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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惡漢家的小嬌妻在線閱讀 - 第66節(jié)

第66節(jié)

    邱艷打小見慣了那些人的嘴臉,心里不怕是假的,沈聰和整個邱家為敵,她不想沈聰腹背受敵。

    “不會,他們有求于我,巴結(jié)還來不及,怎么會有什么麻煩?”山里雜草叢生,悶熱無比,沈聰拉著邱艷,繼續(xù)往山里走,漸漸,燥熱的氣息散去,涼爽不少,沈聰撿了枯老的樹枝,堆在邊上,提醒邱艷掐野菜,專挑那幾樣他喜歡的說,邱艷置之不理,只要能吃,哪管長什么樣子,兩人各干各得活兒,不時抬眸,四目相對說幾句話,眼神交匯,莫名的情緒在眼波里流轉(zhuǎn)……

    待沈聰柴堆得差不多了兩人才下山,沈聰扛著柴,后背衣衫盡濕,在背上暈開一片汗?jié)n,邱艷走在他身上,奇怪的是并沒有聞到臭味,她小心翼翼跟在他身后,望著他寬實的后背,并不覺得遙不可及,不可侵犯。

    兩人沒到院子便聽著里邊傳來嘈雜的說話聲,邱艷看了沈聰一眼,還真被他說中了,家里真的又來了人,沈聰轉(zhuǎn)過身,和她道,“阿諾該是醒了,待會我們也家去了?!?/br>
    邱艷點頭,家里養(yǎng)著十二只雞,等著吃東西呢,早點回去也好,何況,她覺著沈聰話里有話。

    進(jìn)了院子,堂屋里坐著的一幫人迎了出來,臉色諂媚,沈聰置若罔聞,放下柴火,蹲下身,仔仔細(xì)細(xì)碼好抱進(jìn)柴房堆著,邱艷放下籃子回灶房打水洗手,對走廊上一群人視而不見,完了,去屋里叫沈蕓諾準(zhǔn)備回家。

    族長立即臉色不太好看,轉(zhuǎn)身看向坐在桌前的邱老爹,低喝道,“瞧瞧,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女兒,連最起碼的規(guī)矩禮數(shù)都沒有。”如果不是擔(dān)心邱長勝得事兒牽扯大,他才不會來這邊。

    邱老爹樂呵呵笑著,“她在家那時候不是這樣子的,成親后被聰子寵壞了,族長和艷兒一般見識做什么,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她和邱家族里沒多大的干系了。”

    沈聰提點過邱老爹兩句,邱老爹心里有成算,不會和族長生氣,更不會轉(zhuǎn)過頭指責(zé)邱艷。

    邱艷和沈蕓諾出來,目光才落在走廊上一眾人身上,臉上的笑客氣而疏離,朝屋里的邱老爹道,“爹,家里還有事兒,我和聰子先回去了,之后再來看您。”

    邱老爹站起身,緩緩走了出來,看沈聰汗流浹背,有心挽留兩句,想到什么又猶豫了,順著邱艷的話道,“成,你們路上小心些,改日得空了再過來也好。”

    走廊上,族長胡須動了動,拉著臉,極為不悅道,“艷丫頭,看不見我們一眾人是不是,你大伯大伯母還在,怎么連點規(guī)矩都沒有?”

    邱艷冷笑聲,順勢道,“中午那會我大伯母才來過,瞧著大家的陣勢就是有緊要的事兒要商量,我一嫁出去的女兒怎么敢打擾族長議事,否則傳出去了,大家才是要說我不懂規(guī)矩呢?!?/br>
    十幾年了,族長眼里永遠(yuǎn)看不起她和邱老爹,說話不給她們面子,邱艷想著沈聰說的,挺直了身板,她才不怕呢。

