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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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棠的小手在被褥里摸索了一通,果然在那guntang的之處,摸到了粘膩的濕潤。而且,隨著她手下的動作,明顯有人的身子跟著微微一動,像是弄疼了他。 方才夜色濃郁,她根本沒有注意到霍重華會受傷,可是現(xiàn)在想對策已經(jīng)過來不及了。 須臾,門外響起武成粗礦清冷的嗓音:“屋內(nèi)可是楚家小姐?本將奉命捉拿逆賊,若有得罪,還望小姐莫怪!” 楚棠畢竟是個小姑娘家,雖年歲尚小,外男進(jìn)屋也多有不便,故而武成做出了一個手勢,讓手底下的人莫要輕舉妄動,他自己則身著鎧甲,腰跨長刀,大步而入。 楚棠一看到身魁梧健碩武成,立馬做驚訝狀:“啊”了一聲,將被褥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只露出一張明媚的尚且稚嫩的臉龐,一雙大眼水朦朦的晶亮。 實在是無辜又可憐! 在武成眼中,她不過是個嬌小女孩兒,別說是她了,就是男子見了他,也鮮少有不懼怕的,武成對楚棠的驚呼并沒有當(dāng)回事。 他陰沉肅重著一張臉,在內(nèi)室,凈房,碧紗櫥,甚至就連屏風(fēng)后也仔仔細(xì)細(xì)探查了一遍,未找到任何可疑之人,才出了屋子。 楚棠松了口氣。 但是外面的官兵一刻沒走,她一刻也不能大意,武功成似乎并不甘心,又在海棠斎里里外外搜了一遍,無果后,才領(lǐng)兵撤退。 至于過了多少時間,楚棠并不清楚,只知道吩咐了墨隋兒出屋后,她才察覺因為裹得太嚴(yán)實,已經(jīng)渾身是細(xì)汗。 沒有等她動作,已經(jīng)有人掀開被褥,大口的喘著粗氣。 楚棠畢竟不是真的十歲女童,霍重華也有十五六的樣子,時下男女大防,她順勢爬起,就看見水色被單上,一抹刺眼的鮮紅,妖冶古怪的赫然醒目。 霍重華很快調(diào)整了氣息,外面再無動靜,他此刻再面對楚棠竟是無言以對。 他在此之前,對楚棠還起了齷齪的心思,白日里還想著將她賣給人牙子,就在幾刻之前,甚至想殺人滅口,誰知這女孩兒還救了他一命。 霍重華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借口,也懶得跟一個小丫頭解釋什么,起身后理了理傷口處的衣裳,繃著臉道:“今日多謝了,銀子……我改日再送過來?!?/br> 他還想來! 誰也不會想到,官府今夜所搜查要犯,竟是十五年后專掌律法的吏部尚書兼內(nèi)閣首輔! 楚棠唇角抽搐的笑了笑:“銀子就不必還了,不過我希望你能記住今天,別忘了欠過我的人情,他日倘若我有事相求,你要盡力助我?!?/br> 霍重華此刻才感覺到傷口的疼痛,不過女孩兒的話險些令他笑出聲來。 方才沒聽錯的話,她應(yīng)該是楚家小姐,楚家在京城算是名門大戶,百年的簪纓世家,她能有什么事有求于他? 況且,他是什么身份? 不過是一個人見人厭的庶子罷了,而且這女孩兒也真是奇怪,旁人遇到了這種事,怕是早就嚇的梨花帶雨,她倒好,非但不問他事情的來龍去脈,還提出了一個不太可能發(fā)生的將來。 