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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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兩年(重要劇情) 慕夭從未想過, 有生之年還要再幫人演假戲,去制造爾儂我儂的假象,“殿下找錯人了, 我可擔(dān)不起這個擔(dān)子?!?/br> 趙祎面露不悅, “在你心中, 陸喻舟是不可辜負的人,而孤是可有可無的人?” 什么跟什么啊...... 誰說陸喻舟是不可辜負的人?那她現(xiàn)在幫著寶珊隱瞞陸喻舟又算怎么回事? “我那時年紀小不懂事,又看不慣明越帝姬, 才在陸喻舟的誘導(dǎo)下,做了輕狂之事, 現(xiàn)在想起來, 太不值得了?!?/br> 是真的不值得,為了一些虛名和報復(fù)心,讓自己在及笄之日就嘗到了云雨滋味, 萬劫不復(fù)。 聽了她的話, 趙祎臉上郁色更濃。 誘導(dǎo)?她怎么不說是誘惑?陸喻舟負有汴京第一公子的美名, 傾慕他的女子數(shù)不勝數(shù)。當(dāng)年慕家小姐初長成, 傾心一個文質(zhì)彬彬的貴公子無可厚非,為了心上人甘愿飛蛾撲火也不是不無可能, 況且,陸喻舟的狡猾暗藏在骨子里,誰知道當(dāng)年對慕夭有沒有一絲半點的動心。 雖然自己與陸喻舟私交甚好,也不十分介意他與慕夭的事, 但還是做不到一笑而過。 察覺趙祎在翻舊賬, 慕夭心里窩火,他有什么資格和立場呢? 氣氛有些僵持,齊冰摸摸鼻尖道:“這件事不差一時半會, 殿下長途跋涉,先歇息一晚再議吧。” 趙祎沒拒絕,慕夭也不好攆人,氣嘟嘟坐回食桌,感覺生辰宴被他給毀了。 不管怎么說,趙祎是太子,慕時清也不好逐客,遂笑道:“殿下還未用膳吧,若是不嫌棄,就請入座,鄙人再去燒幾個菜?!?/br> 趙祎有些詫異地看向慕時清,這樣一位不染世俗的隱士,竟為了幾個姑娘下廚煲湯。 “先生不必麻煩,晚輩吃不了多少?!?/br> 晚輩? 慕夭瞥瞥他,輕哼一聲,態(tài)度還算可以!若是依然端著一副高高在上的太子架子,她立馬把他轟走。 誰也不許對她二叔擺架子! “不麻煩,菜都已經(jīng)摘好,殿下稍等?!蹦綍r清沒跟他客氣,實在的很,把阿笙塞進寶珊懷里,起身去往灶房。 一投入娘親的懷抱,阿笙聞到奶香,立馬開始嘬嘴巴。幸好趙祎是個大男人,又沒有子嗣,不懂嬰兒對母乳的本能反應(yīng)。 不過...... 趙祎接過齊冰斟的茶,邊飲啜邊打量著阿笙,小家伙看起來有些眼熟,“從哪里撿到的,為何沒有送去官府?” 寶珊和慕夭對視一眼,有點尷尬,“沒有人認領(lǐng)這個孩子,就先帶在身邊了?!?/br> 眼尾勾起一彎弧度,趙祎意味深長地看了齊冰一眼,眼底的冽光讓齊冰無地自容。 當(dāng)初給齊冰下達保護慕夭的指令時,就曾說過,凡事不分輕重,盡數(shù)上報。 撿到孩子,非同兒戲,以齊冰縝密的思緒怎會遺漏,除非是刻意瞞著不報。 趙祎的洞察力太強,三個姑娘都露出了赧色,只有阿笙在沖著這個陌生叔叔傻笑。 小胖墩白凈粉嫩,毫無攻擊力,能觸及人們內(nèi)心的柔軟。趙祎不是鐵石心腸的人,見他在沖自己笑,狹眸微閃,手持茶盞示意了下。 阿笙哪懂大人的禮節(jié),睜著圓圓的眼睛“咦”了一聲,乍一聽,還以為在喊“祎”。 心里有些好笑,趙祎放下茶盞,伸出手,“叔叔抱。” 冷面冷心的男人也會抱孩子?慕夭才不信,朝寶珊揚揚下巴,“能得殿下抱,是阿笙的福氣,快遞過去。” 寶珊起身,將阿笙送到趙祎懷里。 沉甸甸的小胖子敦實地坐在腿上,趙祎心里生出異樣,下意識放輕手勁兒,掐著阿笙的腋下與之對視。 還以為多厲害,原來也不會抱孩子! 慕夭別過臉偷笑,露出腮邊的酒窩。 被抱得不舒服,阿笙開始不樂意了,“嗯”了一聲,尾音拉長,卻沒哭。 