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喬婉沒有猶豫的走進了家門,腳下的步伐也更加的堅定。等見到年輕英俊的孫浩宇時,喬婉不禁感概,歲月果真是不饒人。誰能想到,多年后的孫浩宇,大腹便便再也不復(fù)年輕英俊小生的模樣。 “婉兒,回來了,浩宇可是等了你好一會了?!贝藭r,喬老爺剛好陪著孫浩宇聊天,見喬婉進來,笑呵呵的喊道。孫家在城里算的上是能排上名號了,而且家里兒子就這么孫浩宇一個嫡子,除了上頭有兩個已經(jīng)出嫁的嫡親jiejie,其他的姨太太所出的也都是女兒,至多出嫁的時候出份嫁妝。孫家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挠蓪O浩宇繼承,女兒嫁給他以后什么也不用愁了。當(dāng)然能成為以后孫家當(dāng)家人的岳丈,喬老爺感覺也倍有面子。 “爹,孫大哥?!眴掏駟柡玫馈?/br> “你這丫頭,怎么變的那么客氣了,以前不是叫浩宇是浩宇哥的嗎?”喬老爺對喬婉疏離的稱呼有些不滿,連忙更正道,“婉兒,浩宇可念著你呢,剛從上?;貋砭图敝鴣硪娔懔??!?/br> 喬婉看著被喬老爺打趣的有些不自在的孫浩宇,佯裝撒嬌道:“爹!” “好了,好了!”喬老爺識趣的站起身,“我這老頭,就不摻和你們年輕人的事情了啊?!闭f著便離開了。 孫浩宇走到喬婉身邊,柔聲道:“婉婉,你身體好些了嗎?” “已經(jīng)好了,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嗎?” 待聽了孫浩宇的來意,喬婉點了點頭,跟在院里的小廝交代了一聲,便一起于孫浩宇出去了。 孫浩宇開車,喬婉坐在副駕駛坐上,遙遠(yuǎn)的記憶紛沓而至。 喬婉跟孫浩宇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兩情相悅結(jié)的婚。喬婉嫁給孫浩宇之前,從來沒想過會有第三個人插足兩個人之間。喬太太倒是跟喬婉提醒過孫家姨太太的問題,那時喬婉沒放在心上,以為憑自己和孫浩宇的感情,孫浩宇是不會納姨太太的,也就沒放在心上。 理想很美好,但是現(xiàn)實總是很殘酷的。 想起孫浩宇第一次納姨太太,喬婉到現(xiàn)在還記憶猶新,新納的姨太太據(jù)說是總督受寵偏房的娘家meimei。話說的很好聽:對孫浩宇是一見鐘情,又不忍拆散一對恩愛夫妻,甘愿做小,能陪伴孫少爺左右足矣。 那時自己第一次感覺到了背叛和絕望,幾乎是一哭二鬧三上吊,折騰了好長時間。最后還是敗了,敗在了孫浩宇口口聲聲的保證和祈求中,發(fā)誓他也是被逼無奈,對方的權(quán)勢得罪不起。 喬婉妥協(xié)了。 后來,開了這么一個口子,怎么堵也堵不住,偏房是一個一個的納進來,每納一個都有一個借口。第一個是為了權(quán),第二個是為了錢……喬婉死前的納的那一個,據(jù)說是為了東山再起,得有個人陪去撐場面。 即時有再深的情,也被一點一滴的消磨完了。 “婉婉?” “什么?我剛才沒注意聽。”喬婉被孫浩宇的聲音拉回了現(xiàn)實。 孫浩宇無奈的搖了搖頭,笑了笑,道:“我剛才說,我們先去看話劇吧?最近新上的一個話劇,是陳先生的新作?!?/br> 喬婉不甚在意的點了點頭。 話劇散場后,孫浩宇侃侃而談,對剛才的話劇是贊不絕口。喬婉一句也沒聽進去,等著孫浩宇喘氣的空擋,截話道:“孫大哥,你以后不要再來喬家找我了?!?