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jié)
魏云清自然也加入了這些吵鬧之中,而且跟內閣各位成員不同的是,她的話往往具有最后定奪的作用。只不過定奪的方式并不那么讓閣臣們生厭,每次都基本上是兩三方吵得不可開交時,魏云清才會出面,然后選擇一方。因為魏云清每一次站隊都不對人只對事,倒也沒人覺得她偏頗?,F在他們都把她當做了小皇帝的替身,漸漸的居然忘記她的女子身份了,每日里正正經經地拿出各種事關政治,軍事,民生,經濟等等各方面的事到魏云清跟前來討論,把她弄得是頭昏腦漲,戰(zhàn)戰(zhàn)兢兢——魏云清很怕自己會做錯決定。不過楊奕不管事,這鍋只能她扛,好在還有內閣一起商量,不然她肯定干不了這些事。 直到有一天,一位御史上書彈劾皇貴妃干預政事,有違祖宗家法。而不巧的是,西北方的豫州境內忽然鬧起來了饑荒,與此同時,上京城外一向是皇家最喜歡去的國安寺忽然發(fā)生了大火,將寺院燒了個精光。 于是,彈劾魏云清的奏折如雨后春筍般冒了出來,不少人用的話相當嚴厲:牡雞司晨,天下大亂! 這些彈劾奏折網羅了大梁各地發(fā)生的自然災害,一股腦兒全都歸咎到魏云清頭上,將它們全都說成是她干政才讓老天降下的禍害,這是在警醒世人。 雪片般的奏折堆積如山,而這些奏折也忽然讓內閣輔臣們驚醒——在過去的十數天里,他們居然放任后宮嬪妃干政而沒有阻止,簡直是不可思議!只是好在他們已經醒悟過來,自然決定不讓這事繼續(xù)下去。 ——大梁的國運,怎能捏在一個無知婦孺手中?! ☆、第九十章 “娘娘,這可咋辦??!”曹軍手里捧著一大堆奏折,愁眉苦臉地喊道。 魏云清托腮看著手中的一份奏折,看半天后郁悶地放下。這些言官也真有意思,罵人都罵得引經據典,那么富有趣味性和文采,可這就苦了她了,看到不太懂的就跳過,不過也大致能看明白,對方是在罵她牝雞司晨,說全天下的災難都是她干政才讓老天降下的禍患。 而因為這些奏折,原本先前還跟她合作愉快的內閣突然就開始了非暴力不合作態(tài)度?,F在她就在內閣議事處,然而在場的就只有她帶來的人和曹軍,內閣的幾位輔臣們統(tǒng)統(tǒng)告假了。跟她尚算有私交的文淮私下讓人來告訴她,內閣諸位大人已經說好了,她一天不離開內閣,他們就一天不回來。內閣輔臣們不但自己罷工,還號召朝廷中的其余人一起罷工。而就連通風報信的文淮也覺得魏云清這樣以女子之身干政不好,希望她能退回后宮里去。 “把他們給慣的!”魏云清低低地抱怨了一句。 曹軍沒聽清,臉上疑惑一閃而過,卻緊接著又被目前的狀況給引去了全部的注意力,一臉菜色道:“娘娘,您看這事咱們究竟該如何是好?” 滿朝官員基本上都在反對魏云清干政這件事,而現在,內閣成員又罷工了,整個大梁朝的公事就沒人干了,長此以往,大梁的統(tǒng)治遲早要崩潰。而就算魏云清能化身工作狂,將原先內閣的工作都扛過來,要是底下的官員不配合,她也是完蛋。 難道說,她果真就只能退回到后宮去了? 魏云清不甘心,她并非對權力有所留戀,只是她出宮的希望都在這兒了,而且她也想以自己微薄的力量掃清大梁發(fā)展路上的一些障礙,勉強能完成對孫首輔的承諾。 然而現在,就因為她是女人,滿朝文武都反對她,如此她根本難以施為。 要向那些迂腐書生投降,放棄剛起步的一切妥協(xié)嗎?