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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惡漢家的小嬌妻在線閱讀 - 第17節(jié)

第17節(jié)

    這會兒,何氏與溫氏也來了,別無其他,都想借糧食先把稅繳了,聽著這話,兩人對視一眼,站在邊上,默不吱聲,等著看肖氏怎么回答。

    肖氏干咳兩聲,啞聲道,“哎喲我說四弟,阿貴前些日子欠了賭場銀子,還那點銀子已經把家里掏空了,借你的錢哪還得上?再說了,怎么你也是阿安阿貴四叔,侄子成親,侄媳婦生孩子,你出手幫襯一把怎么了?”

    溫氏冷笑聲,肖氏算盤打得好,恬不知恥的借了錢,輕描淡寫就想揭過,溫氏在肖氏手里吃了不少虧,深吸口氣,不冷不熱道,“二嫂心思轉得可真快,借了銀子不想還就直說,阿安他們幾兄弟成親,四哥幫襯得夠多了?!毙な咸幪幎枷胙緡朗弦活^,邱安成親,肖氏有心大辦場,家里沒銀子,問邱生借,那會,邱生沒立刻答應,肖氏坐在門口罵了大半個時辰,邱生被逼得沒法子,才開口借銀子。

    有一就有二,但凡家里遇著事兒,肖氏沒錢就上門問邱生,因著這事兒,村子里還有關于邱老爹和肖氏的傳言,私底下說說,面上沒說開罷了,肖氏不要臉,竟壓榨下邊弟弟,邱鐵性子軟好說話而已,換成其他人,估計早就鬧起來了。

    不料溫氏會突然插話,肖氏狠狠瞪她一眼,一手叉腰,尖酸道,“我和四弟說話關你什么事兒,什么是長嫂如母,都是當婆婆的人了還需要我來教你,四弟那些銀子是看阿安阿貴懂事,大大方方給的,與你何干,你心里不痛快,問四弟開口借???不要臉的小賤人……”

    溫氏氣得臉色發(fā)白,只因她在嫁進邱家前,家里給她說了門親,后來,那戶人家搬走,親事也黃了,在和邱家結了親,進門這么多年,肖氏一直拿這件事?lián)p她,溫氏私底下沒少哭,這么多年,想著能忍則忍,不想,肖氏仍不依不撓。

    何氏見兩人快要打起來,忙伸手拉住溫氏,目光不善的看著肖氏,“二嫂何不少說兩句,四弟說的那話我瞧著是對的,就艷兒這么個閨女,嫁妝自然不能少了,只怕二嫂心里有鬼不想還錢,才拐彎抹角說其他的吧?!?/br>
    見心思被人戳穿,肖氏面色一僵,邱老爹懶得她們之間的爭斗,沉聲道,“幾個侄子成親我都送了禮,該幫襯得也幫襯過了,前些日子,我反復回想了下二嫂問我借的錢,約莫有六百文,這些錢,艷兒成親錢,還請二嫂還回來。”

    邱老爹話說完,在場的人倒吸口冷氣,就是走了幾步的邱柱和邱平也停了下來,六百文,對莊戶人家來說不是小數目,驚訝邱老爹手里有這么多錢,又暗暗咋舌,肖氏究竟問邱老爹借了幾回銀子?

    何氏溫氏面皮薄,前些年,因著邱老爹續(xù)娶一事,邱老爹心里不歡喜她們,家里遇著點事兒也不好意思問邱老爹開口借錢,沒想著,肖氏竟借了這么多銀子,算起來,邱貴欠賭場的一百文都不算什么了。

    肖氏一怔,心虛的嚷嚷起來,“四弟說什么,我什么時候借這么多錢了?不說家里存了銀子,真遇著難事,問你借錢,你拿得出來嗎?”

