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jié)
也不知道他被自己咬傷了的手好了么,如果手上的傷沒有好,會不會如廁不方便? 童瑤臉上微微發(fā)燙,咬著唇不吭聲。 過了一會兒,洗手間的門開了,他出來了。 他這個人睡覺的習(xí)慣很不好,依然是一條薄緞子睡褲,黑色睡褲配上寶藍(lán)色緞子腰帶,很隨性的感覺。 只是那料子很薄,走過來的時(shí)候都隱約能看到里面的形狀。 童瑤擰眉,暗恨今晚月光太明亮,怎么就看到了不該看到的呢? 她翻了個身,面朝里。 黑暗中,她能感覺到他邁步走到了床邊,抬腿上床。 床的另一邊因?yàn)樗闹亓课⑽枷菹氯ヒ恍?/br> 童瑤暗自腹誹,想著自己這床,自然是自己睡的,他那么沉,都要把自己的床壓扁了。 正想著,他躺下來了,誰知道竟然也是面朝里。 本來她面朝里,他面朝外,誰也看不到誰,他怎么去了一趟洗手間,回來也面朝里了。 這樣一來,她和他就在這張床上面對面了。 雖然看不太清楚對面那張臉吧,可是總不太舒服。 她都能聽到他呼吸的聲音。 他呼吸平穩(wěn),但是比她沉,在這黑暗中一下一下地傳來。 她心中暗哼一聲,干脆地轉(zhuǎn)了下身體,繼續(xù)背對著他。 她惹不起,總能躲得起吧。 誰知道剛轉(zhuǎn)過身來,身后有什么一動,接著她就感覺自己腳踝上仿佛壓上個什么。 皺眉細(xì)細(xì)感覺,仿佛是有人的腿碰到了她? 她仰臉看過去,只見原勛修長的大腿伸出來,隔著那黑緞子睡褲壓在自己腳踝上了。 她往回抽自己的腿,可是他的腿多沉啊,怎么抽得回來呢? 抽了好幾次,依然抽不回來,她就有些惱了:“你……你放開我?!?/br> 男人沒吭聲,繼續(xù)閉眼睡覺。 她無奈:“原勛,你放開我?!?/br> 男人依然不言語,緊閉的唇,嚴(yán)肅的眉眼,看著正在進(jìn)行一場十分高深的睡眠。 她真是無可奈何,只能爬起來,用自己的兩手去推,試圖把他推走。 她吭哧吭哧地使勁,依然無法推開。 這下子真是逼到絕路了,她咬著牙,彎腰用兩手去搬。 正在使著吃奶的勁兒呢,就聽到那人忽然開口:“你為什么抱著我的腳不放?” 這大晚上的,他突然出聲,聲音又是那么清冷,她自然嚇了一跳。 “你——” 原來根本沒睡著??! “今天累了,想早點(diǎn)睡,你抱著我的腳做什么?” 童瑤一聽,也是無奈了,他這是惡人先告狀啊,分明是他壓著自己,現(xiàn)在卻說自己抱著他腳,倒好像她在覬覦他的腳似的。 “是你的腳壓著我的腳了。” 他聽到這話,好像有些不信,皺著眉頭看過來,一看他的腿果然半壓在她腳踝上。 她的腳踝半露著,纖細(xì)精致,腳踝處凸起的小小踝關(guān)節(jié)都看著十分動人,是女孩子不為人知的性感。而他的黑緞子睡褲很薄,他的腿就隔著那很薄的睡褲緊貼著她的。 他眸色轉(zhuǎn)深,說出的話卻是低沉冷淡:“這個床就這么大,難免你碰到我,我碰到你,我還嫌你咯到我的腳了呢?!?/br> “你——”童瑤真不知道她該說什么,你了半天后,終于來了一句:“那你去別的房間睡啊,為什么非要和我擠。” “這里就是我的房間,我不在這里睡,去哪睡?” “這是我的房間?!?/br> “你是我的妻子,你的房間難道不應(yīng)該是我的房間?!?/br> “我說了我要和你離婚?!?/br> “離婚證書呢?拿來?” “你——” “我困了,明天還有事,早點(diǎn)睡吧?!?/br> 說著,原勛面無表情地繼續(xù)躺下了。 童瑤不敢置信地望著他繼續(xù)躺下去。 