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彪，龍虎彪豹里面的彪。我記得當(dāng)年我阿爺還在的時候，就曾經(jīng)打死過一只彪，可惜后來我娘家敗落了，連熟過的皮子都給賣了?！敝芗野⒛填H有些感概的道，不過旋即，她又有些驚疑不定的看向周蕓蕓，“我的好乖乖，這只彪認(rèn)你當(dāng)主子了？”

    “阿奶，其實它是我以前在山里撿的，后來又遇上了，我就把它帶回家玩玩。”周蕓蕓依稀明白了周家阿奶先前那番話，胖喵估計是貓科動物里的一種，卻不是她所認(rèn)為的那類寵物貓，而是類似于虎豹一類的。

    龍虎彪豹……這個不會是按著實力排的罷？

    這下，輪到周蕓蕓驚疑不定了，不過回憶起方才胖喵撲上去咬斷兔子脖頸的利索勁兒，她覺得這個排序也沒錯。

    對了，兔子！！

    “阿奶阿奶，這是胖喵送給您的見面禮，咱們晚上吃兔子rou好不好？紅燒rou……呃，或者清蒸也沒關(guān)系的，一樣都很好吃的?！敝苁|蕓及時想起家里沒有做紅燒rou所必須的醬油，只能果斷的改口。其實，兔子rou燒烤和紅燒是最好吃的，清蒸的話，味道會寡淡很多，而且野兔偏sao，清蒸很難去掉那股子sao味兒。

    “行，晚上給我的好乖乖做rou吃！”周家阿奶滿口子答應(yīng)著，邊說邊順勢接過了周蕓蕓手里的死兔子，當(dāng)然周蕓蕓也從善如流的給了，雖說她喜歡做飯菜，可剝皮拆骨真心不是她所擅長的，事實上她連雞都不會殺。

    這時，胖喵半蹲下身子，嗓子眼里還發(fā)出了類似于威脅的聲音，一副蓄勢待發(fā)的模樣。

    周蕓蕓被它這番舉動嚇了一跳，好在她很快就明白問題出在了哪里，忙不迭的彎下腰身抱住了胖喵的腦袋：“胖喵乖乖的，這是我阿奶，往后你打了好東西都給阿奶知道了嗎？回頭讓阿奶做好吃的，乖。”

    有了主人的安撫，胖喵很快就冷靜了下來，轉(zhuǎn)身將頭埋進(jìn)周蕓蕓懷里，一副享受的模樣。

    “走，我?guī)湍阆磦€澡?！敝苁|蕓被它這副撒嬌的小模樣給逗樂了，拍了拍它的腦袋，將它引到了自己的房間里。

    其實，胖喵并不算臟，貓科動物本身就是極愛干凈的，但凡有空都會仔細(xì)的打理自己的毛發(fā)。不過，胖喵到底是剛從深山里出來，還當(dāng)著周蕓蕓的面咬死了三只兔子，甭管怎么樣，也該略微清理一下。

    原主是有一個大澡盆的，可以供她坐下還能伸長腿的那種巨大的木盆。素日里，大澡盆是擱在架子床下面的，原主寶貝得很，誰都不給。不過，如今輪到周蕓蕓做主了，她毅然從床下將大澡盆拖出來，打算先給胖喵洗個澡?？紤]到如今已經(jīng)秋日里，周蕓蕓決定燒點兒熱水，免得把胖喵給凍壞了。

    不知道是因為周蕓蕓帶回了兔子，還是周家阿奶答應(yīng)今個兒晚上吃rou，總之堂妹周三囡格外的興奮和配合，一聽說周蕓蕓要熱水，她回頭就去灶間點了火，而周蕓蕓則忙拿了水瓢往鍋子里舀水。

    這倆正忙活著呢，今個兒輪值的大伯娘掐著點兒過來打算做飯了，一聽說今個兒晚上有rou吃，她整個人都亢奮起來了。至于要熱水這種小事兒，則完全被她包下了，沒多久就倒了半鍋熱水進(jìn)了周蕓蕓的大木盆里，還幫著拿了水缸里的涼水調(diào)溫。

    萬事俱備只欠胖喵！

    周蕓蕓以為貓可能都不喜歡洗澡，都已經(jīng)做好耐心勸說的打算了。結(jié)果，她這邊剛剛弄好，原本趴在屋檐底下打瞌睡的胖喵就體態(tài)優(yōu)雅的走了過來，先伸出一只爪子試了試溫度，再慢慢的將四只爪子都放進(jìn)了盆里。

