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林湛現(xiàn)在也顧不得會不會被人取笑,端著托盤現(xiàn)在他媳婦兒門外,敲了敲門。 青柳在門內問:“是誰?” 林湛道:“是我,媳婦兒,開門吧?!?/br> 青柳道:“我睡了。” 林湛愁眉苦臉地想了想,突然靈機一動,道:“你沒去吃飯,娘很擔心,讓我給你送飯,你要是不吃,一會兒她就要親自送過來了。” 這話一出,屋里就有了動靜,青柳走到門邊,一見門外隱約可見他高大的身影,又縮回手,不想放他進來。 她想了想,輕聲道:“你把盤子放在門邊,一會兒我出去端?!?/br> 這就是不想見他的意思了。林湛這才意識到事情好像有點麻煩了。 他一貫是個想到什么是什么的性子,以前喜歡逗他弟弟,現(xiàn)在又愛逗他媳婦兒。從沒想過逗完了要怎么樣。 現(xiàn)在他發(fā)現(xiàn),逗媳婦兒容易,哄媳婦兒難吶。 ☆、半夜爬窗 青柳等確定他離開了, 才出去把面端進來,吃過后又回了屋里。 夜里,她躺在床上難以入睡。 她不知道別的夫妻私底下是如何相處的, 只看她爹娘和公婆,看來相互間都十分敬重, 從沒有聽說哪一個把另一個嘴巴咬腫了的。她不知道她和林湛如今的相處正不正常,難道說別人私底下也這樣,只是沒有被人看見? 其實心平氣和的想一想,林湛對她是很不錯的,今日帶她去縣里, 還時時記得要給她買東西,別的時候也得挺好說話,只在欺負她這一點上,說什么也不讓步。 想起今日下午在武館里,自己那樣哀求, 他卻咬得更起勁,她就又有點憂愁起來。 這種事她不想去問娘,怕她擔心,也沒好意思問婆婆,可一想到林湛以后可能還會咬她, 她就心悸得睡不著覺。 這樣來來去去想了許多,直到半夜,她才迷迷糊糊睡去。 半醒半睡間,她仿佛察覺到哪里吱呀一聲, 睜開朦朧的眼,就見床邊無聲無息立了個身影。 她一驚,就要驚叫出聲,那個人影趕緊道:“是我。” 是林湛。 青柳心猛然落地,胸口劇烈起伏,仍被嚇得不清。 林湛有點煩惱地坐在床沿上,低聲道:“又把你嚇到了?” 青柳喘了好幾口氣,才搖了搖頭,問:“這么晚了,你怎么不睡?我記得睡前上了鎖的,你是怎么進來的?” 林湛聽她語氣,好像不如下午生氣了,忙道:“我從窗口跳進來的。媳婦兒,你還生不生氣?” 青柳抿著嘴,又輕輕搖了搖頭。睡前她也想明白了,林湛他就是愛欺負人,而且也都是小打小鬧,就今天把自己下了一跳,別的時候都好,而且他也道了歉,那她就不該太計較,不然還要惹得婆婆擔心。只是心里總歸有點芥蒂,時不時記起他會咬人的事。 林湛見她搖頭,立刻就跟著歡喜起來。方才晚飯媳婦兒不見他,他心里就不踏實,在床上翻來覆去到半夜,想想還是爬了起來,打算偷偷來看一眼,沒想到把人看醒了。 青柳又道:“以后……你能不能別咬我?” 林湛一愣,苦著臉道:“為什么?”今天咬了一次,他才發(fā)現(xiàn),雖然平時捏一下摸一下也挺過癮,但都沒辦法和直接上嘴比較,那種仿佛全身浸泡在熱水中,渾身經(jīng)脈都張開的感覺,他還想多來幾次哩。 青柳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為什么那么熱衷于欺負自己,想想也覺得有點委屈,“你是不是……很討厭我?” 