不,她不愿意! “他們不肯干活,總有肯干活的人?!蔽涸魄逑肓撕靡粫?,便下定了決心,她就不信了,會找不到一個愿意幫她干活的人!如果文武官員里找不到,那她就在太監(jiān)宮女里找,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有足夠的報酬的話,怎么可能會找不到人來幫她? “曹公公,你先私下接觸一下上京中的官員,無論是什么職務,有肯繼續(xù)堅守崗位的,就記下名字,許以好處?!蔽涸魄宓?。她知道要讓官員們公開表明支持她很不容易,就將要求放寬,只要官員們肯繼續(xù)默默干活,她就感激他們,將來自然會有好處。 曹軍聞言連連點頭:“奴婢這就立刻找人去辦!” “還有,召集些識字的太監(jiān)宮女,既然前朝的大人們不肯干活了,總要有人頂上的!”魏云清道。 曹軍眼睛一亮,笑著應道:“是,娘娘!” 不過魏云清緊鎖的眉頭并沒有綻開。因為她很清楚,目前她能做出的對策,都是臨時性的,不過是表明一種態(tài)度——她絕不妥協(xié)??赡壳耙膊恢苡卸嗌偃藞允貚徫?,若空缺太大,大梁朝廷的日常運作都會受到影響,后宮的太監(jiān)宮女又能有什么用?他們又不懂專門事務,不可能真的頂替官員們。 但這種時候,她是絕對不會退縮的! 過了兩天,曹軍那兒的消息傳來。 大梁朝中不愿意摻和到斗爭中,只想安安靜靜過日子的官員也有一些,他們表示會繼續(xù)堅守崗位,請皇上放心。只不過這樣表示的都是些低級官員,連早朝面圣的機會都沒有,對整個朝堂起不了太大的影響。 后宮中識字的人有一些,但總體上不多,魏云清都快愁白了頭發(fā)時,忽然想到她好像漏掉了一些人…… 而在魏云清有所行動之前,曹軍又告訴他,一些御史居然跪倒在乾清宮面前,要求皇上懲治她,說她妖言媚主,為上天所不容,若繼續(xù)將她放在身旁,大梁將有大禍患。他們罵得太難聽,皇上沒忍住跑出來罵了回去,還說了些不該說的話。只是即便如此,也沒讓這些前朝官員放棄聯(lián)手將她趕下臺。 “娘娘,皇上真真是心中只有您呢!他對那些個御史說,您是天上的仙女,老天才不會不容你,讓他們莫再編排污蔑于您呢!”曹軍將這事當笑話說,“您真該瞧瞧當時那些個御史面上的神情,嘖嘖,還有膽大不怕死的想反駁皇上,結果還沒開口就被皇上踢了一腳呢!” 魏云清嘴角微抽,曾經說好的她的“仙女”身份不得外傳,結果楊奕現在就當著那么多人的面給捅了出去。不過好在沒人會相信這種話,倒也無所謂了。 曹軍還在笑著描述當時有趣的場景,魏云清腦中忽然靈光一閃,忙道:“曹公公,你速去替我尋欽天監(jiān)春官正吳尚文過來?!?/br> “欽天監(jiān)?”曹軍不知她找此人是何事,面露疑惑。 魏云清微微一笑:“若他肯出手相幫,此困局說不定可解?!?/br> 曹軍雖依然不知魏云清為什么要找他,又要怎么破局,出于對魏云清的信任,他忙道:“奴婢這便派人去尋他!” “還有,明日一早我要宮中所有妃子來延禧宮見我?!蔽涸魄逵值?。 曹軍眉頭一挑,也不問,點頭道:“奴婢曉得了?!?/br> 曹軍忙去了,魏云清也拿出紙筆,準備一些見吳尚文的東西。想到吳尚文她便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晏如松,一想起來,心里還是難過,可她也只能將他從腦海里趕出去,繼續(xù)在紙上描畫。 