    邱老爹想過有朝一日肖氏會拿各式各樣的理由搪塞遮掩借錢一事,肖氏翻臉不認人也在他意料之中,邱老爹冷聲道,“二嫂記不住沒關系,二哥心里多少記得些,不說二哥,阿安心里也是有數的,二嫂若覺得我胡言亂語,到時候,大可以請了族里族長和里正出面,一起算算這些年的賬?!笨赡芤娚蚵敯踩粺o恙的把鋤頭和鐮刀拿了回來,邱老爹突然來了勇氣,那筆銀子不是一文兩文,再添點,可以起兩間茅草屋了,邱老爹自然不會由肖氏說了算。

    邱安握緊雙拳,也被邱老爹說的數字嚇了跳,這么多年,家里凡是遇著點事兒,肖氏就會問邱老爹借銀子,他提親的聘禮,成親的席面,媳婦生孩子坐月子,孩子百日宴,肖氏皆問邱老爹借了錢,何況,家里不止他一個孩子,邱安想,六百多文的確多,可按著次數算,好像又不算什么,咬著牙,低頭,只覺得沒臉抬起頭。

    肖氏臉紅脖子粗,手顫抖的指著邱老爹欲和他爭執(zhí),卻見邱老爹絲毫不怕,“二嫂回去準備還錢吧,艷兒的親事說遠不遠了?!蓖炅耍窭系辉倮頃な?,看向邊上的何氏和溫氏,“三嫂和五弟妹回去吧,家里剩下的糧食我準備明日磨成粉,留著艷兒出嫁的時候吃,你們繳稅,也不夠了。”

    溫氏心底不痛快,可瞧著肖氏吃癟的模樣,心里舒暢不少,挽著何氏,一塊回了,來的路上兩人就明白邱生不會答應,她們不如嚴氏會做人,邱老爹不肯借也在意料之中。

    肖氏氣息不穩(wěn),邱安扶著她回去了。

    邱老爹回到屋里,這回算是和肖氏撕破臉了,這么多年,他處處忍讓,無非希望艷兒幾個嬸娘能善待她,而肖氏,非但沒幫著艷兒,在外壞艷兒的名聲不說,還鬧到家門口,那天,如果不是嚴氏出面,旁人會怎么想邱艷?即使,邱艷真把人推進田,也是被肖氏逼的,坐在凳子上,扶著額頭,聽邱艷叫他,才抬起頭,勉強笑了笑,“艷兒回屋睡會兒,剩下的活兒不多了,點玉米的事情不著急?!?/br>
    邱艷張了張嘴,“爹,是二伯母太過分了,您別想太多,您也回屋休息會吧?!?/br>
    女兒善解人意,邱老爹心想,還有什么不滿意的,“好,爹也回屋休息會兒?!比疹^曬,點的玉米存活不了,見邱艷進了屋,邱老爹沒回屋睡覺,而是去了田里,秧苗長出來了,越過稻草,綠油油的,邱老爹揭了水面上一層稻草,鋪在田埂上,這才慢悠悠轉回了家。

    肖氏借邱老爹六百文的事兒下午就傳得沸沸揚揚,大家心知邱老爹手里存了銀子,沒想著竟有這么多,而且,罵肖氏的人也不少,敗家娘們,借這么多錢,往后可怎么還,尤其,肖氏還有兩個閨女沒說親呢,名聲算是被肖氏拖累了。

    對這些,邱艷和邱老爹置之不理,點完玉米,明晃晃的天空竟飄來兩朵烏云,邱老爹喜不自勝,玉米下地,若有雨水來,苗長得好,陰陰沉沉的天,不到傍晚,滾雷從東到西,緊接著,豆大的雨一顆顆滾落下來。