霍重華挑了挑眉,突然笑道:“呵呵哎,我也知道自己長的風(fēng)光霽月,倜儻無雙,也難得你如此看重我,不過這今后……還是不要再見了,銀子我會托人送到府上,楚小姐,今日一別,后會無期?!?/br> 他傲慢的轉(zhuǎn)身,如清風(fēng)一般鉆出了窗欞,一道黑影自回廊閃過,這之后再也沒有聲響了。 楚棠呆坐了一會,又看了看床榻上的血漬,無力的扶額:“……”她真是懷疑是不是認(rèn)錯人了,這位當(dāng)真是霍重華?這也太沒cao守了。 * 翌日一早,楚棠按著楚家每隔三日一次晨昏定省的規(guī)矩,去太庵堂給楚老夫人請安。 在此之前,墨隋兒在箱籠了找了件暮春時節(jié)所穿的煙羅錦,再配上一條淺綠色的腰帶,待穿在楚棠身上之后,不由得喚道:“小姐,您這身段穿這一身最合適不過了,二小姐哪里能跟您比!” 楚棠微微勾唇,她當(dāng)然比不得,穿了再多的綾羅綢緞,也只是個庶出! 楚棠上輩子因著相貌過于媚/艷,穿著打扮上,多半會清淡了些,當(dāng)初最在意的莫過于名聲,生怕落了個繡花枕頭的閑名。 可是如今,她絲毫也不在意。 母親給她這張臉并不是讓她小心翼翼過活的,她是楚家二房嫡長女,身份尊貴,又是年華正好時,該怎么穿著打扮就怎么穿著打扮。 墨隋兒梳了一手的好發(fā)髻,又專門挑了兩條紅榴石的墜玉鏈子,一圈一圈的纏在楚棠的雙丫髻上,剩下的部分落在了耳垂后,她本就生的白嫩,如此一來,更是鮮活可人。 楚棠來到太庵堂時,才得知楚嬌因為昨夜武成帶兵搜查而嚇壞了,今個兒一早就起了高燒,病的下不了榻。 楚老夫人雖對武成此舉頗有意見,但到底不會阻礙公務(wù),面上笑道:“棠姐兒怎滴不怕?我聽說昨夜武統(tǒng)領(lǐng)還去搜了屋子?” 說話間,傅姨娘,連同楚二爺?shù)钠渌麕追挎乙昌R刷刷的看了過來。 楚棠便讓她們看個夠,讓她們知道誰才是楚家的正經(jīng)嫡女,她笑的很有禮數(shù),一張稚氣未脫的臉上已經(jīng)隱隱可見一股子嬌媚了,楚棠盈盈道:“棠兒沒有做虧心事,自是不怕,我楚家乃高門大戶,理應(yīng)配合官府查案,天子腳下,難道還真有如此膽大妄為的人不成?反正棠兒是不信的,祖母,您說呢?” 楚老夫人見女孩兒落落大方,可人端莊,也不乏靈氣乖巧,點頭朗聲笑了起來:“嗯!這才是楚家嫡女的樣子,不像有些人,還沒怎么著,就嚇病了,連我這個老婆子的身子骨都不如!” 此言一出,傅姨娘抱著楚玉的雙臂僵住了,在這之前,她才在楚老夫人面前提及了武成昨夜進(jìn)了楚棠閨房的事。 楚棠就算年紀(jì)再小,她的閨房也不能容下一個外男! 誰料楚老夫人非但沒說什么,還暗示她嚼舌根子! 眾人在太庵堂用了早膳,按理說妾室是沒有資格出入太庵堂請安的,只是沈氏過世之后,楚二爺念及楚老夫人孤寂無人陪,就讓自己幾個小妾每到晨昏定省時,皆來陪老夫人吃吃齋,說說話。 楚老夫人的相貌十分祥和慈愛,對楚棠更是照顧有佳,楚棠曾今也一度誤以為,她當(dāng)真是祖母眼中的嬌嬌孫女。 直到她沒能如楚老夫人的愿,入宮為妃,直到她嫁給了一開始只是定北侯府庶四子的顧景航之后,她才真正認(rèn)識了她的好祖母。 什么憐惜孫女兒?那不過只是為了利益而已。 第10章 風(fēng)流少年 京城,霍家大院。 