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的臉色也不好看，目光冷冷地從南宮姝身上掃過，嚇得南宮姝忍不住打了個寒戰(zhàn)。輕哼了一聲，燕王轉(zhuǎn)身看向外甥，問道：“君陌，你怎么說？”

    燕王當(dāng)然明白這其中的關(guān)系，雖然南宮墨的身份比南宮姝更高，剛剛在門外聽到的一番話也讓燕王對南宮墨的印象不錯。至少比膽敢嫌棄他外甥的南宮姝要好得多，但是這并不代表燕王殿下就樂意楚國公府嫌棄自己親meimei唯一的兒子。如果君陌也中意南宮傾也就罷了，但是如果君陌不中意的話，南宮姝敢不嫁就去死吧，區(qū)區(qū)一個國公的女兒也敢嫌棄他蕭攸的外甥！

    衛(wèi)君陌垂眸，平靜地道：“舅舅，外甥遵從皇外祖父的旨意?！?/br>
    燕王皺眉，藺長風(fēng)連忙笑道：“燕王殿下，陛下下旨賜婚的是楚國公府的嫡女。何況，清行的身份，自然是必須娶真正的嫡女才配得上。”藺長風(fēng)特意將真正兩個字咬得極重。在場的人無不明白他的心思，南宮姝的臉色又白了白。

    燕王素來知道藺長風(fēng)和衛(wèi)君陌的關(guān)系極好，見衛(wèi)君陌不反對也明白了外甥的意思。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抬手拍拍他的肩膀道：“你這孩子就是不愛說話?！庇只剡^頭看了一眼南宮懷道：“既然如此，南宮小姐有空去王妃那里坐坐吧。”

    說完又從身上扯下一塊玉佩遞給南宮墨道：“本王來得匆忙也沒準(zhǔn)備什么禮物，這玉佩是當(dāng)初本王就藩幽州的時候長平送的，你拿著玩吧？”

    我可以不收么？南宮墨心中暗暗盤算著。正想要開口，只聽燕王道：“這些年委屈你了，看著是個好孩子，以后有什么委屈的本王替你做主。若是有什么不懂，也可以問問王妃，讓君陌帶你去就可以了?！?/br>
    南宮墨思索了一下，瞬間明白了燕王的意思：本王知道你覺得這樁婚事委屈，但是本王的外甥更委屈。既然陛下賜婚，委屈不委屈都要辦。本王也不太滿意你在鄉(xiāng)下長大沒學(xué)過什么東西，但是本王看你還算聰明，回頭本王讓王妃教你。

    “……”皇家的人說話都這么一言七轉(zhuǎn)，一語多義，一句話安撫，威脅，許諾統(tǒng)統(tǒng)齊全高端大氣上檔次嗎？

    16、識時務(wù)者為俊杰

    南宮墨還是接過了燕王送手中的玉佩。

    在心中默默告訴自己，眼前的人有兩個是王爺，一個將軍，一個殺手，一個看起來也不簡單。硬拼是絕對沒有活路的，她從來沒想過亡命天涯。

    另外，那個紫眼睛似乎抓到了一點(diǎn)點(diǎn)她的小辮子，必須想辦法把小辮子扯回來。

    最后，她也沒自戀到覺得衛(wèi)君陌非她不娶，所以只要雙方都同意他們還是有希望和平解決這件婚事的。

    再然后，衛(wèi)君陌是個難得一見的好看的男人。有美男不上前虎摸，揩油，天誅地滅。最后一句是小妹那個花癡說的。

    “多謝王爺?！蹦蠈m墨雙手接過玉佩，恭敬地道。

    燕王打量著眼前的少女，冷冽的眼神終于多了幾分暖意。雖然是在鄉(xiāng)間長大的，到底是真正出自名門的嫡女，待人接物倒是比養(yǎng)在楚國公府里的那個要好多了。燕王不是什么生在富貴窩里的皇二代，當(dāng)初也是跟著當(dāng)今陛下從戰(zhàn)場上殺出來的。雖然說不上什么軍功彪炳，卻也是腥風(fēng)血雨中來去自如的。對于女子，自然看不上那些嬌滴滴的，遇到一點(diǎn)小事恨不能嬌喘一聲，晃晃身子直接暈過去的。男人喜歡妖嬈嫵媚，小鳥依人的女人不錯，但是妻和妾是不一樣的。

