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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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不住陸喻舟愿意當(dāng)?shù)昙已壑械姆恃?,寶珊自知管不住,沒再多言一句。 陸喻舟又問道:“有螺子黛嗎?” 螺子黛點翠柳眉,是最上等的青黛色顏料,價錢極為昂貴。店家心里樂開了花,笑著為他們打包。 拎著沉甸甸的胭脂水粉,陸喻舟挽起寶珊的手走出鋪子。 沿途有販賣玩偶的攤位,陸喻舟拉著寶珊走過去,“給阿笙買一個吧?!?/br> 昨兒有些虧欠兒子,寶珊心里過意不去,于是認真挑選起來,還趕在陸喻舟之前付了錢,抱著一只狐貍玩偶快步走向小宅,不想再與陸喻舟閑逛。 當(dāng)阿笙瞧見娘親和陸叔叔一起回來,漆黑的瞳眸溢出笑,不帶任何雜質(zhì),純凈清透。 他半舉著藕臂跑過去,撲進寶珊懷里,“娘。” 寶珊蹲下來,一邊給他擦汗一邊詢問小桃:“阿笙有好好用膳嗎?” 小桃福福身子,“小少爺乖巧的很,一點兒也不挑食?!?/br> 那倒是,要不也長不了這么胖。寶珊牽起阿笙的手走進客堂。 小團子邊走邊回頭,沖著陸喻舟露出一抹憨笑。 陸喻舟回以淡笑,轉(zhuǎn)身進了西臥,想起手里的胭脂水粉,嘴角的弧度更甚,連他自己都不知,為何一想到寶珊就會心情舒悅,哪怕她冷若冰霜,也能觸及他內(nèi)心的柔軟。 “叩叩叩?!?/br> 侍衛(wèi)叩動隔扇,“相爺?!?/br> “進?!标懹髦鄯畔屡Fぜ埓?,繞到屏風(fēng)后面更衣。 侍衛(wèi)走進來,隔著屏風(fēng)稟告道:“卑職等在數(shù)里外發(fā)現(xiàn)了慕先生的行蹤。” 屏風(fēng)后面的男人頓住手,蹙起劍眉,心跳似漏了節(jié)拍,半晌才道:“先生現(xiàn)在何處?” 明知道該來的總會來,可當(dāng)期待又惆悵的事情真的要來,心還是會亂。 侍衛(wèi)答道:“慕先生去了夫人原先居住的老宅?!?/br> 看樣子,先生與齊冰三人錯過了,沒有接到寶珊已搬來這里的消息,更不知曉寶珊的身世。 換上一件寬松的袍子,陸喻舟走出來,“將先生接去那座城池的驛館休息?!?/br> “諾?!?/br> “還有?!标懹髦劭粗荒蟀櫟呐Fぜ埓?,“先不要聲張。” 沐浴后,寶珊坐在妝臺前絞發(fā),當(dāng)瞧見銅鏡里走來的身影,微微轉(zhuǎn)眸,“有事?” 陸喻舟走上前,將胭脂水粉放在妝臺上,凝睇她愈發(fā)嬌美的容顏,抬手捋了一下她額頭的碎發(fā)。她的頭發(fā)如同她的人一樣柔軟,也如同她的人一樣柔韌。 “我想看你描畫一次桃花妝。” 從不濃妝艷抹的女子哪里會畫桃花妝,寶珊搖搖頭,“我乏了?!?/br> 相比她的興致缺缺,陸喻舟興致很高,打開一盒胭脂,“時常在書中見到桃花妝,我來試試?!?/br> 桃花妝講究色彩濃重,眉間貼鈿,寶珊都已梳洗完了,并不想配合他,“我真的乏了?!?