門口的太子侍衛(wèi)打趣道:“這孩子懂得隱忍,有大將之風(fēng),日后說不定會有出息?!?/br> 趙祎瞥他們一眼,又看向皺眉的阿笙,總覺得有些眼熟。隨著一聲嬰兒啼哭,趙祎松開手,把孩子還給了寶珊。 寶珊抱著阿笙走遠,在庭院的柿子樹前轉(zhuǎn)圈。一回到娘親懷里,阿笙就安靜了,乖巧得像個懂事的大孩子。 沒一會兒,慕時清將飯菜端上桌,與趙祎談?wù)撝?nèi)外的大事。 因有慕夭在,趙祎沒去猜測寶珊和慕時清為何不避嫌,而且,除了慕夭,他對其他女子不感興趣,即便發(fā)現(xiàn)些端倪,也沒有深究。 用膳后,寶珊和齊冰收拾著碗筷,慕時清招呼太子侍衛(wèi)去膳堂用餐,院子里只剩下抱著阿笙的慕夭,以及站起身稍微活動腿腳的趙祎。 趙祎雙腿有疾,但不是完全殘疾,只是肌rou無力。他并非天生如此,而是在十二歲那年突然患疾,至今未診斷出病因罷了。 看著男人一雙長腿費力地挪動,慕夭心里不是滋味,記憶中,十來歲的他也曾燦如春華,溫文爾雅,而今,蟄于深宮,冷鷙陰郁,哪還有一點少年時候的影子。 趙祎坐回輪椅,將自己都難以察覺的自卑掩于眸中,掏出一對翡翠鐲子,“送你的?!?/br> 艷綠色石花紋的鐲子昂貴至極,慕夭抱緊阿笙,“殿下要是想用一對鐲子收買我跟你演假戲,還是收收心思,我是不會答應(yīng)的?!?/br> “不是收買你?!壁w祎捏住她細細的腕子,將一只鐲子套了上去,大小剛剛好。 這兩年,她沒胖沒瘦,手腕的寬度跟那晚時候一樣,趙祎曾扣住她的手腕按在枕頭上,自然知道她該戴多大的鐲子。 想到此,男人的手掌漸漸升溫,熨燙了慕夭的肌膚。慕夭收回手,晃了晃手鐲,想要摘下來,卻被男人捏住另一只手腕……直到一對鐲子發(fā)生碰撞聲,慕夭才發(fā)覺男人看她的目光變得炙熱了。 視線定格一晌,趙祎移開眼,“明日跟我回宮,你幫我這個忙,我為你實現(xiàn)一個心愿。” 皇族乃至士大夫最講究信守承諾,既然他允諾了,就一定會竭力實現(xiàn),慕夭并不懷疑他的誠意,但她最想實現(xiàn)的心愿是將趙薛嵐打入塵埃,他能做到嗎? 說出心中所想后,慕夭直直盯著他男人的眼眸,“殿下能做到的話,我就跟你回去?!?/br> 趙祎默了默,半晌后,吐出一個清晰的字:“好?!?/br> 金烏西墜,晚霞映在男人紋路清晰的手掌上,只見他握住那只佩戴鐲子的皓腕,鄭重道:“你想要的,我都幫你實現(xiàn)?!?/br> 晚風(fēng)為證,男人一字一頓地給予了承諾。 就這樣,慕夭帶著對趙薛嵐的仇恨,與趙祎踏上了回宮的路。 云邊曈昽,寶珊于晨曦中送別友人離去。 馬車駛離時,慕夭站在后廊上,手做喇叭狀:“我會很快回來,等我!” 寶珊朝著她揮手,晨風(fēng)將那句“珍重”送入了慕夭的耳畔。 少了慕夭的宅子,寶珊覺得冷清許多,可她此時還不知,與慕夭這一別,就是兩載…… 不久后,趙祎和慕夭乘船渡河,船艙突然漏水,整條船沉入水底,被當(dāng)?shù)厝舜驌粕蟻頃r,不見了兩人的身影...... 太子遇險失蹤,震驚朝野。 消息很快傳開,慕時清和寶珊既悲痛又自責(zé),在慕夭乘船的岸邊等了十日,還是沒有打探到任何消息。 不過,沒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 阿笙感受到娘親和外公的悲痛,不哭不鬧,每天被娘親抱著去往岸邊,望著湍急的河水,不知自己在等著誰歸來。 因慕夭失蹤,慕時清寢食難安,想要去尋找外甥女,這樣就沒辦法留在寶珊母子身邊。 臨行前,他拜托了想要去尋太子的齊冰,“你我必須留下一人。在打探消息上,我比你有經(jīng)驗,在人脈上,我亦比你交際廣,你安心留在這里,免去我的后顧之憂,我也好全心尋人?!?/br> 權(quán)衡利弊后,齊冰點頭同意了。 慕時清離開時,還給寶珊和阿笙留下兩個女隱衛(wèi),然后獨自一人踏上了尋人的路途。 