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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恰錦繡華年在線閱讀 - 第344節(jié)

第344節(jié)

    “開賽之前,我看過了這片山區(qū)的輿圖,知道這片區(qū)域的直線距離?!蔽洮E沉穩(wěn)一笑,“大摩人從東邊進(jìn)入賽區(qū),方向自是向著我方所在的西邊行進(jìn),而根據(jù)我們這一隊這兩日的腳程,我大致算出了一個距離,想來大摩人就算比我們熟悉山林、腳程更快些,抵銷掉他們布置陷阱的時間,此時他們所處的大概位置,也可以換算出來。我們現(xiàn)在往東邊去,算一下雙方相向而行的縮進(jìn)距離,就能知道大概在什么時候、什么地方最有可能相遇?!?/br>
    穆承宣看了武珽好半天,末了豎起大拇指,卻是和武長戈道:“我是真后悔沒生出個閨女來,現(xiàn)在生還來不來得及?”

    武長戈看了看他上面,又垂著眼皮看了看他下面,道:“或許你該先問問‘能不能’。”

    “……”武珽也是頭回見他酷到?jīng)]朋友的十二叔這么的……“開朗”,看來這二位的關(guān)系還真不是一般的鐵,想當(dāng)年大家一起當(dāng)兵的時候只怕沒少互噴葷段子。

    “閉嘴!”穆承宣笑出來,“起碼老子還‘有的放矢’,你呢?空有一支好箭,卻尋不著合適的箭囊,沒的讓我替你著急?!?/br>
    “……”好箭和箭囊什么的……真是辣耳朵啊。武珽決定走到旁邊去算一會兒數(shù)學(xué)題。

    好在兩個大人也沒打算繼續(xù)討論誰更性福的問題,三人迅速上路,向著大摩人所在的方向飛奔而去。

    “大摩人帶著訓(xùn)練有素的狗,無疑讓他們有了更多的手段來對付我們,”燕子忱把手里的望遠(yuǎn)鏡丟給元昶,望著腳下的山崖,“且不說狗可以尋人放哨做探子,還可以輔助他們布置圈套,能省去人不少的力氣和時間。”

    元昶接過望遠(yuǎn)鏡也向著遠(yuǎn)處望了一陣,道:“春獵的那一次,大摩人曾偽裝了老虎出沒的痕跡,幾可亂真,我想,他們?nèi)绱耸煜ど搅种械囊磺?,自然也對模仿各類山林野獸有著相當(dāng)充足的經(jīng)驗,那么會不會——我們在山林中所看到的動物足跡,實則是大摩人為了掩蓋人的痕跡而偽裝出來的?”

    “喔,不錯,這個想法是用腦子想出來的。”燕子忱道。

    就好像元昶以前的想法都是用屁股想出來的一般。

    元昶舉著望遠(yuǎn)鏡轉(zhuǎn)頭瞪他,未來老丈人那張可憎的大臉頓時充斥了整個鏡筒。

    “反過來想一想,”可憎的未來老丈人還在說話,“大摩人這么善于模仿,說不準(zhǔn)還能用狗模仿出人的印跡來,幾十條狗放出來漫山遍野這么一跑,咱們這些人就要追斷了腿?!?/br>
    元昶覺得這老頭子腦洞很大,但確實也有那么點可能,大摩人身上帶著好些奇奇怪怪的物件,搞不好就是用來制造模仿各種痕跡的。

    “所以咱們應(yīng)該跟著看上去很新的野獸的痕跡走?!痹频?。

    “世事無絕對,”燕子忱道,“為了盡量避免判斷出錯,咱們分頭行事?!?/br>
    “怎么分?”元昶問。

    “我走樹下,你走樹上,萬一大摩人連鳥都會模仿呢。”燕子忱道。

    “……”元昶氣死,什么踏馬的會模仿鳥,明明是你不愿費力氣就把小爺哄到樹上去干體力活!還踏馬義正辭嚴(yán)地說這話,多流氓的人才干得出這種事!

