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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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傅姨娘的相貌是那種典型的江南水鄉(xiāng)的小女子,溫婉,怡人,一把嗓子更是往人骨子里鉆,怎么叫楚二爺不喜歡? 只可惜,楚嬌的容色卻是尋常,是那種丟入人群就分不出來的普通,楚棠記得上輩子,傅姨娘用了母親給她留下的嫁妝,給楚嬌物色了一個好人家的嫡子,進門后還連得兩男,一輩子好不舒坦榮耀! 而楚棠自己則是在定北侯府過著如同籠中之鳥的凄風苦雨的日子! 楚棠站定后,又是淡淡的冷笑,這一世,她要讓所有傷害過她的人不得善終! “父親在等女兒?”楚棠嬌滴滴的道,一雙大眼水汪汪的看著楚二爺,突然神色一轉,又道:“父親怎么能喝茶呢?您不是前陣子心肺不暢,讓大夫給您開了兩個月的藥好生調理么?這茶水是去藥效的,姨娘,你是怎么伺候父親的?這點道理都不懂么?要是做不來,就來柳姨娘來伺候!” 楚二爺還沒發(fā)話,傅姨娘更沒來得及挑撥離間,楚棠就先將傅姨娘伺候不周,給狠狠數落了一頓。 柳姨娘是前些年才進門的,論年紀還比傅姨娘小了幾歲,卻是不及傅姨娘骨子里的嬌柔,在楚二爺面前一直不怎么得寵。 傅姨娘嬌好的面容一僵,楚棠是嫡長女,她就是個妾室,根本沒資格在嫡女面前叫囂,立馬雙眸委屈的望向了楚二爺。 這一招對楚二爺最是受用,他在仕途上不順,就將男子的強剛用在了女子身上,只有聽話順從,小鳥依人的女子才能滿足他內心的虛偽。 楚二爺棄了手里的茶盞,臉色一沉,喝道:“混賬東西!我還沒問你這么晚去哪兒了,你說說看,是不是又去墓林了?我這個父親說的話,你是當做耳旁風了是吧!女兒家該有女兒家的樣子,你這個做jiejie的就連嬌姐兒也抵不過!”楚二爺狠厲兇悍,絲毫沒有對待女兒時,父親該有的慈愛,他對楚嬌卻是疼愛有加。 楚棠知道,楚二爺一直沒將她當做女兒,他恨母親,所以也連帶恨著她。 那些陳年往事,楚棠尚且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所以她不能直接替母親伸冤,憋下所有怨氣,楚棠面露哀色,道:“父親,女兒絕對不會誆騙您,女兒的確去給母親掃墓去了,那日母親忌日,您強行將女兒帶回府,女兒都沒能跟母親好好說說話,故而今日又去了一躺,因著女兒思念母親,就在普陀寺多留了一會,怎么?女兒這點權利都沒有么!” 燭火下,楚棠瞥見傅姨娘微微揚起的紅唇,她似乎在為自己的坦白而高興,此刻應該在嘲笑自己的愚蠢吧! 呵且等著,還不知道究竟是誰太愚蠢呢! 楚棠知道她的話無疑激怒了父親,這些年母親就是父親心頭的刺,是誰也不能提及的人。 他越是禁止自己忘記母親,她就越要讓他也記住,最好是時時刻刻都記住! 楚二爺虎須氣的發(fā)顫,一掌打在了桌案上,震的茶盞與茶蓋相互碰撞,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傅姨娘這時趁機站出來做好人,手里的香帕掖入懷里,抬手輕扶著楚二爺的后背,給他順氣,柔聲勸道:“二爺,您這又是何必!棠姐兒還小,不知道夫人當年做過的事,您千萬別因此氣壞了身子,那就是不值當了?!?/br> 楚棠立在那里,一字一句聽完傅姨娘的說辭,恨意浪涌一樣沖了上來,恨不能撕開傅姨娘這張偽善的臉。 聽起來句句寬慰楚二爺,實則又無形中污蔑了沈氏一番。 什么叫“夫人當年做過的事”?!