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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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公子?!彪x得近了,徐朗終于認出他,待見阮蓁與他的親近模樣,更是大吃一驚。 他是見過霍成的,更知道他的種種事跡,就連劉凝那般爭強好勝在誰面前都不露短的人見了霍成都是面露驚懼,腿腳發(fā)軟,恨不能逃出十丈遠。阮蓁不過是個將將七歲的小姑娘,養(yǎng)在深閨千嬌百寵的長到現(xiàn)在,面對霍成竟是毫不畏懼,且還能與他如此親近。 若說是因著霍成為她尋來了那位蘇神醫(yī),也有些說不過去,看她的樣子,與霍成似是極為熟稔…… 徐朗滿腹疑問卻無從問起,更無人可問。 霍成自十一歲起便披甲上陣,征戰(zhàn)沙場四余載,當即便敏銳地察覺到徐朗探究的目光,掀眸睇了他一眼,目光凌然,帶著些微警告。 阮蓁并未察覺到他二人的眼神交匯,歡歡喜喜地撲進霍成懷里,拖著綿軟的尾調道:“大哥哥怎么回來了?”她還以為他已經走了呢。 她嘟著嘴佯裝不高興,眼里嘴角卻是藏不住的笑意,霍成看著她的小模樣,不知怎么就想逗一逗她,“你不希望我來?” 他音色偏冷,又是一貫的肅著臉,阮蓁以為他當真生氣了,忙從他懷里出來,連連擺著手分辯:“不是不是!大哥哥能來我最高興了!我就是、就是……” 到底還小,又是個女兒家,臉皮薄的很,還沒說出個所以然就紅了臉,倒是去了幾分病氣,多了些粉嫩來。 “我知道?!币娝绷?,霍成恰到好處地收手,把手里拎著的籠子遞到她面前,示意她揭過籠子上的布。 “咦?”阮蓁眨巴著眼睛看看他,慢慢揭開蓋著籠子上的布。 只見鎏金鴻雁紋四獸足銀籠子趴著一只巴掌大小的小奶貓兒,通體雪白,唯獨兩只前爪的毛色是奶黃色,像是穿了兩只小鞋子。眼前的黑布被揭開,熹微光線透進來,小奶貓睜開眼,細細軟軟地“喵”了一聲。 好可愛的小奶貓兒!阮蓁一眼就喜歡上了它,伸出一根手指頭遞到它嘴邊,小奶貓便伸著舌輕輕舔她的手指,淺粉色的小舌頭上帶著小小軟軟的倒刺,舔過手指濕濕癢癢的,阮蓁咯咯笑了兩聲,欣喜地抬頭看霍成,“大哥哥,這是送給我的嗎?” 看她滿面歡喜,霍成便知她是喜歡的,微微頷首,“取個名字?!?/br> “唔……”阮蓁一邊逗弄著小奶貓兒,一邊皺著眉頭苦思冥想。 好一會兒,她雙眸一亮,“叫年年好不好?” “年年?”霍成蹙眉,他以為她會給它起個諸如雪團兒雪球兒一類的名字。 年年?這是個什么名字? 阮蓁點頭,得意地跟他解釋:“年年有魚呀!” ☆、第十九章 見風使舵 第十九章見風使舵 初春時節(jié)乍暖還寒,昨日一場雨,如今空氣里猶帶著幾分濕意,在外站久了只覺得寒氣襲人,劉氏擔憂阮蓁的身子受不住,連哄帶勸地誘著她早些回去。 阮蓁欲言又止地看著霍成,她才跟大哥哥說了兩句話。 霍成本就不欲久留,他此番回來除了要給阮蓁過生辰,他著實還有件要緊的事要去見成帝。 前些日子霍成的人馬在北疆一處荒漠中發(fā)現(xiàn)了羌戎赤翟王隗罡的蹤跡。隗罡是前任羌戎王隗炎的哥哥,當年和隗炎爭奪王位失敗,被驅逐出王城,也正因此逃過一劫。