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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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他們還很熟,曲總扶著陳香凝從車?yán)镒叱鰜?,她?yīng)該是還沒看見我,笑著和曲總寒暄: “莫寒,好久都沒見到你了,聽說你兒子快滿一周歲了,小家伙叫什么名字?我可等著你的邀請函啊?!?/br> 曲莫寒笑著回答:“名字是我家老爺子取的,叫曲玄昊,年初老爺子去世了,所以一周年不打算設(shè)宴?!?/br> 陳香凝驚訝的問:“老爺子的身子骨一向硬朗,怎么突然去世了?小川,這件事情你怎么沒跟我說?” 傅少川的眼神一直在看我,根本沒聽到老太太的問話,老太太也沒抬頭看我,曲莫寒的表情有些詫異,但那一瞬間的錯愕很快就平復(fù)了,他扶著陳香凝走了兩步:“事發(fā)突然,老爺子在早起晨練的時候不小心出了車禍,當(dāng)時您家里正在辦喜事,我就沒有跟您說,您別見怪?!?/br> 陳香凝嘆息一聲:“生命無常,節(jié)哀,節(jié)哀?!?/br> 若不是我和陳香凝打過交道,我還真以為她是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婦人,幾月不見,她好像一下子蒼老了許多,之前還能夠健步如飛的,現(xiàn)在卻要靠人攙扶了。 “張路,你還真是陰魂不散啊?!?/br> 一直坐在車?yán)镅a(bǔ)妝的林小云下了車來,見到我后分貝都提高了許多。 陳香凝抬頭看見我,也是感覺有些意外,隨后伸手去拉傅少川:“小川。我們快進(jìn)去吧?!?/br> 我的處境是相當(dāng)?shù)膶擂危绕涫菞钭雍竭€加了一步:“曲總,這張秘書今天還要不要陪您參加這個晚宴?她也不是故意認(rèn)錯人的,要不您在給她一個好好表現(xiàn)的機(jī)會?” 我恨不得找個地洞鉆進(jìn)去,傅少川走到我身邊,輕輕環(huán)繞著我的腰身低頭問道: “親愛的,這是怎么回事?” 楊子航吃了一驚,下意識的極度慌亂的后退了兩步:“傅總,您和張秘書?您這?” 曲莫寒倒是很淡定的追問:“少川,別告訴我世界那么大,巧合卻這么多?” 傅少川點(diǎn)頭微笑:“可不是嗎?就是這么巧合,張路是我的女朋友,不知道我們家小妮子是怎么得罪了曲總你這尊活佛,您要在這么一個不合適的場合炒我家小妮子的魷魚?!?/br> 他說的很親密,老太太一張臉氣的都快扭曲了,林小云站在老太太身邊,一張嘴撅的老高,雖然不滿我,卻又不敢上前來無理取鬧。 曲莫寒哈哈大笑:“少川,這就是一個誤會,還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自家人不識自家人。不過張秘書這個魷魚,我還得炒,我可不敢讓未來的傅太太給我當(dāng)秘書。” 我尷尬的站在那兒,傅少川捏了捏我的鼻子: “所以你只能乖乖留在我身邊做我的傅太太?!?/br> 要不是看在陳香凝氣的快要抓狂的份上,我壓根不會這么聽他的話,但此刻我順著傅少川的話說道: “好不容易找份工作就這么被辭職了,你快幫我問問,這好歹上了二十來天的班呢,曲總,工資還發(fā)嗎?” 曲莫寒指著傅少川說道:“工資就不發(fā)了,你找傅總領(lǐng)就是,要多少傅總就會給多少。” 再聊下去只怕陳香凝要當(dāng)場發(fā)飆了,我把傅少川往旁邊一推:“好,那我就找傅總領(lǐng)工資,既然這盤魷魚我已經(jīng)吃了,那我就不陪你們進(jìn)去了,祝你們有一個愉快的夜晚。” 傅少川疾走兩步攔住我:“來都來了,就陪我進(jìn)去坐坐吧?!?/br> 我笑著整理了一下他的衣襟: “別喝酒,宴會結(jié)束早點(diǎn)回家,我在家里等你。” 