林湛猛搖頭,“沒有沒有,一點也沒有?!?/br> 青柳又問:“那你為什么要咬我?” 林湛撓了撓臉,他仿佛比被咬的那個還要苦惱似的,“我也不知道,媳婦兒,我一看見你就想抱一抱,捏一捏,咬一咬,我自己也忍不住?!?/br> 他說得這樣直白,倒讓青柳聽得身上微微發(fā)熱,面頰發(fā)紅,“那、那……”她那了許久,才想出個法子來,“那你以后不能在外面咬我,也不能把我的嘴咬腫了,不然別人肯定會笑我的。” 林湛聽了,忙喜道:“好好,都聽你的?!?/br> 他在心里想著,之前給師父去的信,不知他老人家收到?jīng)]有,他向師父要了去疤的藥,現(xiàn)在看來還得再跟他說,捎幾瓶消腫的藥來。這樣要是他又沒忍住,把媳婦兒的嘴咬腫了,只要一抹就行了,想來媳婦兒這么好,不會真的生他的氣。 他又道:“媳婦兒,你嘴巴還痛不痛?” 青柳用手碰了碰,有點麻木了,碰到后才有點感覺,她道:“不痛了,明天應該就好了?!?/br> 林湛便靠過去,“給我看一看?!?/br> 青柳有些不自在,讓他抬著下巴看了。兩人離得這樣近,又都穿著褻衣,她連手都不知道該放哪里。 等林湛退開一些,她忙輕輕推了推他,道:“已經(jīng)好了,你快回去睡吧?!?/br> 林湛磨磨蹭蹭的,腳下不太愿意挪動。 青柳只好打了個哈欠,道:“我困了?!?/br> 林湛才慢吞吞站起來,又道:“媳婦兒,就剩兩天了?!?/br> 青柳一愣,“什么兩天?” 林湛道:“兩天后你就要搬到我房里睡了?!?/br> 青柳聽了,心頭又是一跳,拉起被子遮了臉,只露出一雙眼睛在外頭,聲音從被子里悶悶地傳來,“……我知道?!?/br> 林湛這才依依不舍地走了。想到媳婦兒已經(jīng)不生氣了,又想想兩天以后,媳婦兒就不能再把他從房里趕走,他的腳步越發(fā)輕快起來。 看來半夜來看媳婦兒是對的,看他這么快就把媳婦兒哄好了,還不會被人知道。 爹都沒他厲害哩。 他有點自得。 次日早上,兩人一同出現(xiàn)在正屋里。 薛氏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伸手拉過青柳,道:“以后不論怎么樣,不能不來吃飯,若阿湛欺負了你,別憋在心里,盡管來和娘說,娘給你做主。” 青柳紅著臉說了聲是,“讓娘替我擔心了。” 薛氏輕輕拍了拍她的手,“好孩子?!?/br> 她看青柳唇上,還能看出一些紅腫的痕跡,看來她兒子昨天嘴下一點都沒留情,難怪青柳這么乖的性子也要生氣。只是這孩子終究脾氣好,這么快又原諒她兒子了。希望那小子別得寸進尺才好。 飯桌上,林湛殷勤地給青柳夾菜,其頻率輕而易舉地將林鴻比了下去,惹得他頻頻側目。而且他哥又把他的糖醋排骨搶去給大嫂了。 青柳察覺到了,尷尬得很。林湛則是發(fā)現(xiàn)了也當沒發(fā)現(xiàn)。 一頓飯吃得煎熬。 今天不需要去巡視鋪子,飯后林老爺把兩個兒子叫到后院武場,要拿他們兩人練練手。 薛氏則把青柳錦娘和瑞哥兒都叫到跟前,道:“天越來越熱了,再過幾天家里又要請人唱戲,咱們一家子都要出席,所以我想今年春衫就提前做了吧?!?