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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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年的榮寵下來,傅氏早就不是當(dāng)年那個含羞低怯的揚(yáng)州瘦馬了,她絕對不允許楚棠騎在她脖子上撒野。 傅氏讓丫鬟給她泡了棉巾,擦去臉上的粉脂后,對楚嬌道:“嬌姐兒,你現(xiàn)在就去一趟你長姐那里,她素日與你走得近,以往待你尚且算好,你去套套她的話?!?/br> 楚嬌已經(jīng)困得不行,一雙不算大的眼睛里布著淡淡的血絲,這等強(qiáng)度的練習(xí)針黹女紅對一個九歲的女童來說的確有些過了。 但是傅氏好勝心強(qiáng),她也知楚老夫人是將楚棠當(dāng)做未來的貴妃來養(yǎng)的,傅氏很不甘心自己的女兒落后于旁人,故而在楚二爺枕邊吹了不少枕邊風(fēng),讓楚二爺請了兩個西席女先生教授楚嬌技藝,還讓楚嬌平日里跟著楚棠一并去進(jìn)學(xué),勢必要讓自己女兒壓過楚棠。 這廂,楚嬌帶著兩個丫鬟,手捧錦盒來到海棠斎時,楚棠已經(jīng)開始睡下了。 楚嬌在門外叫喚了好些聲也沒人應(yīng),她就覺得奇怪了,以往長姐待她都是溫和維護(hù),今日怎么如此生疏,按理說屋檐下的燈籠尚未滅,長姐不可能這么早就睡了,按著祖母的規(guī)定,長姐每晚必要撫琴至三更方能歇下。 楚嬌又對著門扇喊了幾聲,來開門的人卻是墨隋兒,她道:“二小姐還是回去吧,大小姐已經(jīng)歇下了?!?nbsp;墨隋兒口氣不善,她也知道以往楚棠對楚嬌好,不過是為了應(yīng)付楚二爺和老夫人,如今大小姐不想假仁假義委屈自己了,墨隋兒也為自家小姐高興。 楚嬌不依,她哪一次來海棠斎不是如入無人之境?豈能叫一個丫鬟阻了道呢? “我今晚一定要見長姐,你給我讓開!”楚嬌明明是一個庶女,卻被傅氏和楚二爺養(yǎng)出了嫡女的架勢。 墨隋兒上前阻擋,被楚嬌故意撓了一爪子,手背上瞬間騰起一條紅痕。 這時,楚棠披著外裳走了過來,她里面一身雪白色的中衣,墨發(fā)如瀑布一樣披在身后,雖說楚嬌不愿意承認(rèn),但也無法否決,長姐的確長的好看,此刻未施粉黛,穿著隨意,卻仍然是她見過的女孩兒當(dāng)中最好看的一個。 今后長大了,豈不是當(dāng)真要做人上人? 姨娘常說,她長的不如長姐,所以其他方面一定要勝過她! 楚嬌年歲雖小,但因著被傅氏一手帶大,從小就灌輸了偏移道德的邪念,小小年紀(jì),嫉恨心就已經(jīng)十足。 “長姐,你可算是醒了,meimei我可是好意給你送首飾來了,你看著,這些都是父親前陣子從大興帶回來的,都是今年最興的款式,我今晚要跟你睡,你的人膽子也太大了,還堵著我不讓我進(jìn)呢?!背蓺忄洁降慕腥?。 楚棠此刻覺得無比可笑。 一個傅姨娘能裝會演就算了,又來了個楚嬌。 她有太久沒與楚嬌相處了,記憶停留在了上輩子,眼前這個庶妹不僅霸占了原本屬于她的嫁妝,還屢次三番迫害湛哥兒,簡直與傅姨娘是一個胚子刻出來的。 沒錯,楚棠上輩子表面上是待這個庶妹不錯,不過,也只限于上輩子了。 