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昭華瞧見許氏過來,不免一愣,雖說她與柔娘玩的好,可與這三夫人卻不大相熟,忙讓丫鬟把人請了上座,又吩咐上了茶點。 “三嬸嬸怎么這個時辰過來,可是八表姐有事?”昭華接過丫鬟遞來的茶盞,親手送到許氏手上,笑瞇瞇的問道。 昭華中午剛換過裙衫,身上穿的是云綾紗的霞米分齊胸襦裙,外罩著米分藍的短襦,一張巴掌大的小臉瓷白瑩潤,端著茶盞的手更好似上等的玉料,通體無暇。 許氏瞇了瞇眼睛,目光不落痕跡的在昭華身上打了個轉(zhuǎn)。 那云綾紗是上月才送到京里的貢品,雖說這月京里幾家大鋪子已有了貨,可因數(shù)量稀少,價值便不菲,裁上這一件裙子的用料少說都要百八十兩,她們這樣的人家雖說不差那百八十兩,可新做出來的,也是外出見客時才會上身,哪個小姑娘又舍得在家里就這般隨隨便便的當做常衫穿了。 許氏想起了一些傳言,都說信國公府家底厚實,看來并非空xue來風。 “柔娘能有什么事情,是我有些事找你,明兒我要去白家做客,正巧要帶了柔娘同去,又擔心她不通曉事故,外出做客出了岔子,便想著邀你同去,有你看著她,我也能放心些?!?/br> 聽到白家,昭華不免一愣,待回過神后,才道:“我與白家也不曾認識,貿(mào)貿(mào)然然的過去做客,怕是有失禮節(jié)?!毖韵轮猓闶且窬?。 許氏卻是拉過昭華的手,很是親昵的拍了拍,笑道:“白夫人是我娘家二嫂的親meimei,也算不得外人,她素來喜歡你這樣漂亮的小姑娘,瞧見你,只會歡喜?!蔽吹日讶A在開口,許氏便道:“可不許在推脫了,你這孩子進京這么久了,也該四處走動走動,就當給我個薄面,明兒個隨我一起去?!?/br> 話已至此,昭華倒是不好在推拒,值得笑應了下來,心中不免有些忐忑,不知許氏說的白家,可是她所想的那個白家。 ☆、第31章 次日一早,許氏便派了丫鬟過玉瓊苑來接昭華,瞧見她便不著痕跡的打量了一番,暗中不由暗贊,到底是國公府出身,教養(yǎng)不同,曉得主次之分,穿戴上雖也是件件不俗,卻不會越了柔娘去,在一瞧兩人手拉手的站在一處,許氏心下不由一嘆,雖說柔娘相貌也是生的秀美,可與阿秾站在一處,卻硬生生的給比了下去,這相貌,當真是老天爺賞賜的,強求不得。 安柔到不知道她母親的心思,瞧見昭華便直撅嘴,想說什么,又顧及許氏在一邊,不好直言,直到與許氏分別上了馬車,這才打開了話匣子。 “也不曉得母親想些什么,白夫人邀她賞花,必然都是各家的夫人,把我們帶上做什么,多無趣?!?/br> 昭華抿著嘴直笑,打趣道:“沒準三嬸嬸是帶你相看人家呢!” 安柔輕呸了一聲,伸出手裝作要擰昭華,說道:“虧得母親整日的夸你,如今也學的胡言亂語起來,哪個要相看人家了。” 昭華笑瞇瞇躲開安柔的手,眨了眨眼睛,調(diào)笑道:“是啦!我怎么忘記了,你早先說過,三嬸嬸要把你說給你那六表哥,哪里又會讓別人相看你?!?/br> 安柔不依的跺了跺腳,唬得跟在車旁的丫鬟一挑,忙問道:“姑娘,可是有什么事?” 安柔又羞又臊,道了句“無事”后,伸手扯住昭華袖子,羞惱道:“哪個要嫁給他了?!?/br> 口吻嬌嗔,面上一派羞澀,安柔分明是一副口不對心的模樣,惹得昭華直發(fā)笑,說道:“也是,咱們八姑娘怎么都要嫁一個文武雙全的英武男子,哪里能瞧得上什么表哥呢!” “哎呀!你就別拿我打趣了?!卑踩峒绷?,又說不過昭華,直不依的扯著她的袖子討?zhàn)垺?