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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暴君養(yǎng)成史在線閱讀 - 第37節(jié)

第37節(jié)

    趙曜竟莫名地有些被沈芊這些歪理邪說給勸服了,心情好似已經(jīng)不像最開始那樣煩悶了,他從前只覺得自己不能失去這個唯一信任的人,可如今瞧著,她對他的影響好像遠(yuǎn)不止那一點點。他雖總是稱她蠢姑娘,可這蠢姑娘卻有著通透的智慧、和開闊的胸襟,總能讓他從桎梏和憤恨中走出來,就像是一個獨(dú)屬于他的奇跡。

    趙曜笑容溫柔地揉了揉沈芊的頭發(fā),把她那梳好的發(fā)髻揉得一團(tuán)亂,甚至在沈芊的連聲抗一下,也不愿意停手:“你說的對,我的……聰明的姑娘。”

    沈芊正急欲逃離他的魔爪,并沒有聽到這句話前面那個曖昧的定語。而此時的趙曜卻非常清楚,他已經(jīng)越來越難控制住自己對她的心思,像這樣曖昧的失言,將會越來越多……也是時候,該想個辦法了。

    沈芊一邊跑出門,一邊呼喚著蕊紅來給她梳頭,全然沒有注意到背后趙曜那包含深意的笑容。

    *****************************

    自從宋庭澤拿出這份百官聯(lián)名奏折之后,整個青州城就開始變得熱鬧起來了。首先,在接下去的三五日中,浙江布政使宋貞吉,并浙江按察使和都指揮使紛紛趕來了山東,同時來的還有安徽和江蘇的三使,再加上因為逃難而南下,如今分別暫居在安徽、浙江、江蘇幾省的京城高官和勛貴子弟也紛紛一同趕來,譬如當(dāng)時在驛站與趙曜有過交集的那位大理寺卿嚴(yán)奉君嚴(yán)大人,以及同樣在聯(lián)名書上簽了字的老英國公長子,現(xiàn)任英國公管振勛,另還有幾位新繼任侯爵、伯爵也都從周邊各省紛紛趕來山東。

    在這短短五六日內(nèi),這小小的青州城竟同時接待了近二十多位高官!這架勢,便是見慣了大場面的張遠(yuǎn)都有些惴惴不安起來,好幾次都對著陳赟耳提面命,要他尤其注意城中警戒和安保。當(dāng)然,最讓張大人發(fā)愁的就是,來了這么多高官,布政司后院的客房都不夠住了!

    不過好在有太子殿下在,這些高官們倒也乖覺得很,來得早的大臣,及時搶了后院的客房,以便能時不時的和新帝來個“巧遇”;而來的遲的大臣們只能痛心地跺跺腳,轉(zhuǎn)身去住按察司的客房、都司的客房,或者再慘點的,就只能自己掏腰包住客棧了。

    這一時之間,連青州城里大些的客棧竟都人滿為患了,畢竟這些大臣們就算再輕車簡從,也不會是自己孤身一人來的,少不得要帶上幾個仆婢,幾個侍衛(wèi)。這一番車水馬龍,人來人往,倒是讓青州城百姓看了個大熱鬧,青州可不比京城,往日哪里見得著那么多高官喲!

    不過,很顯然,對于青州百姓來說,這個熱鬧才剛剛開始。自從這些在聯(lián)名書上簽了字的官員們陸陸續(xù)續(xù)到了之后,立新帝這件事也迅速地開始提上了流程。出于慣例,先是得來個“三辭三讓”,趙曜身為太子,總不能官員說立新帝,他就欣然接受了吧?畢竟現(xiàn)任皇帝,他的父皇可還在韃靼人手里扣著呢!所以,他須得要表示出嚴(yán)正的拒絕,并痛哭流涕地表達(dá)自己對父皇的絕對忠誠和擔(dān)憂,群臣呢,則要出于天下百姓和大周社稷的角度,對他進(jìn)行勸諫,讓他勉為其難地接受這個皇位。

    這樣的把戲得來上三次,趙曜才能表示,自己被勉強(qiáng)勸服,答應(yīng)為了天下蒼生,接受這個帝位。

    卻說這三辭三讓,倒真真是讓沈芊津津有味地看了一場大戲,畢竟她每次出院子,都能瞅見趙曜的院子里跪著一批大臣,有時候是伏地痛哭狀,有時候是動之以情狀,有時候又是大義凜然狀,總之呢,這幫人簡直個個都是戲精!對著一堵關(guān)的嚴(yán)嚴(yán)實實的門,戲都這么足,實在是沈芊佩服得五體投地!

