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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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恬略為沉思,說:“娘,楊梅兒那性情瞧著比楊春兒要烈許多,也不知……三弟能不能與她相處得來。不過我說了,咱家會給足彩禮錢和該有的禮數(shù),還說三弟能干精明,讓她和她家人好好考慮。若是此事不成,娘你也別覺得可惜,畢竟這得看他們倆有沒有緣分,都說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前世沒修夠,這輩子不能強(qiáng)求,反正事不成的話三弟可以去將那副擔(dān)子和錢都要回來?!?/br> 金恬怕三弟與楊梅兒的事不成所以先說了這么一番話讓婆婆有個心理準(zhǔn)備,而且她覺得此事若不成其中有幾分是她的原因,畢竟她當(dāng)時對楊梅兒的態(tài)度不夠熱情。一般人去提親可都要熱臉貼冷屁股哄著人家姑娘,她卻只是說了幾句冠冕堂皇的話便摞下?lián)幼吡恕?/br> 不過她覺得這事也不能怪她,誰叫那位楊梅兒說話那么沖,根本沒法與她好好說話。她真心不希望與楊梅兒這樣的人做妯娌,因為她想過安生日子,而楊梅兒給她的印象就是個愛鬧事的人。 姜氏聽了金恬那番話倒沒多想,只道:“沒事,現(xiàn)在哪家想說門親都得費(fèi)大力氣,哪能去一趟就將親事說定了。過兩日她家要是沒托人來回話,你就再去一趟,實在不成再讓季秋去要東西?!?/br> 金恬怔了怔,還得去?。坎贿^她嘴上倒是應(yīng)下了,“嗯,我聽娘的?!?/br> 吃午飯時,家里又來了人,接了兩筆生意。金恬要經(jīng)常上山送飯,夜里還要留下來陪韋仲勤,所以一些迎親的生意只能由韋季秋和韋小妹打理。韋季秋確實是個做買賣的料,他樂意跑路,掙了錢也能做到公平分錢,金恬每次抽成二十文的事他可都牢牢記著。 五日后的一個傍晚,金恬按時上山了。當(dāng)她爬上山頂,卻不見韋仲勤的身影,她有些驚慌,掀開小矮棚的草簾,仍不見他人。 “仲勤!仲勤?”她顫著嗓子喊了起來,“仲勤你在哪兒?” 無人應(yīng)答。她急得要哭了,跑進(jìn)樹林里亂喊一氣,“仲勤,你到底在哪,你別嚇我,你快出來呀!仲勤!仲勤!……” 越喊她越緊張害怕,她擔(dān)心韋仲勤被什么野獸吃掉了,一想到這兒眼淚一下子滾了出來,雙腿也發(fā)軟,整個人癱坐在地。 就在這時,從小矮棚后面走出來一人,急忙上前摟住金恬,“娘子,我躲在棚子后面等你找呢,沒想到把你嚇成這樣。” 金恬愣了愣,一會兒驚喜一會兒生氣,拼命錘著韋仲勤,“你這是要把我嚇?biāo)姥?,喊那么多聲你都不答?yīng),我還以為……還以為你被野獸吃掉了呢,嗚嗚……” 韋仲勤像摟小孩兒一般摟著她哄著,“別怕別怕,你男人頂天立地,無論遇到什么野獸我也能將它降伏,怎么可能吃得了我?我躲在棚子后面想讓你尋著,然后給你一個大驚喜呢?!?/br> “什么大驚喜,驚嚇還差不多!”金恬又狠錘了他兩下。 韋仲勤還一臉嘿嘿笑著,一點(diǎn)兒都不覺得疼,他扶著金恬起來,繞到小矮棚后面,指著一個小草堆說:“娘子,你揭開瞧瞧?!?/br> 金恬剛從驚嚇中恢復(fù)過來,啥都沒想,走過去就把一個草蓋子給掀了,可這一掀,她當(dāng)場呆住了。