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這個時候，清薇還不想插手趙家的事，所以很快轉(zhuǎn)開了話題，說起了自己這陣子在研究的東西，“前回有個巴蜀那邊的客人，閑聊時提起端陽風(fēng)俗，他說當(dāng)?shù)刈龅氖且环N灰粽，就是粽子里加了草谷燒成的灰?！?/br>
    “這倒是不曾聽過?！壁w訓(xùn)立刻提起了興致，他早年走南闖北，見識過的稀奇古怪的食物很多，但這灰粽還真沒有聽過，不由問，“丫頭試過了？”

    “還沒有。”清薇搖頭道，“本來我是想試著做一做的，只是后來有了其他的想法，便暫且擱下了?！?/br>
    “哦？是什么想法？”趙訓(xùn)跟清薇最合拍的就是吃食方面，他相信，一旦有了好的食譜，清薇肯定會忍不住做來嘗嘗，既然沒做，說明讓她感興趣的東西更重要。

    “正好端陽節(jié)也沒多久了，我打算做個百家粽。最近正在打聽各處不同的風(fēng)俗和粽子的做法，每一種都各有趣味。”清薇道，“光是包粽子的葉子就有許多講究，大致而言，南方多用竹葉，北方多用葦葉。但具體而論，選擇哪一個品種的葉子也有說法。至于粽子里所用的的材料，就更不必提了。”

    說到這里，清薇臉上露出笑容，“我想，京城是天子腳下，南來北往的人都在這里匯集，就連朝中官員也都是來自不同地方。過節(jié)時朝廷免不了會開龍舟賽，到時候咱們將各種粽子都做了擺出來，讓大家增長見識的同時，也能享受一番家鄉(xiāng)風(fēng)味。老爺子覺得如何？”

    “這想法倒是不錯，”趙訓(xùn)點頭道，“十二樓如今的生意雖說不錯，但在京城到底還比不上四大酒樓底蘊深厚，多參與這等盛事，能極大的提升名氣?！?/br>
    口碑和名氣，在任何時代都很重要。所以商家們都會想方設(shè)法的增加自己的知名度，其中在節(jié)日時推出各種新奇的活動就是個不錯的辦法。

    譬如上元燈節(jié)時，這一條街的商戶，不管是做什么生意的，都會在自家樓下扎起各種造型新奇有趣的燈山，有些甚至比官府準備的更好。一方面是吸引百姓觀看，增加店鋪知名度，另一方面也是一種有格調(diào)的炫富。

    這次端陽，正是做飲食生意的酒樓大展身手的時候，他們更是不會錯過。不出意外四大酒樓都會有自己的打算，清薇能提前準備起來，自然更好。而且她這個打算，在有趣之外，也能獲得某些官員的好感。

    千里為官，能夠再回鄉(xiāng)的機會是非常渺茫的。尤其是朝中高官，到了這個位置，每天諸事纏身，就算父母去世都可以奪情不必丁憂，就算偶爾外放，也有“不可在本籍就任”的規(guī)矩，所以除非辭官致仕，否則是不可能回鄉(xiāng)的。

    他們在京中住得久了，早已習(xí)慣這里的生活，但偶爾也會思念家鄉(xiāng)風(fēng)味。雖說各家都有廚子，但看見外面有人做，感受自然不同。清薇的酒樓入了他們的眼，就算只隨口品評一二，也能大受裨益。

    “那我就去準備了?！鼻遛钡溃暗若兆幼龊昧?，我給您送去。”

    趙訓(xùn)瞥了她一眼，“滑頭。”

    清薇的粽子自然不是送給他的，只是讓他幫忙宣傳。畢竟如今趙家是皇帝面前的紅人，京城自然人人都在關(guān)注。趙二夫人今兒買了一支簪子，明日那家金樓就能被人踩破門檻。飯桌上出現(xiàn)的東西自然也一樣。清薇準備這些粽子并不單是為了有趣，也是要賣出去的，這樣好的宣傳機會當(dāng)然不能錯過。

