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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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閃不避,那些明明就該砸到他身上的東西,卻一樣都沒有砸到他身上,反是引來了另一番景象。 奇景。 讓人震驚得無法置信的奇景。 當那第一把爛臭菜葉子朝君傾身上扔來時,不知從何處突然就飛掠過來五只鳥兒,飛到君傾身旁,替他擋下了這些臭爛的菜葉子! 用它們的身子替君傾擋下那些菜葉子! 更甚的是,那五只鳥兒……是燕子! 是春天里才會飛來的燕子,是會給人們帶來好運的燕子! 可燕子怎會在深秋出現(xiàn),又怎會以自己的身子替這罪大惡極之人將這爛葉子擋下!? 周遭拋砸來的東西更多,所用力道更強。 那五只燕子沒有走,它們依舊用它們的身子替君傾擋住周遭扔來的污穢之物。 然,不僅是那本該只在春日里飛來的五只燕子沒有離開,甚至有更多的燕子,更多的鳥兒飛來!卻又全都如這五只燕子一般,以己之身,保護君傾! 朝君傾扔砸來的污穢之物愈多,圍到他身邊來的鳥兒也就愈多,它們圍在他周身,竟是將他嚴嚴圍在中央!完完全全地替他擋住了所有污穢之物! 而君傾仍在往前走。 他的腳步?jīng)]有停下過。 就好像這一切與他根本沒有干系一樣,又好像他是迫不及待地要走到刑場,走去送死一樣。 百姓驚了愣了,不管是一路看押君傾的兵衛(wèi)還是站在道路兩側防衛(wèi)的兵衛(wèi)也都震驚了,沒有人見過這樣的景象,沒有人見過多得這般詭異的鳥兒,沒有人見過鳥兒會這樣來保護一個人,保護一個罪大惡極的罪人惡人! 可縱是覺得再震驚再詭異,也沒有任何兵衛(wèi)敢朝這些鳥兒動手。 會在春暖花開時節(jié)出現(xiàn)的鳥兒,在人們眼里,都是能帶來好運帶來福氣的鳥兒。 從沒有人逮過燕子,更從沒有人殺過燕子。 燕國燕國,燕國之名是以春日的燕子會給國家?guī)砀l矶ǖ模谘鄧?,從沒有人敢殺過燕子。 燕子,是福鳥。 如今這福鳥就圍在罪人身側,誰人敢動手?誰人敢驅(qū)趕? 甚至沒有人再敢朝君傾身上扔污穢之物。 可福鳥為何要幫這個罪人??? 妖人,他一定是妖人!他若不是妖人,燕子怎么會在這種時節(jié)回來,又怎么可能幫他!? 一定是他施了妖法控制了這些燕子這些鳥兒! “妖人!妖人必除!妖人必須除掉!” “對!妖人必死!妖人必死!” “妖人不死,就會禍國殃民!” “燒死妖人,燒死妖人!” “燒死他,燒死他!” “妖人不除,國難安!” 百姓不再朝君傾扔東西,也沒有人再朝君傾撲來,他們在高聲的吶喊。 帶著無盡怨恨的吶喊聲,能震得人耳朵轟轟直響。 鳥兒從君傾周身散開,停到了周圍的樹上,屋頂上,廊檐下。 它們沒有離開,只是停在了一旁而已。 君傾仍在慢慢地朝刑場走去,他身上的鐐銬仍發(fā)出當啷當啷的聲響。 他面無表情,似乎根本就沒有聽到周遭百姓那震耳欲聾的吶喊聲,又似乎是他根本不在乎。 妖人? 呵呵…… 所謂的刑場,并沒有什么特別的排布,唯一特別的,就是主刑官的席位與刑臺。 刑臺很高,卻不是木板搭成的邢臺,而是一塊塊劈成塊狀的木頭和一捆又一捆柴禾搭成的刑臺,足足搭了兩丈寬半丈高! 那些木頭與柴禾,是桃木劈成木頭,桃木的枝椏捆成的柴禾! 半丈高的刑臺上,架著一個精鐵打就的十字刑架,架桿足足有一尺寬! 架桿底部入土半丈之深,極難撼動。 假若這刑架上捆綁著人,假若這堆做刑臺的柴禾點燃起來,這刑架上的人,必將痛不欲生。 腳下全是火,背部被灼熱guntang的鐵鑄刑架燒灼著,其中滋味,盡可想象。 這個刑臺,自然是為君傾準備的。 帝君姬灝川就坐在主刑官的位置上,神色冷冷。 能得帝君親自監(jiān)斬的人,君傾也是這燕國史上的第一人。 他們是要準備燒死他。 卻又不僅僅是燒死他而已。 刑臺旁站著兩個赤著上身的健壯劊子手,不同于一般的劊子手。 因為一般的劊子手手上拿著的是鋒利的大刀,能將人的腦袋一刀就能砍下的大刀,而這兩個劊子手,手上拿著的卻不是大刀。 