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王義把看見的告訴了大少爺。 沈肆的面部表情如一潭死水,對那個結(jié)果,他似乎并不感到震驚。 王義一時不知道怎么辦。 沈肆突然開口,“馬上去做一份親子鑒定?!?/br> 王義困惑的問,“大少爺,誰跟誰的?” 當聽到沈肆說出的兩個人名,王義再次受到了驚嚇。 他找到機會取走需要的東西,讓兄弟去想辦法。 第二天早上,沈肆下樓的時候,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 他熟悉。 沈肆把頭偏向香味最濃的那個方向,蘇夏正在發(fā)呆,沒注意到自己被注目。 “大少爺。” 下人的喊聲把蘇夏飄到東南西北的思緒抓了回來。 無意間瞥見樓梯口的男人,她立刻從沙發(fā)上站起來,動作之大,身子晃了一下,差點沒站穩(wěn)。 王義小聲說,“大少爺,蘇小姐來了?!?/br> 他覺得自己不說,看對方的反應,好像也知道。 沈肆的眉頭一皺,“為什么在這里?” 他的嗓音冰冷,沒有溫度。 蘇夏的嘴唇翕合,她跟沈肆簽了離婚協(xié)議,當天就不知道從哪兒吹出了風聲。 不出意外,那風聲在荊城穿梭不止。 學校同事都對她投以問候。 蘇夏尷尬著。 老爺子的聲音從房里傳出來,“是我叫她來的!” 片刻后,蘇夏跟沈肆站在老爺子的書房。 他們之間隔著兩個人的距離。 “這是你的印章,”蘇夏從包的最里邊拿出印章,遞到沈肆面前,“還你?!?/br> 沈肆沒接。 蘇夏尷尬的舉著印章。 什么意思?不想要了?還是怎么著? 這東西太沉重了,在她手里一天,她都寢食難安,只想趕緊脫手。 蹙蹙眉心,蘇夏抓住沈肆的手,想硬塞給他。 像是被滾熱的東西燙到,沈肆一把甩開了。 蘇夏渾身的血往臉上涌,她不冷不熱的擠出一句,“不要算了,我給爺爺?!?/br> 那縷香味從鼻子前面飄過,腳步聲走遠。 書房的門打開,又砰的關上了。 沈肆獨自站了一會兒,他伸出手,緩緩的摸著墻壁出去。 這書房的風格古樸,位置在老宅后面,是單獨建立的,僻靜的很。 沈肆摸到柔|軟的東西,他的指腹輕輕摩挲了一下。 站在走廊的蘇夏本想退后,卻聽到男人叫她的名字,“蘇夏?!?/br> 清楚,又準確。 蘇夏的心里感到奇怪。 這個男人的眼睛看不見,只摸了她的頭發(fā),就能確定是她? 眼珠子一轉(zhuǎn),蘇夏捏著嗓子,存心的,“我不是。” 沈肆的面部隱約抽了一下。 他松開手,那一小撮發(fā)絲從他的指尖上滑走了。 走廊靜的掉針可聞。 不知道怎么了,沈肆突然迷失了方位,往蘇夏身上撞去。 蘇夏的上半身往后仰,失去平衡,她本能的去抱沈肆的腰,像是抱住了一棵大樹,穩(wěn)實,強勁。 沈肆的鼻腔出現(xiàn)一股熱流,往外涌了出來,順著下巴淌下去。 男人一動不動,蘇夏的眼前出現(xiàn)一點紅色,滴到她衣服上了,她的聲音發(fā)緊,渾然不覺,“沈肆,你流鼻血了?!?/br> 沈肆還是那副冰山臉,“不要緊?!?/br> 第29章 蘇夏怔怔的看著面前的男人。 都流鼻血了,還不要緊? 不會是腦部的血塊又出問題了,引發(fā)的后遺癥吧? 她的臉頰忽而發(fā)燙,雙手快速從男人精悍的腰間拿開,人也往后退了兩步。 距離拉開,男人和女人之間,過于曖|昧的氛圍瞬間也沒有了。 呼吸有些紊亂,蘇夏慶幸,他看不見她的窘迫。 當初他們嘻笑打鬧,同床而眠,日夜都在一起,肢體接觸很多,包括一些親密的舉動,卻都遠遠不及剛才的短暫時間帶來的觸動,十分之一都沒有。 蘇夏調(diào)整呼吸,離婚協(xié)議已經(jīng)簽了,他也不記得了那幾個月的相處。 現(xiàn)在形同陌路,又感覺怪怪的,說不上來具體的感受。 衣服上沾到了兩三滴血,蘇夏用手擦擦,絲毫不起作用,她只好作罷,任由它們存在。 懷里的香軟離去,沈肆低著頭,從口袋拿出一塊方形帕子,他將帕子攤開,蓋到鼻子上面,拇指跟食指捏住兩邊。 灰色條紋的帕子很快就被血浸透,顏色發(fā)深,變紅。 男人的白色襯衫上也有幾滴血,暈開了,很是刺眼,蘇夏扭頭,大聲沖外面喊,“王義!” 沒回應。 蘇夏又喊了兩聲,依然如此。 這房子里彌漫著一股木香,清清幽幽的,每樣家具擺設無一不考究,細節(jié)精致,蘊著年代感。 置身這里,有種穿越回民國,甚至更早時期的感覺。 蘇夏把包挎肩上,四周靜悄悄的,好像除了她跟沈肆,就沒別人了。 她心里納悶,王義不是都跟在沈肆身邊嗎?跑去哪兒了? 爺爺也是,讓老陳去接她過來,又不說什么事。 害的她胡思亂想了一路。 當時蘇夏進大廳的時候,沈峰跟田箐樺都不在,已經(jīng)去公司了。 沈穆鋅也早早出了門。 時間全錯開了,避免碰面時的情形,像是老爺子有意安排的。 陳伯給蘇夏倒了水,態(tài)度挺好的,和之前一樣。 下人們忙著自己的事,視線也沒有過多的停留在蘇夏身上。 蘇夏把一杯水喝完,沈肆就下樓了。 男人的聲音響在耳邊,沒有任何情緒波動,有些許沉寂的味道,“蘇小姐,能不能告訴我,洗手間在哪個方位?” 蘇夏回過神來,說道,“我去找找?!?/br> 她一進來就被帶去書房,并沒有留意周圍的環(huán)境。 片刻時間,蘇夏回來,“你左手邊,直走,拐彎就到了?!?/br> 沈肆說,“謝謝?!?/br> 禮貌,冷漠,又疏離。 蘇夏的嘴角抿了抿。 再也不能從這個男人身上找到那些日子接觸過的半點痕|跡。 完全變了個人。 從一個單純可愛的傻子變成沉穩(wěn)內(nèi)斂的男人,高高在上,仰望不到。 她抬眼去看。 前面擺著盆栽,有半人高,男人結(jié)結(jié)實實的撞上去,花盆里的土被撞的灑出許多,他高大的身子搖晃了一下,差點摔倒了。 手掌碰到植物伸展的肥大葉子,男人又去摸冰冷的花盆,他皺皺眉頭,杵在了那里。 似乎是不知道怎么走。 蘇夏的腳不由自主的邁開了,步伐快的她來不及猶豫,“我扶你過去吧。” 話說出去,蘇夏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緊跟其后的是迷茫。 管不住的究竟是手腳,還是心? 男人冷冰冰的,沒有表情,輪廓線條都是硬的,蘇夏以為對方會拒絕。 她正要收回手,便聽見他說,“那麻煩蘇小姐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