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節(jié)
單連城差點崩潰,黑影傾下,他盯著云七夕忍笑的樣子,瞇起了眼。 在云攬月和單子隱看不見的角度,云七夕飛快地沖他眨了眨眼,然后又以最快的速度再次換上一臉痛苦。 “爺,救救我吧?!?/br> 突地,單連城伸手將她從地上撈了起來。云七夕真不知道單連城的臂力能如此驚人,單憑一只手的力量就將她扛在了肩上,就如拎一只小雞仔兒一樣。 “喂,你干嘛,我真好痛,爺,看在咱們一場緣分,你就救救我吧?!?/br> 即便是已經被某人扛在了肩上,她的劇情卻還不肯謝幕。 單連城扛著她提步就走,云攬月一急,一把伸手拉住了他。 “晉王殿下,能不能,能不能求你也救救我們?”雖然難以啟齒,不過性命攸關,她也終是放下面子艱難地開了口。 云七夕頭朝后,所以她清楚地看見了她的糾結。 “jiejie和太子怎么了?莫非你們也吃了毒兔?”云七夕明明知道事實,卻偏偏還故作驚訝和痛心地問了出來。 云攬月脹紅著臉,不愿承認卻也不得不承認,只好點了點頭。 云七夕將頭趴在單連城的背上,整個身子都抖得十分厲害,為了配合自家發(fā)抖的節(jié)奏,她抽泣起來,“jiejie,太子殿下,對不起,是我害了你們。我一個人死不足惜,可是你們……” “應該很快就會有人找過來的?!眴芜B城打斷了云七夕賣力的表演,大步走出了山洞。 雨停了,夜色下空氣很清新。 馬背上濕濕的,云七夕被丟上去反坐著,屁股頓時傳來一股涼意,薄薄的褲子就濕透了。 她正難受地挪著屁股往前一點,單連城就跨上了馬來,與她面對面坐在了馬上。兩人距離過近,于是云七夕又不得不挪著屁股退后了一些。 昏暗的夜色下,她看見單連城一張青黑的臉似有薄怒,又隱有那么點兒無奈。 噗! 云七夕一個不忍住,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笑聲一起,她就沒完沒了了,大概是忍得太辛苦了,她越笑越夸張。她越笑,某人的臉就越來越黑了。 單連城突然一夾馬腹,如開車的時候突然狠踩了一下油門,云七夕一個猝不及防,就撲進了他的懷里,幾乎是本能地,她一雙手緊緊地抱住了眼前這具唯一可以讓她不掉下去的支撐物。 “哎喲!” 他胸膛的肌rou結實僵硬,云七夕猛然撞上去,如撞在了一塊硬石頭上。云七夕抬起頭,皺著眉頭揉了揉撞疼的鼻子,見到單連城盯著她的眼神里閃過一絲促狹。 “喂,你故意的呢?”云七夕嚷道。 “嗯?!眴芜B城竟然回答得那么理所當然,半點兒也不理虧的樣子。 云七夕氣呼呼地哼了兩聲,突地仰起小臉來,神秘兮兮地笑了笑,伸出手指戳了戳他胸膛,“喂,你給說說,你到底是不是童子?” 怎么能想到這話能從一個姑娘口里問出來,單連城的臉瞬間黑得沒了底兒。偏偏云七夕還繼續(xù)作死,如十分了解他的好哥們兒一般,摸著下巴,膩歪地笑了笑。 “說實話我不太相信,你堂堂一王爺,長到二十來歲,正值血氣方剛,又加上身邊美女如云,那么多女子想爬上你的床,你怎么可能還是童子?” 單連城目光極深地看了她一眼,突地用那只沒有受傷的手臂從她的背后突然將她環(huán)住,手臂帶著一股狠勁兒,將她拉近到身前,兩具身體頓時緊緊地貼在了一起。 眼前這張棱角分明,五官精致的臉被昏暗的夜色勾勒出一層朦朧,那股熟悉的淡淡薄荷香直往鼻子里鉆,云七夕有點暈乎乎。她抗拒地動了動,可背后那只手困得極緊,她不能動彈,于是她只好用雙手抵著他的胸膛,將頭盡力往后仰,以拉開彼此的距離。 她笑睨他,“被我說中了是不是?惱羞成怒了是不是?” 說到此,云七夕的腦海里突然鬼使神差地想起一個人來,同時想起了她說過的幾句話。 “云姑娘,你與爺相識的時間并不長,你恐怕并不了解他,爺救了你并不能代表什么,若今日遇險的換作是我,他也一樣會這么做的。