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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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她下一句接著道,“不公平,我得看回來。” 她回過身來,對上他驚愕萬分的目光,“你不是說,我不能死是因為還沒得到你,那我現(xiàn)在活過來了,你是不是,該讓我得手一回了?” ☆、第42章 <聲譽(yù)> 就這樣輕飄飄的一句話,竟然讓他心上發(fā)顫,腿上發(fā)軟。 顧承本能的想向后退,又怕她一個扶不穩(wěn),摔倒在地。只好躊躇著,啞著嗓子回應(yīng),“你,你別這樣。咱們來日方長,好不好?” 瞧他緊張的那個樣子,她愈發(fā)來了興致,踮著腳,雙臂慢慢攀上了他的頸子。她知道他不敢在這個時候推開自己,于是雙手不老實(shí)的向下移動,一寸寸的,從他平順的雙肩,到堅實(shí)的胸膛,再繞到后頭,順著筆挺的脊背游移。那突起的兩處肩胛骨輕輕抖著,她便志得意滿的又繞回到前頭,往下去是他平坦的有些發(fā)硬的小腹。她含笑想著,他雖然瘦,卻不弱,一向都是寬肩細(xì)腰,骨骼肌rou里都透出精干的力道。 顧承哪兒禁得起這樣的撩撥,直覺渾身寒毛都豎了起來。一只手握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急忙去抓她不規(guī)矩的柔荑,好容易把它們并在一處,才喘息著道,“你要是再這么摸下去,我可不保證能管得住自己。” 她挑釁的看著他,毫無懼意,“那好啊,我正想瞧瞧,你失控的時候會是什么樣子?!?/br> “沈寰……”他垂下首,哀告一聲,將頭抵在她額間,雙眉緊鎖,呼吸濃重,搖頭低語著,“那樣不好,我不喜歡失控?!?/br> 隔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抬起頭,深深吸了口氣,笑容變得頗有幾分曖昧,“你現(xiàn)在身子太弱,我就是有心,也實(shí)在不忍,下不去手也下不去嘴。還是等你養(yǎng)好了,到時候你是要摸還是要看,我都隨你。” 他忽然間這么大膽,倒把她愕住了,手被他抓著,掙也掙不出來。半晌聽他換了聲調(diào),暖意洋洋的,“你該休息了,我去把藥熱了,你乖乖吃藥,這樣才能好得快,然后才能……” 他抿嘴笑著,不說下頭的話。她都明白,于是嗤地一聲笑出來,點(diǎn)了點(diǎn)頭,由著他扶了自己回到床上。 折騰了半日,她總覺得自己徹底好了。他燒了熱水,倆人分別沐浴更衣,等都收拾停當(dāng),不意就有人前來登門慰問。 許是因為聽見了他們的歡聲笑語,隔壁鄭娘子帶著丫頭,踱著小碎步,一搖三晃地前來探病。 陪著來的丫頭手里拎著好些上好的藥材,鄭娘子滿面笑容,殷切的拉著沈寰的手,“姑娘這一病就是好些天,那會兒三爺火急火燎的把姑娘帶回來,我們可是都瞧見了。姑娘那臉色白得嚇人,唬得我們都不敢吭氣了,也不知道究竟是得了什么癥候。真是天有不測風(fēng)云,不過眼下瞧著你都好利索了,我這心也就踏實(shí)的放下了?!?/br> 沈寰笑容疏懶,像有氣無力似的,“我才好了些,讓嫂子惦記,真是罪過?!?/br> 鄭娘子拍拍她的手,親昵的笑著,“大家鄰里街坊住了這么久,怎么能不惦記呢?!币活^說,眼睛只往四下里撒摸,“姑娘這些日子辛苦了,自己養(yǎng)病,還得自個兒照料自個兒。不過好在還有三爺在,可男人家到底心粗啊,恐怕還是有想不到的地方罷?!?