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節(jié)
“嘁,不下流能算真男人嗎?!這洞爺就叫它‘小洞’洞!” “……” “你那是什么表情!看不起爺?shù)奈牟蓡幔?!?/br> “好吧……好歹比清商起的名字正常多了?!?/br> “是吧!你聽他起的那叫啥鬼名字!歐陽洞,西門洞,劉洞,董洞,還他娘的有個少數(shù)民族的名兒叫完顏洞!給洞起個人的姓兒是正人君子該干的事嗎?!” “……您這位邪道皇子也沒干什么正經(jīng)事好嗎。” “那這么著吧,咱哥兒仨猜拳,誰贏了這洞就用誰起的名兒,敢不敢?!敢不敢?!” “……猜個拳而已為什么要擺出用刀互捅腰子的氣勢……” 燕子恪微微翹了翹唇角,仰了臉去看洞口上方內(nèi)側(cè)的石壁,見三枚歪歪扭扭的字一如數(shù)年之前剛被刻下時的樣子,在火光里時明時昧。 “小洞洞,”燕七循著他的目光也發(fā)現(xiàn)了這三個字,“誰刻在這兒的呀,這么萌的字體?!?/br> 那是玄昊坐在流徵的肩上搖搖晃晃刻下的,玄昊輸?shù)袅瞬氯瑓s鍥而不舍地要把自己起的名字刻在洞內(nèi)。 而真正的洞名都寫在洞外,這么些年過去,已經(jīng)被山藤掩蓋了住。 真是字如人生。 …… “那么接下來該你做向?qū)Ю?。”燕七站在晨光里,望向東邊金霧彌漫的群山。 “呵呵,這邊走吧。”燕子恪手里拿了根長且直的樹枝子做登山杖,帶著燕七往東去。 “你們的三友小團(tuán)伙很厲害啊,尋常人進(jìn)到這樣的山深處是會迷山的,你們居然還能探索到一條神奇的路?!毖嗥呖渌?。 “誤打誤撞罷了,”燕子恪呵呵地笑,“虧得運(yùn)氣好?!?/br> “娘的,什么鬼運(yùn)氣!迷山了!”世子爺賈城忿忿地一腳踹折一棵只有胳膊粗的小樹。 “莫急莫急,越急越找不到出路?!庇热A忙笑著安撫,“不若我們往回走,這一路我們也做了不少標(biāo)記,只要找到一處此前做過標(biāo)記的地方,我們就可以重回正途了,不知秦駙馬和穆大人之意呢?” 穆承宣抱著懷似笑非笑:“世子爺不是一力要求我們跟著那鷹飛去的方向追么?如今追到一半鷹不見了,這就要往回走,若走著走著鷹又出現(xiàn)了,還追不追?追來追去越繞越迷,無端的體力消耗算誰的?” “你可以不追!”賈城一肚子火,“原地歇著等大摩的人自投羅網(wǎng)才好!” “大摩人會不會自投羅網(wǎng)我不知道,但我確信若再這么追著鷹跑下去,我們一定會投入大摩人的羅網(wǎng)?!蹦鲁行湫?。 “怎么,難不成穆大人害怕與大摩人正面較量?”賈城譏諷道。 “死在敵人的手下并不可怕,”穆承宣淡淡笑著盯向賈城,“可怕的是死在蠢如豬的隊友手下?!?/br> “你說誰——”賈城氣沖頂門便要撲上來,被尤華一把抱了住,好說歹說給勸了下來。 穆承宣卻不理他,只看向一直倚著樹立在那里含笑旁觀的秦執(zhí)玨,道:“不知秦駙馬有什么好主意可解眼下困境?” “那鷹若當(dāng)真是大摩人所養(yǎng),顯見是想以此來消耗我們的體力,”秦執(zhí)玨微笑,“史上也曾有過以鷹做軍事探子的例子,我雖不了解鷹的智慧能到怎樣的地步,但我想它至少可以把我們這些人所在的方向傳達(dá)給它的主人。我之拙見,起碼不能讓大摩人掌控到我們的行蹤,化明為暗,反引對方出動?!?