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節(jié)
庭芳拋了個媚眼過去:“所以你不能造反,不然便是‘從此君王不早朝’了。” 徐景昌起身換衣裳:“你可真有信心。” 庭芳趴在她的毛毛熊上看帥哥,笑道:“旁的信心沒有,禍國妖姬什么的,簡直太輕而易舉的。不過也得看我樂意不樂意啊。長的不好的就算了?!?/br> 徐景昌噴笑:“合著我有如此八字,多虧了這張臉!” 庭芳搖頭:“錯!不止有臉,還得有身材。你小時候兒再好看,我也沒下手不是?!?/br> 徐景昌:“……”你小時候……小時候……難道九歲就想著調戲男人了嗎? 庭芳又道:“譬如福王那小身板兒,便是比你還好看,我也不搭理?!闭f著一抬下巴,“我就喜歡你這樣兒的!”男性荷爾蒙?。?! 徐景昌笑道:“得了,我回頭拜謝小舅舅去。不是他打小兒訓著我,再沒法子娶你的?!?/br> 庭芳大笑:“然也!”說畢,利落下床,換上大衣裳,“咱們得去正院了,年初一,上上下下都要朝我們磕頭。”日??梢圆粩[郡主架子,但正旦當日就不能違了規(guī)矩。郡主的身份,對徐景昌的事業(yè)是有加成的。縱橫商場,“徐儀賓”三個字,就可鎮(zhèn)住一切宵小。也為他們的海運增添了一份保障。他們現在的處境,其實跟鹽商一樣,富貴不是來自自己的努力,而是特權。既然是特權,就不妨來的更猛烈些。造反派從來不嫌錢多。 夫妻兩個身著大禮服,走到正院。年初一,家里所有的大門都一開到底。徐景昌與庭芳坐了首位,迎接著來拜年的諸人。邱蔚然一個頭磕下去,憋屈的想死。他與徐景昌打小一塊兒長大,感情深厚。而徐景昌后來的艱辛都因生母早逝所致。而母親的直接死因,就是被個青樓女刺激的早產。他的姑母死了,他的小表妹死了。當時他尚年幼,可那種難過一直記在心里。萬沒想到今日要對一個青樓女俯首稱臣。本來徐景昌就尤其縱容庭芳,到現在更是不可能有反擊之力。夫主二字,碰上了皇家全是浮云。哪怕庭芳現在掐死了徐景昌,都是不用償命的。邱蔚然心疼自己的膝蓋,更心疼徐景昌的處境。可是他卻無可奈何。一直不喜歡潑辣的庭芳,今日尤甚! 隨著眾人起身,邱蔚然看著徐景昌的笑臉,咬牙切齒:你竟真的就這樣認命了么? 第313章 汪汪汪 邱蔚然一個打醬油的,別說臉上的不高興沒有帶出來,即便帶出來也沒人搭理。周巡檢正絞盡腦汁的想怎么抱大腿呢。眼瞅著任邵英同庭芳越來越熟,他卻沒有任何進展,心里早急的冒火。他原是東湖駐軍,這么個小破地方,統(tǒng)共也沒幾個軍戶,家里早敗落的不行?;斓蕉畮讱q,全憑著小時候隨父親習武打下的功底賣力氣吃飯。徐景昌來到東湖后,不動聲色的將原來的巡檢弄走了,再把一窮二白的他提拔至巡檢。漸漸的,混入了那個隱藏的軍營,成為了眾人羨慕的心腹之一。 東湖的駐軍本來很少,九邊都在減員,何況江南?他們原本駐守在此,是為了防倭寇的?,F如今倭寇好些年沒動靜,朝廷更不想養(yǎng)他們。軍屯的田地早被豪強霸占,日子過不下去,差不多的人都跑的干凈。他也是偶爾務工回來,撞見的徐景昌?,F如今東湖的駐軍,說是朝廷的官兵,卻同淮揚駐軍一樣,都是私人養(yǎng)著。不獨他們,整個江南都是如此。豪強需要打手,他們需要吃飯,用個不好聽的詞兒,就叫狼狽為jian??烧l又想大爺不當,跟那幫子小白臉賣好兒?還不都是為了口飯。現如今他能吃酒喝rou,全是徐景昌有錢。不然別餓死就不錯了,也是朝廷命官!那狗皇帝,無怪乎人想造反! 