    風吹得書東倒西歪,天陡然黑了下來,邱艷忙將小雞趕進籠子,將院子里的凳子簸箕收了,之后,才躲回屋,邱老爹也站在屋檐下,望著黑沉沉的天,難掩喜色,“虧得聰子他們過來幫忙,否則,咱這會兒只怕還在院子里搶收麥子呢?!?/br>
    聽他提起沈聰,邱艷心口一顫,腳踝還疼著,不由自主想到那時沈聰的目光,哆嗦了下,不自在道,“爹,既然下雨,我們也早些做飯,明早,我去山里找找菌子?!?/br>
    邱老爹收回目光,點了點頭,“好,晚上咱簡單吃點就是了,過些日子,插秧后,去杏山村請聰子他們過來,好生感謝感謝人家?!闭f完這句,沒聽到邱艷附和,只當她是害羞了,不免又多說了兩句。

    邱艷娘死得早,很多事兒,邱老爹不好意思開口,只能講講他年輕那會和她娘相處的事兒,希望邱艷明白他一番苦心,說到中途,看邱艷紅了眼眶,懸著心道,“怎么了,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邱艷背過身,用力的眨了眨眼,“沒,被煙熏著了,爹,你說,阿諾哥哥不喜歡我怎么辦?”沈聰看她的目光透著冷意,和她看他的目光完全不同,之前,滿心歡喜,如今細細想來,沈聰都沒正眼看過她。

    “我家艷兒貌美如花,心地善良,聰子不喜歡你喜歡誰?”不是邱老爹夸大,嚴家,肖家兩家都想和邱艷說親,就是王家王旭,也看上邱艷,足以說明邱艷長得確實好看,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沈聰怎么會不喜歡邱艷?

    瞧邱老爹信誓旦旦,邱艷反而不知道該說什么,邱老爹以為她胡思亂想,失笑道,“前幾日,是不是你和沈聰說你二伯母借了咱家鋤頭鐮刀的事兒?聰子二話不說就找你二伯母將東西拿回來了,他真不把你放心上,你說的這些事兒他會管?”

    邱艷想想,那日,沈聰面色不對勁,她以為沈聰不會搭理,卻不想,他是問肖氏拿鋤頭去了,想著這個,心中不免又歡喜起來,至少,沈聰不如當日她見著的那般陰冷就是了。

    雨斷斷續(xù)續(xù)下了一晚,院子外,樹東搖西晃沙沙作響,竹林里也傳來噼里啪啦的聲響,邱艷想著沈聰和她的親事,翻來覆去睡不著,后半夜,雨小了,她才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清晨,雨淅淅瀝瀝不見停,空氣了含著泥土得芬芳,遠處的山林此起彼伏,近處的樹枝有些也遭了秧,邱老爹穿好蓑衣,提醒邱艷在家,“我去田里瞧瞧,水多了,秧苗被泡壞了,你別去山里了,雨大,小心著涼?!?/br>
    邱老爹光著腳,扛著鋤頭,慢慢朝著外邊走,屋里黑,邱艷拿了針線活出來,坐在屋檐下,愁眉不展的看向遠處,直到,門外探進來個腦袋,邱艷才收回目光,“蓮花,你怎么來了?”

    蓮花撐著把油紙傘,手里提著籃子,到了屋檐下,讓邱艷找雙干凈的鞋給她換,一邊向她抱怨,“我是被珠花氣著了,不找個人說說話,怕憋出病來,上回我與你說珠花不是走親戚看上別的人了嗎?你猜猜她看上誰了?”

    拿過邱艷遞過來的鞋,蓮花套在腳上,一屁股在凳子上坐下,氣鼓鼓道,“我看咱們和她就是八字不合,先前打長勝哥的主意就算了,現(xiàn)在又去招惹阿諾哥哥,怎么會有她這般不要臉的人?”

    ☆、第06章 0719

    邱艷想安慰她無需放在心上,聽著最后兩句,扭頭,眉宇微蹙,“你說珠花招惹阿諾哥哥?”珠花為長勝沒少算計,半夜翻墻的事兒都做出來了又怎么轉性看上沈聰了?

