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沒了夫君的穆太后,還無法依靠秦衍之,現(xiàn)在她唯一能夠商議的人就只有穆大人了。 也許是流年不利,穆太后那邊為了太皇太后的壽宴焦頭爛額,小皇帝秦衍之這邊也為了魏家三兄妹之事費盡了心神。 自從那次魏溪走后,小皇帝幾次召魏家兄弟入宮都不得。魏家那兩兄弟不是在太武館的每月月比中受了傷沒好全躺在床上動彈不得,就是隨著沐休的何統(tǒng)領去禁衛(wèi)軍營學習武藝去了,要么就是太醫(yī)館放假,那兩兄弟又跑出皇城打獵去了,總歸一句,找不到人,或者找到了人也入不了宮。 魏家兄弟就罷了,好歹是在宮外,魏溪在宮內(nèi),還是同在外朝的太醫(yī)院,總比魏家兄弟離皇帝更加近??晌合男宰颖任杭覂尚值芨与y纏,她直接回復:“忙,沒空!” 就這樣,小皇帝居然還不敢動怒,更加不敢讓人動武把人綁了過來。 全皇宮都知道魏溪救了小皇帝一命,這才過了多久啊,小皇帝就要魏溪的命了,日后,還有人敢救小皇帝嗎?救了后不會卸磨殺驢翻臉不認人吧! 所以,小皇帝只能絞盡腦汁的讓魏溪自動自發(fā)的來見他,為此,去帶口諭的挽袖姑姑幾乎跑斷了腿。 “怎么樣,她肯回到朝安殿當差嗎?” 挽袖氣都沒來得及喘一口,搖頭:“她拒絕了。” 小皇帝暴跳如雷:“為什么?。∷龑幵冈谔t(yī)院做二等宮女也不愿意來朝安殿當一等宮女?” 挽袖累得不輕,連茶水也不敢當著小皇帝的面喝一口,穩(wěn)定了氣息后才答:“她說在太醫(yī)院自在,不用擔心隨時丟了性命?!?/br> 小皇帝臉色幾經(jīng)變幻,嘟囔著:“……太醫(yī)院有什么好,一群老頭子整天沒事找事,神神叨叨。聽說他們有好多整人的法子,比如一天到晚讓你泡無數(shù)的茶水,每個人喝的茶都不同,用的水也不同,什么茶配什么糕點都有講究,錯了一樣就要受罰。就算是二等宮女,在太醫(yī)院也必須做粗活重活,曬藥材曬醫(yī)書都是輕松活計。最辛苦就是給老頭子們背醫(yī)箱,那東西多重啊,還得背著在宮里跑,宮里的路又長,彎彎繞繞又多,權貴又多,經(jīng)常看到她跟在齊太醫(yī)身后,跑得氣都喘不過來……” 挽袖臉色也黑了,她還從來不知道小皇帝居然早就盯上了魏溪,連對方在太醫(yī)院做什么活計都一清二楚。什么時候小皇帝這么在乎過一個人啊,巧的是,被在乎的那個人還是個比皇上打兩歲的女娃娃。 挽袖覺得小皇帝對魏溪太過于關心了,不得不提醒:“皇上,奴婢多一句嘴。” “姑姑你說。” 挽袖嚴肅的重復了魏溪的話:“太醫(yī)院再辛苦,那也沒有性命之憂。” 小皇帝一愣:“朕,我,我饒她不死就是了。我,我賜她一塊免死金牌!”情急之下,連‘朕’都不說了。 挽袖心里一沉,狠心的再一次打斷小皇帝的妄想:“皇上,除非對朝廷,對黎民百姓有重大貢獻的人才能賜免死金牌?!?/br> 小皇帝在宮殿里繞著圈子,愁眉苦臉:“那怎么辦啊?朕給她道歉,她會回來嗎?” 挽袖彎下背脊,不去看小皇帝失望的神色“皇上,宮里的孩子那么多,就算您都不喜歡,皇族中還有其他與您年歲相當?shù)暮⒆?,就算您不相信他們的忠誠,不還有大臣們的子弟嗎!只要您愿意,他們都會挑最好的入宮來陪您,您想要怎么玩就怎么玩。” 小皇帝停在了她的跟前,玄青衣擺上的金龍張牙舞爪:“我不,我就要魏家兄妹!除了他們我誰也不要?!?/br> 挽袖猛地抬頭:“皇上,您為何一定要他們?告訴奴婢理由,奴婢才好回稟太后,讓太后替您下旨?!?/br> 小皇帝久久的沉默。 他的眼睛透過挽袖的身子望向了內(nèi)殿的白玉地磚上,上次,他就躺在那里無阻的仰望著面目模糊的魏溪,緊緊的抓著她的衣角,一邊安撫對方說不要她陪葬,一邊又隱約的希翼著她能夠再一次的救活他。