因?yàn)榻裉齑┝艘浑p很高的鞋,我稍稍踮腳就能在傅少川的臉上親了一口,陳香凝差點(diǎn)就撲過來了,只是她好像走路都有些不太矯健,若不是林小云和曲莫寒及時攙扶著她,她很可能會摔一跤。 “張路,我有幾句話想跟你說?!?/br> 我就知道陳香凝不會輕易放過我,而有過一次前車之鑒的傅少川緊緊摟住我的腰: “宴會開始了,莫寒,你先扶我媽進(jìn)去?!?/br> 曲莫寒還沒開口,陳香凝就咄咄逼人的問我:“張路,你不敢和我說話嗎?” 我生平最討厭別人對我使用激將法,仰頭對傅少川說:“既然咱媽有幾句話要囑咐我,那你上樓去開一間房吧,正好我長這么大還沒住過五星級酒店,不知道總統(tǒng)套房到底長什么樣?還有啊,宴會我就不去參加了,那么多的大老板都在,我不好意思的,所以我想跟咱媽說完話之后去對面的西餐廳吃一頓,可我身上沒錢。” 傅少川當(dāng)然清楚我說這些話的用意,他寵溺的親了我一口:“這是黑金卡,上次你把它弄丟了,這次可別再丟了,聽到?jīng)]?” 我點(diǎn)點(diǎn)頭。笑嘻嘻的對林小云說:“小云,你跟曲總先去參加宴會吧?!?/br> 我走到陳香凝身邊,攙扶著她的胳膊:“媽,咱們上樓?!?/br> 走了兩步,陳香凝一只手緊緊抓住我,像是一股火氣要迸發(fā)了一樣,我小聲在她耳邊嘀咕:“老太太,你要是不想讓你兒子在酒店門口丟臉的話,有什么話我們關(guān)起門來說,我倒是無所謂,就算是丟臉,人們茶余飯后的閑聊兩句,跟快就會忘記我是誰,可你的兒子是個商業(yè)巨子,孰輕孰重您自己掂量?!?/br> 陳香凝就這么一個寶貝兒子,她又是在商場上混跡這么多年的人,自然清楚負(fù)面新聞這種東西是最可惡的,所以她還算是配合。 到了房間后,傅少川本來是不愿意出房子的,陳香凝不滿的控訴一句: “難道你還怕我會對她下手?” 我也安慰傅少川:“你就放心在門口等著吧,不出意外的話,我今年下半年就能升到黑帶,這么多年的跆拳道也不是白練的?!?/br> 傅少川前腳剛出門,陳香凝抬手就朝我揮來,我毫不客氣的抓住她的手: “老太太,我都跟你說過了,這么多年的跆拳道我沒白練,你再一再二我都會讓著,你若再三對我不客氣,就別說我不尊老?!?/br> 陳香凝眼神犀利的盯著我:“你一口一個你你你的,這就算是你尊老的樣子嗎?” 我冷哼一聲:“我尊稱你為您的時候,你害死了我的孩子還差點(diǎn)讓我丟了一條命,所以你不配我尊重你,我現(xiàn)在能客客氣氣的站在你面前,是因?yàn)槲以?jīng)愛過你的兒子,看在他的面子上,我沒起訴你,這并不代表你犯下的罪過就能被輕易的原諒,我聽說你信佛,聽過阿鼻地獄嗎?” 陳香凝用力的掙扎了兩下,我放開了她,轉(zhuǎn)個身在她面前坐好:“你也坐吧,看你這雙老腿應(yīng)該站不穩(wěn)當(dāng)了?!?/br> 陳香凝用手指著我:“你這么對待一個長輩,你會遭天譴的。” 我哈哈大笑:“你說的真好。我張路就不是一個善良的女人,你應(yīng)該不知道什么是阿鼻地獄,我?guī)湍憬忉屢幌掳桑⒈鞘氰笳Z的譯音,是無間的意思,佛教認(rèn)為,人在生前做了壞事,死后要墮入地獄,其中造十不善業(yè)重罪者,要在阿鼻地獄永受苦難?!?/br> 雖然我說的很嚴(yán)重,但陳香凝也不是吃素的,稍稍冷靜下來后,她跟我直接攤牌: “你別用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來嚇唬我,張路,我要告訴你的是,只要我陳香凝還活著一天,你就休想嫁入我們傅家,你要是愿意沒名沒分的被我兒子睡,那我也管不著,我已經(jīng)立下遺囑,我們傅家所有的財(cái)產(chǎn),在我過世之后都會交給小川和曉毓的兒子來繼承,你休想拿到我們傅家的一分錢?!?/br> 有錢人最擔(dān)心的問題莫過于財(cái)產(chǎn)繼承,我微笑著點(diǎn)頭: “這個主意很棒,我很支持?!?