    清薇笑道，“您老人家才是不做賠本的買賣，一壇子玉梨春就把我賣了?！?/br>
    老爺子連忙投降，“快打住，我應(yīng)了你就是?！?/br>
    既然定下來了，接下來清薇要做的就是繼續(xù)準備。要打聽出各地的風(fēng)俗倒也不難，因為西市本來就聚集著來自天南海北的商戶，而他們也都非常愿意開口說家鄉(xiāng)的風(fēng)俗人情。隨著端陽臨近，要做的粽子材料也都準備得差不多了。

    趙瑾之從老爺子那里得知了清薇的想法，有些哭笑不得。他也不是沒有這么猜想過，只是清薇一貫都很正經(jīng)，類似的玩笑從來沒有過，所以不敢確定。

    這結(jié)果雖然出乎預(yù)料，但總算讓趙瑾之那顆一直沒什么真實感的心落到了實處。冷靜下來，他自然也就想明白了，這樁婚事到底還是要看宮里的意思，他們自己能做的有限。

    但是趙瑾之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前面那部分，他不知道清薇是怎么做到的，但這最艱難的一段已經(jīng)被她完成了，趙瑾之也不去多想，只是默默盤算著怎么把接下來的部分定下。早知道皇帝甚至還沒有跟他提過這件事，祖父那里也沒有消息。一天不定下來，就還存在一天的變數(shù)，夜長夢多，他們耗不起。

    如今趙瑾之的身份不同，要打聽什么事情也容易。所以他很快得到了消息，內(nèi)府那邊最近正在辦選秀的事。

    雖說虞景吩咐了不必大cao大辦，免得太過擾民，所以只在京畿一代挑選數(shù)十位家世清白的良家女子入宮，但畢竟是第一次，所以內(nèi)府那邊是卯足了勁兒要辦好，三天兩頭就上一道折子不說，還沒事就跑到長安宮來“請陛下示下”。這種做法雖然容易讓人煩，但也是他們盡心盡力的明證，虞景都不能多說什么。

    知道了這件事之后，這陣子，趙瑾之便也每日都想方設(shè)法待在宮里，跟著虞景。為此甚至連十二樓也少去了。

    付出這么大的代價換來的結(jié)果是喜人的。

    一開始，對趙瑾之一直跟著自己這件事，虞景并沒有太在意，甚至他心里還是贊同的。畢竟身為皇帝，身邊總要有人跟著一次安全，雖說虞景身邊始終有內(nèi)衛(wèi)跟著，但趙瑾之對他而言，并不僅僅是武力上的保證，同時還能帶來一種非常微妙的安全感。

    再說趙瑾之又是他最現(xiàn)在最信任的臣子，年紀也跟他差不多，身份上又比身邊的內(nèi)侍們更高，說起話來更有共同語言。有這么個人在身邊，并不是壞事。

    但時間長了，虞景就品出了一點不對勁。平時也就罷了，趙瑾之還算正常，但是內(nèi)府那邊來商量選秀之事時，趙瑾之總會表現(xiàn)得更活躍，話也會比平常更多，顯然對這件事十分關(guān)注。

    虞景自己私下琢磨了一陣子，卻總是弄不太清楚他這到底是什么意思。還是一次跟張芳閑談的時候，他提到了這個問題，張芳隨口道，“冠軍侯今年也有三十一了，想來是被選秀的事情刺激，有了成家立業(yè)、傳宗接代的念頭?！?/br>
    虞景這才總算是明白過來，自己的冠軍侯這是想成親了??！

    再轉(zhuǎn)頭想想，自己晾著趙瑾之的時間也不短，原本心里哽著的那口氣似乎也沒那么執(zhí)著了，索性就成全他吧。既然是做好事，總不能拖到對方心里有怨氣的時候再來辦吧？這點分寸虞景還是有的。

    這么一想，內(nèi)府的人又一次過來時，虞景便打趣他，“冠軍侯倒是比朕更關(guān)心此事，莫不是也想成家了？”

    “陛下就不要打趣臣了?！壁w瑾之聞言精神一振，連忙道，“后宮充盈關(guān)系到國本，自然是重中之重，不能稍有疏忽。臣也是想為陛下分憂?！?/br>
    “冠軍侯是國之棟梁，你的婚事自然也不能疏忽?！庇菥暗溃半抻浀蒙弦换毓谲姾钫f過，已心有所屬？”

    聽到他果然進入了正題，趙瑾之自然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是，讓陛下見笑了?！?/br>
    “朕后來才知道，你說的那位姑娘，朕竟然也是認識的?！庇菥暗?，“趙卿你說巧不巧？”