    “望遠(yuǎn)鏡不給了!”元昶把東西往懷里揣,“我在樹上要用?!?/br>
    燕子忱早看出這小子覬覦他的望遠(yuǎn)鏡了,還不是因為這東西是燕七送的,哼笑了一聲沒理會他,反正揍丫一頓就拿回來了,這小子是自找的。

    “望遠(yuǎn)鏡是個好東西?!毖嘧鱼∨e著好東西已經(jīng)盯著前面的山看了兩刻鐘了,也不嫌累。

    好東西是燕七送的,和燕子忱的那支是雙胞胎,那支上面刻的是生辰賀詞,這一支上面則刻著一句詩:遙想楚云深,人遠(yuǎn)天涯近。

    是真的呵,天涯在望遠(yuǎn)鏡里近得伸手可及,可是呢,有些想要一起去浪跡天涯的人,卻已遠(yuǎn)得再也看不見了。

    “快吃飯,不要再玩兒啦?!毖嗥咭呀?jīng)第三次催了,這位跟個小孩子似的,拿到新玩具就不撒手,飯都顧不得吃。

    “做得長些,可能看得更遠(yuǎn)?”小孩子拿著玩具過來問。

    “這個要看崔小晞同學(xué)究竟能逆天到什么地步了,厲害的話可以看到月亮上的環(huán)形山呢?!毖嗥甙裷ou湯和干糧遞給他。

    “月亮上有山?”小孩子問。

    “有啊,在我們那個時代,有人登上過月亮哦?!毖嗥叩?。

    “怎么登的?”

    “把飯吃光就告訴你?!?/br>
    結(jié)果吃光了飯也沒給人講,看著天色轉(zhuǎn)陰,收拾了東西繼續(xù)上路,燕子恪說再走一個時辰,便能看到一處較大的山洞,那山洞很有些意思,洞里全是半透明的琉璃石——當(dāng)然不是真的琉璃,只是質(zhì)感略像,燕七推測那是方解石,一種晶瑩潤澤的美麗礦石。

    “天然造就鬼斧神工,洞底平滑如鏡,是整塊的琉璃石,四壁亦是晶瑩剔透,若在其中燃起火把,則會映得滿洞流光溢彩,”燕子恪和燕七說著,“那洞中有孔竅,不知內(nèi)中生得怎樣奇特,竟使得冬暖夏涼、空氣充沛,妙的是距洞不遠(yuǎn)有一條小瀑,周遭皆是野果樹,更稍遠(yuǎn)些的林中一年四季皆有菌菇產(chǎn)出,只要帶上足夠的鹽,便是在那洞中住上幾年也不成問題…”

    “這一定是你們?nèi)齻€打算過的事吧,”燕七道,“住在冬暖夏涼又美麗的琉璃洞里,靠吃野果蘑菇喝山瀑的水度日,每天看看景聊聊天,想想就覺得很安逸啊?!?/br>
    “呵呵……我們在那處住過七八日,深山幽谷,如世外仙源,仿似整個世間只剩下了我們?nèi)耍谑潜銙佅乱磺惺`,袒露本我,返璞歸真,竟覺從未有過之輕松愉悅……”

    “哦?那快教教我,你們是怎么拋下束縛袒露本我返璞歸真的呢?”

    “不著寸縷,盡忘形骸。”

    “……”……就是脫光了折騰唄,還返璞歸真,說得那么文藝。

    第456章 狙擊

    武珽遠(yuǎn)遠(yuǎn)見到燕子忱和元昶的時候, 未來的翁婿倆正并排站在高高的巖石上順著咆哮的北風(fēng)撒尿, 這風(fēng)連大塊的石頭都能吹得滿地滾,可想而知那兩道水箭被吹成了怎樣一種壯觀的場面,看得武珽直想自戳雙目, 他是知道當(dāng)兵的都是痞子,再文雅的人在兵營里泡上幾年也能染上一身痞氣,只不過如今親眼見著還是有點虎軀一震的感腳, 只得站到波及不到的地方, 待這二位完事兒了,方才走過來打招呼。

    “我們已追蹤至此,如若這個方法沒有用錯的話, 大摩人應(yīng)離此不遠(yuǎn)了?!蔽洮E簡單說了一下己隊的思路。

    “不錯, 你這方法更有依據(jù)些,”燕子忱贊道,就勢一腳踹飛還在提褲子的元昶,“學(xué)著點兒!”

