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三郎來的正巧,阿秾喜歡牡丹,偏巧我對牡丹如何種植又不夠熟悉,你不妨與她好好討論一下?!卑追蛉松锨耙徊?,拉過昭華,笑瞇瞇的說著,又與昭華道:“三郎亦是喜歡牡丹,你們今兒遇上當真是有緣,就由他帶著你好好逛逛院子可好?” 昭華聽得此言,不由一愣,之后看了白三郎一眼,見他面色微紅,卻微垂著眸子,用眼瞧余光望著自己,神色復雜而忐忑,不知怎得,心下莫名一軟,沒有細想,便道:“如此就勞煩郎君了?!?/br> ☆、第33章 且不提白夫人此話一出,各人心中如何思量,便說昭華,話一出口,僅然有些后悔,卻在瞧見白三郎眼底流露出的欣喜之意后,不忍在把話收回,只隨了他在園中隨意逛逛,并未遠走。 “娘子喜歡牡丹花?我知丹霞山有家花農(nóng),以培育牡丹出名,前不久??ね跫业氖雷訝敳艔乃琴I了盆雙色牡丹,難得的是每一瓣花瓣上都是紅白雙色,嬌艷異常,娘子若是喜歡,我明日打發(fā)人去瞧瞧,若有便替娘子買下可好?”白三郎今日難得少了幾分持重,露出少年人的朝氣,他嗓音清越,又含著淺淺的笑意,雖少了那種低沉的誘惑,卻也很是好聽。 昭華嘴角輕勾,微笑道:“不必勞煩郎君,明日我讓丫鬟自行去瞧瞧便是了。”說完,見白三郎笑意雖未變,眸光卻稍顯暗淡,便道了一句:“我瞧著郎君似乎比初次見面時略顯消瘦,可是病了?” 白三郎略有些窘然,第一次避諱提及自己的身子骨,只支吾著:“前些日子不大舒服,現(xiàn)下已經(jīng)好了,多謝娘子關懷。” 昭華抿唇一笑,道:“這天就像孩童臉,說變就變,我之前也是受了風寒?!?/br> 白三郎聞言,忙瞧向昭華,見她面色卻是有幾分蒼白,宛如冬日的冰凌花般清透無暇,一身廣袖花素綾的裙衫穿在她身上,越發(fā)襯得她有一種弱不禁風之感,偶有微風吹過,裙擺略飛揚,飄逸而靈動,竟有一種,她也要乘風而去的錯覺。 “怎得病了還要出門做客?理應在府上好好修養(yǎng)才是?!卑兹砂櫫讼旅碱^,見昭華笑意盈盈,一雙美眸水澈如一汪盈盈溪水,心中一動,話便脫口而出:“家中姐妹都喚我三郎,你若愿意,也可這般喚我。” 三郎,昭華嘴唇微動,這個稱呼她曾是喚過的,在蓋頭還未揭開前,他便與自己說過,他行三,是以大家都稱呼他三郎。 “三郎既這般說,也無需娘子娘子的喚我,我小字為秾,喚我一聲阿秾便是了。”笑意從昭華殷紅的嘴角蕩開,明澈的眼眸瀲滟而明媚。 白三郎不自覺看的癡了,旖旎忍不住在心尖盤旋,最終卻是垂下眼角,不時用余光掃向昭華,輕聲道:“去前面走走吧!那邊的山茶開的極好。” 昭華不愿走遠,雖說盛唐男女大防并沒有那么嚴重,她卻不愿給人留下話柄,便搖了搖頭,道:“我有些累,我們回去吧!” 白三郎不覺失望,他貪戀這種兩人靜靜的在一起的時光,哪怕不言不語,對他來說都是難得的美好,值得他回憶一輩子。 白夫人瞧見兩人這會回來,不覺有些詫異的望向白三郎,笑道:“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不是說讓你帶著阿秾在園子里好好逛逛嘛!”說著,對昭華一笑:“是不是三郎的性子太悶,與他呆在一起無趣的很?” 昭華輕搖了下頭,軟聲道:“沒有的事,不過是出來的久了,覺得身子有些乏了?!?