    ……

    ……

    因著特地進(jìn)山去接了胖喵，周蕓蕓原本打算做的蟹粉小籠包，只能暫時推遲到明個兒了。她都想好了，到時候就在她的專用灶間里把前頭那些步驟都完成了，到最后蒸熟那一步時，再拿到隔壁公用灶間讓周家阿娘幫著完成。不過，考慮到阿娘那德行，周蕓蕓果斷的改變主意，明個兒還是找阿爹得了，不然她怕到時候一籠屜的蟹粉小籠包，連渣都沒剩下了。

    不過，就算今個兒晚上吃不到蟹粉小籠包，這不是還有兔子rou嗎？周蕓蕓覺得，晚飯還是很值得期待的。

    真的嗎？

    夕陽西下之時，周家阿奶拎著半只切開的兔子，在萬眾矚目之下走進(jìn)了灶間。看，今個兒晚上真的有rou吃呢！

    ……等等！半只兔子？！

    周蕓蕓跟胖喵一起待在她房門口的廊下，不同的是，周蕓蕓是坐在小方凳上的，而剛洗舒服的胖喵則是趴在周蕓蕓跟前，瞇著眼睛打瞌睡。因而，當(dāng)周家阿奶拎著半只兔子進(jìn)灶間時，周蕓蕓全看到了，登時茫然起來了。

    根據(jù)她先前的估算，三只兔子剝皮拆骨之后，大約能有個七八斤的rou，周家上下十七口，雖說沒法吃痛快，不過每人小半斤也算是不錯了，哪怕吃不飽也能解饞了?？扇羰侨煌米幼兂砂胫涣四?？統(tǒng)共也就一斤多點，這要怎么分？一人一小塊嗎？

    冷不丁的，周蕓蕓想起了晌午的那頓飯，登時冷汗就下來了。

    還真是那句話，別太高估了周家阿奶的底線。

    果然，等晚飯上桌以后，周家阿奶親自端著滿滿兩大海碗的土豆燉兔rou。這道菜也是屬于極為普通的家常菜，除了兔子rou外，其他的配料例如土豆、蔥、蒜、姜、鹽，周家其實都有。要是擱在素日里，阿奶鐵定舍不得拿出她珍藏的食材來配菜，不過今個兒是例外，到底白得了三只兔子，不過是貢獻(xiàn)了幾個土豆并一點蔥姜蒜，阿奶完全不心疼。

    只是，這兩碗土豆燉兔rou顯得略有些奇葩。

    盡管都是盛得冒尖頂了，可一碗里切成小方塊的兔rou占了八成，配上兩成的土豆塊，顯得格外的美味。然而另一碗?yún)s是滿滿的土豆塊里頭摻雜著少許的切成丁的兔rou……

    “阿奶?！敝苁|蕓吶吶的看著那兩碗所謂的土豆燉兔rou，心道，該不會是她想象的那樣罷？

    周家阿奶先將兔rou占了多半的那碗擱在了周蕓蕓面前，滿臉寵溺的望著她：“好乖乖，你不是說要吃rou嗎？吃，快點兒趁熱吃?！?/br>
    旋即，不等周蕓蕓開口，阿奶瞬間變了臉色，神情冷峻的掃視了一圈堂屋里的所有人，然后拿過小木勺，開始分贓……分食。

    說真的，永遠(yuǎn)也不太高估了周家阿奶的底線，因為她沒有底線。

    周蕓蕓默默的低頭喝粥吃土豆燉兔rou，還真別說，盡管野兔不如家兔那般肥碩，卻勝在rou質(zhì)勁道，格外的有嚼勁不說，還別有一番風(fēng)味。吃著吃著，周蕓蕓胃口大開，等周家阿奶分食完畢后，她一個人已經(jīng)干掉了半碗兔rou。

    呃，好像有些丟人。

    “好吃罷？回頭我讓你阿爹去集市上瞅瞅，有沒有賣尖椒的。我記得以前跟著我阿爺吃席面的時候，就吃過尖椒炒兔rou，那個味道別提有多帶勁兒了。我琢磨著，看起來也不算難，等有了尖椒，我再給好乖乖做?！敝芗野⒛桃豢瓷倭艘话氲耐胷ou，登時笑得眼睛瞇成了一條縫。

    “阿奶您真好，蕓蕓最喜歡您了！”盡管是有些丟人，不過周蕓蕓還是努力賣著萌。左右她如今才十歲，就算幼稚一點兒也沒多大關(guān)系罷？

    旁人是甚么想法，周蕓蕓并不知曉，反正周家阿奶看著倒是挺受用的。這就成了！

    這頭周家祖孫倆是高興了，可那頭周三囡一個沒忍住就嗚嗚的哭開了：“我要吃rou，我也想吃rou，rourourou，我要吃rou……”

