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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貴寵嬌女在線閱讀 - 第110節(jié)

第110節(jié)

    那宮婢聽到蘇嬌的話,趕緊上前替蘇嬌端了一杯熱茶漱口,又吩咐一旁的宮婢上前將那些污穢物收拾干凈了,點上熏香,大開窗欞。

    蘇嬌吃完熱茶之后迷迷糊糊的躺倒在那軟榻之上,只聽耳邊“嗡嗡嗡”的好幾人在說著話。

    “這敬懷王妃也真是可憐,前些日子還被敬懷王端在手心里,可誰想今兒個一轉(zhuǎn)眼,那敬懷王便又有了新人……”

    “可依我看,那卿歌的容貌一點比不得這敬懷王妃,怎么這敬懷王就……”

    “這男人嘛,就是吃膩味了唄,有道是只見新人笑,哪聞舊人哭……”

    第144章 144

    寬敞華貴的馬車之中,蘇嬌抱著身子縮在馬車角落,一雙大大杏眸不斷的往那跪坐于金邑宴身側(cè)的卿歌身上看去。

    卿歌換了一身女婢裝,梳著墜髻,臉上未施粉黛,整個人看上去干凈溫婉。

    “王爺。”倒了一杯熱茶推到金邑宴的面前,卿歌的聲音清麗婉轉(zhuǎn),十分容易便能讓人想起剛才那空靈幽谷一般的宜人小調(diào)。

    金邑宴背靠在馬車壁上,修長手指輕扣著小案桌面,雙眸半闔,聲音低啞道:“你叫什么來著?”

    “奴婢卿歌?!鼻涓璐怪p眸,姿態(tài)柔順。

    “卿歌?還真是人如其名,歌喉了得啊……”金邑宴慢條斯理的端起面前的熱茶,溫聲開口道。

    “一技謀生罷了,王爺莫要取笑卿歌?!币贿呎f著話,卿歌又倒了一杯熱茶端到蘇嬌面前道:“王妃,請用茶。”

    蘇嬌抬首,水漬漬的杏眸盯了卿歌片刻,然后又將視線落到面前的茶碗之上,纖細的身子微動,突然揚袖,直接便把那碗熱茶給潑到了卿歌的身上。

    “啊……”卿歌低叫一聲,身子往后一斜,鋪開的裙裾之上滿滿都是浸潤下去的茶水和細碎茶葉。

    “我不喜歡喝茶。”蘇嬌冷眼看著卿歌的模樣,扭過了腦袋狠狠皺起那張白嫩小臉。

    卿歌努力的憋住自己奪眶而出的眼淚,貝齒狠狠的咬住自己的下唇,艱難的挪著身子重新跪倒在小案前,將身側(cè)那翻倒的茶碗重新放置在小案上,然后又用巾帕細細的擦拭著小案上潑灑出來的茶水。

    蘇嬌看著卿歌這副委屈模樣,紅著一雙杏眸抬首看向金邑宴,卻是正巧對上他那雙漆黑暗眸,當下眼淚便落了下來,撲簌簌的在她瓷白的小臉上滾落,沾濕了衣襟。

    伸出寬袖抹了一把自己的眼淚,蘇嬌跪坐在馬車上,小臉哭的一抽一抽的,聲音細軟糯氣,“你,你答應(yīng)我不帶人回來的……你,你騙我……”

    聽到蘇嬌含糊不清的控訴,金邑宴嘴角輕勾,大手一攬便將人給摟進了自己懷中,“只是一個婢子罷了,看你哭的……”

    “婢子,婢子也不行……我,我不喜歡……”用沾著眼淚黏糊糊的手推拒著金邑宴的身子,蘇嬌哭的聲嘶力竭,那聲音震的外頭趕馬車的夏生都禁不住抖了抖。

    “好好好,不喜歡就不喜歡……”伸手替蘇嬌擦去臉上的淚水,金邑宴耐心的哄著。

    “你,你把她還回去……”蘇嬌紅腫著一雙杏眸,白嫩指尖斜斜的指著一側(cè)跪坐在小案前看不清表情的卿歌。

    “太后給的人,還不回去?!鄙焓痔嫣K嬌撩開那黏在臉頰處的碎發(fā),金邑宴聲音低啞道。

    “我不管,我不要她,我不喜歡她……”揪著金邑宴的寬袖,蘇嬌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

    垂首看著蘇嬌那一塌糊涂的小臉,金邑宴無奈輕嘆一口氣,替她細細的擦了臉之后道:“那你想怎么樣?”

