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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重生第一權(quán)臣在線閱讀 - 第3節(jié)

第3節(jié)

    他的出身明明是極高的,和高華崇高天文他們不相上下,只因幼年失怙,竟落魄到這般田地。這也都罷了。就因為他出身高,卻沒有靠山,徒遭了許多人白眼,那些人不敢對風(fēng)頭正健的高家子弟稍有忤逆,便將滿腔嫉恨的怒火都發(fā)泄到他身上,而其他高家嫡系子弟又嫌他窮酸,對他也沒有什么好臉色。這般窘境,縱是有高家這道護(hù)身符貼在身上,又能救他幾分?他總聽人說那位真正的高展明是如何清高倨傲,可如今對他也有了些感同身受的憐憫:只怕他分明活的小心卑微,卻不得不假裝高傲堅強,才能令人對他有所忌憚,不敢肆意侮辱吧!

    高展明好容易找到了自己所住的香蘭苑,走了回去。他的住處就在高天文、高華崇左近。

    高展明剛進(jìn)屋沒多久,外邊突然有人敲門。他走出去開門,只見高天文站在門外。

    高天文手里捧著一個食盒,道:“君亮,我差人做了些你愛吃的桂花酥,送來給你嘗嘗?!?/br>
    高展明正欲道謝,卻見高華崇摟著韓白月從曲徑那頭走了過來。高展明看見韓白月,不由一怔:韓白月并不是高家嫡系的子弟,按理說,他的住處不該在這一片才是。不過轉(zhuǎn)念一想,也就明白了:高華崇和韓白月的關(guān)系已是大白天下,這學(xué)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高華崇出入哪里都帶著他。

    高華崇見高天文與高展明站在門口,冷笑道:“子藝堂兄和君亮堂弟當(dāng)真兄弟情深,白天在學(xué)堂里說了一天的話,到此時還難舍難分?!?/br>
    高天文道:“我請人做了些桂花酥,拿來想請君亮吃。子輝和玉桂要一起嘗點嗎?”

    韓白月道:“不必了,子藝兄為君亮備下的一片心意,我們怎敢染指?怕只怕君亮也不肯賞這個光,那才叫子藝兄傷心了。”

    高展明不解道:“我為何不肯?”

    韓白月冷笑:“辜負(fù)別人,不正是君亮兄的拿手好戲嗎?”

    高展明一怔,不知他此話從何而來,一時不知該如何往下接。

    高天文無奈道:“玉桂,你這又是何必?都是親戚兄弟,往日的恩怨,過去便過去了,何故還要這樣夾槍帶棒地說話?”

    韓白月挑眉,面帶笑意,眼神卻十分不屑:“子藝兄說的是,過去的恩怨都過去了,君亮既然已向我們賠了不是,我也只能不計前嫌——我若敢有所計較,豈不是也要被君亮當(dāng)著眾人的面數(shù)落一番,說我與那為非作歹的流氓盜寇同流合污?這樣的罪責(zé)我可承擔(dān)不起?!?/br>
    高展明聽了此話,非但不惱,反而笑道:“不知愚弟在玉桂兄心中是否也是龍章鳳姿,驚才絕艷?”

    韓白月一愣,明顯露出了鄙夷的神情,鼻孔朝天地嗤笑高展明的不自量力。

    高展明在府中養(yǎng)傷的時候,曾向引鶴打聽過宗學(xué)中的人事。韓白月和高展明的事情,他也是那時候探聽得知的。他還聽說,韓白月曾做過一件十分有名的事。一年前教授曾布下一樁功課,讓學(xué)中子弟挑選一篇自認(rèn)為近百年來最好的文章加以解析。大多數(shù)的子弟都選了前朝儒士的文章,也有不少人選了當(dāng)朝大學(xué)士蘇瑅的文章,還有那有心的,選出安國公或其他高氏前輩的文章溜須拍馬。而最令人吃驚的是,韓白月竟然選了一篇高華崇十四歲時所作的文論說是前后三百年無可超越的文章,并夸贊高華崇為人龍章鳳姿,驚才絕艷。這個馬屁簡直拍到了天上,事后雖然沒人敢當(dāng)面打趣韓白月和高華崇,但是私下里卻當(dāng)作笑話傳了好幾個月,鬧得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引鶴雖然不曾聽高展明談?wù)撨^此事,卻從別家少爺?shù)呐阕x小廝那里聽來了這個笑話。

