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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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瑾之聞言,稍稍松開了禁錮著清薇的雙臂,跟她分開了一點,以便于同她對視。但這樣還不夠,他很快抬起一只手,在空中略略停頓,便落到了清薇臉側(cè),然后輕輕在她臉頰上撫了撫,嘆息道,“在你面前,恐怕沒有幾個人能自信起來?!?/br> “那你呢?”清薇問。 趙瑾之想了想,道,“從前我也不自信,但從今日起就有了?!?/br> “卻不知從何而來?” “你不知道嗎?”趙瑾之摩挲著她的臉頰,拇指虛虛的在她唇上輕輕一按,低聲笑道,“總不能讓旁人說你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所嫁非人?!?/br> “這樣說來,還是在為我著想?”清薇抬起頭來看著他,眼光流轉(zhuǎn),透著幾分危險。 但趙瑾之被她的笑容迷花了眼,根本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兀自道,“這是自然。清薇的丈夫,必定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br> “是嗎?”清薇趁著趙瑾之分神的機會,抬手在他抱著自己的那條手臂肘后輕輕一按,趙瑾之但覺手臂一麻,完全使不上力氣。下一瞬,清薇就從他懷里掙出去了,站在幾步之外笑看著他,“那就等趙將軍成了頂天立地的好男兒,再來找我吧?!?/br> 說完不等趙瑾之反應過來,便掀開簾子往東屋去了。 趙瑾之下意識的抬腳想跟上去,但才走了一步,想起清薇的話,又停了下來。他揉著發(fā)麻的胳膊,將清薇的話琢磨了好幾遍,還是不得要領(lǐng)。前頭還好好的,怎么忽然就翻臉了? 不過走了也好。軟玉溫香在懷,趙瑾之的身體已經(jīng)有了反應,若是清薇沒退開,再過一會兒大概也該察覺到了。 等胳膊徹底恢復知覺,趙瑾之才走到簾子旁邊,也不進去,就站在那里喚她的名字,“清薇?” 輕巧的腳步聲響起,很快在簾子后面停住。趙瑾之確定現(xiàn)在清薇跟自己的距離很近,他按捺住掀開簾子看看她,甚至再過去抱抱她的沖動,努力鎮(zhèn)定道,“明日我就請媒人登門提親?!?/br> “我方才的話趙將軍沒有聽清?”清薇笑著問,“還是你覺得自己如今便算得上頂天立地?” 趙瑾之不由一呆。他以為清薇這句話,只是用來遮掩內(nèi)心羞澀的隨口之言,好借故躲開。卻沒想到清薇竟然是來真的。 然而這個要求未免太過虛無縹緲。都說好男兒頂天立地,可究竟要做到什么程度才算是好,才算是頂天立地呢?誰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這種情況,他要怎么辦? 但是同時趙瑾之也不敢再覺得清薇是在開玩笑,確定了清薇不會出來見自己之后,便戀戀不舍,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 趙瑾之回了旁邊自己的院子,琢磨到半夜也沒弄明白清薇究竟是什么意思,自己反倒沒怎么睡。天色將明時,他總算將這件事暫時從腦海里摒除,起身洗漱之后,照舊去城外練習。 去的就是上次他帶清薇去的那片河岸。其實從前趙瑾之出城時有好幾個地方可以選擇,但從清薇來過之后,他便只在這里了。