    點(diǎn)點(diǎn)頭，燕王道：“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拘禮?！被仡^又看了衛(wèi)君陌一眼，溫聲道：“這幾天沒事，帶南宮小姐去見見你舅母和表弟?！?/br>
    “是，舅舅?！毙l(wèi)君陌沉聲道。

    交代完了外甥，燕王就準(zhǔn)備要轉(zhuǎn)身走了。他到了丹陽，第一件事就是過來南宮家的別院，還有許多事情等著他們?nèi)マk呢。如今見了南宮墨自然也不能在再久留了。

    “啟稟王爺，小女有一事相求?！蹦蠈m墨突然開口道。

    燕王回頭，平靜地望著南宮墨。周王也有些好奇地看著南宮墨笑道：“你這丫頭倒是不客氣?！毖韵轮?，第一次見面就有事相求，南宮墨未免太不知規(guī)矩了。燕王并未動怒，只是挑了挑眉道：“你說?！彼嘈叛矍暗纳倥莻€聰明的女子，不會提什么非分的要求。

    在南宮家一眾人緊張地注視下，南宮墨垂眸淡淡道：“家母生前一直對小女的名字只是耿耿于懷，小女遵從母親遺愿，改名為墨，請王爺做個見證。”

    燕王蹙眉，看向南宮懷。這事雖然他能做主，但是到底名字是父母所賜，不經(jīng)父母同意擅自改了是為不孝。南宮懷張了張嘴剛要反對，正好對上南宮墨略帶冷意的笑容。不知怎么到了口中的話就被堵了回去。南宮墨含笑的眼底威脅的意味顯而易見。如果他想要反對，最好考慮一下后果。

    南宮懷氣得不輕，堂堂楚國公縱橫半生居然被個小丫頭片子給威脅了？！

    “舅舅。”站在燕王身后的衛(wèi)君陌突然開口道：“此事清行也聽說過。當(dāng)初清虛真人曾言此名不祥?！?/br>
    “此話當(dāng)真？”燕王思索了片刻，便直接略過南宮懷下了決定，“那就改了吧。就叫南宮墨，南宮夫人出身書香名門，一個墨字也是當(dāng)?shù)??！碑?dāng)然要改，名字不祥怎么好跟君陌成婚？必須改！

    南宮墨有些詫異地望了一眼燕王身后神色冷漠，巍然不動的衛(wèi)君陌。其實(shí)，衛(wèi)君陌的話也算是取巧了。當(dāng)初清虛真人說的是傾城這個名字不祥，而非傾字不祥。但是燕王顯然不會在意這些，而衛(wèi)君陌也沒有打算詳細(xì)的解釋。

    “楚國公，本王做主南宮大小姐改名南宮墨如何？”

    南宮懷笑容有些僵硬。你都決定了還問我做什么？

    “自然是聽王爺?shù)摹！毖嗤踹@才滿意地點(diǎn)頭道：“你這丫頭倒也孝順，本王看你已經(jīng)及笄，可有取字？”

    鄭氏母女倆聞言，不由在心中暗恨。沒想到燕王竟對南宮傾如此滿意，看樣子還想要親自為她賜字。若是如此，南宮傾一回到金陵皇城，在一眾閨秀之中可就是頭一份了。

    南宮墨淺笑道：“回王爺，小女曾跟隨一位老大夫?qū)W醫(yī)，師傅賜字無瑕?！?/br>
    “哦？你還會醫(yī)術(shù)？”燕王更加感興趣了。南宮墨原本就沒打算隱瞞自己會醫(yī)術(shù)的事情，這種事瞞也瞞不住，“略知一二?！?/br>
    旁邊的周王再次開口湊熱鬧，笑瞇瞇道：“小丫頭，那你看看三哥如何？剛剛回來的時候三哥可說有些不舒服呢。”南宮墨第一次認(rèn)真看了一眼笑容可掬的周王。不知道怎么回事，這位從進(jìn)門開始就面帶笑容，話也不多，但是每一次插話總是讓人感到不舒服。但是如果說他有什么敵意的話，她又完全沒有察覺出來。只能說，這位王爺?shù)钕绿焐腿侨讼舆€沾沾自喜。

    其他人也都好奇地看向南宮墨。南宮墨想了想，道：“王爺，能否讓小女把給脈？”燕王的臉色確實(shí)不太好，這種情況下還第一個跑來南宮家見她，南宮墨也不得不承認(rèn)燕王確實(shí)看重衛(wèi)君陌這個外甥。