    族長被邱艷噎得說不出話來,花白的眉微微一豎,像是要發(fā)火似的,邱艷不怕,朝彎腰拂水洗臉得沈聰?shù)?,“咱是不是回了??/br>
    “回,怎么不回,你嫁給我沈聰就是我沈家的人,邱家族里的事兒你可說不上話?!鄙蚵斎逑孪戳四?,抬起頭,精致如畫得眉眼冷冷掃過走廊的人,目光叫人不寒而栗,哪怕是族長,也在沈聰?shù)哪抗庀滦奶摰膭e開了臉,族長一輩子作威作福,自不會承認(rèn)被一個晚輩的目光嚇得不敢與之對視,因而,嘴里輕蔑的哼了聲,像是看不起,才把頭轉(zhuǎn)開似的。

    沈聰擦了擦臉上的水,走到邱艷跟前,語氣柔和,“走吧,咱回家?!?/br>
    邱艷點頭,任由沈聰牽著出了院子,聽后邊傳來族長氣急敗壞的聲音,“邱生,瞧瞧你教出來的好女兒,大庭廣眾之下和人卿卿我我,成什么體統(tǒng)了?”

    邱艷欲轉(zhuǎn)過身和族長爭辯,沈聰是他相公,她被她相公牽著怎么了?沈聰像是明白她的心思,讓她別動,“走吧,之后他會轉(zhuǎn)過來求爹的,現(xiàn)在和他較勁做什么?”

    雖然沈聰常常說假話,邱艷卻信他這句是真的。

    果真,不出三天,邱老爹來杏山村,說族長開口求他的事兒,“長勝的事兒,你大伯母不行參與,理由是長勝工錢高,大家沒分著一文,這會出事了才想起尋求族里人的庇佑,分明是得了便宜還賣乖,不過族長開口要幫長勝做主,結(jié)果,族長家的孫子被人打得鼻青臉腫,邱家還有好些人都遭了秧,昨晚,半夜了,族長來家里找我,言辭懇切,求我找聰子幫忙,那么要強(qiáng)的一個人,低聲下氣的和我說話,我這心里,覺得心酸的同時又覺得出了口惡氣?!?/br>
    邱艷勸道,“那些年他沒少給咱臉色看,爹應(yīng)什么,三十年河?xùn)|三十年河西,也算是他的報應(yīng)了?!?/br>
    邱老爹哭笑不得,“族長如果聽著你這句話,怕會氣得暈過去,對了,聰子不在家?長勝的事兒,鬧得族里人人自危,你大伯母心里也害怕起來,和你大伯去王家村看月兒,想請王秀才家里幫忙呢。”

    嚴(yán)氏還真是會算計,真以為田地掛在王秀才名下,就和王秀才是親戚了不成?“大伯大伯母什么去王家村的?”

    “今早,我出門來這邊,遇著她和你大伯出門,你幾個堂嫂心里怕事,領(lǐng)著孩子回娘家住了,估計是你大伯母的意思,大人不要緊,小孩子出了事兒,一家子就散了?!眹?yán)氏見他出門,還親切的和他說了兩句話,他簡單的吆喝句救了長勝一次,嚴(yán)氏認(rèn)定那些人怕沈聰,知道邱老爹是沈聰岳父才不敢膽大妄為的,言外之意想讓他和沈聰說說,幫襯一把,青禾村人心惶惶,長久下去不是法子。

    邱艷心底冷笑,“大伯母最是聰明,哪會舍得自己孫子孫女遭罪,就是不清楚,王家會不會答應(yīng)幫這個忙?!蓖跣悴趴粗孛暎臅敢夂湍切┤擞兴鶢砍?,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真鬧起來,也是王秀才吃虧,能考中秀才的人哪是泛泛之輩,嚴(yán)氏打的主意只怕要落空了。

    “該是不會答應(yīng)的,對了,聰子真沒有法子了?”邱長勝那孩子真老實,就是在蓮花的親事上做得不光明磊落,眼看著邱長勝被人欺負(fù)成那樣子,邱老爹于心不忍。

    “爹,他們自己的事兒,你問聰子做什么,他即使有法子,也會給他惹來麻煩?!瘪橊労托l(wèi)洪還鬧得厲害,她不想沈聰為了邱長勝那種人又要離家好幾天。

    邱老爹好笑,“瞧你,我就問問而已,若會給他招惹麻煩,我會讓他管這事兒?你也別太擔(dān)心了,爹心里有數(shù)?!闭媸莾捍蟛挥傻畠杭蘖巳艘灿凶约旱男乃剂?。

