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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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只大老虎不停地圍著象群轉(zhuǎn),伺機發(fā)動攻擊,娜娜帶領(lǐng)著象群突圍,萬物皆有靈性,無論老虎如何怒吼威懾,四頭大象始終都站在一起,沒有被虎群沖開,呼哧哧噴著粗氣,甩動著鼻子。 正在僵持之時,一只老虎悄無聲息的爬上假山,和騎在象背上的三人在同一高度上了,然后嗷嗚一聲,猛地彈撲過來! “快趴下!”曹核大聲叫道,他自己則站在象背上,雙手一正一反握著刀柄,看著大老虎的血盆大口越來越近,就在老虎快要跳到象背上時,曹核猛地矮身,扎馬似的蹲下,雙手的繡春刀朝著老虎的肚子劈斬過去! 大老虎被開膛破肚,重重摔到地上!曹核滿頭滿臉都是老虎血,很是可怖,大皇子哭叫道:“表哥被老虎咬出血了嗚嗚!”曹核忙說道:“我沒事,都是老虎的薛?!?/br> 沈今竹干脆擱下麒麟袍的衣角,將大皇子的眼睛蒙起來了,低聲安慰著,“你表哥是武探花呢,探 花郎打不過一只老虎?那也太慫了?!?/br> 看不見血腥場面,大皇子冷靜了些,他哽咽說道:“父皇都說過了,表哥的探花是他假公濟(jì)私送的,中看不中用。” 曹核有些尷尬,說道:“我是南直隸的解元,再差也能中武進(jìn)士吧?!?/br> 娜娜通靈性,它移動著沉重的步伐,帶著象群遠(yuǎn)離假山這種危險的地方,虎群也緊跟其后,伺機反撲,驀地,三只老虎突然朝著體型最小的一只大象撕咬過去,那只大象甩著鼻子抽得一只老虎當(dāng)場動不了了,另外兩只都咬住大象柱子般的象腿不放,大象的鼻子夠不著老虎,痛苦萬分,只得瘋狂的晃動著身體,挪動著腿,希望將老虎甩出去。 兩只老虎死死咬著象腿不肯放,那只最早出現(xiàn)的大白虎也加入了戰(zhàn)團(tuán),從一個小土坡一躍而上,跳到了大象的腦袋上,咬住了澡盆般的大耳朵! 嗚哇!劇烈的疼痛使得大象抬起了前腿,龐大的身軀都直立起來了,無論大象如何甩動,大白虎依舊咬著耳朵不放,大象絕望嘶叫著,干脆朝著身邊的一顆千年古樹撞過去,大白虎的骨頭都被撞碎了,終于松開了鋒利的牙齒,大象的頭顱也傷的不輕,龐大的身軀如塌方似的轟然倒下,腳下的草地樹木都在震動了! 娜娜帶著兩頭大象走過去,輪流用鼻子抽打著咬著象腿的老虎,一只老虎放棄了象腿,撲過去咬象鼻子,大象受痛,像風(fēng)火輪似的甩動著長長的鼻子,輪了好幾圈,將那老虎拍在地上,娜娜補上一腳,吧唧一下,將老虎踩成了rou泥! 最后一只老虎棄了象腿,連連后退,落荒而逃!娜娜和兩頭大象圍著倒地的大象悲戚嘶叫著,企圖用頭顱和鼻子把受傷的大象頂?shù)谜酒饋?,可惜最后都失敗了?/br> 就在這時,又刮來了一陣腥風(fēng),六只花豹成群結(jié)隊而來了!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沈今竹和曹核對視一眼,娜娜等三頭大象將倒地的大象圍在中間,不準(zhǔn)花豹群靠近,也絕不退縮一步,好像要實施保護(hù)倒地的大象。 象背上的沈今竹和曹核也是握著繡春刀警惕的觀察著花豹群的移動,正在僵持之時,四周傳來陣陣馬蹄聲,曹核說道:“好像是救兵到了?!?