/br> 許氏在前面的馬車中就聽見了笑鬧聲,不由直皺眉頭,一旁隨侍的程mama見狀,便道:“姑娘性子活潑,又和表姑娘坐在一處,玩笑一些也是有的?!?/br> 許氏搖了搖頭:“你也別替她說話,她就是瘋丫頭一個,怎么不見阿秾又笑又鬧的?!?/br> 程mama微微一笑,說道:“表姑娘生長在南邊,性子免不得更嫻靜一些,八姑娘在京都長大,性子便更爽朗一些,老奴這般年紀來看,還是更喜歡活潑的小姑娘,瞧著心情便好?!?/br> 許氏擺了擺手,說道:“你也別寬我的心了,哪家的長輩不是更喜歡端莊嫻靜的姑娘,就連我要為軒哥兒娶媳婦,都得娶進門一個矜重溫雅的?!?/br> 程mama聞言心中一動,不由看向了許氏,試探般的開口道:“老奴瞧著夫人倒是很喜歡表姑娘。” 許氏抿嘴一笑:“那樣漂亮的小姑娘誰瞧見又能不喜呢!”因程mama是她心腹之人,是以有些事,她也不會瞞著她,便道:“打阿秾進了侯府我瞧著便喜歡,想著也為軒哥兒說一個這樣的媳婦兒,可你也曉得,阿秾一早就被宮里的貴人相中了,我就歇了心思,如今事情有變,我這心思不就又興起了。” 程mama思忖了片刻,遲疑道:“表姑娘哪哪都好,就是命運坎坷了些?!?/br> 許氏倒是不以為然,說道:“換做旁的人家,我自也是擔心教養(yǎng)問題的,可你瞧阿秾的行事做派,哪家的姑娘又比得上,雖說那等父母雙全的人家能對軒哥兒有些助力,可軒哥兒的性子你我都是曉得的,我也不指望他有什么大出息,平平安安就是福,倒不如娶了阿秾進門,不說大富大貴,吃用卻是短缺不了的?!?/br> 程mama這才曉得許氏是瞧中了昭華的嫁妝,不過也難怪,那么一大筆的銀錢,誰瞧見了能不動心,一邊人家嫁女兒,陪嫁個三五萬兩銀子已是了不得了,哪個又能像表姑娘一般帶著祖產(chǎn)嫁過去,莫說她還是個絕色,便是無鹽女,求娶之人只怕也要從玄武門一路排到京郊去。 “還是夫人眼界寬,不像老奴只盯著眼前的一畝三分地方?!背蘭ama臉上堆著笑意,溫聲恭維道。 聽程mama這般說,許氏頗有些自得的勾起了嘴角,越發(fā)覺得自己的想法很是正確,如今只等著太子那邊的事有了結(jié)果,她就讓婆婆親自開口與盛氏提親,想到這些,許氏面上不由浮現(xiàn)出笑意,是以待昭華越發(fā)的親近起來,下了馬車,便把她攏在了身邊,好似親生母女一般,攜著她與安柔進了白府。 昭華面上有片刻恍惚,心中苦笑,能和武安侯府有來有往的,除了這個白府,又會是哪家呢! 進了門,許氏就被迎進了正廳,白夫人瞧見她便歡歡喜喜的迎了過來,目光卻是在掃過她身后兩個小姑娘時微頓了一下,說了幾句應酬話,才問道:“柔娘是我識得的,另一個小姑娘卻是不曾見過?!?/br> 許氏因有私心,便拍著昭華的手,笑道:“你自是不曾見過,這是信國公府的二姑娘,早先一直在老家為信國公守孝,年節(jié)后才被我那大侄媳婦接進了京,如今暫住在侯府?!闭f完,又與昭華道:“這是白夫人,你隨柔娘一般,稱呼一聲白伯母就是了?!?/br> 昭華眼底掠過一絲復雜之色,上前見了禮。 白夫人萬不成想,她原是想和許氏打聽一番,如今卻是把真人給召來了,又見昭華生的比畫中還要美貌三分,心中大喜,忙道:“不必多禮?!闭f罷,便從手上擼下一個水潤通透的碧玉鐲子與她做見面禮。 “這孩子生的可真是周整?!卑追蛉思毤毜亩嗽斨讶A,她平生所見的美人不知幾何,眼前這個小姑娘絕對可以排進前五,也難怪會被三郎上了心,就是不曉得品行如何,想到這,白夫人便拉了昭華的手,與許氏說道:“你怎么也不早些帶了人來給我瞧,虧得你還曉得我最喜歡這樣周整的小姑娘呢!” 