楚棠就知道傅姨娘會抓住任何詆毀母親的機會,就算母親已經含恨九泉,她還是咄咄逼人! 楚二爺一手指著楚棠的鼻子,再度爆喝:“不孝的東西,你再不認錯,休怪我家法處置!” 真是好笑! 給母親上香還要挨上家法??? 楚棠臉色沒有畏色,往前邁了一步,無視楚二爺的威逼,水眸幽冷的盯著傅姨娘,稚嫩的嗓音卻是帶著狠厲:“傅姨娘,你算個什么東西,也敢妄議正室!我母親就算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但還是父親的妻子,二房的正經夫人,我母親生前做過什么事豈是你能隨意杜撰的?傅姨娘,你一個妾這般言辭鑿鑿談及已故正妻到底安的是什么心思?” 楚棠步步緊逼,傅姨娘的花容月貌此事一時白,一時紅,沈氏生前的事,她的確沒有資格妄議,此刻她美眸疑惑的看著楚棠,沒想到一直以來都是唯唯諾諾的嫡女,現在開始厲害起來了! 楚二爺亦是失語,但他對沈氏的恨意絕非一朝一日積壓出來的,他騰的起身,眼看就要親自對楚棠施以家法,楚棠卻立馬朗聲問道:“父親,女兒敢問我朝哪一條律例規(guī)定不能給自己母親上香掃墓的?就算父親您寵妾滅妻,也阻礙不了女兒盡孝!倘若父親一意孤行,女兒倒也不會退縮,不過女兒卻很想去敲響登聞鼓,讓全天下人也聽聽,父親是如何荒唐,光是聽了某些卑賤之人的枕邊風,就隨意污蔑了已逝正妻的名聲!” 楚二爺徹底失語! 楚大爺官至戶部侍郎,眼下正是提升的關鍵時候,雖說楚大爺在京城另有宅院,與二房早年就分了家,但是一榮共榮這個道理偏不了,要是有言官去皇帝面前參他一本,別說是楚二爺的芝麻官保不住,就是楚大爺也會受牽連。 楚棠很滿意楚二爺氣的一口氣順不上來,卻又不能拿她怎么樣的憤怒之態(tài),她轉爾望向了傅姨娘:“姨娘,記住你自己的身份,不該想的休要奢望!野雞/掉進了鳳凰窩里,沾染上了一身的鳳毛,她也只是一只雞,永遠也別妄想成為鳳凰!” 第6章 嫡尊庶卑 如果說方才傅姨娘的臉色尚可用委屈來形容,那么此刻就是難堪挫敗了。 她雖只是妾,但這些年楚二爺的寵愛卻都在她身上,沈氏死后,她的吃穿用度都是按著正妻的標準來的,二房有四房妾室,楚二爺每月去她院里的次數卻占了一半,可見其得寵的程度。 此時此刻,她自以為的與眾不同,恃寵百倍,卻成了楚棠口中的‘沾著鳳凰毛的雞’! 這話雖沒聽說過,但光是想想這其中的意思,就是將人詆毀到了塵埃里。 “你……”傅姨娘雙目含淚,重新抽出懷里的錦帕,半是抽泣,半是遮羞,眼巴巴的望著楚二爺,一副被人欺壓的白花兒的模樣,她帶著哭腔道:“二爺……妾身……再也沒臉待在您身邊伺候了,您不如讓妾身去寺廟里修行去吧,也好給您和老太太祈福?!?/br> 楚棠冷冷的看著傅姨娘矯揉造作的姿態(tài),接著眸光堅定的看向了楚二爺,女兒家稚嫩的嗓音柔柔道:“父親,難得姨娘有這份心,您不如成全了她,正好祖母這陣子身子欠安,姨娘要是能斷了發(fā)去廟里修行祈福幾年,想來是最好不過的?!?/br> 傅姨娘泛著淚的眸子徹底滯住了,豐滿的身子跟沒骨頭似的依在了楚二爺身上,一手扶著頭,做頭暈狀,懨懨道:“二爺,妾身……妾身……” 未及傅姨娘開口,楚棠搶先道:“姨娘這是作何?大庭廣眾之下,你這樣纏著父親,叫旁人瞧見了,還以為我楚家家風不正,這才讓小妾使了狐媚妖術/勾搭男人!”楚棠眼看著楚二爺伸手憐愛的抱住傅姨娘,又道:“幸好父親不是那種輕易被女/色左右的人,不然我楚家的名聲還不一定敗落成什么樣子!” “姨娘,你還不給我站好了!是軟了骨頭?還是晚膳沒吃飽!”楚棠帶著童聲的嗓音越來越高,恨不能叫院里的大小仆從都聽見。 傅姨娘專會裝腔作勢,在旁人面前是一個樣子,在楚二爺面前又是一個樣子,楚棠今天就要讓她知道,就算她怎么裝,也是逃不了自己的眼睛! 