    幾乎是周三囡的話音剛落，周家阿奶就瞬間變了臉色，惡狠狠的瞪眼道：“想吃rou？讓你娘割了rou給你吃！”

    周家阿奶只差沒在臉上寫著，老娘就是不講理了。不過，周三囡雖不懂這些，卻也明白今個兒是吃不到rou了，當(dāng)下嗷嗷叫著哭得愈發(fā)慘烈了。可話說回來，方才阿奶不是將另外那一大海碗都分了嗎？周蕓蕓遲疑的掃視了一圈，最終還是決定老老實實的吃飯，等吃光了碗里的粥后，她也沒拿餅子，就跑出去找胖喵了。

    又半刻鐘，其他人也陸陸續(xù)續(xù)的從堂屋里走了出來，周蕓蕓瞅著大家各自散去回屋后，這才向周三囡招了招手，問道：“方才阿奶沒分你rou吃？我怎么看到她拿著小勺子分了？”

    “阿奶分了我一塊土豆?！币惶崞疬@事兒，周三囡又傷心上了，不過大概是方才哭痛快了，這回她只是含著眼淚委委屈屈的看著周蕓蕓，“可你說過的，今個兒晚上吃rou！”

    周蕓蕓：“…………”我怎么知道阿奶會極品到這個地步。

    半晌，周蕓蕓用安撫胖喵的方式，摸了摸周三囡的頭，結(jié)果卻摸到了一手黑乎乎的油，登時渾身僵硬的道：“那個，阿奶不是說了嗎？等買到了尖椒，還做兔rou吃。等那會兒，我讓她給你一塊嘗嘗?！倍嗟恼娌荒鼙ＷC了，畢竟她家阿奶是個極品。

    “好?！庇锌偙葲]有的好，周三囡吸了吸鼻子，回屋睡覺去了。

    這年頭，人們普遍歇得早，畢竟點油燈費錢得很。尤其在周家，除了周蕓蕓那屋的油燈常年都是滿的，其他人的屋里根本就連盞油燈都沒有。大晚上，簡單的洗漱一番后，當(dāng)然是趕緊歇覺了，不睡好明個兒怎么可能起大早干活呢？要是沒能好好干活，回頭周家阿奶又要罵人了。

    等周蕓蕓也洗漱完畢后，才打算回房，就看到周家阿娘躡手躡腳的從廊下摸了過來，一副做賊般的心虛模樣。

    周蕓蕓囧囧有神的看著她。

    這周家大院的格局是阿奶占了后頭所有的房舍并一個后院，前面一排房舍里，朝南最大最好最方正的房間是周蕓蕓的，最陰暗不見光的朝北房間則是灶間兼堆放大概能用三兩天的柴火。

    旁的房間由南到北依次住著：周家阿爹阿娘并小弟、大伯大伯娘、二伯二伯娘、大伯家的大堂兄小倆口、二伯家的大堂兄小倆口、大伯二伯家剩余的四個小子、周大囡周三囡……

    其實，隨著底下的孩子們都長大了，周家的房舍是注定不夠用的。像周蕓蕓專用的那個灶間，起初是打算讓大伯家的老二娶媳婦兒用的，如今被周蕓蕓征用了，想來到時候倒霉的又是堂姐堂妹了。

    天可憐見的。

    “蕓蕓?！敝芗野⒛锝K于摸到了周蕓蕓跟前，還一把扯了她往房里去。

    虧得周蕓蕓一早就發(fā)覺她摸過來了，也因此提前安撫了胖喵，要不然沒準(zhǔn)兒她就被胖喵干掉了。饒是胖喵得了安撫，等發(fā)覺周蕓蕓被拽進(jìn)了房里后，它也動作極快的竄了進(jìn)去。

    周家阿娘倒是不在乎這么個畜生，連個眼神都沒給它，只拽著周蕓蕓的胳膊絮絮叨叨的吐起了苦水。

    “我真是命苦啊，以往當(dāng)姑娘的時候，家里窮得很，一年到頭就沒吃過一頓飽飯。好不容易嫁到了周家，以為有好日子過了，結(jié)果你阿爹又是個不中用的，你那兩個伯娘更是壞得要命，我不是生了你弟弟嗎？就算不像她們那般一口氣生了三個兒子，可也沒讓你阿爹絕后??！成日里對我是鼻子不是眼睛的，尤其是你阿奶，別提有多偏心眼兒了！”

