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節(jié)
這一次,縱使他是青羽妖人,也絕不可能再有死而復(fù)生的機(jī)會! 一個連身體都化作了灰的人,又怎可能還復(fù)活得了? 就算他真有妖法,也離開不了這個地方! 猛火油已在君傾腳下的柴禾堆上灑好,也澆到了他背后的那樁鐵鑄刑架上,只等姬灝川手中的令箭落地。 處刑時辰已到。 “處刑時辰到——” 姬灝川手中的令箭在這高唱聲中離了手,面色陰冷,毫不猶豫。 “戾——”一聲尖銳的戾叫聲在令箭離開姬灝川的同時驟然響起。 ------題外話------ 嚶嚶嚶,卡文,要屎了,有沒有人想給本人打雞血的!本人需要雞血!雞血! ☆、038、不祥之兆,上天震怒 “戾——”尖銳的戾叫聲在令箭離開姬灝川的同時驟然響起,伴著一個白色的影子從空中疾掠下,竟是在那令箭落地之前將其抓了起來! “娘!娘!你看!白色大鳥!”本因就能見到大火燃起這激動人心的一幕而不約而同靜下來的人群里,在這時忽然發(fā)出孩童稚嫩的驚呼聲。 孩童身旁的婦人也因這突然俯沖下來的白影驚住了,一時間忘了去捂這孩子的嘴。 只聽這孩子又驚道:“娘!娘你看!大鳥把帝君扔出來的牌牌給用爪子接住了!大鳥好厲害!” 及至此時,這孩子的母親才一臉慌亂不安地抬手來捂這孩子的嘴,用力捂住,生怕這孩子再說出什么有罪的話來。 好在的是此時誰人都無心去注意這個孩子。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這似乎忽然出現(xiàn)又忽然俯沖下來甚至還用爪子準(zhǔn)確無誤地接住了帝君扔出的令箭的白色大鳥吸引住了! 不,這不僅僅是一只白色的大鳥,而是一只—— 一只雕!通體白羽的大雕! 不對,不止一只雕,是兩只! 還有一只通體黑羽的雕!就在白雕之后,盤旋在這刑場之上! 姬灝川的瞳眸驟然一縮。 因?yàn)檫@兩只雕。 他當(dāng)然認(rèn)得這兩只雕。 這是鎮(zhèn)守皇陵的那兩只大雕! 鎮(zhèn)守皇陵已二十年的大雕。 令箭沒有落地。 劊子手緊張地看著姬灝川。 只見姬灝川不慌不亂,拿起又一支令箭,朝前一扔。 “啪嗒”一聲,令箭落地。 令箭落地的同時,劊子手手中的火把也落到了君傾腳下的桃木搭成的刑臺上。 火把遇著焦了猛火油的干柴,不過轉(zhuǎn)瞬,刑臺驟然成了一小片火海。 君傾便在這烈烈的大火之中。 他面上還是尋日里那般淡漠的冷冷神色,似乎他感覺不到熱燙更感覺不到死亡的來臨一樣。 姬灝川又一次拿起了面前箭盒里的令箭。 這支令箭下去,是要將那桃木釘釘入君傾的頭顱的。 不過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要待到他被這大火灼燒得只剩下最后一口氣的時候,才要讓那桃木釘釘入他的頭顱。 只是當(dāng)姬灝川拿起這第三支令箭時,他卻是定定看著手中的這令箭,眼神沉得不能再沉。 他想到了崔公公與他說過的那些話,想到了那些慘死的青羽族人。 他從前雖未聽聞過青羽一族的事,更從未見過青羽族人,他不知他們究竟是怎樣的一族人,但他知道,青羽族人,絕非是會禍亂世間的妖人。 若他們是妖人,又怎會世世代代隱居在那人人都尋不著到不了的深山里? 若他們是妖人,為何數(shù)百年來他們都未從青羽山上走下來過? 若他們是妖人,又怎會駕馭百鳥百獸的能力?天下之大,萬物皆有靈性,若是只有禍亂之間之心的妖,又怎可能得到鳥獸這些生靈的認(rèn)可? 就算他們真是妖人,他們從未禍害過時間,為何非要將他們趕盡殺絕不可?還是用那樣慘烈的方式。 君傾,已是青羽族人無疑,雖不知他當(dāng)年是如何活下來的,但有一件事,可以確定。 他,是來報仇的。 他要他的族人報仇。 說來,他是可憐人,他不過是要為他那些慘死的族人報仇而已。 