    蓮花抖了抖褲腳,拍了拍衣襟,自顧道,“可不就是?她素來和方翠好,兩人無話不說,躲在樹林里嘰嘰歪歪,恰好我在,聽了個正著,珠花嫂子不是杏山村的嗎?珠花去杏山村遇著阿諾哥哥,芳心暗許,你是沒瞧見兩人在林子里說話的那副嘴臉,就跟偷腥的寡婦似的,難看至極?!?/br>
    邱艷愕然,心口堵得厲害,語氣也變了,悶悶道,“她們說了什么?”

    “還能說什么?阿諾哥哥豐神俊逸,貌比潘安,兩人動了春心唄,我呸,不要臉的狐媚子,也不回家拿鏡子照照,尖嘴臉,薄嘴唇,一看就是命薄之人,自古都說紅顏薄命,豈不知長得丑的死得更快,盡肖想別人家的相公,不要臉。”蓮花也是氣極了,昨晚回家就與陸氏說了這事兒,陸氏讓她別管,犯不著和珠花斤斤計較,壞了自己名聲,她哪兒忍得住,昨日撲上去和珠花打了一架,何況如今又在邱艷跟前,更憋不住心里火氣了。

    拿出針線籃子里的針線,抬眸,才發(fā)現(xiàn)邱艷眼含怒氣,分明是被氣著了,如此她心里反而好受了些,拖著長音道,“你也別氣著自個了,我被珠花惡心好長時日了,沒臉沒皮的,就該攆出村才好,阿諾哥哥生得高大威武,面若春山,哪是珠花那種壞心眼的人能配得上的?你和阿諾哥哥才是天作之合。”

    聽她稱贊沈聰,邱艷面上反而不自在,挨著她坐下,得知昨晚她和珠花打了一架,不知為何,一顆心也蠢蠢欲動,恨不能打珠花一頓才好,然而,她畢竟從小性子良善,打人這事兒,也只能心里想想,“往后離她遠遠的,方翠娘也琢磨給方翠說親了,和珠花一塊,親事上鐵定要受影響的?!?/br>
    雖說都是莊戶人家,許多男子娶不到媳婦,對女子名聲一事兒不是格外看中,然而,越是有錢的人家越是注意女子修養(yǎng),莊戶人家也分三六九等,珠花想要說門好親事是不太可能了,方翠娘從小重男輕女,誰家給的聘禮多,方翠娘鐵定會把她給賣了,方翠自顧不暇還能和珠花一塊亂嚼舌根,有她哭的時候。

    以前,蓮花不省事,和邱長勝說親后,陸氏整天在她跟前耳提面命說了不少,蓮花心思一動,想清楚了其中道理,轉怒為喜,笑出了聲,“就該那樣才好,早點嫁出去,村里也清凈些?!?/br>
    方翠娘想把方翠嫁到村里,奈何,方翠自小和珠花一塊玩,珠花名聲壞了,方翠多少受了拖累,同村的人不用特意打聽就知道方翠為人,誰家愿意娶她?

    說了幾句,蓮花愈發(fā)高興,把自己的針線遞給邱艷,“可惜阿諾不在,我還尋思著讓她給我看看繡得如何呢?!鄙徎ê完懯险f了沈蕓諾針線活兒好的事兒,陸氏讓她多多請教沈蕓諾,以后嫁人了,做衣衫鞋子也不會瞎貓撞死耗子般沒個章法。

    邱艷斂了笑,想到沈蕓諾,眸色閃爍,竟不知該怎么說。好在,蓮花不是死纏爛打之人,三言兩語又說其他的去了,雨斷斷續(xù)續(xù),濕著天,曬麥子的也只能歇了心思。

    雨連續(xù)下了幾日,邱老爹日日去田里放水,擔心秧苗壞了,地里點的玉米種,邱老爹去補了兩回,回來后,渾身上下濕透了,邱艷回屋給邱老爹找衣服,聽他唉聲嘆氣,邱艷以為點的玉米被雨水沖走了,誰知,竟是為著繳稅之事。