/br> 許氏已知這一趟的來意無望,又看明白白夫人打了昭華的主意,萬不想賠了夫人又折兵,便插話道:“阿秾不提,我倒不覺時間過的這樣快,我們叨擾的也夠久了,今日便先告辭了?!?/br> 白夫人留意到白三郎眼底露出幾分失望之色,忙出聲留人:“這才多大會的功夫,我已吩咐了丫鬟去備膳,怎得都要用了午膳在走才是。”說完,又問向昭華可有什么愛吃的。 昭華忙推辭了一番,說道:“伯母美意,阿秾心領了,今日實在不好在叨擾下去,改日在來府上拜訪?!?/br> 白夫人見留不住人,心里微微嘆息,拉過昭華的手,一臉慈愛的笑道:“那咱們可說準了,改日我給你下帖子,可不許拒了?!?/br> 昭華笑應一聲,與白夫人輕福一禮,又對白家兄弟略福了下身,才隨著許氏離了白府。 帶許氏走后,白夫人頗有些恨其不爭的睨了白三郎一眼,說道:“心心念念的人就在眼前,也不知說幾句好話把人留下,虧得今日這般巧,讓你把人遇上了?!?/br> 白三郎嘴微動,半響后,才道:“母親進了書房,瞧了我的畫卷?” 白夫人笑了起來:“怎么?如今我連你一副畫也看不得了?若不是正巧被我瞧見了,又怎知你的心思?!闭f完,端著茶呷了一口,潤了潤嗓,才繼續(xù)道:“三郎好眼光,阿秾這孩子當真是生的貌美無雙,便是我瞧了都心生喜愛,也難怪你會動了心思。” 白三郎心下苦笑,便是動了心思又如何,如他這樣的廢人,又如何敢拖累了阿秾。 白夫人素知兒子心善,見他嘴唇一動,便知他要說些什么,忙道:“怎么?你要說你不喜歡阿秾?” 白三郎如何能反駁這話,當初一眼傾心,心心念念,他只恨老天不公,給了他這幅不爭氣的身子骨,若不然,便是與太子一爭,他亦有何懼。 “母親?!卑兹蓾M眼苦澀,低聲道:“莫說阿秾的婚事已有眉目,便是沒有,我這樣的人又如何能求娶,平白耽誤了她的一生。” 但凡人都是有私心的,白夫人亦不列外,既知道小兒子的心意,又如何能不成全,見他如此說,不禁一陣心痛,忍不住眼眶就濕潤起來,溫聲道:“莫要胡思亂想,大夫都說了,你這病只需靜養(yǎng)便可痊愈,又怎會耽誤了阿秾一生?!?/br> “母親?!卑兹商岣吡艘粽{(diào),他自知母親的性情,生怕她當真使出萬般手段為自己求娶阿秾,日后讓她恨上自己。 “今兒忙了一上午,我也累了,你們且去吧!別在我這晃我的眼了?!卑追蛉藢Π兹裳壑械牟毁澩蛔鑫绰?。 白三郎不由苦笑,道:“母親若當真為我求娶阿秾,便是不顧兩位兄長的前程,如此,要我有何面目面對大哥與二哥?!?/br> 白夫人聽得此言,不由一愣:“你這孩子,又胡說些什么,我為你求娶阿秾,又怎會礙了大郎和二郎的前程。” 白三郎眼中帶著澀然,說道:“母親當真不知阿秾進京所謂何事?人人都道,她將會成為太子側妃,母親又何必壞人姻緣,便是成事,必然也會惹得阮貴妃與太子不悅,將來又怎能不累了大哥和二哥的前程?!?/br> 白夫人淡淡一笑:“你倒是打聽的清楚,如此又怎不知圣人更中意瑞康縣主,若是瑞康縣主先成為了太子側妃,我如何又是壞人姻緣,難不成阿秾堂堂信國公府貴女還要委身為太子庶妃不成?” 白三郎之前病了足有一個月,自是不會曉得婦人間的傳言,聞言不由一愣,待回過神后,忙問道:“母親此言不做假?”