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話、羽柴鷹矢殺人事件(六)
“這個是……?。∵@不是——” 夕陽落下,昏暗的光線模糊不清。園子強壓著洶涌的胃液,用棍子將那個東西推過去翻過來好幾遍,這才終于確認了那坨黑漆漆的玩意兒到底是什么。 “這不是磚塊么?” 是的,盡管已經(jīng)碎成了好幾塊,外側(cè)還被橡膠還是皮革之類的垃圾包繞著,燒的烏漆墨黑。但是,仔細一點看,還能夠從還外露著的那粗糙的磨砂部分辨認出來。 這就是工地邊上隨處可見的那種加氣砌塊,輕盈,松散,通常被拿來做建筑材料使用。 “誒?可是,為什么焚化爐里會有磚塊?。俊?/br> 看到這個東西,不只是園子,一旁的小蘭也是一臉懵逼。 只要不是個傻子,應該都知道垃圾分類的原則,是不可能會把磚頭這樣的東西誤丟進焚化爐的。 “除非,這東西是有人故意丟進去的!比如說,真正的犯人!” 這么說著,園子深深的皺起了眉頭,不知道是因為認真,還是單純的因為被熏的。 “可是,就算這是犯人留下的,現(xiàn)在應該也派不上什么用場了吧?”看著那被燒的松脆無比,稍微用點力就能夠弄碎的黑磚頭,小蘭擔憂的說,“就算有留下什么證據(jù),也被燒的一干二凈了。” “確實……”一說到這一茬,園子也不由得有些泄氣。 眼前的這個東西,實在不像還能有什么東西剩下的樣子。 “算了,還是先跟鷹矢說一聲好了,說不定警方那邊會有什么辦法呢!” 園子如是的想著,然后拿起一旁的手帕擦了擦手,掏出手機開始給鷹矢發(fā)短信。 雖然自稱名偵探園子,但是畢竟她又不時真的像鷹矢他們一樣有所涉獵,她對現(xiàn)代刑偵鑒證這一塊了解的不多。不過現(xiàn)在科技這么發(fā)達,指不定有什么新技術可以采集到的進一步的證據(jù)呢! “等等,園子,你看這個!” 然而,就在她準備按下發(fā)送鍵的時候,一旁的小蘭似乎又發(fā)現(xiàn)了什么,發(fā)出了一聲驚呼。 “嗯,什么東西?” 聽到小蘭的聲音抬起頭來,園子看見了她正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磚頭下面的那一團東西。 之前的注意力部集中在那塊石頭上,外加上光線過于黑暗,以至于她完沒有注意到,那被這塊磚頭壓在下面的那一團黑漆漆的灰燼上面還會有什么玄機。 但是,當她看清楚了那是什么后,不由得瞪大了雙眼,露出了跟小蘭一樣的表情。 “這、這不是——這東西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難道說這磚頭是——” 園子的臉色就像是被人掐著嘴巴強喂了幾只蒼蠅似的,難看到不行。 “如果這真的是犯人丟下的東西的話……那么犯人豈不是……”小蘭不由得捂住了自己的嘴。 “這個目前還不好說,我們還是將發(fā)現(xiàn)的東西先跟鷹矢他們匯報一下吧……有看到膠卷么?” “沒有,我們都找了好幾次了……” “是嘛……” 雖然有點遺憾,但是至少也是算有了一些收獲,而且最后的結(jié)果還有些的出乎了她們的意料。 不過事實上,僅憑著這塊磚頭和這團沒有燒完的灰燼,想要斷定什么東西還是太早了?,F(xiàn)在瞎猜想也沒有用,推斷什么的,還是交給專業(yè)的人士去好了。 “好了,我們?nèi)ハ乱粋€地方!” “久部直人同學,對吧?” “是、是的?!?/br> “你和被害者御殿場龍也是同班同學,對吧?” “是,是的……” “并且,你還是他的小跟班之一,對吧?” “是……是的……” 依舊是在剛剛的臨時審訊室里,依舊是嚴苛的審訊,只不過,審訊的對象已經(jīng)變成了另外的人。 