    邱艷點頭,從懷里掏出一個錢袋,去邱家就給給邱老爹的,結(jié)果邱家來人她給忘記了,邱老爹推辭,“家里不缺銀子,你好好留著,以后遇著事兒也能應(yīng)個急?!?/br>
    “家里有呢,這是聰子的一片孝心,您收著吧。”她嫁了人,糧食都是買來吃的,不像莊戶人家種田地拿糧食孝順爹娘,她只能給邱老爹錢,而且還是沈聰掙回來的。

    邱老爹感慨了聲,接在手里,察覺有些沉,皺了皺眉,立即就要解開錢袋子數(shù)里邊有多少錢,被邱艷制止了,“既是聰子給你的,你好好留著就是了,家里不差這些錢?!?/br>
    邱老爹嘆氣,“虧得你福氣好,沈聰又是個孝順的,這話換在別人家里,還以為你胳膊肘往外拐呢?!?/br>
    邱艷撇嘴,沒接這句話。

    沈聰去山里砍樹去了,回來見著邱老爹,笑得高興,說起去山里砍樹的事情來,早上去山里砍樹,得費些功夫才能將一棵樹砍下來,因而邱艷和沈蕓諾沒跟著。

    洗了臉和手出來,院門外傳來敲門聲,沈聰問了句,“誰???”

    “是我,我是艷兒嬸子,邱生兄弟在嗎?”

    邱艷和沈蕓諾在灶房做飯,聽著這話并沒有聽清楚來人是誰,反而是邱老爹聽出來了,“好像是長勝娘,她來這邊做什么?”

    沈聰晾好洗臉的巾子,出去開門,果然,邱長勝,邱長勝爹邱奎,邱長勝娘,三人站在門口,臉上淌過巴結(jié)的笑,“聰子在家呢,邱生兄弟是不是來這邊了?”

    沈聰若有似無的看她一眼,朝院子里看了眼,邱老爹走了出來,臉上難掩詫異,“你們怎么來了?”

    長勝娘見著他,差點喜極而泣,“邱生兄弟真是在這兒呢,之前要不是你出手救了長勝的命,不知他被打成什么樣子呢,專程來感謝你的?!遍L勝娘說的這句話著實怪異,邱老爹在邱家的時候,不見長勝娘有什么動作,這會兒才來說感謝他,明顯是個幌子,實則找沈聰有話說。

    邱長勝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眼圈周圍nongnong的黑色,邱長勝看了沈聰一眼,隨即低下頭,如實道,“我和我娘說了實話,打我的人是賭場里的,他們想要我回去,我不答應(yīng)他們就動了手,還說這件事沒完……”

    長勝娘想攔著已經(jīng)來不及,她的意思先和沈聰套套交情,之后的話才好說出口,邱長勝心思簡單,一下子和盤托出,沈聰肯開口幫忙才是怪事了,長勝娘拉著臉,一臉愁苦道,“聰子,這次的事情也是沒有法子了,都怪我一時貪婪把長勝推進(jìn)了火坑,你可要幫幫他,賭場里做的都是缺德事兒,長勝知道悔過了,家里不差那些做工的銀錢,長勝真的不能繼續(xù)待下去了,否則將來娶媳婦都難?!?/br>
    本來,邱長勝在賭場掙了銀子周圍的人都清楚,媒人那邊也介紹了好些姑娘,奈何長勝看不上,手里有錢可以慢慢挑,結(jié)果,鬧出這么大的事兒,知曉內(nèi)情的誰樂意把女兒嫁過來,整天提心吊膽過日子?

