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下人們都看見了,也議論開了。 他才起身離開。 回到房間,沈肆開口,聲音極其低沉,裹著怒意和厭惡,“紙巾。” 王義立刻把一盒紙巾遞過去。 沈肆拽出一張紙巾擦臉,又去拽第二張,第三張…… 目睹大少爺把自己的臉擦的通紅,恨不得掀了那塊皮,王義看傻了。 沈肆扔掉紙巾,“扶我去洗手間?!?/br> 王義反應遲鈍,“哦,哦。” 聽著里頭的嘩啦水聲,王義邊咂嘴邊搖頭。 雖然他也不喜歡程玉穗,但不可否認,是個萬里挑一的美人。 看大少爺?shù)姆磻趺匆膊幌袷且粋€健康且正常的男人應該有的。 要不是見過大少爺在蘇夏面前是什么樣子,王義也會聽信謠言,以為大少爺有隱|疾,再不就是性|取|向有問題。 胡思亂想著,王義冷不丁聽到洗手間傳出一聲響動,嚇的他趕緊沖進去。 看到地上有幾塊碎片,王義連忙詢問,“大少爺,你沒事吧?” 沈肆問道,“是什么?” 王義看了看碎片,“漱口杯子,粉色帶花的?!?/br> 沈肆的薄唇一抿,“重買?!?/br> 下一秒,王義又聽到一句,“照原樣。” 他應聲,“是。” 沒過多久,臺子上擺了一模一樣的漱口杯子。 中午,沈肆讓下人去叫沈源,飯桌上多了一幅碗筷。 沈源溫和道,“肆兒,你的傷還沒好,應該在醫(yī)院多待些天?!?/br> 沈肆說,“家里自在?!?/br> “也是?!鄙蛟袋c點頭,“哪兒也沒有家里舒坦。” 他看見沈穆鋅擱下筷子,起身要走,“穆鋅,你不吃了?” 沈穆鋅拉開椅子,他笑了笑道,“大伯,我剛想起來,約了一個朋友?!?/br> “朋友?”沈源笑問,“女朋友嗎?” 沈穆鋅不否認。 沈源扭頭去看田箐樺。 田箐樺吃著飯菜,“穆鋅是一根筋,非要一條路走到底,我跟他爸也沒辦法?!?/br> 沈峰喝了口酒,眼底有青色,睡眠質量很差,像是幾天沒睡了,“隨他去吧。” 兩人把態(tài)度擺出來了,也不知道是給沈穆鋅看,還是有其他目的。 沈肆低頭吃著碗里的菜,一臉漠然,似是事不關己。 沈穆鋅瞥一眼,他單手插兜,懶懶散散的,把人都叫了一遍,“大伯,爸媽,哥,那我走了?!?/br> 田箐樺叮囑,“別太晚了。” 她收回視線,“肆兒,回頭穆鋅把女朋友帶回來,你給把把關?!?/br> 沈峰跟沈源也留意著。 咽下嘴里的食物,沈肆說好。 離開宅子,沈穆鋅在城里兜圈,他最終還是將車子開到學校。 和自制力無關。 那是一種近似本能的東西。 蘇夏剛下課,她帶的古典舞形體課,課程輕松,學生們也很乖巧,課堂氛圍好,這也是她為什么一直沒丟開這份職業(yè),離開校園的原因。 看見沈穆鋅的車子,蘇夏繞開了。 沈穆鋅掐掉煙,大步追上去,步伐又慢下來,不遠不近的跟著。 他跟著她去食堂。 嘈雜聲一片,放眼望去,學生們不是在狼吞虎咽,就是兩眼放光的盯著打菜的窗口。 蘇夏要了份牛rou面,白明明今天沒課,去美容院了。 她掌握的那些護膚上的知識,都是對方教的,受益良多。 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蘇夏的眼皮一跳,她真不喜歡有人拍她肩膀,十回有九回都嚇到。 