而作為前審訊對象兼目前仍是最大嫌疑人的鷹矢,則是絲毫沒有作為嫌疑人的自覺,就這么光明正大的靠在審訊室的門外,豎著耳朵偷聽。 “等等,鷹矢同學,你這樣會讓我們很為難的!” 一旁的高木哭笑不得的想要將鷹矢拉開,卻根本拉不動他。 “高木警官你放心,我保證只是靜靜地聽,不會打攪你們的審訊流程的!” 鷹矢轉(zhuǎn)過頭來,朝著正拽著他胳膊的高木警官數(shù)了一個大拇指,露出了一口的白牙。 我特么擔心的是這個問題么? 高木強忍著抽搐的嘴角,繼續(xù)說道“鷹矢同學,我們有規(guī)定——” “叮!” 就在這個時候,鷹矢的手機響了,拿起了一眼,微微挑了挑眉毛,然后將手機拿給了一旁的高木。 “高木警官,我朋友在焚化爐里發(fā)現(xiàn)了一些東西,有可能是兇手扔下的?!?/br> “什、什么?你們怎么擅自……”一旁的高木聽到這個消息,不由得驚愕了一下,隨即無奈的點了點頭,“好吧好吧,我馬上叫鑒證科的人過去一趟!” 隨即便拿出對講機開始交代事情,這辦事效率,不知道的,還以為在完成上級布置的任務呢。 “辛苦你了,高木警官?!柄検感χA苏Q劬Γ岸际菫榱似瓢嘎?!小細節(jié)就不要在意啦!” “好吧,聽歸聽,你可千萬不要亂說??!”知道自己拿他沒轍,高木也只能無奈的嘆了口氣。 這也是沒辦法啊,誰讓他的上級剛剛還被眼前的毛頭小子給智商碾壓了一遍呢。連白鳥警官都被懟成那樣,高木可不覺得自己那點斤兩夠他掂量的。 況且,剛剛被懟完的白鳥警官臉色陰沉的就像要打雷似的,但是前腳剛踏出審訊室,一個突如其來的電話就讓他多云轉(zhuǎn)晴,轉(zhuǎn)眼就一口一個“鷹矢君”,態(tài)度和藹的就跟自己的親兒子似的。 高木雖然耿直,但是他又不傻!能讓白鳥警官態(tài)度變化這么大的,也就只有可能是上級打來的電話了。再聯(lián)系到這個少年姓羽柴,似乎所有的一切都也能夠說得通了。連白鳥警官都這樣子了,他又何必打腫臉充胖子呢?而且最重要的一點,少年剛剛的推理,確實令人信服。 “沒問題!”鷹矢瞬間擺了一個完ok的手勢,然后便再度貼在門上,開始了偷聽大業(yè)。 幸運的是,他并沒有錯過關鍵的問題。 “請問你三點鐘到五點鐘左右,都在哪里,在干什么?” “我……我在……”久部的聲音支支吾吾,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在思考著該怎么回答。 “久部同學,我希望你能夠認真,誠實的回答我們的問題。這對我們,都好!” 那明顯的心虛顯然沒有逃過白鳥的眼睛,他不由得十指交叉靠在椅背上,瞇起眼睛望著他。 “唉……好吧,我說,我說了……” 本來就有些膽小的久部被白鳥的氣勢一威壓,心理防線就像是風化的沙雕般被瞬間摧毀。 “中午十二點多的時候……額,是十二點么?具體的時間記不清了……” “那個時候,龍也他……他讓我去迷暈一個女孩子,然后將她帶到體育倉庫里去……他想,額,他想對那個女孩子做一些過分的事情,然后,然后嫁禍給羽柴同學!” “我……我雖然很害怕,但是我也沒有辦法反抗他的命令……” “后來三點半多的時候,龍也跟我說,讓我去體育館掛一個清洗中的牌子,然后……然后拿著他從家里偷拿出來的乙醚,帶著毛巾,去體育館里等待……他說,會有女孩子過來的……” “然后,應該是等到快四點左右吧,有人推門進來了。” “推門進來后我才發(fā)現(xiàn),是武居直子!啊,就是我們班的同學,之前龍也對她有過想法……” “然后,然后我就……” “然后你就把她迷暈了?”