/br> 青柳忙道:“娘,我昨日和阿湛在縣里買了幾匹布,正好拿來給大家做衣服。” 薛氏便笑道:“我也看到了,你的眼光不錯,那些布顏色鮮亮得很,給你們兩個小年輕穿了,到時候和桃花一比,還真不知哪個更嬌呢?!?/br> 青柳羞澀道:“那是阿湛選的顏色?!?/br> 薛氏心道:總算那小子還不太笨。 既然決定了做新衣,當天薛氏就把裁縫請來給每個人量尺寸,又問裁縫今年有什么時新的花樣。 裁縫是個中年婦人,看著白胖胖一團,極為和氣,眼下她笑道:“太太不知,今年省城里各家小姐們,都喜愛在頭上簪一朵與衣服同色的娟花,腳下再穿一色的繡花鞋,遠遠看著,整個人就如一朵花兒一樣呢。” 薛氏一聽就樂了,道:“正好我這兩個兒媳都不愛花哨,整日里比我這太老婆穿得還素,沒有年輕人的活潑勁,就麻煩姚師傅,一人給她們做上兩套吧?!?/br> 姚師傅應了,因林家女卷的衣服都是她做的,很有幾年的交情,說起話來也不像旁人拘束,見薛氏自謙,便笑道:“太太這樣的人物自稱老太婆,我這樣的老不死就不敢出門見人了?!?/br> 一句話讓幾人笑得花枝亂顫。 之后姚師傅又教了青柳和錦娘如何做娟花。 錦娘沒什么興趣,青柳卻饒有興致地請教了許久。 等回到屋里,她就從衣柜里翻出一些碎布頭,試著做了起來。 林湛滿頭大汗從后頭武場走出來,他弟在他后頭半死不活地跟著。 林鴻見他大哥腳也不停就回了東院,心頭好笑。不知道前幾天是誰在嘲笑他,眼下看看,還不如他呢。 林湛進屋時,青柳已經(jīng)做成一朵了,雖做工不算好,但因是自己做的,她愛不釋手地把玩了好一會兒,才又開始做第二朵。 林湛一進來就放緩了動作,輕手輕腳走到桌邊,青柳才發(fā)現(xiàn)他。 “怎么出了這么多汗?快去洗個澡吧?!?/br> 林湛坐下來捻起那朵花看,“一會兒再去,這是什么?” 青柳道:“是娟花,剛才姚師傅教我做的。” 林湛問:“做什么用的?” 青柳朝自己頭上比了比,“戴在頭上,聽姚師傅說今年省城里時新這個?!?/br> 林湛將那朵花轉著看了看,又看看他媳婦兒滿頭的烏發(fā),道:“你戴給我看看吧。” 青柳從未戴過花兒,見林湛這么說,雖心里別扭,卻不想拒絕他,便將花拿過來,別在發(fā)髻上,微微側了頭看他,帶著幾分羞意道:“是不是很奇怪?” 那娟花是石榴紅的,不大的一朵,只有拇指和食指圈起來那么大,做工也一般,但因顏色艷麗,看著倒也挺顯眼。此刻別在頭發(fā)里,紅的花,黑的發(fā),花兒更嬌,墨發(fā)更烏。 林湛不說話,一雙眼亮晶晶地看著他媳婦兒,從頭上鮮亮的花看到那雙含羞的眼,又從緋紅的臉頰看到紅嘟嘟的雙唇,眼神越看越深,越看越幽。 青柳給他看得低了頭,要將那朵花拿下,“……是不是丑得很?” 林湛按住她的手,順勢就握在掌中捏了捏。 青柳掙了一下沒掙開,雙頰越發(fā)燒紅。 林湛道:“媳婦兒,我又想咬你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林湛:老爹哄媳婦兒都沒我厲害! 林老爺:都是老子玩剩下的?!静恍家活櫋?/br> 這兩天忙,清明加餐,么么噠 ☆、科普教育 “我又想咬你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