    燕王伸出手，南宮墨神色平靜地扣住他的脈搏沉吟了片刻道：“燕王殿下曾經(jīng)受過重傷，想必是留下了一些后患?！?/br>
    周王嗤笑，“當(dāng)年三哥在戰(zhàn)場上替太子擋了一刀天下皆知?！?/br>
    是么？我就不知。在心中不耐煩地翻了個白眼，南宮墨面上平靜如水，“王爺每逢陰雨，勞累過度，傷處附近便會酸痛難忍，嚴(yán)重者可致經(jīng)脈痙攣甚至?xí)炟??！?/br>
    周王頓時笑不出來了，燕王的毛病顯然他也是知道的。

    “可有法子治療？”燕王平靜地問，心中卻并不抱什么希望。連許多老御醫(yī)都無法可施，南宮墨年紀(jì)尚小，能夠把出來病情就已經(jīng)說明確實(shí)是醫(yī)術(shù)不凡了。

    南宮墨想了想道：“我先開一副方子王爺用用看，可以減輕痛楚。如果有效，三個月后可為王爺施針。王爺受傷時間太久，養(yǎng)傷的時候也出了些漏子，想要完全恢復(fù)有些困難，但是應(yīng)該能好個七八分?！?/br>
    “大言不慚……”

    “老四?！毖嗤醢櫫税櫭?，道：“如此就辛苦你了。君陌，回頭你將藥方送到我別院來。本王還有事，先走了。楚國公，告辭?！?/br>
    “是，舅舅。”

    南宮懷連忙道：“王爺請，臣送王爺出去?！?/br>
    出了南宮別院，周王揚(yáng)眉道：“三哥，你真相信那小丫頭？”

    燕王不以為意，淡然道：“試試又有何妨？”

    周王摸著下巴，看看身后的南宮別院，再看看衛(wèi)君陌，笑道：“君陌啊，看來長平不用為你擔(dān)心了，這南宮姑娘看上去倒是不錯?！?/br>
    “謝四舅關(guān)心?！毙l(wèi)君陌垂眸淡淡道。

    不擔(dān)心？只怕他現(xiàn)在才真正要開始擔(dān)心吧。那個丫頭…可不簡單。第一次見面就想要挖他的眼睛，他可不相信她會那么順從的同意這門婚事。倒是很會順?biāo)浦?，舅舅上門一趟倒是幫她解決了擅自改名的問題。

    17、都是賤人

    大廳里，南宮墨淡定地坐在一邊聽著鄭氏和南宮姝你一眼我一語的說話。

    “大小姐，你這是何苦？就算你真的要改名字，好好跟老爺說就是了，何苦鬧到燕王殿下跟前，這若是傳出去了……”鄭氏一副憂心忡忡地模樣道。南宮姝也跟著道：“可不是么，大姐。這件事當(dāng)真是你做得不對了，就算你真的對爹爹有什么不滿，也不該當(dāng)著外人的面讓爹爹如此難堪啊。大哥，二哥，你們說是不是？”

    南宮緒凝眉，有些擔(dān)憂地看著南宮墨道：“傾…墨兒，一會兒跟爹陪個不是吧?！?/br>
    南宮暉皺眉，看了看大哥道：“這事也不能全怪墨兒，何況，王爺不是沒生氣么？還對墨兒頗有好感，既然墨兒要嫁給靖江郡王世子，能讓燕王殿下喜歡自然是最重要的。”其實(shí)最初南宮姝提起要墨兒代嫁，他并不是真的就樂意用墨兒替換姝兒。他只是想趁著這個機(jī)會讓父親將墨兒接回金陵而已。這幾年他和大哥也曾經(jīng)跟父親提過幾次，卻都被父親給駁了回去。不同意難道要墨兒在鄉(xiāng)下變成一個老姑娘？無論如何，鄭氏有一句話說得還是對的：墨兒年紀(jì)不小了，真的應(yīng)該考慮婚事了。只是沒想到，燕王會這么快就來，還當(dāng)場逼父親做了決定。