就像在行宮的山崖下,他被一陣刺痛驚醒,在搖曳的火光下絕望的凝視著那個陌生又熟悉的人,他在默默的告訴對方,他想活! 魏溪從來沒有告訴過他,她是怎么尋到他的,路途之中又經(jīng)歷了多少的困難,她只是輕描淡寫的給他喂食,給他上藥,她用行動證明:她會帶著他活著回去! 秦衍之的心在替他說話,他說:“他們是除了母后、嬤嬤和姑姑以外,唯三個真心想要我活著,并且救活過我的人。姑姑,你們不說我也知道,這宮里想要朕活著的人太少,愿意救朕的人更少?!?/br> ☆、29|28.23.9.07 太武館以武聞名,館內(nèi)的房舍更是粗狂狂野,哪怕是郁郁蔥蔥園林中的樹木也都長得高大壯碩,樹冠如蓋,將整個天空遮擋了七七八八。 因為樹干粗壯,在練武場找不到位置的時候,很多平民學子會來此練習拳法,久而久之,一干樹干上的樹皮都被敲落不少。當然,更因為綠蔭遍地,更是學子們打架斗狠的絕佳場所。 砰的一聲,面前的需要三人合抱的樹干被少年最后一拳打出了個洞,足足可以塞入半條手臂。沉悶的聲響驚動了周圍正在揮汗如雨的其他少年人,有人好奇的往此處看了一眼就隨即轉(zhuǎn)過身去,有人直接驚呼,詢問旁人少年的姓名。 “魏亦,魏將軍的嫡子。” “昭毅將軍?” “現(xiàn)在皇城里三品以上的將軍中只有一個姓魏?!?/br> “他的兒子這么厲害?” “這算什么,他家二公子天生神力,別說一拳把老樹打個窟窿了,打個對穿都不是話下。” “學館有規(guī)矩,不許摧毀草木吧?” “所以二公子從來不到國林來練拳啊,否則這些老樹有幾棵經(jīng)得起他摧殘的?” 魏亦對周圍的議論聲聽而不聞,收功后隨手拿起一邊樹杈上掛著的汗巾擦干凈了脖間的汗水,腳步輕快的離開了這片練功地。 相比弟弟只能在練武場打沙袋,他更喜歡草木的觸感,每一次揮拳不止是鍛煉力度,更是讓拳頭適應野外粗糙的事物。畢竟,他日后上了戰(zhàn)場,面對的可不是沙袋,而是刀劍,是盔甲,是人骨,更有無數(shù)的銅墻鐵壁高瓦城墻。沙袋上的那層軟皮怎么能跟粗糙的樹皮相比呢。 初冬午后的國林連鳥雀都見不到一只,碎石鋪就的小徑上只有枯萎的雜草在石縫里隨風搖曳。魏亦腳下的小徑越來越窄,樹木也越來越茂密,遠望而去,密密麻麻的古木仿若進入了深山老林,悉悉索索中,好像有無數(shù)的野獸在幽暗中注視著外來者。 忽的,不遠處傳來一聲沉悶的聲響,像極了沙袋忍受不住重拳墜地的聲音,更如巨大的石塊投擲到了死水般的深湖之中,林中陡然嘈雜了起來。 “姓魏的,你遲早會不得好死!” 魏亦的腳步一頓,眉頭微微一挑,頗有興趣的往密林里一掃,目光銳利如老鷹,身體乍看極度放松,行家卻能夠明白他每一寸骨骼,每一塊肌rou都處在了防守狀態(tài),雙拳自然的垂落,只要一有異動,那雙拳頭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對方揍得毫無招架之力。 遠處,地上一塊黑炭般的物體緩慢的爬了起來,還沒站穩(wěn)又倒退兩步,然后毫無預兆的倒飛了出去。 同時,更遠處走出一個人影,放下腿,笑嘻嘻的道。“哎喲,我好怕?。∥椅航貌缓盟啦恢?,不過,你如果再敢上來一步,不得好死的人就會變成你了!” “你敢,我可是睿王世子!” 魏江還是那副吊兒郎當?shù)钠ψ訕樱骸笆雷佑衷趺戳??太武館的規(guī)矩就是,私人比斗不論身份地位,拳頭為老大,誰贏了誰就有權利決定輸者的生死?!?/br> 睿王世子才不過六歲孩童,哪里聽過這樣直白的威脅,臉色煞白中到底不敢輕易起身了,只半躺在地上不停的喘氣,做著最后的掙扎吼道:“你,你胡說!” “我胡說?你問問你請來的兄弟們,你不是太武館的人不知道規(guī)矩也不奇怪,他們可是在太武館學了幾年武,其中還有我的手下敗將。那個誰,上次被揍的人是你吧?記得你輸了后的懲罰是什么?” 