    說起來,她老是忍不住想象,關(guān)著房門好幾天沒出來的趙曜聽著這幫人在他門前唱作俱佳,不知道會是個什么神情,她總覺得他肯定在里頭笑死了。

    然而,在這群大臣跪了五六日之后,趙曜終于推開門出來了,沈芊得了蕊紅的通知,立馬偷偷跑到門口來看熱鬧,她正好瞧見,趙曜被人扶著,走出房門,走到院子里,聲淚俱下地對著跪了一地的大臣們說著什么話,邊說還邊掩面,真真是看得人肝腸寸斷!

    沈芊瞠目結(jié)舌地盯著面前這個瘦了一圈、眼眶通紅的少年人,心中嘖嘖稱奇,好吧,她錯了,小曜才是戲精之王,名副其實的drama queen!

    作者有話要說:  馬上要稱帝啦~

    第71章 反殺

    作者有話要說:  沒錯,這就是宋庭澤真正的人設(shè),一個對普通人普通事感到極度無趣的反社會天才,他的目標(biāo)一開始就不是皇權(quán)~~而是另有其他。

    雖然沈芊狠狠地吐槽了一把趙·戲精·曜, 但乍一看這家伙把自己生生餓瘦了一圈,她還是極心疼的,想也知道為了大義和名聲, 他閉門不出的這五日,怕是真的沒進(jìn)任何米食,這正當(dāng)長身體的時候, 哪能這樣餓呀!

    所以, 在這群伏地痛哭的大臣們陸陸續(xù)續(xù)離開后, 沈芊第一時間到小廚房去熬了些微甜的米粥,端到趙曜的房間去, 盯著他喝下去,接下來幾日,也日日給他弄些營養(yǎng)又軟糯的流食, 唯恐他餓久了, 乍然吃油膩或生硬的東西,會傷了脾胃。

    有沈芊這樣精心的伺候, 某人簡直不要太得意, 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哪里還有半點病人的樣子!沈芊和趙曜兩人之間其樂融融,站在一旁的蕊紅卻日日瞧得膽戰(zhàn)心驚。她本來覺著,太子殿下雖然對自家姑娘有些那方面的心思, 但自家姑娘應(yīng)當(dāng)只是把殿下當(dāng)?shù)艿?,兩人之間暫時應(yīng)當(dāng)是出不了什么大亂子的??墒沁@么些日子以來,她瞧著這兩人間的情況, 感覺越來越不對勁兒了!

    尤其是殿下離家出走,姑娘竟不顧自身安危,第一時間策馬去追……她當(dāng)時嚇傻了,等到回過神來,細(xì)細(xì)一琢磨,真真是憂思至極??!所謂旁觀者清,她現(xiàn)下越瞧越覺得姑娘對太子殿下恐怕也生出了不一樣的情愫了,否則,怎么可能在聽聞殿下失蹤的時候,便這般渾然不顧自己的生死……真的是一個jiejie對弟弟該有的感情嗎?

    還有這些日子精心精細(xì)到連她都未必能如此面面俱到的膳食和照料,放在一貫懶散又大條的姑娘身上,是多么的反常!蕊紅作為唯一的知情人和明白人,整日整夜地膽戰(zhàn)心驚,就怕殿下和姑娘之間的是事被人發(fā)現(xiàn),這不僅關(guān)乎她那在殿下面前掛了號的性命,最重要的是,她根本就不覺得這!兩人的事兒能成!真到了那時候,受傷害的還是姑娘呀!