/br> 向來缺乏安全感的沈今竹狐疑的搖搖頭,“猛獸是有人故意放出來的,來者未必是救命吧。”歷經(jīng)各種艱辛的沈今竹是奉行陰謀論的。 就在這時,只聽見乒乒幾聲槍響,三只花豹受傷,汪祿麒和汪祿麟手持還在冒煙的燧發(fā)槍策馬而來,看在大象背部的沈今竹三人,頓時狂喜萬分,叫道:“找到了!大皇子在這里!” 慶豐十二年,皇宮太液池瓊?cè)A島發(fā)生猛獸襲人事件,咬死小內(nèi)侍、太監(jiān)、宮女二十七人、咬傷三十九人,新科的文進(jìn)士被老虎活活嚇?biāo)酪蝗?,咬死三人,咬傷七人,三名武進(jìn)士在圍捕猛獸時陣亡,十人受傷。管理猛獸園的太監(jiān)內(nèi)侍們?nèi)孔员M,無一活口。此案震驚朝野,慶豐帝命東廠和錦衣衛(wèi)一起查辦此案。 還真被沈今竹的烏鴉嘴說中了,次日早朝,不僅僅是御史臺、六科的言官,就連其余的文武大臣也因新科文武進(jìn)士出師未捷身先死之事而悲傷憤怒,罪魁禍?zhǔn)讘c豐帝被群臣罵出了翔,干脆稱病說被唬住了,在瓊?cè)A島修養(yǎng),連續(xù)一個月都沒有去早朝。瓊?cè)A島所有的猛獸要么被擊斃,要么挪出了宮外,只剩下“護(hù)駕有功”的三頭大象當(dāng)做祖宗似的伺候著。 沈今竹換了女子裝束,從“慈寧宮”回到淑妃娘娘殿里,那時瓊?cè)A島的變故還沒有傳開,沈老太太等人渾然不知沈今竹剛從鬼門關(guān)里進(jìn)出過一次,此時該是離別的時候了,淑妃依依不舍的拉著沈老太太的手說話,賞賜了一堆東西,說道:“過幾日內(nèi)務(wù)府還會安排進(jìn)宮的,外祖母好好養(yǎng)著身子。” 沈老太太看著淑妃和兩個公主,一生心愿已了,心里平靜下來,說道:“娘娘和公主也要保重貴體,我年輕的時候,經(jīng)常在外奔波,那里都吃住的習(xí)慣。這兩日在京城也過的很好,等內(nèi)務(wù)府排好了日子,我再來宮里見娘娘和公主?!?/br> 沈家一行人出了宮,瓊?cè)A島的消息才傳開了,一時人心惶惶,有人說老虎豹子是會游泳的,萬一從太液池游到了宮城,恐怕還要傷人,又有傳言說某個局的小內(nèi)侍已經(jīng)被老虎叼走了云云。其實后宮都在紫禁城里頭,隔著那么高的城墻,除非老虎豹子長了翅膀才能進(jìn)來。淑妃嚴(yán)懲了傳謠的宮人,命人關(guān)閉宮門,心想幸虧家人走的及時,否則一路上還不知怎么擔(dān)驚受怕呢。 話說沈老太太一行人是從西華門出紫禁城,然后從西安門出皇宮,這是一段很遠(yuǎn)的距離,而且要跨越太液池上的一座大橋,馬車行到大橋的尾端時候,橋尾突然跑來一群大內(nèi)侍衛(wèi),在此處設(shè)了路障,為首的軍官叫停了車隊,不準(zhǔn)從此通過。 領(lǐng)路的內(nèi)務(wù)府小公公傻了眼,外頭家眷進(jìn)宮,進(jìn)宮出宮的時間和路線都是事先設(shè)好的,如果臨時有變,需要回去請示內(nèi)務(wù)府重新安排,現(xiàn)在天色已晚,來去內(nèi)務(wù)府一趟,恐怕連宮門都關(guān)閉了,難道要這一群女眷回到淑妃娘娘那里住一晚,明日再出宮? 