/br> 扭臉看向顧承,她笑問道,“三爺這些天也沒出門,眼見是累壞了。我瞧著姑娘這一病,最上心的就屬你這個當(dāng)哥哥的了?!?/br> 她故意把哥哥兩個字咬得極重,一面喝茶,一面偷覷著兩個人的神色,半晌推心置腹起來,“有些話啊,我原先就想說。如今這事兒一出來,少不得奉勸三爺兩句。這家里頭沒個服侍的人,終究是不成話。咱們這樣的人家兒,又不是請不起人,何苦弄得這么凄惶,外人瞧著也不像。再者說,姑娘到底是女孩兒,三爺照顧起來,怕也不方便不是。” 那日顧承面容慘淡,架著車回來,又親自從車?yán)锇焉蝈颈С鰜淼囊荒?,她可是聽下人講過了十七八遍,每次都被描述的繪聲繪色。這會兒回想,簡直就如同身臨其境——顧三爺一言不發(fā),神情是少見的凝重加冷峻,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寰姑娘則是癱倒在他懷里。倆人絲毫不顧男女大防,看樣子已是有恃無恐,打算豁出去了。 她活了小半輩子,還沒見過這樣公然挑戰(zhàn)禮教的男女。明著是兄妹,暗地里還不知是個什么關(guān)系。 眼瞅著這倆人孝期都還沒過,要是真有了茍且之事,那可是夠報官的。到時候且看朝廷如何處置,只怕到了那會兒,連顧承身上的功名也要一并被奪了去。 最重要的,也是她最憂心的,是這樣的名聲連累人。大家是幾輩子的鄰里,住的這樣近便,他這頭兒做下這樣沒廉恥的事兒,她還真怕帶累了自家?guī)讉€小爺和姑娘們的聲譽(yù)。 想到這兒,她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回身看著自己帶來的丫頭,含笑對顧承道,“三爺也別嫌我cao的心多,我因想著姑娘的身子還須多照看,所以今兒自作主張把這丫頭帶來。三爺要是瞧得上,就先收下她,日后若用得好,就是留下來使喚也沒什么的。我總歸是一片好心為姑娘,就請三爺委屈一遭,留下這個笨丫頭伺候罷?!?/br> 笨丫頭聽了主母的話,很是伶俐的斂衽行禮,脆生生的叫了一道,三爺、寰姑娘。 狗拿耗子多管閑事,沈寰暗罵了一句,正要開口駁回,便聽顧承無波無瀾,淡淡回道,“多謝嫂子費(fèi)心,只是不必了。我們兩個人相依為命慣了,我自信還能照顧得好她?!?/br> 他語氣平靜溫和,卻自帶了一種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疏離。 鄭娘子聽著一愣,沒料到他會這么堂皇的掃自己面子,登時便覺得下不來臺,話音轉(zhuǎn)冷,哼笑一聲,“三爺,原本我不想說的,您既這么堅持,我可不得不提醒一句。俗話說,人言可畏,這吐沫星子可是能淹死人的。您這樣和寰姑娘,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究竟是什么打算,我不敢瞎猜,可是外頭人心里都打著鼓呢。您好歹也是出身詩禮之家,自個兒又是有功名的人,何苦不愛惜名聲呢?那天在長街上,您抱著寰姑娘的事兒,如今可是傳遍街頭巷尾,人盡皆知了?!?/br> 這些話并不是顧承頭回聽到,他也清楚,自己當(dāng)日的舉動在世人眼里是多么出格。所以沈寰中毒的第二日,他二叔顧懷峰就打發(fā)了家中老管事前來向他問話。面上是問問情況,實(shí)則是有申飭的意思。老管事一句句轉(zhuǎn)述著顧懷峰的言辭,用的也是詰問的語氣。他當(dāng)時一聲沒吭,不回答也不反駁,只是沉默地諦聽。 管事見他不言語,也沒了辦法,只好轉(zhuǎn)述完畢匆匆告辭離去。