    高展明笑道:“愚弟亦有自知之明,我不過一介庸俗之人,怎敢稱什么龍章鳳姿?子輝堂哥文采過人,在玉桂兄眼中自然是驚才絕艷,我又怎敢與之相提并論?同樣,今日有人對愚弟出言不遜,愚弟才回言諷刺。玉桂兄和那人又怎會是一丘之貉?玉桂兄說了這樣的話,并非批評愚弟,而是在自貶啊?!?/br>
    高天文對高展明投以贊許的目光,而高華崇則只是在一旁冷眼看著,時不時皺一下眉頭。

    韓白月被他反將一軍,也只惱了片刻,旋即又笑了起來:“你病了這幾個月,口齒倒是伶俐了不少。罷了,我不與你逞這些口舌之快,我正好是有正事要尋你的?!?/br>
    高展明不由奇道:“什么正事?愿聞其詳。”

    韓白月道:“你先前的一番話,令我也頗多感觸。也許先前的事情,是我們對你有所誤會。我心中不安,因此想尋個機(jī)會大家坐下把話說開了,興許誤會也就化解了。正好再過一個月,就是端午。二爺已稟明宗正,到端午那時,學(xué)里休三天,二爺做東,請我們這些學(xué)中子弟一同乘龍舟泛御河。我思忖往日二爺對我們這些同儕照料頗多,我們也少不得整兩桌齊整的酒席,請幾班歌姝舞姬,回報二爺。這就是個機(jī)會,不知君亮兄意下如何?”

    高展明面上不露,心里卻震驚極了:呵!高華崇要請全宗學(xué)的子弟游御河泛龍舟?簡直好大的手筆!他忙道:“玉桂兄說得極是。”

    韓白月輕笑一聲,道:“那便說定了。此事由我料理,你多出些份子,為全學(xué)堂的兄弟們備幾件禮,我也好在席上多為你說兩句好話,興許就能化解眾人對你的誤解。不知你意下如何呢?”不等高展明回答,韓白月接著道,“我也知道,你向來是最潔身自好的,不愛與我們這些腌臜俗人相處。你的性情,我是知道的,可別人卻不一定清楚,因此我聽人在背地里說了你不少閑話。你若能借此機(jī)會,顯出你的誠意,定能讓那些流言蜚語從此消弭。我也是為了你著想。”

    高展明聽了這話,暗暗好笑。若不是他剛從蔡雅他們嘴中聽見自己如今的家境是如何窘迫,只怕他當(dāng)真會以為韓白月在做和事老呢!韓白月說了這么多話,無非就是想讓他無法拒絕,到時候他若拿不出“有誠意”的禮,或是在酒席上出了糗,反倒更坐實了他目中無人的事,也要得罪更多人。韓白月這一手可實在是狠,高展明究竟是怎么得罪了他?

    高展明略思量片刻,便應(yīng)了下來:“韓兄說的極是,就這么辦!”

    高天文在一旁焦急地想開口,卻被韓白月?lián)屃讼龋骸芭秾α耍€請聽愚弟多說一句。到時候的禮可要君亮兄自己多費些心思,若是假以他人之手,只怕沒了誠意?!?/br>
    這一句話,是在警告高展明不要妄想依靠高天文了。高展明輕松地笑道:“那是自然。不過這場酒席既是為了酬謝二爺往日的照料,又是為了愚弟能化解誤會,再則韓兄平日學(xué)業(yè)cao勞,這時候還勞煩韓兄費心,實在是叫愚弟過意不去。不如酒席的事就交由愚弟自己來料理,不知韓兄和子輝堂哥意下如何?”