    她這才急了,家里掙了足夠的銀子,最迫切的便是要讓長勝擺脫賭場的人,想來只有沈聰有法子了。

    邱艷站在門口聽著這話,忍不住接話道,“嬸子,長勝哥人才出眾,可不是找不著媳婦的,多少人家的姑娘盼著能嫁進(jìn)邱家呢。”蓮花在的時候,長勝娘毀親的借口便是說蓮花配不上長勝,說蓮花性子這不好那不好,渾身上下皆是缺點,那些話傷得蓮花多深,邱艷不會不明白,被喜歡的人重傷一句都覺得難受得想要死去,何況,長勝娘說的那些話是以時辰來算的。

    長勝娘一臉悻悻,長勝低著頭,勸他娘,“娘,還是回去吧,自己選擇的,怪不了別人?!比绻皇撬镓潙倌切┕ゅX,他和蓮花好好的,也不會有現(xiàn)在的這些事兒,怪不得別人,都是他咎由自取。

    長勝娘不肯動,朝邱艷道,“艷兒,我知道你和蓮花從小一塊長大親如姐妹,埋怨嬸子當(dāng)初做的不近人情,嬸子后悔了,都是嬸子的錯?!?/br>
    “嬸子沒錯,蓮花成親時還說謝謝您呢,若不是您毀親她也不會有好的親事,日久方能見人心,蓮花性子耿直,真嫁給長勝哥,過得也不快樂?!碧崞鹕徎?,邱艷鼻子忍不住發(fā)酸,蓮花所有的心思都在長勝身上,忍著脾性繡嫁衣,還讓沈蕓諾幫忙,務(wù)必想將自己打扮得美美的嫁給長勝,是邱家辜負(fù)了她。

    邱艷調(diào)轉(zhuǎn)身子回了灶房,看沈蕓諾望著她,邱艷眼里帶淚,笑了笑,“沒事兒?!?/br>
    “蓮花姐吉人自有天相,會沒事兒的?!?/br>
    “我知道。”

    長勝娘心里難受,祈求沈聰?shù)溃奥斪?,長勝的事兒還請你務(wù)必幫忙,我們是真的不想和賭場有所牽扯了?!?/br>
    “嬸子高估我的能耐,順風(fēng)賭場,和我沒多大的關(guān)系,長勝身形高大,順風(fēng)賭場正是缺人的時候,估計才想讓長勝回去的,工錢高,是好事兒,嬸子何須唉聲嘆氣?”沈聰面無表情,直接拒絕了長勝娘,邱艷因為蓮花的事兒對邱長勝耿耿于懷,他出手幫忙,邱艷鐵定會埋怨自己,沈聰素來不愛管旁人的事兒,哪愿意為了不相干的人讓邱艷和他置氣?

    長勝娘面色一白,轉(zhuǎn)而看向邱老爹,眼角盈盈有水花,哽咽道,“邱生兄弟,長勝也是你看著長大的,你就幫襯一把吧,我們?nèi)叶紩屑つ愕??!?/br>
    邱老爹為難,沈聰不愿意,他怎么好強(qiáng)人所難,一邊,自始至終沉默的邱奎也開了口,“邱生兄弟,你心地善良,若這回救了長勝,往后,我讓長勝給你養(yǎng)老送終……”

    邱奎話一出,在場的人都詫異了,長勝娘哭聲大了起來,邱老爹嘆氣道,“邱奎哥,我知道你是番好意,我命里注定沒有兒子我也認(rèn)了,待我百年后,找個地方埋了就好,不用勞煩大家,艷兒娘在地下等著我呢,我也不怕?!?/br>
    邱老爹沒料到這種話邱奎都說得出來,想必是一家人商量好了,可見,事情的確極為棘手,他更不敢貿(mào)然讓沈聰插手了。

    “邱生兄弟,這樣都不肯嗎?”多莊戶人家來說生死是大事兒,邱老爹沒有兒子,死了連拿牌位的人沒有,他主動讓出自己的兒子,讓邱老爹死后也能死得體面,至少,在外人眼中不是斷子絕孫的人,他以為邱老爹會答應(yīng),沒想著,是他想錯了。

    最后,三人灰頭灰臉的回去了,傍晚,邱老爹也準(zhǔn)備家去,邱艷想著沈聰說的,不太確信道,“族里人真會巴結(jié)我爹?”

