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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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福酒樓里,陸大娘與古文達(dá)一邊吃著點(diǎn)心一邊聽著食客們熱議衙門里的大事件。陸大娘慢條斯理的道:“看吧,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br> 古文達(dá)點(diǎn)頭:“這回他定是逃不掉了?!?/br> 陸大娘又道:“我就說嘛,莫與百姓作對。百姓若是團(tuán)結(jié)起來,可不比兵隊(duì)差。官老爺們得知曉才是?!?/br> 古文達(dá)搖頭:“大娘,你對我們當(dāng)官的有偏見?!?/br> 陸大娘也搖頭:“不妨事,你的官反正不大。” 古文達(dá)垮臉,大娘,是將軍夫人把你慣成這樣的嗎? 安府里,三房薛氏正在收拾行李,準(zhǔn)備到祁縣親自將女兒的婚事訂好,確保她于熱孝三個月內(nèi)順順利利嫁出去。安若蘭隨奶娘選料子去了,安若芳安靜地過來,問薛氏有沒有什么要幫忙的。 薛氏自然稱不用,讓她一旁喝茶吃點(diǎn)心。安若芳坐著陪了薛氏一會,見得丫頭出去了,問:“三姨娘,你得去多久?” “順利的話,半個月左右吧?!?/br> “這么久啊,要是你不在的時候,他們又打壞主意欺負(fù)三姐可怎么好?” 薛氏一愣,想了想道:“我會與夫人說明白。” 安若芳又道:“若真出事了,夫人也做不得主。他們都聽李先生的?!?/br> 薛氏停下了手上的活,將東西放下,轉(zhuǎn)頭看向安若芳。安若芳也看著她。 一丫頭要進(jìn)屋來,薛氏擺了擺手,讓丫頭出去了。這屋里仍是只有她與安若芳兩人。安若芳道:“那個李成安先生,是錢大人派來的,頗有來頭。夫人與大哥都聽他的?!?/br> 薛氏不說話。 安若芳繼續(xù)道:“他們說,父親死的那時,最后見著父親的,是三姨娘。” 薛氏微瞇了眼。 “我知道他們猜什么,但我覺得不是。怎么會是三姨娘。要我說,嫌疑最大的就是那位李先生。”安若芳似看不到薛氏的表情,自顧自的說道?!八嶙h害三姐,肯定是爹爹后來沒答應(yīng)?!?/br> 薛氏驚訝,準(zhǔn)備揚(yáng)起的威脅兇狠在臉部迅速消失:“你說什么?” “三姨娘,李先生要用三姐陷害蔣將軍,爹爹不答應(yīng),還說要去報官,你說有沒有可能,李先生因?yàn)檫@個就把爹爹害了呀?” 薛氏冷靜下來,她走近安若芳,問她:“誰教你的?” 安若芳繼續(xù)道:“我是小孩子,哪知曉這其中的利害關(guān)系。事情如何辦,還不是得姨娘和夫人當(dāng)家作主的去辦嘛。今日錢大人的事鬧得滿城風(fēng)雨,他先前與咱家走得這般近,會不會拖累咱家?那李先生在咱家呆著,打的什么主意?如今錢大人失勢,咱家是不是該把李先生踢出去,與錢大人撇清關(guān)系才好。” 薛氏思慮著。 安若芳道:“咱家沒外人了,清靜了,jiejie們才能安全。也不會再有人說什么最后見著爹爹的是三姨娘了?!?/br> 薛氏在心里對安若芳進(jìn)行了重新估計(jì),這小丫頭再也不是當(dāng)初逃家之前的那個天真魯莽的姑娘了。 “三姨娘,我娘沒了,我不怕死。我能再為咱家做些事,得罪錢大人的事我來辦,反正我是孩子,若出了什么事,官府也不會重罰我。但我去了,家里頭也需要人照應(yīng)的。三姨娘,你也照應(yīng)著我些,可好?” 自然好。薛氏雖不知安若芳背后究竟是誰撐腰,有何底細(xì),但出頭的是安若芳,她左右都能當(dāng)個好人,得些好處,不吃虧。 