小內(nèi)侍請大內(nèi)侍衛(wèi)通融通融,將這群女眷送出西安門他好回去交差,大內(nèi)侍衛(wèi)只是不肯松口,就在這時,一群穿著灰褐色的衣服、頭戴尖帽子、穿著白皮靴的人騎馬飛奔而來,他們腰懸寶劍、馬背上掛著火【藥袋和燧發(fā)槍并弓【弩等武器,那股肅殺之氣比錦衣衛(wèi)更甚,守在路障前的大內(nèi)侍衛(wèi)看清了為首之人的面目,頓時立刻滾下馬去單膝跪地抱拳行禮道:“標(biāo)下見過廠公!” 來人正是司禮監(jiān)秉筆太監(jiān)懷恩、懷恩還執(zhí)掌東廠,是地位僅次于司禮監(jiān)掌印太監(jiān)懷安的大人物。錦衣衛(wèi)的指揮使由皇上信任的武官執(zhí)掌,而東廠的番役是從錦衣衛(wèi)中挑選出來的精英和從大內(nèi)的內(nèi)監(jiān)們挑出身體健壯的內(nèi)侍們訓(xùn)練組成,東廠還有權(quán)利監(jiān)督錦衣衛(wèi),所以東廠的督公由皇帝信任的太監(jiān)擔(dān)任,俗稱廠公。 懷恩看了一眼橋上堵著一行馬車,大內(nèi)侍衛(wèi)忙解釋說道:“上頭急報,太液池瓊?cè)A島出了亂子,周圍都要戒嚴(yán),怕有刺客混進(jìn)來?!?/br> 領(lǐng)路的小內(nèi)侍遞過腰間的牙牌跪地說道:“回稟廠公,奴婢是翊坤宮淑妃娘娘的人,內(nèi)務(wù)府今日安排了淑妃娘娘的家人進(jìn)宮,從西華門和西安門出入,都是女眷,不會有刺客的?!?/br> 懷恩一頓,喃喃道:“淑妃娘娘的家人?” 小內(nèi)侍見有通融的希望,忙解釋說道:“是魏國公徐家的四夫人,還有淑妃娘娘的外祖家沈家的女眷們?!?/br> 懷恩聽到沈家二字,隱藏在衣袖的拳頭緊了緊,目光如獵鷹般掃視著前方一輛輛馬車,他微闔上眼睛,而后猛地睜開,說道:“既是淑妃娘娘家的女眷,那就放行吧,速度快點,今日宮門可能要早些關(guān)上了?!?/br> 小內(nèi)侍并不知出了何事,巴不得快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把娘娘的家人送出去再說。聽?wèi)讯鞔搜裕s緊跪地說道:“謝廠公!” 路障移開了,一輛輛馬車迅速從橋上走下來,沈今竹和沈韻竹陪著祖母坐在一輛馬車上,皇宮出行的馬車窗戶全部都是釘死的,根本看不見外頭的人和物,更不可能揭開門簾去偷窺,隱約聽到東廠廠公二字,兩人心頭不禁有些好奇,這個排名僅次于掌印太監(jiān)懷安的人物是什么模樣呢,聽聲音好像挺普通的嘛。沈老太太已經(jīng)被馬車晃睡了,不知道外面發(fā)生了什么變故,唯有后面一輛馬車?yán)铮蚣掖笊俜蛉送跏虾团畠荷蚍季兆谝黄?,她聽到外頭的說話聲,好像有點熟悉呢,心里頭涌過一個模糊的影子,又很快打消了,暗暗覺得好笑:那個人早就死了,玉佩和骨灰都見過了,怎么可能在這里出現(xiàn)呢。何況還是位高權(quán)重的東廠督公呢——那個人品行高潔,驕傲清高,寧可死去,也不會進(jìn)宮做他最不齒的閹人。 沈家人順利從西安門出宮,回到了石老娘胡同沈宅,沈佩蘭對當(dāng)家二嫂朱氏說道:“軒園已經(jīng)安排妥當(dāng)了,明日一早會我和柏兒會過來接老太太、大房和三房的人過去一起住?!?/br> 雖說早晚都會這么一天,朱氏還是覺得心里空落落的,想起丈夫的叮囑,只得順從的說道:“是,我這就去準(zhǔn)備?!?/br> 文竹過來說道,“二姑姑,我也想去軒園陪著祖母?!?