/br> “怎么反引?”賈城問。 “這鷹飛得再高、看得再準(zhǔn),也只能追蹤一個人,現(xiàn)在是我們在追它,如果我們放之不理,反其道而行,它會不會反過來追我們呢?”秦執(zhí)玨道。 “屆時我們分散而行,它便也只能盯住其中一個人,待這個人將鷹引得遠(yuǎn)了,其他人再重新聚集起來,暗中跟隨,說不定可以遇到大摩的人。”穆承宣略略點(diǎn)頭。 “所以我們最好希望這只鷹聰明到可以把我們有人落單的情況傳達(dá)給大摩的人,”秦執(zhí)玨微笑,“如此,大摩人也許會蠢蠢欲動,改變以守代攻的策略,冒出來想要?dú)⒌粑覀兊娜?。?/br> “可以,我同意這個法子!”賈城果斷地道,冷眼瞟了一眼穆承宣,看樣子是不想再和他同路行動,所以這個提議倒正中他下懷。 “我也沒意見。”穆承宣懶得理會他。 尤華自也沒有什么好說的,這個提議便一致被通過。 “我們分別往四個方向跑,半日后若未發(fā)現(xiàn)鷹跟隨自己,便即刻原路返回,還到此處集合,如此,我們看到時缺了誰便往誰的方向去,”秦執(zhí)玨道,“而被鷹跟隨的那人,記得沿途做好記號,如遇危險即刻掉頭往回跑,爭取能早一點(diǎn)與我們會合?!?/br> 眾人點(diǎn)頭,秦執(zhí)玨最后卻又笑了笑,道:“這是個笨法子,諸位莫要只聽我一家之言,凡事無絕對,重要的是我們的安全。不知諸位可還有更好的法子?” 賈城哼笑道:“駙馬未免太謹(jǐn)慎了,這樣的比賽原本就是要冒風(fēng)險的,只一味求穩(wěn)求全,那就不要來參加了,在家里頭喝茶看戲不好么?” 這話不好聽,秦執(zhí)玨卻不以為意,只是道:“既如此,我也只能望大家皆有好運(yùn)了。那么,我就往這個方向去吧。”說著指著北邊。 其他三人各選了一個方向,未再多耽,瞅見那鷹又在空中盤旋的時候,立刻兵分四路沖了出去。 秦執(zhí)玨一路向北,沒過多久便已看不見了那鷹,然而他并未停留,一直向北去,直到約定的半日時間已到,停下腳來,回首向著來時的方向看了一眼,臉上浮起一個微笑,卻是轉(zhuǎn)回頭,循著只有他和做記號的人才識得的標(biāo)記,繼續(xù)向著北邊去了。 第455章 策略 大家都是成年人。 成年人和小孩子最大的區(qū)別就是, 小孩子管不住自己, 而成年人太能管住自己了。 太能管住自己的副作用是不大肯輕易聽從別人的話,尤其是身居高位手中有權(quán)者,習(xí)慣了別人聽從自己, 就不太能降低身段去屈就別人,這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的事。 所以天朝的這幫高官權(quán)貴們,彼此的無間合作沒能堅持過兩天, 就又原形畢露了。 “這樣太過被動, ”武珽淡淡地看著薛恭,“大摩人熟悉山林,在此處留下如此明顯的人來過的痕跡, 顯然有詐, 我們不能一味跟著這些痕跡走,否則遲早要落入圈套?!?/br>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們就該像群無頭蒼蠅一樣亂打亂撞了?”薛恭冷笑,“對此我不敢茍同,陳老爺子,您怎么看?” “亂打亂撞, 兵之大忌。”陳靖捻著胡須,不怎么理會武珽,嘴上無毛辦事不牢, 老一輩兒都是這樣的看法,更何況武家小子還在念書,仕途都還沒走上呢, 他懂個屁。 “并不是要亂打亂撞,當(dāng)然也不是要被敵人牽著鼻子走,”武珽淡笑,陳靖的心思他一看就知道,有些老人歲數(shù)越大就越是倔強(qiáng),更甚至明知道你是對的也不肯承認(rèn),“大摩的目的就是要讓我們中了他們的圈套,要么東奔西跑消耗體力,要么死于他們設(shè)下的埋伏,現(xiàn)在我們在明他們在暗,我們被動他們主動,形勢對我們很是不利,必須要扭轉(zhuǎn)過來,或者將計就計引蛇出洞,或者和對方比耐心,將對決的重心放在最后兩天,在此之前,我們必須保存體力?!?/br> “我聽說你們武家人的作風(fēng)一向是勇往直前、永不退縮,看來不是傳言有誤就是武家的后輩沒能將先輩的本事傳承下來?!毖ш庩柟謿獾匦Γ昂昧T,小武兄弟你若是害怕,我也可以理解,不若你尋個安全的地方等著,待我們?nèi)〉昧藙倮?,再去接你回家,如何??/br> 武珽也笑了:“勇往直前不是無腦蠻干,武家之所以人丁興旺,是因為沒人有主動送死的癖好,從小長輩就告訴我們,嘴頭厲害不如拳頭厲害,然而拳頭再厲害,上了戰(zhàn)場也要為腦子服務(wù)。腦子是個好東西,管得住拳頭也管得住嘴。”這是在說薛恭沒有腦子,管不住嘴。 “嗬嗬,我倒不知……”薛恭還欲再說,卻見武珽身旁始終抱懷立著的那個沉默寡言臉上帶道長疤的家伙忽然冷冷看了他一眼,不由頓了一頓,再要往下接,卻聽得帶疤的家伙已是開口,聲音像是寒冬的蒼巖:“道不同不相為謀。” 說著竟是轉(zhuǎn)身走了,武珽也跟著大步離去。 “……”真他娘的是干脆利落。 薛恭怔了怔,強(qiáng)壓心頭被武家叔侄堵進(jìn)來的這團(tuán)火,望向陳靖:“陳老爺子,您看這……” 陳靖也惱火,武長戈說走就走,連招呼都不同他打一個,還有沒有將前輩放在眼里? “也罷!與其沒完沒了地爭執(zhí),不若分頭行事!”陳靖道,“不過那小子有一點(diǎn)說得不錯,這些人來過的痕跡顯然是大摩人故意留下想要引誘我們進(jìn)圈套的,然而不入虎xue焉得虎子,咱們偏就順著這痕跡直搗大摩人的中心!哼,老子可不是畏難怕死的人!” “陳老說得是,”薛恭笑道,“所謂藝高人膽大,只要有這樣的本事,又何必管敵人怎么樣,我們以不變應(yīng)萬變就是了。” 于是兩人不變地繼續(xù)跟著這些痕跡向下追去,當(dāng)燕七和她大伯還在小洞洞里吃吃喝喝聊聊睡睡的時候,陳靖薛恭已是馬不停蹄地追了好幾座山頭,直追到滿眼看哪兒哪兒都是灰白花的尖棱銳角的巖石,和枝枝杈杈令人心情煩躁的枯樹。 “不若先歇歇吧,”薛恭看出陳靖的體力已是有些不濟(jì),而自己也有點(diǎn)暈山,“找個避風(fēng)的地方用些食水,緩緩體力?!?/br> 陳靖粗喘著點(diǎn)頭,兩人舉目四望,幸運(yùn)地在附近的山壁上看到了一道洞隙,洞口不寬,只能容一人出入,不過也足能令兩人暫在里面歇上一歇了。 兩人很警醒,并沒有冒進(jìn),先將身形隱于暗處待了片刻,仔細(xì)觀察過周圍動靜,確信沒有什么危險潛伏后才小心翼翼地行至洞前,卻見這洞并不深,一眼可見底,洞口雖小洞腹卻挺寬敞,藏身于內(nèi)的話,從外面看是絕看不出其中有人的。 薛恭請陳靖先進(jìn),自己則在外面警惕地掃視了眼周圍,而后才跟著鉆入洞中。 