薛氏仔細(xì)聽了安若芳的話,與她一番教導(dǎo)。安若芳點(diǎn)頭走了。 稍晚時候,蔣松還在衙門里繼續(xù)審著錢世新,衙門外的鳴冤鼓又被敲響了。來敲鼓的是個美貌小姑娘,正是安若芳。 安若芳狀告李成安謀害父親安之甫,指名要見蔣松將軍。她聲稱自己無意偷聽到李成安指使父親在二姐婚禮上用迷|藥陷害蔣松將軍,父親不敢,拒絕了。但李成安要挾父親,稱父親殺害了自己母親段氏,是李成安幫著處理尸體,放到了陸大娘的舊居處。李成安說若是父親不答應(yīng)他就要讓錢大人處置父親,聽起來,這事似乎錢大人也是有份。后來父親死了,不明不白,錢大人卻迅速判定為失足落水,實(shí)在可疑。她懇請蔣將軍為她全家老小做主,抓捕李成安,查出她父親和母親去世的真相。 蔣松聽罷,大手一揮,衛(wèi)兵們用攻城略地的速度將李成安和一眾錢世新安插在安府里的人全抓了回來。安府上下措手不及,很是震驚。薛氏忙趁機(jī)與譚氏商議,裝做剛剛知曉的模樣,仔細(xì)分析利弊,譚氏也是憂心錢世新的處境拖累安家,于是裝聾作啞,由得安若芳鬧去了。 錢世新目瞪口呆,這比被那假梁清河陷害更讓他吃驚。曾幾何時會料到,柔弱天真的安若芳竟會化身猛犬狠咬他一口,防著安家的每一人都沒防著她,明明視她于獵物,卻被她拿捏住要害。 這事兒可不好辯駁。當(dāng)初靜緣師太問起段氏之死,他心里害怕,自然原原本本說出。如今安若芳說的每一句都是當(dāng)時的情形。蔣松正愁沒把柄,這下有理由嚴(yán)審酷刑,李成安和那幾人又如何守得??? 錢世新驚怒之余,對上了安若芳的雙眼。這小姑娘看著他,眼神凌厲,身形單薄卻極有氣勢,他恍惚看到了小幾號的靜緣師太。 錢世新突然想起了父親。所有的一切都是被父親錢裴所累,若不是他當(dāng)初貪戀安若芳美色,招惹出這一連串的事端,又怎會如此! ☆、第183章 第183章 錢世新入了大牢。言遙也入了獄,他給錢世新最后遞來的消息,是手下人還在尋找姚昆,但暫時沒有結(jié)果。打聽了紫云樓,探查了與姚昆交好的那些官吏及大戶人家,甚至招福酒樓這類與安若晨相關(guān)的地方都查探了,全都沒有。 錢世新很惱火,姚昆失蹤讓他不安,他背著瀆職放跑人犯的罪職,下一步就是指使他人謀害姚昆借以栽贓治罪的罪名。畢竟他派去殺死姚昆并打算讓姚昆偽裝成自殺的那兩個手下也失蹤了。這些都是隱患。他相信人就在蔣松手里,蔣松不急著放出來,是想有足夠的時間查清證據(jù),慢慢栽他罪名。若是姚昆在,他還有機(jī)會將姚昆拉進(jìn)這渾水中,畢竟這么多年,許多舊賬還是可翻的。 姚昆不在,大家便只注意他,翻起舊賬,也只翻他一人的。 讓錢世新惱火的還有魯升留下的那些人,什么忙都幫不上,除了說會給魯升報信外,屁用沒有。且就說了那一句,再不來了。而且蔣松也是做得狠絕,說他會串通外賊聯(lián)絡(luò)細(xì)作,竟不讓錢家人及他手下等來探視他。就連妻兒也不得見。 之前所有巴結(jié)錢世新,對他阿諛奉承說盡好話的那些官員似乎突然都跟他不太熟了。大家都在避嫌,生恐沾上共犯之嫌。明明在這衙門里當(dāng)差,混進(jìn)監(jiān)牢探視再容易不過,卻沒人來看望他,沒人問他是否有冤情是否需要幫助,先前時不時在他眼跟前晃的,如今都不見了蹤影。 但有一個人及時出現(xiàn)了。呂豐寶。 呂豐寶跑到了牢獄里,見到錢世新,低聲道:“錢大人。我說是別個囚犯的家屬,買通了衙差能進(jìn)來一會,我能如何幫你,你快些囑咐。我可以趕回桃春縣給錢老爺遞消息,看他有何辦法?;蚴清X大人還有什么幫手,需要我傳個話的嗎?” 這簡直是雪中送炭,讓人感動。錢世新大喜,忙道:“莫去春桃縣,我爹也幫不上忙。”他可是還記得已派人去春桃縣殺死錢裴。