    高展明此言一出,眾人都愣了。韓白月原本只是知道高展明家境貧寒,想借機(jī)為難他,讓他到時拿不出像樣的和解禮而丟人,沒想到高展明竟然自告奮勇要將cao辦酒席的事情攬過去。高展明根本就不通經(jīng)濟(jì)上的事,而且向來恥于談錢,把酒席交給他辦,豈有不辦砸的道理?!

    韓白月見高展明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簡直喜出望外,立刻一口應(yīng)下:“既然君亮兄有這樣的心意,自然是極好的。那就說定了。”

    而高華崇和高天文則驚疑不定地打量著高展明。高展明神情自若,仿佛胸有成竹一般。

    韓白月扯了扯高華崇的袖子,溫柔纏綿道:“二爺,天色已晚,風(fēng)大了,我們快些進(jìn)屋去吧。”

    高華崇皺了下眉頭,深深看了眼高展明,轉(zhuǎn)身離開。

    待高華崇和韓白月進(jìn)屋之后,高天文擔(dān)憂地說道:“君亮,你若有困難,只管與我說便是?!?/br>
    高展明嘆了口氣,道:“堂兄,你方才沒聽見韓白月是怎么說的么,我若假以你手,倒顯得我不是誠心了?!?/br>
    高天文道:“他是在故意為難你??!你避開他回去也就是了,何必逞一時意氣,應(yīng)下這樣的事?”

    高展明道:“堂哥,我不是為了逞意氣。韓白月說得對,現(xiàn)在學(xué)中人人對我有誤解,我在此間如履薄冰,若能辦好此事,或許能令人對我刮目相看,即便辦不好,境況也未必能比我現(xiàn)在更糟糕,堂兄說是不是?”

    高天文語塞,半晌后重重嘆了口氣:“……難為你了?!?/br>
    高展明笑道:“堂哥,不管怎么說也要多謝你,我若有為難之處,一定找你商量?!?/br>
    高天文點點頭,關(guān)照叮囑了幾句,也就回屋去了。

    第四章 查賬

    攬下了那樁差事之后,高展明即刻找來引鶴,與他商量。他畢竟剛得到這個身份沒多久,對于此間事務(wù)不太熟悉,雖然過去曾在民間行商,也籌劃過不少酒席活動,可是高家和民間不同,這種酒席一般需要什么樣的規(guī)模、花費多少銀兩、每人收多少份子錢、有些什么規(guī)矩等的他一概不知,而引鶴是一直跟在高展明身邊的小廝,對于這些事務(wù),應(yīng)該較為熟悉。

    沒想到引鶴一聽高展明的話,立刻露出擔(dān)憂的神色來,囁嚅道:“爺……要不您告?zhèn)€病,回府休養(yǎng)幾天,避開這事吧。”

    高展明萬萬沒料到他竟是這樣的反應(yīng),奇道:“怎了?此事有那么難辦嗎?”

    引鶴低著頭不說話。

    高展明問道:“按往日慣例,這般場面,花銷幾何?每人隨多少份子才合適?”

    引鶴低聲道:“既是為國公府那位二爺置辦的酒席,自然是往鋪張了辦,還要請上全宗學(xué)的學(xué)生,花銷怎么也要三五千兩罷?!?/br>
    高展明驚得險些從椅子上跳起來。三五千兩銀子?!他先前想過幾百兩已經(jīng)是及其夸張了!他從前便是為那些州郡長官備宴,置辦山珍海味,請當(dāng)?shù)刈詈玫呐勘硌?,再如何鋪張一人也就是幾十兩銀子的花銷而已。只是一些少年子弟的一場酒席,竟然要耗費幾千兩白銀?!只怕皇家都沒有這等鋪張奢華!