/br> “什……什么?”孫浩宇一愣,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問題,聽錯了話。 喬婉抬起頭,水潤的大眼堅毅的、直直的跟孫浩宇對視著:“你以后不要再來找我了?!?/br> 孫浩宇怔愣了一下,僵硬的虛笑著道:“婉婉,這個笑話,一點也不好笑?!?/br> 喬婉秀眉微皺,抬眼無比認(rèn)真的看著孫浩宇道:“我是說真的,沒開玩笑?!?/br> 孫浩宇臉色一下子變的有些難看,小心試探著問道:“婉婉,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說了什么?” “沒有,沒人跟我說什么,這是我自己的決定?!眴掏衩靼?,這個時代的姨太太是合理合法的存在,并不像西方受宗教的影響,嚴(yán)格的實行一夫一妻。前世的多少個日夜證明,情愛是掬不住孫浩宇的。要是她本身就生活在有姨太太的家里,從小耳濡目染,也許能接受自己的丈夫有姨太太,也許不會弄的跟前世這般,也許能做到孫太太以前常規(guī)勸自己所謂的“大度賢惠”。但是現(xiàn)實卻是恰恰相反。 孫浩宇面色一沉,盯著喬婉看了好一會兒,才道:“婉婉,你最近可能太累了,所以才會想這些有的沒的。天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br> 孫浩宇一路上多次避而不談,默不作聲的將喬婉送到家門口。喬婉撇了撇嘴,下了車。 喬婉剛關(guān)上車門,車就直接哄的一聲駛離了出去,揚起些些塵埃。 喬婉站在原地,靜靜的看著黑色的車尾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作者有話要說: 重要的事情提前說:因為本作品還在申請轉(zhuǎn)組中,本星期隔日更。下星期開始正常日更o(n_n)o,入v后不定時掉落第二更哦 ~(≧▽≦)/~ ☆、趁虛而入 喬婉剛進家門不久,就被喬老爺堵個正著:“怎么這么快回來了,浩宇呢?”說完,還朝喬婉的身后望了望。 “我身子不舒服,他送我回來就回去了?!?/br> 喬婉話音剛落,就被走過來的喬太太聽見了,忙問:“身子怎么不舒服了?” “可能出去吹了風(fēng),頭有些疼?!?/br> “那你趕緊回去先歇著?!被仡^對跟在身側(cè)的張媽道:“張媽,你去叫王大夫過來一趟?!?/br> 喬婉一聽,急拉著喬太太的手道:“娘,我沒事,不用叫大夫,我底子好,歇一晚就沒事了。黃大夫開的藥可苦了?!?/br> “你這孩子!”喬太太伸手點了點喬婉的額頭,“良藥苦口利于病,該喝的就得喝。” 喬婉拗不過,也就隨喬太太去了,只好回房等著大夫來。 喬婉進了房門,就撲倒在榻上,瞧著孫浩宇今天的態(tài)度,估計可能會有的纏。 喬婉胡思亂想了一通,沒過多久,張媽端著一端粥進來,道:“小姐,太太特意讓廚房給小姐做的粥,小姐先吃點?!?/br> 喬婉瞧了那還冒著熱氣的青花瓷碗,“張媽先放那吧,我等會再吃?!?/br> 張媽笑著點了點頭就把粥放在桌上,臨走時還不忘記叮囑喬婉一定要喝。 到了晚上,喬太太端著藥過來給喬婉喝。喬婉震驚的瞧著藥,“娘,大夫不是說沒事的嗎?怎么還要喝藥?” 喬太太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兩天我看你清減了不少,讓王大夫給你抓的補藥。” 