很快曹軍來回報,吳尚文這幾日休了假離開上京去周邊了,說是要在不同地點觀測天象。魏云清雖失望也沒辦法,只得讓曹軍多留意吳尚文那邊,等他一回京就請他進宮。 第二日一早,魏云清盛裝打扮,于延禧宮接見了按照她的要求過來的后宮妃子們。 魏云清如今平日里打交道的都是男人,如今殿上坐滿了環(huán)肥燕瘦的美人們,姹紫嫣紅,爭奇斗艷,真叫人心曠神怡,心情舒暢。 這些后宮女子并不清楚為什么魏云清這個從來不跟她們玩到一塊兒去的皇貴妃會找他們過來,但這并不妨礙她們抱著爭斗一番的心思將自己打扮得美美的,試圖將別人都比下去。 魏云清從來沒有將自己看做過這些人之中的一員,自然也就不會有任何斗爭之心,反倒用欣賞的目光看著她們。 “不知jiejie找meimei們過來有何事?”先開口的是目前執(zhí)掌后宮的徐貴妃,她面上帶著淡笑,語調恭敬。 魏云清打量著眼前之人,笑著說道:“是有件有趣的事兒。不過在說之前,請諸位將貼身宮女都叫出去吧?!?/br> 此言一出,在場的妃嬪們紛紛一驚,互相看看,遲疑之色溢于言表。過于魏云清的存在太過特殊,她們都有些搞不清楚狀況,都不敢輕易招惹她——畢竟有莊妃這個前車之鑒了。如今她不但突然將她們都叫過來,還讓她們將貼身大宮女都叫出去……她們有點兒慌了。 “哼,別裝神弄鬼的!明人不說暗話,有話不能當著所有人的面說,偏要弄得神神秘秘的,誰知你是不是想支開了人害我們!”莊妃冷笑一聲。 徐貴妃忙道:“莊妃meimei,你這話便說得有些過分了,jiejie哪會害我們?” 莊妃斜睨了徐貴妃一眼,表情不屑。 魏云清卻并未在意莊妃的吵鬧,只是朝她微微一笑:“你怕的話便帶著你的人走好了,沒人會攔你。我這有趣的事兒,還不想找膽小如鼠的人參與呢!” “你!”莊妃氣得站了起來,怒瞪著魏云清渾身發(fā)抖。 魏云清無所謂地看著她,眼神像是在說:你走啊,走啊…… 然后莊妃就一屁股坐了下來:“本宮倒要看看你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她轉頭看向身后人:“你們都出去!” 她的宮人們立刻應聲走了出去。 魏云清勾了勾唇角,又看向其他人:“我接下來要說的事雖然有趣,但在別人看來,或許是大逆不道之事,若你們怕了,現在走還來得及。當然,一會兒聽完了再走也可以?!?/br> 在座之人互相看看,見莊妃首先表態(tài)留了下來,她們也壯著膽子讓自己身邊的宮人出去了。這皇貴妃要說的話又能有多大逆不道呢?就算說事是借口,她本意果真如莊妃所說是想支開了人來害她們,她們還真就不信這么多人,她還能真害了她們不成。 見所有不相干的人都出去了,偏殿內只剩下一眾面色或好奇或緊張的嬪妃們,魏云清笑道:“這個有趣的事呢,是這樣的——不知大家有沒有興趣干個政?” 眾嬪妃一臉迷茫,實在不明白她這話是什么意思。 魏云清繼續(xù)道:“具體點來說呢,就是前朝的老臣們覺得咱們女人干政就是天理難容,煽動前朝官員罷工,可我偏不信這個邪,便來找大家伙幫忙了。誰說女子不如男?他們看輕我們,我們卻偏要給他們瞧瞧我們的能耐!所以……大家伙對于處理前朝的政事可有興趣?” 眾妃嬪面面相覷:現在走還來得及么? 