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jié)
然后他就日了狗了。 被活化后的ba元素簡直與之前是判若兩物,它的威力效力靈巧性都有了極為可怖的提升。任何人都可以在監(jiān)視器上清楚的看見飛翔的白林屁股后頭緊追不舍的狂風,看到它一路拆家毀屋,卷起無數(shù)花瓶盆栽窗簾瓷器,氣勢洶洶的緊緊尾隨。而江飚必須時時待命,隨時準備狂奔過樓梯和走廊,為慌不擇路的白林打開緊急通道或者電梯大門,甚至冒著危險把狂風鎖到某個密閉的機房里。但這一切都并沒有什么卵用??耧L不過是元素的載體而已,真正煽動氣流的是那些可以隨時滲入門板與墻壁的細小微粒。就算攔住了狂風與家具,從空隙里悄然進入的ba元素也隨時可以催動新的狂風,再次搞個大拆遷——于是他又要疲于奔命,拿出警校長跑的勁頭繼續(xù)作斗爭。 我的肺喲。他在無邊無際的樓梯上麻木地挪動雙腿,一邊喘氣一邊絕望的想。 當然不只是他,每一個被指使得團團轉(zhuǎn)的警察都充滿了挫敗感,而最挫敗的無異于蕭振衣,當?shù)谑淮胃袘娇耧L在緊急通道的入口處漸漸生成時,他終于忍耐不住,悍然伸手撥通了林簡的號碼,開始以破口痛罵的方式傾瀉自己的憤怒與壓力—— “你媽了個嗶——的到底好了沒有?我艸這邊扛不住了!傻逼你——” 蘇洛摁下了掛斷鍵。蕭振衣的聲音戛然而止。 林簡站在他身前,頭也不回:“看來蕭振衣那邊確實到極限了……不過這邊也差不多了——最后一層防護……” 他伸手入懷,掏出了一根干枯皸裂的樹枝。 第99章 有恃無恐 從某種程度而言,整個倒霉的陣法被保護得相當嚴密。如果有生靈活物貿(mào)然進入,布置于外層的倀虎與尸毒便會同時發(fā)作,只需數(shù)秒就能將其置于死地;而入侵者若是無機質(zhì)的死物,籠罩在人堆中的搬運法術(shù)也能瞬間生效,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唯一的法門只有正面硬肛,一層層破解這些邪門的機關(guān)。 “所以說布陣的人真是百密一疏——高濃度的ba元素固然易于控制,但也會增添敵手的力量吶,畢竟精氣這種東西人人都喜歡?!绷趾喢掳痛蛄垦矍暗狞S霧,頭也不回的朝蘇洛吐槽:“如果是個普通人還不礙事,最多就是增長些力氣罷了,但換成有點本事的術(shù)者……這是在資敵啊!” 不會法術(shù)的蘇洛臉色微妙的黑了一瞬,冷冰冰地提醒:“蕭振衣已經(jīng)打過來三次了?!?/br> “馬上就好?!绷趾嗩H為自信地朝后揮了揮衣袖,收回手臂時指間已經(jīng)多了一節(jié)干枯皸裂的樹枝:“既然人不能進去,就換成植物好了?!?/br> 話音剛落,病房內(nèi)嗤嗤聲大作,無數(shù)碧綠的藤蔓糾結(jié)盤繞著從門口蔓延而入,一層層地翻滾到了他們腳下。而后藤蔓往兩側(cè)一分,無聲無息繞過兩人,朝陣法處嗖嗖爬去,像是無數(shù)翻滾的長蛇。 接下來就是相持階段了:任何蔓延到陣法范圍的藤蔓都會被倀虎的目光定住,而后黃霧蒸騰,頃刻間將它腐蝕成一灘黑水。但后續(xù)的長藤還在源源不斷的涌上,堆疊著填滿被腐蝕的空洞,前赴后繼朝陣中擠去。地板上藤蔓與黃霧交相搏殺汁液四濺,嘶嘶的腐蝕聲響徹了整個病房。 盡管兩者暫時還相持不下,但陣法的效力終究是窮盡的,更何況林簡催生的這些藤蔓并非等閑之物——他專門到醫(yī)院門廳轉(zhuǎn)了一圈,才在蘇洛的建議下挑選出了一種長得稀奇古怪的雜交蓮花。不過長得稀奇古怪倒沒什么大礙,荷花都有出淤泥而不染的特性,在此應付污濁的尸毒確實是再好不過。