第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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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便是在這時,莊家從錦官城遷往竹里定居。 竹里的過往,犬子一無所知,他蹲在林中,傾聽林中的鳥獸聲,他納悶,為何連一頭鹿也沒有。 犬子已深入山林,他背著弓箭,手上捏著小刀,他藏匿在草木中,尋覓他的獵物。 在一處無名湖畔,犬子發(fā)現(xiàn)一群灰鶴,有五六只之多。他搭弓拉箭,靜悄悄靠近,瞄準(zhǔn)蘆葦叢中肥大的一只。犬子發(fā)射箭矢,箭羽在風(fēng)中飛舞,箭身旋轉(zhuǎn)、飛行,啪一聲掉落在水池。逃過一劫的肥灰鶴嘎嘎叫著,倉皇飛逃,它叫聲響亮,驚起一湖的同伴。犬子無可奈何,到蘆葦叢里拾取射出的木箭。湖面風(fēng)雖然大,可沒道理箭矢飛至一半,突然墜地。 犬子捻著木箭查看,才發(fā)現(xiàn)它身上黏的羽毛已掉落不見,難怪飛不遠(yuǎn)。犬子不懂什么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只覺得如果有一支好的箭矢,他今日就可以背著只灰鶴回家了。 自己制作的弓箭,顯然工藝還不行,練練靶子可以,真出來狩獵則不行。 今日雖然什么也沒狩獵到,好歹知道這湖畔有灰鶴落腳,往后還可以再來打獵。 原路返回,已是午后,犬子空手而歸,心情沮喪。 要是用這半日的時光,去采菌子,說不準(zhǔn)已采得兩筐。然而犬子也不氣餒,兩筐菌子不敵一只獵物。犬子在長身子,他需要rou類,何況終日吃菜羹的人,會虛弱無力,他也不想眼看母親挨餓吃苦。 犬子想長高長大,像他那位從未逢面的父親那般英勇。能庇護母親,不受欺凌,富饒、自在地生活著。 夷水以西的山丘很多,犬子只是跨過一座,來回便需一個多時辰的時光。聽聞邛人住在更深更遠(yuǎn)的山林里,犬子想那大概是天邊那一座最高的山那里吧。 犬子不敢走得太遠(yuǎn),他知道在山林中遇到陌生人,往往意味著危險,甚至?xí)虼藛拭?。何況步入不熟悉的環(huán)境里,很容易迷路。 沿著河流返回,犬子漫不經(jīng)心,直到他聽見水草叢里花田雞的啼叫聲。不是一只的啼聲,而是成片,頗為壯觀。 犬子激動的解下弓箭,尋覓它們那灰不溜秋的小身影。無奈花田雞生性謹(jǐn)慎、總是藏于隱蔽處,很難捕抓。 此時天近黃昏,犬子在附近找著一棵樹,拿小刀在樹上刻下一只鳥,做為記號。等以后有網(wǎng),有好的弓箭后,再來捕抓它們。 不識字的犬子,有自己的記錄方式。 這一日也不算是空手而歸,至少探查了自家屋后十里內(nèi)的山林,得知有灰鶴有花田雞可以狩獵。 正因沒有大型的動物存在,竹里山林的水禽長得肥美,只待有人去狩獵它們。 將它們或烤或燉,祭之五臟廟。 擦擦口水,犬子步下山腳,看到前方燃起炊煙的一棟草屋,那是他的家。 山澤非自己所有,犬子卻萌生了他富有西岸這一大片的山林,以及山林上飛禽走獸的念頭。