    “真的,端茶倒水,恨不得舔你爹的腳,等著吧。”

    知道他又在胡說了,邱艷在他腰間掐了一把,沒了指甲,做什么都不方便,好比現(xiàn)在,明明她動的手,沈聰rou結(jié)實,弄得她手指疼。

    “邱艷,是不是我這些日子對你好了,由著你撒野,脾氣漸長啊。”沈聰斜著眼,故作兇神惡煞嚇唬她。

    “誰讓你對我好了?!鼻衿G哼了聲,轉(zhuǎn)身就走,沈聰叫住她,“成,喜歡掐就掐,別走,繼續(xù)掐……反正沒了指甲,怎么用力都留不下血痕了?!?/br>
    邱艷回眸狠狠瞪他眼,最近,他臉皮愈發(fā)厚了,邱艷不欲和他多說,回屋找沈蕓諾說話,這幾日,總感覺沈蕓諾心事重重,她心里不放心。

    沈聰繼續(xù)搓手里的衣衫,過了會兒不見邱艷出來,大聲喊道,“艷兒,艷兒,出來幫我一把。”

    ☆、85|060821

    許久,屋里沒人理會,沈聰甩開手里的衣衫,直起身,瞅了眼堂屋,沉下眉,甩了甩手上的水,不耐煩道,“艷兒,出來幫忙?!?/br>
    真是給她寵壞了,沈聰蹲下身,繼續(xù)搓手里的衣衫,勾唇自顧道,“你不出來,你的衣衫我就擱著不喜了?!焙舆叾嗍撬樽斓膵D人,他和邱艷去河邊,那些人躲躲閃閃,邱艷心里不自在,他在家無事,便主動找了洗衣服的活兒,挑水回來洗,清靜舒適。

    烈日炎炎,人渾身汗膩膩的,院外的蟲鳴更是惹人煩躁,邱艷坐在凳子上,抬眸望著眼神放空的沈蕓諾,嘆氣道,“之前的事兒,我不是有意針對你,阿諾,你別多想了,我和你哥沒事兒?!鼻衿G以為是自己上次話說重了,沈蕓諾耿耿于懷,手上的凍瘡好了,索性沒有留疤,否則,邱艷心底只會愈發(fā)過意不去。

    “嫂子,我心里清楚,不會亂想的,我有件事和你說,聽了,你莫覺得我臉皮厚不要臉?!鄙蚴|諾抬起頭,小心翼翼觀察著邱艷臉上的神色,“媒人給我介紹了戶不錯的人家,我聽了后覺得不錯,應(yīng)了?!?/br>
    邱艷初始沒反應(yīng)過來,啊了聲,難掩驚訝,聲音也微微拔高,出口一個字想到外邊的沈聰又壓了下來,啞聲道,“媒人什么時候找過你?”沈蕓諾的親事因為沈聰不在,她不敢胡亂點頭,想著和沈聰商量商量,沈聰回來后她還沒來得及和沈聰說呢,沈蕓諾竟然偷偷應(yīng)了媒人,媒人巧舌如簧,專挑好話說,哪能聽媒人的話,邱艷急了,“哪家媒人?”

    沈蕓諾示意她小點聲,臉上并不顯慌亂,平靜地將事情前前后后和邱艷說了,略過她和小六上門找媒人那段不提,認(rèn)真道,“到了年紀(jì)總要嫁人的,我覺得那戶人家不錯,之前沒找著合適的機(jī)會與你和哥說,嫂子心里不會怪我吧?”

