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岫云趁機教育：“我的囡囡，mama告訴你掏心窩子的話。你要把終身都靠在男人身上，就是傻。當外室有什么好？去街上稱斤糕還得伸手找他討。他既那般有權(quán)勢，就讓我開門做點買賣。也不消他養(yǎng)我，他也有地方做耍，豈不兩全？日后或有人贖你出去，或當妾，或當外室，都不要應。只管推到我頭上。內(nèi)宅里那日子……嘖嘖……噯，我不用同你說，你比我還經(jīng)歷的多?！?/br>
    庭芳繼續(xù)：“……”這要不是個mama桑，故事寫出來能感動中國了有木有！獨立女性思想有木有！庭芳瞬間有些同情楚岫云，囡囡，是很親昵的稱呼。她真把自己當孩子養(yǎng)，可她早晚是要走的。

    楚岫云閑著也是閑著，講完自己的過去，又開始傳授勾引男人的技巧。庭芳聽的頭痛欲裂，不是她純潔，實在是有些接受不能，畢竟強勢如她，比較喜歡掌握主動權(quán)。婉轉(zhuǎn)承歡神馬的，跟她三觀不合啊謝謝。

    終于熬到天亮，外頭好似沒動靜了，楚岫云才帶著庭芳偷偷溜出去。才進院子，就撞見哭著撲過來的豆子：“姑娘，昨兒找不見你，急死我了。”

    庭芳干笑，跟著楚岫云，她比誰都安全。正說話，又撞進來一個男人，一臉急切的拉住楚岫云：“你沒事吧？”

    楚岫云微笑垂眸：“沒事，老爺怎么來了？太太可受驚了？”

    原來是昨晚的八卦男主，劉大官人劉永年！庭芳悄悄打量了一下，長的還湊活吧，路人甲一個。身上穿的挺樸素，估計剛鬧過事，想低調(diào)點。出事的次日便來探望，可見確實跟楚岫云有深厚的感情。庭芳有些嘲諷的看著劉永年，家里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呵呵。

    楚岫云撒了幾句嬌，就沖庭芳招手：“囡囡，快來見過爹爹。”

    庭芳：“……”幸虧對葉俊文沒什么感情……

    楚岫云嬌笑著對劉永年道：“我新得的閨女，你說好看不好看？”

    劉永年先隨意看了庭芳一眼，緊接著盯著看了好一會兒，很漂亮，但更在意的是覺得眼熟，似在哪里見過。不動聲色的套了幾句話，賞了個荷包，劉永年才問：“你是京城人？”

    庭芳低低答道：“是。”

    劉永年頓了半晌，又問：“你……認識葉俊文么？”

    庭芳差點就脫口而出那是我爹！好懸忍住了，這種時候，對方可能會解救被拐婦女兒童，但同時更有可能殺人滅口。劉永年剛開始套她話了，她答的很謹慎，應該沒露什么破綻。庭芳稍微調(diào)整了下呼吸，強行冷靜道：“聽過，可是葉閣老之長子？”連名帶姓的喊，果然對自家并無什么情誼，甚至基本的尊重都沒有。看打扮，不像官身。庭芳沒聽過劉永年的名字，因此，便是官也是小捐官。一個地方的上的豪強，直呼禮部郎中的大名，可見其囂張。庭芳的腦子徹底冷了，這種人，倘或不知道她的身份，或許看在楚岫云的份上，拿她當“女兒”；若是知道了，只怕立刻就要收集在身邊，逢人便展示了。畢竟閣老之孫，玩起來，就只比宗女差了呢！

    劉永年點頭：“你長的倒跟他有三分相似?！?/br>
    何止三分，庭芳生的好，主要就是像爺爺像爹。順手一記馬屁：“爹爹竟見過那樣的大人物，好生厲害！”

    劉永年笑道：“遠遠的看過罷了，那年進京隨著人去拜見的。他們家的人生的好，才有些印象。”