說罷,皺起了眉頭,搖頭道:“瑞康縣主傾慕太子已不是一日二日,若能嫁入太子府,又怎會拖到至今,母親何必用這話蒙我?!?/br> 白夫人嘴角輕勾,扯出一個略顯隱秘的笑意,說道:“之前那是圣人不想為瑞康縣主做主,如今卻是相反,圣人金口玉言一出,太子又能如何?!?/br> 白三郎眉頭深鎖,他素來聰慧,雖為參政,卻也知曉朝中大事,這話初聽簡單,深思之下卻知是另有他意,圣人素來防備太子,雖行事隱秘,卻也不是無跡可尋,如今太子羽翼已漸豐滿,必不是圣人樂見,甚至圣人會急于給太子,給百官一個警示,讓眾人明白誰才是這天下之主,而太子納娶側妃一事,便是一個機緣,太子與阮貴妃屬意阿秾,圣人抬出瑞康縣主,如此便不單單是太子納娶側妃,而演變成了圣人與太子之間的博弈,若是圣人如愿,那作為其中一枚棋子的阿秾必會淪落為京中貴女的笑柄。 白三郎不敢,亦不忍在深思下去,那樣如五月嬌花般明媚的少女,若是落得如此慘淡下場,是何其無辜。 白夫人嘴角銜著淡淡的笑意,見白三郎面色變幻不定,便知他想明白了個中原因,對于白三郎的聰慧,她卻是感慨萬千,既為有子如此引以為傲,又心痛他滿腹珠璣卻無法得志。 “你既想明白了個中緣由,便知阿秾如今正處于一個進退不得的階段,又如何能說我壞她姻緣,說不得,我為你求娶阿秾,反倒是成全了她,給了她一條活路?!卑追蛉舜嗽挘蛴兴叫?,終究是說的底氣不足。 白三郎怔怔的瞧著白三夫人,半響沒有言語,他知母親說這番話,是有她的私心的,其中大半是為了寬慰自己,可心中卻好似有什么東西在翻涌,一種異樣的情緒悄悄的涌上心頭,帶著難以言說的痛楚與欣喜,即便此時他可以找出數(shù)個理由來反駁母親的話,然而,他卻舍不得,也無法抑制自己私心,說出拒絕的理由。 ☆、第34章 夏末已逝,秋意漸濃之際,為賀中秋,諸王奉旨進京。 魏王所在之地因離京都甚近,便成為諸王中第一個抵達之人,對于這個知情識趣的堂弟,宗帝觀感甚好,在他進宮請安時,便留了他一同用膳。 魏王已年近四旬,保養(yǎng)確甚是得當,看上去不過三十出頭的樣子,身材高大,面目清俊,穿著一件玄色蟒紋直裰,原是該極襯氣勢的顏色,穿在他身上卻越發(fā)稱人溫潤如玉。 宗帝目光略有幾分復雜的看著魏王,道了句:“子陶風采更勝從前,不似朕已年華逝去?!?/br> 魏王盤坐在炕幾上,聞言,便道:“圣人又與臣弟說笑了,臣弟家那個不爭氣的,不知道累得臣弟白了多少頭發(fā)。” 宗帝“哈哈”一笑,問道:“怎么,安知又與你鬧了?” 提起這個兒子,魏王不由苦笑:“臣弟如今是懶得管他了,只等著給他說上一門親事,日后就由他媳婦兒管著?!?/br> 宗帝眉頭一挑,說道:“怎么?這都過了二年了,你還沒給安知續(xù)娶?” “臣弟倒是想,可安知那荒唐的性子,誰人不知,又有哪個好人家舍得把女兒嫁進來。”魏王輕嘆一聲:“臣弟倒也不敢奢望為他續(xù)娶什么名門貴女,只求家世清白,姑娘性子強勢一些,明白事理即可?!?/br> “你到是不挑?!弊诘坌χ鴵u了搖頭:“安知乃是皇室宗親,便是續(xù)娶亦不可馬虎,正好趁著這一次中秋夜宴,你仔細瞧瞧,若有看中的便與朕說?!?/br> 魏王這一次攜子進京本就有此意,眼下未等開口,宗帝便已經(jīng)金口玉言,忙起身謝恩。 “安知也是朕的侄兒,他的婚事朕理應cao心?!