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衛(wèi)巖驚訝無比,“什……什么?栩……主子?她怎么了?” 梁鬼指了指背上的人,“她快死了?!?/br> 到了醫(yī)館,紀蕓付了一大筆銀子,終于請動大夫給這個半死的人醫(yī)治。大夫道:“這個姑娘按理說確實已經(jīng)無力回天了,既然你們那么執(zhí)著,我便按照你們的要求,處理一下她的傷口,死馬當作活馬醫(yī)吧?” 當大夫打開栩栩四肢纏著的紗布時,看著那上面的傷口已經(jīng)腐爛得可以看到森森白骨,rou都已經(jīng)發(fā)黑發(fā)臭,梁鬼三人看得心驚rou跳,簡直想吐。 衛(wèi)巖下意識地捂住了紀蕓的眼睛,把嚇得渾身發(fā)抖的紀蕓摟在懷里,安慰道:“不要看了,這不是你們女孩家應(yīng)該看的。” 紀蕓滿臉是淚,哭道:“那個人怎么可以這么殘忍,栩栩她究竟做錯什么了,為什么要這么對她?” 衛(wèi)巖好奇道:“把栩栩傷成這個樣子的,到底是誰?” 梁鬼咬牙切齒地答道:“是大師兄!” 衛(wèi)巖驚呆,“什……什么?” ☆、不負天下不負卿(五) 聽梁鬼說栩栩是被大師兄千尋沐傷成這個樣子,衛(wèi)巖打死也不敢相信,氣呼呼道:“不可能!大師兄那么在乎主子,不可能傷她一分一毫的,你們一定搞錯了!” 梁鬼道:“確然是大師兄做的,那日塔閣之上,我親眼所見?!?/br> 衛(wèi)巖依然不肯相信地目瞪口呆。 紀蕓這時終于意識到一個奇怪的問題,拉開衛(wèi)巖的手,看向梁鬼,好奇道:“對了,你是一個人闖的天牢救的人嗎?而且京城那么大,你怎么就來到最偏僻最不好找的枯燈寺了?怎么感覺像是預謀好的?” 梁鬼石破天驚地點頭,“確是預謀好的,這一切都是大師兄的安排。” 紀蕓和衛(wèi)巖徹底凌亂了,第一次十分默契地齊聲道:“什么?!” 梁鬼解釋道:“而且,給傾城吃噬心蝕骨毒的,大師兄說也不是他……” 原來,夏大夫早就預謀好這一切。 在一切發(fā)生之前,梁鬼曾經(jīng)找過他的大師兄千尋沐,那時,這個年輕的皇帝便順水推舟,與他設(shè)了這個計劃。 夏大夫告訴梁鬼,早在半年前,京城為了救傾城,他闖入閻羅殿時,老醫(yī)仙便告訴他:“沐兒,你已經(jīng)不能再逃避下去。你的心在夏云歡體內(nèi)被某種程度的損壞,能不能救好師父并沒有把握。如果師父救不了他,會把他的心挖出來還給你。這一次,或許真的只有一人可以活下來。不過,不論活下來的人是誰,那個人都將是大夏國的皇帝。所以,沐兒,你如今只有兩條路可以走,一是死,二是夏云歡死,你來當皇帝?!?/br> 他當時再次逃走了,已經(jīng)長大變得足夠強的他,再不是什么人可以約束的。可他沒有料到,老醫(yī)仙會為了可以控制他的師弟梁鬼,給傾城吃了毒藥,甚至最后嫁禍到自己身上。 直到梁鬼突然現(xiàn)身問他要解藥,他才晃過神來這事的前因后果。他便順水推舟地想以傾城的性命為威脅,要求梁鬼來保護阿栩,如此,自己就可安心地在在朝中一展拳腳。 當時,梁鬼并不知道栩栩與整件事有什么關(guān)系,便問:“你讓我保護她,難道有誰想殺她?” 夏大夫點了點頭,惶恐地看著自己的雙手。 那是梁鬼第一次看到他也有害怕的神色,竟然害怕的是他的雙手。 他說:“要殺她的人,是我。梁鬼,我終是成為了我最討厭的人,并要去做我最害怕的事。” 梁鬼當時幾乎懵了,“可為什么?你為什么要殺她?她難道做了什么罪無可恕的事?” 夏大夫搖了搖頭,只回了一句,“因為我愛她。