    蕊紅這邊求神拜佛地希望姑娘千萬不要喜歡上太子殿下,而沈芊那邊卻恍然無覺,還是專心著自己的療養(yǎng)大計,爭取讓小曜在登基大典之前胖回來。

    趙曜這邊三辭三讓后,終于答應(yīng)繼承皇位,這青州城里的高官們就立刻行動起來,首先由宋庭澤帶領(lǐng)一眾文官負(fù)責(zé)起草文書,用于敬告天下萬民,接著由山東本地的官員,盡快選定一個適合用于新地登基的行宮和祭天的祭臺,然后還要由禮官負(fù)責(zé)準(zhǔn)備登基的禮服、冠冕,確定登基當(dāng)日的行程等等。

    總之,這二三十個高官,幾乎個個忙得腳不沾地,不過他們個個都忙得真心實意、笑逐顏開,畢竟現(xiàn)下忙一陣,日后可就能受益一輩子了!從龍之功,可不是誰都有機(jī)會得的!

    趙曜還一心惦記著打仗的事兒,所以他再三叮囑張遠(yuǎn)和宋庭澤,登基之事從簡便可。宋庭澤當(dāng)面應(yīng)承地好好的,回頭依舊按照自己的主張,大辦特辦,還特意叮囑各方面的負(fù)責(zé)人,要求他們要在現(xiàn)有條件下做到最好最隆重!

    這陽奉陰違的做派,又是讓趙曜氣得個仰倒!倒是沈芊聽完以后,竟覺得這宋庭澤莫名有點萌,忍不住憋笑著對趙曜道:“如果不是你們的爺孫關(guān)系特殊,不能類比尋常百姓,我都要覺著你們倆,也算得上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寶了?!?/br>
    趙曜聽她這么說,越發(fā)氣得不行,連著好幾天在屋子里重重踱步,尤其是沈芊認(rèn)真工作的時候,他就拼命地在書房門口跺腳,大聲走路和喧嘩,以此來表示自己的不滿。

    沈芊真真是腹誹地不行,想著這家伙還老背后埋怨人宋庭澤,結(jié)果自己還不也是這么一副死樣子,脾氣又壞又臭,性子還小氣別扭。眼見著某人一副要生氣到天荒地老的樣子,沈芊只能賠著笑臉,給自家這一小道歉:“好啦好啦,我錯了還不行嗎?宋庭澤和你沒關(guān)系,他就是個陽奉陰違、刻薄寡恩的佞臣,他這么做,都是想要膈應(yīng)你父皇,以報當(dāng)年被迫辭官之仇!”

    趙曜這才心里舒服些,一副勉強(qiáng)接受她道歉的傲嬌樣:“哼,這還差不多,別以為你道歉了,這事就算過去了。日后,你再這樣不分青紅皂白地站在旁人那邊,我還是會生氣的!”

    沈芊直接一個白眼翻上天,得,這位傲嬌大少爺,她還不伺候了,日后誰愛慣著,誰慣著!

    于是乎,整日無所事事地賴在后院中的趙曜便被沈芊直接踹出了后院,讓他去前院自力更生去。趙曜被沈芊踢出來,那委屈地簡直是像是蒙受了什么奇冤,心里更是恨恨地在小本本上記了一筆——某年某月,宋庭澤作祟,致使朕與皇后又生嫌隙云云。

    當(dāng)然,不管這兩人打情罵俏地多歡,日子還是到了登基大典的那一天。這是禮官們千挑萬選的黃道吉日,而在此之前,宋庭澤擬出來的文書,也早已發(fā)往大江南北,以昭告天下,最重要的是,他還特意地多發(fā)了一份給通州城里的韃靼人,這是對韃靼人當(dāng)初那份羞辱性的詔書的鐵腕回?fù)?,同時也是現(xiàn)任建元帝的催命符!