只見眼前展現(xiàn)的是一輛她想象上百遍的手拉車,跟她圖上畫的“黃包車”八九不離十,但眼前這車子可是實實在在的,比畫上的要真切許多。 金恬走上前摸了摸把手,再摸了了座板,手感很好,這一摸著就覺得結(jié)實穩(wěn)固,而且板子被韋仲勤刨得圓潤舒適。她瞧了好一陣,再看向韋仲勤,激動得都快說不出話來,“仲勤你……你真能干?!?/br> 韋仲勤聽到這句話心里樂呵得不知該怎么形容了,他有時候不夠自信,怕金恬嫌他沒能耐,現(xiàn)在金恬如此真情實意夸他能干,他甭提有多歡喜有多自豪了。他牽著金恬坐上車,溫柔地看著她說:“娘子,你坐好,我拉你一程?!?/br> 金恬兩眼笑彎彎,甜甜地說道:“好。” 韋仲勤彎下腰抓住兩把手,然后站起來將手拉車?yán)揭粔K平地上,拉著金恬一陣小跑,金恬歡喜地笑著,“哈哈……座位高低正合適,大小也合適,坐著很舒服呢。” 韋仲勤拉著覺得手里很輕便,一點(diǎn)兒都不累,便拉著快速跑起來,因平地太小,只能快速轉(zhuǎn)圈。 金恬開始還歡笑著,過了一會兒便叫了起來,“你慢點(diǎn)!太快了太快了!不行,我頭暈,別轉(zhuǎn)圈!” 韋仲勤停了下來,走過來將金恬一下抱起來轉(zhuǎn)了幾個圈,金恬一陣喊叫一陣歡笑,最終兩人擁在了一起,來了個又深情又持久的吻,直到吻得金恬肚子餓得咕嚕起來,兩人才停下來。 “仲勤,明早我將這手拉車?yán)郊依铮谏厦婵p好油紙,這就是‘黃包車’了,無論刮風(fēng)下雨都可以拉出去?!?/br> 韋仲勤卻將金恬拉在懷里,小聲道:“明日不拉下去,待我多做幾輛,到時候讓家里人瞧著好好歡喜一場,還可以將我燒的那些炭拉下去呢。我尋思著到時候肯定有很多人想讓我教他們做,我……我不想教他們,因為這是菩薩托給你一個人的夢,你說對不對?” 金恬撲哧笑了起來,“沒想到你還挺賊的!不過你說得對,不能讓旁人學(xué)了去,無論別人怎么纏著你,你都不要教。待你做了好幾輛,我們就可以做大買賣了,組一個黃包車隊,讓那些車夫租我們的車或是花高價買去。哦,我們要發(fā)財嘍!” “發(fā)財嘍,我可以給我娘子蓋新房嘍!”韋仲勤跟著歡呼起來。 兩人一起享受著金恬帶上來的晚餐,吃過后金恬便讓韋仲勤坐上手拉車,由她來拉。她邊拉邊小跑著,“挺輕便的呀,拉這一小會兒竟然一點(diǎn)兒都不覺得累。你可要坐穩(wěn)了哦,我跑快一些。” 金恬快速跑起來,像韋仲勤之前那樣轉(zhuǎn)著圈。韋仲勤一點(diǎn)兒都不害怕速度快,也不覺得轉(zhuǎn)著頭暈,他坐在上面一直甜蜜蜜地笑著,他心愛的女人拉著他歡天喜地的轉(zhuǎn)圈圈,這場面這感覺讓他滿足,滿足得沉浸在這幸福當(dāng)中,其他什么事都不想。 夜里,兩人在鋪蓋上折騰了很久很久,直到淋漓盡致再也沒力氣翻騰了。金恬蜷在韋仲勤的胳肢窩下,就像小鳥飛回了巢,流浪的小貓小狗找到了家,而她則有了安穩(wěn)的歸宿。 “仲勤,以后你可不許躲起來嚇唬我,那種感覺我真的好害怕,要是突然間沒了你,我真不知道接下來的日子該怎么過?!苯鹛褫p柔地小聲喃道。 韋仲勤輕輕地拍著她的背,用他那厚重安穩(wěn)的嗓音回道:“好,以后無論去哪兒,我都跟在你身旁,只要你想看我就能看得到,不讓你孤單一人受怕?!?