周巡檢垂眸,他能做到巡檢,是因為他是本地軍戶??梢舱且驗樗潜镜剀姂簦瑢π炀安?,必然遠不如更加一無所有的流民值得信任。軍營那頭,還有幾個從大同過來的,雖在大同時沒有香火情,然而一個地方出來的,聽著就親香。最讓他郁悶的是,這么長時間足夠讓他打探出來庭芳也曾在大同居住過。換言之,庭芳一旦插手軍務,就沒他什么事兒了! 庭芳會不會插手軍務?周巡檢一點也不想賭小概率事件。當初她才從青樓爬回來,就立刻涉足海運事宜,可見她并非是個囿于內宅的小女人。徐景昌又寵她寵的沒邊兒。當初徐景昌去青樓說是為了找人,誰有信他真的不碰姑娘?哪知找到了人,就再也沒去過那種地方,連庭芳懷孕了都不去。青樓,東湖左近也是有的。周巡檢不得不相信徐景昌對其夫人,真的是言聽計從的。想走夫人路線,周巡檢也只好跟著忘記了青樓的存在。一個二十多歲沒老婆的漢子,愣是不敢踏足。因為他不信庭芳對青樓沒有刺。大腿還沒抱上,他最好老實點兒! 偏偏任邵英還刺激他!大過年的,眾人都喜氣洋洋,任邵英隨口一句:“周巡檢翻年好有二十七了吧?是該尋個媳婦兒了?!?/br> 你妹!也要尋的到??!周巡檢郁悶的半死,他早想娶親了好么!可他又不想娶本地人,關系太復雜,不利于大業(yè)。流民么又不大方便,他好賴是個官身,娶個流民不是招人眼么?看了眼庭芳身邊的豆芽,名兒起的真好,真是個小豆芽!頓時對徐景昌產生了無盡的哀怨,你買丫頭能買個大點兒的嗎? 走完過場,庭芳就被穆大工截住,一大群技術黨湊在一起開會,那酸爽!任邵英華松與周巡檢聽的頭痛欲裂,索性眼不見心不煩,火速撤離,跑去外頭喝酒了。東湖鎮(zhèn)泰半的生意歸洋人,洋人又不過年,故窮怕了的東湖人逮著機會就賺錢。大年初一的,滿街都是開了門的商戶。三人隨意找了家酒樓,要了一桌酒菜,就開始閑聊。 華松一口悶了一大杯,直呼好爽:“唉我也是蠢了,竟沒想到出來吃飯,管家婆管起家來,當真下死手?。 ?/br> 尼瑪!紅果果的炫耀!周巡檢正拍馬屁無門,任邵英更是立刻要面對錢良功,二人的危機意識濃郁,恨不能把那站隊站的鐵板一塊的華松打死。枕頭風厲害啊!華松本不是很招徐景昌待見,結果好么!現如今撈著的笑臉比誰都多。就徐景昌的那節(jié)cao,他手底下的人不一門心思走夫人路線才怪!活脫脫的老婆奴,眾人鄙視之! 任邵英沒好氣的道:“你就作吧,叫郡主知道了,扣你零花錢?!?/br> 華松立刻討好的道:“好先生,你可千萬別告狀。” 任邵英道:“你別喝多,喝多了我瞞不住。我怵她?!?/br> 華松奇道:“你怵她什么?” 任邵英:“……”這天沒法聊了!果斷拋棄華松,去跟周巡檢說話。 任邵英人老成精,早知道周巡檢在想什么,他們不是一撥兒,并非競爭對手,反而可以合作。有心賣個好,便提示了一句:“郡主一直抱怨沒人使,過了年要從京里請人呢?!?/br> 周巡檢一個幼年喪父的主兒,不知受了多少苦楚,摸爬滾打到今日,亦是十分精明。聞弦知雅意,順道同情了一下被搶飯碗的任邵英。安慰道:“先生熟慣了海運,替你尋幾個打下手的,也是好事?!?/br> 任邵英呵呵笑道:“你道我今日提及你的婚事,是隨口胡噌么?” 周巡檢忙道:“請先生指教?!?/br> 任邵英笑道:“郡主已有身孕,過得幾個月就要生育了。孩子可不是光生了就完事兒,大戶人家的主母就沒有親自帶孩子的。家里通只有兩個不頂用的小丫頭,依我看京里必要送丫頭婆子過來。葉家在京無多少人口,還得靠秦王妃挑人。”