    這一日,趙曜穿上了最隆重的十二紋章冕禮服,在百官的簇?fù)砗腿f民的跪拜下,于山東青州城,正式登基稱帝!并于同日,在少陽山上,舉行祭天儀式,以告慰天地神明,雖然大周祖廟在北京不在山東,沒法完成祭祖這個步驟,但宋庭澤還是聰明的,他折中想了一個遙祭先祖的儀式,想要趙曜表表態(tài),例如必要收服河山,將來親自到祖宗面前謝罪之類的。誰知道趙曜也是狠角兒,放話放得讓所有人都嚇得心驚膽戰(zhàn),他直接在儀式上指天發(fā)誓,“若河山不復(fù),則朕千秋萬歲后,不入宗廟,不受血食!”

    這一句話說出來,周遭一圈大臣通通嚇得當(dāng)場就給跪下了!尤其是那個見慣了大場面的禮官,竟差點失態(tài)地伏地痛哭出來,若非他還有一絲絲理智,想到這樣的大日子不能作此情態(tài),恐怕真會抱著趙曜的大腿,磕死了也要他把這句話收回去。

    國之大事,在祀與戎,這天下,自商周以來,就極為重視宗廟和祭祀,連論語都有云“興滅國,繼絕世”,就算你把人家的國家滅了,也要讓人家這一脈承繼個香火。更有當(dāng)年狄仁杰勸武皇立子不立侄時,都要用“立廬陵王,則千秋萬歲后常享宗廟;三思立,廟不袱姑”這樣的理由來勸一勸,宗廟對于皇帝,甚至對于本民族的重要性,可見一斑!

    如今趙曜竟然狠到拿自己將來的宗廟和血食來發(fā)誓,可見他對驅(qū)除韃靼,收服天下的絕對鐵腕。雖則大臣們被生生嚇出了三魂七魄,但趙曜的這句話,卻讓他在民間的支持率驟然飆高,甚至到了婦孺皆稱明君,聲望直逼**的地步!

    他這一番宣言,不僅徹底地洗清了自己皇位的正當(dāng)性,甚至還攢足了政治資本,徹底從一個資歷淺薄的幼主少帝,變成了天下共贊的明君雄主!

    甚至,也因此擺脫了不少宋庭澤的影響。這場登基,是趙曜進(jìn)行的一場多方博弈,既是與天下人的博弈,也是與群臣百官的博弈,更是與宋庭澤的博弈。而這場博弈的謀算,在他登基之前,幾乎沒有任何表露。眾人看到的,是他對繼任新帝的推辭,是他對建元帝的愛戴和遵從,是他在百官面前的悲痛陳詞,這里面的每一舉每一動,都完美符合了眾人對于儲君,對新帝的企盼,畢竟任何一個被禪讓的新君,都是如此表現(xiàn)的。至于他們心底的想法,大家也都心照不宣。

    即便是宋庭澤,也被趙曜這一副模樣給騙了過去,他看透了他在人前的表演,看透了他藏在絕食背后的野心,也看透了他對建元帝的恨意,他明明白白地知道,被自己親手扶上皇位的不是一個傀儡,而是一只野心勃勃的狼崽子。

    他從未感到懼怕,他甚至期待到有些戰(zhàn)栗,他早就在憧憬著與這位野心勃勃的新帝的交手!旁人總覺得他這一生波瀾壯闊、輝煌無比,只有他自己知道,這些事有多么簡單,多么無趣!他窮盡一生都在尋找著一個對手,一個值得讓他掀起眼皮瞧一瞧的對手!

    見到趙曜的時候,是他這么多年來,第一次對人感到有些興趣,他想著,終于勉強(qiáng)算是遇到了一個可能會成為對手的人,可惜,他太年輕太稚嫩,稚嫩到讓他懷疑,自己能不能等到他真正成長到巔峰狀態(tài)。所以,他費(fèi)盡心思打壓他,讓他一次次地難堪,讓他一次次地忌憚,讓他連皇位都要烙上自己的印記,他知道他無法容忍這種至極的羞辱,他就是想要看看他有多韌有多強(qiáng)!