/br> ☆、生意興隆 兩日后的早上,姜氏催金恬再去楊家村探探口氣,她聽說近來娶親越來越難,彩禮錢水漲船高且不說,很多人家都不愿把自家的姑娘往村子里嫁,盼著嫁給有錢人或進(jìn)縣里,因為金芝跟著楊富貴在縣里享福以及楊春兒、金菊住進(jìn)趙都督營帳的事傳遍了整個楊柳鎮(zhèn)。 姜氏暗暗嘆氣,如今民風(fēng)不古,再不為小兒子訂門親事,一些好姑娘可都要被她們的爹娘送到有錢人家去了。 她心一急,便催金恬快去,還硬是讓金恬再帶一百文錢去。金恬無奈,再不樂意也得去了。沒想到剛出村口,她就見一位中年男子打聽韋季秋的家在哪兒,金恬一問,原來人家是楊梅兒的二叔。 金恬心里有些不安,楊梅兒的二叔空著手來,并沒將那副擔(dān)子挑過來,難道是楊家同意將楊梅兒嫁給韋季秋?金恬領(lǐng)著他回家,果然,楊二叔見著姜氏與韋老二就客氣地寒暄,接著就說讓韋老二帶著韋季秋正式上門提親去。 姜氏與韋老二歡喜得不行,忙讓金恬沏茶,還讓韋小妹把在外面放牛的韋季秋給尋回來。金恬倒上茶來,笑著故作隨意地說道:“那日我上門向楊梅兒說明來意,她不但不高興還對我兇來著,一點(diǎn)兒也瞧不上我們韋家,不知她咋突然轉(zhuǎn)了心意?” 楊二叔淺酌了一口茶,溫厚地笑道:“韋家村離楊家村又不遠(yuǎn),你們韋家是個什么境況我們豈會不知。雖說現(xiàn)在許多人家巴不得將自家姑娘往楊大人和趙都督以及殷大人等那些富貴人家里送,希望一大家子都能跟著沾光或圖些金銀,可我大哥并不那樣想,他說咱們貧家出生的閨女哪能得那些富貴人家待見,也就是人家手上一玩物罷了,玩厭了便扔一旁,誰把你當(dāng)回事。我大哥可是個實在人啊,他就希望自家姑娘將來能安穩(wěn)過日子,不圖富貴,只望一生順?biāo)彀部?。?/br> 楊二叔這番話說得韋老二都頻頻點(diǎn)頭,姜氏更是感動,說只要楊梅兒進(jìn)了門,她定把楊梅兒當(dāng)自己閨女一樣疼。 金恬算是明白了,楊梅兒不樂意嫁到韋家,但如何都拗不過她的爹娘,這門親事應(yīng)該是八、九不離十了。她雖不想與楊梅兒相處,可這也由不得她了,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她是不會做出破壞韋季秋和楊梅兒結(jié)合的事來。 韋季秋聽韋小妹說了一些,他心慌慌地跑回家問家里為他找的是哪家的姑娘,當(dāng)他聽說人家姑娘叫楊梅兒,是與楊春兒最要好的那一位,她們倆時常一起洗衣、放牛以及相伴去鎮(zhèn)上。 韋季秋以前在路上倒是碰到幾回楊春兒,而且楊春兒身旁確實還站著一位姑娘,可他壓根沒留意,根本不記得楊梅兒的相貌,只是大概覺得楊春兒身旁的那位姑娘應(yīng)該不丑,至于楊梅兒什么性情,他是一點(diǎn)兒都不知道。 現(xiàn)在他爹娘歡喜地說楊家同意了,只待韋家去正式提親,他有些忐忑,但也不敢說不娶的話,畢竟娶上一門親就算萬幸了,他不能胡來。 姜氏與韋老二著急,第二日就帶著韋季秋去楊家正式提親了,并且在月底就要訂親,得辦訂親宴。但之前承諾的彩禮錢家里湊不齊,姜氏與韋老二到處借錢都沒借上,離訂親也就幾天的事,他們急得愁眉不展。 這日晚上,金恬見公婆著急,就說待來年成親時再給彩禮錢也行,等到了明年家里也能湊上那么些錢了。姜氏卻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說不能等到明年成親,因為小妹的親事是定在來年春末,一年之內(nèi)不能辦兩件喜事,否則不吉利,這可是婚娶大忌。