    “竟有此事？”既然虞景要裝傻，趙瑾之自然也不會拆穿，“清薇的確是承平元年得了恩典出宮的。莫非她在宮中時，還有幸伺候過陛下？”

    “正是。那時候朕還只是個普通的皇孫，清薇在朕身邊，著實助力良多。不過她其實是母后身邊的人。自從她出宮之后，母后一直不太習(xí)慣，到如今還惦念著呢！”虞景道，“朕知道了此事之后，便一直在想，這也是難得的緣分了。”

    “臣也沒想到竟還有這等淵源。可惜清薇沒有提起過宮里的事，不然也許能早早得知?！壁w瑾之睜著眼睛說瞎話。

    雖然不知真假，但這句話顯然是很符合虞景的期望的，所以他笑道，“清薇還是這般，謹慎太過?！?/br>
    “這也是應(yīng)當(dāng)?shù)?。宮中的事，豈可作為談資？”趙瑾之道。這倒不是他胡說，出宮的宮女們的確很少會提起宮中的事，主要是因為忌諱。就像清薇也從不和劉嫂子等人說談?wù)撨@些。偶爾有人好奇追問，也只是笑而不語。

    虞景點點頭，道，“既是如此，可見趙卿和清薇是天定的良緣，否則怎么那么巧就住在了隔壁？朕有成人之美的心，不知趙卿是否還有顧慮？”

    上次趙瑾之說對方未必能看得上自己，虞景就算是皇帝也不能強迫別人答應(yīng)，也就罷了。但現(xiàn)在既然是出宮的宮女，情形自然又不一樣了。

    不過趙瑾之也聽出來了，虞景這句話里有個陷阱。他在讓趙瑾之表態(tài)，這樣一來，這樁婚事就是趙瑾之自己的意思，就是他插手也是趙瑾之自己求來的。如果趙瑾之和清薇之間沒有默契，恐怕會生出嫌隙。他似乎并不希望這樁婚事圓滿。

    ——如果趙瑾之知道虞景是用談條件的方法跟清薇說的這件事，他就會將似乎兩個字去掉。虞景的確不希望他們過得太好了。

    但即便如此，他還是心甘情愿的踏進了這個陷阱，跪下道，“但憑陛下做主！”

    “既如此，朕替你主持這門婚事?！庇菥暗馈?/br>
    趙瑾之低下頭，沉聲回答，“臣謝主隆恩?！?/br>
    “趙卿不必如此，你成了家，往后才能更加用心差事，朕自然也能清閑些。只是這件事有一處最難辦，還得從長計議?！庇菥皩②w瑾之扶起來，慢慢道。

    “陛下指的是我和清薇的身份之別？”趙瑾之想了想，問道。

    虞景點頭，“便不提你有冠軍侯的爵位，就是趙家的清貴門楣，娶回來的媳婦也該是同等地位的世家之女。而清薇卻只是一介民女，如何匹配？”

    見趙瑾之要開口，他又道，“自然，朕知道你們趙家家風(fēng)清正，不會在意謝謝浮名。然而你如今在京中的聲望極高，若是有損，便是朝廷的損失?！?/br>
    趙瑾之微微一愣，才總算是明白了虞景的用意。

    作者有話要說：　　祝大家粽子節(jié)快樂，吃上香噴噴的小粽子xd

    在這里隆重推薦一種rou粽的吃法，用油條卷著粽子吃，超級好吃噠！

    最神奇的是兩種明明都有點膩的食物搭在一起居然沒那么膩了。

    第53章 巧定身份

    趙瑾之現(xiàn)在名聲的確很響亮。

    在百姓們眼里, 他打了大勝仗回來, 又被皇帝封了侯爺，便是個軍神一般的人物。尤其許多老人是從戰(zhàn)亂里走過來的，知道戰(zhàn)爭是怎樣一種災(zāi)難, 自然對能夠保家衛(wèi)國的將軍更加推崇。便如民間將前朝曾經(jīng)出現(xiàn)過的出色將領(lǐng)刻成神牌，或是供奉于家中，或是張貼于門外，以此祈求家宅平安, 如今有趙瑾之這么個活生生的冠軍侯, 他們自然更加崇敬。