    蘇嬌轉(zhuǎn)了轉(zhuǎn)那雙水漬杏眸,突然改變了注意道:“你把她放我院子里頭。”

    “好?!陛p輕的應(yīng)了一聲,金邑宴垂首在蘇嬌的額角落下一吻,喉嚨里發(fā)出一陣輕笑聲道:“小醋壇子?!?/br>
    “哼,明明是你毀諾在先?!碧K嬌鼓起雙頰,恨恨的伸手在金邑宴的手背上狠掐了一把道:“說好的一瓢水,你又給我來了一瓢水……”

    “可我只飲你這一瓢……”濕潤的唇瓣貼在蘇嬌嬌嫩的耳畔處,金邑宴伸手攬住蘇嬌纖細的腰肢,說話時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蘇嬌的耳畔處,讓她禁不住的微顫了顫身子。

    “你,放開……別弄……”伸手推開金邑宴那在自己腰間揉捏的手,蘇嬌側(cè)頭看了看那跪坐在一旁的卿歌,暗皺秀眉道:“你出去?!?/br>
    聽到蘇嬌的話,卿歌抬首,一雙淚光盈盈的眸子看向一旁的金邑宴,一行清淚順勢滑落。

    看著這副可憐模樣的卿歌,蘇嬌狠狠皺了皺眉,聲音嬌橫道:“出去?!?/br>
    卿歌看著金邑宴埋在蘇嬌脖頸處一副慵懶模樣,清麗水眸漸漸黯淡下去,她緩慢的提起裙擺出了馬車。

    “卿歌姑娘?”夏生正在外頭趕著馬上,看到鉆出馬車的卿歌時神情微有怔楞。

    “王妃,不喜我……”卿歌按住自己被細風吹拂起來的裙裾,聲音清婉悲切道。

    “王妃性子是極好的,卿歌姑娘日后便知道了?!毕纳粗涓枰桓彪y受模樣,輕笑著開口安慰道。

    卿歌沒有接話,只默默的垂下了白凈小臉。

    馬車漸漸停穩(wěn)于敬懷王府門前,穿過一側(cè)角門進入外院。

    蘇嬌被金邑宴半抱著下了馬車,她白嫩的雙手用力捏著金邑宴垂落的寬袖,嬌嫩小臉微抬,聲音細糯道:“你晚間到我這兒來嗎?”

    “等我處理了公務(wù),便來尋你?!苯鹨匮缟焓謸崃藫崽K嬌白細的額角,然后轉(zhuǎn)身離去。

    看著金邑宴轉(zhuǎn)身離開的背影,蘇嬌扭頭看向身側(cè)的卿歌,輕輕的冷哼一聲道:“你不過一個婢子,別妄想什么爬上枝頭變鳳凰的把戲?!?/br>
    “奴婢不敢?!鼻涓杌炭值姆蛴诘?,聲音輕顫道。

    “哼!”蘇嬌再次嬌哼一聲,就著夏生的手上了一旁的軟轎子,被抬回了西三所里頭。

    卿歌看著那軟轎子走遠,趕緊提著裙擺起身,小跑著跟在蘇嬌身后,一同到了西三所。

    西三所門口,秀錦與秀珠得到蘇嬌回府的消息,早早的就等在了西三所門口。

    被秀錦攙扶著從軟轎上下來,蘇嬌一眼也未看那跑的氣喘吁吁,熱汗淋漓的卿歌,直接便踩著腳上的繡花鞋進了寢殿里頭。

    秀珠一把攔住欲跟蘇嬌一同進入寢殿里頭卿歌,一張圓臉狠狠皺起道:“你一個婢子,怎么敢擅自行動,在這處等著?!?/br>
    說罷,秀珠便轉(zhuǎn)身進入了寢殿,只留下那卿歌頂著一頭的熱汗站在春日下頭狠曬。

    寢殿之中,蘇嬌端坐在繡墩上,側(cè)頭從窗欞處看了看那站在院子里頭一動不動的卿歌,伸手端起面前的清茶輕抿了一口。

    秀錦站在蘇嬌身側(cè),看著蘇嬌一改剛才那副焦躁模樣,心中疑慮,便微微彎身靠在蘇嬌耳畔道:“王妃,那婢子……”

