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jié)
她的身子酥軟得像是沒有了骨頭,堪堪欲倒。 兩人之間橫了一張桌案,頗有些礙事。他大手一攬,直接推開了桌案,核雕滾落了一地,發(fā)出咣當咣當?shù)穆曇?。她的身子順勢倒在他的懷里?/br> 她輕輕地嚶嚀了一聲,睜開眼時,看到他滿臉青筋的模樣。 心下便知他發(fā)病了。 大抵是看得多,她半點也不害怕,頭一回有了求知欲,問:“為什么你一動情便發(fā)?。俊?/br> 他的手指撫上她的唇,即便有一絲干燥,可也無傷大雅,還平添一絲情趣。他目光微深,似有輕嘆聲從喉嚨溢出,很輕,輕得讓阿殷誤以為是幻覺。 “此病唯你可醫(yī),你若敢逃了,上天入地也不放過你?!?/br> 話里的狠絕讓阿殷硬生生地打了個寒顫,她先前還不明言深的話,如今總算明白了。沈長堂這尊大佛又不知生哪門子的氣了!堂堂一個侯爺跟個氣壇子似的,一會這兒出點氣,一會又那兒跑點氣出來。 她說:“我沒有逃!” 他問:“給你逃,你逃不逃?” 阿殷沒想到他會這么問,一時間竟是有點兒遲疑。就是遲疑的瞬間,身上陡然一重,他已是壓了過來,重重地咬住她的唇瓣。 “不許回答。” 不給她任何說話的機會,他便像是一頭猛獸,狠狠地進攻。 她覺得自己像是一個木樁子,被咬得支離破碎,倉促間,也不知是誰咬了誰,她聞到一股血腥的味道。她微微地瞇開一條眼縫兒,見到沈長堂跟以往的壓抑有所不同,他睜著一雙血紅的眼,面上青筋遲遲不消。 那血腥的味兒仿佛令他更加興奮了。 她又疼又酥。 這個吻像是過了好幾年似的,又長又慢,最后痛得她眼睛流出淚來。 沈長堂以為自己可以控制住的,可是她的唇瓣太過甜美,一吻上便不可抑制,恨不得將她整個人都揉進自己的骨頭里??梢幌氲窖阅蛔植宦涞脑捳Z,他心底又焦躁起來。 她在他面前一直是唯唯諾諾的模樣。 他知道在她心里,他就是個恃強凌弱的惡人,上官仕信就是天邊的明月,干凈又純粹,好得連她自己都覺得配不上。 越是這么想,他便越是生氣,下嘴也忘記控制了力度。 直到滿嘴的血腥傳來,臉頰上還有冰涼的觸感時,他才驀然回過神。嬌美的唇瓣已然被染紅,像是雪地里怒放的紅梅,他的手指一觸碰,便輕輕地發(fā)抖。 她沒有睜開眼,又長又細的眼睫掛著晶瑩剔透的水珠兒。 他一靠近,水珠兒便順著臉頰滑下,落入襖衣里。 沈長堂一下子懊悔起來,登時心疼得不行。 阿殷只覺身上的重量突然消失了,腰間上的灼熱也沒有了,半晌身邊一點兒動靜也沒有。她顫顫巍巍地睜了眼,卻見他就坐在她身邊,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她。 他問:“疼嗎?” 阿殷說:“……侯爺您的病情似乎加重了,咬得我很疼?!彼苷\實地道:“我方才便覺得有一頭野……獸在咬我。” 沈長堂問:“你心里想的是野狗吧?” 阿殷被說中心事,重重地一咳,道:“明穆就算是狗,也是威武不凡的狗!” 沈長堂瞧她這個模樣,松了口氣的同時,又有幾分悵然。他說:“承了你這罵名,本侯不占點好處又豈能順心?”說著,又俯身親上她的唇。 這回他仿佛真的如她所說那般,直接用舔的。 軟舌將她口中的血腥舔得一干二凈,比起先前的粗暴狠戾,這一次溫柔得堪比外頭的月光。他仿佛急著討好她,竭盡所能地溫柔。 阿殷感受到了他這份特殊的討好,不由有些詫異。 他問:“你想要什么?” 阿殷愣愣地看他。 他想給她東西,懷里的姑娘柔軟得不可思議,連帶著他的心也柔得一塌糊涂,想把世間最好的東西給她,哪怕她真要星辰皎月,他也會摘給她。 第69章 穆陽侯滿懷柔情。 阿殷卻是想了半晌,才從嘴里問出一句:“想要什么都成?” 穆陽侯有前車之鑒,當即冷聲道:“不許惹我生氣。” 她伸出兩根手指,隨后又變成三根,問:“三天雕一個核雕?”此話一出,沈長堂先是一怔,許久才反應(yīng)過來阿殷要的是什么,心坎不由更軟了。 換做別的姑娘,怕是漫天漫地的要金銀珠寶要綾羅綢緞了,偏偏她什么都不要,就提了個這么小的要求,令他心中更是憐惜。 然而,他并沒有答應(yīng),目光卻是往下一挪,問了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你在上官家吃了什么?” 