    這話倒是沒錯，周家阿奶就是偏心眼兒，可偏的卻是周蕓蕓啊，這讓她怎么附和阿娘？

    無奈之下，周蕓蕓只能用沉默以對，哪怕阿奶有千錯萬錯，這話也絕對不能從她嘴里說出去。再一個，她雖認(rèn)為阿奶某些行為的確欠妥，可也不至于被阿娘這般批判。就像阿娘方才說的那般，在娘家就沒吃過一頓飽飯，那在周家呢？阿奶再極品，頓頓都有濃稠的雜糧粥和粗糧餅子，滋味暫且不提，可絕對管夠管飽。既如此，還有甚么好抱怨的？

    “你這丫頭怎么都不吭聲呢？虧得你阿奶成日里都夸你如何如何的聰慧能耐，我咋一點兒也看不出來呢？要我說，你就是個缺心眼兒的！”

    見周蕓蕓不搭理自己，周家阿娘登時氣急敗壞的拿手指戳著她的腦門教訓(xùn)道：“聽你大伯娘說，那兔子是你從外頭拿回來的？居然還是三只兔子？”

    “對?！边@個問題還是很容易回答的，周蕓蕓果斷的點頭答道。

    “你是不是傻?。?！”周家阿娘氣得幾欲嘔血，三只兔子呢，這得有多少rou?。∵@丫頭果然是個缺心眼，怎么就給了她阿奶那個摳門老貨呢？要是全給了她，她一定煮一大鍋的兔rou給她兒子吃個痛快，再腌上一只，回頭存著當(dāng)兒子的零嘴，最后一只正好讓她下次回娘家時帶去，讓她那吃了一輩子苦的爹娘也嘗嘗味兒。

    結(jié)果呢？她兒子就吃了兩小塊，其中一塊還是她男人給的，至于她更是只吃了一塊土豆！這是她閨女從外頭拿回來了，那老貨怎么能這么摳呢？！

    眼見周家阿娘面上青青白白的，一副隨時隨地都有可能背過氣去的模樣，周蕓蕓也實在是鬧不懂了，不就是三只兔子嗎？就算她在現(xiàn)代是完完全全的城市貧民，可也不至于在乎那點子?xùn)|西。超市里賣的烤全兔也就五十塊一只，新鮮沒加工過的更是便宜，所以這是干啥呢？

    實在是揣測不出周家阿娘的心思，周蕓蕓只能委婉的提醒她：“阿娘，天色已經(jīng)晚了，要不你回房休息去？明個兒還要起早干活呢，等下阿弟尋不到你，又要鬧騰了?！?/br>
    “哼，睡啥睡呢！我遲早有一天被你給氣死！你個敗家閨女??！”對牛彈琴也不過如此，周家阿娘把自己氣了個肝肺糾著一道兒疼，結(jié)果她閨女完全沒意識到問題出在哪里，這還有甚么好說的？回去歇著順氣罷。

    臨走前，周家阿娘恨恨的叮囑道：“下回再得了甚么，記得念著點兒你爹娘阿弟，別好的壞的都給你阿奶！”

    周蕓蕓目送阿娘摔門而去，默默的將阿娘方才那話翻譯成：好的留給阿奶，壞的再給阿娘好了，這樣就不是好的壞的都給阿奶了……

    ☆、第007章

    周蕓蕓是個心大的，這當(dāng)然是因著她對于周家阿娘原就沒有任何感情可言，事實上連原主也沒把這個親娘放在心上。

    既然不存在期望，又談何失望呢？

    在周蕓蕓看來，自家這個阿娘，充其量也就是生了她一場，連養(yǎng)育之恩都沒有。至于她總是扯那些忙不過來的借口，連三歲的孩子都騙不了。想也知曉了，其他兩房都是三子一女，也沒見大伯娘、二伯娘天天哭訴忙不過來呢，就她這個阿娘，作天作地的，回頭要是惹毛了阿奶，有她好受的。

    這般想著，周蕓蕓便關(guān)了門窗，一面慢悠悠的脫去鞋子、衣裳，一面開始琢磨明個兒吃甚么。

    可周蕓蕓不把這一回事兒，并不代表周家阿娘也有如此寬闊心胸。尤其等她回到自己那屋時，看著這簡陋的屋子，想著周蕓蕓那十里八鄉(xiāng)獨一份的閨房，當(dāng)下就氣得心肝肺攪在一起疼。

