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jié)
云七夕看了看得意的云攬月,又看了看立于馬上高高在上的單子隱,不以為然地一笑。 “抓得到又怎么樣?抓不到又怎么樣?” 第110章 兩只落水狗 在他們二人詫異的目光下,她聽著叢林深處的馬蹄聲,想著單連城一只手纏著繃帶,一只手牽著僵繩到處尋找的樣子,心里突然有些心疼,是真的疼。 突然,她將雙手?jǐn)n在嘴里,沖著馬蹄聲的方向大喊。 “連城,你給我回來,你要是敢讓你的手再受傷,我跟你急。你聽到?jīng)]有?我什么也不要,就要你好好的?!?/br> 她旁若無人的大聲喊著,聲音穿透叢林,隱隱回響。 單子隱盯著她,目光深沉,而腦殘如云攬月自然想不到云七夕喊這幾句的深意,譏諷道,“比不過就是比不過,誰能跟子隱哥哥相比?!?/br> 云七夕放下手,輕吐了一口氣似笑非笑地看了過去,果然,云攬月一說完,單子隱的表情一僵。 不多時,馬蹄聲越來越近。 三人望過去,只見單連城的手捧著一只兔子,沒有拉僵繩,任馬馱著他慢慢地走。一路走來,他的目光一直在云七夕的身上沒有離開過。 對上他仿佛帶著溫度的視線,云七夕猜測,她起先說的那些話,他應(yīng)該都聽見了吧? 走到云七夕跟前,單連城的手托著那只小兔子,伸到云七夕面前來。 云七夕她從來都不是會玩這些小寵物的那種小女人。是撇到云攬月臉上的不甘,她才伸手接過,想了想,她抿嘴笑嘻嘻地夸道,“連城好厲害,一只手也能抓到活物,這才是真本事。” 說完此話,云七夕心中頓時竄過一絲怪異。因?yàn)樗腿婚g發(fā)覺,她跟云攬月此刻的狀態(tài)特別像兩個女人在為自己的夫君明爭暗斗著什么。其實(shí)她只是單純地不想單連城在單子隱面前輸?shù)魵鈩荨?/br> 她這般微笑迎合,唇角梨渦淺淺,猶如一個嬌羞的小女人一般,是單連城從沒有見過的另一面,他目光深遂的盯著她,就像在看另一個人。 “子隱哥哥,能抓住兔子,并不算什么,若能活捉紫貂,那才是好身手?!痹茢堅麓嗽捯怀?,云七夕笑了,而單子隱的臉黑了。 且不說紫貂的靈敏性要超出兔子好幾倍,單說紫貂的稀有程度,能看見一只都是榮幸,更別說抓了。 不過,以云攬月的腦殘,沒說讓他活捉老虎,都已經(jīng)算是口下留情了。她只顧著爭回面子,儼然沒有考慮事情的可行性,也沒有看到單子隱已經(jīng)變了的臉色。 “子隱哥哥,我跟你一起去捉紫貂,我要親眼看到你捉紫貂的英姿?!痹茢堅孪胍像R,但覺得手里的兔子著實(shí)有些礙事。 想了想,她竟笑著朝著云七夕走來,只是這笑容怎么看怎么陰險。 “七夕,我要跟著子隱哥哥一起去抓紫貂,晉王殿下想必是累了,你便陪著他在這里休息一會兒吧,順便幫我照看一下兔子?!?/br> 說完,她二話不說,便將兔子塞到了云七夕的手里。 嗬,還真是挺不客氣??! 云七夕摸著她遞過來那只兔子rourou的手感,笑得很深,“好啊,jiejie放心去吧,我便幫你看著。” 應(yīng)該是沒想到她能這么順從聽話,云攬月愣了一瞬,才趾高氣昂地回頭,上了單子隱的馬。 看著馬兒揚(yáng)長而去,云七夕的笑容里帶上了一抹邪氣。 “又在想什么嗖主意?”單連城睨著她問。 咳咳! “你還真是了解我,好吧,我承認(rèn),我確實(shí)有了一個……不錯的主意?!?/br> 記得到獵場的時候,還是陽光普照,誰知道不一會兒竟然就下起了雨來了。還好在變天的時候,云七夕就及時瞄到了不遠(yuǎn)處的一個山洞。 天黑得很快,當(dāng)單子隱和云攬月如兩只落湯雞一般出現(xiàn)在洞口時,單連城和云七夕兩個人正坐在山洞里的火堆邊烤著火,十分地愜意。 看到貿(mào)然如逃難一般狼狽出現(xiàn)在洞口的兩個人,云七夕唇角一彎。 “jiejie,你和太子殿下怎么淋成了這個樣子?紫貂捉到了嗎?你說這老天爺要下雨,怎么也不提前說一聲呢?快進(jìn)來吧,過來烤一烤?!?/br> 明知道她的話里夾槍帶棒,云攬月卻無力反駁,扯著貼在身體上濕濕的衣服,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對單子隱道,“子隱哥哥,雨太大了,走不了,咱們進(jìn)去烤一會兒吧?!?/br> 外面大雨傾盆如注,他們除了在這山洞里躲,好像還真沒有什么別的辦法。單子隱雖然十二萬分的不情愿,可還是最終進(jìn)來了。 兩人坐在對面,如兩只從池塘里擰起來的落水狗,再沒有了平日里的高傲和囂張。云七夕從沒有見過單子隱如此狼狽的樣子,心頭十分痛快,嘴里樂呵呵地哼著小調(diào)。 云攬月絞著頭發(fā)的水,盯著火堆,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盯著云七夕問道。 “我的兔子呢?” 云七夕用下巴指了指火苗上正滋滋冒油的物體,十分愜意地看成到了云攬月臉色的轉(zhuǎn)變。 只見她瞪著木棍上已經(jīng)熟透了的兔子,臉色由白轉(zhuǎn)紅,由紅轉(zhuǎn)青,最后不可思議地狠狠瞪她。 “你,你竟然把子隱哥哥給我抓的兔子給烤了?” 云七夕絲毫無愧地笑了,“咱們?nèi)缃癖淮笥昀г谶@兒,有食材不吃難道想餓死?那豈不是傻子?” 說著,她將木棍伸了過去,“已經(jīng)烤好了呢,jiejie,要不要吃一點(diǎn)?” 他們畢竟從望岳山莊出發(fā)到現(xiàn)在,都沒有好好吃東西了。餓感早就有了,肚皮是人生大事,起先還一臉憤然的云攬月見到烤得金黃冒油的兔子rou,竟然狠狠咽了一口唾沫,雙手正不受大腦控制地伸手去接,云七夕又收了回去,自我否定地?fù)u搖頭,“不,像jiejie這么善良的人怎么會吃兔子呢?” 說完,云七夕自顧自地坐了下來,用手拐了一下單連城。 “喂,翻一下啦,那一面都要烤糊啦?!?/br> 單連城收回手里的棍子,問道,“好了?” 云七夕吹了吹自己手上那一只,咬了一口,熱氣從里面冒了出來,她一邊燙得直呵氣一邊點(diǎn)頭。 “好了好了,吃吧,口感不錯。” 說實(shí)在的,此刻能有一只烤兔子,已經(jīng)算得上是大餐了。 “吃啊,你怎么不吃?殺兔子的是你,惡人不當(dāng)也當(dāng)了,不吃怎么對得起自己?”云七夕嘴里包著rou說道。 單連城盯著她吃東西不太文雅的樣子,目光很深。 “喂你怕不好吃是不是?來來來,我給你嘗一塊兒。”說著,云七夕從自己的那只兔子上面撕下一塊rou下來,遞到了單連城的嘴邊。 “外焦里嫩,好吃著呢?!痹破呦υ俅螐?qiáng)調(diào)。 突然,單連城握住了她的手,就著她的手將rou送入了自己口中。偏偏他還不一口吃下去,一點(diǎn)一點(diǎn),使喚別人的手就像自己的手一樣那么方便。兩個人完全當(dāng)對面火堆上的兩個人當(dāng)成了隱形人。 單連城細(xì)嚼慢咽,眼睛淺淺瞇起,好似在仔細(xì)品味,手卻一直都沒有松開。 精致如雋刻的五官在跳躍的火光下,多了一份柔和,而他狹長的眸子里,閃爍的光芒下,仿佛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不羈和陰壞。 “喂,你真是懶出新高度了哈,自己沒手?。俊睂ι纤鸸庀碌脑桨l(fā)吸引人的眸子,云七夕有點(diǎn)兒窘,趁著他將手里最后一點(diǎn)rou含在嘴里,就要收回手。 可是他卻猛然握緊,沒有要放開的意思。同時身子傾過來一些,低沉的嗓音道,“爺有三只手,你這兩只,都是爺?shù)摹!?