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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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不慌不忙,扔出一根繩子拋向阿硯。 那根繩子直接將阿硯絆倒在那里。 娘的,直接啃了一嘴的草。 此人功夫了得,絕對不是一般人?。?/br> 對方筆直地來到了她身旁: “我家主子中毒了,需要有人解毒,請姑娘撥冗前去一看。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更何況我家主子身份非凡,若是姑娘能救得我家主子,來日定有重報。” 阿硯欲哭無淚,將臉埋在草叢里不愿意出來:“我不去?!?/br> 可是對方根本不聽,提著她的腰帶直接往山下飛奔而去。 這個人的主子自然是她幾生幾世的冤家,蕭鐸。 數(shù)年不見,再見蕭鐸,他卻是變了很多。 那張臉依稀仿佛有著少年時的模樣,姿容絕代,玉樹臨風(fēng),尊貴非凡,可是他的眉眼間的氣息卻已經(jīng)變了。 他變得冷凝殘詭,一個眼神都能讓人不寒而栗,渾身散發(fā)著一種冰冷氣息。 坐在榻上的他,抬起狹長的眸子,略帶嘲諷的目光掃向進(jìn)門的阿硯。 “飛雪,這就是你找的神醫(yī)?” 他眼眸中都是鄙薄,顯然是把阿硯當(dāng)成了坑蒙拐騙的江湖騙子。 這也難怪他會這么想,當(dāng)時的阿硯身穿土黃色袍子,因?yàn)殚L年在外奔波甚至上山采藥,臉上猶如黑蛋一般,更何況那黑蛋般的臉上還帶了幾根狗尾巴草的碎絮。 這個模樣,實(shí)在是與傳說中的神醫(yī)相去甚遠(yuǎn)。 他甚至沒有認(rèn)出這是十幾年前那個他曾牽著手兒舍不得放開的小姑娘。 “我身上是中了毒,活不過三天了?!彼@么對她說。 她低下頭,默默地想,活該…… “治不好我的毒,你也跟著我一起死。”當(dāng)他這么說的時候,俊美絕倫的臉上又泛起那種嘲諷的冷笑,眸子里也有了深不見底的隱晦。 當(dāng)聽到這個死字的時候,她終于忍不住抬起頭來了。 有時候她真奇怪,到底是怎么樣的命運(yùn),非要讓她和這個男人在生和死中打上一個結(jié)。 她仰臉勇敢地望向在她面前猶如閻羅般的可怕男人: “為什么你要?dú)⑽遥俊?/br> 坐在榻上的蕭鐸乍然間見到那張黑蛋一般的臉龐上竟有著一雙清澈見底的眸子,那眸子里帶著nongnong的不甘,就那么沖口而出地質(zhì)問。 他微怔了下,隨后便皺眉,冷笑:“捏死一只螞蟻,需要理由嗎?” 阿硯五輩子納悶的問題,如今鼓起勇氣,竟得了這么一個答案。 是啊,捏死一只螞蟻,有時候不需要理由,或許只是順手了,或許只是心情不好而已。 反正捏死一只螞蟻是那么輕而易舉的事情。 阿硯悶悶地低下頭,再也不想說一句話了。 她被迫開始給蕭鐸解毒治病。 其實(shí)她更想把蕭鐸直接給宰了,可是周圍一群下屬虎視眈眈地看著她,還有幾個大夫要一起和她討論解毒的辦法,她要是真動什么歪腦筋,怕是直接先被捅上一刀。 阿硯便真得開始給他解毒,她到底是在醫(yī)術(shù)上頗有天分,兩日兩夜沒睡,終于研究出一個解毒的辦法,雖沒有徹底解掉那毒,卻也暫時免了性命之憂。 由于她也算是立了大功,那群下屬們總算放松了警惕,他們尊稱她為神醫(yī),給她錦衣玉食,再也不敢對她冷眼相向。 她借機(jī)提出親自照料九皇子的身體,那群下屬也答應(yīng)了。 她便是趁著這個時候,開始在九皇子的飲食中下了慢性毒,那種毒她起名叫“含笑十九日”,意思是說,中了那種毒,能夠絲毫無察地活上十九天,可是到了第十九天,如果還不曾服用解藥,那么第二十天必死。 她果斷地給他下了這種毒,悄無聲息,沒人察覺。 當(dāng)她這么下毒的時候,腦中也曾一閃而過那個美好的場景,那個時候他還小,卻已生得俊美絕倫,就那么用溫和的眸子含笑望著她,牽著她的手,怎么也不舍的放開。 不過這一幕很快就被那五世的慘死給淹沒了。 他便是不殺伯仁,伯仁也終究因他而死。 自己現(xiàn)在對他下毒,不怨。 更何況,曾經(jīng)那個會牽著她手的小少年其實(shí)已經(jīng)沒了,長大了的他性命暴戾,視人命如草芥。 從給他下毒的那一刻起,她就徹底降低了醫(yī)格,如同個老媽子般此后在他身邊。 