/br> 陳香凝接著說道:“強(qiáng)行打掉你的孩子,是我的主意,小川不知道這件事情,你也別用這個虧欠來捆綁我的兒子,你要是識相的話,就接受我給你的補(bǔ)償,好好過你的日子去?!?/br> 我側(cè)著腦袋問:“哦,還有補(bǔ)償,這么說來,你是承認(rèn)自己殺過人咯?” 陳香凝怒喝一聲:“胡說,張路,你別血口噴人,你現(xiàn)在若是離開我的兒子,補(bǔ)償款我會立即奉上?!?/br> 我挑挑眉:“正好我身無分文,對面那家西餐廳真的很好吃,但是菜品太貴,我們老百姓根本就吃不起,這么說來,我今天可以拿著你給的補(bǔ)償款去大吃一頓了,那你可得給我一個好的數(shù)字。我猜猜,你會給我多少,起碼要十個億吧,在我心里,你的兒子可不止值十個億?!?/br> 陳香凝一拍桌子:“張路,你別太過分,最多五百萬,你要是愿意,我等會就給你,你要是不識相的話,你一分錢都別想拿到?!?/br> 我晃了晃手中的黑金卡:“據(jù)我所知,只有五百萬身家的人可辦不了這張卡,老太太,原來在你心里,你的兒子遠(yuǎn)沒有在我心里值價,那么優(yōu)秀的男人就值區(qū)區(qū)五百萬,真是少得可憐呢?!?/br> 陳香凝隱忍著內(nèi)心的憤怒問道:“那你想要多少?” 我脫口而出:“我想要的是傅少川,不過我現(xiàn)在還不知道我會要他多久,也許我走出這間房就覺得他其實(shí)沒我想的那么好,一甩手我就不想要了,也許這輩子我都不會膩煩他,而你呢,要是一不小心當(dāng)了我的婆婆的話,我也會好好孝順你的,前提是你得對我很客氣?!?/br> 陳香凝再次怒斥:“你個沒教養(yǎng)的東西,你想跟我兒子在一起,做夢!目前的傅氏集團(tuán)雖然是我兒子掌權(quán),但公司是我的,我會寫好遺囑交給我的律師,所有財(cái)產(chǎn)都留給我的孫子?!?/br> 我很平靜的勸她:“你還是別這么做,只要有我在一天,傅少川就別想生下別的女人的孩子,我有這個自信牢牢的將你兒子抓在我的手中,你要是氣不過的話,你可以用小時候的方式將你兒子捆綁在你的身邊,最好是能強(qiáng)迫他跟別的女人生一個孩子出來?!?/br> 陳香凝憤怒到了極點(diǎn),抓著椅子顫顫巍巍的站起來,再次朝我揚(yáng)起了手。 我長嘆一聲,抓住她瘦弱的手腕:“老太太,都說了讓你別對我這么不客氣,你倒是說說,我張路除了沒生在有錢人家之外,我到底哪里不配做你們傅家的兒媳婦,你為何非得這樣處處為難我針對我,你難道不知道你親手毀掉的那個孩子,就是你傅家的長孫嗎?” 陳香凝惡狠狠的瞪著我:“我也跟你交個底,只要有我在一天,你就別想生下我傅家的孩子?!?/br> 既然談不攏,我松開她站起身來: “那就走著瞧吧,老太太,我溫馨提示一句,我張路不是個善茬兒,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不管那人是誰?!?/br> 走出房間,我聽見陳香凝摔了房間里的煙灰缸,傅少川在門口一臉緊張的看著我,我整個人虛弱的靠在墻壁上,對著傅少川笑了笑: “打成平手,你快進(jìn)去看看吧,老太太氣得不輕?!?/br> 傅少川焦慮的看著我:“那你在這兒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出來?!?/br> 我苦笑一聲,等他進(jìn)門之后轉(zhuǎn)身朝著電梯走去,走出酒店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透了,一股燥熱的風(fēng)兒吹過,吹的我剛流過汗水的后背黏黏的,我拿著手機(jī)翻了很久的朋友圈,卻不知道該給誰打電話,最后只好找齊楚出來陪我去喝酒。 齊楚見到我很吃驚的問:“你這是減肥成功了嗎?看看你這腰,掐手可握了。” 我把手搭在他肩上:“少廢話,這么久沒見了,不請姐們?nèi)ゾ瓢珊葍杀瓎幔俊?/br> 每次不開心我都會找齊楚出來,要么是吃麻辣燙,要么是去酒吧喝酒,其實(shí)在關(guān)河還沒找女朋友之前,我都是叫他作陪的,后來他對我表白,我就開始遠(yuǎn)離他了。 