    在他表演的那幾天,他是失望的,這樣常規(guī)的套路,無趣地讓人生厭,他甚至以為自己看走眼了,他這個好外孫,也不過是個一心裝著皇位的庸碌淺薄之徒。然而,今日這一出,卻讓他激動到渾身發(fā)抖,他果然沒看錯,一點也沒看錯!多狠吶!他的好對手,對自己都能如此狠毒的好外孫,真真是沒有辜負(fù)他的期望!

    第72章 命當(dāng)該絕

    對趙曜來說, 這是一局成功的博弈,對宋庭澤來說,這是一場成功的試探, 對群臣百官來說,這是一次成功的站隊,對天下百姓而言, 更是高興于迎來了一位明君, 所有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 唯獨(dú)落在韃靼人手里的建元帝,成了那個被徹底犧牲的棋子!

    所謂三十年河?xùn)|, 三十年河西,這輪流轉(zhuǎn)的風(fēng)水和命運(yùn),并不會因為某人貴為帝王, 就將他輕輕放過。建元帝的前半生, 靠著會投胎,愣是以他那蠢笨的資質(zhì)執(zhí)掌了半輩子的生殺大權(quán), 隨意抹殺和主宰別人的命運(yùn)。而如今, 他的蠢毒,終于把他半輩子的好運(yùn)都耗完了,一國之君淪落為任人欺凌侮辱的俘虜,甚至, 在失去價值之后,可能會被當(dāng)成豬狗一般宰殺。

    當(dāng)趙曜稱帝的消息連同著宋庭澤擬定的那份詔書,以強(qiáng)硬地姿態(tài)由使者送到了通州城門下, 雖說兩軍交戰(zhàn)不斬來使,但韃靼人,蠻夷也,根本就沒有什么外交道德。所以,趙曜當(dāng)時找人來送這份詔書,亦是公開布告,遵循自愿原則。而這站出來的勇士,便是當(dāng)初的通州守將,因負(fù)責(zé)護(hù)送趙曜而去到山東的陳大虎!

    陳大虎的這個選擇,對沈芊和趙曜來說,是意料之外的,可卻也是情理之中的。如果不是當(dāng)初被選中護(hù)送趙曜,此刻的陳大虎必然已經(jīng)與他那許許多多的同僚弟兄一樣,在錢大人打開城門的那一瞬間,以身殉國。

    可如今,所有戰(zhàn)友都已死去,唯有他一人茍活于世,這對陳大虎這樣的鐵血漢子來說,是一件極痛苦的事,自從通州城破的消息傳來之后,陳大虎已經(jīng)連著好幾天一個人悶在房間里,照顧他的小丫鬟更是多次見他喝得酩酊大醉,醉了就半夢半醒地痛哭流涕,整個人簡直頹廢到了極點。

    所以這一次,當(dāng)陳大虎站出來接了這使者一職之后,趙曜沉默了良久,一句話都沒說,直接點頭應(yīng)允了。這是一個戰(zhàn)士將要去打?qū)儆谒哪菆鲞t到的戰(zhàn)役,沒有人能夠阻止他與戰(zhàn)友們共進(jìn)退。

    陳大虎帶著圣旨來到通州門下,昔日巍峨的城門依舊悍然挺立著,只是那城頭上卻已然換了仇敵。陳大虎那雙虎目驟然瞪圓,高亢的聲音雄厚而憤怒:“爾等蠻夷,還不出來接我陛下旨意!”

    陳大虎的出現(xiàn)以及他的放話,立刻引起了城頭大韃靼士兵的慌亂,上頭一個韃靼守將勉強(qiáng)懂些漢語,當(dāng)弄清楚陳大虎的來意后,立刻就進(jìn)去稟報韃靼王賽遷。

    這賽遷一聽說是大周朝“皇帝”派來的使臣,一時還懵了一下,等到陳大虎進(jìn)入城中,來到原來的知府官衙,正義凜然、毫不畏懼地將那圣旨一展,抑揚(yáng)頓挫地把這封特意寫給賽遷的極盡諷刺之能事的圣旨給讀了一遍,讀完之后,他也像是根本沒看到賽遷那幾欲殺人的臉色,直接將那圣旨遞給侍衛(wèi),一副英勇無畏,視死如歸的模樣!

