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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憐卿為奴在線閱讀 - 第24節(jié)

第24節(jié)

    白硯平指著他的背影叫了幾聲,“李大人,李大人,怎么說走就走了,掃興!”

    潘又斌冷笑,“走了也好,省得待會兒嚇破了膽,還得讓人抬著他送回他府里去。”

    潘又斌拽動著手里的繩子,長生本來就瘦,又被捆住,站不起來也無法掙扎,被他拽得在地上拖動了幾米,粗糲的石子兒瞬間就劃破了他裸/露在外的皮膚。點點血跡滲透進身/下的土地里。潘又斌目光猙獰地看著長生身上的擦傷,仿佛野獸一樣嗅到了鮮血的氣味,興奮得身體都微微發(fā)抖,亟不可待地向一個隨從示意:“去把我的馬牽到門外候著?!?/br>
    長生被潘又斌拖著往外走,經過被隨從按住的趙大玲身前?!伴L生……”趙大玲哭著叫他的名字,恨不得以身相替。

    長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仿佛要把她的樣子印刻在腦海中。他只來得及留給她一句話,“忘了我?!?/br>
    ☆、第59章 意外的訪客

    柳敬辰縮在墻角,看著他們一群人嘻嘻哈哈地走遠,沒人搭理他,仿佛他根本不存在。柳敬辰也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想著剛才潘又斌嗜血的雙眸和被拖拽在地上的那個人,渾身打了一個哆嗦,灰溜溜地順著墻根逃回自己的院子。

    潘又斌的隨從扔下趙大玲一家三口,揚長而去。趙大玲發(fā)瘋一樣從地上爬起來要追上去,友貴家的一把抱住她,痛哭道:“大玲子,你不要命了嗎?”

    趙大玲淚流滿面地掙脫友貴家的手,“娘,是我害了長生,我得去找他?!闭f完頭也不回地跑出去。

    趙大玲追到門口,被御史府的門房攔住,對于府里的奴婢來說,她連這個府門都出不了。她只遠遠看見潘又斌等人騎馬絕塵而去,卻不敢去仔細尋找長生的身影。她用手抹了一把眼淚扭身跑回府內直奔三小姐的棲霞閣。

    三小姐看到披頭散發(fā),哭得面目全非的趙大玲也是嚇了跳。待聽聞三少爺帶來的人抓走了長生,更是一驚,“好好地抓我們家的仆役做什么,剛才三哥來找我問話時說來的都是京城里的權貴,左不過是他那些狐朋狗友,只是到底何人如此囂張,竟敢在御史府里隨便抓人?”

    趙大玲的心像是在滾熱的油鍋里翻滾一樣,但還勉強保留著一絲理智,“我聽他們叫為首的那個為‘潘公子’?!?/br>
    “‘潘公子’?難不成是潘又斌?”三小姐蹙緊了眉頭,“潘又斌的父親是慶國公,也就是當今的國舅。他仗著自己是皇后娘娘的親侄子,欺男霸女無惡不作,是京城里有名的霸王。外廚房的那個仆役落在他手里,只怕是……”

    此刻的趙大玲每一次呼吸都感到痛徹心扉,她不敢想那些禽獸會怎樣對長生,只知道每耽誤一秒鐘,長生就會受一秒鐘的折磨和凌/辱。她抓著三小姐的手,好像抓著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我不知道還能找誰救長生,只能來找你。你帶我去見老爺,長生是官奴,下放到御史府,不能被人隨便帶走,現在只有老爺能去找那些人要人。”

    三小姐為難道:“雖說這樣招呼也不打就從御史府里把人抓走確實折了御史府的面子,但是你覺得我爹會為了一個官奴去得罪皇后娘娘的親侄子嗎?”