說著頓了頓,“秦王妃上哪挑人去?” 周巡檢眼睛一亮:“殿下府上!” 任邵英摸著胡子笑道:“正是。巡檢別嫌是丫頭,王府的丫頭可不凡。如今王府親衛(wèi)營長的宜人,昔日便是殿下的大丫頭之一,送與了郡主,又叫郡主放了良,認了干親,好生嫁了五品官兒。咱們家的郡主,最是大方和氣的?!?/br> 華松:“……”大方算的上,但庭芳有過和氣嗎?吃了口菜,又抿了口酒道,“咱們家的郡主,大抵只對女眷和氣些,你拍馬屁也拍的沒個邊兒了?!?/br> 任邵英笑道:“就是說女眷,華百戶可見過巫宜人?” 華松道:“見過?。‘斈旮难绢^去的大同。那會兒四丫頭女扮男裝,整個總兵府里就巫宜人一個女孩兒,那起子親兵見天兒賣好。最終叫劉營長近水樓臺先得月了?!?/br> 周巡檢忙問:“怎么個近水樓臺法?” 華松道:“總兵大人忙的很,徐公子與四丫頭多半都是他教授,四丫頭記他的好兒,可不就把丫頭給他了么?不是我說啊,咱們郡主大方和氣是沒有的,護短才是真的?!闭f著狂拍周巡檢的肩膀,“你別只想著她的丫頭漂亮溫柔,我跟你說,娶了她的丫頭,你膽敢彈一指甲,或是有旁的花花腸子,她能跟你沒完!”說著嘿嘿笑道,“像公子學習就對了?!?/br> 周巡檢笑道:“老婆可不就是用來疼的么?” 任邵英:“……”輕咳一聲,再道,“我是聽說,郡主不許人納妾的……” 華松挖著鼻子道:“喲,你還想著納妾?。窟@年頭娶個媳婦兒多么不容易!” 任邵英道:“士人本就可納妾?!?/br> 華松撇嘴:“那是你們讀書人,我們不行?!闭f著正色教導周巡檢,“咱們跟他們不同,他們只管在家里讀書,咱們可是要上前線殺敵的。說句到家的話,這年頭女人難活,倘或咱們死在戰(zhàn)場上了,她必要改嫁。沒誰愿意養(yǎng)個拖油瓶,你的崽兒她愿不愿意照看好,就看素日的情分了。你待她好,她不舍得你,改嫁了照樣把崽兒養(yǎng)大。你若像那些兵痞,一味打老婆。嘿!你活著還行,死了她一準兒扔了你的孩子,自改嫁去?!?/br> 任邵英道:“哪里就有那么多狠心的女人了?!?/br> 華松冷笑:“你們嘴里那些三貞九烈全是廢話,誰聽誰傻!我在大同那么多年,就沒見過搭理那些話的。不說遠的,四丫頭搭理過?她要認了你們那一套,早該去死了。女人精明著呢,想讓人守寡養(yǎng)孩子,族里得讓她有飯吃有照應。嫁漢嫁漢穿衣吃飯,你不照應她,又不是她的孩兒,她才懶的帶。周巡檢你要是聽了他們的胡話,頂好先去拜個菩薩,保佑自己長命百歲?!?/br> 周巡檢與華松都是軍戶,有些事不提還好,提起來心中就有數了。本朝不像前朝那般規(guī)定軍戶只能與軍戶聯(lián)姻,但多半人以群分。可屯田不夠,養(yǎng)不活那么多孩子,女孩兒能活下來的極少。以至于軍戶娶妻一直是個大難題,像他這個年歲單身的常見。華松說的都是實情,撇下孩子改嫁的多了。文人嘴里的三綱五常,跟他們從來不相干。朝華松拱拱手,多謝老前輩提醒。 任邵英笑道:“這可殊途同歸了?!?/br> 周巡檢舉杯敬任邵英,京中來的丫頭,卜一出現就能吸引眾人的眼。任邵英大概也會幫他,只要表現的好,撈走一個很有希望。不就是學學徐景昌么?有什么要緊。位高權重可納妾的時候,還不定多少年。那么久遠的事,想它作甚? 華松搞不清對面兩人無言的交易,還當任邵英單純替周巡檢說親。想想他們軍戶就是慘,一個丫頭爭的你死我活。那起子權貴,一個人都不知道占多少。邱蔚然就在屋里養(yǎng)了四五個,見天兒爭風吃醋,簡直暴殄天物!