呂豐寶既是對錢裴忠心,還是莫讓他知道這事為好。 呂豐寶道:“能幫上忙。老爺有些南秦的友人,他與我說過若遇著最糟的情形,便到南秦去。如今是大人你遇著了最糟的情形,讓老爺聯(lián)絡(luò)友人,將大人救出去才好?!?/br> 錢世新道:“我也有路子聯(lián)絡(luò)那頭。你替我跑一趟便好。事成之后,定有重謝?!卞X世新將與南秦的聯(lián)絡(luò)辦法告訴呂豐寶,讓他找野豬林的獵戶宋正。若是宋正出了事,還可到四夏江渡口找岳福。 呂豐寶聽罷忙道:“帶口信不牢靠吧,人家如何信我。大人且等等,我偷偷帶些紙筆進(jìn)來?!眳呜S寶出了去,過了一會匆匆回來,從懷里掏出紙筆墨遞過去。錢世新飛快寫了封信。交給呂豐寶,將接頭密令也告訴了他。 呂豐寶還問:“若是老爺差人來問,我可告訴他大人的情況?!?/br> “行?!卞X世新覺得,錢裴不可能再差人來問了。他派過去的人,錢裴是不會防備的。他對著牢門,一時心中也不知是何滋味。與父親最后一面,也是隔著這樣的牢門。 呂豐寶從牢里出了來,低下頭挑僻靜路走,生怕招人耳目的模樣。拐了一個彎,直入一間屋子。屋子里坐著蔣松和古文達(dá)。 呂豐寶將錢世新寫的信遞了過去。 蔣松看了信:“這下可好,連他串通外敵叛國的證據(jù)都有了?!?/br> 呂豐寶道:“我得趕緊去宗將軍那兒,把那些聯(lián)絡(luò)人等線索告訴他,與錢裴的口供對一對,瞧他是否說了謊?!?/br> “好。我一會便派人去將他們拘捕?!笔Y松道。 “錢世新未曾懷疑你吧?”這是古文達(dá)在問。 “自然不會懷疑,他哪知道我不是呂豐寶?!卞X裴確實(shí)派了個名叫呂豐寶的人傳信,只不過半途被他們截下。一番審訊,問清楚身世來歷背景及各項(xiàng)事,知曉錢世新壓根未曾見過他,他也從來未去過中蘭。錢裴怕惹人猜疑走漏風(fēng)聲,不敢用熟面孔。于是古宇便冒充呂豐寶,拿著錢裴的親筆信來了。有錢裴的親筆信函做保,錢世新自然不會懷疑什么。 古宇將事情報完,即刻上路,朝著通城方向急趕。 安若晨接到消息后找了機(jī)會悄悄趕到客棧,直到進(jìn)了屋親眼看到薛敘然仍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薛公子,你怎地來了?” “我不來,還等著你主動找回良心,給你meimei送上解藥嗎?”薛敘然臉色蒼白,一臉病容。從未出過遠(yuǎn)門的體弱公子哥,這回真的嘗到了遠(yuǎn)途的滋味。上路第三天就病倒了。一路病一路撐到這里,然后打探城里形勢,尋找機(jī)會聯(lián)絡(luò)安若晨。 之所以這般麻煩,是他心里明白,安若晨跟著龍大到這里可不是來游玩的。他可不會傻乎乎的蹦出來暴露自己與安若晨“很熟”,不然解藥沒拿到空惹一身麻煩,不但拖累了家里,以后在安若希面前也會丟臉。 “你生病了?”安若晨道。 薛敘然咬牙切齒:“對,病得很重。你以后再有機(jī)會見到安若希,一定記得告訴她,你見到我時,我是如何奄奄一息但又機(jī)智勇敢地從你手中奪回了解藥?!?/br> 安若晨嘆氣,坐下了:“我還沒有找到?!?/br> “我請你坐了嗎?”薛敘然很生氣:“沒有找到!你真有臉說。你認(rèn)真找了嗎?盡心盡力了嗎?每一處可能都找了嗎?你把那下毒的骨頭一節(jié)一節(jié)的都敲斷了,你看他說不說?!?/br> 安若晨不語,沒法辯解。就算動用了許多酷刑,就算冒著風(fēng)險差點(diǎn)把重要人證盧正刺死,就算她差人把自己親娘的墳都挖了,結(jié)果就是沒找到。所以之前的過程都是無意義的,不值一提。 薛敘然見她不說話更是生氣:“你meimei被你害得在那兒等死,你怎么對得起她?解藥沒找到,你還這般不上心。