垂柳、芳草、流水、游魚……這一切在他眼中似乎都有了別樣的魅力。尤其是河里的那幾尾魚,趙瑾之生怕它們游走了,索性在河邊挖了個池子出來,將魚攔在了里面。下次清薇再來,也還能看見。 照舊將十八般武藝都耍了一遍,趙瑾之已是渾身汗?jié)?。他除去衣裳下了水,春日的河水還帶著幾分凜冽寒意,但對趙瑾之來說不算什么。他將衣服漂洗過后找了棵樹掛起來,然后才開始清洗身體。 常年習練武藝的身體,肌理厚實分明,線條流暢動人,似乎藏著無窮的力量,隨時隨地準備爆發(fā)。力與美在他身上完美結(jié)合在一起,反倒相得益彰。 轉(zhuǎn)身的時候掃過河岸邊清薇曾經(jīng)坐過的那塊石頭,想著她坐在那里的樣子,趙瑾之忽然感覺小腹一熱,身體某處已經(jīng)徹底蘇醒了。 他連忙拍拍頭,將腦海里的清薇暫時驅(qū)逐出去。在他這個年紀,每天早上身體會有反應再正常不過,但那都是剛醒來的時候。練習過后,身體中積蓄的力量都發(fā)xiele出來,還從沒有出現(xiàn)過這種情況。 趙瑾之算不得清心寡欲,但的確沒有在這件事上留心過。從前的他怎么也不會想到,有一天他會遇到一個人,哪怕什么也不做,也能徹底的掌控住他,從身體到靈魂。 把媳婦娶回家這件事,迫在眉睫! 但是娶媳婦不是他想娶就能娶。一方面雖然清薇說虞景不在意了,但他從來沒有對趙瑾之透露過,也許其中還有別的緣故。二來,清薇那個頂天立地的難題,自己還沒有想到解法。 回去的路上趙瑾之看到了一大片開得正好的忍冬。這東西是藥材,菜譜里偶爾也能做到,還有人用來當茶喝。趙瑾之如今對清薇也算了解,單純的觀賞性的東西,她也不是不喜歡,但更喜歡這種能賞玩一番,然后又能物盡其用的。 于是趙將軍板著臉,擼了一大把忍冬花藤捧在懷里,回了城。 好在這時候還早,只有一小部分起得最早的人起床了,而且都還迷糊著。即便偶爾有人出門,以趙瑾之的速度,對方也看不清楚。所以趙瑾之得以安穩(wěn)的帶著花回到長壽坊,然后找了個廣口瓶插好,才送到清薇門口放著。 在要不要敲門同清薇說說話這個問題上略略猶豫,趙瑾之最后還是決定不去擾人清夢了。 到羽林衛(wèi)的駐地時,一干下屬都已經(jīng)到了,正聚在一起小聲說話。cao練的時辰還沒到,他們的話題不是方才吃了什么早點,就是昨晚看了什么熱鬧。這些都是趙瑾之熟悉的話題,他越過這些人走過去,猶豫片刻,又到了回來,問,“你們說,頂天立地的男兒應該是什么樣?” “自然是冠軍侯您這樣的!”孫勝反應最快,立刻眉開眼笑的道,“放眼整個大魏,誰還能比您更厲害?” 其他人也連忙跟著附和,七嘴八舌說得趙瑾之更加鬧心。 他本來想解釋一下,但想想這些家伙也不靠譜,他們大部分自己的婚事也沒有解決,這種事情上自然幫不上忙,于是只能搖搖頭,“算了。” 等他走了,孫勝才察覺出來有問題,“不對?。≡蹅儗④姙樯逗鋈粏栠@種問題?” “自然是有人問他唄?!币粋€人隨口道。 孫勝不由拍掌,“著??!你們說,什么人會問咱們將軍這種話?” “什么人?”其他人都看向他。 見這些人都不開竅,孫勝又是得意又是無語,“你們怎么不動動腦子想想?能問這種問題的,必定是個女子!咱們將軍這般在意,說不準就是將軍夫人問的!沒錯,肯定是這樣?!?/br> 這句話立即調(diào)動起了大家的積極性,紛紛追問孫勝將軍夫人的事。這里的人都見過清薇,之前開鹵rou攤子時他們還跟她說過話,但要說跟清薇接觸比較多的,就只有孫勝一個人了。上回他還奉命去保護清薇,讓其他人眼紅不已。 于是話題就這么被歪開了,沒有人在意原本的問題。 趙瑾之豎著耳朵偷聽了半晌,就是這么個結(jié)果,不由懷疑起自己的智商,真是病急亂投醫(yī),這些不著調(diào)的屬下,能說出什么有見地的話來? 