都是世子,怎么就差那么多呢? 第314章 汪汪汪 自古以來屁股決定腦袋,金飯碗里躺著叫人喂大的,與未成年就顛沛流離討生活的人,所想的必然不同。邱世子還在別扭,旁的人早想法子鉆營了。不過徐景昌謝他當日的一哭之情,實在沒法子讓他上進,錢財方面倒不拘著他。有心想替他娶個媳婦兒,成國公家的名聲又太差?;旧铣蓢夷莛B(yǎng)出徐景昌之母這種角色,純屬偶然。 徐景昌長相隨母,嫡親的姑舅表弟邱蔚然單從五官上看是很不錯的。偏偏氣質太猥瑣,拿出去騙人都不好使。徐景昌作為表哥,不好意思往門第差的扒拉。只能擱下了。就如紅樓夢里的寧國府,便是冢婦,公府門第都只能聯(lián)姻七品官抱養(yǎng)的棄嬰,鬧的后世無數人猜測秦可卿的身世。哪里有什么身世?名聲差成那樣了,好人家的女兒誰去填火坑,可不只能往下找么?徐景昌瞧著邱蔚然一臉萎靡不振的樣子,只覺得心好累。技術黨會議開完之后,有些為難的對庭芳道:“邱表弟那處,幾個丫頭你……能管管么?”女人家為了爭風吃醋,是什么手段都能使出來的。邱蔚然不能再胡鬧下去了。 庭芳沉默了一小會兒,才道:“我看難管,你自家是勛貴出身,還不知道他們。丹書鐵券的富貴,都糟蹋到如今的模樣。我們這樣人家的女孩兒,沒幾個有誥命的。嫁了勛貴家,尤其是世子,竟是十幾歲就有超品,算誘人的了。但就是沒有人愿意。不是我說你們,真是太過了。” 徐景昌道:“我可不是勛貴家養(yǎng)出來的。娘娘不曾細教過我,可潛移默化總是有。至少她教殿下教的極細。” 庭芳奇道:“那還把殿下教成那樣?” 徐景昌忙道:“那是殿下天生少根筋,教秦王的時候,也沒避著殿下啊?!闭f畢又不好意思的笑笑,“小時候就嫌那些煩,灌到耳邊都不肯聽。現在吃虧了。得,我不說表弟了,我也一個樣?!?/br> 庭芳壓根懶的在邱蔚然身上花心思,人要奔著死路去,旁人是攔不住的??v欲過度是什么下場,在古代還用多說么?不過看徐景昌的態(tài)度,便問:“你待他到底什么章程?” 徐景昌木著臉道:“我管不住。我不會管小孩兒。” 庭芳苦著臉道:“我是真不想管熊孩子。實話與你說,不看在我舅母的份上,我連陳恭都不想管。按說你家舅母亦是楊家女,怎地邱表弟比陳表弟還cao蛋???” 徐景昌道:“咱們二姐夫還cao蛋呢。勛貴哪家都人口眾多,有趙尚書小舅舅那樣的,自是有不中用的。我現想起來都后怕,不是在宮里養(yǎng)大,便是我活下來,活成表弟那模樣,還不如死了。” 庭芳道:“何不食rou糜!”邱蔚然的小日子爽著呢,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徐景昌笑了:“算是吧。我也不知道該拿他怎么辦了,到底是表弟。” 庭芳道:“不是我表弟?!?/br> 徐景昌怔了怔。 庭芳認真的道:“師兄,我們雖是夫妻,可是很多事并非是表面上的那樣。就如邱世子,算來是我表弟,可是我真揍他并不合適,你揍他便名正言順了。再說個例子,我家二jiejie那樣子,我能罵你不能罵。這些個復雜的親屬關系,最好別互相摻和。哪怕在殿下心里,待我好,也只是為了你。” 徐景昌有些難以理解,在他的概念里,夫妻一體,自是沒什么分別。 庭芳噗嗤笑了,單純的小鮮rou! 徐景昌登時泄氣:“明明你比我小那么多,回回說起世情,就總覺得在你面前,我就是個小孩兒?!?/br> 庭芳抿嘴笑,在我面前你就是小孩兒??!老阿姨一臉慈祥:“你就別跟我比內宅的人情來往了,我打出生起學的就是這個。