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節(jié)
“今天薛姑母和周大人去姑母那邊鬧了?!庇浊鍝Q了話題,將薛梅和周禮的事情說了一遍,“……和二嬸鬧的不像樣子,最后都被姑父轟走了?!?/br> 其實,周禮為人圓滑交際上頗有手段,只是在政事上略欠了能力,但朝堂講究的從來不是處事的能力,而是拼人脈的地方,所以,周禮以前升遷極快一路順風(fēng)順?biāo)鋵?,他弄到今天這樣,誰都怪不了,只能怪他自己太見利忘義! “嗯?!彼无狞c了點頭,道,“下午一家三口出了城,看樣子應(yīng)該是要離開京城了。” 幼清一愣,問道:“走了?”她還真沒有想到薛梅會這么痛快的就走了,宋弈笑了笑,兩個人沒有再說這件事。 過了兩天周芳查出春杏的信是送去蘇州一個綢緞鋪子里,那鋪子的掌柜姓趙,東家是臨安人,幼清聽著若有所思……隔日是中秋節(jié),一家人在家里吃了飯,便乘車去了薛府,大家在院子里支了桌子,坐著喝茶談天,因薛老太太八月十七就要回泰和,大家不由多了一分離開的不舍,對于幼清來說,薛老太太算不得惡人,她自年前時就是這樣,護著她自己想護的人和事,認(rèn)著死理,但凡入不了眼她從來都不留情面,也不會為了旁人而委屈自己,這樣的人其實更好相處,至少不必?fù)?dān)心她會用手段心思。 等到八月十七那日,幼清和方明暉一大早去送薛老太太,薛靄和薛瀲要將她送到通州上船才回來,幼清她們便送到了巷子口……原本薛老太太是打定注意要將薛鎮(zhèn)世和劉氏以及薛思畫一起帶走的,可無論劉氏還是薛鎮(zhèn)世都不肯回去,鬧了幾日,今兒薛鎮(zhèn)世和劉氏都沒有來送行。 “都回去吧。”薛老太太朝眾人揮揮手,望著薛鎮(zhèn)揚道,“等閑了就回家去看看,多注意身體,你年紀(jì)也不小了 已是十年蹤跡十年心。” 薛鎮(zhèn)揚眼睛微紅,應(yīng)道:“您也注意身體,三弟那邊我會照拂,過了今年我便想辦法將他提前放回去,您不要掛念?!庇值溃坝惺卤銓懶艁?!” 薛老太太頷首,視線又落在方氏身上,蹙眉道:“不是我愛說你,你都是當(dāng)祖母的人了,該硬氣就得硬氣,你讓著別人,別人可不覺得你大方穩(wěn)重,只會當(dāng)你懦弱好欺負(fù)……往后學(xué)著點,別拖小輩的后腿?!?/br> 方氏拿帕子壓著眼角,點著頭道:“是,兒媳記住了。”薛老太太忍了下來,方氏畢竟不是新媳婦了,她要是再說,薛靄和薛瀲幾個孩子也會嫉恨她這個祖母的,想了想薛老太太避重就輕的道,“都回去吧,把茂哥兒養(yǎng)好,聰明不聰明都是我的大孫子!” 趙芫抱著茂哥兒應(yīng)是,薛老太太就看了幼清幾個人一眼,對幼清道:“你這身子若不要孩子便不要,到時候想辦法過繼一個也好的,別逞強……你這孩子的性子就是太要強了點。” 這話其實說的很不是時候,而且語氣還不好,可幼清知道薛老太太是真心實意的叮囑,是以,她笑著道:“我曉得了,這事兒我會和宋大人商量的。” “走吧?!毖咸珨[擺手,便放了車簾,薛靄和薛瀲坐后面的馬車,七八兩車便魚貫出了胡同,漸漸看不到身影…… 薛老太太前年來的,不知不覺也待了兩年多了,如今冷不丁走了,大家還真有點不習(xí)慣。 “俗話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壁w芫低聲和幼清道,“祖母雖算不得寶,可人這么一走我還真是不習(xí)慣?!?