其實(shí)他并非沒有回應(yīng)的話,也不是無法辯解澄清,只是想著沈寰還在昏迷,實(shí)在不愿多做耽擱。他多說一句,就浪費(fèi)一句的時間,有那些功夫,他寧愿都拿出來守在她身邊。 所以事到如今,他的名聲早就壞了,根本容不得他去米分飾。轉(zhuǎn)而看向鄭娘子,他目光清澈堅定,“既有風(fēng)言風(fēng)語,我也沒什么可辯白的,不過說一句問心無愧罷了。我們二人如何相處,原本無須向任何人交代,也絕沒礙著誰的事。您提醒的都對,所以我已打定主意,離開京城再不會來。街里街坊一場,顧承在這兒,謝過您關(guān)懷。往后您再聽著什么閑話大可付之一笑,人都已經(jīng)走了,那些捕風(fēng)捉影的故事也就沒多大講頭了,您說是不是?” 鄭娘子覺著詫異,深陷風(fēng)口浪尖的人還能有這份從容慷慨的氣度,話說得破釜沉舟,連她下面要說的也一并堵得死死的。一時無語,只好干笑兩聲,“顧爺是有成算的人,既這么說,我也就不必咸吃蘿卜淡cao心了,您二位好生相處著,回頭也好自為之罷?!?/br> 站起身來,也不再跟二人虛客氣,甩著袖子帶著丫頭,徑自出門去了。 院子里頭恢復(fù)安靜,顧承轉(zhuǎn)身,對著沈寰溫煦的笑開來,一句不提剛才的事,“走罷,我扶你進(jìn)屋去。晚上想吃什么,我做給你。” 她驀地里心頭一陣發(fā)酸,“你后悔么?”她跟著突兀的問起。 他沒立時回話,只是走過來攙著她起身,倆人并肩朝西屋走,步調(diào)是一致的緩慢。 “你這話問晚了。打從我接了你回家,到遣散來了祝mama和含香,我的心事其實(shí)就已經(jīng)定下了。你看,其實(shí)我就是個心心念念,步步為營的人,時不常還以退為進(jìn),其實(shí)心里早就存了引誘你的意圖?!?/br> 他頓下步子,笑著望了她,“能有今天,是我做夢都想不到的,也是我夢里一直都希望的。所以沒什么可后悔。我說過,我本來就沒有多好,以前有母親在,我尚且還有顧慮。如今都好了,我是個自由的人,再也不必看世人的眼光,我也早就不在乎了?!?/br> 這是他頭一回坦言自己的心路,還有那些古早時候就起了的念頭。很久以前他就喜歡上了她,現(xiàn)在更是用盡心力的呵護(hù)她,為了她,簡直什么都能放得下,這樣一個人,她還能問出什么多余的話來。 身子斜斜的靠著他,真想把自己變成一個物事,哪怕一條汗巾子都好,鎮(zhèn)日掛在他身上。想著想著,禁不住踮起腳來,在他面頰上落下一吻。 他沒害羞沒臉紅,瞧模樣還挺受用。不過卻沒親回來,只是伸手愛撫著她的頭,笑笑道,“好好歇著,等你大好了,咱們再商量何時離開這兒?!?/br> 何時離開,沈寰心里大抵是有數(shù)的。屈指算算,她與楊軻約定的三月期限就快到了。她的病已好得差不離,心上不由自主的又開始惦念起那部靈動子的下卷。 楊軻一向神出鬼沒,卻極為守約守時。這回像是知道沈寰身子抱恙,竟是直接敲了敲窗欞,進(jìn)了她的屋子。 她素白的一張臉,還是隱約有些病容,在一個火眼金睛的人看來,更是掩飾不住,“你身子好些了沒?” 沈寰還是那句話,冷冷應(yīng)答,“死不了,我可沒那么弱?!?/br> 他不以為忤,笑了笑,“長了點(diǎn)記性沒有,騙人總是要付出代價的?!?/br> 她淡淡轉(zhuǎn)頭看他,“疏忽大意才要付出代價,光是騙人可也未必?!?/br> “嘴硬心硬,你也真算是個難纏的?!睏钶V搖頭一笑,“考慮得如何,是打算賠我一條手臂,還是接著跟我把這條路走下去?” “我有那么傻么?”她輕嗤一聲,隨后嘆了口氣,“你的條件太苛刻,根本由不得我考慮。賊船已然上了,也就再難下得來。” 楊軻微微頷首,看了一眼東屋的方向,“你的恩人,勢必要牽連其中了?