    引鶴擔(dān)憂道:“爺千不該萬不該把這件事往身上攬啊。您cao辦酒席,就得去收份子錢,此事十分得罪人。您自己還要貼上不少銀兩,咱們家怕是……”

    高展明極力壓下驚魂,道:“我料理此事,無非就是多花些心神罷了,錢卻未必要比別人多出幾分。按你所說,這般筵席,便是湊份子,一人也要湊上百八十兩銀子吧?我可出的起這錢?”

    引鶴猶豫了一下,微微搖了搖頭。

    高展明皺眉,看來自己家是真的很窮了,竟連百八十兩活動的銀兩都拿不出,倒比當(dāng)年他在民間行商時還不如。他道:“這些錢也拿不出么?那么往常這等應(yīng)酬場面我又是如何應(yīng)付的?”

    引鶴知道他家這位少爺自從受傷以后大病了一場,發(fā)了好幾天高燒,把腦子燒的有些糊涂了,一些過去的事情都記不清了。他更低聲道:“爺您往日專注讀書,這些俗事不大放在心上。過去爺和安國公家二爺交好的時候,這些錢都是那位二爺替您出的。后來您和那位二爺鬧翻以后,碰上這類事,您就總是告病推辭……”

    高展明聽了這話,十分詫異。他重生到現(xiàn)在,只聽人說過過去的他是如何難以親近,和高華崇是如何的不對付,還是頭一回聽說原來他和高華崇過去也曾交好?是怎樣的交好?又是因何而鬧到如今水火不容的境地的?

    高展明想弄明白他和高華崇之間的往事,又不好直接開口問,于是斟酌著試探道:“這些時日過去,我和子輝堂兄過去的恩怨,我已經(jīng)釋懷不少。引鶴,依你之見,我和堂兄是否還有重修舊好的可能?”

    引鶴的神情突然變得惶恐,噗通一聲跪了下去,將臉埋在地上,顫聲道:“爺,奴才不敢多嘴。”

    高展明一驚:看引鶴這模樣,難道他和高華崇的事還有什么難言之隱在其中?他穩(wěn)住心神,將引鶴扶起來,溫聲道:“你只管說就是了?!?/br>
    引鶴低著頭,身體不住哆嗦,仿佛有人拿刀架著他的脖子要砍他一般。

    他越是這樣,高展明就越是疑心,忙道:“引鶴,我就與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你也知道,在這宗學(xué)里,你家主子并不比別家主子體面。我如今尚且為這一份份子錢都頭疼不已,還要跟你逞什么主子的威風(fēng)不成?更何況我身邊的人只有你最親近,也只有你能幫我。你與我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若是還忌憚著那些虛的,不肯跟我說實話,我可就真的不知如何是好了。”

    引鶴還是一番誠惶誠恐的模樣,緘口不語。高展明再三安撫,引鶴才怯生生地開口:“自從二爺撞破了夫人和安國公的事,對少爺丟下了那樣的狠話,奴才恐怕二爺他再也不會回心轉(zhuǎn)意了……”

    高展明一愣:“夫人和……安國公?!”如果說知道高華崇和先前的那位高展明也曾有過十分親密的歲月讓他感到震驚的話,現(xiàn)在引鶴拋出的這件事簡直要讓他昏過去了!高展明的親娘和安國公有一腿?!高華崇的親爹安國公?!這世上是不是還有其他的安國公?!

    高展明簡直不敢相信,他以為自己聽錯了,可是引鶴那般瑟瑟發(fā)抖的模樣坐實了他的猜想。

    老天,這可是天下第一的高家呵,竟然也會發(fā)生這種叔嫂luanlun的事情?!弟弟早亡,哥哥照料弟媳婦本是情分內(nèi)的事,可若是照料到床上……簡直令人發(fā)指?。?/br>
    高展明極力穩(wěn)住心神,梳理著紊亂的思緒,喃喃道:“是啊……出了這種事,他是不會再回心轉(zhuǎn)意的了……堂哥對我留下狠話?你再重復(fù)一遍他當(dāng)日說的話,讓我好徹底死了這條心……”

    引鶴撲倒在地,拼命磕頭:“爺,您饒了奴才吧,奴才不敢??!”