/br> 她軟了語氣,可縱使這樣,還是沒有打退陸喻舟的好興致。 “你閉眼就好?!标懹髦圬喑鲭僦?,按著心里對桃花妝的理解,一點點涂抹起來。 感覺面頰癢癢的,寶珊稍稍睜開眸子,發(fā)現(xiàn)男人的面容極其認真,認真的讓她覺得陌生。 描畫好妝容,陸喻舟拿起螺子黛,一點點描繪她的柳眉。他曾在慕夭的話本里讀到過丈夫為妻子描眉的橋段,覺得特別溫馨,此時此刻,竟也體會到了那種絲絲入扣的感覺。 若是能描一輩子的眉,似乎也不錯。 被自己幼稚的想法齁到,陸喻舟輕輕嘆氣,直起腰,又拿起毛筆,蘸了丹脂,在她眉心畫了一朵小小的桃花。 整體妝容...... 陸喻舟有點繃不住臉,握拳咳了下,“你看看如何?” 說完,再也繃不住嘴角,輕輕一揚。 見他笑了,寶珊有種不好的預(yù)感,轉(zhuǎn)身面朝銅鏡,俏麗的面容漸漸僵住。 這妝容,用艷俗都無法形容其低劣,簡直是俗不可耐。 腮紅過重、眉不對稱、唇脂太艷,唯有眉間那朵桃花極為精致,與俗氣的妝容不搭。 這根本不是桃花妝,是易容吧。 寶珊眉梢一抽,嗔怒地瞪了始作俑者一眼,“大人高興了?” 陸喻舟罕見的好脾氣道:“有待改善?!?/br> 看著鏡中的自己,寶珊氣不過,忽然站起身繞到繡墩后面,“大人坐?!?/br> 不懂她為何讓自己坐,但出于心虛,陸喻舟撩袍端坐在銅鏡前,這也是他頭一次坐在妝臺上,“作何?” 心里隱隱有了猜測,潤眸微動,沒有再問下去。 寶珊從五顏六色的胭脂里選了一盒櫻草色胭脂,學(xué)著他的手法,一點點涂抹在男人冷峻的臉上,又拿起螺子黛在他眉上描摹,最后蘸了一筆墨色,點在他眉心,“好了,大人瞧瞧哪里需要改進?!?/br> 銅鏡中的男子可以用“妖怪”來形容了。 陸喻舟還算淡定,握住她的手,給自己的眉心又添了幾筆,“這回看著好一些?!?/br> “......” 這人瘋了。 臥房內(nèi),阿笙等不到娘親,從床上爬下來,顛著肚子跑過來,“阿笙困啦?!?/br> 可當(dāng)他看見一個艷俗的女子和一個妖怪時,哇一聲就嚇哭了。 兩人爭先去抱阿笙,可阿笙連連后退,淚豆子大顆大顆往下掉。 自己看見了什么? 寶珊嗔了陸喻舟一眼,“去洗掉?!?/br> 陸喻舟捏下鼻梁骨,轉(zhuǎn)身去往湢浴。 寶珊用絹帕蹭了一下臉,也不知蹭掉多少,蹲下來哄道:“阿笙不認識娘了?” 自己的娘親一直都是大美人,哪像現(xiàn)在這么丑,阿笙捂住臉搖頭,“洗掉,洗掉?!?/br> 寶珊趕忙去往湢浴,卻不想陸喻舟沒有回西臥,而是在東臥占著地兒。 見她進來,陸喻舟掬一把水,拂在臉上,“借下澡豆?!?/br> 往他手上倒了一些澡豆粉,寶珊催促道:“快些?!?/br> 陸喻舟搓揉幾下臉,用清水洗凈,顧不上用帕子擦臉,走向門口,發(fā)現(xiàn)小團子趴在門邊正在偷偷打量他們。 黑漆的眼底映出兩人的輪廓。 陸喻舟蹲在他面前,抓起他的手拍拍自己的臉,“叔叔洗好了。” 即便是小孩子,阿笙也知道陸喻舟長得特別俊美。一滴水珠自下巴滴落,如青竹沁潤在晨霧中。 阿笙極為捧場地哇了一聲,小胖手拍著他的臉頰,“陸叔叔真好看?!?