十幾分鐘后,黃霧的圈子開始逐步縮小,顯露出了難以逆轉(zhuǎn)的頹勢。 但此時蕭振衣與江飚一側(cè)也已經(jīng)快到了極限。仿佛是感知到下方陣法的危機,追趕白林的狂風驟然凌厲迅猛了數(shù)倍不止,剎那間逼得他們手忙腳亂兩眼發(fā)昏,只能從骨頭里榨出力氣來加快速度。結(jié)果加快后別的也罷了,只有白林頭暈眼花,哇的沿路吐了一樓梯和一走廊,惡心得警察們胃部翻涌,甚至有些倒霉蛋躲閃不及,直接被熱湯胃酸澆了個渾身透濕。 終于他們被逼入了絕境——蕭振衣在滿頭大汗中cao作失誤,將白林送到了一個三處堵死的小拐角里,再也難以轉(zhuǎn)身。而緊追不舍的狂風卻立刻殺到,幾乎瞬息間就吹動了白林大汗淋漓的頭發(fā)。在拐角的對面江飚瞪大了雙眼,眼睜睜看著一條塑料與泥土的長蛇翻滾著沖向白林。他心頭狂跳,掙出最后一絲意志拼命狂奔。一邊嘶聲慘叫—— “不——” 話音未落,哐當聲震耳欲聾,那條長龍驟然從半空跌落,在地板上彈起無數(shù)的泥土與金屬??癖级鴣淼慕畡x腳不及,在地板上吱溜一聲滑行老遠,終于一跤跌翻在了垃圾堆中。他呸呸兩口吐出塵土,頂著瓦礫和碎片抬起頭來,正好看到白林蒼白的臉——他也從空中落了下來,不偏不倚正好摔在江飚前面。 江飚直愣愣地看著白林,一時半會猶然反應不過來。幾秒鐘后白林皺了皺眉,勉強睜開了浮腫的眼睛。 “……怎么啦?”他氣若游絲。 “應該……結(jié)束了吧?!苯乱庾R地說,他低頭看著身下的滿地蒼夷,聲音遲疑:“狂風突然停止,蕭振衣也沒有再施法了。大概……陣法被破解了?” 白林憔悴的臉上露出了笑意:“那太好了,這把我折騰的——” 話音未落。他表情驟然變化,猛地向前一仰,噴出了一口黑紫的鮮血。 ———— “那個陣法成功了?!绷趾喌统恋卣f。 此刻他們——林簡、蕭振衣、蘇洛、江飚以及說得上話的警察何以笙——所有人都聚在白林的病房里,里三層外三層的包圍著那架小小的病床,把不大的病房擠得水泄不通。而林簡背靠著尚在昏睡的白林,筆直站在病床與人群的最前面,右手揮舞一根小小的試管,表情嚴肅:“從目前的狀況看,這個陣法目的已經(jīng)是達到了。我們……停止了陣法,但沒有制止住它的效果。” 人群中立刻響起一片窸窸窣窣的議論,片刻后江飚舉起手來,問道:“你們怎么知道陣法成功了?那道狂風并沒有接觸到白林,我可以作證!” 他的下屬中傳來嗡嗡的贊同聲。 “關(guān)鍵不在于接觸沒接觸。”林簡提高了聲音,壓下議論:“ba元素的尺寸是分子級別的,細小的滲透很難判斷。當然這僅僅是推斷——而白林吐出來的那口血,就是證據(jù)!” 他高高舉起了試管,透明器皿里的黑紫血液在陽光下更顯暗沉,簡直像是一管顏料。 “這不過是管淤血而已。能說明什么?”江飚皺起了眉頭。 “這可不是普通的淤血?!绷趾喪栈卦嚬埽Z氣凝重:“在半個小時前,我和蘇總借用了醫(yī)院里的簡易血液檢測儀,初步判斷,這管鮮血里的細菌毒素各種病毒含量……起碼在正常人百倍以上?!?/br> 林簡停了一停,他身側(cè)蘇洛淡然接口:“這結(jié)果同樣也遠超白林的體檢指標。換而言之,這口血里富集了大量的有害物質(zhì)?!?/br> 這句話一出,人堆中再次起了sao動,幾個參會的醫(yī)療專家驚駭?shù)拿婷嫦嘤U,最終全部轉(zhuǎn)頭盯住了林簡手上的試管,目光灼灼。 聽著周圍隱約的議論,江飚卻依舊茫然:“富集大量有害物質(zhì)……又怎么了?” “人體是不可能自然富集這么多雜質(zhì)的?!碧K洛淡淡道:“畢竟要識別什么是有害物質(zhì)并不容易。換而言之,白林吐出的這口血……絕不是生理的正常情況?!?