    賽遷的臉色已經(jīng)黑成了焦炭,他直接從侍衛(wèi)手里奪過這封所謂的圣旨,當(dāng)場就給撕了,陳大虎立刻怒目而視,一副要與之rou搏的模樣,而同樣高大魁梧的賽遷更是高聲用韃靼語暴喝:“把那個狗皇帝給我壓過來!”

    說完這一句,他還猶自不解恨,死死盯住面前這個怒發(fā)沖冠的所謂大周使臣,他指著陳大虎,用不是非常標(biāo)準(zhǔn)的漢語對他罵道:“你!你們皇帝,真是好樣的!既然你們立了新帝,那這個老皇帝的人頭,你也一并帶回去吧!”

    賽遷本就是暴戾性子,若非當(dāng)初有謀士苦勸他留下建元帝性命,以挑撥和離間大周各部,他根本就不會讓這大周皇帝活到現(xiàn)在,可是現(xiàn)在,所謂的挑撥離間不僅沒成,甚至還要那新登基的小皇帝打臉,這讓一貫暴烈又專橫的賽遷如何能忍!

    他勢必是不可能咽得下這口氣的,他也必是要拿建元帝那顆遲到的人頭來給戰(zhàn)死的古魯力祭旗的!

    陳大虎不是錢嵩,如今新帝已立,天下將安,他根本不可能為了一個被廢逐的舊帝做出什么不合時宜的舉動。所以,即便眼瞧著建元帝披頭散發(fā)地被韃靼人半拖半拽地壓進(jìn)來,他也只是側(cè)過頭去,不看這位昔日帝王的伏地嚎哭的慘狀。

    賽遷對著建元帝狠狠踹了兩腳,直把他踹得倒飛出去半米,癱軟在地上發(fā)出殺豬般地嚎叫,即便被這樣對待,建元帝還要撲騰地爬到賽遷腳邊,嚎啕地哭求這對方饒他性命。一個帝王,為了活命,竟然如此作踐自己的尊嚴(yán),此時此刻的陳大虎連那僅剩的一點點惻隱之心都消失了,反倒再次生出極大的慶幸,幸好殿下已經(jīng)登基了,否則今日作踐的不僅僅是這位陛下自己的尊嚴(yán),還連帶著也作踐了大周萬萬民百姓的尊嚴(yán)!便是垂髫小兒,也知道男兒膝下有黃金,可是這位天下萬民之君,卻如狗一般趴伏在敵人腳下?lián)u尾乞憐!

    陳大虎忽然為他那些白白犧牲了的戰(zhàn)友感到悲哀,他們可以舍棄性命和家人,可是換來的,又是什么呢?

    就在陳大虎恍惚悲痛之時,賽遷已經(jīng)“唰”地一聲抽出了腰間的彎刀,那刀閃著陰冷的寒光,沖著伏跪著的建元帝的脖頸狠狠砍去!

    電光石火之間,忽悠一人猛地沖進(jìn)營帳,往賽遷面前一跪,驚聲高呼:“大王,刀下留人!”

    這一句漢話字正腔圓,立刻就引得陳大虎轉(zhuǎn)頭看去,只見眼前跪著的這個,活脫脫就是一副漢人模樣,陳大虎眼睛一瞪,真沒想到這韃靼軍營里頭竟真的會有投靠的漢人!

    “克都,你還有什么話好說,這就是你說的好主意?你那低賤的漢人娘什么都沒給你留下,反倒教會了你這些屁用都沒有的陰謀詭計?!”賽遷用韃靼語怒罵跪在地上的克都,像是要將滿腔怨氣都撒在克都的身上。

    陳大虎雖然聽不懂兩人在說什么,但瞧著他們用韃靼軍高聲爭執(zhí),而這韃靼大王有沒有繼續(xù)砍殺建元帝,他便稍稍提了提心神,唯恐這個漢人長相的所謂謀士再出什么幺蛾子。

    果然不出陳大虎所料,這位克都力住不能殺建元帝,反而應(yīng)當(dāng)放他回去,他對賽遷道:“大王,漢人最是講究正統(tǒng)和師出有名,如今臨時登基的新帝正是這窩囊皇帝的兒子,他能登基,無非是因為這窩囊皇帝落在了我們手里。只要我們將人放回去,他們自己內(nèi)部就會立刻因為皇帝之位發(fā)生爭斗,到時候我們再坐收漁翁之利,必能將中原之地一舉拿下!”