這隗罡素來陰險狡詐,心知自己落入霍成手中恐難生還,被抓之時便當著眾多人的面賭咒發(fā)誓,口中直嚷著若他重回王城定然率羌戎十四部向大奕稱臣云云。 羌戎風土習俗與大奕有諸多不同,且兩國交戰(zhàn)多年,家恨國仇早已深入兩邦臣民骨血。自去歲霍成屠了羌戎王庭,這半年來朝中眾臣為了如何處置羌戎人多有爭執(zhí),成帝也頗為頭疼。若隗罡當真能如他所說自此對大奕俯首稱臣,自然再好不過,可也要提防著他,以防他養(yǎng)精蓄銳,再犯邊關?;舫纱舜伪阋雽m與成帝商討此事。 將手中的銀籠交到念夏手中,霍成同阮澤告辭,剛要轉身,余光卻瞥到了阮蓁,他腳下一頓,稍作思忖,抬手安撫地拍了拍她的頭,竟鬼使神差地解釋道:“我尚有事要入宮見陛下,你……好好養(yǎng)身子。” “哦……”阮蓁撅著小嘴,一根小指頭慢吞吞地戳著籠子的圍欄,就差臉上寫著“不情愿”三個大字了。 見此,霍成皺了皺眉,卻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撫她,凝眸看了她一會兒,轉身欲走,卻覺衣角一滯。 小姑娘仍是不甘不愿的,小手緊緊抓著鶴氅的一角,仰著玉白小臉兒眼巴巴地看著他,見他回頭看來,她癟了癟嘴,道:“大哥哥再見?!?/br> “嗯?!?/br> 霍成看著她那張快要皺成一團的小臉,眸中閃過些微笑意,點了點頭。 她這才放開他的鶴氅,退后一步,瞧見一旁的徐朗,也道:“徐朗哥哥再見?!?/br> 這回倒是容易許多。 因著俊朗的外在,徐朗素來受女兒家的喜愛,還是頭一回遇到這樣的差別待遇,而另一人竟是讓鄴城貴女聞之喪膽的霍成,他不由搖頭暗笑,親昵地摸了摸阮蓁的頭,“好好養(yǎng)病,等身子好了,再來徐朗哥哥家做客好不好?上一回的華容道還沒教會你?!?/br> “好!”阮蓁不假思索地點頭。 眉眼彎彎,璀璨可愛。 霍成深深睇了她一眼,薄唇緊抿,卻并未說什么,轉身大步離去。 . 劉氏抱著阮蓁回了竹肅齋,天色已晚,常樂公主趕著宮門下鑰前回宮去了,阮婉怡正坐在偏廳里翹首以盼,見她們回來,她跳下黃花梨圈椅,跑了出來,“三嬸嬸。” 又看向她懷中的阮蓁,討好地笑了笑,道:“五meimei?!?/br> 阮蓁從劉氏懷中下來,抿著嘴看她一眼,“四jiejie有事嗎?” 她馬上就要喝藥了,喝完藥就又會睡過去,沒有多少時間能和她說話。 阮婉怡卻理解成了阮蓁是在表示不歡迎她,嘴角的笑微滯,從背后拿出一個紫檀描金邊的方盒,皮笑rou不笑道:“我是來給五meimei送生辰賀禮的?!?/br> 這盒子里裝的是一塊青白玉減地浮雕福山壽海玉牌,是前朝大儒莊俞親手雕刻而成,她外祖托人輾轉許久才得手,送給阿娘當嫁妝,阿娘把它藏在箱底不許她碰一下,這一回為了討好阮蓁卻不得不拿了出來——阮澤說不會因為阮蓁的事對王氏的本家做什么,他是說到做到了,因為他根本不用自己動手,自有那些見風使舵的人下手刁難王家。 阿娘以為瞞著她,她就會不知道外祖家的事,可她發(fā)現(xiàn)阿娘首飾盒子里的幾副頭面不見了,那是阿娘最喜歡也最寶貝的頭面……從前每年開春的時候阿娘都會墊體己銀子給她和jiejie在鄴城最好的制衣坊錦繡坊各做八套新衣裳,可今年只有四套…… 阮婉怡想起王氏看了外祖的來信后抱著她哭的樣子,捏著方盒的手用力的泛起青白。 阮蓁有什么好?她不過是比她會投胎罷了!