倘若等到后年就太長遠(yuǎn)了,怕這門親事有變故,最好這個月底訂親,臘月底也就是年前成親。 金恬愣了,她和仲勤才成親一個多月,要是年底給韋季秋和楊梅兒辦喜事,那不也相沖么?她怕姜氏忘了這事,便小聲提醒道:“娘,一年之內(nèi)兄弟倆先后成親能成么?” 姜氏身子一僵,她還真忘了這一點(diǎn),她看向韋老二,韋老二尋思了一陣,道:“如今家里由甜娘當(dāng)家,這事就由她決定吧,是去算一卦卜兇吉還是來年再成親或是等到后年都行?!?/br> 姜氏瞪了韋老二一眼,心想這么大的事怎么能由金恬一人做主呢,要是金恬說等到后年怎么辦,她可不能讓小兒子的婚事就此耽擱了。 金恬見姜氏那眼神那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金恬也明白,姜氏是一個當(dāng)娘的,自然為兒子打算,她無論有什么想法都無可厚非。 金恬知道這事要是自己沒做好,以后與婆婆相處就難了,她與仲勤才剛找到夫妻恩愛的感覺,她不希望受家里的事情所影響。婆媳關(guān)系若處不好,她與仲勤也難以相處。 金恬笑了笑,道:“爹、娘,依我看,咱也別算什么卦了,老天若真有眼,知道咱家是良善之家,也知道咱家如今正有難處,肯定會照拂的。咱們就依老黃歷給三弟選幾個雙日子吧,臘月底以及來年春多寫幾個,然后送到楊家去,楊家選中哪個就哪個,不管怎樣,盡量早些,以免夜長夢多。” 姜氏聽金恬這些話,頓時眉開眼笑,覺得這個兒媳還真明白長輩的心思,說:“甜娘這話說得可沒錯,很多人家辦喜家不占卜兇吉,照樣過得像模像樣,季秋這婚事可不能等太久,咱們就看幾個近些的日子給楊家送過去吧,順便把彩禮錢帶去?!?/br> 說到這兒,姜氏又愁了起來,“這說來說去還不是錢沒備齊乎么,彩禮錢沒送去,楊家哪里肯選日子?” “娘,你別著急,彩禮錢的事……”金恬頓了頓,“應(yīng)該沒問題,我和仲勤會想辦法的,不會耽誤三弟成親。” 這時韋老二臉露難色,接話道:“甜娘,我知道你說的肯定是仲勤在燒炭,靠賣炭能掙些錢,可是賣炭是一整冬的事,不是一日兩日就能賣出所有的炭錢。” “爹,我知道,即便炭全賣了也不一定能湊夠彩禮錢和咱家籌備婚事所有的花費(fèi),我說的是另外一樁買賣可以掙錢,你們放心好了,我和仲勤一定能湊上那筆錢,咱們還是先選幾個好日子寫下來明日送到楊家去吧?!?/br> 姜氏和韋老二聽金恬這話應(yīng)該是很有把握,他們也不細(xì)問了,反正現(xiàn)在由二兒媳當(dāng)家,她若心里沒底是不會說得這般自信的,否則事到臨頭辦不好豈不是被一家子埋怨。有這樣有擔(dān)當(dāng)又能干的兒媳為家里分憂,姜氏心里踏實多了,當(dāng)即找出黃歷翻看。 八日后,也就是韋季秋訂親的日子,韋仲勤下山一趟,弟弟訂親的日子他如何都要下來幫忙的。 訂親儀式較簡單,也就是接女方家的親戚來家里吃飯,當(dāng)然,自家的親戚也得請,熱熱鬧鬧地辦上了四桌。韋仲勤和金恬忙里忙外,買菜辦喜宴,以及給女方準(zhǔn)備什么禮都是他們倆cao持的。 姜氏和韋老二只是陪著客說說話,沒怎么cao心,看著二兒子和二兒媳把這些安排得挺好,他們心里甭提多高興了。 沒想到楊家也挺著急嫁女,因為他們想來年為兒子成親,怕兩門親事擠在一起不吉利,便選了一個臘月二十六的日子。 姜氏擔(dān)心錢的事,便偷偷問仲勤近來是不是有什么能掙大錢的買賣,否則金恬沒理由說能湊上錢啊。