/br> “你的意思是……” “正常人的身體絕不可能自動排毒,并且做到這個程度。所以白秘書已經(jīng)不是正常人的身體了?!绷趾喼苯亓水敚骸安贿^恰好,玄學上就有這種非正常排毒的解釋——傳說得道之人身體不會滋生污垢,就算有所沾染,也會很快自動除去。稱為……洗精伐髓?!?/br> 眾人立刻安靜了下來。 江飚的嘴唇有些發(fā)白,他瞟了一眼病床上的白林,聲調(diào)不穩(wěn):“洗精伐髓——的結(jié)果會是什么?” “結(jié)合之前白林的反應,”江飚身邊的蕭振衣語氣低沉:“應該是成仙。洗精伐髓可以去除凡人身體里的種種污穢,之后rou體會不可阻遏的向仙人進化,直至尸解或者兵解為止。自發(fā)的洗精伐髓也被視為仙凡的分界線之一,一旦跨過就很難再用外力破壞?!?/br> “換而言之?!绷趾嗇p聲接了下去:“白林成仙……恐怕很難避免了?!?/br> 江飚的表情漸漸變得空白。他有些機械地問:“……怎么辦?” “追查方面我提不出什么建議?!绷趾喌溃骸暗也幌嘈庞腥藭o私到自愿幫助他人成仙。白林這邊可以用黑狗血硬拖下去,案件偵查方面,還請警官們多多費心?!?/br> 江飚逐漸從震驚中緩了過來,聽完林簡的話后,他皺了皺眉,臉上卻多了一抹信心。 “我擔心的就是白秘書這方面,這只能拜托兩位?!彼f道:“但偵查方面我有信心的,無論幕后的人是誰,他搞的大動作越多,露的馬腳線索也就越多。我們這邊進展很快,應該很快就會出結(jié)果?!?/br> 這倒是一個好消息,林簡與蕭振衣的臉上都浮出了笑意。但他們身邊,蘇洛雙手抱肘,卻依然微蹙著眉心。他一語不發(fā)的站在林簡的身側(cè),默然看著眾人紛紛起身告辭,接連走出房門,表情始終帶著凝重。幾分鐘后病房里人去樓空,林簡微笑著轉(zhuǎn)過頭來,正看到蘇洛的表情,他咦了一聲。 “你在想什么呀?” “我在想,”蘇洛淡淡道:“無論那個幕后兇手是誰,他能這么有恃無恐,頻繁惹出大事,難道就沒想過結(jié)果?” 林簡下意識覺得有些不對:“你是說……” “能夠調(diào)動這么多資源的人,無論如何也不該是個莽夫?!碧K洛道:“除非……他只要達到了目的,之后就不用再擔心任何后果了?!?/br> 第100章 征召 白林的病房很快就不能進人了,隨著時間推移他吐血的癥狀也越來越嚴重,并且還愈發(fā)的毫無征兆,常常是一言不合就要吐血三升,將病床地板與訪客的衣服全部染成猙獰的暗紫色。最后甚至發(fā)展到在睡夢中也會無意識的嘔吐血液。被這么折騰了幾次后醫(yī)院只能將他轉(zhuǎn)移到隔離病房,將床單地板全部鋪上特制防浸泡材料,還專門讓總控中心開了個辦公室日夜監(jiān)視他的動靜,以防他在睡夢中被自己的血液嗆死。 在這種情況下,要見到白林一面就變成十分艱難的事了。林簡與蘇洛申請了足足兩日才拿到許可,還得排在一長串蜿蜒漫長的白大褂和警察身后,等著他們輪番上前給白林做體檢或者搞訊問——當然必須得速戰(zhàn)速決。這條隊伍從白林的床位前一直蔓延到走廊的拐角,看上去簡直像是高峰期的動物園。 “我都不知道白林有這么受歡迎。”林簡眺望著前方熙熙攘攘的人堆,有些憂郁嘆氣,“那些醫(yī)生就沒有自己的事了么?” 蘇洛淡淡道:“平常醫(yī)院的事ai就能應付。白林現(xiàn)在的情況已經(jīng)完全違背了生理學基礎(chǔ),研究好了起碼能在知名期刊上搞下來三四篇文章,不著急才奇怪了?!?/br> 林簡都禁不住要對白林生出悲憫之心了。他問道:“那白林現(xiàn)在情況怎么樣?” “一直在吐血?!碧K洛道:“但精神氣色非常好,常規(guī)檢查也很健康,看不出有什么毛病。