她本良善,奈何世道不允! “你嚷嚷什么!這些東西都是你與姨娘挑剩下的,還以為我不知道?怎么?想借此奚落我?你除了一個賣弄風(fēng)sao的姨娘,還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還想跟我比?你記住了,有我這個嫡長姐在,你這輩子都只能是個庶出的二小姐!呵呵再好的東西戴你身上還不是都一樣?!?/br> 看著楚嬌臉色的精彩變化,楚棠笑了,又冷漠道:“我是嫡長姐,我給你臉色看,你就得受著!要哭就回去哭,別擾了我的清靜!隋兒,送客!” 墨隋兒看的目瞪口呆,簡直不敢置信,自家小姐也才十歲,今日的種種表現(xiàn)卻是如同一個處事精練的大姑娘了。 楚嬌在海棠斎從來沒受過這種待遇,抱著一盒子首飾,臉上掛著淚,氣沖沖的跑了。 墨隋兒有些顧慮:“小姐,萬一二爺和老夫人怪罪該如何是好?” 楚棠不以為然:“怪罪什么?哪家嫡出的女兒不是壓在庶出之上的!二meimei大半夜不睡覺,來我這里獻(xiàn)殷勤,父親要是怪,就讓他怪去!他要是好意思承認(rèn)帶回來的首飾先讓妾室和庶女挑選,我就認(rèn)栽了,至于祖母……她老人家不會在意的。” 楚嬌這等姿色的庶女放在祖母眼里,那就等于是賠錢的貨,也就傅氏和楚二爺當(dāng)個寶貝女兒似的養(yǎng)著。 第8章 海棠無香 下玄月,銀如勾。 靠近玉樹巷子口,一道黑色身影如鬼魅一般瞬間而逝,而他身后急促的腳步聲卻打斷了子夜的寧靜。 幾息之后,有人追了上來,也是同樣的一身勁裝,道:“重華,你我兵分兩路,明日午時在石橋頭碰面,你手里的東西切記不要落入旁人之手!” 霍重華腳步微頓,卻沒有停下奔跑,懷里揣著的賬本比他的命還要重要,他道:“先生放心,學(xué)生知道?!?/br> 很快,二人自巷子左右兩側(cè)分開而行,不一會長巷中的昏暗漸漸亮了起來,遠(yuǎn)處的火把光將巷子里的影子拖得老長。 眼看著追兵愈發(fā)靠近,霍重華突然怒罵一聲:“媽/的/,沒路了?!” 前面是圍墻,后面是追兵,霍重華估量一二,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墊腳翻墻而入。 他白日挨過一頓毒打,肋骨處有傷痕,要不是一直挺著,怕是早就落入敵手。霍重華身形高大,只不過因為過于消瘦的緣故,一身黑衣就襯得他的背影顯得清寡了些。 雙腳落地后,他一手摸了摸了胸口處,那至關(guān)重要的東西還在,仰頭望了一眼火光越來越明亮的地方,耳畔是愈發(fā)靠近的官兵腳步聲,他沒在猶豫,沿著高聳的磚墻往海棠花深處走去。 夜黑風(fēng)高,他根本沒看清這座宅子是哪門哪戶,圍墻足有兩人之高,另砌有翹角的碧瓦,應(yīng)該是大戶人家的府邸。 他本想打算尋一隱蔽處,先躲過風(fēng)頭再趁著天黑潛離城東。誰料沒走幾步,就看見一處燈火闌珊下,少女一襲白衣,倚在欄柱下,望著灰暗色的天穹發(fā)呆。 不,再定睛一看,根本不是什么少女,而是那個奇怪的女孩兒。 她身形算不得高挑,雖遠(yuǎn)遠(yuǎn)不足他,但在同齡的女孩當(dāng)中,已經(jīng)算是傾長玲瓏的了。 