不守著那下毒的天天抽他逼他說真話,跑到這山長水遠(yuǎn)的地方。你不愧疚嗎?” 安若晨緊咬牙根,愧疚的。她腦子里時時在想每一種可能性,但古文達(dá)和陸大娘仍是沒有找到解藥的下落,石靈崖那頭,盧正也再未說話。而自己,確實(shí)丟下了這事,跟著龍大到此處辦別的。 薛敘然瞪著她,末了道:“你爹死了,我想你已經(jīng)知道了吧?!?/br> 安若晨點(diǎn)頭。確實(shí)收到了消息。 “你二妹也快死了你知道嗎?” 安若晨握緊了拳頭,再點(diǎn)點(diǎn)頭。 “你把事情仔仔細(xì)細(xì)地與我說一遍,你既是沒用,找不著,那我來想想辦法?!?/br> 安若晨沒介意薛敘然那極不好的語氣,耐心的把事情與他講了一遍。盧正在那個境況下,說的該是真話。東西藏在一個安全的地方,不會被人損毀,不會丟失,因?yàn)槟菚r安若晨珍視的,認(rèn)真收藏的東西?!拔掖_認(rèn)過了,他說是一顆黑色的藥丸子,拇指指頭一半大小,油紙裹了三層,放在一個紅色的很小的盒子里。” 薛敘然一時也是發(fā)愣,這般大小的,能藏到哪里去? “你有沒有什么你娘留下的遺物,首飾盒,珠寶箱,鏤空的簪子,花瓶,帶孔的瓷娃娃,你喜愛的花的花盆,你的枕頭……”薛敘然一口氣說了許多物什,每說一件安若晨就搖一次頭。 薛敘然把能猜的都猜完了,開始往安府里頭想,或者安若晨的母親還在安府里有什么遺物?但一想安府里的東西不是安若晨能掌控的,隨時有可能被安之甫扔了,于是放棄了安家的念頭。 “或者龍將軍的東西呢!你有沒有幫他做過什么錦囊,香袋,衣服,褲子,鞋子,帽子……” “沒有。都找過了?!卑踩舫烤趩实卣f。她當(dāng)然也想到過這點(diǎn),但龍大身上的東西也翻查過了,確實(shí)沒有。 薛敘然急得腦子嗡嗡響,時間不多了。他路途上耽擱了不少時候,就算馬上拿到解藥,原途趕回,時間那也相當(dāng)緊迫。何況現(xiàn)在毫無頭緒,絲毫不知能從哪兒下手。 雖然來之前已做好心理準(zhǔn)備,就算見到安若晨也未必能有解藥線索,但他就是不甘心,他必須來。當(dāng)真的面對這一結(jié)果時,他發(fā)現(xiàn)心理準(zhǔn)備就是個屁,什么用都沒有。他會焦急會難過,甚至?xí)ε滤s回去時只能見到安若希的尸體。 兩個人沉默的坐著,一籌莫展。 過了好一會兒,外頭有人敲門。春曉的聲音隔著門板響起:“夫人,出事了,將軍讓你速回。” 薛敘然瞪向安若晨。 安若晨站了起來:“先告辭了。若我想到什么線索定會告訴你。你自己多加小心,這城里不太平。若是可以,趕緊回去吧。我發(fā)誓若想到任何解藥下落的可能,定會通知他們馬上找,第一時間送給二妹?!?/br> 薛敘然兇巴巴的瞪她,不愿搭話。 安若晨也不指望他給好臉色,轉(zhuǎn)身走了。 剛邁出兩步,忽聽得薛敘然道:“安若晨,你二妹若真的就這般去了,我也發(fā)誓,我會親手將她的衣物燒了裝骨灰盒里帶給你,讓你日日看著,銘記于心,她是被你害死的?!?/br> 安若晨腳下一頓,停住了。她忽然猛地回頭,道:“你方才說什么?” “我說我會親手燒了……” “對,裝骨灰盒。”安若晨面露驚喜。 薛敘然臉綠了:“莫要咒你二妹!” 安若晨叫道:“我怎會沒想到!骨灰盒!不是我娘,不是奶娘,不是將軍,不是我的東西,是骨灰盒。我珍視的、尊敬的,不會損毀,不會遺棄,必會好好收藏的。因?yàn)槲页兄Z過,必要將他骨灰送回去?!?/br> 薛敘然愣了愣,啥? 安若晨快步往外走:“我馬上與將軍說,讓他速派人去找。你快回中蘭吧,我二妹服解藥時,希望你能在她身邊。” 薛敘然急了:“東西在哪兒?我親自去拿?!?/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