不過聽血液科的說,好像造血機能有所下降?!?/br> 林簡皺了皺眉頭,道:“造血機能有所下降?下降到什么程度了?” “暫時還沒有到危險值,目前也看不出來什么影響。”蘇洛道。他回頭望了一眼,正看到林簡伸手揉捏眉心,不由得又問了一句:“有什么問題嗎?” “我從來沒遇見過依仗外力成仙的情況?!绷趾嗇p聲道,“按照標準的玄學理論,在真正打開玄竅脫離rou體之前,修道者都只是脆弱的凡人而已,一樣要受到種種生理極限的約束。洗精伐髓固然是修仙必過的一關(guān),但終極目的是加強rou體而鍛煉元神。如果像現(xiàn)在白林一樣,一邊不斷的吐血,造血機能卻又在持續(xù)衰退……他能撐得住嗎?” 蘇洛倒是完全沒想過這個問題,事實上他根本就沒把成仙和“撐得住”聯(lián)系起來,林簡口口聲聲說成仙是歷代修道者最高的境界,最高的境界怎么會搞出身體衰退來? “白林……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問道。 “我不清楚?!绷趾唶@了口氣?!鞍琢值南淳ニ枰揽康氖菬o數(shù)人奉獻的精氣,這些精氣被ba元素強行灌注到他身體里,才搞出了這么個一天成仙的奇葩……但我一直在懷疑,這么多人的精氣雜而不純,卻全部注入到一人體內(nèi)……” 他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未盡的言下之意卻再清晰不過:白林現(xiàn)在身體的詭異征兆應該都是源于他那非同一般的成仙方式,洗精伐髓固然強壯了他的軀體,但也在摧殘他的性命。 蘇洛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畢竟玄學方面他算是一竅不通。他往隊伍的盡頭望去,卻看到江飚急匆匆朝這邊快步走來,后面還跟著個提著白盒子的醫(yī)生。盒子上方猶然冒著騰騰的熱氣,路過的醫(yī)生警察掩鼻不迭紛紛后退。 江飚在他們身邊停了下來,神色中猶自帶有焦慮,而那個捂得嚴嚴實實的白大褂則毫不留步,一溜煙擦了過去。經(jīng)過時蘇洛躲閃不及,腥臭的氣味撲鼻而來,險些把他沖了個跟頭。 “這是什么?”蘇洛捂住鼻子悶聲發(fā)問。眉毛厭惡的皺到了一起。 林簡踮腳望了望醫(yī)生,才道:“應該是黑狗血?不過味道怎么這么大?” 江飚也是一臉嫌惡:“這是蕭振衣指點的,說是把大蒜白醋與狗血同煮效果更好?!彼q豫了片刻,又道:“現(xiàn)在白林那邊吐血根本止不住,只有喝這種東西才能勉強緩解癥狀。 蘇洛與林簡都靜默了一剎那。 半晌后林簡長長嘆了口氣,低聲道:“如果完全靠外物拖延,恐怕時間是完全不夠了。警方那邊進展如何?” 江飚的臉色立刻變得有些怪異,神色之間好像吞吐不定,遲疑良久才慢慢開口:“調(diào)查進度很順利,畢竟嫌犯露的馬腳太多?,F(xiàn)在我們已經(jīng)鎖定了與ba元素相關(guān)的幾個實驗室,幾乎可以肯定與案件有關(guān)。但這些實驗室……” “都與皇室有關(guān)?!碧K洛淡淡接到。 江飚訝然看了他一眼,表情漸漸轉(zhuǎn)為了苦笑:“你說得也不錯。能有這個科研實力的也就只有政府和皇家扶持的實驗室,這件案子本來就處處是皇室的影子。現(xiàn)在案子牽扯是越來越大,幾乎可以肯定關(guān)系到皇室上層的人物。查得越多,我們的壓力就越大,偏偏又根本不敢有絲毫放松……唉,原來被調(diào)進專案組時還想著一鳴驚人,現(xiàn)在也就只敢想想全身而退了。我不敢去想,這案子的真相會有多大的影響了。” 林簡和蘇洛都有些不知道該說什么。