她此生做的唯一錯事,便是遇上我,并讓我愛上了她。 ” 梁鬼聽得稀里糊涂,卻也答應(yīng)了。 然后,夏大夫暗地里找了老醫(yī)仙為傾城要了解藥,并命人給傾城送去。 梁鬼雖不是什么好人,卻也是個絕對守信的男兒,為了守約,一直暗中潛伏。無奈,栩栩被關(guān)進天牢后,他由于進出皇宮艱難,所以與栩栩失了一段時間的聯(lián)系。 從回憶中回過神來,梁鬼接著道:“安排我能夠順利救走人的,是大師兄。讓我救了人后從秘道逃走,去枯燈寺的,也是大師兄。大師兄讓我把人救活后,便將他帶去西河村,讓她安度余生?!?/br> 紀蕓聽完更糊涂,更不能理解,“他到底想做什么???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怎么可以對栩栩下如此狠手?”突然恍然大悟地捂住了嘴,悶悶道,“看得出來,栩栩很喜歡他。他這么做難道說是想讓栩栩徹底對他死心?可就算這樣,他把栩栩折磨成這個慘得目不忍睹的樣子,也太心狠手辣了吧?” 衛(wèi)巖也是萬分地不能理解,哼道:“他向來做事決絕,讓人難以理解。這世上沒人能理解他,便是圣師父也說,他是世上最冷漠最難以捉摸的殺手?!?/br> 這時,一直在屋子里給栩栩看病醫(yī)傷的大夫走了出來,摸著額頭上的汗嘆道:“這究竟是什么人做的,簡直太慘無人性了!” 梁鬼連忙上前詢問道:“大夫,怎么回事?那位姑娘可還有救?” 面對三雙滿是關(guān)切的目光,大夫搖了搖頭,道:“你們的這位姑娘是不是得罪了什么厲害的殺手?讓人如此折磨于她雙手雙腳的筋脈雖被砍傷,卻只是斷了一半,此等功夫,真非一般人可以做得出來。若是說如此也就罷了,竟又在她的傷口上撒毒粉,讓她中了最為劇痛的毒,且這毒腐蝕性實為厲害,若是再慢個幾天,她的雙手雙腳估計就要斷了。死也是遲早的事,卻還要讓人在死前受如此折磨,可見做事的人,真不是一般的狠毒??!” 作為聽眾的三人聞此皆是一陣毛骨悚然,心如刀割。 梁鬼急切地問道:“那她還有救嗎?” 大夫嘆道:“我已經(jīng)為她處理了傷口,她的生命力也是頑強,竟在我處理了傷口后漸漸有轉(zhuǎn)好的跡象。我以后每天都會過來為姑娘診治,至于是生是死,全要看那位姑娘的造化了!” 大夫走后,紀蕓已經(jīng)氣紅了眼睛,咬牙切齒道:“太可惡了,簡直太可惡了!這樣對一個女孩子,那個人簡直豬狗不如!” 衛(wèi)巖卻面色難看道:“應(yīng)該不是大師兄做的。” 紀蕓仍然氣頭上,“夠了,不要再為你的大師兄狡辯了,否則我這輩子都不理你了!” 梁鬼卻也道:“蕓姑娘,此事確實絕非大師兄所為。大師兄若是想殺人,絕不會用下毒這么下三濫的招數(shù)。” 紀蕓終于冷靜了一點,干巴巴地問:“什么意思?難道在栩栩傷口上撒毒的另有其人?” 梁鬼和衛(wèi)巖不約而同神色嚴肅地點了點頭。 梁鬼道:“這幾日里,朝廷上下忙碌著舉辦皇帝與紀蕓公主的婚事,人眼太多太雜,我實在不好再入宮中去見大師兄。大師兄也交代我這幾日里不要去找她。待這件事情過去后,我再去問大師兄一個究竟?!?/br> 衛(wèi)巖聞此撐大了眼睛,看向紀蕓,不敢相信道:“什么?你……你要和大師兄成親?” 紀蕓一拳打在衛(wèi)巖的身上,氣道:“你眼睛瞪那么大干什么,我才不會嫁給那個可怕的人呢!放心,他娶的不是我,只是一個我的替身。” 衛(wèi)巖長長的,長長的松了口氣。 梁鬼已經(jīng)進屋去看望栩栩了,紀蕓正打算也走進屋去,卻被身后的衛(wèi)巖拉住。 “干什么?”紀蕓扭頭問道。 