掃地?zé)钠抛釉缇兔Φ臐M頭是汗。 管家董自廂房走出,一路勤快急促的跑腿,尚未行至府門,立在垂花門處的小廝就叫住了他:“董管家,您看這……四少爺又是夜不歸宿,現(xiàn)在爛醉不醒,一會老爺指不定又怎么懲戒,您倒是看看能不能先把人給扛回去?” 董管家是府里的老人,當(dāng)初霍重華的生母就是他的義女,所以于情于理,這些年董管家對霍重華多有照拂,可這位四少爺就是扶不起的阿斗,饒是他多番去勸阻,也改不了他放蕩玩虐的性子。 董管家忙讓人帶路,在府門口認(rèn)出了穿著一身洗的發(fā)白的錦衣,渾身酒氣沖天的霍重華,搖頭嘆了句:“哎呀!這是造孽啊,又是去喝了一宿的花酒?年紀(jì)輕輕就這般行事,你這身子骨可承受的住???!” 董管家痛心疾首,忙招了招手,本來是尋思著吩咐小廝無聲無息的將霍重華抬入屋,萬一被老爺知曉,又是一頓毒打。 卻不知,還是遲了。 霍家三公子—霍重明與霍老爺已經(jīng)朝著這邊氣勢沖沖的走來,三公子也是庶出,卻因著姨娘得寵,自己爭氣,去年剛考了秋闈,得了榜尾的名次,雖說不算冒進(jìn),但霍老爺也歡喜的很。 三公子與四少爺同為庶出,待遇卻是千差萬別,單是每月的月銀就不一樣,可見霍老爺?shù)钠某潭取?/br> “這個逆子!一大早的就在府門口丟人現(xiàn)眼,來人,給我押起來關(guān)進(jìn)柴房!”霍老爺氣的內(nèi)火中燒。 身著華服,頭發(fā)玉冠的三公子在一側(cè)添油加醋:“四弟好大的酒氣,我聽說你昨晚還包了春花樓的場子?難怪先生說你這幾天根本沒去進(jìn)學(xué),敢情是去風(fēng)流快活了。” 他與霍重華皆是庶出,家中的資源都是先由兩個嫡出的兄長占著,故而他處處打壓霍重華,以圖霍家能夠多重視他。 霍重華面朝門廊,不動聲色的輕蔑一笑,旋即做痛苦狀哼了一聲。 霍老爺此言一出,就有家丁上前架起霍重華,卻在那一刻,眾人神色一滯,就見霍重華青棕色袍子胸口一大塊駭人的血漬,周邊已經(jīng)干涸成暗紅色,中間卻還在溢血。 董管家見勢,忙上前解圍:“老爺,四少爺許是醉酒磕碰到了哪里,看著樣子,傷口不淺,這樣血流下去,怕是會鬧出人命啊?!?/br> 再不怎么寵信,那也是自己親生兒子。 霍老爺摒棄的爆哼了一聲:“真是個混賬,連死都要死在家門口,讓我霍家門楣受污!”他搖頭轉(zhuǎn)身,根本不想多管,董管家明白霍老爺這是交由他全權(quán)處理的意思。 他遂松了口氣,命小廝將霍重華抬回院中。 霍重明仔細(xì)看了霍重華一眼,見他果真?zhèn)牟惠p,便也沒有繼續(xù)的落井下石,只道:“今日一早,官府就下令全城搜捕受了傷的男子,藥房鋪子里也查的緊,四弟這個樣子還是不要外出就醫(yī)了,免得害的霍家不安定!” 言罷,霍重明無情的轉(zhuǎn)身,再無他言。 董管家聞此言,面露難色,四少爺傷成這樣,府上的人連個噓寒問暖的人都無,怎叫他不寒心。 不過,在旁人看不見的地方,霍重華卻悠悠睜開眼,對董管家道:“董老頭,還愣著干什么?去藥圃拔兩株仙鶴草過來!” 此時,霍重華已經(jīng)在他自己的院中,見董管家睜大了眼,又催促:“董老頭!幾天沒見到少爺我,你是不是認(rèn)不出了?” 第11章 她叫楚棠 董管家僵住了:“……”都這個時候了,還嘴硬!