韋仲勤笑瞇瞇地說這是秘密,到時候爹娘只需數(shù)錢就行了,還叫他們不必?fù)?dān)心,他和金恬胸有成竹,一定會在臘月二十六之前湊出錢來。 姜氏和韋老二現(xiàn)在更不擔(dān)心了,因為二兒子從小到大辦事都穩(wěn)當(dāng),絕不會夸大或吹噓的。 * 臘月初八這一日,韋仲勤和金恬一早從小矮棚里起來了,因為要回家吃臘八粥。尋思著手拉車已經(jīng)做出六輛了,能賣不少錢,他們倆便一人拉著一輛手拉車,車上還綁著兩簍炭,高高興興地下山去。 他們將這些拉到山下便被一些村民們撞見,他們好奇地問手拉車是怎么做成的,韋仲勤說這是一門絕技,可不能隨便傳給他人。 當(dāng)他們拉到自家門口,圍上來的村民越來越多。不僅村民們覺得稀奇,就連姜氏、韋老二乃至韋小妹和韋季秋都覺得不可思議。 韋季秋和韋小妹各自端著一碗臘八粥都沒心思吃,趕緊放下碗上前來摸手拉車,他們倆一個興奮地坐了上去,另一個拉著手拉車跑來跑去,兄妹倆歡喜得禁不住一陣哈哈大笑。 韋仲勤和金恬吃著臘八粥,時不時相視而笑。姜氏和韋老二忙著應(yīng)付圍上來的村民,說不知道二兒子啥時候琢磨出這種破玩意來。當(dāng)有些村民們提出想跟仲勤學(xué)這門手藝時,姜氏苦著臉說:“這種手拉車也不是什么稀罕東西,以后我家會留一輛自家用,你們想用的話就來借,用不著費(fèi)功夫?qū)W的?!?/br> 因為這一日過臘八,村民們都端著臘八粥吃,也不急著砍柴或燒炭、賣炭這些活,便都圍在這里邊吃邊聊邊說笑。 韋老二進(jìn)屋盛粥吃時,正好韋仲勤也進(jìn)來盛粥,他便小聲問道:“仲勤,你和甜娘說能掙錢的不會就是這兩輛手拉車吧,有人買么,一輛能賣多少錢?” 韋仲勤嘿嘿笑道:“不只兩輛,這些日子我不僅燒了好些炭,還做出六輛這種手拉車呢,等會兒我在上面蓋上油紙,它就能遮風(fēng)擋雨了。爹你想啊,這種能拉人又能拉貨還輕便得很,且能躲避風(fēng)雨的好車,無論是賣還是賃都能掙錢的。到時候那些鎮(zhèn)上和城里的有錢人哪里還需騎驢騎騾子或是坐大轎,只需讓家丁拉著跑就行了,多快呀。另外,窮人家要是賃或買了這車,就能上街拉客掙錢哩!” 韋老二一聽,覺得很有道理啊,他端著粥就出去吆喝了,說哪家要買要賃趕緊著,貨不多只有五輛,得留一輛自家用,下手晚可就沒有了。他還把韋仲勤說的這車各種好處全都一五一十說給大家聽,唯恐沒人要。 村民們剛才還只是閑扯著這車挺好,現(xiàn)在聽韋老二說出這車的這么些好處,大家都有些蠢蠢欲動了,就問韋仲勤到底是怎么就做出這種車子來。韋仲勤憨厚地笑著說,這是菩薩給金恬托夢的,金恬把夢中的車子畫出來后,他只照著上面做便是了,至于自己是怎么花心思琢磨的事他一個字也沒多說。 韋季秋向來會看場面,這會子更是添油加醋說菩薩托夢這事多神奇,接著把村民們平時拉扯閑話時說的殷家、大地主田家、煤窯東家的發(fā)家史都搬了出來,反正就是這種手拉車是菩薩托夢才得出的神奇之物,只屬于韋家,既金貴又不能外傳。 金恬聽三弟這般渲染,心里樂得不行,她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她自己不好意思將這些說出口,沒想到三弟全幫她說了。 接著就有人問,既然這是菩薩托夢,那這種車到底叫什么車呀,總得有個名字吧。韋季秋愣了愣,正準(zhǔn)備說就是手拉車時,金恬笑著說,這叫黃包車。 金恬話音剛落,韋仲勤便從家里找出暗黃色油紙,疊成雙層,裁出圓弧,然后縫合好,再拿細(xì)繩穿過油紙和手拉車上的十個細(xì)孔,很快便固定好了。