白鳥冷冷的斜了久部一眼,“即使你知道接下來她會遭遇什么?” “雖、雖然,我也覺得她很可憐,但是,我沒有辦法違抗龍也的命令,”久部的手緊緊地攥了一下,手指有些發(fā)白,“只能是按照他的吩咐,將她迷暈后,搬到了器材室的軟墊上……” “那個時候,鷹矢君和死者都還不在器材室里么?”白鳥想了想,食指敲打著桌子,繼續(xù)問。 “應該沒有吧……”聽到百鳥的話,久部像是不太相信自己的記憶一般,認真的回憶了一下當時的場景,最終才搖了搖頭,“我當時扶著武居直子走到軟墊那邊的時候,并沒有看見任何人?!?/br> 確實……器材室的地方很小,并沒有能夠藏得住人的地方…… 作為親臨現(xiàn)場調(diào)查過的人,白鳥很清楚那個器材室的大小和構(gòu)造。 “所以,你就這么離開了么?拋下被你迷暈的可憐的女孩?” “我……我也沒辦法……我怕被人發(fā)現(xiàn),所以,就匆匆的離開了!” “那么之后呢,你都去了哪里?在干什么?” “后來,后來我就走了……因為龍也不喜歡有人打擾他的興致,所以讓我半個小時后再過來,于是,我就在學校里閑逛了半個小時。只是,沒有想到等我再過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 說到這里,久部緊抱著的雙手不由得微微顫抖起來,顯然,那樣的場景給他留下了深刻的陰影。 “順便一提,你有動過那個相機么?”白鳥不由得繼續(xù)追問道。 “相機?龍也的那個么?”久部想了一下,“今天他讓我去店里給他買了一卷新的膠卷,讓我給它裝上。但是我不會用這個,最后還是讓一之瀨幫我裝上的?!?/br> “是嘛……”白鳥警官的食指在桌面上規(guī)律的敲擊著,“這一個小時的時間,有人跟你一起么?” “額,沒,沒有人?!本貌裤读艘幌?,看著白鳥看他的目光充滿了懷疑,不由得連忙解釋,“但、但是,我在閑逛的時候,有在教學樓里碰到過aj……啊,就是我們班的班長,巖澤光!雖然他不知道為什么,看到我就跑掉了,但是他應該能夠替我作證的!” “這件事情我們之后會向當事人取證的,”白鳥靠回了椅子上,“還有其他要補充的么?” “沒、沒有了……”看著白鳥眼中的懷疑絲毫沒有降低的樣子,久部不由得有些泄氣。 “感謝你的配合,因為你是本案的主要關系人之一,所以我們暫時還不能夠讓你離開,請你諒解,配合我們警方的調(diào)查工作?!笨粗慌宰鐾旯P錄的千葉點了點頭,白鳥對著久部如是的說道,“請你暫時就呆在隔壁的教室里,不要隨意走動,如果還有需要的話,我們會再向你了解情況的?!?/br> “知、知道了……”久部的拳頭緊握了兩下,最終還是無奈的接受了這個現(xiàn)實。 看著像是被抽走了靈魂的喪尸般晃晃悠悠走出審訊室的久部,白鳥的臉上露出了愉悅的笑容。 呵,果然其他的高中生都還是正常的,只是因為羽柴家的那個小子是個怪胎罷了! 雖然目前不能判斷他的話可信與否,但是有些東西只要跟其他人的證言和物證對照一下,就能夠得出結(jié)論。如果都照這個進度下去的話,那么偵破這個案件便為期不遠了。 感覺一陣清風吹過,白鳥撩了撩自己的前額的劉海,瞬間感覺心情又愉快了起來。 “千葉,把下一個嫌疑人叫進來?!?/br> “是,白鳥警官!” “你那邊有發(fā)現(xiàn)么,小蘭?” “沒有呢……” 教學樓之間的過道庭院里,園子和小蘭正拿著從老伯那邊借過來的手電筒,一個個草叢的翻查著,似乎在搜尋著什么。不過看她們倆的樣子,似乎是沒有什么收獲。 “你們在找什么呢?”