陳靖實(shí)則已經(jīng)很有些疲憊了,年紀(jì)擺在這里,不服老也不行,只不過面上強(qiáng)撐著,進(jìn)了洞緩緩坐下,從行囊里往外掏食物。 薛恭看出來也不會揭破,只也邊掏食物邊道:“大摩人的確很擅長山林戰(zhàn),只從咱們追了這么久都未能看到一人半影便可見一斑,然而換過來一想,要留下這些痕跡且不被我們追到,大摩人需要比我們付出更多的體力和心力,所以就目前來看,實(shí)則大摩人比我們的損耗更多,我們這般持續(xù)給大摩人施加壓力,遲早會讓他們先行力竭,屆時將是我們的機(jī)會?!?/br> “說得不錯,”陳靖聽出自己的聲音有些顫,這是有些虛脫的表現(xiàn),忙干咳了一聲,掩飾地往嘴里塞干糧,含混地道,“我們歇上片刻再一鼓作氣地追,照理來看,他們應(yīng)該已經(jīng)不會離得太遠(yuǎn)了,我們……” 話正說到一半,突聽得洞口處有山石碎裂似的聲響,薛恭怔了一下后立即反應(yīng)了過來,起身便向著洞外沖,陳靖看見他沖后也才跟著反應(yīng)了過來,連忙也向著洞口跑,然而因著連續(xù)的翻山越嶺早已耗盡了體力,再一歇下來更是散了一直繃住的一口氣,這一沖腿都是軟的,人又上了年紀(jì),比不得薛恭這樣的年輕人反應(yīng)快速度快,眼睜睜地看著薛恭才一沖到洞口,那上面就黑壓壓地砸下來一塊巨石,他聽見薛恭發(fā)出一聲驚叫,伏身奮力向著前方一蹬一躥,緊接著眼前便黑了下來,轟然一聲響,塵土味嗆入了口鼻,然而陳靖此時已然顧不得再注意這些,他驚怔地立在黑暗里,直到嘩啦啦碎石的聲音漸漸止住,一股莫大的絕望感瞬間侵占了全部的神經(jīng),他顫抖地伸出手摸上面前的這塊巨石,用盡了殘余的全部力量去推,可惜…… 這巨石,紋絲不動。 薛恭顫抖著倒在地上,眼睛瞪著這塊將洞口封得死死的巨石。 萬幸中的萬幸,他在最后的時刻躥逃了出來。 這驚魂一瞬讓他從鬼門關(guān)的關(guān)口收回了腳,卻是后怕到良久緩不過神來,只能全身癱軟地倒在地上粗喘。 陳靖完了…… 薛恭喘著,又是驚又是怒又是想哭。 ……上了大摩人的當(dāng)!不成想這洞竟然是誘餌!是啊,這附近只有這么一個洞,再沒有比這洞更好的歇腳藏身之處了……這一切都是大摩人的套路!把天朝人遛得疲憊不堪,再在沿途所有適合落腳休息的地方設(shè)下埋伏,總有一個會被愚蠢的天朝人選中,是的,總有一個… 薛恭掙扎著站起身,他不能在此地久留,現(xiàn)在只剩下了他一個,又累又餓又渴,裝備包全都落在了剛才的洞里,現(xiàn)在他只有腰上挎著的刀,再不走,就算不被大摩人撞上殺了,也要凍死餓死在這無際的深山里! ——趕緊走,趕緊離開這兒,去找隊友! 薛恭踉蹌著跑離了這個地方,他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沒有試著往那洞里傳話,告訴陳靖堅持住,他叫上隊友就回來救他——他不敢出聲,生怕引來了大摩人。 武長戈和武珽叔侄倆在向東走的路上遇到了穆承宣。 “怎么,你們那一隊也關(guān)系破裂了?”穆承宣同武長戈關(guān)系極好,遠(yuǎn)遠(yuǎn)看見,笑著說道。 “你自己?”武長戈掃了眼他身后,沒見到其他人。 