許氏抿嘴一笑,說道:“這不是知道你喜歡,今兒便帶了阿秾來給你瞧嘛!” 白夫人不住的點著頭,問向昭華道:“來京里住的可還習慣?氣候怕是一時適應不了吧!” 昭華對白夫人的印象一直都是疏離而冷淡,不想她竟也有這般溫和慈愛的態(tài)度,不由微愣,后回道:“多謝白伯母關心,初來時是不太適應,京里氣候比老家干燥些,如今已好多了,住的日子長了,也覺得這京都有京都的好,這繁華的景致就是老家比不了的。” 白夫人一笑,說道:“南邊也有南邊的好,江南水鄉(xiāng)最是養(yǎng)人不過,瞧著你這水嫩的模樣便可知一二?!?/br> 許氏見白夫人一直拉著昭華說話,不由有些急了,生怕耽誤了她此行的目的,便出言道:“我往日也常說,南邊的氣候最是養(yǎng)人不過,可惜離得遠了些,若不然,咱們也過去住上幾日,體會下何為山青水秀?!?/br> 白夫人松了昭華的手,卻是不放人離開,反倒是拉了她坐在自己身邊,遞了一碟甜瓜,溫聲道:“也不知你愛吃些什么,這甜瓜是今早剛摘了送來的,甜的很,你嘗嘗看。” 甜瓜性寒,如昭華這般脾胃虛寒的卻是不適合食用,是以只吃了一小塊,道了一句:“是甜的很。” 白夫人打過交到的小姑娘多數(shù)都愛吃這甜瓜,見昭華僅吃了一小塊,便以為她是羞澀,便勸了她道:“喜歡便多吃一些,等到了我們這樣的年紀,想吃卻也是不敢吃了?!?/br> 昭華嘴角輕勾,淺淺一笑,說道:“我脾胃虛寒,雖是愛吃,卻也不敢多食用?!?/br> 白夫人愣了一下,忙道:“這可馬虎不得,可有找名醫(yī)瞧過?” 昭華輕點下頭,說道:“是自小落下的病根,只得慢慢調(diào)理,是以飲食上不敢隨意,倒讓伯母笑話了?!?/br> 白夫人看向昭華的神色,便帶了幾分憐惜,與許氏道:“我說瞧著這孩子身子怎得這般單薄,原來是有緣故的?!?/br> 許氏笑道:“這孩子體質(zhì)是弱了些,之前還受了風寒,這不,出門前,我特意囑咐丫鬟讓她披了斗篷。” 白夫人點著頭,細心的讓丫鬟重新上了適合昭華喝的滇紅,又與許氏道:“柔娘如今出落的越發(fā)好了,我記著她今年也有十六了吧!” 許氏看了安柔一眼,笑道:“可不是,今年整整好滿十六?!?/br> “可到了該出嫁的年紀了?!卑追蛉烁锌?,她因沒有女兒,平日里便喜歡乖巧伶俐的小姑娘,是以待這些親眷家的姑娘及是和氣。 許氏眸光微閃,笑道:“我這不是舍不得,想著能多留一天是一天,我記得你家二郎也二十有二了吧!如今考取了進士,也是時候說親了?!?/br> 白夫人聞言,便是一笑,點頭道:“這孩子原總說不考取功名何以成家,偏老太爺與老夫人都由著他的性子來,這婚事便耽誤了下來,今年等大郎的婚事辦完,也該給他說親了,之后便是三郎,我呀!巴不得今天能把他們的婚事都籌辦了,也解了心事?!闭f著,白夫人瞧了昭華一眼,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意。 ☆、第32章 昭華到不知自己哪里入了白夫人的眼,見她頗有深意的對著自己一笑,便矜持的抿了一下嘴角,勾出一個淺淺的笑意。 許氏心下卻是有驚訝,拿不準白夫人究竟是何意,這話是否說的有口無心,面上不露聲色,許氏笑道:“你想給二郎尋個什么樣的姑娘,不妨說來瞧瞧,沒準我這有適合的人選呢!” 白夫人輕笑一聲,說道:“我瞧著柔娘和阿秾這樣的就很好?!?/br> 許氏心中微動,口中卻謙和的說道:“柔娘哪里能和阿秾這孩子相比,平日里就沒有安生的時候,我這瞧著她上串下跳的,頭都疼了?!?