/br> 這話取悅了男人,男人沉沉吟笑,抱起他離開。 等寶珊洗好臉走出來,一大一小在屋里鬧開。 阿笙穿著有點小的兜衣在床上蹦來蹦去,淘氣的不行,還趴在陸喻舟的背上,喊著“駕,駕”。 從不知陸喻舟這么有耐心,寶珊愣在修好的隔扇外,陷入迷茫。 眼前與孩子和和氣氣玩耍的男子,真的是那個冰涼薄情的緗國公世子嗎?他怎會變得如此好脾氣? 經(jīng)歷昨日的不愉快,寶珊怕阿笙落下心病,沒有再去阻止“父子”間的互動。她嘆口氣,坐在稍間書案前,翻開了醫(yī)書。 耳畔是兒子的歡鬧聲,如一根根細針刺入心口,她捏著書頁,一行字也沒有讀進去。 血濃于水,父子間的吸引令她感到一絲彷徨,兒子缺失的那部分父愛是她再怎么努力也彌補不上的,可......外室這個詞兒如烙鐵,深深燙傷了她的心,讓她沒有信心去正視陸喻舟的感情。 而且,陸喻舟對她很可能是曇花一現(xiàn)的溫柔,他的柔情太過飄忽不定。她對他從未抱有過妄想。 臥房內(nèi),阿笙指著桌上的水壺,“叔叔,我要喝水?!?/br> 走到桌前,陸喻舟給他倒了一杯水,看著他肚子一鼓一鼓,抬手捏了捏,“小胖墩?!?/br> 他都沒見過兩歲多的孩子還未褪去嬰兒肥的,白胖胖的像個年畫娃娃。 一聽這話,小胖墩嘟嘴,“阿笙不胖。” 胖還不讓人說了,陸喻舟失笑,掐掐他的臉蛋,“那你叫聲爹爹。” 爹爹? 阿笙張開小嘴,歪頭看著他,他是陸叔叔呀,怎會變成爹爹? 怕適得其反嚇到孩子,陸喻舟淺淺勾唇,“叔叔逗你呢,別當(dāng)真?!?/br> 一絲絲失落襲上心頭,小小的人兒不懂那是什么感覺,“唔”了一聲,用指腹點了一下男人的嘴角,“阿笙想要爹爹?!?/br> 那一刻,向來淡然的男人心臟猛地一震,高大的身軀微微顫抖,他是一個薄情至極的人,從來沒有被感情牽絆過,可寶珊是個例外,阿笙也是。 在見到阿笙的第一眼,他就覺得熟悉,可憑空的熟悉感太過縹緲,很快就消弭掉了。當(dāng)看著阿笙被牙婆嚇到的樣子,心頭又泛起漣漪,下意識地將他抱了起來。 從那天起,他對這個孩子多了一份憐愛。此刻聽他說想要爹爹,內(nèi)心掀起了不小的波瀾,“阿笙見過你的爹爹嗎?” 阿笙搖頭,嘴巴嘟起老高,小身板一扭一扭。 陸喻舟上前摟住他,拍著他的后背,“叔叔想做阿笙的爹爹?!?/br> 這是一個夙愿,一份責(zé)任。絕不會食言。 陸喻舟默默講在心底。也許他還沒弄懂對寶珊的復(fù)雜感情,但可以肯定,他很喜歡這個孩子,愿意為他去抵擋流言蜚語、承受貴胄們的謾笑以及家族長老們的訓(xùn)斥。 從臥房出來時,寶珊正枕著一條手臂,趴在書案上睡著。 陸喻舟走過去,為她披上一件薄衫,扯過椅子坐在她旁邊,靜靜看著她的睡顏。 那股別扭勁兒猶在,倔起來極為氣人,可陸喻舟竟有些喜歡,喜歡她沖自己發(fā)脾氣時露出的鮮活韻味。 漏刻的浮竿指向子時二刻時,男人俯身在她耳畔問道:“你很恨我吧?” 等腳步聲漸遠,寶珊睜開剪眸,怔怔地盯著漏刻,直到臥房內(nèi)傳出阿笙的聲音,才反應(yīng)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