包括昨夜在溫泉里發(fā)生的事,你也不必太放在心上,我只能說,爺是爺,他也是個正常的男人?!?/br> 身為一個丫頭,青黎哪來的自信? 眼前這位爺也曾說過,行軍的苦楚,她云七夕不懂。 她是不懂,但她想像得到,那些年東征西討,大漠黃沙,冰河草原,部隊里全是青一色的男人。有青黎一個女人出現在軍營里,一定會成為一道獨特的風景,在他孤獨寂寞空虛冷的時候,青黎應該會是他唯一可以觸到的溫暖吧? 不知道為什么,想到單連城所謂的她不懂的東西,青黎都有親身體會。想到青黎與單連城一起出征,同甘共苦過,甚至滾過床單。此刻抱住自己的這雙有力的手臂曾經抱過別人,他那飄著淡淡薄荷香的床榻上,曾經有過旖旎的風光。她的心里就怪異地升起了一股失落,大大的失落。 馬兒走在被雨水洗禮過的叢林中,空氣中還帶著濕潤的水氣,有些涼。 月亮出來了,在叢林中投下斑駁的影子。 突地,一只手指勾起了她的下巴,她被迫迎上了單連城如夜幕寒星般的深遂目光。 兩人貼得很近,隨著馬兒緩慢地走,兩個人隔著薄薄的衣料rou體相擦,說有多曖昧就有多曖昧。云七夕臉頰發(fā)燙,本能想躲,可他捏著他的下巴,她動彈不得。 他很近的距離盯著她,仿佛洞悉了一切,看穿她的失落,也看穿了她此刻的幾分羞澀和窘迫。 正常情況下,云七夕會打開他的手,大咧咧地開一個沒心沒肺的玩笑,化解她的尷尬??纱丝?,云七夕發(fā)現自己僵住了,也不會開玩笑了。 他越發(fā)濃郁的目光映著淡淡的月輝,仿佛兩顆磁石一般,吸引得她移不開眼了。 云七夕覺得,此時的自己,就像是被另一個女子上了魂,她所有的反應,所思所想,都不太正常了。在這樣一個詭異的時刻,她竟然特別想要知道一個答案,而且,她想到的同時,就問了出來。 “是不是被我說中了?是不是……青黎?唔……” 只見他眸子一暗,猛然低頭,就霸道地堵上了她的唇。于是,她的腦子頓時一片空白了。 她模模糊糊察覺出一件不正常的事,那就是她被強吻了,她的心中不但沒有憤怒,還覺得十分美妙。這是什么鬼? 他吻得很深,帶著點懲罰的意味,手也將她越抱越緊。她有點兒喘不過氣,可剛一張口,就趁虛而入了。熟悉的氣息,舌尖的火熱漸漸撩走了她的理智。 馬背上一片火熱,就連馬兒似乎也明白了什么,突然不走了。 直到云七夕快缺氧了,嚶嚀了一聲,他才終于放開了她。 兩道粗重的呼吸交織著,單連城的鼻尖緊挨著她的鼻尖,深深的盯著她因為情動而迷離的雙眼。 好一會兒,回過神來的云七夕為了緩解尷尬,穩(wěn)著飄浮的氣息故作輕松地說道,“我說了,你是王爺,血氣方剛的年紀,不是童子也很正常,何必惱羞成怒?” 單連城的手突然再次捏緊了她的下巴,低沉的嗓音暗啞得過分,眼底傳遞著危險的信號。 “你若再自作聰明,我可以立刻不是?!?/br> 第112章 爺真是好身材 “什……什么意思?”當云七夕問出口的時候,她也已經明白過來他是什么意思了。 雨停了,星星出來了,散碎的星光下,云七夕的臉上竟然詭異地爬上了兩朵紅云。 一個女人在正常情況下,應該是條件反射地痛罵三個字。 臭流氓! 可是,望著近在咫尺的這張帥得天理不容的臉,她竟然罵不出口,不僅罵不出口,她還突然來了笑意。 想來也是被她問急了,他才沖口而出這樣一句威脅的話來。這俊臉頓時咬牙切齒的樣子,完全是要抓狂的節(jié)奏啊。 云七夕咬著舌頭,睜著大眼盯著他,瞧著他剛剛說完流氓話又很快恢復了冷竣,她實在是忍受無能,笑意就這樣在唇邊慢慢綻放了。 某人終究是被她笑得頂不住了,手一提,就將她換了個側坐的姿勢,同時按了一下她的小腦袋,讓她再也不能望著他傻笑。 馬兒再次走起來,單連城一只手越過她的腰牽著馬繩,又恰到好處地輕輕攬住了她,讓她不至于從馬背上掉下去。 隨著馬兒的走動,他的下巴時不時擦過她的頭發(fā),在每一次她想抬頭看看他表情時,他就及時地扳正了她的腦袋。 然后,云七夕分析出一個特別有趣的事兒,這位爺,莫非是在因為起先他的那句驚世駭俗的話在害羞么?