    “放屁,這廢物好不容易落到我們手里,你現(xiàn)在讓我把他放回去?那之前做的,都他媽白費(fèi)了!”賽遷一想到全軍覆沒的十萬東路軍和被人斬殺的心腹愛將古魯力,就覺得心肝脾肺疼,那股子恨意和邪火,急需一個發(fā)泄口,“我必須殺了這狗皇帝祭旗!”

    克都急需苦勸,一字一句都幾乎都戳中了趙曜和宋庭澤的心思:“大王,你想想,為什么這大周小皇帝要送這樣一份詔書過來,他就是想讓您出手殺了舊帝!他既已登基,舊帝對他來說,就是一個必須除去的障礙,可他們漢人重孝道、重規(guī)矩,他不能親手弒父,所以他才想要借您的刀,來除掉這個障礙??!大王,您可不能被這些狡猾的漢人利用!”

    克都的腦子一貫是好使的,這一點賽遷也是知道的,否則依照韃靼人那重視血統(tǒng)的情況,身為混血又長得與漢人一般無二的克都根本不可能如現(xiàn)在這般出現(xiàn)在王帳里。所以在賽遷那一瞬間的暴怒之氣過去之后,他總算是聽進(jìn)了一些克都的話。

    “那按你說,該怎么辦?”賽遷把刀一扔,大馬金刀地坐回到帳位上,指了指陳大虎,“不能殺這窩囊皇帝,那我就殺這個使臣!”

    克都立刻道:“使臣決不能殺,按照臣的意思,我們就派大批人馬,敲鑼搗鼓地將這使臣和皇帝送回去,讓天下人都知道這舊帝回去了!”

    “哼,還要派人護(hù)送?!”賽遷一臉不樂意,他瞧了瞧陳大虎,這不能殺,那不能殺,如果不是他們處于弱勢,急需一個扭轉(zhuǎn)局面的機(jī)會,他根本不會用這些迂回又令人生厭的所謂計策!他在韃靼的剩下十?dāng)?shù)萬大軍已經(jīng)開拔了,只要再堅持一個月,他就能繼續(xù)領(lǐng)著他的大軍,將這批大周兵將殺的片甲不留!

    賽遷勉強(qiáng)算是妥協(xié)了,但他還是不肯像克都說的那樣沒面子,反而直接命人把陳大虎扔了出去,賽遷自己趾高氣揚(yáng)地踱步出營帳,站在陳大虎面前,對他露出惡意的笑容:“回去告訴你們的小皇帝,就說我韃靼大王可憐他,不日就會把他的好父皇還給他的!”

    陳大虎臉色大變,可還沒等他有什么反應(yīng),已經(jīng)被四個韃靼兵一路拖著,直接拖出了府衙,拖出了城門,狠狠地扔了出去。

    陳大虎不顧自己腿上被拖出來的血痕,立刻翻身上馬,趕著快馬回去,稟告這個消息。

    然而,焦急的陳大虎并不知道,這世上有太多人在惦記著建元帝的性命了,尤其,當(dāng)他的存在直接觸犯了大周朝最聰明也最心狠手辣的兩個人的利益。對于這兩人來說,尤其是對老謀深算的宋庭澤來說,他要建元帝三更死,就絕不會許人活到五更時!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吃了個榴蓮披薩,啊啊啊,真是太美味啦~~~~

    第73章 回家

    當(dāng)建元帝披頭散發(fā)被人拖回到他那狹小潮濕的后院柴房的時候, 他已經(jīng)嚇得失禁了,整個人身上的味道,不比這間靠近馬廄的柴房好多少。他甚至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扒拉著門框,臉色慘白如紙,似乎還沒有從剛剛那瀕死的恐懼中回過神來。

    “陛下!陛下, 你怎么了!”忽有穿著粗褐麻布, 在寒風(fēng)中瑟瑟發(fā)抖的老太監(jiān)忽然出現(xiàn), 見到建元帝這樣的慘狀,他痛心疾首地趴跪在地上痛哭不已, “陛下,老奴來遲了啊,讓您受苦了!”