相貌斯文的學院男老師跟蘇夏聊著,眼睛不停的往她身上瞟。 撈面的師傅拿目光在他倆之間來回的走,一副“我已經(jīng)腦補了一出戲”的樣子。 蘇夏有一搭沒一搭的回應,端了面走人。 撈面的師傅笑瞇瞇的,“老師,不去追啊?” 男老師也不藏著掖著,邊拿錢邊說,“追著呢。”就是太難了。 他一張張的數(shù)著找的一把零錢,“少了一毛?!?/br> “這張?zhí)f了,給我換掉,還有這張五塊的,上面有圓珠筆印,怎么花?。俊?/br> “……”撈面師傅嘀咕,“我看你是沒戲了?!?/br> 蘇夏吃面的時候,她突然抬頭,四周鬧哄哄的,學生們都在吃飯,說笑,沒有異常。 可她覺得有人在角落里偷偷的看著她。 那種感覺和下雨天走路差不多。 陰陰的,好像自己身上的衣服都失去了遮擋的作用。 拿著筷子的手倏然一緊,蘇夏的臉色變了變,沈穆鋅在這里。 除了他,沒別人那么陰冷。 坐不下去了,蘇夏放棄剩下的面條,起身離開。 她走的快,身后的視線也快。 進了公寓,蘇夏才有時間喘口氣。 她怕沈肆,一是因為受到他強大氣勢的壓迫,二是聽了有關他的報道,神秘又危險。 對于沈穆鋅,可能是有長相的因素在里面,他有一雙細長的鳳眼,眼尾上挑著,看過來的時候,很難讓人從里面感受到柔和的東西。 他倒是總對她笑,但每一次,她都有種被滑|膩的爬行動物盯上的錯覺。 車里,沈穆鋅趴在方向盤上,勾著唇角笑了起來,眼底也有笑意,漸漸滿溢。 得想辦法,讓她不怕他。 不能一見到他,話都不說就跑。 沈穆鋅看看手機,百般無聊的靠著椅背,忍不住去想,她下午沒課,一個人會在公寓做什么? 想了一會兒,沈穆鋅把車開走,讓人守在這里。 有什么事要發(fā)生了,很快。 午后,陽光明媚。 花園一角,王義查看周圍,“大少爺,我已經(jīng)按照你的吩咐,把印章放進抽屜里了。” 沈肆坐在木頭的長椅上,背脊挺直,坐姿端正,“嗯?!?/br> 王義又說,重復一遍,強調印章在抽屜里面放著。 后面的樹叢里,隱隱有一道身影離開。 沈肆在花園坐到太陽下山,一下午都沒離開一步。 他站起來,高大的身形展開,“走吧?!?/br> 進了臥室,王義過去仔細查看,他發(fā)現(xiàn)每個抽屜都有動過的痕跡。 “大少爺,有人來過了。” 王義用手摸了摸抽屜,觸碰到的地方出現(xiàn)銀色的小點點,這招是他meimei王雙雙用來對付他和父親,測探他們會不會翻她的*。 即便是洗手了,不用力搓幾遍,是不會全弄掉的。 他依樣畫葫葫。 沒想到還有點用處。 沈肆的面容冷峻,“出去?!?/br> 王義不敢多停留一刻。 沈肆立在原地,眼眸瞇了瞇。 晚上,下人端著茶過去,沈源接過茶杯,他的手指指腹上面有幾點音色,很小,即便是背燈光一照,依舊不顯眼。 不特意去看,是不會發(fā)現(xiàn)的。 王義心里驚濤駭浪。 平日里,沈源是沈家除了老爺子以外,對大少爺最照顧的了。 他想不通。 背后的那個人怎么會是沈源? 那是不是可以說,是他利用張佩,害的少爺差點丟了性命? 王義的視線觸及地面,掩蓋眼中的情緒,豪門之中,難道真就沒有真心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