弊诘酆Ψ銎鹞和酰f道:“不說還罷,你這一提,朕倒是想起了一個合適的人選,說來與你還有些淵源?!?/br> 魏王聞言,忙問道:“圣人說的是哪府的姑娘?” “信國公的二姑娘?!弊诘圻攘艘豢谇宀?,說道:“正巧她年節(jié)前進了京,中秋宴宴時你不妨瞧瞧,朕倒是覺得她堪為安知良配?!?/br> 魏王愣了一下,神色有片刻間恍惚,回神后,才道:“臣弟記得她還是個小姑娘?!?/br> 宗帝笑了一聲,拍了拍魏王的肩,說道:“也不小了,來年就該及笄了,也到了說親的時候,這一次阮貴妃召她進京,正是為了她的親事,她若能嫁給安知,倒是一樁錦繡良緣,更是親上加親?!?/br> 魏王面上笑意未變,心中卻警醒起來,口中道:“安知已二十有四,比起信國公的二姑娘大了將近一輪,年紀上怕是不太適合?!闭f完,露出幾分尷尬之態(tài),頗有些欲言又止的說道:“況且,您也知曉臣弟與武安侯府的大少夫人盛氏早年有些糾葛,這親事若是結了,倒真真是尷尬。” 宗帝卻是一笑,帶有幾分深意的望著魏王,后才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那都是陳年舊事了,真若計較起來,各府誰又沒個糾葛,這幾百年下來,世家大族又有哪家沒聯(lián)過姻,你那點子事又算得了什么。” “圣人說的是,只是……” 魏王話未說完,宗帝便揮了下手,說道:“你且瞧瞧在說,那孩子阮貴妃可是疼愛的很,若不是朕為五郎相中了瑞康,倒還舍不得把她給了你家。” 宗帝話語中帶了幾分玩笑之意,可魏王卻也不是個愚笨的,如何不曉得宗帝無端端的怎會注意到一個小姑娘,眼下突然提及,必是有所圖謀,他不過是一個閑散親王,又何必要牽扯其中,是以干笑了一聲,滿臉的尷尬之色未曾斂去,只道:“圣人這般說,臣弟更覺得安知那混小子配不上人家了?!?/br> “宗室子弟,身份尊貴,又有何配不上之說,你只管瞧了便是,朕斷然你必會滿意?!弊诘鄣恍Γσ鈪s未曾達到眼底,更是隱約透出一種咄咄逼人之勢。 魏王見狀,不敢再搪塞過去,干笑著應了一聲,心下不由計較起來,預備尋一個恰當?shù)臅r機,把這話透與盛氏知曉,也算全了當年的那份情誼。 魏王進京之事,不到下午,便是傳的人盡皆知,盛氏聞得魏王進京,先是一怔,待瞧見黃mama略有憂色的望向自己,嘴角勾出了淡淡的笑意,卻稍顯澀然。 “少夫人?!秉Smama眼中帶著關切,輕喚一聲。 盛氏擺了擺手,說道:“我知你擔心些什么,那些皆是陳年往事了,我早已忘了?!笨谥羞@般說著,可年少時的情誼如何能說忘就忘,追根究底,終是她負了他。 “忘了好,忘了好……”黃mama連聲說道,話音未落,便聽見了請安聲,慌忙的住了嘴,甚是驚慌的忘了盛氏一眼。 盛氏面上不露聲色,只點了下頭,見來人大步進了屋,身姿依舊未動,只端著茶盞漫不經(jīng)心的呷了一口,淡淡的說道:“怎么這個時候過來了?” “大爺?!秉Smama福了一禮,便退了出去。 來人正是甚少來往毓秀院的大爺安峻茂,他嘴角挑了下,目光陰沉的望著盛氏,問道:“怎么?不歡迎我過來?我若沒有記錯,這毓秀院可是我的主屋。” 盛氏嗤笑一聲,眼眸微挑,略帶譏諷的忘了安峻茂一眼,淡聲道:“我若沒記錯,王姨娘眼下有了三個月的身孕,你不在那邊陪著,倒有閑情逸致來毓秀院?” 