如今,卻要非殺了他不可,切莫說他有罪,就算他無罪,他今天也非死不可。 這是民意。 身為帝君,他不可能與百姓解釋當(dāng)年青羽一族的事情,那他能做的,就是遵從民意,殺了這妖人君傾! 并且讓他如他的族人一樣,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身在帝位,就注定了他不能擁有一顆仁慈之心,即便是無辜之人,可在不得不殺了他的時候,依然要將其斬殺! 所以,君傾要死,非死不可。 大火烈烈,燒上了君傾的衣擺。 “戾——”那兩只一黑一白的大雕飛到了君傾身側(cè),撲扇著它們的翅膀,用力扇著君傾腳下的大火,很顯然,它們是想要將大火撲滅。 不止是這兩只大雕,便是方才那些以身子為君傾擋開污穢之物的鳥兒全都飛了過來,撲動著它們的翅膀,如那兩只大雕一般要為君傾撲滅他腳下的大火。 它們拼命的模樣,就好像它們在救它們的愛人一樣。 人人得而誅之的妖人君傾,竟是鳥兒想要拼命守護(hù)的對象! 罪大惡極的妖人君傾,怎會得鳥兒的如此守護(hù)!? 大雕在叫,所有鳥兒都在叫,叫聲尖銳,仿佛哭泣吶喊,聲聲凄厲,刺痛人的耳膜。 也是在這時,本是太陽晴好的天,竟詭異地驟然間沉了下來,烏云壓過蒼穹,將那晴好的太陽完全遮住,整個蒼穹,整個帝都,暗暗沉沉。 然,壓過蒼穹的卻又不是黑壓壓的烏云。 因?yàn)闉踉茮]有翅膀,烏云不會飛。 而此時帝都頂空的烏云會飛,會急速移動。 那不是烏云! 那是鳥兒! 成群的鳥兒!數(shù)以萬計的鳥兒!從四面八方朝帝都上空擁來,朝這刑場上空擁來! “戾——”萬鳥齊嘶,震耳欲聾,仿佛能劈開天際! 有人承受不住這樣震耳的嘶叫聲,死死捂住了自己的雙耳,眉心緊擰,神色痛苦。 因?yàn)檫@些鳥兒的叫喊聲太過尖銳,尖銳得就像一柄又一柄飽含了極盡的悲傷與憤怒的利劍,穿破人的耳膜,也能穿破人的心! 所有人的都為自己所見到的情景震愕了。 從來沒有人見過這樣的景象,從來沒有,就仿佛六月飛霜,寒冬打雷一般讓人無法相信! 本當(dāng)是人聲此起彼伏的刑場,這已不知是第幾次靜寂了下來,沒有人聲,只有鳥兒的嘶鳴聲。 當(dāng)蒼穹上的鳥兒聚到刑場正上空時—— 竟不約而同地朝下俯沖!朝君傾所在的位置俯沖! 一樣?xùn)|西不起效用,那成千上萬個這樣的東西加在一起呢? 一只鳥兒的翅膀不足以撲滅君傾腳下的大火,那成千上萬只鳥兒一齊努力呢? 刑場上刮起了風(fēng)。 大風(fēng)。 吹得人睜不開眼,吹得人回不來神,更吹得人無法靠近君傾身側(cè)。 太詭異,太震驚。 除了帝君姬灝川與君傾,在場的所有人,沒有人能明白這是為何,更沒有人能解釋這是為何! 唯一的解釋,就是妖人君傾在施妖法! 不知是誰人先大喊了一聲“保護(hù)帝君!”,那些在怔怔回過神的兵衛(wèi)才揮出手中的長戟,擋在姬灝川面前,同時也將被群鳥包圍住的君傾團(tuán)團(tuán)圍住。 就算再詭異,他們也不能讓這個禍亂燕國的妖人給逃了! 那本是端坐在龍椅上的姬灝川不知何時已站起了身,手里緊緊握著那支尚未扔出的令箭,死死盯著刑場上多到詭異的群鳥。 君傾腳下的火已熄。 可就在這時,人群里忽然有人張起一張弓,弓上架著一支箭簇上纏著澆了猛火油的棉布的長箭,“咻”的一聲,箭離了弦,朝君傾腳下的刑臺飛去! 張弓射箭的是一個身強(qiáng)力健的小伙子,精壯的臂膀,黝黑的臉,雙眼因極致的悲憤而變得腥紅,他死死盯著刑臺方向,緊握著手里的弓,緊得他手背上青筋暴突。 很顯然,君傾是他的仇人。 對待仇人,不需要留情! 他只需要他的仇人死! 就算是有群鳥護(hù)著,又如何! 小伙子力道非凡,是以他射出的箭恍如飛鳥,卻又快比飛鳥。 只見那支帶著火苗的長箭穿過群鳥,穩(wěn)穩(wěn)釘?shù)搅四切膛_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