畢竟竹里的夷水西岸,就住了他們這一戶人家。 第15章 把你們打成死狗 午后阿離跑到莊家來,莊揚正在院中陪伴母親。阿離歡躍跑來,見著莊揚和姑母,立即放慢腳步,收起輕佻,端端正正走到兩人跟前問候。 “阿離,找蘭兒嗎?” “嗯,姑母?!?/br> 阿離點頭,他顯得很乖巧。 莊揚見他袖子卷起,腰間別把彈弓,平日呆呆的樣子,今日卻意氣風(fēng)發(fā)。 “阿蘭和阿平在桑樹那邊玩?!?/br> 莊揚指了指屋側(cè)一條小石道,小石道半截為林蔭遮蔽。 竹里的居民,大多住在南面,東面的住戶只有莊家和舅父張家。除此,東面也有幾間破敗、無人居住的屋舍,其中一間老屋院中,便有一棵高大的桑樹。 人走樹留,無人照顧,桑樹默默生長,每到春時,桑葚成熟。 這是棵老得快成精的桑樹,樹干粗壯虬曲,仿佛數(shù)條糾纏在一起的巨蛇。每到春時,老桑樹墜滿沉甸甸的果實,不必攀爬樹身,在樹下就有黑甜的桑葚——因成熟而掉落,隨便撿撿就有一捧。 往時,這棵生長在東面的老桑樹,總是被南面的孩子們霸占。在莊蘭帶領(lǐng)下,阿離也試圖去“收復(fù)失地”,卻被南面的阿春用彈弓在額頭上打出一個包,丟盔棄甲,痛哭逃遁。 此時,阿離的身影奔跑在小石道上,歡喜蹦跶,舞著彈弓哼著歌謠。他跑過這條彎曲的小石徑,走過兩間倒塌的土坯草屋,穿過一口枯井,終于來到一處長滿雜草的大院。院中有一棵高大的桑樹,樹葉像馬車上的巨傘一樣撐開,它遮擋午后的陽光,投下幾乎能覆蓋全院的樹蔭。 莊蘭氣派地坐在一根低處的樹杈上,蕩著小腿,阿平則提著籃子,在樹下拾取用竹竿打落的桑葚。 老桑樹下,平日常有人活動,桑樹四周雜草低矮,多有人踐踏的痕跡??芍^桑葚不言,下自成蹊。 阿離見沒有其他孩子在,把彈弓插回腰間,便也蹲身撿桑葚,他撿一個往嘴里塞一個。 “要洗了才能吃?!?/br> 阿平覺得直接吃臟,他撿上半籃子,一顆也沒吃。 “拍拍就能吃。” 阿離撿起一顆大桑葚,拍拍灰塵,又塞入口。熟得掉落地面的桑葚,又甜又多汁,非常好吃。 “阿蘭,你下來,說要摘桑葚,你一顆也沒摘?!?/br> 阿平深覺被欺騙,他這meimei就是上樹乘涼。 “我?guī)湍銈兛达L(fēng)啊,要是阿春他們來了,我就大聲喊。” 莊蘭說時從身旁的樹枝上薅下兩顆桑葚,就放嘴里。她坐在上頭,逍遙自在,至于望風(fēng)什么的,桑樹如蓋,密葉遮擋,根本看不到南面的情景。 “就知道偷懶,你這么懶以后嫁不掉。” 阿平生氣,覺得回去絕不給她桑葚吃,自己撿的這籃他就只給兄長和阿母吃。 “哼哼。” 莊蘭不開心,她揪下兩顆桑葚,丟在阿平身上,阿平氣得在樹下呵斥她下來。 “你上來啊,哈哈,阿平不會爬樹?!?/br> 莊蘭站在樹枝上蕩著,十分囂張。 莊家的男孩都很溫雅,獨獨莊蘭是個女孩,卻十分調(diào)皮。 “蛋餅?!?/br> “汪汪。” “你在樹下守著,下來就咬她屁股?!?/br> “汪汪?!?/br> 蛋餅殷勤搖著尾巴,拿舌頭舔阿平,也不知道它聽懂沒有。 “阿蘭你快下來,上頭好像有條蛇。” 阿離仰頭看著,他摸出彈弓,從懷里掏石子。 “別想騙我?!?/br> 莊蘭不以為然,她繼續(xù)擼果子吃食。 “真的,就在你身后,快下來!” 