那一段日子真是滿心的幸福,看著他那俊美絕倫的容顏,斜飛入鬢的英挺劍眉,以及陰晦冰冷的雙眸,想到他不久將死于自己之手,她就打心眼里泛起一種無法抑制的喜悅。 一天又一天,日出日落,她就一直陪著他。 她掰著手指頭數(shù)日子,總算是數(shù)到了第十八天。 那一天的夜晚,也是這么一個夜涼如水的晚上,他斜躺在榻上,望著天上高懸的明月,也不說話,就那么緊抿著唇定定地看著遙遠(yuǎn)的星子。 阿硯興高采烈地伺候在他身旁,唇角都無法抑制地露出笑來。 就在這個時候,他卻忽然啞聲開口。 “你今天很高興?” “有,有一點(diǎn)點(diǎn)啦……” “為什么?”他的聲音平靜無波。 “也,也沒什么……”這要讓她怎么好意思說出口呢,因?yàn)槟阋懒?,所以我高興得都睡不著覺嗎? 她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不過好在,他也沒問。 當(dāng)時的她越發(fā)小心謹(jǐn)慎,就那么低頭盯著他看。 此時角落草叢里響起了蛐蛐的叫聲,夏日的涼風(fēng)吹過來,院子里靜謐按安詳,而就在那竹榻上,皎潔的月光如同一塊銀色的紗鋪在他那張擁有絕世姿容的臉上,他合上雙眸,那睫毛是修長的。 不知道為什么,她看著他安靜地睡著的樣子,竟覺得那臉龐上有幾分清冷的寂寞。 她心里一抽,再次想起了那個不過十歲的少年。 那個時候他還那么小,性子和現(xiàn)在完全不一樣的。 這些年,他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竟變成今日的模樣? 正這么想著的時候,他微微抿起的薄唇忽然動了下,低啞的聲音淡聲道:“嚴(yán)神醫(yī),其實(shí)你有時候會讓我想起一個故人?!?/br> “哦?”阿硯頓時心跳加速。 “不過你不是她?!彼@么說。 “她,她現(xiàn)在人呢?”阿硯攥緊了衣角,盡量克制住狂跳的心,故作平靜地這么問。 “不知道?!碑?dāng)他說出這三個字時,聲音是平靜的,毫不在乎的。 阿硯深吸了口氣,默默地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此時又一陣夏風(fēng)吹過這小小庭院,不知道哪來的院子里傳來了孩童嬉戲的聲音,隨之而來的還有好聞的梔子花香氣。 躺在榻上的男人忽然似有若無地呢喃道:“別人根本不想見我,我為什么還要去找她……” 聲音中是nongnong的落寞和無奈,就好像……就好像他是一只可憐的小狗兒,已經(jīng)被無情的主人拋棄了一樣。 阿硯在那一刻,仿佛聽到了自己的心裂開的聲音。 他要死了。 永遠(yuǎn)也見不到他想找的人了。 一種濕潤的液體滑過她的臉頰,她伸手去摸,竟然是淚。 她到底是心軟,對著一頭兇殘的鱷魚流眼淚嗎? 她痛苦地半蹲下來,臉色已經(jīng)沒有了任何血色。 除了她和父母,沒有人知道,她生來患有心疾,根本不應(yīng)該太過激動,大喜大悲,是會要了她的命的。 她顫抖著唇,在淚眼朦朧中去看那個躺在竹榻上的男人。 長夜如水,明月清濛,風(fēng)過無痕,唯有廊檐上掛著的簾燈在輕輕地?fù)u曳,在他那張尊貴冷漠的臉龐上投下寂寞的陰影。 他是累了,睡著了,也許明天就不會再醒來。 她在那痛苦的窒息中,掙扎著用最后一絲力氣,試圖去觸碰他那仿佛蒙了細(xì)紗的寂寞面孔,卻終究是不能。 這一輩子,她又死了,還是因他而死。 可是仔細(xì)想想,似乎也不能全怪他。 阿硯伸出的手無力地垂下,整個人猶如傾倒的玉山般倒在了地上。 在她最后一絲模糊的意識中,她清楚地聽到了睡在竹榻上的那個男人的呢喃聲。 “阿硯……” 作者有話要說: ☆、第26章 他的美男計 第六世的阿硯明白,自己的死仿佛真不能賴到蕭鐸頭上,若不是自己心疾,根本不會死的。 可是到了第七世,當(dāng)她重新托生為一個哇哇哭叫的小嬰兒從娘肚子里出來的時候,她實(shí)在是無奈。 真是有些煩了,這么多次了,每一次都有人驚喜地圍過來,每一次都是抱著她夸贊自己和“爹娘”長得好像,還要夸贊她的小眼睛是如何精神。 這些人就不能換一個說話方式嗎,非得如此千篇一律? 小嬰兒也是會煩的好不好!耳朵都聽出繭子來了! 所以她還是應(yīng)該怪蕭鐸。 蕭鐸是個心機(jī)深沉的大壞蛋,他花樣繁多,為了讓自己死,真是各種辦法都想出來了,而且都不帶重樣的。 瞧吧,連美男計都使出來了!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