/br> 沈佩蘭笑道:“那就隨今竹一道吧?!卑迪胛闹裼羞@么個刻板的親娘,能長這樣真心太不容易了。 入夜,朱氏親手給文竹收拾去軒園暫住的行李,最后對窗落淚,“連你也覺得母親沉悶是不是?”文竹給母親擦淚,勸道:“我去軒園,是替您盡孝道呢,而且可以趁著機會多和四jiejie說說話,依我看,你和四jiejie都是好人,可就是說不到一塊去,見面就吵,都是一家人,這樣總不是辦法。我看能不能當(dāng)和事老,為你們說和說和?!?/br> 朱氏覺得不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整日和今竹在一起,被她拐帶歪了怎么辦?為娘就更難為了?!?/br> 文竹說道:“娘,您看jiejie還沒說什么,沒做什么,您心里就已經(jīng)判斷她是錯的,是黑的,一開始就對立起來了,還怎么溝通妥協(xié)呢。” 朱氏說道:“是她太不守規(guī)矩了,我并非存心針對她?!?/br> 文竹笑道:“娘,不說別的,就拿今日進(jìn)宮之事來說吧,jiejie今日從穿著到言談舉止有沒有不守規(guī)矩?” 朱氏說道:“這倒沒有。” 文竹說道:“那就是了,jiejie在宮里進(jìn)退自如,待人謙和有禮,和大房、三房的女眷相處融洽,您能挑出什么不是來?所以您說jiejie不懂規(guī)矩,我瞧著卻覺得jiejie很懂規(guī)矩嘛,您是沒有找到和她和睦共處的方式而已。一家人總是這樣僵著是不行的,您暫且退一步試試,先別管她,人心比人心,她會慢慢知道您的好。” 朱氏凄然一笑,“她都搬出去住了,我怎么管的了她?唉,你爹爹雖說嘴里不說什么,但是我明白的,他對我也有些生氣,不好發(fā)作罷了?!?/br> 文竹直言說道:“娘,您也該改一改了,若說只有jiejie和您相處不來,是jiejie太過頑劣,可是連祖母、大房、三房兩家子人都和您處不來,寧可都跟著二姑姑搬出去住,那就是您自己也有問題了。不過也不要緊,來日方長,您慢慢改就是了?!?/br> 朱氏嗯了一聲,心里卻很迷茫:怎么改?我都不知道錯在那里,從小朱家就是這樣教導(dǎo)我的,難道那些圣人賢婦的話是錯的嗎? 次日清晨,沈佩蘭果然和徐柏早早來接,朱氏看著昨日還擠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脑郝淇障聛砹?,唯一可以傾訴的女兒文竹也去了軒園,落寞的坐在紫藤花架下想心事。正思忖著,管事娘子慌忙來報,說臨安長公主送來了帖子,說明日來沈家坐坐,朱氏從來沒有和皇室貴公主打過交道,而且人家還要親自上門!一時不知所措,派人把丈夫從衙門叫來了,叫他拿主意。 聽到消息,沈二爺也很意外,不過他在鴻臚寺當(dāng)差,見慣了各種大場面,和許多大人物打過交道,對禮儀之事很在行,他寫了一份單子,叫朱氏照著單子上的內(nèi)容布置下去,不失禮即可。 臨安長公主駕到,朱氏開了大門,紅毯鋪地,將長公主迎到正堂說話,長公主閑話了幾句,便問沈 老太太和今竹何在,想要見見她們祖孫。 朱氏誠惶誠恐的說道:“昨日我們家二姑太太把老太太和今竹她們接到軒園去了,我這就命人接她們回來?!?/br> 臨安長公主忙擺手說不用,沒想到從金陵來的沈家人全都搬走了,她撲了個空,心想這趟算是白跑了。曹核一心想要求娶沈今竹,她以春闈武進(jìn)士為誘餌,說若能考中,便去沈家提親,曹核不負(fù)眾望中了探花。 