因為他早想到要弄油紙蓋頂,所以已經(jīng)在手拉車上鑿出了十個細(xì)孔。 更絕的是,他還在寬松的油紙底下縫上幾條竹篾,他當(dāng)著大家的面示范如何將油紙頂收放自如,天熱或只拉貨的時候?qū)㈨斖锿疲胝陲L(fēng)擋雨就將頂往外拉。當(dāng)然,這種方法是金恬之前教他的,金恬在前半世見過嬰兒車,自然懂這個。 村民們見這種叫黃包車的東西還有這功能,就更想買了,很多人耐不住性子問多少錢一輛。韋仲勤尋思了一陣,然后望著金恬,他怕自己說不準(zhǔn)價。 金恬早就想好了價錢,說:“你們知道我家的那頂大花轎多少錢一頂么,足足花了我三兩多,大花轎那么沉還需四人抬且不說,速度還慢,只適合迎親用,上回一位大娘為了看病雇我大花轎來回各一趟就花了兩百多文錢。我尋思著這黃包車更適用,且家家都用得上,還能拉街上攬客,只需費(fèi)一人之力,車雖好但我也不會要價太高?!?/br> 韋仲勤和他弟弟、meimei以及爹娘都豎著耳朵聽,以為金恬頂多開價三四百文錢,畢竟只費(fèi)些板子和四日的功夫就能做出來一輛,因為手藝熟練了做起來也快。 金恬為開價鋪墊那么久,肯定不會很便宜,最后她豎起了兩個指頭,說:“只需二兩銀子,便能買到一輛既能家用又能掙錢的黃包車,可比大花轎劃算多了?!?/br> 姜氏與韋老二兩兩相望,心想這么貴能有人買么,畢竟村里可都是窮人啊。 金恬見家人和村民們都閉嘴不說話了,但她一點(diǎn)兒都不著急,要是太便宜了就稱不上是什么好東西了,她覺得二兩銀子的價錢很適中,讓村民們覺得不是那么容易得到,但又不覺得貴得離譜,或是想得到而遙不可及,其實只要稍稍努力還是買得起的。 金恬不愁賣不掉,村里沒人買,她還可以拉到縣里去賣,反正他們也要去縣里賣炭,順路的事。 緊接著金恬又說:“倘若大家手頭緊,可以賃的,每輛車每日賃錢是三十文?!?/br> 金恬才說完話,就有一位村民說要賃一輛,他想拉他爹去縣里看大夫,他爹的腳不知被什么咬了,請鎮(zhèn)上的大夫來瞧了,也敷了不少藥,還喝了好幾日的藥都不見好,只能去縣里。 他一說要賃,村里有幾位壯漢便搶著要賃,說要去縣里攬客掙錢。要是真能掙錢,他們就努力拉客攢錢再將黃包車買下來。 金恬可不想全賃出去,說:“我家現(xiàn)在一共只有六輛,我家留一輛,還得留兩輛我們要拉去縣里賣的,因為我三弟要娶親急需用錢,所以我家只能出賃三輛。你們放心,我家仲勤還會努力做黃包車的,你們想要的話多等些日子?!?/br> 物以稀為貴嘛,三輛黃包車都被村民們搶著賃,還搶著著排日子,因為有兩人要賃去縣里拉客做買賣,一賃就是半個月,所以只剩一輛車可以讓村民們一日一日排著賃。 吃完臘八粥,韋仲勤和金恬就要拉著兩輛車和四簍炭去縣里了。因為今日有人訂了迎親隊,韋季秋和韋小妹下午得忙活著,去縣里的事只能由金恬他們夫妻倆來辦。 韋仲勤叫韋季秋和韋小妹吃完早飯趕緊去山上把那四輛給拉下來,除了一輛自家用,另外賃出去的三輛得按大家排好的順序給,不要鬧出矛盾來。韋季秋應(yīng)下了,當(dāng)即對村民說:“你們?nèi)粲姓l不按照排好的日子賃而亂搶著要車,那以后我家就不賣也不賃給這一戶的任何一人了!” 此言一出,村民們連一些爭執(zhí)口角都沒了,安安靜靜地等韋季秋來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