    而在朝堂上, 他有救駕之功, 是皇帝的心腹之臣, 見了他自然要客氣三分。

    然而這種名聲, 其實未必是虞景所樂見的。

    有個詞叫功高震主，當(dāng)然趙瑾之現(xiàn)在距離那個檔次還差得太遠, 但防微杜漸，便要從此時開始。所以對皇帝而言，一個完美的趙瑾之比不上一個有缺憾的趙瑾之能讓他放心。

    而趙瑾之和清薇的婚事，就是讓他人前的形象不再那么光輝的好機會。

    取一個沒有任何助益的女子, 自然能讓等著看趙家要和誰聯(lián)姻的朝臣們放下心來。而百姓們不會想那么多，趙瑾之如果不娶一位身份相當(dāng)?shù)馁F女，反而娶了個沒有家世背景的普通女子，自然便會成為眾人口中的談資。談得多了，自然就能讓原本的距離感消失, shif似的趙瑾之自然不再是高高在上的軍神，而是有了弱點和瑕疵的普通人。

    這對趙瑾之自己是損失，對朝廷來說也少了一面響亮的招牌，但對皇帝，卻未必是壞事。

    不愧是皇帝，物盡其用的手段登峰造極。這件事一開始他大概是不愿意的，但一旦做出決定之后，就能立刻擺正心態(tài)，不再牽念于過去的感受，而是想辦法從這件事里為自己謀取好處。

    從這一點來說，趙瑾之是佩服他的。但同時也覺得餓，清薇出宮這個選擇再明智不過，否則留在這樣一位帝王身邊，不知道什么時候?qū)λ麤]用了，就會成為他手上的籌碼。

    偏偏還是堂堂正正的陽謀，虞景甚至將條件放在趙瑾之面前，給了他挑選的機會。

    所以既然做出了選擇，趙瑾之自然也必須要承擔(dān)這份后果，他低下頭道，“臣讓陛下失望了?！?/br>
    “冠軍侯何出此言？朕知道你重情重義，這反倒是朕羨慕不來的。能成全你們這對有情人，也算是朕的一片心意了。因此朕想著，若能讓這門婚事名正言順，自然也可堵住天下悠悠眾口。只是一時沒有想到好的主意，不知冠軍侯是否想過此事？”虞景道。

    趙瑾之在心里琢磨了一下，覺得虞景這個提議應(yīng)該是真心實意的。畢竟若是這件事鬧得太大，的確沒什么好處。而如果能找個適當(dāng)?shù)睦碛?，讓趙瑾之不得不娶清薇，自然就能將虞景從這里面摘出來的。別人提起來也只會可惜，不會認為其中有什么貓膩。

    這跟趙瑾之自己的想法不謀而合，于是他也就順?biāo)浦鄣恼f出了自己本來的打算，“臣倒是有一點想法，只是不像樣子，不敢有辱圣聽?！?/br>
    “冠軍侯但說無妨?！庇菥暗?，“朕倒是對你的想法很感興趣。不管你說了什么，赦你無罪便是?！?/br>
    趙瑾之這才道，“陛下應(yīng)該聽聞過臣的母親的事吧？”

    虞景神色微動，點了點頭，示意趙瑾之繼續(xù)。

    “林氏亦是書香之族，只是傳到臣的外祖父這一代，已經(jīng)沒落了。又在戰(zhàn)亂之中，族人相繼流散，最后只得我母親奉父母留在祖籍。后來天下太平之后，母親也曾查訪過林氏族人的下落，只是大都沒了消息。只知道她有一位堂弟流落至元洲一帶，在當(dāng)?shù)厝⑵奚?，后來病故。至于他的妻子和孩子，則都不知所蹤?！?/br>
    不知所蹤，在那個并不安穩(wěn)的年代意味著什么，大家都很清楚。所以林蕙沒有再查下去。這件事趙瑾之也是年幼時曾經(jīng)聽父母隨口提起過，原以為要忘記了，但在思考為清薇安排一個什么樣的身份比較好的時候，這件事不知怎么就冒出來了。