    高展明喝道:“說!”

    引鶴被逼狠了,已因恐懼而涕淚滿面,顫聲道:“二爺他說……賤人生的……果然也是賤人……一家人都是同樣貨色……爺,您就別再招攬這種事了,您去跟二爺求個情,告病回家吧,別再和他們扯上關(guān)系了!”

    高展明用力拍了拍額頭。賤人生的果然也是賤人?一家人都是同樣貨色?他娘是叔嫂luanlun,他和他娘是同樣貨色,也就是說……他過去和高華崇其實也是兄弟不倫的關(guān)系?天吶,這情勢可比他能想到的最糟糕的局面還要更糟糕了!!

    高展明沉默了半晌,苦笑道:“別和他們再扯上關(guān)系?怎么可能呢,我畢竟是高家的人,他是我的堂兄弟啊。事情已經(jīng)這樣了,躲也躲不過去,還不如主動化解。我更要辦好這件事才行?!?/br>
    引鶴哭道:“爺,您已經(jīng)被他們害成這樣了,您還不回頭嗎?”

    高展明搖頭道:“引鶴,你放心,我不會再走從前的老路,你的爺要出人頭地,而且要靠自己的本事!我就問你一句話,你肯不肯幫我?”如今高展明是這個處境,他想要出頭,宗學(xué)這個臺階是少不了的。在這里,他還有可能學(xué)到更多知識,結(jié)實一些對他有助益的人,若是離開宗學(xué),他的路就更難走了。而他要留下,就一定要改變現(xiàn)在的局面以及別人對他的看法才行。

    引鶴忙道:“爺,您斗不過他們的……”

    高展明打斷道:“誰說我要跟他們斗?我若能與他們重歸言好,難道不好嗎?你只說,你究竟肯不肯幫我?”

    引鶴道:“奴才的命是爺您救回來的,爺想做什么,奴才拼了這條命也要幫您。只是奴才實在是心疼爺??!”

    高展明將引鶴扶起來,拉到自己身邊,握著他的手道:“你放心。爺經(jīng)歷了這些事,已不是從前的爺了。你信不信我?”

    引鶴忙道:“奴才當(dāng)然相信爺?!?/br>
    高展明欣慰地笑道:“那便好?!彼尖馄?,道,“你去幫我告?zhèn)€假,我要回府幾天?!?/br>
    引鶴一愣:“???”他剛才怎么勸他家少年回府避風(fēng)頭,少爺都不聽,還雄心壯志地說要努力改變別人對自己的看法。這還過了沒一眨眼的功夫,怎么又要回去了?

    高展明推了他一把:“傻愣著做什么,別問我,我自有我的道理,你只管去就是,先替我告三天假,就說我的傷又裂開了,要回府休養(yǎng)幾天?!?/br>
    引鶴被高展明推搡了一把,連忙小步跑著出去了。

    翌日一早,其余子弟捧著書本去上課,而高展明卻背著包裹準(zhǔn)備回府。

    高展明剛一出門,就撞見了從隔壁院子走出來的高華崇和韓白月。韓白月看起來很沒有精神,眼眶略微紅腫,眼下泛著青,像是昨晚沒有睡好——那也是肯定的。高展明昨天聽了一晚上韓白月高亢動情的叫聲,他找來棉花堵著耳朵,韓白月鏗鏘有力的叫聲還是穿透了棉花刺激著他的耳膜,直到子夜時分隔壁才安靜下去,他那時方才安然入眠。

    韓白月一見高展明身后背的包袱,猛一挑眉,道:“喲,君亮這是要去哪里?”