    衛(wèi)君陌除了那不可說的身世和那一雙詭異的眼睛，別的其實(shí)沒什么可挑剔的?？上?，世人最看重的偏偏就是身世。

    “婉夫人，二妹，我的事情不撈兩位cao心?！蹦蠈m墨淡淡道。

    鄭氏暗暗咬牙，暗中攥緊了手心。婉、夫、人？！這個小賤人當(dāng)她是上不得臺面的侍妾么？就算她沒有御賜的誥命，外人見了她誰不恭恭敬敬地叫一聲南宮夫人。正室稱姓，賤妾稱名。就算是她當(dāng)側(cè)室的時候下人也稱呼一聲側(cè)夫人，鄭姨娘。這婉夫人雖然也叫夫人，但是其中卻是天壤之別。這是那些沒規(guī)沒矩的人家，老爺寵妾滅妻，而且寵得還是賤籍出身的妾弄出來的不倫不類的稱呼，一般官宦人家根本就沒有。南宮傾分明是膈應(yīng)她。

    “大小姐，我知道你看不上我。但是…我就算出身低微也是清白人家出身，拜了祖宗祠堂，被老爺扶為正室的。你這樣說話，叫我還有什么顏面活下去?！闭f著，就舉起手帕抹眼淚，一邊嗚嗚咽咽地捂著臉痛哭起來了。

    “大姐？我娘有什么對不住你的，你一回來就欺負(fù)我娘親？”南宮姝恨恨地瞪著南宮墨也哭得梨花帶雨。

    “這是怎么了？”南宮懷一肚子怒火回來，就看到妻女哭成一團(tuán)，掃了南宮墨三人一眼不悅地問道。

    “爹爹…”南宮姝撲進(jìn)南宮懷懷里，哭泣道：“爹爹，你把女兒和娘親留下丹陽吧，咱們再也不回去了?！?/br>
    南宮懷皺眉，道：“到底怎么了？”

    鄭氏含淚道：“都是妾身不好，嗚嗚…妾身出身低微，在大小姐眼里只能當(dāng)個賤妾。老爺…妾身，妾身沒臉活了?！闭f著，鄭氏起身就要往旁邊的柱子上撞去。

    “夫人，不可！”南宮暉臉色頓變，連忙伸手去攔。如果鄭氏真得出了什么事，傳了出去墨兒的名聲……

    “二哥。”一直柔若無骨的素手輕輕抓住了南宮暉的胳膊，“二哥，她們在哭什么？”

    南宮暉一怔，心中一喜，“墨兒，你肯叫我……”

    碰！

    鄭氏收勢不及，一頭撞到了旁邊的柱子上。雖然沒有頭破血流，但是腦門還是痛得有些嗡嗡作響。鄭氏一臉難看地望著同樣神色僵硬又有幾分尷尬的南宮暉。南宮暉勉強(qiáng)一笑，“夫人，你…沒事吧？”

    “嗚嗚，讓我死了吧……”鄭氏反應(yīng)極快，繼續(xù)痛哭起來，作勢還要撞柱子。心中卻對南宮墨更多了幾分警惕，這才多長時間，南宮暉對她的稱呼就已經(jīng)從母親變成夫人了。因?yàn)樗约簺]有兒子，這些年她對南宮緒南宮暉兄弟倆當(dāng)真是不差，沒想到…果真不是自己生的就養(yǎng)不熟么？！

    “夠了！胡鬧什么？！”大廳里亂成一片，南宮懷頭痛地怒道，“傾兒，向…夫人道歉！”實(shí)在不想鬧騰了，南宮懷也不強(qiáng)迫南宮墨叫母親了。

    南宮墨抬眼，清澈地眼眸里寫滿了不解，“我做錯了什么？二哥，婉夫人在干什么？”

    南宮暉苦笑，雖然他很高興墨兒愿意開口叫他，但是眼前這情形……

    “如果要自盡的話，最好是再后退幾步，沖過去地時候也要快一點(diǎn)。不然，婉夫人你就算撞到今天晚上，做多也只是起個包而已。不過…也要小心腦震蕩?！蹦蠈m墨認(rèn)真地道。

    鄭氏臉上剩余的悲痛也僵掉了，被人拆穿了自己的做戲，她恨不得拿個東西堵住南宮墨的嘴！南宮墨繼續(xù)道：“父親是要我道歉什么？”

    南宮懷深吸了一口氣，咬牙道：“鄭氏是南宮家的當(dāng)家夫人，你不愿意叫她母親就稱呼一聲夫人，那些亂七八糟的稱呼給我收起來！”