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忽然傳入了她們的耳朵。 “啊,香織,你怎么也還在這里?” 來者正是她們的同學,也算是尸體的第一發(fā)現(xiàn)人之一的長原香織。 “我倒是想回家呢,但是作為尸體的第一發(fā)現(xiàn)人之一,警方要求我配合調(diào)查,所以,我還不能離開學校呢!唉,我爸媽估計要擔心死了……”香織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說起來,警方?jīng)]有找你問話么?”園子歪著頭,疑惑的看了她一眼。 鷹矢可現(xiàn)在都還在警方的視線中不得離開呢……嘛,雖然他是首要嫌疑人…… “問過啦問過啦,早就問完啦,”香織沒好氣的白了園子一眼,“怎么,鈴木同學,你很希望我是犯人么?” “啊,香織,園子她不是這個意思啦!”感覺到香織有些不愉快的情緒,小蘭連忙解釋道,“只是因為鷹矢現(xiàn)在被人冤枉,園子也是希望能夠多一些線索,早點找出真的犯人!” “行啦行啦,我知道,”香織擺了擺手,“只不過因為我是案件的第一發(fā)現(xiàn)者之一,所以警方到現(xiàn)場之后,第一個詢問的就是我和體cao部的學姐們。而我因為在案發(fā)之前一直跟直子在一起,跟她倒完垃圾之后回到教室和再次前往體育館的過程中都被人看到過,所以警方認定我沒有什么嫌疑,這才放我自由活動,不過不能離開學校就是了……” “ga,原來是這樣啊。”小蘭不由得點了點頭。 “話說回來,你們這是在找什么東西?。俊毕憧椨只氐搅怂婚_始的疑問上面。 “啊,我們在找有沒有犯人留下來的東西?!眻@子站直了身子,拍了拍膝蓋上的塵土,“因為案發(fā)的時候,cao場上還有人在進行著活動。如果我是犯人的話,肯定會盡量避開大眾的視線。所以,犯人進出體育館,應該都是從邊上連接著教學樓走廊的側(cè)門那里?!?/br> “走廊那頭的教學樓一樓是理科教室,一般在這個點都已經(jīng)關門,沒有什么人經(jīng)過。而且順著這條走廊走到盡頭,再拐一個直角,就可以直達焚化爐這邊,對于兇手來說是個絕佳的路徑。” “只不過,我們在焚化爐里面并沒有找到那個從現(xiàn)場消失了的東西。除開被完燒成灰了這種極小的可能,沒有找到的原因只可能是兇手并沒有將它丟進焚化爐。那么,他只可能是帶在身上,或者,將它丟棄在了這條路、乃至這一整塊區(qū)域之中的某個地方?!?/br> 園子的這一番推理可謂是有理有據(jù),說得香織是一愣一愣的。 “鈴木同學,我之前怎么沒有發(fā)現(xiàn)你這么厲害??!” “呵,小意思,這種程度的推理,對于我名偵探鈴木園子來說……嗯?你什么意思?” 正摸著自己的下巴,擺著一副福爾摩斯的樣子的園子忽然感覺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對。 “剛剛鷹矢在你耳邊說的就是這個吧……” 作為好友,小蘭這一次卻毫不留情的拆了她的臺。 “哼,真沒勁,人家還想過一把名偵探的癮呢!”園子不滿的撅了噘嘴,然后對著香織說,“香織,既然你現(xiàn)在沒事的話,幫我們一起找好了!” “雖然我不知道你們到底要找什么東西,但是這一片草叢里什么也沒有。” “誒?你怎么知道?”園子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你也丟東西了?” “額,嗯,丟了一個練習用的小道具……” “姓名?!?/br> “一之瀨進之介?!?