我張路雖然花心,和無數(shù)的男人談戀愛,但我分得清什么是友情,什么是玩玩而已。 跟齊楚在一起最大的好處是,我只要一沉默下來,他就會很識趣的閉嘴,我們兩個可以只喝酒不說話,而且他的酒量特別好,不管在外面喝多少酒,沒把我送回家之前,他絕對不會醉。 今天也不例外,我們安安靜靜的坐在酒吧里喝酒,臺上的歌手在唱著: “今夜的寒風(fēng)將我心撕碎,倉皇的腳步我不醉不歸,朦朧的細(xì)雨有朦朧的美,酒再來一杯。” 我高舉起杯,跟齊楚碰了碰:“來來來,酒再來一杯?!?/br> 臺上的歌手目光一直盯著我: “愛上你從來就不曾后悔,離開你是否是宿命的罪,刺鼻的酒味我渾身欲裂,嘶啞著我的眼淚?!?/br> 我大聲的跟著他一起唱:“我怎么哭的如此狼狽,是否我對你還有些依戀,已到了盡頭,無法再回頭,我不是全都想過...” 唱著唱著,兩行熱淚忍不住的落下,齊楚遞了張紙給我,在我耳邊問:“路路,你是不是又失戀了?” 我噴了他一臉:“開什么國際玩笑,這世上只有老娘我甩別人的份,誰敢甩我?來來來,少廢話。你年紀(jì)長大一歲了,酒量和酒膽怎么還變小了呢,一杯一杯喝太不過癮,吹瓶子吧,喝完這一桌子酒我們就走,快點(diǎn)喝,你個慫蛋?!?/br> 齊楚被我灌了好幾瓶酒,我們快喝完的時候,服務(wù)員給我們上了一個大果盤,我拉著服務(wù)員的手說: “這不是我們點(diǎn)的,快端走。” 服務(wù)員大聲解釋:“這是我們的情歌王子送給你的果盤,他讓我告訴你,女孩子少喝點(diǎn)酒,別熬夜,早點(diǎn)回去休息?!?/br> 這個情歌王子管的還真多,我揮揮手:“去去去,你告訴他,老娘不需要他同情,不過這果盤我收下了,改天點(diǎn)他的歌,就當(dāng)還禮?!?/br> 從酒吧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深夜十一點(diǎn),齊楚打著酒嗝對我說: “雖然你不說,但我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好,我送你回去吧,你回家好好睡一覺?!?/br> 我摟著齊楚的肩膀:“哥們,姐問你一個問題,如果有人給你五百萬讓你離開你喜歡的那個人,你會怎么做?” 齊楚嘿嘿一笑:“那要看是什么情況,如果我喜歡的那個人不喜歡我,那我肯定收下五百萬搖身一變成為高富帥,到時候還怕她不喜歡我嗎?如果她也喜歡我,那這五百萬就更應(yīng)該收下了,然后告訴她,我有了五百萬就能養(yǎng)活你了,我們一起奮斗,總有一天你的父母會對我刮目相看的?!?/br> 我呸了他一口:“你個出賣愛情的慫蛋,活該你單身?!?/br> 齊楚指著我們面前的這棟高樓說:“路路,你知道星城的房價是怎樣的嗎?在河西買一套房子四五千一平,在河?xùn)|市中心買房,一萬多一平米,一萬多平米是一個什么概念,這就意味著我不吃不喝,我需要兩個半月才能買到一平米房子,一年下來我分文不花全拿來買房,我也買不到一個廁所,我要想買一個七十平米的小兩居,要不吃不喝奮斗二十年才行。” 我同情的看著他:“你早說嘛,早說我就收下那五百萬了,這樣的話,分你一半,你說好不好?” 齊楚腦袋轉(zhuǎn)的賊快:“你自己二百五就算了,別扯上我,算命的說過,我這輩子拼不起爹媽只能拼盡全力,所以我要腳踏實(shí)地努力賺錢,總有一天我會在市中心買一套房子,娶一個漂亮的妻子,生一個可愛的孩子,過平平凡凡的小日子?!?/br> 我豎起大拇指:“志向不錯,齊老板,在買房之前我們先溜達(dá)溜達(dá)吧,去江邊吹吹冷風(fēng)。” 齊楚沒好氣的回我:“大熱天的除了空調(diào)底下,哪里還有冷風(fēng)?” 我想回他一句,有的,我的心里呼呼吹過的就是冷風(fē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