霍重華又是暗罵一句,扭頭就走,殊不知腳下的枯枝出賣了他的隱藏地,更可恨的是,他抬頭望去時,那女孩兒也在看著他。 然而這不是重點(diǎn),重點(diǎn)是女孩兒沒有絲毫驚訝與恐慌,她就那樣靜靜的立在那里,一雙水眸此刻映著屋檐下紅縐紗燈籠里的光線,比白日里還要晶亮。 女孩兒的鎮(zhèn)定坦然,卻顯得霍重華自己有種做賊的感覺。 不對,他明明穿著夜行衣,臉也罩住了,她理應(yīng)沒有認(rèn)出自己,她憑什么絲毫也不畏懼? 霍重華也定定的站在那里,與女孩兒對視,終于,那女孩兒朝著他走了過來,霍重華心里納罕:這到底是哪家的小姐?膽子比我還肥! 轉(zhuǎn)念間,楚棠已經(jīng)靠近。 一個人的相貌可以改變,但是眼神變不了?;糁厝A面目被黑紗所遮,但是那兩條蹙眉的劍眉,以及眉宇之下的一雙深邃幽冷,似睥睨世間所有的眼神是變不了的。 說實話,楚棠在沒認(rèn)出霍重華之前,心里頭的確嚇的咯噔了一下。 然后,她認(rèn)出來了,而且用了極快的時間將來人打量了一遭,見他動作狼狽,一手扶著胸口,似乎受了傷。 明眼人也能看得出來,霍重華絕對不會是夜半無眠,特來與她賞月談心的。 楚棠將驚訝參與心底,也不揭穿霍重華,走到他面前時,仰頭望著他:“你這么快就來還銀子了?其實,你大可不必這么麻煩,明日派了人送上府就行了。” 霍重華怔了一怔。 她認(rèn)出了他? 還以為他一身飛賊裝扮,就是為了‘欠債還錢’,特意來還銀子的? 呵呵不愧是深閨小姐,心思單純至廝,我正好可以利用一二。 這廂,霍重華正盤算著自己的如意算盤,先誆騙了楚棠不要聲張,然后再尋了機(jī)會離開。而楚棠內(nèi)心卻在想:他半夜穿著這樣在外面干什么?剛才我好像聽到了有官兵追賊的聲音,難道捕捉的對象就是他?罷了,既然已經(jīng)沒有揭穿他,不如接著演下去吧,我倒要看看未來的當(dāng)朝首輔到底再耍什么伎倆! 霍重華一手摘下臉上黑紗,薄厚適中的唇揚(yáng)了一揚(yáng),笑的非jian即盜,他說:“我打聽了一個下午,才知你住在此處,所謂君子不積舊債,欠你的銀子,當(dāng)然要盡早還了。你身邊的丫頭呢?” 霍重華的目光突然閃現(xiàn)一股狠意,楚棠順著他望過去的方向轉(zhuǎn)身一看,除了隨風(fēng)搖動的燈籠,再無旁人。 墨隋兒已經(jīng)睡下,她自己心事繁多,就一人出來散散心,誰料會有人從天而降? 難道他還想滅口么? 楚棠警惕了一下,她對這位未來的jian佞之臣,絲毫沒有好感,霍重華的大名將來會令小兒啼哭,她可不會以為重活一世,自己就能得天垂憐,凡事都能邁過去。 且不說霍重華莫名其妙就出現(xiàn)在閨閣女兒家的院子里是怎么一回事,單是楚棠今夜親眼看到了霍重華的出現(xiàn),就有可能讓他起了殺意。 上一輩子,坊間傳言,首輔大人總是不按常理出牌,前一刻還是談笑風(fēng)生,下一刻就有人,人頭落地。 楚棠不知道霍重華因何而來,又或是打的什么主意?她只想好好活著,讓所有欺過她的人都不得好過,所以,她絕對不會傻到成為霍重華敵對的對象。 銀色月光下,女孩兒瑩白的肌膚此刻更是如上好的羊脂玉一樣細(xì)膩,她笑了笑,露出兩只淺淺可愛的酒窩,讓自己看上去沒有絲毫的威脅,道:“我讓她回去取披風(fēng)了,入了春,夜里頭還是有些了涼的?!?