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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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那是當(dāng)初七叔叔親自為她做的。 方用過午膳,朱月帶著丫鬟良兒在廊間漫步,唇邊帶著和煦的笑容,讓人見了便心生親近。 有人道她是程府待人最和善的小姐,也有人嗤之以鼻,道以她的身份,之前若非老夫人垂憐,哪能在程府待著。如今老夫人仙去,她沒了靠山,可不得擺出這么個(gè)溫柔知禮大度的模樣,沒見她親姑母三夫人無暇照看她,她便巴上了四夫人的門么。 其他人說的這些,朱月也隱約聽過,但都是一笑置之,她仿佛天生的好脾氣,自來到程府便是,從未見她與人紅過一次臉。 就是兩年前一個(gè)丫鬟不小心打翻水壺燙傷了她的手,使她留下疤痕來,也沒見她處置那丫鬟,事后反倒安慰起人來。 良兒向來崇敬她,她聽自家小姐說過許多話兒,覺得字字句句都十分有道理,也無怪在老夫人去后小姐還能靠著與郡主和四夫人的關(guān)系在程府有一席之地。 “阿綿今日也出去了?” 良兒小心扶她走下臺(tái)階,“是,聽說郡主今日被五公主約去了?!?/br> 程府中,除了二房的人喚阿綿為自家小姐外,其他人一概稱郡主。 “五公主性子潑辣,難為阿綿了?!敝煸挛⑽⑿?,“二嬸前幾日頭疼,我讓你送去香包,可聽得效果如何?” “二夫人身邊的嬤嬤說好了許多,還說多虧了小姐你呢?!?/br> “這些……”朱月剛開口,便見一小廝行色匆匆,往二房方向走去,見到她,停下道了聲“表小姐”。 朱月頷首,“這是趕去做什么呢?” “哦,小人也沒趕。是郡主的信到了,小的被管家吩咐要在郡主回府前送去。” “信?”朱月心中一動(dòng),上前一步道,“正好我要去拜訪二嬸,你便給我,我一同帶去吧?!?/br> “這……”小廝猶豫,“這不大好吧?!?/br> “有什么不好的?”朱月輕笑,“還省了你跑去,難不成,你是信不過我這個(gè)表小姐?” “當(dāng)然不是,當(dāng)然不是。”小廝連連搖頭,想起府中都贊這位小姐人好沒架子,實(shí)在不必得罪她,便定了定心,“那就麻煩表小姐了?!?/br> 朱月輕輕點(diǎn)頭,示意良兒接信。 行至途中,朱月忽然停住,“我想起之前給二嬸做的桂花糕忘帶來了,良兒,幫我回去拿來?!?/br> “是了?!绷純阂慌哪X袋,“奴婢竟也忘記了,小姐恕罪,奴婢這就趕去拿來?!?/br> 朱月笑看她小跑離去的身影,立在樹前左右察看是否有人,半晌才小心翼翼拆開了信件。 她一目十行,迅速將內(nèi)容記在了心中,又仔細(xì)著將信裝回,擺弄一番,竟絲毫也看不出被查閱過的痕跡。 果然,是鎮(zhèn)北王的信。 第三十六章 暮色剛至,阿綿與太子一同坐在回程府的馬車中,她微帶倦色,正閉了眼睛小憩。 太子凝視她片刻,忽而道:“三月后,你就及笄了吧?” “唔……”阿綿沒有睜眼,頭一歪靠在轎壁上,“好像是,阿娘前幾日還說過這回事?!?/br> 若程王氏在此,定恨不得敲她頭,有哪個(gè)姑娘家像她這樣,連自己及笄的日子都不放在心上。 “到時(shí),孤送你一份大禮?!碧用嗣念^,被阿綿習(xí)慣性一蹭,不由失笑。 “真要大禮的話。”阿綿睜眼,笑著用小指勾著太子衣袍上的金線,“太子哥哥允我去江南玩一玩怎么樣?” 