/br> “敢情你的意思是我的手是為你服務(wù)的?”云七夕不服。 單連城坐正了,瞧著他神色里的意思,應(yīng)該是覺得她還蠻聰明的,猜到了他的意思。 兩個人一人一只兔子,愜意地享受著,而對面兩個人,雖然不去看他們的吃相,但也能聽見他們吃的聲音,更會聽見某位刻意使壞的人不時感嘆美味可口。 在他們第n次咽下口水時,外面的雨也漸漸小了,兩人手里的兔子吃了多半,云七夕響亮地打了個胞膈,摸了摸肚皮,招人恨地嘆了一句。 “哎呀,實(shí)在是太飽了,我都撐了,吃不下了。” 說完,她將剩下的兔子rou丟在了地上。 “不行,我得起來活動活動?!闭f完,她站了起來,見單連城也似乎吃飽了,她順手拉了他一把。 “喂,聽說過一句話嗎?飯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這會兒雨停了,咱們出去走一走吧。 單連城倒還算配合,站起來跟著她一起往洞外走去。 大約半刻鐘的時間,他們又回來了。人剛到洞口,云七夕突然扶著山壁,痛苦地屈著身子。 “哎喲,我的肚子好痛,為什么這么痛?難道我們吃的是毒兔?” 云七夕一邊說一邊偷偷給一旁的單連城遞眼神??扇思易匀划?dāng)沒看見,畢竟人家是堂堂一個王爺,配合演這種劣質(zhì)劇情,實(shí)在有損他的形象好嗎? 不管她怎么擠眉弄眼,人家就是半點(diǎn)兒也不配合??杀M管他不配合,有些人也聽進(jìn)去了。 “什么是毒兔?”云攬月緊緊盯著她。 “就是,就是有一種兔子,天生帶著劇毒,吃了之后,毒素就會傳到人的體內(nèi)。哎喲?!痹破呦忉屚辏Ы幸宦?,雙膝一軟,倒在了地上。 云攬月緊張地咬著嘴皮子看向身邊的單子隱,見他臉色黑得離了譜,心下惶惶,急問道,“你不是會醫(yī)術(shù)嗎?有什么方法可解嗎?” 云七夕此刻演技大爆發(fā),倒在地上抱著肚子,看起來十分痛苦。 “有。” 第111章 你到底是不是童子? “是什么?”云攬月急問。 云七夕縮在地上,抱著肚子,驚愕之余,卻是差點(diǎn)兒感動得內(nèi)牛滿面。 “jiejie,想不到關(guān)鍵時刻,你還是關(guān)心我的。” 一抹嫌惡從云攬月的眼中一閃而過,不過只是一瞬,她便壓下了所有情緒,扯了個似是而非的笑,“咱們畢竟是姐妹,我當(dāng)然是關(guān)心你的。” “嘔……”像是突然孕吐發(fā)作,云七夕嘔得特別夸張,好似要把腸肝肚肺都吐出來的樣子,盡管她啥也沒吐出來。 她一邊嘔一邊偷瞄,看見云攬月的手正緊張地摸上了自己的腹部,而坐在一邊的單子隱也仿佛突然胃部不適,手捂著胸口,面色十分難看。 “你快說,解藥是什么?”云攬月急急地追問。 云七夕蜷在地上,假裝嘴皮子發(fā)抖,痛到說不出話來,直到看到云攬月急得快不行了,她才抖抖嗦嗦地道,“是,是童子尿?!?/br> 山洞里很安靜,在場所有人的都驚呆了,尤其是單子隱和云攬月兩個人,臉上的神情完全可以用錯綜復(fù)雜來形容。 而云七夕丟下驚人之語之后,眼珠子便骨碌直轉(zhuǎn),視線在山洞里唯一的兩個男人臉上游移著。 單子隱的臉此刻是黑得沒了譜了,看樣子,他是一定產(chǎn)不出童子尿了。而單連城,也許他是知道她在演戲,也許他知道他是現(xiàn)在這種特殊解藥的唯一出品人,所以他從容,淡定。只是他朝她投過來的目光里,仿佛在帶著淡淡的警告。 云七夕強(qiáng)忍著笑,故作一臉悲凄,伸手拉著單連城的褲腿,可憐巴巴地哀求。 “爺,看來如今只有你能救我了。” 此話一出,云攬月自然也明白過來了,那個特殊的解藥可以從單連城這里取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