密林里又一塊躺著的黑塊緩慢的爬了起來,哭喪著道:“洗了一個月的茅廁,還給你們兩兄弟洗了一個月的臭襪子!” 魏江一腳踩在對方的腦袋上:“哭什么!老子最厭煩一個大老爺們哭唧唧的了,又不是嬌滴滴的女娃娃,再哭你就再給我們兄弟洗三個月的臭襪子?!?/br> 世上有種人是受辱比讓他們死還要難受,更加難受的是,讓他們受辱的人還是平日里他們最看不起的平民百姓。讓睿王世子給一個臭小子洗臭襪子,那比殺了他還難受。殺了他也就一刀的事情,洗臭襪子,還是一個月,想象一下那個味道,睿王世子的膽汁都要他嘔出來了。 “你欺人太甚!” “帶著二十個幫手來找我們兄弟的麻煩,打不過就罷了,居然還污蔑我們兄弟欺人太甚,世子們倒打一把的功夫真是深得父輩真?zhèn)?。你們也不愧是秦凌的兄弟,對吧,前賢王世子殿下。聽說你最近的日子過得不大好!”不知何時,魏海也提著兩個人從樹林里走了出來,一手一甩,就將手中的人隨意的丟在了睿王世子身邊。 除了三位世子殿下,唯一毫發(fā)無損的秦·前賢王世子·凌殿下冷冷的掃視了在場眾人一眼,冷漠至極的道:“他們不自量力想要找你們兄弟的麻煩,與我沒有干系?!?/br> 睿王世子大叫:“大哥,你還是不是兄弟?明明是你說你的世子之位被革,就是因為有魏家兄弟在其中作梗的緣故,所以我們?nèi)齻€才特意在太武館叫了人來替你出頭,你居然出賣我們!” 秦凌冷笑一聲:“這時候叫我什么大哥?你們不是早就說過,只承認同樣為世子的兄弟為大哥嗎?我沒了世子之位,自然就不再是你們的大哥,現(xiàn)在你們的大哥是秦峯,不是我秦凌?!?/br> 方才被魏海丟下來的其中一個終于說話了:“大哥,不管你是不是世子,你永遠是我們的大哥。我年紀小不懂事,前些日子在你面前出言不遜,我道歉?!?/br> 秦凌冷哼:“世子殿下的歉意,我一個小小的無官無爵的平民可消受不起?!彼痤^,不再看向地上的三人,對著魏家兄弟道,“我只是被他們騙來做幌子的無辜人而已。他們聽說你們又救了皇上一次,心里氣不過,又找不到理由尋你們的麻煩,所以才特意把我騙出來,用我的名義召集了太武館中與你們有矛盾的仇人,想要暗中將你們教訓一頓。當然了,至于‘教訓’到什么程度,就不為我所知了。只是路上我風聞了幾句,說是讓你們再也沒有機會救皇上第三次?!闭f罷,彈了彈自己的衣袖,揮揮手不帶走一片云彩的消失在眾人的眼前。 魏江聳了聳肩,揮了揮手臂,冷冷的道:“不再有機會救皇上第三次,也就是說,不讓我們有機會再進宮。不能進宮的話要么是我們?nèi)备觳矓嗤攘耍词侵苯記]了命。連自己的命都保不住了,又怎么能夠再一次保下皇上的命呢!嘖嘖,我感覺我好像聽到了了不得的事情?!?/br> 他這架勢,徹底將地上三位世子殿下嚇得鬼哭狼嚎了,一個個大喊:“你們敢殺了我們,自己也會掉腦袋的!父王會把你們五馬分尸,凌遲處死!” 魏江歷來是魏家最沖動的人,憤怒下哪里還聽這些,直接掄起拳頭再一次狠狠的砸向了這群狼崽子們。 魏海更是直接抽出了一柄小刀,緩緩的靠近地上半死不活被迫裝死的眾位同僚們,其中最大的十五歲,最小的也有十二歲了。他們是近一年來與魏家兄弟沖突最多也最大的一群人,也怪不得幾位世子殿下能夠很快聚集起這批人來尋魏家兄弟的麻煩。 相比魏江直來直往,魏海的武學偏重暗算。與人比斗的時候,魏江都是沖鋒陷陣的那個,而魏海則是游走在戰(zhàn)斗的邊緣,冷不丁在你打紅了眼后對你背后捅刀子的人。這群人中沒少被魏海暗算過,其中最嚴重的一個是直接被魏海拿□□把褲子捅了無數(shù)個窟窿,讓對方在比斗場上直接裸·了·下·半身,成了太武館的笑柄。 其中年歲最大的那個吞了吞唾沫,緊張的問:“你們不會真的要了我們的命吧?” 魏海想了想:“世子們的命貴得很,我們賠不起,自然會留口氣。你們的話……” 那人哭了起來:“什么要求,盡管說,我們絕無二話?!?