    “是王爺從宮里頭帶回來的……”說到這里,蘇嬌微頓了頓后繼續(xù)道:“太后的人?!?/br>
    聽罷蘇嬌的話,秀錦直起身子,面上顯出一抹輕笑道:“是,奴婢知道了?!?/br>
    那邊秀錦撩開珠簾走了進來,一張圓臉上滿滿都是憤恨,“外頭那婢子也真是沒規(guī)矩,一句話都不說的便想往王妃的寢室里頭闖。”

    “攔住了?”秀錦端過一杯涼茶遞給秀珠道。

    伸手接過秀錦手里的涼茶,秀珠猛灌了一口,點了點頭道:“被我攔在了外頭。不過這婢子我之前怎么沒在咱們西三所里頭見過?。俊?/br>
    “是太后賞賜的人,王爺從宮里頭帶回來的?!毙沐\輕描淡寫的說完這句話后,便聽那秀珠一下炸開了鍋。

    “什么!王爺帶回來的?王爺怎么會帶人回來,不會是要當身邊人吧?那我們王妃怎么辦,這才多久的時間,怎么就又帶了人回來……”

    秀珠的聲音很大,咋咋呼呼的一邊罵一邊喊,蘇嬌端起面前的茶碗喝了一口,大大的杏眸往外看去,果然見那卿歌曬在日頭下的身子微微動了動,然后毫無預(yù)兆的倒了下去。

    “王妃,人暈過去了……”外頭傳來老婆子的驚喊聲,秀錦腳步微動,提著裙擺轉(zhuǎn)身,一把撩開珠簾往外走去,聲音嚴肅道:“喊什么,暈過去潑瓢子水也便醒了,這么不懂規(guī)矩,擾了王妃安歇,你有幾個腦袋可用?!?/br>
    那老婆子被秀錦一頓呵斥,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跪倒在地,聲音顫抖道:“老奴,老奴只是瞧著這人是太后送過來的,生怕出了什么事……”

    “哦?太后?誰與你說這人是太后送過來的了?”聽到那老婆子的話,秀錦冷笑一聲道。

    “這,這……”老婆子被嚇得冷汗噌噌,肥胖的身子縮在地上抖成一團。

    “不必我說了,自個兒收拾東西,出王府去吧。”秀錦雙手端于腹前,冷眼瞧著那老婆子一刻不停的朝著她磕頭。

    “秀錦姑娘,秀錦姑娘,老婆子我是王妃出嫁的時候跟過來慶國公府里頭的家生老人了,您這可讓我去哪處???”那老婆子在地上磕頭磕的“砰砰”直響,但是秀錦看著她的目光卻是越來越冷。

    也虧得這老婆子還說的出自個兒是慶國公府里頭的家生老人,吃里扒外的東西,留得有何用!

    “不必多言,自個兒去吧,省的大家臉面上都不好看?!崩淅湔f罷,秀錦轉(zhuǎn)身步入屋內(nèi),端了一碗涼茶出來,徑自走到那暈倒的卿歌面前,手腕微微一翻轉(zhuǎn),那茶水便直接傾倒在了卿歌浸著冷汗的漲紅小臉之上。

    冰冷的茶水順著卿歌的臉頰滑落,浸濕了她的發(fā)鬢,衣襟,沒入那青石板磚縫中。

    被秀錦的一碗茶水澆醒,卿歌艱難的睜開雙眸,素白手指緊緊的攥住秀錦的裙裾,聲音沙啞道:“姑娘,我受不住了……”

    微微側(cè)了側(cè)身,秀錦拉出那被卿歌攥在手里的裙裾,嘴角輕勾道:“這都受不住,日后怎么呆在王妃身邊呢?”