    “這種天兒,麥子沒曬干,不知多少人家要遭殃。”村子里幾十戶人家,只有兩把連枷,輪著借,年年,為了爭連枷,打得頭破血流的事兒都有,速度慢的落在后面,曬麥子也晚了,年年都有來不及繳稅而不得不多繳一成的莊戶人家。

    邱艷松了口氣,她心里倒沒邱老爹多愁善感,往年不是沒有這樣的情形,若非家里存有余錢,邱老爹機警,年年她們繳稅都要多繳一成呢,“爹,您也別擔心,往年咱不也是這么過來的嗎?!倍际沁@么過來的,旁人經歷過的無奈,對他們來說更是家常便飯。

    “也是,我啊,就是家里的事兒忙得差不多了,反而杞人憂天,天晴,就可以插秧了,忙完這陣子就好?!鼻窭系辉俪蠲疾徽?,回屋換了衣衫,和邱艷說起之后的安排。

    翌日,天邊隱隱有光投射出來,烏云散去大半,這幾日忙著田里的活,菜地的菜不知怎么怎么樣了,邱老爹扛著鋤頭去菜地,門外,卻看邱鐵和肖氏站在邊上,踟躕不前,你推我我推你,低頭嘀咕著什么。

    “二哥,二嫂,你們怎么來了?”雖和肖氏撕破臉,邱老爹也不是沒有成算的,分了家,大家面子上過得去就是了,何須老死不相往來,鬧到村里,讓外人看笑話?

    聽著這話,肖氏猛地抬起頭,面上不自在,“四弟準備出門呢……”說完,又推了推身側的邱鐵,邱鐵向來性子軟,又在家門口被邱老爹碰了正著,只得硬著頭皮,支支吾吾道,“四弟,我有件事還想請你幫忙?!奔依锏柠溩尤言谖堇飼裰?,縣衙的人挑三揀四,麥子不曬干,他們是不會收的,邱鐵沒辦法了,再過兩日,繳稅的日子就過了,他和肖氏商量,先問邱生借麥子,把稅繳了再說。

    邱老爹擰眉,目光在二人身上逡巡片刻,望了眼快要放晴的天,站著沒動,“二哥有什么話,不如先說說,幾日沒去菜地,不知什么情形了?!苯袢瞻巡说匾?guī)整出來,之后,又要忙田里的事情了,請人犁田,插秧,又是好幾日的事兒。

    邱鐵一臉為難,肖氏在身側拉扯他兩下,示意他趕緊說,那天過后,肖氏心里多少怕邱生了,欠了那么多錢,家里哪拿得出來,只盼著邱生看在和邱鐵的兄弟情分上,不逼著他們才好。

    邱鐵拂開她的手,面色不喜,迎上邱老爹的目光,牽強的揚了揚唇,皺眉道,“還不是因著這幾日天不好,麥子堆在屋里曬不干,眼看繳稅的最后期限要到了,想問你借點糧食……”

    邱老爹猜著便是因為這個,嘆息道,“二哥,糧食的事兒,我也和你說過了,真沒法借,你可去大哥家看過了?”嚴氏會打算,借不到連枷就自己拿手搓,雙手受不住,也好過誤了繳稅的時機,他篤定,大房一部分麥子已曬干了,不過,嚴氏沒上門還糧食,他也不好追上去質問她,邱鐵和肖氏會做人的話,這會去大房,能借到糧食。

    若嚴氏不肯借,他不借,也沒什么過錯,都是親兄弟,誰也不比誰生分,誰也不比誰親熱,只能看邱鐵和肖氏的為人。

    邱鐵一怔,歪頭瞅了眼垂眼不語的肖氏,臉上的笑更是勉強,“還沒去過,先想著問問你?!?/br>
    “二哥先問問大哥吧,艷兒成親就靠著這點糧食,我也沒法?!?/br>
    邱鐵和肖氏神色愈發(fā)僵硬,邱生這話,明顯暗指借給他們收不回來,誤了邱艷親事,當即,肖氏不太樂意了,“我和你二哥借了還能不還?收回來的麥子都堆在家里,曬干了就給你挑來,用不著指桑罵槐?!碧痤^,看邱老爹眉頭緊鎖,緊抿著唇,驚覺自己的話重了,想說點緩和的話,一時又找不到話說,伸手重重拍了下邱鐵后背,擠眉弄眼。