要說咨詢的對象,趙瑾之摸著下巴想了一會兒,還真只能想到一個。 那就是他家仿佛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祖父大人。只不過,拿這種問題去討教,免不得又要被老爺子拿著開涮取笑一番。但為了能早日把媳婦兒娶回家,趙瑾之決定暫且忍辱負重一回。反正老爺子還算有分寸,這些事他自己心里有數(shù),絕不會在清薇跟前提起。 第52章 皇恩浩蕩 想到就做, 中午抽了個空兒,趙瑾之就往十二樓去了。 這時候酒樓里人多, 趙訓一向都是自己待在三樓躲清靜, 所以趙瑾之問清楚清薇在廚房, 便直奔三樓而去。 趙訓正品著小酒, 悠閑的吃東西。 因為天氣暖和了,所以三樓窗戶上搭著的厚簾子已經(jīng)撤了下去, 窗戶半開著,風清日朗, 老爺子斜靠在軟榻上,把酒小酌, 好不愜意。 “您老人家的日子過得倒是悠閑?!壁w瑾之見狀, 忍不住刺了一句。 趙訓張開眼睛看了他一眼, 根本不理會。 這就是趙瑾之不想跟他說話的原因了,這老頭氣起人來, 能讓你三尸神暴跳,還拿他沒有辦法。趙瑾之這點兒段位, 在他老人家眼里,根本什么都算不上。 當然,好好說話的時候也不是沒有, 但只要沒有正事,爺孫兩個說著說著,就會變成這樣。 當然,這未必不是因為兩人的性格一脈相承, 彼此都相差不多。但兩人似乎都看不到這一點,只覺得對方百般不順眼,忘了自己是什么樣子。 要不是還有事相求,趙瑾之肯定拔腿就走。 他勉強的在趙訓對面坐下,見旁邊還放了沒用過的碗筷,也不問,直接拿過來開吃。 期間他還覬覦了一下老爺子那壇子酒,不過沒能得手。趙瑾之想到自己還有正事,加上下午還要去當差,也就罷了。 “說吧?!焙攘俗詈笠豢诰疲畔卤?,趙訓才看向趙瑾之。 趙瑾之還扭捏了一下。也不是他不想爽快,實在是這種事上他完全沒有經(jīng)驗,也不知道該如何同長輩交流。這副模樣反倒讓趙訓誤會,以為他遇上了什么難題,以至于半晌之后,聽到趙瑾之問“怎么樣才算是頂天立地的男兒”時,老爺子還有些回不過神來。 “怎么忽然問起這個?”趙訓問。 趙瑾之不言。于是趙訓也就明白了,此事必定與清薇有關(guān)。于是又問,“那又是怎么說到這個上頭去的?” 提到這個,趙瑾之更尷尬了。他咳嗽了一聲,故作鎮(zhèn)定的道,“只是我稱贊她,說她的夫君必定是頂天立地的男子,她便要我先頂天立地,再提婚事?!?/br> 更具體的情形沒辦法說,趙瑾之也不想說,便只能如此了。 趙訓想了半晌,同樣不得要領(lǐng),便道,“年輕人的事,我老人家弄不明白,就不瞎摻和了。你們自己去折騰吧?!?/br> 趙瑾之:“……”合著您也沒辦法,那又何必故作沉穩(wěn),讓我滿心期待? “不知道不要緊,”他耐著性子說,“你替我探探清薇的口風。” “也不是不行……”老爺子瞥了他一眼,拖長了聲調(diào)道。 趙瑾之一聽就知道他要提條件,但有求于人,也只能問,“您老人家有什么事,盡管吩咐。做孫兒的肯定竭盡全力讓您滿意?!?/br> “前回你封冠軍侯的時候,我記得陛下給的賞賜里有一壇子玉梨春,你藏哪兒去了?”趙訓立刻問。 當時上次是直接送回府的,放在那里也沒人動,但老爺子在附近轉(zhuǎn)悠了好幾圈,愣是沒發(fā)現(xiàn)。他還要臉面,又不好正大光明去翻孫子的東西,因此只好心癢。如今抓住機會,自然要讓趙瑾之主動送上門來。 趙瑾之沒想到他會問這個,愣了片刻才道,“回頭我就給您送去?!?/br> “你告訴我放在哪里,我自己去取便是。”趙訓不死心的道。若能借此機會知道趙瑾之藏東西的地方,往后說不準還能在那里找到別的。