    您老記性夠好的！庭芳暗暗警醒，萬不可露餡。

    劉永年攜了楚岫云進屋說話，楚岫云悄悄對庭芳招手，庭芳只得跟著。進了屋，他們倆坐在羅漢床上說外頭的風云，庭芳隨便撿了個凳子，用心聽著。楚岫云從不瞞她外頭的消息，干這一行最要緊是討好男人。男人決計不愛聽家長里短，現(xiàn)在不開始講外頭甚至朝堂上的消息，待到日后鴨子聽雷么？捧哏都不會，三五回人家就把你丟腦后頭了。

    就聽劉永年道：“此次倒也不重，后半夜就殺干凈了。如今世道越發(fā)亂，你們要小心。有事了先躲了起來，浮財都別管。幾個院子不值什么，真丟了，回頭我給你補上?！?/br>
    好財大氣粗！

    楚岫云溫和的道：“嗯，聽你的?！?/br>
    劉永年又問：“近來可聽到京中有什么消息？”

    青樓的消息只怕是除了錦衣衛(wèi)之外最快的地界兒了，只是太雜亂。楚岫云搖頭：“總歸是那幾樣，似平郡王不鬧了。”

    庭芳聽到熟悉的名字，動了動耳朵。

    劉永年道：“早不該鬧了，他什么都沒有?！?/br>
    庭芳聽了半日，有些累了，本地方言難懂，她現(xiàn)在勉強能聽而已。

    忽然，劉永年壓低聲音用方言道：“我聽說太子想逼宮。”

    庭芳的冷汗唰的就下來了，太子想逼宮，她當然知道！問題是劉永年為什么會知道？是亂猜的？還是消息走漏？千里之外都能知道，那么……太子還能活么？

    第275章 喵喵喵

    臨近冬日，京城的天氣灰蒙蒙的，連續(xù)好幾日見不到一絲陽光，使得人心都跟著晦澀不明。越氏站在二門處，望著康先生夫妻遠去的背影，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大。熱鬧的葉家門庭兩個月之前開始慢慢冷清，門人幕僚以各種借口離去，連楊安琴都以陳老太太身體不好，恐要回京的理由，帶著孩子們住回了陳家。葉家僅剩下的客人只有無處可去的苗秦氏。

    他的兒子已茶飯不思好幾日，怎么問都不愿說。越氏呼出一口濁氣，折回房間的路上，又頓了頓，拐去了東院。陳氏病了，屋里的炕燒的暖融融的。越氏進門就看見她拿著一幅畫反復摩挲。那是庭芳與小八姐弟兩個的畫像，如今卻是一死一失蹤，對任何一個母親而言都是難以承受的打擊。幸而自己無需遭此磨難，否則大概也難免疾病纏身。

    陳氏看到越氏，勉強笑笑：“弟妹來了，快坐?！?/br>
    越氏尋了個坐處，道：“大嫂好些了么？”

    陳氏放下畫卷，扯了扯嘴角：“沒什么大礙，不過是著涼。今日老太爺總帶著庭瑤和庭珮，我們倆個落了單了?！蔽葑永锇察o的可怕，有個人來陪她說說話也好。

    越氏心里沒來由的咯噔了一下，似有什么，又怎么都抓不住。丫頭端了一個茶盅，放在陳氏跟前：“太太，該喝藥了?！?/br>
    陳氏揭開茶盅，慢慢喝著。

    越氏道：“藥苦，越慢越難喝。大嫂子還是一口悶了吧?！?/br>
    陳氏放下茶盅道：“是化州橘紅熬的汁，不算苦，慢慢喝著潤肺止咳。喝急了反倒不好。也是新得的，我且試試?！?/br>
    越氏隨口問了句：“哪來的？”