她們哪能想到這皇貴妃如此膽大包天,居然煽動著后宮女人一道干政,這、這簡直是驚世駭俗! ☆、第九十一章 在短暫可怕的沉默之后,景陽宮中的一位貴人忽然站了起來,面色蒼白道:“皇貴妃娘娘,我……我身子有些不適,怕是要先行告辭了?!?/br> 她這一帶頭,原本還處于觀望狀態(tài)的幾位妃嬪也紛紛出聲附和,看樣子很想立刻離開這兒。而位份高的幾位,譬如徐貴妃,莊妃,以及原先受寵的許昭儀,都若有所思,還穩(wěn)穩(wěn)坐在座位上。 魏云清微微一笑:“幾位想要走也無妨,我肯定不會攔著你們。只不過有些話我要說在前頭?!?/br> 她頓了頓,環(huán)顧一圈道:“你們也看到了,你們走之后,還留下的姐妹可不少。有些話我便直說了,插手前朝政事,必定相應的會獲得一定的權力,這手中有了權力,日子必定會好過不少。你們走了后,將來留下的各位各個過上了更好的日子,你們可別眼紅哦。好了,你們可以走了?!?/br> 魏云清這話一說完,那些原本說要走的妃嬪面上便都現出猶豫之色。過上更好日子倒還在其次,若別人擁有了權力,豈不是輕易可以欺負到自己頭上來?到時候哪來說理的地方? 心中搖擺了好一會兒,原本想要走的妃嬪們陸陸續(xù)續(xù)又坐了回去。 魏云清輕笑,其實她也不是故意嚇她們,只是好心告訴她們未來的可能性罷了。 莊妃忽然揚聲道:“你說好日子?可這自古女子不干政,若前朝朝臣們聯(lián)合起來,我們這些人豈不是會被下罪?” 魏云清看向莊妃,后者滿面的質疑。 她笑道:“自古女子不干政?你說的古從何時起算?最早的時候,咱們人可是母系社會,部族之中當家做主的全都是女人,什么女子不干政,都是屁話!” 魏云清這話嚇了所有人一跳,一是她的話在這些一向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后宮女子聽來太過粗魯,二是她們這還是第一次聽說古時候居然是女子當家做主。 “而至于說下罪的事……”魏云清站起身,環(huán)顧了一圈,神色清冷,“這兒我位份最高,真要下罪,有我扛著。我都不怕,你們怕什么?有一句話叫法不責眾,你們不過就是跟著我做事,皇上又不是個嗜殺的暴君,你們有什么可怕的?就算真有事,也不過就是懲處我一個領頭者罷了,你們盡管放心就是?!?/br> “照你這般說,成事后好處是我們的,有壞事全都你擔著?”莊妃一臉嘲諷,她根本不信魏云清會做這種舍己為人的事。 “你太過高看我了。我沒那么高尚,這不過就是互利互惠罷了?!蔽涸魄宓?,“前朝的大人們非要跟我作對,我一人勢單力孤,總要找些幫手對付他們,你們幫了我,也幫了自己,何樂又不為呢?反正最近皇上又把自己關在了乾清宮,你們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就來做些事打發(fā)一下時間?!?/br> 魏云清輕描淡寫的語氣讓所有妃嬪有種錯覺,好像他們要做的事不過就是早起請個安一樣容易。 “事情我已經說完了,具體如何做,我會午后再說。此刻各位先回吧,可以再想想要不要摻合進來。若想干出番事情的,請午后再過來?!蔽涸魄逭酒鹕頊蕚渌涂土耍詈笥终f了一句,“被圈養(yǎng)在后院,局限于那一畝三分地,整日里為個男人斗來爭去,不該是咱們女子的歸宿。女子從來不是男子的附庸,他們能做的事,女子也能做。