她見過冷漠陰沉的原勛,見過霸道囂張的原勛,也見過柔情似水的原勛,可是像現(xiàn)在這樣,死皮賴臉的原勛,她真沒見過。 他竟然是這種人? 難道說以前的所有都是錯誤印象,他就是個賴皮? 童瑤呆呆地坐了半響,夜涼如水,最后她無可奈何,也只好躺下。 幸好他現(xiàn)在仿佛挪動了下位置,她的腿很輕易就抽回來了。 總算自由了…… 剛松了口氣躺下,就聽到那男人忽然出口喚了聲:“童瑤。” 童瑤? 童瑤…… 他以前,無論冷還是溫,哪里直接這么叫她的名字啊,不都是叫瑤瑤嗎? 這說明現(xiàn)在真是徹底生分了。 “什么事?”她沒敢看他,低聲問道。 “我就是想和你心平氣和地商量下?!?/br> “商量什么?” “你真想和我離婚?” “嗯?!?/br> 原勛沉默了一會兒。 童瑤在這黑暗的靜默中,心中涌起一絲不安。 “好?!彼鋈怀隹凇?/br> “什么?” “你不是想離婚嗎,我說好?!痹瓌椎穆曇魝鱽?。 他就這么痛快地答應(yīng)了? 原勛看都沒看她,仰躺在那里,望著天花板: “不過原修還小,到了九月份就該上小學(xué)了,我希望等到了九月份,再讓他知道這個消息,你覺得怎么樣?” “嗯?!?/br> “如果你沒意見,過幾天我們就去辦離婚手續(xù)。” “嗯。” “你這些年一直沒工作,以后就算工作,還不知道怎么樣呢,我會給你房子,分你一些存款,再按月給你贍養(yǎng)費(fèi),就算離婚了,你也不用擔(dān)心生活?!?/br> “……我有個安身之處就可以了。至于錢,不用了,我自己想辦法吧?!?/br> 原勛這個時(shí)候干脆坐起來,靠在床頭,微側(cè)著臉問她:“為什么不要?” 童瑤瞥了他一眼:“就是不想,可以嗎?” 原勛輕笑了下,沒再提這事,卻是問:“我想抽根煙,可以嗎?” “隨你?!?/br> 于是原勛不知道從哪里抽來一根煙,點(diǎn)燃了。 銀色的月光從半開的窗子灑進(jìn)來,猶如一層淺淡的薄紗籠罩在床前。 露出結(jié)實(shí)胸膛的男人坐在床頭,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捏著一根點(diǎn)燃的煙,紅色的煙頭緩慢地燃燒著,煙霧在夜色中裊裊升起。 “童瑤,既然都要離婚了,我們開誠布公地說說話?”他吐出一口煙圈,語氣閑淡地這么說。 “嗯,你想說什么?”童瑤從薄毯下睜著大眼睛望著他。 “說說以后吧。以后離婚了,你自己搬出去住,生活會很艱難,真得不要錢?” “不了?!?/br> “我就這么讓人厭煩,厭煩到你為了離開我,什么都不要?” “這……也不是……” 她垂下眼,默然不語。 其實(shí)對于他的感覺,很復(fù)雜,曾經(jīng)厭煩痛恨過,也曾經(jīng)惶恐懼怕過,更曾經(jīng)氣憤難當(dāng)過,如今,兩個人坐在床頭,望著這淺淡的月色,敘說著即將分離的事,竟憑空多了幾分惆悵。 “沒關(guān)系,都要離婚了,有什么話,你可以直接說出來?!彼?cè)過臉,凝視著她,卻見她露在薄毯外的一雙眸子晶亮:“比如,你對我到底有什么不滿?我哪里不好,你都可以說說。這樣下次我再結(jié)婚,娶了別人,還可以吸取教訓(xùn)?!?/br> 娶了別人……童瑤皺了皺眉頭。 “你要娶誰?”難道是馮婭? “還未必能娶到呢,”原勛淡聲道:“總是要先從你這里吸取點(diǎn)經(jīng)驗(yàn),免得還要再離婚。” 童瑤咬著被角,不吭聲。 有些話,她沒辦法對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