鷹揚宴后,曹核要母親兌現(xiàn)承諾。都說知子莫如母,兒子是個什么德行,臨安長公主清楚地很,也只有沈今竹這樣彪悍潑辣、模樣生的又好的姑娘,才能把兒子這匹野馬籠住了,當(dāng)初就是為了給今竹復(fù)仇,兒子才浪子回頭,發(fā)奮選武生、考武舉、才有今日武探花的榮耀,比那些只知道飛鷹斗狗的紈绔子弟強百倍。 所以臨安長公主是同意這門婚事的,她也覺得自己兒子什么都好,配沈今竹綽綽有余,又是青梅竹馬長大的,沈家人不可能不同意這門婚事,但是在正式邀請媒人拿著聘禮上門提親之前,總要先相看相看未來的親家吧。駙馬曹銓還在金陵,她就先看看未來的親家母是個什么角色。 抬頭嫁閨女,低頭娶媳婦,她是公主之尊,為了娶媳婦,還是親自來沈家一趟,結(jié)果不來不知道,一來嚇一跳:我的天!這個朱氏果然名不虛傳,是個刻板無趣的木頭人!長公主覺得自己活了大半輩子了,都沒見過這種把三從四德、女訓(xùn)女戒真正刻到骨子里的人。 難怪沈今竹總是待在金陵,這對母女生活在同一屋檐下,還不知如何鬧騰呢。親家母如此做派,長公主說了幾句話就覺得無聊了,想要和今竹聊一聊,三年沒見了,現(xiàn)在是什么模樣。 誰知朱氏坦言說今竹不在,連同金陵來的所有人都去了徐家的軒園住了!居然和全家人都合不來,臨安長公主看著朱氏,覺得她腦門上寫著極品二字。 ☆、第101章 紫藤架楓竹來相會,陷囹圄廠公誓破案 曹核望眼欲穿,盼著母親回來帶來好消息,誰知母親卻說今日不巧,撲了個空,沈今竹的繼母是個極品,逼得金陵來的沈家人全都去了徐家的軒園住著,親事沒提,人也沒見著。 曹核叫道:“糟糕,這不是羊入虎口嗎!”徐楓是魏國公嫡長一房,進(jìn)京之后就一直住在軒園,沈今竹等人搬到軒園住著,徐楓近水樓臺,還能消停了? 臨安長公主一懵,“什么意思?” 不好把自己奪人所愛的事情向母親捅開了,曹核敷衍了幾句,撒嬌說道:“您和那個朱氏繼母說不通,找舅舅和今竹的父親沈二爺提一提此事嘛?!?/br> 臨安長公主搖頭說道:“皇上開口,那就是賜婚了,沈家不答應(yīng)也不行。婚姻是為了結(jié)兩家之好,莫要以勢壓人,否則心里種下心結(jié),將來日子過的也不和睦?!迸R安長公主是個過來人,當(dāng)年她和曹銓一對苦命鴛鴦就是因為先帝賜婚而錯過了幾十年,她下嫁顧家心情從來沒好過,而且和曹銓舊情復(fù)燃生了曹核這個私生子,曹核的身份一直見不得光,她做娘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所以前車之鑒,臨安長公主希望兒子能有個美滿的婚姻,夫妻相愛,父母祝福,長長久久、相親相愛的過一輩子。曹核著急了,前日在瓊?cè)A島上,他隱約猜出沈今竹心里有徐楓,若母親直言問沈今竹,回答肯定是不啦,豈不是一點爭取的余地都沒有了。曹核的計劃是先下手為強,說通了沈今竹的家人,定下親事,將來自己想盡辦法哄得今竹回心轉(zhuǎn)意就是了,不曾想被木頭人朱氏壞了大事。 一計不成,曹核又生一計,說道:“娘,今竹從小是她二姑姑教養(yǎng)的,四夫人和您能說的上話,不如您去軒園和四夫人說一說,她家祖母也在那里呢,都是能為主的人?!?/br> 長公主聽了,點點頭,又說道:“成家立業(yè),別光想著成家,這業(yè)也該立起來了——你想去那里當(dāng)差?