/br> 白夫人目光柔和的看了安柔一眼,笑道:“你這話可是過謙了,我瞧著柔娘就很好,咱們這么大的時候,又有那一日安靜得下來,小姑娘,就該有小姑娘的樣子,活潑些才討人喜歡。” 許氏聞言,口中雖一直謙遜,神色間卻難掩歡喜之色。 “你若是不嫌這丫頭淘氣,我倒是想求著你幫著教導一二,也省的將來她這性子不討婆家喜歡。” 安柔聽見這話不免一愣,不由抬頭看向笑意盈盈的許氏,不知這話是從何處說起,好端端的,既無親又無故的,母親怎得好意思開這個口,且不問問她的意見。 許氏未等白夫人開口,已繼續(xù)道:“柔娘平日里也喜歡花花草草的,也就這個時候能靜得下來,平日里更是沒少與我說起,要和白伯母好好討教呢!”話音一落,許氏便怪嗔的瞧向安柔,笑道:“你這孩子,在家里的時總吵著要和你白伯母好好討教一下養(yǎng)花的經(jīng)驗,怎么如今就成了悶嘴的葫蘆了?!?/br> 安柔心下略有幾分惱意,她又不是個愚笨,聽到這里,如何不曉得她母親打得什么主意,只是在外做客,卻不好駁了母親的面子,只能露出一個羞澀的笑意,道:“母親怎么把家里的玩笑話也說出來給白伯母知曉了,我對養(yǎng)花也不過略知一些皮毛,哪里就敢向白伯母討教了,怎么也要等熟悉了各花的習性,才敢和白伯母討教?!?/br> 白夫人“呵呵”一笑,對這母女之間的交鋒仿若未聞,端起杯盞,輕呷一口了茶,才道:“什么討教不討教的,我不過喜歡侍弄花花草草罷了,柔娘若是喜歡,一會去我那園子瞧瞧可有中意的,若有便回家養(yǎng)著,這花也要送給有緣人才好。” 許氏頗有些怒其不爭的瞪了安柔一眼,干笑了一聲,說道:“她小孩子家家的,可不能糟蹋了你的好東西,只讓她瞧瞧,便是她的福氣了?!?/br> 安柔不理會母親對她使的眼色,笑瞇瞇的道:“白伯母,若是養(yǎng)花,您身邊可是有個和您同好的?!?/br> 白夫人挑了下眉,露出幾分驚訝之色,問向昭華道:“怎么?阿秾也喜歡養(yǎng)花?” 昭華嘴角勾了淺淺的笑意,回道:“我是小孩子家家胡亂養(yǎng)著玩的,真若說侍弄花花草草,還是我身邊的人?!?/br> “現(xiàn)在的小姑娘能靜下心的很少了?!卑追蛉烁锌频恼f道,又問昭華:“你喜歡什么種類的花?” 未等昭華回話,安柔卻是先替她回了:“阿秾最喜牡丹不過了,玉瓊苑中擺放著好些牡丹花,盛開時當真是美極了?!?/br> 白夫人略有些詫異,沒有想到昭華這樣羸弱的小姑娘喜歡的居然是牡丹這樣雍容華貴的花種,她原以為像她那樣的小姑娘,偏愛的應是花中君子。 “你那牡丹花種類很多?”白夫人頗有些好奇,盛唐人人愛花,是以名花價格很是不菲,舉辦賞花宴時,誰若是弄上幾盆名種,不可謂不是大出風頭。 提到自己那點愛好,昭華的笑意不由加深,笑語盈盈的說道:“還好,因我喜愛牡丹,父親在世的時候便我為了幾株,和京里的收藏大家卻是比不了的?!?/br> “白伯母,您別聽阿秾在那謙虛,她那何止是幾株,可謂是株株名品,我第一次瞧見的時候嚇了一跳呢!”安柔笑瞇瞇的說道。 許氏當真是恨其不爭,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生了這樣一個傻姑娘,好像生出就是專門壞自己的事一樣,偏生自己又不好在此出言訓斥,只能硬生生忍下這口氣。 