家里的屋子雖不少,但都住了人,能藏東西的地方就那么幾處。若都找出來,趙瑾之就是還想藏,也不能了。 趙瑾之道,“怎能勞煩您親自動手?我送過去就行了。” 趙訓沒有繼續(xù)推辭,知道問不出來,也就死心了,只暗暗嘀咕,早晚讓我找著了,到時候把所有的酒都搬走! 趙瑾之也在心里抹了一把汗。他不說,其實也有另一個原因,因為他將東西藏在了祖母生前所住的地方。這些年來,屋子照舊有人打掃,但老爺子怕睹物思人,所以自己搬出來之后,就再沒有踏足過那個院子。趙瑾之自然不會說出來,讓他又傷心一回。 …… 雖然答應的是“試探一下口風”,但實際上趙訓見到清薇,立刻幸災樂禍的將事情和盤托出,“那小子可是出了一壇玉梨春,請我?guī)兔υ囂侥愕囊馑?,這可算是下了血本了!丫頭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就值一壇子玉梨春?”清薇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趙訓抹了一把汗,“自然不是,所以我這不就把事情告訴了你。你是怎么想的,同我說說,我不讓他知道便是。” 清薇哭笑不得,“我還是頭一回見著看熱鬧也這么理直氣壯的?!?/br> 趙訓道,“那傻小子看著聰明,其實一根筋,有時候逗起來挺好玩的?!?/br> 清薇深以為然的點頭,“是挺好玩的?!?/br> 然后兩人對視一眼,齊齊笑了。 既然知道清薇是在逗趙瑾之玩兒,趙訓也就不著急了,只是道,“你心里有分寸就好?!闭f著又將清薇打量了一遍,萬分滿意的道,“這么好的姑娘,是我們趙家的了?!?/br> “這么好的姑娘,原本就是趙家的。”清薇道。 她指的卻是自己本身就姓趙,同時也暗示趙訓,就算出嫁,她也還是她,并不會如尋常女子那樣安于后宅,去做“趙家婦”。 既然提到了這個,趙訓就隨口多說了一句,“如今家里是我那二媳婦管事,倒也還算勤勉?!彼赃@些事情,往后不出意外還是會讓她繼續(xù)管著,不會交給清薇。這樣一來,清薇自然也就能夠有更多的時間和精力去忙自己的事。提前說一聲,讓她心里有數(shù)。 清薇點頭,沒有多說,但心里卻有不同的看法。皇帝封趙瑾之為冠軍侯的時候,一同賜下的還有冠軍侯府。只不過那宅子是從前某位親王的舊宅,荒廢多年,沒有修整之前根本不能用,所以連趙瑾之都沒怎么在意過。 但清薇覺得,婚后兩人多半會住到那邊去,不與趙家在一起。 這既是帝王恩寵,其實也是一種巧妙的將趙家分化開的方式。 住在一起,就仍是一家人,畢竟名分和血脈上的關(guān)系無法撇開。如此一來,趙瑾之和趙定方的關(guān)系自然十分緊密。雖然兩人都是虞景十分信任的人,卻也不得不防。畢竟這一文一武聯(lián)合起來的能量太大,就是皇帝也不得不忌憚。 虞景是個聰明人,吃一塹長一智,經(jīng)過了慶王之事后,哪怕他未必真的認為趙家人會做什么,也必須要防微杜漸。不給他們這個機會,不去考驗他們對自己的忠誠程度。 這不是清薇自己的猜測,而是她已經(jīng)得到了消息,那棟被虞景賜下來的府邸,已經(jīng)開始進行修整了。 而這也就能夠解釋為什么虞景遲遲不定下兩人的婚事,大概他希望借助成婚這件事,直接讓趙瑾之從趙家搬出來,在自己的侯府里成親,然后定居。 但推測畢竟只是推測,所以清薇暫時也沒有說出來的意思。 反正只要到時候婚事定下,是不是真的,自然就知道了。 所以對于趙訓這句話,清薇只含笑道,“有二夫人這樣賢惠的主婦主持中饋,難怪趙家蒸蒸日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