    邱鐵咳嗽兩聲,動了動唇,待要說話,便聽邱生直截了當拒絕了他,“二哥,麥子的事兒,這回我?guī)筒涣四悖愫投┫然厝グ?。”不知為何,邱老爹想到最初,田地的活兒他忙不過來,眼瞅著繳稅的期限到了,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挨家挨戶問人借糧食先繳稅,大家一臉戒備,除了柳家,沒人樂意幫忙。

    之后,他就看開了,再沒問人借過糧食,來得及就直接挑糧食,來不及就給銀子,不過給銀子多少會吃虧,走投無路,也沒其他法子,只能給銀子。

    邱鐵張了張嘴,啞口無言,早些年,邱生遇著事兒會請他幫忙,漸漸,不知為何,關系就疏遠了,他大致明白為了何事,也沒放在心上,這次,求上門,才能體會當時邱生被拒絕的掙扎與無力,轉過身,他看向肖氏,目光微怔,抿了抿干澀的唇,雙手負在背后,泄氣的朝家的方向走,肖氏揚手,氣急敗壞道,“作妖啊,事情還沒說完了,你走什么走?”

    肖氏回眸,淡淡瞥了眼邱老爹,理所應當的語氣道,“四弟,你二哥難得上門求你回,你就這么不給面子?說吧,麥子借還是不借?!?/br>
    望著邱鐵略微佝僂的背,邱老爹心下正難受著,五味雜陳也不為過,驀然,聽著這話,難過煙消云散,冷笑道,“二嫂什么時候還錢,過些日子,我就該上門討要了?!边@么多年,他自認為行的端做得正,沒有絲毫對不起二房,肖氏一次次咄咄逼人他也忍了,卻愈發(fā)讓肖氏得寸進尺,“二嫂莫不是以為我說的胡話?即使鬧到族里,我也是不怕的?!?/br>
    看他面龐剛毅,肖氏心知他不是說的玩笑話,當下,愈發(fā)不自在了,不忘惡狠狠瞪邱生,抬起腳,灰溜溜的走了,路打滑,肖氏不注意,差點摔了跤,手拽著路旁的野菜才穩(wěn)住身子,站在身,朝著前邊的邱鐵破口大罵,罵的是邱鐵,聽在邱老爹耳朵里,如何不明白肖氏在罵自己不顧情面,蛇蝎心腸。

    都說鄉(xiāng)下婦人無知,言語粗鄙,罵人時,會的話卻不少,邱生懶得計較,見兩人走得不見人影了,才扛著鋤頭往菜地的方向走。

    下午,又有好些人來家里借糧食,邱老爹都以不同的借口搪塞過去,麥子留著有用處,萬萬不敢借出去的,這么多年,他也明白和道理,借錢容易收錢拿,人家隨口句家里沒有,日子難過,他就沒了法子,想到沈聰他們風里來雨里去的收債,漸漸也能體諒他們的難處了。

    不兇神惡煞,哪能把錢收得回來?偏生,他不是處處與人為難的性子,連去兩回哪里還好意思?最好的法子就是不借,兩不相干,之后也不會有煩心事。

    邱艷知道邱鐵肖氏上門借糧的事兒,又見陸陸續(xù)續(xù)來了人,而且,邱老爹態(tài)度堅決,拒絕了所有人,邱艷擔心他們懷恨在心,和邱老爹說起這事兒,邱老爹也皺眉沉思了會兒,“我也想過,可真借出去了,照樣得罪人,你二伯上門我都沒開口,何況是別家?!?/br>
    到最后期限,村里人哀聲遍野,今年雨水綿綿,家里新收的麥子曬干的人家?guī)缀醵冀璩鋈チ耍窭系淮蚵?,嚴氏家里果真?zhèn)浜昧思Z食,全借給了邱家族長,從王家少爺來過大房,大房在族里地位高了不少,這回,嚴氏把糧食借給族長,沒有巴結之意邱老爹是不信的,不過,他也不好說什么,大房和族長關系好,對他來說沒什么壞處。