    建元帝這才恍惚地抬眸, 辨認(rèn)了許久才辨認(rèn)出面前這位竟是當(dāng)年的御膳房總管高進(jìn), 他猛地眼神發(fā)亮,一把拽住了高進(jìn)的手腕, 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高進(jìn)!快, 快救朕出去!救朕出去!只要你能救朕出去,朕封你做內(nèi)務(wù)府總管,不,朕給你封侯!給你封侯!”

    高進(jìn)被建元帝猛力拽住, 整個手腕都像是要被拽脫下來了,可他也不敢掙扎,只能愁苦地看著建元帝:“陛下, 宮里沒死的太監(jiān)都被這些韃靼人當(dāng)作牛馬一般使喚,老奴也一直到今日才逃出這一時半刻來瞧一瞧您……”

    建元帝根本就聽不進(jìn)高進(jìn)的解釋,他已經(jīng)快被這時時刻刻都會來臨的死亡逼瘋了!他眼神發(fā)紅地拽住高進(jìn)的衣領(lǐng),力氣大地幾乎讓高進(jìn)窒息:“朕讓你把朕弄出去,現(xiàn)在,立刻!朕要出去,朕不要待在這個鬼地方!”

    高進(jìn)本就是個垂垂老人,哪里受得了建元帝這么一扯,他的整張臉都因為窒息而憋得通紅,他連忙用扯啞了聲音急道:“陛下……臣,臣有辦法,臣有辦法!”

    建元帝立刻松開了手,急道:“你有什么辦法!快說!”

    高進(jìn)這才彎腰疾咳了兩聲,隨即又立刻對建元帝道:“老奴今日本是要被壓往城外采石場干活的,若是陛下不嫌棄,可與老奴對調(diào)服飾,扮作老奴的樣子出城,待到了采石場,便可伺機(jī)往難逃!”

    建元帝如今就像是被逼入絕境的齜狗,哪里還有什么理智,聽到高進(jìn)說能離開這里,他立刻就去扒高進(jìn)那身粗褐麻布:“好,現(xiàn)在就換,朕想在就和你換!”

    半刻鐘后,建元帝已經(jīng)換上了這身凍得人發(fā)顫的粗布褐衣,在高進(jìn)的指點下,從他爬進(jìn)來的那個狗動里爬出去,到了高進(jìn)和一眾太監(jiān)住的破院子里,而他剛一從那狗洞里出來,就見到院子里忽然涌進(jìn)來一大批韃靼兵,直接把整個院子的太監(jiān)全部押送了出去,而毫不知情的建元帝也同時被人群裹挾著出了門。

    建元帝不會知道,高進(jìn)雖然一個字也沒騙他,可同樣的,一個字也沒幫他。換身份是真的,采石場是真的,能出城也是真的,可唯獨(dú)能逃走,是假的!

    采石場中的韃靼監(jiān)軍可比城里的狠多了,動輒就是鞭刑棍仗,那里每日都會拖出七八個被打死或累死的太監(jiān)侍衛(wèi),且一旦進(jìn)去了就再也不會有機(jī)會出來。所以,幾乎所有的太監(jiān)都知道,一旦自己被選入了采石場的隊伍,那邊是死期將至。

    而建元帝顯然也不可能逃過這個命運(yùn),甚至,因為高進(jìn)的慫恿,他第一天晚上就冒險想要越過采石場對面的壕溝以逃出生天,而就在他帶著狂喜之色從壕溝里爬上來的時候,一把白刃在月色中凜然一閃,鮮血剎那間高濺而起……

    十日后,身居青州城的宋庭澤收到了一封無署名的信,他看完之后,微微一哂,便將信件燒了個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