/br> “你和被害者御殿場龍也是同班同學,對吧?” “你的資料上不是寫著么?” “我現(xiàn)在是在問你!” “你都知道了還要問我做什么?!?/br> 這一通問答下來,白鳥警官瞬間又覺得自己的心情不是那么美好了。 “一之瀨同學,請你配合我們警方的調(diào)查!”白鳥深吸了一口氣,敲了敲桌面,“如果你故意不配合我們警方的調(diào)查活動的話,那么我們有權(quán)認為你在刻印隱瞞什么,會有重大的作案嫌疑!” “呵,”誰知道,換來的確實一之瀨嫌棄的笑容,還帶著點自暴自棄的感覺,“反正不管我配合不配合,不都已經(jīng)被你們當成是有重大作案嫌疑的嫌疑犯了么?” “既然你明白那就最好不過了,希望你能夠配合調(diào)查?!卑坐B也就不跟他繼續(xù)墨跡了,直接開門見山,“下午三點鐘到五點鐘左右,你在什么地方,都干了些什么!” “呼……讓我想想,”面對白鳥警官的緊逼,一之瀨推了推自己的眼鏡,整個人看起來更加的陰沉了,“今天早上御殿場被羽柴修理了一頓,所以中午他就跟我們計劃著要怎么樣坑他一把?!?/br> “于是,他讓我在體育館的器械室里,提前架好了相機。跟我猜的一樣,他是準備在這里侵犯某個女孩子之后,再嫁禍給羽柴,好讓他名譽掃地,甚至被開除,被警察帶走?!?/br> “然后大概是三點多吧,久部買了膠卷之后,我將相機弄好,然后就按照御殿場的指示,穿上棒球隊的衣服,拿上球棒,推上裝器材的推車,開始在庭院里練習揮擊的動作?!?/br> 一之瀨一邊說著,一邊身體還在不停地顫抖。 但是從他的語氣可以聽得出來,這顫抖并不是害怕,而更像是興奮的感覺。 “御殿場之前就調(diào)查過,羽柴為了能夠在帝丹祭上演出,最近都會在樂隊的練團室練習。所以,想要蹲他并不是什么困難的事情。不過,羽柴的警惕心一直很強,就算穿著這樣,想要接近他也并不容易。但是所幸的是,一個電話分散了他的注意力?!?/br> 這么說著,一之瀨做了一個揮棒的動作,臉上還帶著一絲的笑意。 “計劃很順利,他被我打暈了過去。當然,為了加強效果,我還將御殿場給我的乙醚倒在了手帕上,在他的嘴上捂了一會兒。直到他徹底不省人事之后,我便趁著四周沒人,將他搬上了早就準備好的推車。然后用一早就放在上面的大紙箱,將他的身體蓋了起來,便假裝是收拾東西回去的棒球社社員,拖著車回到了器材室?!?/br> “你回到器材室的時候,里面是什么樣的情景?” 聽到這里,白鳥不由得出聲打斷了似乎還沉浸在自己的犯罪過程中無法自拔的一之瀨。 “跟之前沒有什么區(qū)別,”從激動中回過神來,一之瀨又恢復了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樣,推了推自己的眼鏡,遮擋了一下自己nongnong的黑眼圈,“唯一不同的是,軟墊上多了一個女人?!?/br> “所以,你到器材室的時候,久部已經(jīng)離開了?!卑坐B警官確定了一下時間的先后。 “誰知道呢,說不定他躲在哪里呢……”然而,一之瀨卻是陰惻惻的說了這么一句。 “那你呢,在將鷹矢君推到器材室里之后,你又做了什么?”白鳥皺了皺眉頭,繼續(xù)問。 “還能做什么,當然是銷毀證據(jù)了!”一之瀨推了推自己的眼鏡,繼續(xù)半死不活的說,“我將羽柴從車子上搬下,然后拿起車子上的毛巾將棒球棒上的指紋擦干凈放回去?!?/br> “然后呢?”僅僅這些事情,顯然不是白鳥所希望聽到的。 “然后當然便是離開了?!币恢疄|如是的說。 “你就這么離開了?”白鳥警官顯然不相信這其中沒有其他的故事。 “當然,我留下來找死么?