而咱們女子能做的事,他們還不能做呢——我說的是生孩子?!?/br> 魏云清的話迎來了幾聲零星的笑聲,而笑過之后,她那驚世駭俗的話便印入在場之人的心中,能理解幾分,明悟幾分,便都是各人的造化了。 送走了人,魏云清又讓藍田將過去從各個宮里收集來的妃嬪情報都拿出來,她要再仔細地看一遍,看看每個人都擅長做什么事。真要讓她們現在就上手朝政是不可能的,但她可以先找一些簡單的事讓她們做,她不怕把這事弄成個長期的事業(yè)。 也是這一次的事情刺激提醒了魏云清,既然她回不到現代,又恰好身居可以產生巨大影響力的高位,為什么不做些什么來改變目前的格局呢?她現在在努力將后宮女子拉到從政這條道上,將來她還要興辦女子書院,要讓官場上出現女人,一點點改變這時代女人的地位。 由上而下的改革和由下而上的改革,魏云清也不知道哪個更難,只是她突然很想做些什么。 當然,前提是她得順利渡過目前的危機。 午后,魏云清吃過飯便在自己宮里等著,她相信即便回去后深思熟慮過了,還是會有人來的。比如說莊妃,雖說她跟莊妃還打過架,可莊妃的性子,其實挺適合跟男人打交道的,不會吃虧,而且莊妃性格相對要強,她相信莊妃是不會放過這能掌握權力的機會的。 除了得到妃嬪們的幫助,魏云清還指望著她們的家人能因此也站到她這邊。她們的家人好歹是有爵位的,平日里總會有些交好的皇親國戚或者官員吧,蚊子rou再小也是rou啊,能爭取到的人越多越好。 先來的人是莊妃,就在魏云清剛吃完午飯沒多久之后。她一來便要求魏云清說具體的,不過魏云清讓她稍安勿躁,先等到其余人再說。 之后人陸陸續(xù)續(xù)來了,大多數人面上都帶著一絲期待,一絲憂懼,顯然對于這個決定,她們并不太有信心。魏云清數了數,人一個都沒少,她很滿意。 因為大家都沒經驗,且畢竟身為后宮女子不得出后宮,不可能像那些官員一樣自由行動,魏云清思來想去,要借用她們的力量,得循序漸進。 魏云清將人分成了三組,徐貴妃,許昭儀,莊妃三人各領一組,組員她們自己挑,總要挑能愉快合作的。然后,她就把乾清門那兒目前積壓的奏折每組分了幾本,讓她們討論出每件事的處理結果。 當然,這只是一種練習,不可能真讓她們拿出合理的解決方案。她還讓曹軍將過去的奏折和對應的解決方案整理出來,準備作為“例題”給她們看,能學多少是多少,等一段時間之后,哪些人學得快適合走這條路,哪些人不適合便能一目了然。 又過了兩天,跑乾清宮前跪著的官員又多了一些,繼續(xù)要求楊奕懲治魏云清。楊奕不堪其擾,居然打了幾個叫得最兇的人庭仗。 魏云清得到消息的時候,庭仗已經打了有一會兒了,而且看樣子楊奕并沒有叫停的意思,她忙帶人趕了過去。 庭仗是皇帝對朝廷官員的私刑,打死人的也不在少數,楊奕當上皇帝以來,這還是第一次施行這種刑罰,多年未感受過庭仗之恐怖的官員們早忘了這一茬,此刻驟然出現,有些官員已然心生退卻之意。 魏云清到的時候,乾清宮前官員跪了一片,那兩個被打的御史呻.吟的聲音都有氣無力的,再打下去說不定會出人命。 曹軍邊跟著魏云清邊勸道:“娘娘,這些迂腐的書生,就是欠打,奴婢瞧啊,您還是莫管他們了,讓他們長長記性!” 以他對魏云清的了解,他自然看出來魏云清趕過來不是來看熱鬧,而是來阻止事態(tài)惡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