這幾天他們雖然呆在醫(yī)院信息閉塞,但零零碎碎也聽到了些消息:無論是高大冠聚會時的綁架案也好,還是醫(yī)院里被竭力掩飾的“恐怖襲擊”也好,這幾日都發(fā)酵得愈來愈厲害,輿論遠遠超出了警方的預判。如今國家承平已久,大多數(shù)人一生連嚴重點的暴力犯罪都可能接觸不到,現(xiàn)在卻接二連三聽到恐怖襲擊毒氣綁架,激起的恐慌簡直難以想象。所以一時之間民意沸騰,媒體言論也接近爆炸,給警方帶來了難以想象的壓力,甚至隱約拖慢了查案的進度。 不過江飚本來也就是隨便對他們這么一發(fā)泄,并不指望能得到什么指點,吐露完后還他頗為警惕的左右看了一眼,才告辭離開,匆匆走進了病房。 接下來的幾天就變得格外按部就班了。警方還在一邊糾結(jié)著一邊排查皇家的實驗室;白林的病還是這么不死不活的拖著,繼續(xù)吐他那好像永遠也吐不完的淤血。不過也許是血吐多了敗壞胃口,白林漸漸的連飯也吃不怎么下去了,必須要就著黑狗血才能勉強喝一點流食。林簡對此非常擔憂,他私下警告江飚:白林已經(jīng)到了辟谷的階段,如果還想救他一條性命,警方的調(diào)查必須加快。 在半個星期后,江飚終于帶來了好消息。也許是因為受各界的壓力過大,警方在玩命的加班加點下終于找到了初步的結(jié)果——雖然他們自己可能都不想看到這個結(jié)果。當時江飚冷著一張臉走近病房,用一種極為可怕的語氣告訴他們,嫌犯已經(jīng)被鎖定到了皇室高層。 “不會超過六個人?!彼鏌o表情道:“但這六個人無一不是皇帝的直系,親貴中的親貴。任何一個涉案都會引起巨大震蕩……我們簡直搬著石頭砸自己的腳?;适曳沁w怒這邊不可。” 他終于忍不住,還是嘆了口氣。 病房里團座的三個人面面相覷,都從彼此臉上看到了驚愕之色。雖然大家心里都早有了預判,但驟然聽到這么赤裸裸的證實,犯人身份這么非同尋常,還是有些……略震撼。 林簡盡量不露聲色瞄了江飚一眼,覺得他的太陽xue已經(jīng)隱隱可以看到青筋了。他想了想,用非常小心的口氣試探:“能不能告訴我,有哪些人?” “……恐怖襲擊案件是機密,而且嫌犯的姓名也關(guān)乎隱私。”江飚生硬地說,“考慮到嫌犯的特殊身份,警方不得不投鼠忌器,在沒有鐵證的情況下連訊問都不可能,只能私下追查?!?/br> 他的聲音里帶了一絲苦笑,似乎也覺得現(xiàn)在處境荒謬。 蕭振衣敏銳地抓住了關(guān)鍵,他疑聲道:“既然嫌犯的身份這么特殊,你們又連基本的訊問羈押都辦不到。那如果他一時興起想搞個大新聞怎么辦?從這幾次的事件看,幕后黑手基本上是肆無忌憚,你們這么放任自流,就不怕他在皇宮也復制一次恐怖襲擊?” 江飚抹了抹臉,聲音中了悻悻然:“這個我們當然有考慮。但皇室那邊不肯松口,說沒辦法向大眾向親貴交代。最后官司打到皇帝那里,陛下也只能和和稀泥。嫌犯不能抓的還是不能抓,但同意在皇宮里面安插警方的眼線,并且加強安保措施……” 他的聲音漸漸變小了,眼睛也有些躲閃。 見此情形,林簡與蕭振衣對視一眼,明白戲rou應該就在眼前,于是他們異口同聲,嚴厲逼問江飚:“怎么加強安全措施?!” “……根據(jù)警方的經(jīng)驗,常規(guī)的安保措施是不管作用的,要開拓新思路?!苯恼Z氣里有些心虛:“陛下就問怎么開辟新思路。我——我仔細回想了在醫(yī)院的這幾天見聞,給陛下做了一個報告,然后……然后他就——” 他再次移開了眼睛,假裝自己在欣賞天花板的紋路: “——就下旨強行征召你們了。換而言之……負責皇宮安全,從現(xiàn)在起就是你們的義務了?!?/br> “你特么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