衛(wèi)巖深吸了一口氣,使出平生最大的勇氣,終于道出了心頭的那句話,“蕓姑娘,我……我衛(wèi)巖愛上了你,你……你可不可以給衛(wèi)巖一個愛你的機會?衛(wèi)巖雖然沒有大師兄那么厲害,但絕對不會傷害你。衛(wèi)巖會對你一心一意,忠心不二,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生生世世只愛你一人,疼你,愛你,保護你,絕不會讓你受到半點傷害!”畢竟是平聲第一次和女生表白,能干巴巴地說出這么多中聽的話,他已經(jīng)很盡力了。 空氣似乎凝結(jié)了那么一會,又好像有一個世紀那么漫長。 直到,紀蕓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笑得前仰后合。而衛(wèi)巖在這樣的笑聲中,紅了臉。 紀蕓拍了拍衛(wèi)巖的肩膀,嘆道:“臭小子,我不是說過了嗎?千萬不要愛上我。因為,我已經(jīng)有喜歡的人了?!?/br> “是……是這樣啊?!毙l(wèi)巖擠出笑容,喃喃,“沒……沒關(guān)系,您是一國公主,是我妄想了……不過,我依然會疼你保護你。雖然你不愛我,但愛你是我一個人的事。” 紀蕓看著衛(wèi)巖苦澀的模樣,不由想起自己喜歡肖遙的那份心情,似乎能夠理解衛(wèi)巖現(xiàn)在的心情,漸漸笑不出來,又拍了拍衛(wèi)巖的肩膀,“隨便你吧。順便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喜歡的那個人并不喜歡我,他喜歡的是我的jiejie。所以,你不是沒有機會哦!” 衛(wèi)巖再次恢復神采,大喜特喜,可不等他說話,紀蕓已經(jīng)一溜煙遁了。 后來三人便一直居住在醫(yī)館里,輪流照顧著栩栩。大夫每次給栩栩看病,都會忍不住驚嘆:“這姑娘的造化真不是一般人,脈象一日比一日好?!?/br> 皇宮里舉辦皇帝迎娶異國公主的消息也漸漸傳遍了整個京城,這個新任的皇帝似乎十分在意和喜歡這個婚禮,婚宴當天,幾乎邀請了上上下下全部的官員過來皇宮吃酒,便是皇宮里的禁衛(wèi)軍也全部賜了喜酒。皇宮的大院子里擺滿了酒席,聲勢浩大比得過過往任何皇帝的婚宴。 酒席上,皇帝喝得爛醉如泥,被隨身伺候的太監(jiān)扶去了寢宮休息。太監(jiān)剛剛關(guān)門離去,大巫人蘇祿便從簾帳后面走出來,望著滿身酒氣東倒西歪的皇帝,嘴角抽了抽,喝問:“不過一個婚禮,辦得如此隆重做什么?” 皇帝醉眼迷離地看著他,醉醉一笑,走上前倒了杯茶敬向蘇祿,“大巫人今天難得大駕光臨,看來也是來慶祝寡人娶大禹國公主的對不對?來來,快喝了它,這是寡人敬你的,若不是大巫人一手將寡人推上了王座,寡人,不,我千尋沐哪會有今天。哈哈哈……” 蘇祿看他醉得實在不輕,懶得理他,自然也不會接他的茶,哼道:“難道你真的那么喜歡那個大禹國的小公主?我可警告過你,萬不可以被情所困,不可以有愛,不可以有喜歡,否則,遲早壞我大事!” 皇帝晃著腦袋,似乎不解,“什……什么意思?大巫人是說,寡人也要把大禹國的公主給殺了嗎?” 蘇祿眉眼冷漠,“如果你真的愛上她的話,恐怕不得不這么做。” 皇帝依舊高舉著茶杯,搖搖晃晃,“為……為什么?大巫人為什么這么痛恨愛?難道大巫人過去被什么女人傷害過?哈哈哈……肯定是這樣!” “住嘴!”蘇祿像是被刺激到了一般,怒道,雙手握成了拳頭,咯咯作響,“算了,我來找你,不是為了這個事。你可知,你天牢中的那個叫栩栩的女子被人劫走了?” 皇帝點了點頭,打著酒嗝,“知……知道,所以寡人正滿京城地逮捕他們呢。