兵部那邊馬上就要把你們這些武進(jìn)士分出去了?!?/br> 以前曹核是立志殺倭寇,為今竹復(fù)仇,如今千金歸來,以前的念頭就打消了,要去哪里當(dāng)差,就要看今竹去那里了。曹核摸著頭說道:“我還沒想清楚,再緩緩吧?!?/br> 長公主說道:“干脆回金陵去錦衣衛(wèi)跟著你爹爹當(dāng)差吧,聽說汪家兄弟大的去錦衣衛(wèi),小的去了金陵城雞鳴山守孝陵,將來前途似錦?!蓖艏沂鞘酪u錦衣衛(wèi)同知,汪祿麒是嫡長子,將來子承父業(yè),繼承祖業(yè);守太【祖爺孝陵是個清閑、安全、官階升的又快的好差事,嫡次子汪祿麒的將來也不會比哥哥差。 曹核的擔(dān)憂果然變成了現(xiàn)實,沈今竹去了軒園,徐楓作為此處的正牌小主人,近水樓臺,有的是機會偷偷找她說話,誰知沈今竹對他的暗號好像視而不見,根本就沒在約定的地方見面,徐楓暗想,或許是她專心致意的陪著沈老太太,沒注意吧,不要緊,來日方長,現(xiàn)在她住在這里,想見她也便宜。 ——心雖如此想,徐楓心癢難耐,用弓箭將紙條射進(jìn)了沈今竹的臥房,再次約了她夜間子時紫藤花架下相見。這一晚沈今竹賞臉如約而至,徐楓大喜,都說小別勝新婚,徐楓熱情的從背后抱住了沈今竹,湊過臉去索吻,豈料對方并沒有回應(yīng)他的熱情,徐楓如兜頭澆了一碰冰水,“你怎么了?” 沈今竹是個直來直去的,她掙脫了徐楓的懷抱,坐在紫藤花架下,冷哼一聲,說道:“你擲果盈車徐八郎是京城閨秀的春閨夢里人呢,我不敢橫刀奪愛的?!毖粤T,沈今竹有些后悔,這樣說好像太小氣了,管天管地,你能管得人家做夢嘛。 徐楓忙解釋道:“你莫要誤會了,是有些人家試探我,我都婉拒了,你是明白我的心的?!?/br> 沈今竹這幾日陪著祖母玩耍,閑暇之時想起她和徐楓的事,倍感頭疼,她明白徐楓的心,可是越是明白,就越難以割舍,曹核說的很對,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即使徐楓爹娘勉強去沈家提親,她也不想嫁到瞻園當(dāng)八少奶奶。沈今竹小心肝糾結(jié)的喲,真真愁斷腸了。 她和徐楓好像是個打不開的死結(jié),沈今竹越想越煩悶,干脆啥都不想了,沖過去抱著徐楓一陣狂啃,不管那么多了,活在當(dāng)下,起碼此刻心里是快活的。徐楓愣住了,從冰塊到火焰,這情緒變化也太快了吧,真是喜怒無常啊。很快反應(yīng)過來,回應(yīng)著她的熱情。 兩把火焰一起燃燒著,差點“燒塌”了軒園的紫藤花架!徐楓腫著嘴唇偷偷潛回前院的臥房,一夜癲狂荒唐的春夢到了天亮,醒來時夢中人不見了,被窩里只有尷尬的濡濕和熟悉的氣味陪著他,悵然若失。 這幾日京城的氣氛都很緊張,大街上經(jīng)??匆姈|廠的番役和錦衣衛(wèi)來去匆匆,時不時有人被拖進(jìn) 詔獄拷問。這一日,又是內(nèi)務(wù)府安排沈家人進(jìn)宮的日子,沈今竹和淑妃娘娘的翊坤宮沒呆多久,皇后娘娘的宮人來請,說要沈今竹去坤寧宮說話。 吳皇后今年四十多歲,一直沒有生育,大皇子出了娘胎就抱到坤寧宮養(yǎng)著,和吳皇后就像親母子似的,沈今竹剛進(jìn)大殿,吳皇后便笑著對寫字的大皇子說道:“炫兒,你的救命恩人來了?!?/br> 大皇子忙棄了筆,跑過去笑嘻嘻的牽著沈今竹的手,“表姨又勇敢又好看,以前在海寧的時候就護(hù)著我。