    趙大玲痛哭失聲,她已經走投無路,只能一遍遍地哀求:“求你了,求你了……”

    三小姐嘆了口氣,“罷了,我?guī)闳フ椅业?,他今日正好沐休,不過他答不答應我可是一點兒譜兒都沒有。”

    而此時此刻,御史柳老爺也沒閑著。御史府來了一位不速之客,柳御史正倚在書房里的矮榻上看書,聽門房來報,有人求見。沐休的日子柳老爺不愿見外人,他還想著看兩眼書就去梅姨娘屋里坐坐呢。于是眼睛都沒有離開書頁,隨口問道:“什么人?可有拜帖?若是沒有,打發(fā)走便是了?!?/br>
    門房遲疑了一下,“來人自稱是蕭翊。”

    “什么?誰?”柳御史以為不是自己聽錯了,就是下人聽錯了。

    門房拍著胸脯,“錯不了,老爺,那人身量高大,眼神很是銳利嚇人。他說他叫蕭翊,今日剛從燕北邊關回京,特來府上拜見老爺。我便讓他在門廳等候?!?/br>
    蕭翊?燕北?御史老爺扔下手里的書冊,從矮榻上骨碌下來,一邊忙著正衣趿鞋,一邊罵道:“混賬東西,那是晉王,大周朝的三皇子,他的名諱也是你隨口叫得的,不要命了么!”

    門房聽了哭喪著臉,“奴才見他穿得普通,連身官服都沒穿,手上也沒個拜貼,只以為是哪兒來了個想巴結大人的,誰知道他是晉王殿下???不好了,老爺,奴才見那人神色囂張,還隨口呵斥了他幾句,讓他老實在門廳候著,這可如何是好?”

    柳老爺一個趔趄差點兒摔倒,顧不得罵那愁眉苦臉的門房,一溜煙地趕到門廳,見到一人背身而立,正在看墻上的字畫,他身材高大,雖然只穿著一件半舊的藏藍色衣袍,卻掩不住身上金戈鐵馬的仆仆風塵,讓人觀之便生出敬畏之感。

    柳老爺納頭便拜,“下官不知是晉王殿下駕到,有失遠迎,還望殿下恕罪!”

    那人緩緩轉身,面貌剛毅,目光深邃犀利,只點了點頭,淡淡道:“柳御史不必多禮,本王今日登門也實屬唐突之舉?!?/br>
    柳御史稍稍緩了口氣,恭敬道:“剛才下人有眼不識泰山,對殿下多有得罪,下官將他即刻攆出府去,給殿下一個交代?!?/br>
    蕭翊皺了皺眉眉頭,畢竟是沙場上打過滾的人,森冷之色立現,柳御史只覺小小的門廳內溫度驟然降低,背上的冷汗都冒了出來。蕭翊冷聲道:“那倒不必,所謂不知者不怪。

    柳老爺偷偷擦了擦冷汗,“晉王殿下如此胸襟讓人欽佩,請移步府內一敘?!?/br>
    柳御史將蕭翊讓進書房,丫鬟端上茶來,柳老爺殷勤道:“晉王殿下請嘗嘗,這是今年的碧螺春。不知是否合您的口味。”

    蕭翊端起茶盞飲了一口,隨即放下,“本王對茶并無偏好,不過是比白水多點味道?!?/br>
    柳御史尷尬笑道:“京城中誰人不知晉王殿下極好飲茶,想來是下官這茶著實粗糙了,怠慢了王爺,實在是下官的罪過?!?/br>
    蕭翊心中警鈴大作,忙掩飾道:“燕北苦寒,不像京中有這么多的好茶,本王也是在那邊喝那些粗糲的水,將舌頭都喝鈍了,再好的茶都喝不出什么滋味兒,一來二去,這品茶的嗜好都淡了?!?/br>
    柳御史一邊嘴里應酬客套著,一邊腦子飛快地轉著,昨日聽聞晉王殿下這兩日便會抵達京城,禮官們也在準備著迎接晉王凱旋的儀典。誰知晉王竟然出現在御史府。看來他是輕裝簡行,先行獨自進京了,只是柳御史想破頭也想不出,這位大名鼎鼎的戰(zhàn)神,本應隨行大軍準備接受百官恭迎的晉王殿下為何會在此時此刻會坐在自己對面喝茶。