董管家到底不敢耽擱,很快就去了藥圃,再者霍重華在他面前一直都是這幅吊兒郎當(dāng),紈绔成性的樣子,十幾年了,他早就習(xí)慣了。 霍重華這才釋然,平坦了在榻上,身上撕裂的刺痛此刻無比清晰的席卷四肢百骸,他倒吸了一口涼氣,又從懷里取出一條輕紗羅帕,上面繡了一朵小小的海棠花,玫粉交錯,一個‘棠’字掩映其中,可愛又精致。 棠……那丫頭叫楚棠么? 真是個怪人,比他還奇怪! 董管家火急火燎的拔了草藥進(jìn)來時,就看見霍重華平躺著,面上蓋著一方絹帕,呼吸平緩。 這一看就是女子所用之物。 四少爺風(fēng)流成性,十三歲時就開始光顧青樓,自那之后經(jīng)常夜不歸宿,如今就連女子的貼身之物也覆在了臉上……當(dāng)真是無藥可救啊。 董管家又是搖頭嘆氣,將仙鶴草放入茶盞中碾碎,伺候著四少爺敷藥:“你啊,也該想想今后的出路了,大公子如今已在翰林院觀政,二公子是今年的監(jiān)生,來年也要秋闈,就是你三哥也在族學(xué)里備受大儒稱贊,你再這樣下去,霍家遲早容不下你!”董管家恨鐵不成鋼。 霍重華疼的額頭溢出了冷汗,干脆將楚棠的帕子嚼在嘴里,翹起二郎腿,口齒不清道:“董老頭,你放心好了,來年我也給你考個解元回來,讓你臉上也光彩光彩?!?/br> 董管家全當(dāng)他在說笑。 解元? 那是誰都能隨隨便便就考上的么?當(dāng)初大公子秋闈也只得了榜上二十八名!饒是那樣,霍老爺仍舊大喜過望,辦了三日的流水宴慶賀。 董管家怒其不爭,但到底管不得多寬,清理了霍重華身上的傷口,嘆道:“我也不求你大富大貴,四少爺你只要能在霍家站穩(wěn)腳跟,哪怕在老爺面前爭點氣,得一處莊子營生,我將來下了地府也能同你那可憐的生母交代。” 一提及生母,霍重華就干脆閉眼不說話了。 所有人都說那女子心腸狠毒,手段殘忍,他彼時是不信的,現(xiàn)在想想,或許正是因為她,自己才這般。 董管家知今日多嘴了,見四少爺對其生母閉口不談,他也不再多話,讓小丫頭送了飯菜進(jìn)來后,就出了陌蘭院。 霍家前院鬧的人仰馬翻時,霍重華已經(jīng)喝了一碗米粥,淡定的蒙頭大睡了。 霍老爺越想越氣,想來自己也算是功成名就,四十出頭就任太常寺卿一職,手頭雖沒什么實權(quán),卻也是執(zhí)掌一部,乃九卿之一,怎么就生了這么個庶子! 王氏是三公子霍重明的生母,王氏相貌清麗溫婉,又喜胭脂水粉,三十好幾的人了,還保養(yǎng)得宜,大夫人容色已衰,故而,眼下王氏在霍老爺面前最是得寵。 為了給自己兒子掙地位,上頭的兩個嫡出公子,她不敢斗,就一心將霍重華往塵埃里踩:“老爺,您莫要氣壞了身子,四少爺屢教不改,您不如放任他去算了,有什么樣的生母,就能生出什么樣的兒子,這年頭人心不古啊,老爺。” 霍老爺一想起霍重華的生母亦是一時憋悶,要不是他當(dāng)年酒后誤事,如今也不會多了這么一個孽障讓他頭疼。 霍重華小憩了一會,到底不敢耽擱大事,就將懷里的賬本掏了出來,這東西放在自己身上著實不安全,他需要在與先生接頭之前,將東西好生保管,這可是他用命換回來的。 可當(dāng)他反復(fù)確認(rèn)那冊子上的字時,整個人都不太好了。 《徐霞客游記》?! 這……怎么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