/br> 霍重華聽了楚棠這話,以為墨隋兒當(dāng)真一會就到,也就消除了旁的心思,奈何他身無分文,根本不可能此刻就還她所謂的銀子。而且……他根本就沒打算歸還。 頓時,二人陷入了一刻的僵凝。 卻在下一刻,又皆是心知肚明的互視了一眼。 外面的聲音越來越大,有人道:“武統(tǒng)領(lǐng),賊人明明剛才就在這里,前面是胡同盡頭,他插翅難飛,可……這宅子是楚家祖宅,以武統(tǒng)領(lǐng)之見,要不要接著搜?” 聲音頓了片刻,一個雄厚陰沉的嗓音道:“搜!楚大人那里,自有本將去解釋!” “是!” 緊接著,官兵整齊急促的腳步聲遠(yuǎn)去,約莫在府邸的南面停下,那里就是楚家的大門。 到了這一刻,霍重華再也沒有裝下去的必要,楚棠亦是。 楚棠看著面前的少年,再怎么青俊的臉也擋不住被她看穿的尷尬。她突然覺得好笑,道:“且隨我來吧,他們過不了多久就會搜過來的。” 言罷,楚棠轉(zhuǎn)身往寢房的方向走去。 霍重華:“……”夜風(fēng)中,少年的耳珠火辣的guntang。 他頓了頓,便不緊不慢跟上了楚棠,四周是開的燦漫的海棠,前面是女孩兒纖細(xì)的背影,雪白色掩映在紅艷花海之中,有種別樣凄楚的美,都說海棠無香,可此時此刻,卻似有一股楚楚女兒家的幽香鉆入了他的鼻端,說不出的感覺,道不出的好聞。 第9章 躲入被窩 楚家二房雖不得勢,但是有大房和楚貴妃撐著,楚家絕非是一般人說闖就能闖的。 所以說,楚棠知道,今日的事必定非同小可,否則禁軍統(tǒng)領(lǐng)武成絕對不會半夜來敲楚家祖宅的大門! 楚棠對武成稍有了解,在上輩子,顧景航逐漸掌權(quán)之后,武成就成了他的入幕之賓,楚棠去顧景航的書房見過他幾次。 武成經(jīng)常在顧景航書房議事,已經(jīng)可以稱的是他的心腹了。 此人心思縝密,與尋常武夫大不相同,絕對不是輕易就能忽悠的人。 武成既然下了決心來搜楚家,那么他一定不會善罷甘休,所以楚棠情急之下,就讓霍重華藏在了一個極為安全的地方。 沒一會,院中響起了嘈雜,墨隋兒來敲門,驚懼道:“小姐,小姐您睡下了么?” 過了片刻,屋內(nèi)才響起楚棠嬌嬌糯糯的,像是沒有睡醒的嗓音:“怎么了?大晚上的可是出了什么事?” 墨隋兒開了房門,很快點(diǎn)了燭火,見自家小姐安然無恙的躺在榻上,身上蓋著厚實的被褥,雙頰帶赤,遂松了一口氣,道:“小姐,府上來了官爺搜查,說是有朝廷通緝的罪犯潛入了民宅,老祖宗和二爺院里已經(jīng)清查過了,官爺帶了人要搜咱們海棠斎?!?/br> 楚棠揉了揉眼,平躺著,慵懶道:“那就搜吧,官爺要是不信,大可在我屋子里也搜上一搜。” 她的聲音不大,卻正好能讓門外的人聽個清楚。 海棠斎的確被搜查了一遍,而且這座院子正是離玉樹胡同最近的地方,真要是有人翻墻而入,勢必第一個來到這里。 武成命手底下的兵將海棠斎圍了個水泄不通,他則親自督查。 少傾,有官兵上前:“稟武統(tǒng)領(lǐng),沒有找到人!” 楚棠正松了口氣,另有官兵的聲音響起:“武統(tǒng)領(lǐng),墻角發(fā)現(xiàn)了血跡,賊人之前肯定來過此地!” 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