    蕭翊也知道自己此舉很魯莽,可是自從聽到那首柳惜慈做的《蓮賦》,他就迫切地想要見到這個人。以前在邊陲還好說,周圍都是當兵的粗人,以他的王爺和主帥身份,大家不敢對他又任何的質疑。而如今進了京,不但一切對他而言是陌生的,更要命的是,他還要以蕭翊的身份周旋在他的故人之間,去面對宮中的父母兄弟和朝中的文武百官,走錯一步就可能是滅頂之災,他太需要一個人能夠告訴他如何應對眼前的一切。因此大軍在城外五十里扎營修整時,他便帶著幾名侍衛(wèi)悄無聲息地先行回了京城。然而此刻,真的坐在御史府里,他卻揣摩著這個時空里的規(guī)矩,不知如何開口求見人家養(yǎng)在深閨的女兒。

    兩個各懷心事的人對著喝茶,久居官場的柳御史拼命地找著話題,“此番殿下在燕北大敗烏國,建下不世功勛,可保我大周北境二十年的安泰,此乃百姓社稷之福,晉王殿下英明神武,功德無量。一年前殿下帥二十萬大軍開拔燕北,下官也曾到京城外送行,當時的場景至今仍歷歷在目,殿下豪氣干云,誓不破烏國不回京城,二十萬大軍振臂齊呼,威聲震天,百里外可聞?!?/br>
    柳御史一邊說一邊小心地觀察著蕭翊的表情,蕭翊只是淡淡的,不過“嗯?!绷艘?、兩聲表示回應。柳御史有些摸不著頭腦了,難不成晉王殿下是專門跑到自己家里喝茶來的?

    其實蕭翊也是如坐針氈,這個柳御史顯然多多少少是了解蕭翊的,再聊下去,自己很可能就會露出馬腳,于是只能硬著頭皮道:“本王此次前來叨擾府上,是因為在燕北的時候曾聽過一首《蓮賦》,后來幾經探尋才知道是貴府令嬡所做。”

    柳御史頗為得意,嘴上客氣道:“小女不過隨口胡謅了幾句,竟被人傳了出去。其實她哪里懂得什么詩文,閨閣中的詩句,淺顯得很,如今都說她是‘才女’,實乃貽笑大方?!?/br>
    蕭翊聽著柳御史言不由衷的謙遜,不禁撇了撇嘴,周敦頤的《愛蓮說》在他嘴里成了閨閣里的淺顯詩句,原作者若是泉下有知,也會被氣吐血了。

    他打斷柳御史,“柳御史不必過謙,此等詩句千古難見,令嬡一位十幾歲的閨閣少女能做出這樣的詩句來,才女之稱是擔得起的。正巧本王前幾天路過一處荒廟,在廟中看到半句詩詞,苦思下句而不得,不知可否請令嬡看一看?!?/br>
    蕭翊說著要過紙筆,以左手執(zhí)筆在硯臺里蘸了蘸墨汁。柳御史驚問:“殿下怎以左手執(zhí)筆,下官記得殿下是慣用右手的,一手草書龍飛鳳舞,剛勁有力。”

    “本王在戰(zhàn)役中右手拉傷,無法握筆寫字,所以只能以左手代替了。”蕭翊一句輕輕帶過。

    柳御史仍在惋惜蕭翊的一筆好字,就見蕭翊用左手在雪白的宣紙上寫下“同是天涯淪落人”。詩句是好,只是這字跡……柳御史抽抽嘴角,感覺自己的眼睛受到了一萬點傷害。

    蕭翊也是無奈,雖然他右手寫毛筆字肯定比左手強些,但是會被看出字跡跟以前晉王的字跡不同,因此一直以來他都以右手受傷無法執(zhí)筆來掩飾。他挑選這句詩也是斟酌了一番的,這句詩出自白居易的《琵琶行》,一般人都能說得上來,只是不知這位柳惜慈小姐是否如他所想的一般。

    柳御史自動屏蔽了蕭翊的字跡,只對著詩句大加贊賞了一番,讓小丫鬟拿到倚云居給二小姐。

    二小姐接到這沒頭沒腦的半句詩驚訝不已。夫人得到訊息也急急地趕來倚云居。二小姐對著詩句冥思苦想了好久,在白紙上寫下幾個字,覺得不好又懊惱地團掉扔在地上。如今地上已積滿紙團,她仍是一籌莫展,嘴里嘟囔著,“這位晉王殿下什么意思呀?這不是刁難人嗎!”