    武珽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這二位,笑了笑,方道:“燕大伯和小七還好吧?”

    “已安置妥當(dāng)了?!毖嘧映酪徽Z帶過, “我們順著推測為大摩人留下的印記追蹤到這里,與你們在此碰上,等同于用了兩種不同的法子證出了同一個結(jié)果, 想來這結(jié)果十有八九是正確的。那印記一直往南延伸,推測大摩人是想在這片區(qū)域布下一條南北向的機(jī)關(guān)帶,如此我們的人從西往東去, 無論選擇哪條路,總有絕大的機(jī)會碰到這些機(jī)關(guān)。再由大摩人留下的這些印跡的新鮮程度來看,至少有一撥人才剛離開此處不久,小五,你去把穆承宣和武十二叫過來,咱們會合在一起,把這撥人拿下。”

    武珽應(yīng)著去了,穆承宣和武長戈就在附近,而他剛才也不過是為了找個地方方便才走到這邊來的。

    兩伙人湊到一處,氣氛略詭異。

    燕子忱和武長戈之間沒有任何眼神交流也能激起一串電火花的氣場讓其他幾人都有些不自在。

    “他倆什么情況?”元昶低聲問武珽。

    武珽搖頭,十二叔的事他知道的也不多。

    “那就這樣吧,”穆承宣只得來做這個居中人,“我們加快速度,靜悄悄地由后頭追上這撥大摩人,給他們來個一鍋燴!”

    “莫要大意,”燕子忱讓元昶把包袱解開,“這是從大摩人身上搜出來的物件,有工具有暗器,還有一些中原不曾見過的古怪玩意兒,推測是做機(jī)關(guān)會用到的東西,并且要注意的是,大摩人的分組方法與我們很有些不同?!?/br>
    “哦?怎么個不同法?”穆承宣正色問。

    “大摩的這伙人,有一半是我和家兄挑出來的,我們對他們所有的候選人有過仔細(xì)地觀察,”燕子忱舉起自己的一只手,“由他們自選出來的那一半人,家兄說他們右手的虎口、食指兩側(cè)和掌心偏右上的位置都有薄繭,因此我們在挑選另一半人的時候,刻意避開了這些位置上有繭的人,而我們這一組此前干掉的那四個大摩人,手上并沒有這些繭子,所以我懷疑,手上有繭的人也許被分到了一組,并有可能是大摩參賽人員中的精銳,這些繭子很可能是使用某種武器亦或制造某種機(jī)關(guān)時大量練習(xí)造成的,而我們現(xiàn)在所獲取的這些物件中,應(yīng)該并未包含這種武器或機(jī)關(guān)的線索,因此在追蹤大摩人的時候,要格外留意?!?/br>
    “既這么著,為了安全起見,我們不如繞一下,”穆承宣道,“從另一條路超到大摩人的前頭去進(jìn)行攔截,免得跟在后方中了他們的機(jī)關(guān)。”

    “我亦認(rèn)為這個法子更穩(wěn)妥一些,”燕子忱說著,淡淡地瞟向武長戈,“你可有屁要放?”

    武珽元昶四只眼珠一轉(zhuǎn),暗暗瞧向武長戈。

    “兵分兩路,一隊繞前,一隊抄后。”武長戈卻淡淡道。

    “我和武五抄后?!痹频?。

    武珽好笑,知道這小子故意的,正要給自家十二叔和燕二叔解圍,卻聽得穆承宣道:“你們兩個黃毛小子辦事有準(zhǔn)兒沒準(zhǔn)兒?還是我?guī)е銈円黄鸪蟀伞!?/br>
    武珽:“……”這些人都什么惡趣味???非得把倆冤家往一塊兒湊,真掐起來誰攔得了?不過穆承宣都這么說了,做為晚輩也不好再阻止,只得任自家十二叔和他的冤家自生自滅。