    陳氏垂下眼：“昌哥兒使人送進京的。”隨著信件而來，并不很值錢的東西。代表著徐景昌替庭芳所盡的孝道。是很貼心，但她更希望他能把庭芳帶回來，哪怕兩手空空，哪怕千金散盡。畫卷擱在桌上，不用看，每一個細節(jié)都鐫刻在心底。畫中的庭芳雙丫髻亂的好似鳥窩，陳氏看著自己的手，回憶著庭芳柔軟發(fā)絲的觸感。繼而想起小八似豆腐般柔嫩的臉蛋。

    一個個都不要我了，庭瑤，你呢？

    圓滑的越氏接不了話，庭芳還沒有消息，歸來的希望渺茫。葉家自庭芳失蹤后，來客逐漸減少。不知不覺的少，待到她驚覺時，已經(jīng)門庭冷落。當然不是說庭芳有多重要，而是她像一個機關(guān)，觸動了，后面跟著有無數(shù)的反應。葉閣老依舊是首輔，依舊每日都能見到圣上，但就是能切實感受到葉家在衰落。庭瑤訂婚那一瞬間的烈火噴油，立刻就燒盡了，沒有了。

    京城各處都彌漫著一種寧靜，很詭異的寧靜，或者說是荒涼。越氏隱隱感覺有大事要發(fā)生，但她什么都不知道。

    陳氏突然開口：“我總覺得……庭瑤也要離我而去了?！?/br>
    越氏大驚，忙道：“大嫂不舍得女兒嫁出門子，也是有的?！?/br>
    陳氏沉默了好一會兒，道：“弟妹，家里出事了?！?/br>
    越氏抿嘴不言。

    “他們不告訴我，你知道么？”

    越氏搖頭。

    陳氏繼續(xù)追問：“二叔也不知道？”

    越氏苦笑：“不瞞大嫂，他知道了，我定知道?！?/br>
    陳氏又喝了口水，壓下胸中忐忑，道：“家里的下人，少了好些。”

    越氏道：“老太太說，開支太大，省儉些?！标愂系脑?，正中越氏心中的疑團。裁撤下人，可為什么石興旺不見了?。靠迪壬鷰ё叩亩Y物也太多了些，此外還有錢良功等幕僚，每一個人，都是滿載而歸！

    越氏忽然心念一動，老太爺在拆分財產(chǎn)！什么情況，需要……讓外人來執(zhí)掌葉家的財產(chǎn)？越氏心如擂鼓。緩了好半晌，才試探了問了陳氏一句：“你的嫁妝，真?zhèn)€讓昌哥兒帶走了？”

    陳氏點頭：“除了田產(chǎn)鋪子動不了，老太爺叫把浮財都與他。好些首飾都是老太爺使人換的?！?/br>
    越氏的瞳孔一縮，恐懼瞬間席卷了全身，老太爺在留后路，無數(shù)條后路，葉家……到底干了什么？

    天漸漸黑了，烏云密布，看不到一絲月光。從外歸來的葉閣老立定在正屋前方，心中只剩下平靜。今夜，禁軍會直入圣上的寢宮。不過幾個時辰，就要變天。是風和日麗，還是狂風暴雨，未知……

    葉閣老的身體，已是強弩之末，因此選擇了最激烈的方式，延續(xù)，以及回報圣上的數(shù)次羞辱。沒有他的攛掇，優(yōu)柔寡斷的太子未必就會逼宮。是，天下已千瘡百孔，可真就撐不過這么幾年么？未必。

    可他撐不過了。失去他庇護的葉家，根基薄弱又豪富的葉家，會被人瓜分。甚至喪心病狂的圣上都會摻一腳。后繼無人的葉閣老，只能趁自己還活著的時候，盡可能的在夾縫中尋找葉家的希望。就像身上長了個大瘡，割了或許會死，不割則一定會死，正常人都會選前者的。

    陰冷的風吹過庭院，厚重的鶴氅因主人的虛弱，完全失去了效用。葉閣老覺得冷的有些麻木。以他為中心，前方是他的老妻，東西兩側(cè)住滿了他的孩子?？墒菦]有一個人能接過他的衣缽，甚至，沒法帶著他掙下的浮財與榮光安然離場。善終原來如此艱難，比想象中的艱難的多的多。葉家孩子的將來，只能寄托在一個個的門人的良心上。