    邱艷只有心疼,哪會埋怨,媒人嘴里的話不能盡信,沈蕓諾不知其中彎彎繞繞,怕是被蒙蔽了,邱艷只覺著那媒人好生放肆,仗著沈蕓諾年紀(jì)小竟然忽悠沈蕓諾,和外邊的坑蒙拐騙有什么區(qū)別,不等沈蕓諾介紹那戶人家,她已冷了臉,凝重道,“你年紀(jì)小不懂其中利害,你是被騙了,這事兒得和你哥哥商量,那等黑心黑肺之人,總要給點苦頭吃才好,她手里不知害了多少人呢。”

    沈蕓諾抿了抿干裂的唇,端起旁邊的碗,小小喝了口水,放慢了語速,“我見過了,對方人不錯,不像嫂子想的那般,該會對我好的?!闭f起這話,沈蕓諾臉上并無嬌羞,語氣也一如既往的沉穩(wěn)。

    “你年紀(jì)小,看人不準(zhǔn)……”說到這,邱艷覺得不對勁,睜大眼,詫異道,“你們見過面了?”雙方相看,會叫上身邊的親人幫忙留意對方品行,而她和沈蕓諾一塊,從未聽沈蕓諾提起過這事兒,明顯是沈蕓諾有意避著不讓自己知道,終究,沈蕓諾和她離了心,下意識道,“你想讓我怎么做?”

    沈蕓諾臉上閃過迷茫,怔忡的看向外邊,蹲在走廊上洗衣服的沈聰并未回過頭,背影寬厚,光是看著,一顆心就能安定下來,“嫂子不用做什么,這事兒我和哥哥說,他不會埋怨你的,我哥小時候性子明朗,后邊去賭場才轉(zhuǎn)了性子,對誰都冷冰冰的,實則,他是個面冷心熱的,往后遇著事兒,嫂子多勸著他些。”

    沈蕓諾的話像交代后事似的,邱艷蹙眉,知道自己這句話又傷著沈蕓諾了,她并非怕沈聰借著這事兒與她置氣,是難受沈蕓諾瞞著她,自古以來親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沈蕓諾自己cao持自己的親事,傳出去,會被人詬病,一輩子都要受人指指點點,她不想沈蕓諾將自己置于那樣的境地中,并非怕沈聰誤會她,商量道,“阿諾,不若我和你哥哥說吧,他最是疼你,得知這事兒,心里怕是受不住……”

    “我自己和他說,他不會生氣的?!鄙蚴|諾咧嘴笑了笑,看在邱艷眼底,笑容蒼白無力,像怕她擔(dān)心故意裝出來的笑,邱艷張了張嘴,不知道怎么勸沈蕓諾,長嫂如母,沈蕓諾的親事她有話語權(quán),可她說不出一個字,沈蕓諾離開這個家為了什么她再清楚不過,她沒有法子讓她忘記當(dāng)日那件事,想了想,她表明自己的態(tài)度道,“家里的條件不算差,阿諾,我和你哥養(yǎng)你一輩子也沒什么,你別想多了。”

    沈蕓諾臉上的笑漸漸變大,歡喜道,“嫂子,我心里明白的,你和我哥都是好人,到了年紀(jì)哪能留在家里,會惹來閑話,再者,我容貌不算差,怎么著都不像是嫁不出去的人才是?!?/br>
    邱艷的心并未因著沈蕓諾這句玩笑而高興,反而愈發(fā)沉重,瞥了眼毫不知情的沈聰,沉思道,“你準(zhǔn)備什么時候告訴你哥?”

    “既然和嫂子說了,待會就和他說吧,合計好了,之后請人看日子,明年就能嫁出去了?!闭f到后邊,她聲音輕快起來,邱艷卻紅了眼眶,背過身,斂目道,“我讓你哥進(jìn)屋,你和他說吧。”

    她還沒進(jìn)沈家的門,沈聰就與她說過沈蕓諾是個有主意的,沒想著,沈蕓諾連自己的親事都看好了。

    沈聰手里握著邱艷的里衣,細(xì)細(xì)搓著領(lǐng)子,他勁兒大,好好的領(lǐng)子在他手里被搓大不少,他神色專注,察覺一只腿抵著自己后背,他蹙了蹙眉,佯裝生氣道,“我看你是愈發(fā)沒個規(guī)矩了。”

    語聲一落,眼底現(xiàn)出抹淺藍(lán)色的衣衫,隨即,木盆里多了雙白皙的小手,沈聰微微得意,側(cè)目,面上波瀾不驚道,“想通了?”