楚二爺頓時身子僵住了,楚棠話里的言外之意,就是說楚二爺要是今日抱住了傅姨娘,那他就是貪戀小妾美/色,可他要是不接住即將倒下的姨娘,又有些于心不忍。 傅姨娘這些年在楚二爺心里就是一顆朱砂痣,且是一顆柔軟,美貌,聽話的朱砂痣。 他簡直喜歡的不得了,作為一個男人所有的需求和虛榮都能在傅姨娘那里得到滿足。 所以,楚二爺非常寵愛傅姨娘,以至于連同傅姨娘所生的兩個庶女也被加倍關照,甚至隱隱越過楚棠這個嫡女! 這一點,楚棠這輩子不打算再隱忍,而且也不打算與這些人虛與委蛇,她本是嫡長女,她不會放棄本屬于她的地位和身份。 傅姨娘一出裝病的戲碼沒能如愿演成功,這廂清麗的容顏也亂了胭脂,腮幫子紅中透著白,她抽泣的樣子柔媚成了一幅暈了色的畫。 男人都喜歡這樣的女子吧? 楚棠卻稚嫩的大笑出聲:“哈哈,我還以為姨娘是何等容色,才叫父親就連妻子的忌日也不顧不上,原來姨娘這張臉也是靠著胭脂水粉涂出來的!” 傅姨娘引以為傲的容貌被楚棠這般‘鄙夷’。自是咬牙切齒的恨,又因著方才裝病不成,干脆一閉眼,順勢倒了下去。 徹底暈了。 呵呵又是這種不入流的手段。 楚二爺被楚棠氣的不輕,奈何一時還不能對她如何,正如她所說,兒女祭拜亡母本是無可厚非的事,而他自己的確也偏袒妾室,楚棠的質問,他不置可否,眼下傅姨娘被氣暈了過去,他心痛的不行,對著楚棠喝道:“你這個逆子!還不給我閉嘴!” 很快就婆子撲了上來,哭天喊地的就開始哭:“姨娘啊,您這是怎么了?千萬別嚇奴才啊?!?/br> 好一個會看臉色演戲的老婆子! 楚棠對其厭惡至極,今日本打算點到為止,初露鋒芒也要講究時機,但她還是不想忍下去,真不知由著這些下人唱白臉,父親又會將她與湛哥兒如何! “夠了!哭什么哭!這里是我楚家廳堂,乃會正客之地,一個妾室隨意出入本就有辱門規(guī),你這個做下人的不老實的將主子弄走,還跟哭喪的一樣,是嫌楚家好運太盛了么!”楚棠對立在院中的幾個護院道:“來人,把這不懂規(guī)矩的東西給我?guī)氯ィ∫棠镆彩呛苛耍裁慈艘卜旁谏磉?,難怪愈發(fā)拎不清自個兒是什么身份!” 院外的護院是楚棠的人,聞言立馬上前,不容分說的將婆子拖走。 那婆子也是都一次見到這架勢,生怕落下一頓毒打,也想不起來幫著傅姨娘演戲,頓時止了嗓門。 楚二爺對楚棠的容忍已經到了極限。 楚棠知道她的好父親恨不能將她驅逐出楚家,只可惜祖母一心視楚棠為下一個小楚貴妃,當真是當做珍珠兒來養(yǎng)著的,他楚二爺想動她,還得問問老太太同不同意! “滾!你給我滾出去!”楚二爺除此之外,也不知還能說什么。 長女和那人長的越來越像,這無疑觸及他內心深處最不愿意想起的侮辱和傷疤,故而,他的確不想見到楚棠,一絲一毫也不想看到她這種似曾相識的臉。 楚棠輕笑了一聲,往前邁了一步,定定的站在那里,望著這個所謂的父親:“父親急什么?你放心好了,姨娘她沒事的,不信您睜大眼睛看好了?!?/br> 說著,楚棠拔下雙丫髻上的銀簪子,握在手里,對準了傅姨娘那張仍舊年輕的臉龐:“姨娘,你說我是劃了你的左臉好呢?還是右臉?” 此言一出,楚二爺伸手就來擋住,卻不想,傅姨娘最為在意的東西就是她這張臉,她比楚二爺的動作更快,驚嚇的睜大了眼睛。 楚棠看著這一幕,嘴角諷刺的笑止都止不住,對楚二爺道:“父親都看見了?這就是你的好妾室!”她嘲諷的看著傅姨娘:“姨娘,你再怎么折騰也改變不了嫡尊庶卑的事實,要是讓我查出你做出了任何對不起楚家,對不起湛哥兒的事出來,我會以嫡長女的身份親自將你送回揚州的勾欄!” 揚州勾欄便是歌姬舞姬所在的地方,楚棠此言一出,便是宣示她早就知道傅姨娘的身份了。 