    良心，多么脆弱的東西。可葉閣老已沒有選擇。浮財散盡，希望你們在我倒下的時候，記得回京撈人。

    葉閣老回到屋中，病中的老妻已經(jīng)睡著，屋內(nèi)還殘留著若有若無的藥香。不單是他，老太婆也快不行了?？蛔郎弦粺羧缍梗跓暨?，不禁想起了已經(jīng)死去的孫子，和不知所蹤的庭芳。他其實比誰都明白，所有的退路，不過是心里的安慰。依附于葉家之人，又怎能在大廈將傾的時候，真的有能耐力挽狂瀾？只怕更多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屋內(nèi)的熱氣漸漸溫暖著葉閣老蒼老的肌膚?？蛔肋叞l(fā)生過很多故事。三年前那個嬌俏的女孩兒，在同一個位置，拉著他的胳膊撒嬌：“爺爺，我比哥兒還強，你信我！”

    女孩兒已經(jīng)消失不見，葉閣老忽然掉下淚來，四丫頭，爺爺已經(jīng)走投無路，爺爺真的可以信你么？

    圣上盤腿坐在龍床上，背后是一個年輕貌美的小貴人在沉睡。他勾起嘴角，發(fā)出一聲冷笑。在今夜尤為寂靜的皇宮里，顯的格外清晰。小貴人立刻驚醒，聲音有些顫抖：“圣上……”

    圣上一抬手：“睡吧?！闭f畢，摟著小貴人倒回床上。年輕不知世事的小貴人在一時的驚嚇過后，很快睡著，老態(tài)龍鐘的圣上卻一直盯著繁復的帳子頂，面無表情。

    夜再長，總會過去。天空泛起了魚肚白，氣溫降至了最低。文武百官們已起身，穿著官府往皇宮與各處衙門聚集。他們所經(jīng)之處的早餐攤子格外熱鬧，一切與平常似無二樣。

    但那都立帝國的中心太遙遠，遙遠的根本察覺不到一絲喧鬧?；蕦m依然寂靜。一夜未眠的太子穩(wěn)穩(wěn)的坐在東宮的正殿，左右兩側(cè)是陪伴他的太子妃與秦王。一家三口，看著層層緊閉的宮門，等待著禁軍的迎接。從此黃袍加身，再無往日之惶恐。

    殿內(nèi)點著數(shù)展燈，猶如正午陽光灑落般明亮。尚算年輕的太子，眼角深深的皺紋纖毫畢現(xiàn)。三十幾年的太子，除了榮光，剩下的都是疲倦，無窮無盡的疲倦。他已撐到了極限。不是不知道朝臣各有目的，也不是不知道以葉閣老為首的文官集團想要什么。但此刻，他們利益一致。鈍刀子割rou的凌遲感，他已經(jīng)受夠了！

    歷史上不知多少個太子，被自己的父親用喜怒無常戲弄的血rou橫飛？那些狀似瘋癲的太子背后，恐怕是不想再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逆反。真是太累了，太子很多時候都忍不住質(zhì)疑儲君的制度。有了儲君，就有了父子相疑兄弟相殘?？墒菦]有儲君，國家又會如何呢？朝臣會各站山頭么？

    更想不明白的是如篩子般的天下。太子當然想要繼承一個太平盛世，而非如今的支離破碎?？墒聦崝[在眼前，他只能面對。無數(shù)次翻閱史上的中興之局。能中興的不多，不知他有沒有那個命運。但至少可以知道，如果保持現(xiàn)狀，三五年后，他離亡國之君，大概不遠了。

    雞鳴聲再起，太子站起身，負手而立。遠處傳來悉索的腳步聲，愈來愈近，愈來愈近……

    到了此刻，太子才發(fā)現(xiàn)，他還是緊張的。心中有所求，必然患得患失。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也僅僅是面不改色而已，心始終如擂鼓震動。