在喬太太的威逼之下,喬婉憋著氣,一口氣喝完了補藥后,咧著嘴,立馬一連往嘴里塞了好幾顆甜棗。 “吃慢點?!眴烫f著,還不忘將甜棗推到喬婉面前。 喬婉噎下了甜棗,順了順氣,笑道:“知道了,娘。” 喬太太跟喬婉母慈女孝聊了一會喬婉在學(xué)校里的事情,一派和樂。最后看天色不早,喬太太才依依不舍的走了。 喬婉看著喬太太漸漸遠(yuǎn)去的背影,暗暗發(fā)誓這次一定要護住娘,一定不讓娘親受到傷害。 幾天下來,喬婉重新適應(yīng)了相隔多年的學(xué)生身份。上課的內(nèi)容,喬婉都學(xué)過,溫故而知新,倒是在人生哲理方面有了不同的領(lǐng)悟和感想。正午過后,本事學(xué)生休息的時間,不過對于熱忱好學(xué)的熱血學(xué)生來說,卻是難得的聚在一起彼此討論文學(xué)上的見解。 喬婉也在其中,正當(dāng)討論到興頭上,就被一聲敲門聲給打斷了,“喬婉同學(xué)在嗎?” 喬婉認(rèn)識這個女孩,韓沁雅,是隔壁班的才女,遂起身應(yīng)了一聲。 韓沁雅留了話,說有人在學(xué)校門門口找她。喬婉疑惑的到了校門口,原以為是孫浩宇,但來人有些出乎喬婉的意料。 “喬小姐。” 喬婉不禁有些莞爾,瞧著走到面前的人,穿著跟前幾天在街角一樣的衣服。 “喬小姐,前幾天是我唐突了,非常抱歉。”說完,還頗不好意思的用雙手遞了一包東西、作為道歉之禮給喬婉,態(tài)度很是誠懇。 喬婉看了眼東西,也無意去接,只道:“歉意收到了,我先走了。” “等下,喬小姐。”來人一個竄步就到了喬婉的前面,許是感受到了喬婉的些許厭煩,趕緊揚聲自我介紹道:“我叫陸向北,西大街的?!奔由系刂?,陸向北大概覺的能降低喬婉對他的戒心。 喬婉一震,腳下的步子瞬間停住了。不自覺的瞇起眼打量面前的人,突然恍然大悟,怪不得之前看他有些眼熟,這不就是以后說句話都能震三震的陸爺嗎? 現(xiàn)在的陸爺身量要稍矮些,眉目尚未完全長開,但是以后的模樣,已經(jīng)依稀可見。就是身上的氣勢差了不止那么一點,簡直就是一個天跟一個地的差距。要是多年以后的陸爺是一塊璞玉,那么現(xiàn)在就是塊什么也不是的糙石頭。 老話說的好,十年河?xùn)|,十年河西,糙石頭也會變成璞玉的一天。 喬婉想了想下,自覺態(tài)度還是要軟一點比較好,一更何況他還是未來的大人物,還是不要結(jié)仇為好。 喬婉點了點頭,連帶著將陸向北手里的東西接了過去。 提到西大街,喬婉想到前世害她娘親的那個女人,抬頭問道:“你住在西大街,可知西華胡同最近可有搬進新住戶?” 西華胡同是西大街的一個縱向分支,那里住的人走南闖北,魚龍混雜,大多是外來戶。喬婉其實不確定那個女人是什么時候搬過來的,只是前世事發(fā)的時候才細(xì)細(xì)打探過。根據(jù)事發(fā)的年月,往前推,應(yīng)該就在這段時間上下才進城來的。雖然那女人跟喬老爺?shù)南嘤鍪窃诎?九個月后,但這并不妨礙喬婉的提前預(yù)防。 這下倒是輪到陸向北一頭霧水,本來被喬婉拒絕有些小心塞,但是一眨眼的時間,喬婉不僅接受了道歉禮,而且還問自己事情!陸向北的原本忐忑不安的心,一下子雀躍極了,喜上眉梢。 陸向北按捺住不斷向上翹的嘴角,“西華胡同每天來來去去的人挺多,喬小姐是要找什么人嗎?” “能不能我注意下最近有沒有叫李嬌的人住進去?” 陸向北趕緊拍了拍胸脯打包票,“喬小姐放心,包在我身上。