他肯陪著你,無論是不是浪跡天涯?” 沈寰笑而不語,望了他許久,才出聲道,“怎么?你很羨慕,我有人陪著,你卻只能孤單一身?!?/br> 她說話一貫狠厲,不留一絲余地,他聽過也只點(diǎn)點(diǎn)頭,“是福是禍,往前走才會知道。東西我今天給你留下,我對你已算坦誠。不過你對我卻未必,你心里的想法,是說一半藏一半,咱們也只好來日方長。你是天分絕好的苗子,我愿意相信你,也希望你能教我信得過?!?/br> 他站起身來,話鋒一轉(zhuǎn),“我既然做了你師傅,也就不怕你打其他的鬼主意。師傅是什么,不是平日里恭恭敬敬需要孝敬的人,而是罩得住你的人。你有難,我護(hù)得了。你有貳心,我也能收伏得住?!?/br> 頓了頓,又接著道,“話說到這兒,你是聰明人,無須贅言。這陣子我要出趟遠(yuǎn)門,再回來恐怕要年后了。趁著這段時間養(yǎng)好身子,參詳功夫,等我回來,就是找你動身,帶你去,你該去的地方。” 人走得遠(yuǎn)了,她目光落在面前幾案上。下卷靈動子,是她矢志不渝也想拿到的東西,這會兒就擺在她面前。拿在手里,驀地里好似有千斤重,因為代價是兩個人的自由,這其中的分量也就好比山巒一般沉。 奇怪,她竟沒有想象中歡喜,帶著一點(diǎn)遺憾,一點(diǎn)愧疚,走出門站了一瞬,然后毫無遲疑的向顧承所在的東屋走去。 ☆、第43章 <意外> 東屋里頭安安靜靜,因她輕手輕腳地推門進(jìn)去,床上才發(fā)出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 月光下,他站起身來,看清是她來了,也沒有驚慌。點(diǎn)亮近前的燈,略有些疑惑的望著她。 “怎么了,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她站在那兒不動,胸口有股千言萬語無從訴說的憋悶。半晌還是他先笑了出來,拍了拍床沿,“過來坐?!?/br> 她很聽話,溫順的走了過去。才一坐下,禁不住一把摟住他的腰,下巴抵上他肩頭,“我有點(diǎn)害怕?!?/br> 她一貫不喜歡示弱,咬了咬牙,終于一點(diǎn)點(diǎn)說出自己的擔(dān)憂,“我后悔了,不該招惹楊軻。也許以后都騎虎難下,我真有點(diǎn)怕擺脫不掉他?!?/br> 他摟緊她,“一定要擺脫么?他要你做的事,和你的初衷并不相背。你想靠自己一個人報仇雪恨,不光不容易,就算是成事了,也只是解決一樁私人恩怨。如今的朝政時局下,你既有一身本事,就該把眼光放得長遠(yuǎn)些?!?/br> 他緩緩地說著,身上溫暖的氣息一點(diǎn)點(diǎn)傳遞至她身上,有種令人心安的力量。 良久,她抬眼望他,“你什么都依我,會把我寵壞的。其實(shí)我想過了,也許一直以來是我太偏激?!?/br> 話有轉(zhuǎn)圜,他不解的看著她,等待她接著說下去。 “你才剛說到時局,如今江南江北起義的不少,有烏合之眾,也有梟雄門閥。朝廷積弊太久,這樣下去不出十年,總歸是要天下大亂。到了那個時候,所謂仇人不必我手刃,也一樣會得到報應(yīng)。既然如此,我又何必那么執(zhí)著呢?所謂多行不義必自斃,也許我需要做的,只是等待一個了局。” 他低頭看著她,神情專注,“道理是這樣,可你放得下執(zhí)念么?” 她眼神漸生繾綣,滿懷著化不開的柔軟,“能!你為我已經(jīng)做了那么多事,我為了你,也一樣能!純鈞,我想和你好好的,我們離開這兒,離開大魏的疆土,去過海闊天空的日子。我不想辜負(fù)你,這是我的真心話?!?