    夫人親自為二小姐打著扇子,思忖著“晉王殿下突然來府中,又出了這么半句詩指明了讓你對下半句,”她忽然靈光一閃,“我的兒,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兒。你想想,晉王今年二十有三,還沒有娶王妃。他肯定是聽聞了你的才女之名,此番來試探于你的?!?/br>
    柳惜慈也不傻,很快明白了夫人的意思,想到晉王蕭翊的盛名,又是京城中大家傳頌的戰(zhàn)神,不禁一時間羞紅了臉,扭捏地捂住臉,“羞死人了,哪有這么對詩相看的?!?/br>
    母女二人做著王妃夢,但是前提是能寫出下半句才行。二小姐咬著筆桿氣餒不已,難道落在眼前的好事兒卻就這樣失之交臂了?她忽然眼睛一亮,“我想起來了,那個人肯定能寫出來。”

    二小姐讓丫鬟染墨去外院廚房找長生,不一會兒染墨跑著回來了,氣喘吁吁道:“小姐,聽廚娘說那仆役被三少爺帶來的人給帶走了。這會兒外院廚房亂做一團,那友貴家的飯也沒心思做,正哭呢?!?/br>
    “啊?”二小姐失望地跌坐在椅子上,這回沒有助力,只能靠自己了。

    一盞茶的時間過去了,兩盞茶的時間過去了……蕭翊不動聲色地喝著茶,整整灌下去一壺,也不見下句送過來。他漸漸感到失望,一顆心也沉了下去,難道是自己想錯了?

    ☆、第60章 天涯淪落人

    門外有小廝傳報,三小姐柳惜妍求見老爺。柳御史皺眉道:“貴客在此,怎么這么沒有規(guī)矩,讓她先回去?!?/br>
    小廝唯唯諾諾,“小的也是這么說的,可是三小姐說有性命悠關的事兒要見您?!?/br>
    蕭翊聽聞來的是三小姐而不是自己想見的二小姐,并沒放在心上,從茶杯上抬起眼淡淡道:“既然貴府的三小姐有要事,柳御史不必拘禮?!?/br>
    柳御史謝過蕭翊,匆匆走出書房。蕭翊常年征戰(zhàn),耳力極好,聽見外面柳御史低聲呵斥,“你也太不懂事了,明知貴客在府中還要來叨擾。到底有什么急事?”

    一個清越的女子聲音焦急道:“父親明鑒,若不是大事,女兒也不敢來打擾父親。今日三哥哥帶著一伙人來咱們府上抓走了一個仆役,這不是折損咱們御史府的顏面么,所以女兒急著來見父親,請父親主持公道?!?/br>
    柳御史也有些惱怒,皺眉問道:“究竟何人如此大膽?”

    三小姐猶豫了一下方道:“來人好像是姓潘?!?/br>
    “姓潘?”柳御史倒吸了一口涼氣,心中隱隱覺得不妙,“長什么模樣?”

    旁邊的趙大玲趕緊接口,“二十多歲,中等身材,眼神很陰冷,哦,對了,他眉心有顆痣。”

    三小姐趕緊拉了拉趙大玲,老爺面前,哪有她一個掃地丫頭說話的份兒,但趙大玲此刻死都不怕,哪里還顧得上這些。三小姐也知此刻不是隱瞞的時候,老實說道:“聽三哥哥說他是皇親國戚?!?/br>
    柳御史失聲道:“難不成是慶國公家的世子潘又斌?”言罷臉色陰陽不定。