    說罷,秀錦也不管那卿歌,直接便回了寢室之內(nèi)。

    看著卿歌依舊一副柔弱模樣倒在外頭,蘇嬌伸手招了招秀珠道:“去,派人找個大夫過來給她治治,莫要死了?!?/br>
    “是。”秀珠應(yīng)聲,撩開珠簾走了出去。

    看著秀珠消失在房廊之中的身影,秀錦將手邊的茶碗放回到那繡桌之上,透過那半開的窗欞看到卿歌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樣躺在外頭,壓低聲音對蘇嬌道:“王妃,夏管家交代,這卿歌身上還帶著點武藝,請王妃務(wù)必要小心?!?/br>
    “嗯?!钡c了點頭,蘇嬌指尖輕扣著那茶碗的邊緣,一雙杏眸輕動。

    “王妃,王爺來了?!毙沐\直起身子,一眼便看到了那正穿過房廊跨進院子里頭的金邑宴。

    蘇嬌抬首,伸手將面前的茶碗往里頭推了推,然后提著裙擺起身,用力揉了揉自己那雙澄澈的水漬杏眸。

    “夠了王妃,夠紅了……”伸手按住蘇嬌的手,秀錦看著她那雙被揉紅的水漬杏眸,緩聲道。

    “嗯。”點了點頭,蘇嬌又甩了甩小腦袋,將那一頭順滑的發(fā)髻甩亂了之后,雙手提起裙擺,邁著輕快的步子直接小跑著出了房門,往院子里頭跑去。

    院子里頭春日暖光細碎,卿歌不知何時醒了過來,跪在地上扯著金邑宴的褲腳哭的抽抽噎噎的,說話時低垂著腦袋露出一截纖細的脖頸,上頭紅紅腫腫的浸著一大片可怖紅痕。

    “王爺!”蘇嬌嬌軟的小身子直接便撲到了金邑宴懷中,小腦袋用力的埋進那熟悉的懷抱之中,一雙白嫩小手緊緊圈住金邑宴勁瘦的腰肢,語氣也嬌膩可人的緊。

    “你怎么才來,我都等了好一會兒了……”毛絨絨的小腦袋在金邑宴的胸口蹭著,像只小奶貓兒似得窩在金邑宴懷里的蘇嬌說話時透出一股子的嬌嗔氣。

    “這不是來了嘛……”伸手撫了撫蘇嬌的發(fā)頂,金邑宴垂首對上卿歌那雙浸著淚霧的雙眸,輕啟薄唇道:“這是怎么了?”

    聽到金邑宴的話,蘇嬌一撅小嘴,恨恨的跺了跺腳道:“這婢子頂撞了我,我讓她站在這處反省。”

    “是嗎?”金邑宴摟著蘇嬌看向跪在自己身下的卿歌,眸色微冷。

    卿歌咬著自己蒼白的唇瓣,黯淡的垂下了腦袋,聲音沙啞道:“是……奴婢頂撞了王妃……”

    “既如此,那便在此跪著吧。”說罷,金邑宴摟著蘇嬌往寢殿里頭走去。

    蘇嬌縮在金邑宴的懷里看向卿歌的方向,嘴角輕揚起一抹挑釁笑意。

    卿歌對上蘇嬌那抹挑釁笑意,布滿汗珠子的臉上顯出一抹慘白神色,嬌弱的身子歪歪斜斜的又倒了下去。

    正巧秀珠帶著大夫過來,便七手八腳的讓人抬著出了院子。

    從窗欞處看著那卿歌被粗魯?shù)奶С鋈ィK嬌一把甩開金邑宴的手,雙手叉腰抬首看向面前的人,聲音軟糯道:“這人我?guī)湍闩M來了,你到底要做什么?”

    伸手撫了撫蘇嬌蓬亂的頭發(fā),金邑宴還未開口說話,便又被打落了手。

    蘇嬌氣沖沖的提著裙擺,吃力的踩著腳上的繡花鞋爬上身側(cè)的繡墩,顫顫巍巍的站直身子之后這才堪堪與金邑宴齊高。

    伸出白嫩手指,蘇嬌用力的點住金邑宴的額頭,小腦袋湊到他的面前壓低聲音道:“我剛才看到你扶她起來了?!?/br>
    聽到蘇嬌的話,金邑宴挑了挑眉道:“嗯?”

    “你,的,手,碰,了,她!”蘇嬌那雙水漬杏眸直直的盯著金邑宴,一字一頓的道。

    秀錦站在珠簾之后聽到蘇嬌的話,趕緊撩開珠簾走進內(nèi)室,將梳妝臺邊裝著清水的一銀盆端到金邑宴身側(cè)道:“王爺,請凈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