他們一人左手上拿著的是一支火把,右手上提著的是一桶猛火油,另一人手上,右手里拿著的是一把沉重的木頭錘子,左手上拿著的則是……一根釘子。 一根成人食指粗細,四寸左右長的釘子。 桃木削成的釘子!釘子一頭削的很尖很細,只要力道用得對,它就能輕易地釘進人的皮rou里,釘進人的頭顱里! 就算釘不進,也能用那劊子手手上的大木錘將人的頭骨先行打碎,再將這桃木釘釘入,同樣能讓這人的魂靈擊碎! 桃木釘入頭骨,若是妖,將魂飛魄散,若是人,那此人的魂靈便將生生世世化作荒野之魂,永生永世不得入輪回井,沒有往生,只能游蕩于這天地間,直到靈氣殆盡,魂隨風散。 連一縷冤魂,都沒有資格做。 君傾看不見,看不見刑臺,看不見劊子手中的桃木釘,但他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 他們在等著他的這一天,他又豈非不是在等這一天? 不用姬灝川發(fā)話,也不用兵衛(wèi)擒押,君傾像是到了一個茶館一個飯莊一樣,慢慢地走上了那柴禾搭成的刑臺。 桃木柴禾搭成的刑臺,本是走不穩(wěn)的,可君傾的每一步,卻像是踩在平整的磚石鋪成的石階一樣,平穩(wěn)異常,既不歪倒,也不踉蹌,更不需要攙扶著什么。 但凡習過武的人都知道,能在這樣的不平穩(wěn)的柴禾堆上走得如此的平穩(wěn)的人,當是有多身后的內(nèi)力! 這個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的丞相君傾……竟是習武之人??? 他藏得……如此之深! 刑場內(nèi)外的所有的兵衛(wèi)不由自主地將自己手中的兵器抓得緊緊的,雙眼死死盯著君傾,就怕這個詭異的妖人會突然生出什么妖法來一樣。 不過他們也無需這般緊張,那些木頭柴禾可都是桃木,妖人異類最害怕的桃木,那妖人在其中,就像是老鼠到了四壁光滑的大甕了,再不可能爬得出來! 只有死路一條。 今日有太陽,就好像上天也在慶幸誅殺妖人君傾這一大喜事一樣。 刑犯既已走上了刑臺,那自是要將其捆綁到那鐵鑄的刑架上去,是以隨即有兵衛(wèi)上前來,用粗大的鐵鏈將君傾牢牢綁在了刑架上。 距處刑的正午時分不過還有半柱香的時間。 姬灝川死死盯著面無表情的君傾看,一言不發(fā)。 所有人都在等著刑臺被潑上猛火油被大火燃燒的那一刻。 沒有誰比姬灝川更期待這一刻。 他被君傾壓制得太久太久,久到他逼不得已要用最卑劣的方法去殺他,而就算是最卑劣方法,他也未在心中抱過成功之想。 就算誅殺是他手上最鋒利的一把刀,但他也從未想過誅殺會成功,會成功地取下君傾的性命。 然她雖未成功,卻也是成功了。 他從未想過,那個天地無畏的君傾,竟然會為了一個女人亂了心! 一個人若是沒有心,誰都傷他不得。 他一直以為,君傾就是一個沒有心的人。 誰知他竟然有心。 不僅有心,甚至還會動情。 一個人若是有心,那他就再也不是無堅不摧,那他就一定會有弱點。 致命的弱點。 誅殺就是君傾的弱點,致命的弱點。 若非如此,四年之前,他又怎有機會取了他的性命?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四年之后,那個由他親手了結了性命的君傾!竟又活了過來! 不僅活了過來,竟還又回到他的眼前來!還要再如四年之前一樣,處處壓制他,他為帝王,卻又不是真正的帝王! 身為帝王,怎能被一個下臣壓制! 但,他已經(jīng)不是四年之前那個手上無權的新帝,他也不再是四年之前那個只手可以遮天的丞相君傾,他就算有卞國在后撐著又如何,他手上再無實權,他不過是空有一個丞相的名頭而已。 既是空頭之名,他就賞給他又何妨。 君傾這個人,總歸是要死的,再一次死在他的手里。 他忍他一年半載,不過是為了等待一個名正言順處決他的時機。 百姓,就是最好的劊子手。 這是百姓之請,卞國也插手不得! 沒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韙,一國之君,更是不敢。 他要君傾的性命,誰人也攔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