/br> 魏海分辨了一下對方神色中的真?zhèn)?,點點頭,拿著小刀比著對方的喉嚨,一路從喉嚨到胸膛,再到兩腿之間,那人幾乎嚇得簌簌發(fā)抖。 “你說,你這命·根·子值多少銀子?” 那人想要打開魏海的刀,到底不敢亂碰,思索了一下問:“五十兩?” 魏海伸出一根手指:“一個蛋?!?/br> 那人尖叫:“一個蛋要五十兩?” “不行?那就割了吧。” 那人捂住寶貝:“行,行,五十兩就五十兩。” 魏海:“這么爽快,那就再加五十兩?!?/br> “兄弟,我娘給我的過年紅包都只有五十兩,真的不能多了?!?/br> 魏海提醒對方:“可你有兩個蛋?!?/br> 那人斟酌了一下:“我們也不是第一次的交情了,打個商量,一百兩你放我走!” 魏海笑了笑:“你是覺得我們兄弟的命只值一百兩,還是覺得你的命·根·子只值一百兩?” 那人還沒回答,旁邊的人已經(jīng)喊了起來:“兩百!兄弟,你現(xiàn)在放我走,回頭我就讓人送兩百兩來給你?!?/br> 又有人嚇得褲子都尿濕了:“我私庫里面還有三百兩,都給你,先放我走吧。我家就我一根獨苗?!?/br> 魏海默默了算了下,一個人兩百,二十個人就是四千兩,可以把爹娘接來皇城置辦一個小院子讓他們好好的休養(yǎng)了。 世子殿下那邊已經(jīng)安靜了下來,魏江手中抓了一把東西丟在了自家兄長的腰包里,本來干癟的腰包瞬間就飽滿了起來,叮叮當當一陣響,可見收獲頗豐。 “果然是世子,賊有錢。我把他們的發(fā)冠上的玉石,腰佩,腰帶上的金扣都摳下來了,成色都不錯,應該可以換一大筆銀子。可惜太武館沒法帶小廝護衛(wèi)進來,聽說這些皇親國戚出門的時候,銀票銀子都在小廝護衛(wèi)的手里。下次我們也尋個理由找找他們的晦氣,當然,必須在太武館的外面?!?/br> 魏江這么一說,魏海才后知后覺的掃到地上眾人的衣衫頭發(fā)上。這下,仇敵們更是想死的心都有了。私庫的銀子只有自己知道,存了多少又拿了多少不用告知父母,自然就沒人知道他們被人扒皮了,可要是身上的穿戴被人扣下了,今晚回家后,可以想象一頓竹鞭炒rou少不了了。他們可都是世家子,身上哪怕是一塊玉佩那也是祖母母親們特意置辦的啊! 密林里的事情終于塵埃落定,魏亦也從最初的戒備疑惑,再到審視,最后幾乎是哭笑不得的離開了。 用銀子買性命的事兒在太武館太常見了。都是少年人,又都年輕氣盛,結黨結派處處都是,相互之間的摩擦爭斗更是家常便飯,其中今年最為風頭盛的就是這對魏家兄弟。以前魏亦總是猜測,為何他們能夠輕易饒了那些尋事的世家子們,今日之后,他的懷疑有了答案,雖然這個答案讓人瞠目結舌。 不過,與他何干呢?雖然同樣姓魏,可他是世家權貴子弟,他們是毫無權勢的百姓,天差地別。魏亦不會特意去他們?nèi)ソY交,也不會因此與他們交惡。 因為在國林里耽擱了一些時辰,他沒來得急簡單的沐浴就趕去上下午的騎射課了。等到黃昏,一匹馬一個人獨自回了家。 魏將軍家在城東,占地不大,進門繞過影壁就是正堂。 他沒見到魏夫人,直接拐去了后院,自己先行沐浴完畢,就披著濕漉漉的長發(fā)去尋了母親。往日這個時辰,魏夫人大多在倚薔院。 倚薔院里的薔薇最為繁茂,花開的時候,滿墻滿院都是一片姹紫嫣紅。現(xiàn)在正是初冬,就算花期還沒到,園丁依然將花枝搭理得井井有條,哪怕是枯枝也別有一番風骨。 魏夫人正在偏殿的耳房內(nèi)看賬冊,一杯花茶裊裊的升騰著煙霧。 魏亦輕聲喚了聲:“母親。” 魏夫人抬起頭,低聲道:“回來了,今日怎么樣?” 早有丫鬟拿著干的毛巾來替他擦拭頭發(fā),又有人奉上熱茶,魏亦喝了一口,問:“meimei身子可好?” 魏夫人笑了笑,親自拿過毛巾替兒子擦了起來:“很好,她一直很好。今日還抱著她出去曬了曬日頭,喝了點野蜂蜜,身子骨瞧著也比昨日好了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