那天瓊?cè)A島那么多的大老虎,表姨抱著我騎在大象上一點都不害怕。母后,把表姨留在宮里好不好?天天都陪著我?!?/br> 吳皇后笑道:“今竹是有家人的,當(dāng)然要陪著家里人了,以后出嫁,就要和夫婿孩子在一起,怎么可能來宮里天天陪著你?!?/br> 大皇子蹙眉沉思,而后一拍腦袋說道:“那就把表姨嫁給我吧,就能天天在宮里頭了?!?/br> 童言童語,沈今竹沒當(dāng)回事,只是笑,吳皇后說道:“你的事情皇上已經(jīng)都和本宮說過了,兩次都勇救大皇子、你若是個男兒,接二連三立下大功,定會加官進(jìn)爵,福澤家族,可惜是個女兒身,不能大張旗鼓的封賞,皇上說要好好感謝你?!?/br> 真是一對小氣鬼夫妻!一聲感謝就完了。沈今竹忍住心中的吐槽,謙虛說道:“那日情況危急,臣女恰好就在大皇子身邊,一盡綿薄之力罷了?!笨偛荒苎郾牨牽粗ou包子喂老虎吧! 坤寧宮一行,讓沈今竹深刻認(rèn)識到這對天下最尊貴的夫妻有多么摳門,幾乎是兩手空空出了宮門,誰知這都還不夠,在回翊坤宮的路上,沈今竹又被東廠的人“請”走了,東廠廠公懷恩客客氣氣的請她坐下說話,“其實早就想和沈小姐聊一聊那天瓊?cè)A島的事情,沈小姐是女子,名譽要緊,又擔(dān)心會驚擾你的家人,所以咱家不好上門找你、或者命人帶你去東廠說話。今日沈小姐進(jìn)宮,咱家就借著這個機會,問問那日沈小姐喬裝成錦衣衛(wèi)進(jìn)入瓊?cè)A島,到和新科武探花曹核一起殺猛虎,救大皇子的經(jīng)過。你看見了什么、聽到了什么、全都說來聽聽?!?/br> 得罪誰也不能得罪東廠,人家分分秒秒會整你家破人亡,何況今日是廠公懷恩屈尊親自“請”她說話,沈今竹不敢有所隱瞞,從撐船到瓊?cè)A島說起,易容換裝、參加賜宴、聽文武進(jìn)士對詩,將文武進(jìn)士混編在一起比拼馬球和劃龍舟等活動。 懷恩問道:“這么說,這其實是沈小姐的主意,皇上起初并沒有打算如此做?” 沈今竹知道懷恩會問,當(dāng)時宮女、太監(jiān)還有大內(nèi)侍衛(wèi)、錦衣衛(wèi)都在場,聽見她和慶豐帝對話的人不少,她根本瞞不住,便點頭說道:“是的,是我的主意?!币酝沫偭盅绾旺棑P宴也都是酒足飯飽之后去游園的,射柳下棋、走馬觀花,這一次是文武進(jìn)士在一起玩耍罷了。 懷恩追問:“叫大皇子來瓊?cè)A島的是誰?” 沈今竹說道:“當(dāng)時皇上在打馬球,興起之時,皇上叫了司禮監(jiān)掌印太監(jiān)懷安去請大皇子過去一起玩?!?/br> 懷恩問道:“沒有人勸阻皇上?” 沈今竹閉著眼睛回憶往事,想了想,搖頭道:“沒有?!?/br> 懷恩問道:“大皇子來到馬球場,為何要去看劃船?咱家記得大皇子是很喜歡看打馬球的?!?/br> 沈今竹說道:“不知,當(dāng)時我也在場上陪著皇上打打球,并不知道看臺上大皇子為何改變了主意?!?/br> 懷恩問道:“是那些人陪著大皇子?” 沈今竹說道:“有許多人,小內(nèi)侍、宮女、侍衛(wèi),也有你們東廠的人。不過我只認(rèn)識掌印太監(jiān)懷安,其他都不曉得名姓?!?/br> 懷安是太監(jiān)的第一號大人物,慶豐帝最器重的大太監(jiān)。懷恩問道:“大皇子說要去看劃船,為何是你獨自一人帶著他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