    “婉夫人。有什么不對？”南宮墨認(rèn)真地請教。她不就是叫夫人么？

    南宮懷臉一黑，怒道：“誰教你如此稱呼的？”

    南宮墨理所當(dāng)然地道：“前年我跟師傅去城外李家給李夫人看病，他們家的那個寵妾就是這么稱呼的。聽說是李夫人懷孕的時候從樓子里帶出去的，我還聽到李家的下人偷偷議論，說等李夫人病死了李老爺就要立那位眉夫人為正室。父親，樓子是哪里？婉夫人也是從樓子里帶出來的么？”

    鄭氏尖叫一聲，身子一晃終于忍不住氣暈過去了。

    “娘親？！”南宮姝連忙撲過去扶住鄭氏，哭泣道：“爹，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就讓大姐這么糟蹋娘親么？”

    “我說錯了么？”南宮墨無辜地望向南宮暉和南宮緒。南宮緒有些尷尬地偏過頭道：“墨兒，以后別聽那些話，夫人…嗯，夫人不是從樓子里出來的?！?/br>
    “那是哪里？”南宮墨眨眼，“李夫人哭訴的時候我聽到了，她說聘者為妻，奔者為妾，連娘家都沒有，又不是當(dāng)家夫人做主抬進(jìn)門的，自甘做妾的都是賤人?！?/br>
    摟著鄭氏的南宮姝只覺得臂彎里一沉，鄭氏這次是當(dāng)真暈過去了。

    “夠了！”南宮懷怒瞪著南宮墨道：“我不管你是真不懂還是故意的，你給我好好學(xué)學(xué)規(guī)矩！再敢胡鬧，小心扳子侍候。還有你們…剛剛的話敢傳出去半句，小心你們的小命！”冷冷地掃了一眼在場神色各異的下人。眾人連忙道不敢，心中不由暗嘆大小姐厲害，居然能將夫人給氣暈過去。

    “還不送夫人回房休息！”輕哼了一聲，南宮懷怒氣匆匆拂袖而去。南宮姝雖然心有不甘，卻也不可奈何，只得幽怨地望了南宮墨一眼，親自送孫氏回房去了。

    18、鄭氏的恨意

    大廳里頓時清凈了許多，南宮墨聳聳肩淡定地看向兩個神色復(fù)雜的兄長。

    許久，南宮緒方才嘆了口氣，道：“二弟，送墨兒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情回頭再說?！蹦蠈m暉點(diǎn)點(diǎn)頭，道：“墨兒，咱們走吧。二哥早吩咐人將你的院子收拾好了。”南宮墨點(diǎn)點(diǎn)頭，“有勞?！?/br>
    “不必這么客氣，我是你二哥，有什么缺了短了的直接跟二哥說就是了?！蹦蠈m暉滿臉歉意地道。

    南宮墨微微嘆了口氣，點(diǎn)點(diǎn)頭輕聲道：“有勞二哥。”

    南宮暉頓時笑逐顏開，“快走吧，看看喜不喜歡院子，不喜歡二哥給你換。”

    目送兄妹倆離去，偌大的大廳里只剩下南宮緒一個人。南宮緒深深地嘆了口氣，墨兒還沒有叫過他一聲大哥呢。罷了，慢慢來吧。

    內(nèi)院，鄭氏的房間里。鄭氏臉色扭曲地靠在床頭上，一揮手將南宮姝送上的茶水掀落在地，清脆的瓷器碎裂聲將南宮姝也嚇了一跳。

    “娘?！?/br>
    “姝兒…娘的命好苦啊。”鄭氏愣了愣，摟著女兒放聲痛哭起來。南宮姝連忙勸道：“娘親，你別難過，爹爹一定會替咱們做主的，南宮傾她得意不了多久！”鄭氏冷笑一聲道：“做主？指望你爹？”

    南宮姝疑惑，“怎么了？爹爹可是最敬重娘親的?！?/br>
    鄭氏搖搖頭，道：“姝兒你不懂，你爹若是真得想要替咱們做主，剛剛南宮傾說了那些話他豈會那么輕易地放過？你爹素來疼你，但是今天若是說那些話的人是你，只怕你爹爹也不會手下留情。”南宮姝蹙眉，不信地道：“難道娘覺得，比起我爹爹更疼愛南宮傾么？”若是爹真得疼愛南宮傾的話，又豈會將她扔在丹陽好幾年不聞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