有個好出身,人人護著她疼著她,想要什么不用她說自會有人送到她面前,而她和jiejie就只能自己謀劃。 “怡姐兒,別站在外面,進去說話?!比钔疋椭^,劉氏并未發(fā)覺她的異常,笑著招呼她。 阮婉怡猛地后退一步避開劉氏將要攬到她肩上的手,咬著牙將手里的紫檀木盒塞到劉氏手中,揚臉扯出一抹笑,道:“三嬸嬸,阿娘等著我回去呢,我先走了?!?/br> 言罷不等劉氏反應,便扭頭跑掉了。 . 回到西捎間兒,念夏打開紫檀木盒,里面的玉牌便映入眼中。 只見玉牌正面刻著蝙蝠、太湖石和粼粼水波,寓意著福從天降,壽山福海;背面則是層層巒巒的祥云,寓意吉祥如意。整個玉牌紋理分明,精巧婉約。 劉氏一眼便認出這玉牌出自何人,遂有些訝異,“二嫂竟舍得把這東西送出來?!?/br> 王氏是個愛面子的人,內里再難熬,面上也要光鮮亮人,她又素來與劉氏不甚往來,加之阮澤有意隱瞞,是以劉氏對王家的事并不知情。 既然劉氏都這樣說了,那這玉牌定然很貴重。阮蓁拿起玉牌瞧了瞧,想起方才阮婉怡來送賀禮的情形,眨了眨眼,道:“阿娘,祖母說我年紀還小,壓不住太大的福氣,要不我們把玉牌還給四jiejie吧?” 她能感覺到阮婉怡剛才很不高興,既然不是真心想送給她,她才不要。 劉氏想的卻要多些,她深知王氏是個無利不起早的性子,此番會特地送這樣貴重的賀禮給阮蓁,恐怕是有事相求。她輕點阮蓁額間的紅痣,嗔道:“胡說什么?既然你四jiejie把它送給你了,哪里還有還回去的道理?” “那好吧……”阮蓁悻悻地鼓了鼓腮幫子,眼珠子骨碌碌一轉,道:“那阿娘幫我收著!” 知女莫若母,劉氏怎么會不知道她打的是什么主意,無奈地乜她一眼,寵溺道:“好好好!阿娘幫你收著!” 少頃,方嬤嬤端著熬好的藥進來,阮蓁扭著小身子在劉氏懷里磨蹭了一番才端著藥碗一飲而盡,末了,皺著一張小臉兒苦兮兮地看著劉氏。 明明盒子就在手邊,偏偏等著她來喂,這是在跟自己撒嬌呢!看著小女兒愛嬌的小模樣,劉氏心軟的一塌糊涂,掀開一旁的掐絲琺瑯繪花鳥的格盒的蓋子,從里面拿出一顆鹽漬梅子,喂進她嘴里。 阮蓁迫不及待地一口含住,酸酸甜甜的味道瞬時驅走了滿嘴的苦澀,她彎了彎唇,眉眼間滿是愉悅。 . 當晚,阮澤自書房回來,劉氏指了指妝臺上放著的紫檀描金邊方盒,示意他打開看看,“怡姐兒今天送來的。” 阮澤俯身在劉氏唇上偷了個香,瞥了眼那方盒,渾不在意道:“什么東西?” 劉氏紅著臉含羞帶怯地瞥他一眼,沒好氣道:“自個兒看!” 這人!平日里瞧著是個儒雅君子,再正經不過的,可那些人哪里知道他私底下這副沒臉沒皮的樣子!念夏和拂冬還在房里呢! 因著阮蓁的病,再加之剛剛開年,府衙里堆積了許多事務,阮澤已許久沒和劉氏好生親熱過,今日好容易得了閑,本就存著那樣的心思,再被劉氏這一眼一勾,登時就有些受不住,長臂一伸把劉氏打橫抱起,一邊往床邊走,一邊唇齒交纏。 劉氏定了定神,好容易尋著個間隙,喘著氣跟他道:“是莊大儒親手所制的玉牌,我瞧著是個貴重物件……” “知道了?!比顫芍换亓巳齻€字,便重又低頭攫住她的唇,手上也沒閑著,勾著劉氏一道沉淪。 幾度*,劉氏力竭睡去,阮澤披著外衣靠坐在床邊擺弄著手上的玉牌,跳躍的燭火在他臉上打下昏黃不定的陰影,那張素來溫和的面孔竟透出些涼薄。 許久,他隨手把玉牌扔到床邊的小幾上,攬著劉氏睡去。 王氏既然想求著他收手,那他便給她個薄面。