御殿場可是非常不喜歡有人打攪他‘辦事’的!” 一之瀨輕笑一聲,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斜了白鳥警官一眼。跟之前跟在御殿場龍也身邊時懦弱的樣子有所不同,現(xiàn)在的他,看起來更像是有種靠山倒塌之后,宛如自暴自棄一般的放肆。 “那你走的時候,御殿場龍也還沒來么?”白鳥沉默了一下,然后繼續(xù)問。 “沒有,”一之瀨搖了搖頭,“直到我從體育館離開,我都沒有看見他。” “離開之后,你干嘛去了?” “還能干嘛,閑逛唄,御殿場讓我們大概四點半左右再過去找他?!币恢疄|推了推自己的眼鏡,“所以,我就在附近轉(zhuǎn)了一會兒,然后,等我回去的時候,事情你們都知道了。” “你在閑逛的時間,有誰可以為你證明么?” “這能有誰可以證明?”一之瀨抓了抓自己亂糟糟的頭發(fā),“啊,不過說起來,我好像在逛的時候有看到巖澤那個家伙……但是轉(zhuǎn)眼又沒影了,我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看到我?!?/br> “好,這件事情我們之后會向當事人取證的,”白鳥靠回了椅子上,“還有其他要補充的么?” “沒了?!币磺姓f完,一之瀨又恢復了那副病懨懨的模樣。 “感謝你的配合。” 這么說著,白鳥讓手下的警員將一之瀨帶了出去。 “怎么樣,他們有串供的可能性么?”白鳥對著正在埋頭完成記錄的千葉問。 “沒辦法排除,”千葉抬頭回答道,“雖然在我們到來之后,都是分開對他們進行問話的,但是在我們到來之前,我們不知道他們是不是有提前串通過的可能?!?/br> “算了,得到的情報和證言越多,矛盾的地方也會越多。如果是偽證,終究會露出破綻的!”白鳥如是的說,然后指了指記錄上的那個名字,“現(xiàn)在,我們需要見一見這個人。” 那個在兩個人的證言之中都出現(xiàn)過的人,也是御殿場龍也的班長,巖澤光。 “不愧是白鳥警官啊,這么年輕就能當上警部補的,果然都不是庸才……” 躲在門外聽了大半天墻角的鷹矢不由得如是說,讓他旁邊的高木不由得狠狠地抽了抽嘴角。 這像是上級評價下級一般的語氣是怎么回事…… 白鳥警官最后的那句話鷹矢很認同,情報越多,矛盾越多,破綻也就越多。所以,他們現(xiàn)在需要更多的證言,物證,以及能將一切都串聯(lián)起來的關鍵證據(jù)。 “叮!” 就在這個時候,鷹矢的手機再度響了。 “怎么樣,這次又找到什么了么?” 這一次,他身邊的高木表現(xiàn)的比他還要興奮,倒是讓鷹矢十分微妙的看了他一眼。 “咳咳,雖然我們才是警察!但是,破案的時候要聯(lián)合一切可以聯(lián)合的力量!” 高木被鷹矢看得有些頭皮發(fā)麻,不由得連忙拋出了搜查一課前輩的教導。 “讓你失望了,這次什么都沒有找到?!?/br> “誒?什么都沒有找到?” “這也不是什么壞事,至少比聽到證據(jù)整個被燒沒了好吧?” “話、話是這么說……” “沒找到啊……”鷹矢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一邊回想著剛剛聽到的兩人的證詞,一邊對比著高木放在自己眼前的那一堆證據(jù)的照片,“多次擊打……磚頭……沒有出現(xiàn)的死者?難道是被運送過來的?還是說……嗯?” 就在這個時候,鷹矢忽然拿起了那張拍著死者雙手血跡的照片,微微瞇起了眼睛。 “這個血跡……有點意思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