穆承宣將自己這一隊的情況說了一遍,道:“結(jié)果那鷹似是追著尤華的方向去了,我從反方向跑回原地,卻是既未見秦駙馬也未見賈城,我想那姓賈的指定是趁機(jī)自己走了,秦駙馬行事穩(wěn)妥,不能回來定是遇到了什么事,然而我們既然約定了要暗中跟隨被鷹追著的人,我也就沒去找秦駙馬,免得越走越亂,結(jié)果走著走著便不見了尤華沿途留的標(biāo)記?!?/br> “只怕兇多吉少?!蔽溟L戈道。 “哼,這幫人?!蹦鲁行有χ徽f了一半話,另一半也已是不言自明。 “穆叔,這一路你可還曾遇到另兩隊的人?”武珽問他。 “沒有,連我們出發(fā)前約定要做的標(biāo)記都未見到?!蹦鲁行溃把嗬隙顷?wèi)?yīng)該還好,雖然有個礙手礙腳的燕子恪,但元昶和那小丫頭的手段也都不弱,而田頌他們那一隊……也許也無需太多慮,雖然是四個小年輕,好歹沒這些人這么多亂七八糟的心思,勁兒能擰到一起去,我推測這四個小年輕自始至終都還在一起,而只要人在一起,活下來的機(jī)會就大大增加。怎么樣,十二,咱們臨時拼個組?” 武長戈沒拒絕就是同意了,穆承宣便問他:“那么現(xiàn)在依你看,我們該采取怎樣的戰(zhàn)術(shù)?” “在山里找敵人,無異大海撈針?!蔽溟L戈道,“大摩人將我們的心思已是揣摩透了,知道我們不會坐等,畢竟是我們的主場,若七日內(nèi)連一個對手都未殺成,便是最后靠一對一贏得了比賽,對民眾也不好交待?!?/br> “所以不論是為了自尊還是名聲,咱們這些人都必須是主動出擊,并且盡量多地在山中殺死對手——這就是大摩人所清楚的我們面臨的局面,因此在戰(zhàn)術(shù)安排上來說,我們既處在明處,又處于被動?!蹦鲁行馈?/br> “正因大摩人知道我們不得不執(zhí)行‘主動出擊’的策略,捏住我方脈搏的他們便可從容制定對策,如若我們是大摩方,會針對這一情況做怎樣的布置?”武長戈看向武珽,考校侄子。 武珽道:“既然我方會主動出擊,自然是要搜索整片賽區(qū)以期早日發(fā)現(xiàn)大摩人的行蹤,那么大摩人應(yīng)會在此點(diǎn)上作文章,分散開來布置盡量多的機(jī)關(guān)陷阱等著我們自己撞上去——我猜這是他們的主要手段,其次,便是藉此消耗我們的體力,待得賽程的最后兩日,養(yǎng)精蓄銳完畢的他們想必就要發(fā)起最后的猛攻,屆時迎戰(zhàn)早已筋疲力盡的我們,自然勝算更大?!?/br> “那么針對此種情況,可有應(yīng)對之策?”武長戈繼續(xù)考他。 武珽依舊從容:“大摩人既然要廣撒網(wǎng)式地布置機(jī)關(guān),自是會從他們的出發(fā)點(diǎn)處向著我方的方向推進(jìn),我想,我們不若搶在他們的前頭,先他們一步找到最適宜布置機(jī)關(guān)陷阱之處,來一個反守株待兔。” “反守株待兔,有意思!”穆承宣看著武珽笑,并不掩飾眼中的欣賞,“賢侄,將來想要從武的話,去我那營中怎么樣?我給你留個好位子!” “穆叔抬愛,”武珽笑著施禮,“戰(zhàn)場上還是要父子兵才好,穆御明年便要入伍了吧?” 這話實(shí)則已是在婉拒了,要知道他老子也是員武將啊,不去自己老子的營帳,跑去別人老子的營帳,這不是事兒啊。 “不過這賽區(qū)這么大,我們要在哪兒守才能守著兔子呢?”穆承宣聞弦之意,未再多言,只把話題又帶回眼前,卻也提了問題出來考這個讓他欣賞有加的晚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