    響聲越來越大，隔著幾層宮門，都能聽見靴子摩擦在石磚上的動靜。

    太子不自覺的盯著門，來者是誰？而他，會是生？還是死？

    第276章 喵喵喵

    正殿的宮門被打開，進來的是圣上身邊的大太監(jiān)。

    秦王臉上血色退盡，甚至狠狠的抖了一下。

    太子夫妻的神色都很平靜。命運無法扭轉(zhuǎn)的那一瞬間，似乎所有的恐懼都不見了。

    太監(jiān)十分緊張，以至于產(chǎn)生了些許幻覺，在理應濃香撲鼻的東宮里，隱約聞到一絲奇怪的硝煙的味道。東宮也異?？帐?，好像一點人煙都沒有。調(diào)整了下情緒，俯身拜倒：“殿下，圣上宣召?！?/br>
    比太子的神色更平靜的，是他一如既往柔和沉穩(wěn)且緩慢的聲線：“上覆圣上，未著朝服，面圣不敬。且待臣整肅衣冠?！?/br>
    太監(jiān)呼吸加重了幾許，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是?！倍蠊恚従彽耐笸?，直至退出宮門，站定。

    對死亡的恐懼，擊潰了秦王，他帶著哭腔喊：“父王……”

    太子輕笑，對秦王招手：“來爹爹身邊坐?！?/br>
    秦王的眼淚溢出眼眶，他以為十拿九穩(wěn)的逼宮，他以為最艱難的從秦王到太子的轉(zhuǎn)變，通通沒有實現(xiàn)。他突然憤怒的喊：“父王！禁軍背叛了你?！?/br>
    太子的笑容再掛不住：“是爹爹，對不起你?！?/br>
    秦王雙膝一軟，跪在太子跟前，眼里滿是期盼：“父王，而今……”

    太子伸手撫摸著秦王的頭發(fā)，其余的孩子，都在昨夜被迷暈，恐怕無緣再見一面。顯而易見，他沒有玩過在位五十幾年的圣上。禁軍頭領(lǐng)，或許是真的忠于圣上，又或許是拿他做投名狀有更大的利益，更或許最開始就是一個局。

    一直抬著平郡王與他對抗，但一夜之間，平郡王就只能用回不入流的手段，只能給他添堵。那么爽快的賜婚葉家，是試探？還是想要一網(wǎng)打盡？而你心中選定的繼承人，到底是誰？還是你覺得做定了亡國之君，所以拉著全天下與你陪葬？

    太子閉上眼，他無法得知答案，也沒必要知道答案了。他的逼宮，就如同昔日戾太子一樣可笑。史書上又會怎么記錄他的愚蠢呢？外面有馬蹄聲，太子睜開眼，迷茫從眼中散開。三十幾年的太子，他問心無愧。

    利弊都已經(jīng)想的很清楚，唯一覺得愧疚的，是對眼前因驚嚇而泣不成聲的孩子。不到二十歲，甚至沒娶妻。眼睛看向?qū)m外，葉閣老，你殫精竭慮，心愛的孫女依然要死。你大概會真的后悔與東宮的聯(lián)姻?？墒遣还苁悄?，還是我，都沒有任何退路了。

    太子妃挨著太子坐下，把頭枕在太子的肩窩。太子騰出一只手來，摟住妻子柔軟的腰。一家三口依偎著，好似根本不知道東宮已被圍死，插翅難逃。

    圣上的太監(jiān)，站在東宮門外，耐心的等。圣上在乾清宮，悠閑的翻著書。半個時辰了，太子沒有動靜。但他也沒有派人去催。以為討好了朝臣，說動了禁軍，就可以謀反么？

    書翻過一頁。禁軍不是鐵板一塊，沒有哪個皇帝會讓禁軍的將領(lǐng)一家獨大。制衡是帝王的基本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