她仍偏著頭看他,語中帶著少女特有的嬌意。 “不行?!碧庸麛嗑芙^。 阿綿并不意外這個(gè)結(jié)果,反而直起了身體正色道:“那就讓我去見陛下?!?/br> 太子一怔,神色柔軟下來,“同樣……不行?!?/br> 許是提到元寧帝,他眉宇間少了一分平靜,“父皇他并不想見你?!?/br> “可是我想見他?!卑⒕d與他對(duì)視,帶了執(zhí)著,“太子哥哥,讓我見陛下好不好……你不要告訴他,只讓我遠(yuǎn)遠(yuǎn)見一面。” 微紅了眼眶,“上一次見到陛下,已經(jīng)是兩年前的家宴了,而且根本沒有看清……太子哥哥,陛下究竟為什么不愿見我?” 太子別過眼,不看她這可憐兮兮的模樣,“孤也不知道,父皇有令,不敢不從?!?/br> “騙人!”阿綿怒目而視,“你就是不想讓陛下好起來,才能繼續(xù)把持朝政,所以一直阻止我去見他?!?/br> 她不想說這些話,但為了目的,只能用激將法一試了。 太子沉下臉色,“激將法對(duì)孤沒用?!?/br> “如果管用了,那才叫激將法,無效的話……”阿綿轉(zhuǎn)了語氣,“太子哥哥,你知道我這陣子聽別人如何議論的?” “他們說是你使了計(jì)謀,讓陛下一直不能臨朝,整日縱情聲色犬馬之中,混沌度日。還說不出兩年,陛下就會(huì)暴斃,到時(shí)你就可以馬上登位了?!?/br> 她這些話卻不是杜撰,而是親耳從自家哥哥口中聽說的。當(dāng)然這話原主也并非她大哥,而是她大哥聽同僚間極小聲秘談而來,事后那幾個(gè)嚼舌根的人都被抓去狠狠掌嘴五十,臉腫了十余日不敢見人。 阿綿當(dāng)然不信這種胡言亂語,太子本身就是儲(chǔ)君,怎么可能會(huì)使這種手段篡位。 而且他和元寧帝感情頗深,并不是她所聽說的那些為了權(quán)力而自相殘殺的父子。 可是她不信,不代表所有人都不信,說得多了時(shí)間久了,總有人會(huì)信以為真。 三人成虎,她不相信這個(gè)道理太子會(huì)不懂,唯一的方法就是讓元寧帝恢復(fù)正常,起碼要讓朝臣們能時(shí)常見到他。 而她,是實(shí)行這個(gè)辦法的唯一可能。 太子冷笑一聲,忽然逼近她,帶著寒意的劍鞘也隨他動(dòng)作抵上阿綿腰間,“你也覺得如此?” 阿綿頓住,本想一激到底,可瞥見他眼底那抹黯淡,到底軟了下來,“我……當(dāng)然是相信太子哥哥的?!?/br> 她神情柔下來,鼻間酸澀就再也止不住,“我真的很想陛下……” “我偷偷派人打聽了他的狀況,太子哥哥,我不想陛下變成那個(gè)樣子?!卑⒕d忽然抱住太子腰間,“陛下不會(huì)傷害我的,太子哥哥,讓我去看看好不好……” 她垂著頭,不想讓人見到自己的神色,可太子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阿綿被濡濕的袖角。 除去程府的親人外,阿綿感情最深的大概就是元寧帝,就連太子也比不上。 見她這副模樣,太子忽然想到父皇對(duì)阿綿評(píng)價(jià)的“赤子之心”四字,她向來如此,明明機(jī)靈惜命得很,一碰上這種問題卻總?cè)滩蛔⌒能洝?/br> 而他們,也正是因阿綿的這份真誠而不忍。 因?yàn)橐坏┰僖姷剿?,父皇恐怕?huì)真的忍不住再也不讓她離開左右,甚至囚禁也在所不惜。 “讓我……再去問問父皇?!碧拥拖侣曇魜?,俯視她被潤濕的臉蛋,“他若應(yīng)了,便帶你去?!?/br> “當(dāng)真?”阿綿目光立刻變得亮晶晶。 “君子一言?!碧犹鹚哪?,見了她的淚水便一陣躁意,皺眉道,“再哭,孤就把你扔出去?!?/br> 阿綿卻是一把撲過來,抱住他肩膀,笑道:“太子哥哥才不會(huì)。” 她一時(shí)激動(dòng)忘形,完全忘記了什么男女大防,更何況眼前還是她從小抱到大的太子。 太子自然不會(huì)介意這種事,笑捏了捏她臉蛋,“孤怎么覺得,你光長(zhǎng)了個(gè)子呢?” 之前稍顯劍拔弩張的氣氛蕩然無存,阿綿不好意思地道歉,畢竟她說的那些話是有些傷人。 太子只好脾氣地挑眉,“你當(dāng)孤這些年的太子是白做的?能輕易被你這小丫頭氣著?” “那可不一定?!卑⒕d理了理皺巴巴的衣袖,輕聲道,“平日別人如何說我,我也能不氣不惱。但阿娘若罵我一句,我可要難受半天?!?/br> 越是親近的人,越不能仗著彼此的感情隨意傷人。 太子愣住,昨夜從那刺客身上嗅到香味時(shí)的愕然失落等復(fù)雜心情又涌上心頭。 阿綿都懂得這個(gè)道理,為何……皇姐不懂。 他忽然伸手將阿綿抱入懷中,陣陣低笑傳來,阿綿一臉茫然,“太子哥哥真氣著了?” 太子搖頭,復(fù)放開她,低頭極溫柔地吻上她的眼眸。 “孤怎么會(huì)生你的氣?!?/br> …… 直到下了馬車,阿綿還是暈乎乎的,不知身在何處。 她完全被那一吻嚇懵了。 如果說那一吻有別的含義……她也實(shí)在沒感受出來。 若視為感動(dòng),可這種行為,即便在真正的兄妹間也十分出格了…… 阿綿摸了摸左眼,那里似乎灼熱無比,讓她的眼睫都情不自禁不停抖動(dòng)。 “小姐,你臉怎么這么紅?”香兒驚道,“在馬車上睡著了嗎?” 阿綿含糊點(diǎn)頭,香兒又示意了下手中盒子,“這兩幅頭面,現(xiàn)在就給青小姐送去嗎?” “唔……嗯,等等,那支垂珠卻月釵放回我房中?!卑⒕d微晃了下頭,想清醒些。 小九見她這幅模樣,忙上來扶著,笑道:“小姐怕是睡迷糊了,先把頭面一同帶回去吧,明日再送去給青小姐也不遲?!?/br> 香兒看看自家小姐,見她仍是不停眨著眼睛面帶笑意的樣子,也忍不住了,點(diǎn)頭道:“也不知小姐夢(mèng)見什么好事,莫非真是那幾只小喜鵲的原因?” 如果不是兩個(gè)丫鬟小心扶著,阿綿這一路差點(diǎn)走到錦鯉池中去。 好不容易回到房?jī)?nèi),香兒抹了把汗,“我可從未見小姐這樣過,倒比小時(shí)候還要……” 說著兩個(gè)丫鬟相視一笑,不出片刻外面就有人道表小姐來了。 朱月是直接從程王氏那里來的,給阿綿帶來了程王氏做的點(diǎn)心,解釋道:“二嬸今日有些不舒服,便讓我代勞了。” “阿娘不舒服?”阿綿回過神來,立刻起身,“看過大夫沒?現(xiàn)在怎么樣了?” 朱月忙攔住她,“看過了,并無大礙,睡一覺就好了。二嬸已經(jīng)睡下了,阿綿明早再去吧?!?/br> “……嗯?!卑⒕d點(diǎn)頭,“還要多謝阿月jiejie替我陪著阿娘?!?/br> “這有什么,橫豎我整日在府中也無事,幸好二嬸也不嫌我跟著煩人呢。”朱月親熱與她坐下,“對(duì)了,午時(shí)我給你帶了一封信來,可看見了?” “信?”阿綿轉(zhuǎn)過身去,香兒就拿了小桌上的信件來,“表小姐說的可是這封?” “正是?!敝煸滦σ獾讼聛恚窗⒕d有些疑惑信的來由,猶豫了一番還是道,“阿綿,我說件事,你可別氣?!?/br> “甚么?”阿綿靜靜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