    燕子忱倒是干脆,聞言沒有絲毫不適,只道:“就這么辦,你們在后面跟著,別打草驚蛇,看到我們在前面攔住大摩的人,你們再上前動手?!?/br>
    說罷也不同武長戈招呼一聲,發(fā)足便掠了出去。

    武長戈轉(zhuǎn)頭看了眼武珽,也只道了聲:“小心些。”隨即亦掠了出去。

    目送這二位去遠(yuǎn),武珽方問向穆承宣:“穆叔,我十二叔同燕二叔之間是不是有什么誤會?我看您也有意成全他倆找機(jī)會化解?!?/br>
    穆承宣知道武珽聰明,瞞也沒意思,便道:“多年以前,你十二叔同燕老二關(guān)系鐵得穿一條褲子,一起比綜武,一起上戰(zhàn)場,一起出生入死。然而后來出了點兒事,燕老二奉旨拿人,要求就地格殺,而要殺的那人,曾救過你十二叔一命,你十二叔也極為欣賞他……”

    “這沒道理吧!”元昶瞪眼,“燕老頭是奉旨辦事,武長戈恨誰也恨不到他頭上!”

    武珽看他一眼,這貨倒是護(hù)短。

    “關(guān)鍵那人是燕子恪的把兄弟,同燕子忱關(guān)系也好,而犯了事的罪名,武十二至今仍覺得……你們懂吧?!”穆承宣說話含糊,但卻不妨礙武珽和元昶意會,“燕老二領(lǐng)了旨,帶兵進(jìn)了家門,就算要就地正法,也可交由手下的兵去做,卻不成想燕老二那個鐵石心腸的,竟是親自動手,把武十二的恩人給砍了腦袋——你們想,身首異處,死無全尸,武十二心里頭這坎兒能過得去?更莫說當(dāng)年那件事,有些人推測與燕家離不開關(guān)系——這事兒你們兩個誰也不許說出去,更不許找人去問,聽明白了嗎?!”

    武珽臉上不動聲色,心下卻嘆,這位穆叔是不知道元昶這小子正努力往燕家門兒里擠呢,聽了這話能不去細(xì)究嗎?

    不成想一旁的元昶卻也是面容平靜,什么話都沒說,倒讓武珽又小小驚訝了一回:這小子還真是越來越沉得住氣了。

    “不過你十二叔也沒那么大的氣性,”穆承宣笑道,“這么多年了,該放下的早放下了,只不過男人嘛,都好面子,這倆人又都是火辣的性子,誰也不肯先放下身段兒和對方主動言和,燕老二十多年又都在塞北,時間一長,再見面難免尷尬,我看這一回這二位的關(guān)系應(yīng)該是有望緩解,差就差在有這樣一個獨處的契機(jī)?!?/br>
    “說得是,”武珽也笑道,“我看燕二叔已經(jīng)在試探了,我們多給他們些時間?!?/br>
    “別說得這么rou麻,”元昶嫌棄臉,“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兩個老男人了,有必要這么矯情么!痛快打一架完事兒!”

    “可不就該這樣。”穆承宣道。

    三個人八卦完畢也不再多耽,一路循著疑似大摩人留下來的蛛絲馬跡向著南邊追去。

    今日這天氣很有些差,從中午開始就陰起來,北風(fēng)一陣猛似一陣,夾著一股子濕冷的氣息,果然未過多久,天空扯起了雪花,大蓬大蓬地卷下來,轉(zhuǎn)眼被風(fēng)吹去了數(shù)十米開外。

    “天助我們,”穆承宣指了指地面,“積了雪就更好追蹤了?!?/br>
    “換了旁人,看到這些野獸足跡就算不繞路躲遠(yuǎn)也至少不會跟上,”武珽道,“而如若這些獸足當(dāng)真是大摩人留下的,反而成了我們的輔助?!?/br>
    “大摩人這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元昶哼道,“咱們加快速度,免得前頭已經(jīng)打起來?!?/br>
    三人提升追蹤速度,跑了小半個時辰,元昶躍上高處的山壁,掏了望遠(yuǎn)鏡向遠(yuǎn)處看,而后跳回來,壓低了聲音道:“有了!就在前面,六個人,還在往南去,更南邊有一處山凹,很適宜做落腳處,推測燕老頭和武老頭就埋伏在那兒等著大摩人過去?!?/br>
    穆承宣道:“咱們跟上,前面一動手,立刻撲上!”