    雨后的天藍得透徹,邱老爹挑著籮筐,準備去田里插秧,到門口了,想起一事,轉身提醒邱艷,“山里濕氣重,你真要去,晚些時候再上山?!鼻衿G閑不住,昨日下午去山里,渾身濕噠噠的,女兒家比不得男子,身上寒氣重不是好事。

    “記著了,爹,我洗了碗,待會去田里幫您。”早上,她不準備上山,邱老爹一個人拔秧苗,插秧,一整天下來身子吃不消,往年,邱老爹忙過這陣子,會消瘦許多,每每她去幫忙,都會被邱老爹訓斥,叫她回家待著,秋上,她就要嫁到沈家,往后回家的日子也少了,想著邱老爹孤零零一個人,邱艷眼眶通紅。

    邱老爹低著頭,沉聲道,“你來做什么?雨后,田里螞蟥多,你細皮嫩rou的,被咬了還不知怎么回事呢,就在家待著就好?!鼻窭系糁j筐出了門,到田埂上,有人在了,因著借糧之事,村里人對他不滿的多,見他一個人,就有人酸言酸語道,“邱生兄弟,怎么不見你未來女婿?沈家小子家里沒有田地,上回還過來幫忙怎么今日就不來了?”

    邱老爹放下籮筐,拿出里邊的矮凳子擱到秧苗旁,一言不發(fā),坐下,兀自拔著秧苗。

    見他不答話,有人嘴臉囂張起來,說話愈發(fā)沒個忌諱,“難不成沈家和艷兒親事有變?要我說啊,沈家那小子雖然有爹生沒娘養(yǎng),好歹也是鐵骨錚錚的漢子,行事光明磊落,誰要開口問他借錢,從來不會拒絕,所謂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那種性子的漢子哪看得上……”

    邱老爹心里不痛快,對方言外之意是他小人作風,邱艷配不上沈聰了?抬起頭,張嘴欲和人爭執(zhí),就聽田埂上傳來一道男聲搶了他的話,“我倒是不知嬸子如此了解我,有爹生沒娘養(yǎng),身子話說得一點都不糙。”

    沈聰站在田埂上,身姿凜凜,氣宇軒昂然口氣卻冷得人打顫,婦人沒認出他,順口反駁,“你是什么人,有你說話的地兒嗎?!闭f完,意識到什么,神色僵硬,不怪她沒認出沈聰,聽說過沈聰名字的不少,真正見過本人的卻不多,眾人想象中的沈聰,身形彪悍,滿臉絡腮胡,不修蝙蝠,而眼前的沈聰,長身玉立,眉目如畫,孤冷清俊,如果不是身上的衣衫打了補丁,乍一看,竟比王家少爺還要耐看,婦人才一時說溜了嘴,這會兒,猜到沈聰身份,渾身不自在,訕訕低下頭,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因著沈聰到來,田野里又安靜下來,邱老爹心里歡喜,“聰子怎么來了?”