阿殷又是一愣,哪有人記得自己每天吃了什么,遂含糊地道:“就是尋常的吃食?!眱扇舜藭r的姿勢仍然很是曖昧,一個坐在地上,一個半躺在懷里。每說一句話,氣息便在她周圍縈繞,她微微偏了頭,想坐起來,離他遠一些,免得他又“狗”性大發(fā)。 察覺到她的意圖,他直接箍住她的腰,說:“別動,就這么呆著。” 阿殷說:“我這么不舒服?!?/br> 他聞言,松開了她。 她正要坐起時,只覺腰肢一緊,整個人又跌坐在他的懷里,比之先前的姿勢還要曖昧上幾分。這回是直接面對面地坐著,他背后是雙面的坐地屏風,上面繡了一幅荷塘月色。 他的額頭抵著她的額,道:“本侯的大腿舒服否?” ……簡直是無賴! 她心中有氣,連帶著呼吸也變重,胸脯一起一伏的,有著美好的弧度。瞅見他的目光落在不該落的地方,她不自在地往后縮了下,然而背脊傳來一股力道,她整個人緊密地貼在他的身上。 她喘著氣,終于沒忍住,罵道:“流氓!” 沈長堂卻是低笑,道:“頭一回見你,只有一馬平川?!?/br> 聽他還笑,她更惱了,道:“還不是因為你!每次給你侍疾了便長胸!” 沈長堂聞言,微微拉開兩人的距離,眼眸微垂,面上隨即略上喜色,不等阿殷喘夠氣,又吻上她的唇。阿殷曉得他的意圖,反抗起來,兩腮鼓成圓球,不讓他進來。 他也不急,好整以暇地看著她,慢慢地輕撫她的臉頰。 兩人對峙。 直到他的手慢慢滑下,她才紅了張臉,道:“你……無恥……”然而話還沒說完,又被堵住了唇。他在她唇間道:“再大一些,手感好?!?/br> 臉皮燙得能煮雞蛋了! 她說:“你……你不守承諾!怎……怎么能摸我……我……” “嗯?摸哪里?” 那個字蹦出了喉嚨,在嘴里轉(zhuǎn)了個彎,又吞了回去。她推他的胸膛,說:“侯爺若無事,我要回去了?!?/br> 沈長堂說:“這里便害羞了,以后該怎么辦?” 氣話登時就出來了。 “誰跟你有以后!” 沈長堂今日最聽不得這話,眸色登時一深,先前的陰冷又冒了出來。她只覺手腕一疼,手掌便被他緊緊地捏住。阿殷見狀,也不知踩他哪里的尾巴,心里真是又惱又急又氣的。 他說:“你收下了?!?/br> 平白無故的一句話,讓阿殷實在摸不清狀況。 他另外一只手卻摸向她的袖袋,捏了又捏,直接扯下,袖袋里的系繩一抽,通通倒了出來,核雕錢囊落了一地,他擰著眉,問:“我送你的扳指呢?” 阿殷問:“什么扳指?” 他那一股子的陰冷又重了,道:“白玉扳指?!?/br> 阿殷想起來了,道:“我放在屋里了,沒隨身帶著。” 他道:“以后隨身帶著,掛在脖子上?!币活D,聲音軟了些,“那是我們沈家傳給兒媳的信物。”此話一出,阿殷的小心肝都抖了抖。 兒……兒兒媳! 他瞇眼道:“必須隨身帶著,下回本侯要檢查。之前本侯就沒想過娶什么人,才把它給你了。你要弄丟了,得拿一輩子來賠,加上之前的三十八世,你欠本侯三十九世。” 阿殷目瞪口呆。 真真是霸道到極致的強買強賣! 手上的力道忽然松了一些。 他的手指摩挲著她的掌心,又道:“你不是好奇我的怪疾么?想知道?” 阿殷確實想知道,好奇地點點頭。 沈長堂說:“是從娘胎里帶來的,一有qingyu便發(fā)病,以前只能依靠飲血鞭醫(yī)病,如今沒有比你更好的良藥。”他慢條斯理地道:“每回一發(fā)病便心如百蟲吞噬,自從遇上你,你既是我的病源又是我的良藥,雖難熬了些,但也心甘情愿。誰讓本侯想你當我的媳婦?也只能認了。” 他抓著她的手緩緩地往下。 又問:“你知道男人的qingyu么?” 阿殷搖頭,懵懂得很,問:“……親?” 他細長的丹鳳眼里蒙上一層薄薄的旖旎,他沙啞著聲音,誘惑地道:“我教你?!?/br> 她瑟縮了下,不愿。 他又道:“三天一個核雕?!?/br> . 外頭刮起了風,吹得窗子獵獵作響。 阿殷卻覺那股風投過嚴實的窗子吹到她的心坎上,整個心肝脾肺都在發(fā)抖,不是冷出來的,而是緊張出來的。她感覺像是來到一處從未來過的地方,那么熱,那么大,一切都是她從未見過的。 偏偏沈長堂還帶著她上下挪動,讓她的臉更熱了。 她渾身都不敢動,只能任由他帶著她遨游,飛翔。 她見到他臉上的青筋又冒了出來,大得嚇人。 他看著她,說:“侍疾?!?/br> 她像是被蠱惑了似的,探前了身子,吻住了他的唇。她親得很淺,他一點兒也不滿足,反客為主,一手扣住她的腦袋,深入地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