    “我怎么就生了這么個不孝的東西呢？她的日子倒是過得有滋有味的，可也不瞅瞅她爹娘弟弟過得是甚么日子！看看咱們這屋，連個像樣的床都沒有，就這土疙瘩堆的炕，還有這底下的干稻草和破布頭，這是人過得日子嗎？我這是造了甚么孽喲??！”

    周家阿爹一臉的懵逼：“甚么日子？有的吃有的喝，冬日里還有大棉襖子穿，這不挺好的嗎？”

    “好個屁！蕓蕓倒是過得挺好的，還缺心眼兒傻大方！三只兔子呢，她就這么給阿娘了？誰不知道阿娘這人出了名的只進(jìn)不出，她自個兒倒是吃暢快了，可咱家小子呢？”

    “也吃了啊，我還把我那塊兔子rou給他了?！敝芗野⒌荒樀哪涿睿八€吃了一大碗螃蟹湯，粥和餅子也沒落下一口，吃完了還在外頭蹦跶了好一會兒才回來的。對了，別是給撐著了?！?/br>
    “撐你個頭！”周家阿娘氣得拿手撫著心口，她總覺得自己遲早有一天會被自家男人給氣死?？梢幌氲揭亲约核懒耍退腥四堑滦?，指不定就被這一大家子的惡狼給吞了，到時候怕是連她兒子都沒活路了，當(dāng)下忙不迭的開始順氣，卻還是忍不住噴他，“你長點兒心罷！別總是阿娘說甚么就是甚么！”

    “可阿娘說的對?。　?/br>
    “對對對！她是對的，那我就是錯的了？周老三，你信不信我明個兒就回娘家去？帶著咱們兒子一道兒回去！”

    “我不信?！?/br>
    在周家阿娘目瞪口呆的注視下，周家阿爹特別實誠的回答道：“你不會帶著兒子回娘家的，而且兒子也不會跟你走的。你忘了？上回咱們帶他去看他姥爺，結(jié)果你家別說吃食了，連口水都沒端出來了，最后還是連夜趕路回家吃飯的。虧得阿娘知曉你們家鐵定不會留飯，特地讓大嫂在灶間留了火，這才吃上了一頓熱乎飯?！?/br>
    頓了頓，周家阿爹又添了一句：“咱那小子可不傻，上過一回當(dāng)了，他這輩子都不會往你娘家去了。”

    周家阿爹素日里很少說這么一長串的話，這冷不丁的說了，卻是將周家阿娘氣得眼前一陣陣發(fā)黑。偏他見媳婦兒不吭聲了，還道是事情解決了，旋即鉆進(jìn)被窩，倒頭就睡，不多會兒就傳來了震天響的呼嚕聲。

    知曉男人看不住，周家阿娘索性盤算起怎樣將那剩下的兩只半兔子從自家婆母手里頭要出來?？伤薜街芗乙灿惺畮啄炅耍睦飼恢獣运拍改抢蠐感宰?，思量了一整個晚上，她最終還是決定從周蕓蕓處下手。

    因著思慮太重，周家阿娘足足等到窗外隱隱發(fā)亮那會兒，才昏昏沉沉的睡去，結(jié)果沒過多久，就聽到了她閨女的尖叫聲。

    “蕓蕓？”周家阿爹一個鯉魚打挺從土炕上跳了起來，別說衣裳了，連鞋都沒穿，就一個箭步飛奔出去，旋即卻看到了哭笑不得的一幕。

    周蕓蕓只穿著里衣披著外裳站在門口，她跟前是昨個兒才跟著她一道兒回來的那只大貓，不過這會兒大貓嘴里卻是叼著個還在滴血的東西，因著天還未大亮，只能看個大概，并不能看真切，估摸著該是雞鴨一類的東西。

    “去去去！去找阿奶！去去去！”周蕓蕓急得直跳腳，死活不讓她家胖喵進(jìn)屋。開甚么玩笑，就算她不嫌棄臟乎乎的胖喵，可胖喵嘴里那是甚么玩意兒啊！大清早的，嚇?biāo)浪耍。?/br>
    胖喵伸長了脖子不解的望著周蕓蕓，還向她眨巴眨眼睛。

    賣萌犯規(guī)啊！不對，胖喵嘴里那些好像是……“胖喵過來，來來，跟我往堂屋來?！?/br>
    周蕓蕓引著胖喵往周家的堂屋而去，還不等她想法子叫開門，堂屋的門就開了，阿奶一臉殺氣騰騰的舉著個大砍刀就出來了。

    “蕓蕓你咋了？哪個不長眼的混賬東西欺負(fù)你了？看阿奶不砍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