阿離大聲叫著,急得蹬腳,阿平瞇起眼睛,極力眺望,他視力不及阿離。 見阿離表情不像在抓弄她,莊蘭半信半疑回頭,正對上一條吐信子的小蛇。 “啊!”莊蘭嚇著一跳,頓時攀住樹干,像猴子般敏捷地往下滑。 逃下桑樹,莊蘭掏出彈弓,瞄準(zhǔn)樹上的小蛇,打出一個彈丸,彈丸偏離,沒打著蛇。 阿離也站在樹下,拉開彈弓打蛇,他的技術(shù)同樣不行。 “嚇,別打了,別驚動它?!?/br> 阿平怕蛇,看也不敢看。 “不怕,我去叫犬子兄把它射死?!?/br> 莊蘭為自己想出的法子興奮,把彈弓揣起,就要去找犬子。 莊蘭本來已跑出去,突然又往回跑,急匆匆說:“阿春他們過來了。” 三個孩子,一頭犬便都出院門口,探望前方的土道。只見四五個孩子聚集在一起,領(lǐng)頭的是阿春,還有熟悉的老仇家章家兄弟。 阿離拉開彈弓就要開打,阿平攔下,大聲對前來的人說:“桑樹上有蛇。” 本來劍拔弩張,阿平這一聲頓時化解了雙方的仇恨,畢竟他們爭搶的東西,被條惡蛇占據(jù)了,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 阿春大搖大擺走到桑樹下探看,見著一條小蛇盤在上頭,二話不說,一彈丸打下,神武得不行。 他的小小伙伴們無不是對他露出敬仰的神情。 “這么小,烤著吃也沒rou?!?/br> 阿提拿根樹枝戳弄小蛇尸體,隨后便挑起死蛇,抖動樹枝,讓蛇像似活著那般,阿平面有恐懼,倒退躲避。 “阿平,它來咬你了哦!” 阿提知道阿平害怕,故意拿蛇嚇唬阿平,他追在阿平身后,阿平害怕跑開,阿提故意將死蛇甩落在阿平身上,嚇得阿平大叫、跳腳。 “膽小阿平?!?/br> “哈哈哈哈……” 阿春那邊的孩子們?nèi)⌒χ绕涫前⑻?,捧腹大笑,為自己的惡作劇得意洋洋?/br> “哎呀?!?/br> 突然阿提臉上挨了一個“彈丸”,阿提一抹臉,抹到一抹紅色,嚇得臉色蒼白,繼而覺得不對,伸舌頭將這“血”舔下,是甜的,不是血是桑葚汁。被戲弄的阿提暴躁地叫嚷,他看到莊蘭手里拿著彈弓,正一臉得意。 “哈哈,快跑!” 莊蘭機智地撒腿跑,阿提兇狠追上來,身后跟著弟弟阿季,他們沒追著莊蘭,反倒是跑在后頭的阿平被逮著。阿平哪是阿提對手,很快被推倒在小石道上,莊蘭瞅見連忙跑回去,拉著彈弓威嚇說:“再打我兄長,我打瞎你的眼!”逃進草叢的阿離也站了出來,同樣拉著彈弓說:“走開!” 阿提想不到他們會有彈弓,意識到寡不敵眾,拉著弟弟灰溜溜逃回去。 這場爭斗阿春和其他人沒有參與,他們爬樹摘桑葚。對阿春而言,將東面的孩子們從桑樹這邊驅(qū)走就行,這是他的地盤。 見阿提逃回,三個孩子開心笑著,他們還是第一次打贏阿提。怕阿春領(lǐng)人過來幫阿提出頭,三個孩子快速跑回莊家院子,在院子里哈哈笑著。 莊家院子,莊母已回屋歇息,莊揚在喂小雞,看他們驚喜跑回,湊在一起興奮地談著適才的驚險,便知道又和章家兄弟起沖突。 “又和人打架了?” 莊揚他一出聲,三個孩子立即噤聲,把頭低著。 “阿離,你腰間的弓,誰幫你做的?” 雖然不問也猜測到可能是犬子。 “犬子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