至于王家想要拿回皇商的名頭,那就與他無關了,但憑自己的本事吧。 ☆、第二十章 西山圍場 第二十章西山圍場 早春二月,天兒漸暖,廊廡下的辛夷花開滿枝椏,艷麗芬芳。 大奕皇族素有二月春獵的習俗,到了這一代,成帝孺慕戎馬征戰(zhàn)半生的先帝,更是愈發(fā)看重馬背上的功夫,每年春獵便成了勛貴子弟們嶄露頭角的時候,若是因此入了成帝的眼,自是無上的榮耀。 宣平侯府作為天子近臣,阮澤與阮成鈺父子自然是要隨駕同行。阮蓁的身子經過四五年的細心調養(yǎng),漸為好轉,除了每隔幾日仍要喝上一次藥膳,其余的與尋常身子康健的女子已無不同,這一回春獵她便與父兄同往。 雖說阮蓁只是跟著去看看,并不下圍場,可劉氏終究放心不下,輾轉了一宿,翌日早早起身,往阮蓁的康樂居去。 早在三年前阮蓁身子狀況大為好轉的時候,她便自個兒跟劉氏提了要求,要從竹肅齋搬出來自個兒住。這康樂居便是劉氏命人為她收拾出的院子,里面的一應物件都是劉氏親自從庫房里挑的,皆是頂好的珍品,務必要讓阮蓁住的舒心。 到了康樂居,卻見兩個身穿淺綠半袖的丫鬟站在耳房前,隔著門焦急地和里面的人說話。 這兩個丫鬟便是阮蓁房里的兩個大丫鬟——雙碧和畫羅。雙碧稍年長些,今年剛剛十五歲,性子沉穩(wěn),做事井井有條;畫羅則比雙碧小一歲,是個活潑的性子,話多愛笑,平日里全靠著她逗阮蓁開心。二人皆是劉氏自阮蓁出生便買來的,養(yǎng)在府里悉心調.教了數(shù)年,對阮蓁很是忠心。 劉氏上前,問道:“這是怎么了?姑娘呢?” 一見劉氏,二人便齊刷刷跪下,低著頭道:“姑娘昨日一整宿都沒睡好,今兒更是早早起身把自己關進了耳房,任奴婢怎么說都不出來?!?/br> 昨日是阮蓁的生辰,劉氏替她宴請了素日里玩得好的幾個姐妹,幾人在康樂居待了足足半日,到暮色四合才回去,那時候阮蓁的心情還是很好的,怎么只過了一夜就悶悶不樂了? 劉氏正覺得奇怪,便聽畫羅踟躕道:“夫人,姑娘生辰時總會命人送賀禮的那位公子,昨兒好似沒派人來……” 自姑娘八歲那年夏天搬來康樂居,今年是她們陪著姑娘過的第三個生辰,旁人不知道,她們卻是看得真切,每年姑娘過生辰,最高興的便是收到那位公子來信的時候。姑娘叫那位公子“大哥哥”,她們就猜著許是姑娘哪位遠方兄長,只是有一點讓畫羅覺得很奇怪,她們跟了姑娘三年,時常見到那位公子命人送來的東西,卻從未見他來府中拜訪過。 劉氏略一思忖,又道:“去門房問過了嗎?” “問過了?!彪p碧道:“奴婢特地去問了好幾趟,都說是沒有?!?/br> “姑娘昨兒等了大半宿呢!”一旁的畫羅忍不住道。 昨日姑娘送走別府幾位姑娘,回到房中便開始等那位公子的來信,巴巴兒地等了半宿,熬得眼睛都紅了,就是執(zhí)拗地不肯去睡,總是怕自己睡了會錯過來信??墒堑阶詈笠矝]人來。 想到自家姑娘低垂著眉眼的失落模樣,畫羅便是一陣心疼,暗自埋怨。 也不知那位公子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讓她們金尊玉貴的姑娘心甘情愿地等著。等就等吧,姑娘愿意,她們陪著就是,可是你若是不來就不能著人支會一聲?平白地讓她們姑娘熬了半宿,清早起來的時候眼下一層淺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