而且當著楚二爺的面提及了楚湛,這話言外之意是在告訴楚二爺,要是楚湛出了半分岔子,那就是傅姨娘背地里干的好事。 楚二爺也不知第幾次失語,看著懷里的美嬌娘,眸底閃過一絲懷疑,而與此同時,傅姨娘則是擔心憂慮的望著楚二爺,生怕男人的寵愛會減少半分似的。 楚棠不想看著二人四目相對,她覺得會污了自己的眼珠子,無聲無息的轉身就走,亦如她來時的淡定,走時同樣是頭也未回的利落。 不值當的人,她不會多花心思! 第7章 我本良善 堂屋這邊發(fā)生的事以最快的速度傳到了楚老夫人耳中。 太庵堂設在楚宅的最東面,是闔府上下位置最為尊貴的地方,楚老夫人膝下有三個嫡出的兒子,三兄弟分家那年,因著楚二爺尚未入仕,楚老夫人就將這座祖宅分給了他,而大房和三房皆有獨立的府邸,平時雖無來往,但到了過年過節(jié),楚家人還會聚在一處的。 喬嬤嬤伺候著楚老夫人上榻,才折返去點了宮里御賜的紫檀香。楚老夫人常年信佛,室內的長案上還供奉著一尊玉佛。 其實,大多信佛之人都是心中有鬼,想借著佛光普照洗去一身罪孽。 這是個自欺欺人,卻能讓人安然入睡的直接有效的法子。 “棠姐兒倒是越來越有當年妙珠的架勢了,我原先還以為她就跟她那個娘一樣,端莊舒雅不假,就是少了狠勁,今個兒看來,倒是我小瞧她了?!背戏蛉艘性陂缴?,喝了丫鬟遞過來的助眠的參湯,嘆道。 喬嬤嬤隨即附和:“可不是嘛,傅姨娘得勢幾年了,還沒吃過這種虧,以老奴看,大小姐小小年紀有這等魄力,待到他日及笄后入宮,定能助貴妃娘娘一臂之力。” 喬嬤嬤拉下掛在金鉤上的紗幔,伺候著楚老夫人就寢,又道:“還是老祖宗您眼光獨到,楚家這一輩的姑娘里頭,還就數大小姐容色最出眾,性子再磨煉幾年,以后定能成氣候?!?/br> 聞言,楚老夫人微瞇著眼,滿意的笑了。 可不是么? 這正是她想要的結果,她又道:“棠姐兒到底年紀還少小,很多事沒經過就不會知道里面的曲折,今后二房不管發(fā)了什么事,也不管傅氏捅出什么幺蛾子,你都別管,就讓棠姐兒自己個兒去處理,我這也是在幫襯她,后院區(qū)區(qū)一個姨娘都應付不了,她今后如何入宮獲寵!” 喬嬤嬤連連點頭:“老祖宗說的是,老奴記下了?!?/br> 如今的楚貴妃是楚老夫人的四女,年紀已有三十出頭,在后宮佳麗三千當中,雖說容色尚在,但想要永保圣寵幾乎是不可能的。 皇帝的身邊從來都不缺女人,尤其是美人。 楚貴妃急需幫手,故而楚老夫人才將籌碼壓在了容色頂尖的楚棠身上。在楚老夫人的眼中,楚棠再養(yǎng)個四五載,也差不多能送入宮了。 * 傅姨娘在楚二爺那里最終沒能撈到什么好處,她慣會識人臉色,知道楚二爺今日心情不悅,要是再糾纏下去,對她不利,傅姨娘很識時務的獨自回了瓊玉齋。 因著沈氏早逝,傅姨娘所生的兩個女兒都養(yǎng)在了她自己院里,尋常世家大戶的妾室所生的孩子,一般都是養(yǎng)在主母膝下的,能親自‘教導’自己的女兒,也是傅氏得意的地方之一。 兩歲的楚玉早就被奶娘抱著睡覺去了,九歲的楚嬌還在學著刺繡,她相貌不及旁人,傅氏就壓迫著她學習琴棋書畫,勢必要將女兒往正經的大家閨秀的方向去栽培。 傅氏回來之后,靠在軟榻上休息,腦中卻是越想越覺得不對,遂將已經困的左右搖晃,差點用針線戳了自己手指的楚嬌叫了過來:“嬌姐兒,你近日有沒有同你長姐接近?” 楚嬌一向以傅氏馬首是瞻,傅氏的話,她言聽計從,搖了搖頭道:“不是姨娘告訴我這幾日父親一定會遷怒于長姐,讓我不能同長姐走近,免得受牽連么?” 傅氏想起來,好像是有這么一茬,她的確篤定了楚二爺會因楚棠去給沈氏掃墓而火中怒燒,卻萬萬沒料到那小妮子仿佛翅膀硬了,開始在她頭上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