    “阿諾有事情和你說,我來洗吧?!?/br>
    聽她聲音低沉而凝重,沈聰心下困惑,回眸看了眼屋里,胳膊推了推邱艷,“什么事兒?”

    “阿諾的私事,她和你說了就知道了?!鼻衿G低著頭,沈聰只看得見她如玉的側(cè)臉,抬起手,朝邱艷白皙的臉上抹了兩下,快速的站起身,大步進(jìn)了屋子,抬起袖子擦了擦自己濕噠噠的臉,哭笑不得,可想到沈蕓諾的親事,又垮下臉來。

    沈蕓諾聲音小,邱艷聽得不甚清楚,沈聰聲音明顯高許多,“這門親事不好,那家子人多,婆媳,妯娌,姑嫂,都不是好相處的,你哪斗得過她們,你的親事,我和你嫂子會幫忙打聽,十四歲,不著急。”

    邱艷想,媒人果真瞧沈蕓諾年紀(jì)小,亂忽悠人,沈聰開口說不好的人家,自然不是好的,沈蕓諾相通了最好,親事比不得其他,嫁錯人,一輩子都?xì)Я?,沈蕓諾小時候過得那般凄苦,不想她嫁人過也過不了一天安生的日子,與其那樣,不如不嫁。

    至少,沈蕓諾不嫁人的話,沈聰為了她,也會和自己好好過日子,垂頭看向木盆里兩人的衣衫,情緒突然低落……

    之后,屋子里沒再傳來沈聰?shù)穆曇?,邱艷洗了衣服晾在衣桿上,才聽沈聰喜怒難辨的說了句,“成,我與你嫂子再問問,這事兒不著急,即使成了,也在明年去了,你在家,往后哪兒也別去,我會好好斟酌?!?/br>
    邱艷以為沈聰開了口,這門親事黃了,不曾想,沈聰竟然被沈蕓諾說動,她進(jìn)屋,兩人已經(jīng)止了話題,沈蕓諾眼睛紅紅的像是哭過,沈聰面上雖盡量表現(xiàn)得柔和,眼底卻一片深沉,顯然存著怒火。

    “你在家,我和你嫂子去媒人家里問問,成親不比其他,對方什么性子,總要打聽清楚了才行,說不準(zhǔn),媒人找了個人糊弄你,你都不知道真假。”沈聰語氣平和,邱艷想起了珠花和衛(wèi)洪,當(dāng)時,媒人領(lǐng)著李氏相看的那人并不是衛(wèi)洪,而是衛(wèi)洪手底下的人,賭場的人多身形魁梧,在莊稼人眼中那便是能吃苦耐勞的,不由得會多看兩眼,李氏這才被騙了,毫不猶豫的應(yīng)下了珠花和衛(wèi)洪的親事,想著,邱艷心里害怕起來,手不自主的搭在沈聰肩頭,低聲道,“阿諾,你哥哥說得對,媒人在中間做了什么手腳咱也不清楚,還是再打聽打聽。”

    沈蕓諾點了點頭,“聽哥哥和嫂子的,我只想嫁那戶人家?!?/br>
    沈聰沉著臉,站起身,沉默的拉著邱艷往外表走,步履緩慢,眉頭緊鎖,走出院子,不忘轉(zhuǎn)身提醒沈蕓諾將關(guān)上,邱艷知道他這會兒心里該是壓制著怒氣,他不在家,她和沈蕓諾朝夕相處,卻連沈蕓諾定下終生大事兒都不清楚,他拉著自己,該是想要撒氣吧,邱艷如是想,小步跟在他身后,邱艷一顆心不上不下,又帶著微微鈍痛,等著他質(zhì)問自己,然而,一路,他只字不提沈蕓諾私底下和媒人來往的事兒,抬起頭,盯著他汗流不止的后頸,出聲道,“你不問我怎么回事兒嗎?阿諾和我一塊……”

    沈聰回眸瞥了他一眼,眼神夾雜了太多邱艷不懂的情緒,尤其,他眼里充斥著nongnong的傷心與自責(zé),邱艷跟著心慢了半拍,“你不問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