你學過嗎?有人教過你嗎?原本,我可是一輩子都要跟這些狗皮倒灶的玩意歪纏的,吃飯的本事噯!” 徐景昌捏了捏庭芳的臉:“你就哄我吧?!?/br> 庭芳拉了徐景昌的手:“你陪我去收拾房叔叔的屋子,過幾日房夫人就要搬來住,咱們家現在亂的很。那是我娘家人,歸我管?!?/br> 徐景昌點頭稱是:“對,對,我也是你娘家人?!?/br> 庭芳笑個不住,天地君親師,徐景昌是她二叔的學生,她若嫁了別人,這貨還真是她正正經經的娘家人。夫妻二人說笑了幾句,走到房知德的院中,看著下人收拾。年前庭芳收了無數好東西,撿了能用的鋪陳。不一會兒,院子里便富麗堂皇起來。看著比庭芳的屋子還鮮亮些。 徐景昌算看出來了,庭芳的性子還同小時候一樣,誰待她好,她待誰好。誰惹毛過她,呵呵。邱蔚然欺辱過她,不報復回去已經很給面子??磥硎遣荒苤竿シ歼@位熊孩子殺器出手了。暗嘆口氣,人各有命啊。 庭芳扭頭看徐景昌,不大高興的樣子,先心軟了幾分。徐景昌確實有些婦人之仁,但她不能指望一個人單對她好,人的思想是系統(tǒng)工程,沒法子精分。那會兒他們光有個師兄妹的名分,都時時替她著想,何況一塊兒長大的邱蔚然。庭芳扯扯徐景昌的袖子:“我真把表弟哭爹叫娘,你可別心疼。我管熊孩子的規(guī)矩,是落到我手里,親媽都不許插手管教的?!?/br> 徐景昌又是一怔。 庭芳又道:“只是邱表弟那樣大了,你給我個準信兒,要管到什么程度?指望他能做什么?” 徐景昌笑對庭芳道:“別太顧及我,你還懷著孩子呢。我順嘴一提,只別鬧的太過,叫他年紀輕輕就……咳……也沒想著讓你管陳恭那樣,太費心思。過一陣兒,我就要送他回京了。咱們的事兒越來越多,他在這里不夠裹亂的?!痹僬f將來也會越來越危險,邱蔚然還是呆在京里安全。 庭芳擺擺手:“紅顏禍水,誰讓我栽了呢?!倍嗌俚米屒裎等挥忻鼐?,不然徐景昌得愧疚死了去。 徐景昌:“……”喂!你是不是搶我詞兒了? 庭芳又笑:“換個人,必不讓我如此上心的?!?/br> 于是又被表白了么?徐景昌覺得一陣陣兒的肝疼:“我說四meimei,你別把我當姐兒行嗎?” 庭芳一滯,然后故作忸怩:“真這么明顯?” 徐景昌一把將庭芳抱起:“回房!”我要你知道咱們兩個誰才是姐兒! 房知德年初六就帶著母親抵達了東湖??梢姺糠蛉诉@幾年真的過的很不如意。庭芳接到信兒,從里頭迎了出來。房夫人見了庭芳,就要行禮,庭芳忙扶住:“夫人萬不可同我生分了?!?/br> 房夫人道:“禮不可廢?!?/br> 庭芳笑道:“好夫人,咱們都是老鄰居了,您同我講什么禮呢?” 房夫人還是執(zhí)意的福了福,庭芳側身避過,無奈的對房知德道:“叔叔也不勸著些。” 房知德道:“幸而爺爺不在了,不然叔叔今兒不朝你磕頭就要被打死了。我說侄女兒啊,您能耐!我就回家過個年,您這爵位也升的太快了吧?原還想出了十五再帶著我娘來小住,好么!聽聞你封了郡主,我年初五就被族里掃地出門了!” 庭芳道:“叫你過來溜須拍馬?” 房知德道:“可不是?對了,咱們儀賓呢?” 庭芳攜了房夫人的手,一邊走一邊說道:“去作坊了?!?/br> 房知德道:“大過年的也不歇幾日?” 庭芳苦笑:“作坊就是個高危地帶,不是左近的這個,是軍營那處的。我只隱約聽了一耳朵,說是什么炸了,死了好些人。他自是要去處理?!?/br> 房知德忙道:“那我也去瞧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