    高展明配合地一瘸一拐向他走了兩步,苦惱道:“愚弟昨晚睡得不好,從床上滾下了地,使得舊日傷口又開裂了,因此打算回府修養(yǎng)幾日再來。”

    韓白月得意地笑道:“昨晚睡得不好?難道你有什么煩心事?”

    高展明微微一笑,道:“那倒沒有,只是昨夜半夢半醒之間依稀聽見窗外有兩只公貓打架,叫聲略凄慘了些,將愚弟從夢中驚醒,是才從床上滾落了下來?!?/br>
    韓白月的臉色立刻變黑了,高華崇的臉也好看不到哪里去,惡狠狠地瞪了高展明一眼。

    韓白月想從高展明臉上看出嫉恨的神情,然而高展明神色坦蕩,全沒有半分不自在,反而叫韓白月自己暗暗惱火。他半晌才從牙縫里擠出一聲冷笑來,道:“那君亮兄可要好好養(yǎng)著,別耽擱了端午的事?!?/br>
    高展明道:“韓兄放心。愚弟此番回去,正打算趁著幾日修養(yǎng)清閑的時候好好籌劃此事。”

    韓白月道:“那就辛苦你了?!闭f罷便從高展明身邊走了過去,神態(tài)驕傲的像只孔雀,只是走路時的姿勢有些別扭,因此倒顯得滑稽了。

    高華崇不緊不慢地走過高展明身邊,一句話都沒有跟高展明說,但是他的眼神卻令高展明不寒而栗——他竟然從高華崇眼中看到了森森的恨意。

    離開學(xué)堂,高展明帶著引鶴一路回了府。高展明家的府邸和國公府很近,都在京畿中心的位置,離皇城不過二三里路。宅子是當(dāng)年先皇御賜的,墻高一丈有余,瓊樓玉宇,富麗堂皇。然而走進(jìn)大門之中,卻與府外所見大相徑庭。府中雜草叢生,枯葉滿地,已經(jīng)很久沒有人打理了,是府邸太大,而府上又請不了那么多仆傭的緣故。

    由于高展明的父親二十出頭就因病去世了,只留下高展明一個孩子,家里也沒有其他姬妾,因此他們家的人口并不興旺,一母一子帶著幾個仆從,占了這么大一個宅院。而隔壁安國公府則人口眾多,偌大一個國公府都住不下,不少安國公府的門生幕僚就來到高展明家借住。高展明一路往內(nèi)堂走,路上遇見幾個國公府的門生,他們對高展明并不熱情,甚至是視若無睹,高展明亦懶得理睬他們,急匆匆向東廂走去。

    先前在家養(yǎng)傷的一個月,高展明并不清楚家中困窘的境況,雖知家中不如同族幾家富貴,但因見了這大宅子和府中的一些陳設(shè)古董,他還以為家中經(jīng)濟(jì)并不用他cao心,他只需好好讀書入士即可。直到聽見了宗學(xué)中別人的議論,他才知道家中竟然已經(jīng)困窘地開始賣產(chǎn)業(yè)維生了。既然這樣,他就不能不管。

    高展明回到房中,房里的丫鬟正趴在桌邊打盹,房門突然被推開,一股風(fēng)刮進(jìn)來,將她吹得一個機(jī)靈,懵懵地從睡夢中醒來,看見高展明已站在身邊,嚇得從椅子上跌了下去,結(jié)結(jié)巴巴道:“爺,您怎么回來了?!?/br>
    高展明在桌邊坐下,不怒自威:“去把家丞給我叫來。”

    那丫鬟還在發(fā)蒙,引鶴上前推了她一把,小聲道:“沒聽見爺?shù)脑拞?,還不快去?!?/br>
    那丫鬟這才徹底醒過神來,匆匆把打盹時落下的發(fā)絲撂到耳后,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