云七夕越想越樂,同時,心里又覺得暖融融的,雖然他的話差點驚掉了她的下巴,不過卻也算是粗暴地告訴了她想知道的答案。 叢林中光線很暗,暗到云七夕自然而然想起了自己的寶貝。 “喂,我的東西呢,嘶!”她猛然抬頭,額頭撞上了他堅硬的下巴。 “什么東西?” 聽著身后這般從容的回答,云七夕頓時急了。親了她也就算了,訛了她的銀子也罷,千金散盡還復來嘛,不過那小手電不還給他可不行,畢竟那可不是一般的東西,是拿千金萬金也買不回來的東西。 思至此,云七夕惡向膽邊生,渾然忘記了剛才被人威脅時不敢動彈的樣子,挺直了背,努力把下巴抬高,瞇著眼道,“你可不要耍無賴啊?!?/br> 單連城再次扳正了她的腦袋,語氣淡定地道,“你敢給爺扣無賴二字,不想活了?” 云七夕心頭一堵,舌頭都打結了,“你,你,你不僅無賴,你還是土匪,都說這男人顧頭顧不了腚,我看你是頭也不顧,臉也不要了?!?/br> 她以為她說得已經夠狠了,可單連城卻是絲毫沒有被激怒,甚至還頗有興致地看著她,那半瞇著的眼睛仿佛在說,“爺就是不給,你能怎樣?” 云七夕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才強自鎮(zhèn)定下來,點點頭,“你是爺,你有耍橫的資本,我一小女子能把你怎么樣?除了一哭二鬧三上吊,還真的不能把你……啃了?!毖哉Z間,聽得出來她的咬牙切齒。 “爺會給你風光大葬的。“單連城從軍多年,骨子里對生死看得很淡,尤其是自己尋死的人,這句話說的倒是十分的有氣勢。 云七夕差點吐血。 眼前這位是皇上的兒子嗎?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晉王嗎?是大燕人人敬仰的戰(zhàn)神嗎?怎么聽在云七夕耳里完全像一個潑皮無賴?。?/br> 云七夕正欲還口,只聽見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 定睛一看,來人是云沖,戈風和幾個侍衛(wèi)。 見到單連城,幾人停下馬,云沖看了坐在單連城身前的云七夕一眼,抱拳道:“參見晉王殿下!殿下,皇上和惠妃娘娘都很著急,所以特意讓臣等出來尋你們。“ 單連城整理了一下臉色,道:“回吧?!?/br> 另一個侍衛(wèi)有些著急地問道,“不知殿下可知太子殿下此時身在何處?“ 提到單子隱,云七夕暫時忘了小手電的事,想到此刻單子隱和云攬月二人在山洞里因為找不到童子尿而抓狂的樣子,她的心情頓時就好了起來。 “穿越叢林,有一山洞,他們在山洞里?!皢芜B城不動聲色地道。 侍衛(wèi)謝過之后,急急忙忙地尋人去了。剩下的人隨同單連城一起駕著馬往回走。 一路上,云七夕故意坐得筆直端正,像是鬧脾氣一般,避免與他的過多肢體接觸。 剩下的路程便在沉默中度過,回營地的兩人第一眼看見的便是青黎,云七夕看著她因為自己和單連城同騎一騎而陰沉下來的臉,不知怎么的心里就一陣暗爽。 “爺你沒事兒吧,有沒有受傷?“青黎很快的整理好臉色,牽過韁繩,把兩人迎下馬,對單連城的關切之情溢于言表。 奈何單連城一語不發(fā),看的云七夕在一旁暗爽不已。 讓你拍馬屁,拍到馬蹄子上了吧。 青黎受了冷遇,委屈地看了一眼單連城。 惠妃從帳篷里迎了出來,精致的臉上映著篝火鵝卵石一般的暖光,眼睛里滿是關切疼惜,又不免怨怪。 “連城,你的手有傷,夜又深了,這荒郊野嶺的,萬一碰上個山野猛獸可如何是好?要是你有個三長兩短可讓娘如何是好???“ 單連城道:“母妃,讓你擔心了?!?/br> 惠妃看著自己的兒子又哪里能真的生起氣來,寵溺地笑了笑,“去見見你的父皇吧,他也一直在擔心著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