    趙大玲心急如焚,“老爺,他們抓走了外院廚房的仆役長生,長生的真實身份您也是知道的,若是官府追查起來,這人是在御史府丟的,府上自然也脫不開關系?!?/br>
    柳御史大驚失色,再也沒想到皇后娘娘的親侄子來抓走了官奴顧邵恒。略一思量,心中已有了計較,斷然喝道:“大膽!府里的奴役多了,我怎么可能人人都認得。再說那個下奴不是叫‘長生’嗎!。既然潘世子帶他出府,自然有潘世子的道理,哪容你一個丫鬟置喙?!绷窊]揮手,“來人,把這不懂規(guī)矩的婢女拖下去?!?/br>
    三小姐雖然一早猜到是這個結果,但是看到趙大玲絕望的眼神還是很不忍心,小聲勸道,“父親,要不……”

    “妍兒,這是你一個閨閣女兒應該插手的事兒嗎?”柳御史沉著臉,“也是為父平日過于嬌縱你了,讓你如此不知輕重,立刻回棲霞閣面壁思過。”

    三小姐愛莫能助地看了一眼趙大玲。趙大玲感到一種滅頂的絕望,好像被浸到了冰冷的湖水里,四面八方的水將自己淹沒,看不到一絲光亮。

    正好小丫鬟從倚云居拿著二小姐寫出的下半句詩詞趕回來,柳御史大喜,趕忙將那箋白紙拿進屋畢恭畢敬地交給蕭翊。蕭翊拿過來一看,目光中閃過一縷失望,隨即神色冷峻地將紙箋還給柳御史,起身道:“叨擾了,本王還有要事,改日再來御史府喝茶?!?/br>
    蕭翊言罷起身走出書房,屋外的仆役正扯著一個披頭散發(fā)的丫鬟要拖她走,那個丫鬟掙扎著,喊得嗓音沙?。骸袄蠣?,求您救救長生,救救顧紹恒,那姓潘的人會殺了他的。顧紹恒是京城里有名的才子,他若是莫名其妙的在御史府銷聲匿跡,有朝一日圣上問起來,您又如何解釋?”

    柳老爺沒想到當著晉王的面,府中的丫鬟竟然如此丟他的顏面,氣急敗壞地吩咐兩邊仆役,“還不堵了嘴帶下去?!?/br>
    仆役一時找不到東西塞住趙大玲的嘴,只能伸手將她的嘴捂住,趙大玲掙扎著發(fā)出“嗚嗚……”的聲音。

    蕭翊冷漠地看了一眼,大步往外走。

    柳御史追了過去,“殿下慢步,容下官送您出府!”

    三小姐本來見有外男,忙垂下頭退到一旁,聽聞“殿下”二字,猛地一抬眼,一個長身玉立的人影已從自己身前經過,那人衣角翻飛,步幅極大,赫然正是一年前曾經為自己勒住驚馬的晉王蕭翊,三小姐不想竟然在府中遇到他,不覺癡癡地看著他。

    柳御史撩著衣擺追趕蕭翊,跑得氣喘吁吁,一陣風將他手里的紙箋吹了起來,飄飄忽忽地落在了趙大玲面前的地上,趙大玲低頭掃了一眼,如遭雷擊一般地定住。

    仆役趁她此刻沒有掙扎,拽著她的胳膊將她拖離此刻,趙大玲腳不沾地地被拖了幾步,突然反應過來,一口咬住捂住她的那只手,那人吃痛地松開,她趁機聲嘶力竭地大聲叫道:“相逢何必曾相識,相逢何必曾相識……”

    已經走到門口的蕭翊猛然回頭,目光如炬直直地盯著趙大玲。

    在老爺和貴客面前連一個丫鬟都制不住,仆役生怕柳老爺怪罪,于是下了狠手,一拳打在趙大玲的腹部。趙大玲痛得叫都叫不出來,呻/吟一聲,蝦子一樣彎下腰,只覺得五臟六腑都要錯位了,喉嚨火辣辣的,仿佛一張嘴就能嘔出一口血來,忍不住干嘔起來。

    那仆役還要再打,揚起的拳頭卻被一只鐵鉗一樣的手一把握住,動彈不得,那仆役只覺得半邊身子都是麻的,抬眼看時才發(fā)現抓著他的是晉王殿下,此刻正用一雙冰冷的眸子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一股肅殺之氣撲面而來,那仆役嚇得兩股發(fā)顫,“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王爺饒命,王爺饒命!”