這一次,他的心海里有多了兩個人,心情也更為沉重。 送別慕時清那天,阿笙窩在娘親懷里,攥著男人的衣袖,哭得眼睛通紅。 慕時清溫聲安撫著,與他額頭抵額頭,“阿笙乖,等外公回來好嗎?” 回答他的,是嬰兒更大的哭聲。 寶珊抱著阿笙,跟在慕時清身后,久久不愿停下腳步,因為這一別,不知何時再相見。這段時日的相處,她雖自卑,卻還是任由心意沉淪,把他當(dāng)成了老師、父親,當(dāng)成了自己最重要的人之一,與之離別,極為不舍。 送出十里后,慕時清轉(zhuǎn)過身,揚了一下唇角,“回去吧,孩子困了?!?/br> 將阿笙遞給齊冰,寶珊忍著喉嚨的澀然走到慕時清面前,遞出一個包袱,里面裝著她熬夜縫制的夏衫和鞋子,“先生此行,務(wù)必珍重,我在此等待先生帶著慕j(luò)iejie回來?!?/br> 春風(fēng)繾綣,帶著悲涼的調(diào)調(diào),慕時清頷首,“我...走了。” 寶珊握住拳頭轉(zhuǎn)身,拉著齊冰往回走,不想給他造成任何心理負擔(dān),可剛走出幾步,就聽身后的男人道:“寶珊?!?/br> 寶珊驀然回頭,視線被一抹身影遮蔽,緊接著,整個人落入一方溫?zé)岬膽驯?,水眸微微一瞠,眼淚不自覺流了下來。 抱著瘦弱的姑娘,慕時清的心異常沉悶,他輕輕拍著她發(fā)顫的肩膀,柔聲道:“照顧好自己,等我的好消息?!?/br> 淚水再也控制不住,寶珊緊緊抱住他,泣不成聲:“先生也要照顧好自己,要記得按時歇息,不要累壞了身子骨?!?/br> “好。” 沉重的承諾回蕩在安靜的清晨。 慕時清離開那日,桃花漫野,綠草如茵,寶珊在心底告訴自己,等下一個春日到來,阿笙長大了,先生和慕j(luò)iejie也會重回自己身邊,到那時,她再也不要同他們分開。 汴京,大內(nèi)皇宮。 得知太子失蹤,官家勃然大怒,雖說自己總是在兒子面前表現(xiàn)出嚴厲的一面,但血濃于水,怎會不為自己的骨rou感到擔(dān)心難過。 皇城司接到圣旨,幾乎出動了一半的人力尋找,皇城司的幾個頭目更是在官家面前立下了軍令狀,不找到太子,要么永不回宮,要么提頭來見。 幾個頭目相繼出宮,皇城司剩下的職權(quán)又落回了趙薛嵐手里,也是沒有法子,除了她,沒人能壓得住皇城司那些被稱為“瘋狗”的侍衛(wèi)。 可人力出動了一半,過了半月也未尋到太子的任何蹤跡,官家開始懷疑皇城司的辦案能力了。 這期間,其余八個皇子時常來寬慰官家,尤其是三皇子和五皇子,殷勤的很,逐漸在官家面前顯露了過人的本事,也不再遮蔽鋒芒,而年紀最小的九皇子趙澈只有十五歲,卻比他們懂得收斂,一直陪伴在季貴妃身邊,也就是太子生母的身邊,贏得了朝臣們的稱贊。 國祚昌盛時,可不立儲君,若非趙祎雙腿受損,怕他被病痛壓垮,性子愈發(fā)陰郁,官家也不會那么早將他推上風(fēng)口浪尖,成為各大勢力的眼中釘。 沉浮朝野多年,官家的直覺是,這件事并非偶然,有人開始出手了。 太子失蹤,最發(fā)愁的就是輔佐和看好太子的一眾臣子,包括緗國公父子和慕宰相。 比起兩位老者,陸喻舟還算從容淡定,每日照常辦公,只是時常會在公廨和家宅中聽見一陣陣嘆息聲。 在太子失蹤的一個月后,陸喻舟收到一則密保,三皇子及其勢力已經(jīng)按捺不住,想要爭取儲君之位了。他還聽說,其余皇子也在積極拉攏人脈,一時間,朝中暗流涌動,想必一場場血雨腥風(fēng)即將上演??删驮诨首觽儬幍妙^破血流時,唯有九皇子在默默尋找著太子,得了仁義之名。 在皇位的角逐中,陸喻舟一直力挺趙祎,兩人有著超乎尋常的默契。在他看來,其余幾個皇子中最有城府和手腕的人不是家族勢力強盛的三皇子,也非學(xué)富五車的五皇子,而是那個以仁義行走于朝野的九皇子。 放下筆,陸喻舟雙手交叉,靜靜思忖著幾位皇子的前程和命運,最后化為一聲冷笑,消弭無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