    “也許你母親那位堂弟病故之后，他的妻子帶著孩子回了娘家，其后又生了別的變故，家人都沒了，于是這孩子便被賣進了宮中當(dāng)差?！庇菥敖涌诘?。

    這就是趙瑾之為清薇安排的身份，母親堂弟的女兒。如此，清薇的趙姓可以說是隨母姓，不會影響兩人的婚事。而且清薇的身份是趙瑾之的表妹，雖然家道中落，但也算是“出身名門”，就算定下親事，也不算出格。實在不行，就說是父母在世的時候許過的，就更沒人能說出什么了。

    反正時過境遷，當(dāng)年的真相已經(jīng)被掩蓋在時光之中，無法考證，到底怎么回事還不是由著他們說？

    “臣也是這樣想?！币娪菥敖邮芰俗约旱恼f法，趙瑾之便道。

    虞景略略沉吟片刻，點頭道，“那就要恭喜冠軍侯尋回失散的親人了?！?/br>
    ……

    認親這件事，趙瑾之自己出面自然不太合適，畢竟他和清薇都是年輕人，容易引人誤會。

    所以出面的人是趙訓(xùn)，反正這段時間他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十二樓里，跟清薇的關(guān)系極好，這是大家都知道的。若是發(fā)現(xiàn)什么端倪，自然也很正常。

    于是不久之后，時常往來十二樓的賓客，連同京城里許多消息靈通的百姓們，都知道了這個大消息：十二樓的女掌柜，正是冠軍侯母家失散多年的表妹！

    在眾人的眼中，趙瑾之自己固然是個傳奇，但清薇也同樣不容小覷。畢竟京城居大不易，而能夠在這里站穩(wěn)腳跟，以女子之身開起一家酒樓，自然就更不容易了。當(dāng)然，這一點成就在世家眼中，也算不得什么。但考慮到她沒有靠山，自己辛苦打拼，也算難得。這樣一來，認親之后，大家也不免生出一種“原來也是出身世家大族，難怪能有此成就”的想法。

    哪怕在趙瑾之編出來的這個故事里，清薇應(yīng)該一天世家的福氣都沒有享過。

    但無論如何，這個頗具傳奇色彩的故事，被絕大多數(shù)人接受，并且津津樂道。畢竟這種故事，本來就是大家所樂意見到的，說書人的故事里也經(jīng)常會出現(xiàn)的。某某某雖然出身低微但自身努力，最終取得了不凡的成就，然后證明他其實是某某大人物的后代。如今現(xiàn)實中出現(xiàn)了，由不得大家不議論。

    不說旁人，就是馬家和劉家知道了這件事之后，都特意過來問過清薇細節(jié)。不過這些都是反復(fù)商量過的，自然不會有任何破綻。于是眾人感嘆一回，根本沒有人懷疑這件事的真假。

    亂離的年代，這種親人失散的故事太多了。有些人還能找回來，但更多的就此沒了消息。只要不是別有用心的人，看到別人能團聚，心中自然只會祝福，同時祈愿自己的親人還在，終有一日能找回來。

    說來也巧，消息傳出來時，正好就是端陽前后，清薇這邊的百家粽才擺出來，還沒有開始宣傳，就已經(jīng)被前來看熱鬧的民眾們搶購一空了。而且也不知道是怎么傳的，這百家粽又被附會上了一個名字，叫做團圓粽，說是吃了這粽子之后，身體健康，萬事如此，家庭和諧，生活美滿。

    更有甚者，還說這粽子能帶來福氣，讓吃了它的人得仙神庇佑，事事順利。而其中最典型的一個例子就是清薇，她就是吃了這種粽子，所以才能尋回失散多年的親人，一下子就從孤苦無依的出宮宮女，變成了冠軍侯的親表妹。

    所以哪怕這粽子的價錢并不便宜，還是人人爭搶。畢竟這酒樓里的飯菜他們可能吃不起，但一個粽子總能買得起的。就是自己不吃，也要給家里的孩子買一個。

    清薇聽說這個消息，不由哭笑不得，怎么都沒想到這件事還有這樣的附加影響。

    不過粽子還是要賣的，反正她店里的粽子用料足味道好，雖然價錢比外頭的貴些，但也是物有所值。就算吃了不能增加什么福氣，但也不會有壞處，至少享用了一次美食。

    趙訓(xùn)畢竟也是個男性，許多事情不太方便，所以在最初確定了清薇的身份之后，再來跟她接觸的人，就是趙二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