怎么,大巫人有線索?” ☆、不負天下不負卿(六) 空氣似乎凝結(jié)了那么會。 蘇祿陰冷的目光在醉醺醺的皇帝身上流轉(zhuǎn)了幾番,緩緩道:“并沒有。” 皇帝拿出一副失望的樣子,“原來大名鼎鼎的大巫人蘇先生竟也有不知道的事。對了,大巫人想不想知道是何人這么厲害竟然能夠在天牢里劫人?” 蘇祿□□:“這么說,你知道?”他雖然知道這個傀儡十分狡猾且詭計多端,但他喜歡的就是他這點。 皇帝點了點頭,再次將杯子遞向大巫人,“只要你敬了寡人這杯茶,寡人便告訴你?!?/br> 蘇祿接過杯子,看了看杯子里清澈見底的茶水,冷笑:“這水里有毒,你以為用小小的毒.藥就能殺了我了?” 皇帝突然像是酒醒了一般,恢復了常態(tài),嘆道:“寡人不敢。整個皇宮整個朝野甚至寡人的性命都被大巫人牢牢捏在手心里,我縱使有三頭六臂,反抗大巫人的下場,也只有一死。不過,寡人很久以前便聽聞大巫人是真正的不死仙人,如今活了都三百年了,身體更是刀槍不入,百毒不侵。所以,寡人只是好奇,這傳聞有幾分真。所以,想試探一下而已?!?/br> 不等皇帝話音落下,蘇祿已經(jīng)喝下杯中茶水,摔了杯子,笑道:“哈哈哈哈……那便讓你看看,傳聞是真是假?!?/br> 皇帝蹲下來摸著摔碎的杯子,聲音幽幽道:“這水里可不僅有見血封喉的劇毒丹頂鶴,還有一樣比較常見也最普通的毒,名為,春.藥?!?/br> “什么,你!“大巫人霎時間臉色慘白,額頭汗如雨下,轉(zhuǎn)身便欲走,卻被一只芊芊玉手拉住。 “蘇先生不必這么急著走嘛!”柔媚的女子聲音傳來。 這個素有刀槍不入百毒不侵的仙人之身的大巫人,瞬間像是渾身癱軟了一般,癱坐在地上,眼神空洞無神。 千般算計,萬般算計,甚至暗中注意這諾大的皇宮里每一絲動靜,結(jié)果卻輸在了自負上。 他究竟是怎么知道用春.藥這么卑鄙的方法對付他的! “哈哈哈……”蘇祿無力地大笑,“就算你破了我的仙身又如何?最多不過讓我失去風華變成白發(fā)老人,可你別忘了,我還有噬魂散,還控制著整個朝野上上下下的文武大臣,以及整個皇宮的禁衛(wèi)軍,甚至你的性命,也都在我的手上。你應(yīng)該也知道,我若是死了,你也當活不了,所有吃了噬魂散的人都活不了!” 所以,失一次仙身算什么,他還可以研制長生不老藥,還可以永生! 而待藥效過去,他第一個便要殺了這個該死的傀儡皇帝??v然喜歡他的聰明,可是聰明如他到這個地步,實在沒有繼續(xù)利用的可能! 那個原本醉醺醺的皇帝徹底恢復了正常的神態(tài),聽完蘇祿的威脅,只是淡淡一嗤笑,對著柔媚得千種風情的女子下令道:“好好伺候大巫人?!?/br> 那女子已經(jīng)在剝開大巫人的衣服,此刻微微頷首,嫵媚地笑道:“是,皇帝陛下,小女子一定盡最大的努力讓蘇先生開心。” 皇帝走出房門,兩個太監(jiān)便連忙把門關(guān)上。這時,禁衛(wèi)軍的首領(lǐng)攜著兩個手下大步走上前,跪地道:“稟報皇上,滿朝文武大臣以及守護皇宮的所有軍人都已喝下放了噬魂散解藥的酒?!?/br> 皇帝道:“很好,解藥需要一個時辰才能完全發(fā)揮效用。你去準備一下,一個時辰后寡人將向所有人宣布,噬魂散毒已解,大巫人蘇祿已被寡人擒獲?!?/br> 禁衛(wèi)軍首領(lǐng)大喜,連忙道:“是!” 屋內(nèi),冰冷的地板上,青樓女子已經(jīng)褪下全身的衣服,雪白的身子覆蓋在大巫人的身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