盛氏話一出口,安峻茂面上便浮現(xiàn)了一絲尷尬之色,清咳了一聲,才道:“她一個姨娘,哪來的這般嬌貴?!?/br> 盛氏似笑非笑的撇了他一眼,懶得理會那些爛事。 “你說沒有便沒有吧!” 安峻茂眉頭皺了下,因當初那件事,他面對盛氏一直底氣不足,便是如今連孫子都有了,每每瞧見盛氏那雙妙目,總覺得充滿了譏諷與厭棄,讓他抬不起頭來。 “魏王一早進京了?!?/br> 安峻茂這話說的沒頭沒腦,盛氏卻明白其中隱含的意思,不由冷笑:“這又與我何干,我一個內(nèi)宅婦人,又不攙和朝堂上的事情,還能管他幾時進京不成?!?/br> 安峻茂似有幾分不耐煩,揮了下手,道:“你知道我想說什么?!?/br> “這我更是不明白了,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蟲,又怎知你要說些什么?!笔⑹蠈Υ簿膽B(tài)度素來如此,從她身上很難尋到作為妻子的謙恭態(tài)度。 安峻茂似乎被盛氏的態(tài)度所激怒,猛地站起身,大手一揮:“你莫要裝傻充愣,他進京會不與你知會?” 盛氏面上波瀾不驚,對著滿目怒火的安峻茂勾了下嘴角,那笑,譏諷中透著幾分居高臨下的憐憫,這樣的笑意無疑是火上澆油,徹底點燃了安峻茂的怒火,讓他揮手掃過茶幾上的杯盞,冷聲道:“看來他還是知會過你了。”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笔⑹系膾吡艘谎鬯槌蓭装甑牟璞?,冷聲說道,心思卻是飄遠,覺得好好的茶具,如今又不成套了,未免可惜了。 安峻茂平生最為厭惡的便是盛氏這種目中無人的態(tài)度,面色不由越發(fā)的陰沉下來,咬著牙冷笑起來:“你真當我不知你這些年來的心思?剛剛你與黃mama再說什么?我倒是忘記了,當年可不就是她暗中為你傳遞的消息。”說道此處,安峻茂似乎壓不住心里的怒火,大步朝著盛氏走來。 安峻茂雖年過四旬,卻因平日不曾疏于拳腳功夫,是以走起路來虎虎生風,倒不像是文官,反倒會讓不知情的人誤以為是一介武將。 盛氏卻是怡然不懼,她早年不曾懼過他安峻茂,如今更不會對著他服低做小,是以當安峻茂攥緊盛氏手腕的時候,盛氏甚至帶有挑釁之意的揚起了下顎,蔑視著他,冷笑道:“怎么?你如今越發(fā)的出息了,也想與我動手了?真當我是你養(yǎng)的那些玩意兒了?” 安峻茂咬著牙望著盛氏那副傲慢之態(tài),恍惚間竟覺得回到了從前,盛氏還是那個被信國公捧在手掌心上的大小姐,在賞花宴與齊子陶以詩相和,每每抬著精致的下顎從自己身邊走過,目光卻不曾在自己身上停留過片刻,像一朵開在雪山上的嬌花,似乎如自己這樣的人,多看她一眼都是一種罪過。 “放手。”盛氏輕喝一聲,厭惡的別過臉,躲開了安峻茂探過來的手。 不得不說,盛氏是一個美人,雖已三十有五,卻因保養(yǎng)得當,依舊像一位初嫁少婦,此時粉面隱有薄怒,美目中怒火閃爍,更是別有一番美態(tài)。 因盛氏這一聲嬌呵,安峻茂回過神來,陰陰的笑了一聲,竟直接打橫抱起了盛氏,冷笑道:“我是你的夫君,不放手你又能奈我何?!闭f罷,不顧盛氏的掙扎,竟抱著人直直的朝著內(nèi)室走去。 ☆、第3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