    三人這一次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將腳步聲放至最輕,速度提至最高,悄無聲息地緊緊跟在大摩人的身后不遠(yuǎn)處,眼見著離那山凹越來越近,大摩人也加快了速度向前沖去,便見那山凹內(nèi)突地兩道烏光閃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取大摩人的團(tuán)隊——“噗!噗!”兩聲,殷紅的血花飛濺,兩名大摩人的身體登時向后飛起并重重地摔回了地面,掙扎了兩下后便一動不再動了。

    剩余的四名大摩人反應(yīng)飛快,立刻四散飛出,藉著樹木山石的掩護(hù)藏起身形來,迅速地從背上往下拿著什么東西。

    武珽元昶早已將自己的弓箭取下,自背后刷刷兩箭過去,再次斃掉兩名大摩人,而剩下的那兩名因藏身處選擇得十分好,將自己的身前身后全都擋了住,導(dǎo)致弓箭無法再派上用場,不過眼下的形勢是二對五,天朝方勝券在握。

    燕子忱和武長戈距這兩個殘余的大摩人更近,此時弓箭無用,直接跳身出來撲向躲在山石縫中的這兩人,眼看就要撲到近前,忽見這兩人端了兩桿帶著鐵管的東西出來,管口正指向燕子忱和武長戈。

    武長戈還在前撲,可燕子忱卻是心中一驚——火銃!

    ——大摩人端在手里的——居然是火銃!

    ——怪不得手上會有那樣的繭子!

    “——閃!”燕子忱一聲大喝,然而這世上有什么東西的速度能夠快得過如此近距離發(fā)射的火銃?便見火光閃起,伴隨著子彈出膛的利響,血花再次在漫天白雪中飛濺,兩槍兩發(fā),卻全都射在一個人的身上。

    燕子忱在看到火銃時起便已經(jīng)變換了身形,不是去撲大摩人,而是撲向?qū)疸|一無所知的武長戈,撞飛他的一剎那,兩枚子彈已然到了近前,躲不過,只能硬受,陌生的guntang又蟄疼的痛感從身上的兩處傳來,身體隨著慣性飛出去,摔下來,重重地撞在尖利的巖石上。

    “燕老頭——”元昶目眥欲裂,瘋狂地?fù)湎蚰鞘p中的兩名大摩人,不管那兩人手中拿的是什么,不管自己身上有沒有防護(hù),就這么撲了上去,揮起手中的鋼刀,狠狠地迎上那本不該存在于這個時代的熱武器——

    “叭——”火銃再次被扣響,距離這么近,就在身前,就在心口,嗆人的火藥味瞬間侵入口鼻,元昶看見火光射入了自己的胸膛,可他不管,他要這兩個人死,他定要他們死——揮刀,劈落,咔嚓聲響,人頭飛起,血柱上沖——

    “——元昶!”武珽就跟在元昶的身后,剛才元昶那一瞬間的發(fā)力,直接便將他和穆承宣甩在了身后,他奮力去追竟是未能追上,待趕到近前時見那兩個大摩人已是身首異處,斷頸處的血還在汩汩地向外涌。

    “怎么樣?!”武珽親眼看見火銃的子彈射進(jìn)了元昶的心口,上前一把將他扶住,一股莫大的痛心感瞬間侵上身來——這是第一次,第一次體會到將要失去戰(zhàn)友的痛楚,他沒想到這種痛竟然是如此的……

    “我沒事!”元昶一把推開他拔腿就往燕子忱倒下的方向奔,“燕老頭!你他娘的給我挺住!”

    “……”武珽驚異地看著這小子的背影生龍活虎地跑掉,懷疑自己剛才經(jīng)歷的全是幻覺。

    “燕老頭!你怎么樣燕老頭?!”元昶撲過去,見武長戈正把燕子忱從地上攙起來,細(xì)看肩窩中了一槍,大腿根中了一槍,好在都沒有傷到要害,這才松了口氣,“你怎么還活著呢?!有意思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