不是我陸向北吹牛,要說西大街那地:論熟,誰也比不上我,我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陸向北的豪言壯語沒有打動喬婉,倒是那個傲嬌的小樣子跟前世高冷穩(wěn)重樣子的巨大反差,引的喬婉想笑。但也到底是問對了人,喬婉心下一舒。 喬婉跟陸向北道了謝,就回去上課了。陸向北也只見好就收,摸了摸鼻子就走了。轉(zhuǎn)身,走到街角,瞧著憋著笑的張虎,惱羞成怒,“啪”的一個個腦瓜子下去,怒道:“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br> “西大街的……” “我稱第一,沒人敢稱第二……” “哎呦,笑死我了?!睆埢⒁皇謸踔懴虮钡哪X瓜子,一手捂著肚子,笑的臉都直打顫。 鬧了好一會,張虎迫于陸向北發(fā)怒的冷臉,才一副我有錯的樣子,低頭站好,一動不動的。 陸向北什么也不說,冷眼子“嘩嘩嘩”的一個個射過去,讓人直打寒顫。 就這么站著也不是個事兒,張虎這個大塊頭被來往的路人瞧的有些不自在,大著膽子道:“老大,剛才嫂子吩咐的事情,要不要小弟幫你?” 陸向北也頗為順桿子往上爬,一聽到讓他身心愉悅的“嫂子”,嘚瑟的看了眼張虎,嫌棄的道,“一邊呆著去,這么重要的事情,當(dāng)然得我親自出馬?!?/br> 陸向北心里是蠢蠢欲動,興奮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最后盯著面前的張虎,一本正經(jīng)且非常嚴(yán)肅的道:“張虎,你繼續(xù)去跟著孫浩宇,有什么動靜,一定要盡早告訴我?!?/br> 張虎剛才叫“嫂子”只是看著陸向北在喬婉面前一副乖順的不能再乖順的傻樣,開玩笑說著玩的,這下看陸向北來真的,不由一慌,道:“老大,你不是來自真的吧?” “我看著像來假的嗎?”陸向北橫眉一怒。 張虎搖了搖頭,“我以為你……”張虎欲言又止,“可是喬小姐家里……” 陸向北轉(zhuǎn)頭盯著學(xué)校門口,哼笑一聲:“你懂什么,既然喬婉已經(jīng)跟孫浩宇說了不合適,說明他們倆掰了,我現(xiàn)在這叫趁虛而入,你就等著叫嫂子吧?!闭f完拍了拍張虎的肩膀,憐憫的道,“有空多讀讀書。” 張虎對陸向北的信心可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這都是哪跟哪啊,孫浩宇不合適,你就合適了?張虎一臉菜色,暗惱自己就不應(yīng)該將那天晚上在話劇院偷聽到的,當(dāng)做笑話告訴陸向北。這門不當(dāng)戶不對的,可真別栽了。 不行,張虎暗暗咬牙,匆匆告別陸向北,立馬向陸記米行跑去。 ☆、熱鬧事 喬婉接下來幾天,過的挺順風(fēng)順?biāo)?,孫浩宇也沒上門找過自己。 唯有一事,喬婉聽著挺堵心的。 這天,喬家來了幾個別家的太太,家里雞毛蒜皮的小事都說完了,就說道起城里的熱鬧事。女人家,聊的可不就是別人家的家長里短,再顯擺顯擺自己家的風(fēng)光事跡。各家太太也都是個人精的,什么事該說,什么事不該說,心底也是明白的。 要說鄭家在城里也是稱的上名號的,但是平時為人低調(diào)謙和,很會做人,行事作風(fēng)也是沒的挑。只要說到鄭家,相識的人都會翹起大拇指,由衷贊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