白夫人聞言,便與昭華談論起了母親,細談之下,心中欣喜,倒覺得找到了知音人,瞧向昭華的目光便越發(fā)的柔和起來,又與她道:“今兒邀你三嬸嬸過來,就是為了賞花,咱們竟顧著在這聊天了,倒是把正事都忘記了,你若是不嫌煩悶,便隨我們一起過去瞧瞧,一會和柔娘一人挑上一盆帶回去養(yǎng)著?!?/br> 許氏對如何養(yǎng)花卻是真不大了解,她雖喜歡花,也不過是附庸風雅罷了,平日里養(yǎng)在院中的花花草草都由專門的mama伺候,是以之前并不能插上話,如今見白夫人露了話音,忙道:“我可是迫不急的要賞蘭了?!?/br> 白夫人一笑,便招呼著許氏三人去了花園,平日里侍奉花草的是一個婆子與一個小丫鬟,那小丫鬟生的濃眉大眼,笑起來有一對深深地酒窩,很是討人喜歡,瞧見白夫人,忙上前請安,之后又與許氏等人見了禮,看向昭華時的目光,卻閃過一絲驚艷。 “果然這花神還是偏愛夫人,早上還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您這一來,可巧就開了。”小丫鬟不止是模樣討人喜歡,嘴也和抹了蜜似的。 白夫人不免笑了起來,說道:“哪里是花神偏愛我,依我瞧著,是偏愛漂亮小姑娘才是?!卑追蛉苏f完,拍了拍昭華的手,拉著她指著盛開的蘭草,說道:“這素冠荷鼎嬌氣的很,是前年三郎給我尋來的,今年還是頭次開花,可見你與這花也是有緣的。” “哪里是我有緣,不過是借了伯母的光,才得以一睹芳姿。”昭華微笑說道,不著痕跡的把手從白夫人的手里抽出,拉了安柔,與她道:“你最喜歡蘭草不過了,還不趕緊瞧瞧,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币贿呎f著,一邊輕輕掐了安柔一下,眼中帶了怪嗔之色。 安柔與昭華頗有默契,眼底露出幾分討?zhàn)堉?,似乎在為剛剛在白夫人面前推出昭華為自己擋事而道歉。 許氏見昭華推了安柔上前,心里松了口氣,越發(fā)的滿意起了她來,在她看來,如昭華這般大的小姑娘,沒有哪個是不喜出風頭的,昭華如此行事,倒真是難得。 白夫人因喜歡漂亮小姑娘,待安柔自也是溫和慈愛的,拉了她與她介紹起了蘭草,許氏見狀,眼底略過欣喜之意,只盼安柔能入得了白夫人的眼,成就一樁好姻緣。 白夫人正與安柔介紹著蘭花,西邊走廊傳來了男子的說話聲,白夫人聞聲便是笑了起來,回頭與拉著昭華站在一側(cè)的許氏道:“可巧了,今兒他們?nèi)值茉谝惶幜?。?/br> 許氏眼底露出喜意,忙笑道:“我也是有日子沒瞧見大郎他們了?!?/br> 白夫人點點頭,目光從昭華身上略過,等三人進了花園,瞧見白夫人身邊有客,且還有二位小娘子,雖未見姿容,卻皆是身姿婀娜,不由一愣,趕忙上前見了禮,昭華與安柔亦是福身回禮,白三郎這才瞧清楚來人,不由愣了一下,話未過心,便已經(jīng)言出:“娘子是何時過府的?” 昭華瞧見白三郎卻是心生感慨,只因他比第一次見時消瘦了許多,面色竟比初雪還要白上三分,似乎大病了一場般。 “上午隨三嬸嬸來做客的?!闭讶A輕聲回道,倒是不忍在瞧著白三郎,這般人物,怎得就如此命薄,饒是昭華,亦不由感慨萬千。 白三郎瞧見昭華卻是心中歡喜,瞧她笑語盈盈間,美目顧盼生輝,流光隱隱在眸底流動,既清艷又嬌美,心中不由一動,隨后想起自己的病情,原本閃動流光的眸子頃刻間暗淡下來,如他這樣的人,如何又能癡心妄想。 白夫人暗中一直觀察著白三郎,見狀便知他的心思,后又瞧他眸光黯然,心中大痛,只想著若能全了三郎的心思,便是付出多大的代價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