    趙大玲失去支撐,委頓在地上,蕭翊長臂一伸將她撈起來,仔細打量她滿是淚痕卻依舊看得出清雅秀麗的臉,半天憋出一句話:“天王蓋地虎。”

    趙大玲一口氣差點兒沒背過去,這生死攸關的時候,這位仁兄還有興致跟她對暗號。她抬頭幽怨地看了面前的人一眼,咬著后槽牙道:“寶塔鎮(zhèn)蛇妖?!?/br>
    蕭翊眼中閃過一抹狂喜,好像孤獨跋涉的人突然見到了親人,握著趙大玲手臂的手也不自覺地收緊了。趙大玲嘴里吸著涼氣,覺得自己的胳膊都要斷了,她顧不得其他,簡單地問:“你是誰?”

    旁邊的柳御史莫名其妙地看著這一幕,此刻才如被踩了尾巴一樣跳起來呵斥道:“大膽賤婢,這是大周的晉王殿下,豈容你褻瀆!”

    趙大玲只覺得絕處逢生,恨不得跪下來感謝上蒼,在自己最走投無路的時候,將這個人送到自己眼前,她死死地抓著蕭翊的手臂,“幫我救一個人!”

    蕭翊的侍衛(wèi)跑過來向他耳語:“殿下,宮中已得知您回來了,圣上派禮官到城外向您宣讀圣旨,現在宣旨的禮官已經出宮了,您得盡快趕到城外營帳中準備接旨。十萬火急,耽誤不得!”

    蕭翊微微點頭,向趙大玲道:“等我安頓好了,再來找你?!?/br>
    趙大玲淚流滿面,哭得泣不成聲,揪著他好像揪著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那就來不及了,長生等不到那個時候?!?/br>
    旁邊的侍衛(wèi)急得團團轉,“王爺,接旨延誤不得,若是圣上怪罪下來,可是大罪!”

    蕭翊歉然地掰開趙大玲的手,神色鄭重地許諾道:“等我接完圣旨,一定趕去救那個人?!?/br>
    柳御史本來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晉王殿下怎么跟一個燒火丫頭這么親密?怎么聽著都是話里有話啊!直到聽見“救人”二字,柳御史才醍醐灌頂。對啊!晉王殿下和顧紹恒的關系可不一般,當初顧紹恒的父親顧太傅是前太子蕭弼之師,也曾教導過與蕭弼一母同胞的弟弟晉王蕭翊。柳御史暗自懊惱,自己怎么把這層關系給忘了。

    此刻柳御史相通了其中所有的關節(jié),更是暗自恨不得抽自己兩個嘴巴,怪不得晉王一回京城就輕裝簡行地悄悄來到自己府上,他哪里是來喝茶的,分明就是來找顧紹恒的,還裝模作樣地提起柳惜慈的《蓮賦》,還對什么詩,這兩句詩肯定是他們兩人定下的暗號!要不然這個跟顧紹恒同在外廚房的燒火丫頭怎么會知道下半句詩是什么呢?

    柳御史心里打鼓,如今顧紹恒在御史府里做奴仆,又被潘又斌那個有名的霸王給帶走了,還真如那燒火丫頭所說,自己怎么也脫不了關系,晉王殿下要是怪罪下來怎么辦?當然晉王和潘又斌他兩邊都惹不起,于是柳御史只能上前先把自己摘干凈,佯裝驚訝道:“晉王殿下,下官也剛剛知道原來府里叫‘長生’的奴仆就是小顧大人,只是不知道潘世子為何帶走他,依下官之見,您還是快去接圣旨,想來潘世子也是仰慕小顧大人的文采,所以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