/br> 她雙眸散發(fā)著燦然的光亮,是一時沖動,還是深思熟慮?他有些猶豫,遲疑道,“我不需要,你為我做什么……” 她抬起手,掩住了他的口,笑著搖首,“是我心甘情愿的。我想好了,那本下卷,我不要了,一個字我都不會去看。他方才說,近期會離開京城,等到來年開春才會回來。趁著這個功夫,咱們就收拾東西遠(yuǎn)走高飛。大魏的疆域這么廣,我不信他有本事能把我找出來。何況我不會帶走那部下卷,我沒學(xué)過那上頭的功夫,就不必為他賣命。” “就這樣決定了好不好?這是上天給咱們的機(jī)會,咱們可要抓牢了?!彼秸f越激動,掐指算起來,“還有,五六個月的時間呢,足夠準(zhǔn)備的了。咱們還可以邊走邊看,再決定去哪兒落腳。” 他沉默的聽著,半晌緩緩綻放出笑顏,“真的決定了?” 她嗯了一聲,“純鈞,是你說的,如果我爹娘在天有靈,也一定希望我能過安穩(wěn)踏實(shí)的日子,他們會希望我過得好?!?/br> 他聽得有些神馳,也有些動情,扳過她的臉,在她額上長長的吻了一記。等了這么久,盼了這么久,她終于肯松口,怎能教他不開懷。 心里一片釋然輕松,她將兩條長腿往他膝上一搭,雙臂環(huán)繞著他的脖頸,撒嬌的笑道,“我今兒不想走了,你這兒地方挺寬敞,留我一晚罷。” 他笑而不語,隨即一把將她抱起,輕輕地放在床里側(cè),自己就勢往枕頭倒下去。 眼波盈盈,是流轉(zhuǎn)不息的情愫,她輕撫他的臉,一遍遍的喚著,純鈞,純鈞…… “沈寰?!彼貞?yīng)她,然而卻握住了她游走的素手,“歇罷,你的病還沒好利索?!?/br> 都這樣了也能忍耐?她蹙起眉來,“那要是病好了呢?你是不是還有別的借口,譬如我還沒滿十五,又譬如你的孝期還沒過?” “你不是說,活著的人比較重要么?” 他仰面笑起來,“那也得分輕重緩急,我都應(yīng)承了要娶你,至于這么猴急么?真沒見過你這樣的大家閨秀。” 笑罷,伸手彈著她的額頭,“是你的跑不掉,我終究會落在你手里?!?/br> 一夜安睡無夢,顧承到底怕她身子余毒未消,只教她在家中好生調(diào)理內(nèi)息養(yǎng)病,自己仍是去學(xué)里教書。倆人商量一道,還是決定等秋涼再動身,先沿運(yùn)河去看看江南風(fēng)致,順便也往溫暖的地方去尋一處安身立命之所。 花謝花飛,轉(zhuǎn)眼荼蘼將盡,又到了一年春逝的時節(jié)。顧承下了學(xué),心情全不受花事敗落的影響,反而甚是明快,步履輕松的朝家中趕去。 穿過學(xué)堂外的一片小徑,前方驀地出現(xiàn)一頂軟轎。轎旁站著一個翹首等待的少女,看樣子有些眼熟,像是在哪里見過。 少女打眼瞧見他,立刻露出一線驚喜,驚喜中還帶著一抹惶恐,微微躑躅一瞬,便迎著他走了上來。 “顧三爺,”少女蹲身行了一禮,“給您請安了。” 顧承站定,仔細(xì)打量眼前人,一面頷首回禮,“姑娘是在等我?” 少女面露一絲窘態(tài),點(diǎn)了點(diǎn)頭,“不是我,是我家姑娘在等您。”她側(cè)著頭探問,“顧爺,您該不會是忘了,我是誰罷?” 才剛說完,不禁又是一嘆,“也難怪您不記得了,這都過去多久了。顧爺,我是方府上的丫頭,咱們早前在胭脂鋪?zhàn)永镆娺^一面?!?/br> 他恍然記起那一段舊事,再看眼前人,更是回想起來,不過她聲音輕柔婉轉(zhuǎn),渾不似當(dāng)日在鋪?zhàn)永飻?shù)落自己的爽脆潑辣。他想到那一番尷尬,不由嘴角輕揚(yáng)。原來時過境遷,再回憶起來,卻已也有了不同的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