    收回視線,沈聰脫了腳上的鞋下田,蹲下身道,“估摸著日子也該插秧了,喝阿諾過來瞧瞧,在門口見您挑著籮筐,就先把阿諾送到了才過來的?!?/br>
    邱老爹微微一笑,站起身,把矮凳子讓給他,“你坐著拔,蹲久了,待會腿發(fā)麻?!鄙蚵旊p腿頎長,蹲久了,鐵定難受,邱老爹無所謂,都習慣了,何況,沈聰能來幫忙,他比什么都高興。

    “您坐著就是了,我蹲著就好。”他腿長的緣故,蹲下身,田里的水濕不了褲子,他手掐著秧苗,往上一拔,只拔起秧苗根葉,兒籮筐里,邱老爹拔的秧苗則是連根拔起,他蹙了蹙眉,不動聲色垂眼,看求邱老爹手伸到水下,隨即,往上一帶,秧苗連根而起,他扔了手里的秧苗,又小心翼翼試了試,這回,好了許多。

    他抓起旁邊的籮筐,去了對面,邱老爹抬起頭,滿臉欣慰。

    兩個人,做什么都快得多,拔了大半籮筐,邱老爹直起身子,拍了拍僵直的背,拿起田埂上的一團線,末尾綁著和筷子差不多長的木棍,“聰子,先歇會兒,咱把線拉好,準備插秧了?!?/br>
    全□□再插秧,秧苗離田久了,影響長勢。

    邱老爹簡單和沈聰說了兩下,叫他拿著末端的線,將木棍插在有標記的石頭邊,自己牽著線走到另一頭,緊了緊線,捆了幾圈竹棍,插在田里,和沈聰解釋,“插秧的話,沿著這根線,別出去了?!备骷腋鲬魹榱瞬蛔屪约撼蕴?,插秧時,秧苗順著以石頭為記號為區(qū)分來的。

    兩人配合默契,肖氏站在自家田里,心頭如被潑了一壇醋,酸得厲害,邱生不肯借糧食給她,拖延兩日,收回來的麥子少了一成,肖氏將一切怪罪到邱生身上,想著,如果不是邱生問她還錢,村里人擔心借了不還而不肯借給她。

    撇撇嘴,舉起鋤頭,繼續(xù)挖田,別人家都插秧了,她家還在挖田,往年,花點銀子請有牛的人家?guī)兔缣锊挥X得有什么,今年,邱鐵說什么都不答應,讓自己挖,透露出今年想把借邱生的銀子還了。

    六百多文,家里哪拿得出來,邱鐵是瘋了不成?那筆銀子,她想清楚了,大不了撕破臉老死不相往來,總之,銀子肯定不會還的,邱生要罵就罵,她死活不還,不信,邱生還能上門打她一頓又或者找人威脅她不成?

    這時候,肖氏沒想到沈聰,待沈聰真領著人上門要她還錢,嚇得她差點暈死過去,不過這乃后話,暫且不提。

    沈聰和邱老爹在田里忙,院子里,邱艷見著沈蕓諾也高興得很,估摸著山里霧氣散了,邱艷帶沈蕓諾去山里撿菌子,路上,耐不住嫉妒心作祟,有意無意打聽珠花和沈聰的事兒。

    沈蕓諾不認識村里得人,側著頭,細細望著邱艷,看得邱艷心虛,面色緋紅,忙岔開了話,“咱上山晚,不知還能撿到不,記得小的時候,村里人傳山里有野獸,會吃人,那段時間我爹拘著我不肯來山里,年紀小,我爹越不讓做什么,心里越想做,和蓮花柳芽一塊,叫上村里幾個堂哥堂弟,成群結伴往山里走,非但沒遇著野獸,反而撿了不少雞蛋和鳥蛋,口口相傳,漸漸,來山里的人才多了起來?!?/br>
    聽她顧左而言他,沈蕓諾打量周遭幾眼,努力回想和珠花有關的事兒,最終一無所獲,閃著晶亮的眼神,如實道,“聽蓮花姐說過珠花,阿諾沒見過,哥哥也不認識?!?/br>
    看她神色認真而嚴肅,邱艷反而愈發(fā)不好意思,“不認識就算了,我隨口問問,阿諾,這事,別告訴你哥哥好不好?”

    沈聰對她是何想法她還不知,若因著芝麻大點事兒捕風捉影,沈聰還以為她容不得人小肚雞腸,邱艷不想沈聰如此看她。

    “好,我不會和哥哥說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