/br> 幼清點點頭,回頭去看薛思畫,薛思畫垂著頭低聲哭著,幼清不由嘆了口氣,薛老太太養(yǎng)了薛思畫近兩年,祖孫日夜相處,可她連走前連話都沒有想得起來叮囑半句,這老太太可真是偏心不知偏到哪里去了。 其實也不但薛思畫,薛思琴和薛思琪她也沒有說什么,在老太太眼中,是先是自己生的兒子,再去看幾個孫子,至于孫女那真是可有可無的累贅! 沒什么好不好的,人嘛,總有這樣那樣的想法,有的人很明顯,有的人藏著掖著而已。 “去我房里坐坐吧?!壁w芫笑著和回來的幼清幾個人說,“難得你們都回來了。” 薛思琴搖搖頭,道:“豪哥早上起來有些著了涼,我得回去看看,改日再過來和你們說話?!彼f完,又和薛鎮(zhèn)揚,方氏打了招呼,方氏急著道,“要不要請大夫去看看,這個天氣最容易受風(fēng)寒?!?/br> “我先回去看看再說?!毖λ记俦阏f完便上了轎子匆匆走了,幼清便和趙芫,薛思琪以及薛思畫去了趙芫房里,幾個人坐了下來,將茂哥兒放在炕上,薛思琪望著薛思畫道,“往后你一個人住在煙云閣了吧,若是覺得悶就搬大嫂院子里來住著,反正她這里也空著好些房間。”薛思畫以前就住在后面的罩院里。 “我在那邊住習(xí)慣了?!毖λ籍嬓χ溃鞍醽斫o大嫂添麻煩,還是不動比較好?!毖λ籍嬘X得她像是個喪門星似的,身邊的人一個個都離開了,最后只剩她孤身一人留在這里…… 不苦不孤獨是假的,可是她又能怎么樣呢,這就是她的命,她除了認(rèn)命別無他法! “隨你吧。”薛思琪脫了鞋爬到炕上,拱著頭逗著茂哥玩,趙芫望著薛思畫問道,“文姐兒進(jìn)了壽山伯府后如何了?二嬸可和你說了 未來之我?!?/br> 薛思畫點點頭,放了茶盅道:“一個人住在后院里,鄭六爺好像……”她紅了臉,道,“好像也沒有去過她房里?!?/br> 趙芫和幼清對視一眼,她拉著幼清在她耳邊低聲道:“他不會還惦記著你吧?!痹趺存叶技{了也不圓房的。 “我不知道?!庇浊迮牧粟w芫一下,道,“別將這事兒往我身上拉,和我沒半點關(guān)系!” 趙芫掩面一笑,點著頭道:“是,和你沒有關(guān)系。”又看著薛思畫,“江姨娘也沒有鬧嗎,她當(dāng)初跟在周文茵身后,不就是想要扶正再給文姐兒謀個好婚事,如今一切都成了泡影,她就這么認(rèn)了?” 薛思畫也不知道:“……我娘沒有和我說,不過,想必應(yīng)該是不消停?!?/br> 薛鎮(zhèn)世護著江姨娘,劉氏一個人單打獨斗,在那里連個親信都沒有,過的并不容易,有的時候回去晚了錯過了飯點,劉氏指使不動灶上的婆子,還要親自下廚做飯,沒了娘家和兒子以及丈夫支撐的劉氏,連一個來路不正的外室都不如。 薛思畫說起自己的母親,眼睛便紅了,不想再提,幼清就朝趙芫打了顏色,趙芫點點頭,便轉(zhuǎn)頭去拉著茂哥的小手,薛思琪卻昂起頭來道:“那你的婚事呢,二嬸不是說安排好了嗎,怎么安排的,好歹有個說法吧?她若是沒有安排,我們也該給你想想的,免得到時候一邊指望一邊,反而把你耽誤了?!?/br> 薛思琪的語氣雖不好,可說的話卻很實在,薛思畫垂著頭道:“我娘她……她想讓我嫁給冀表哥,可是我二舅母似乎不樂意,便一直拖著未定!” 還是劉冀嗎?上一世薛思畫嫁的便是他,若真能成,以劉冀的為人,應(yīng)該不會虧待薛思畫的。 只是,上一世薛思畫帶著豐厚的嫁妝,這一世她什么都沒有了,劉二夫人肯定不會答應(yīng)的。 “二嬸也真是的。”薛思琪埋怨道,“這都什么時候了,就算你二舅母同意了,往后你嫁過去豈不是要受苦,要我說,還不如找個普通的人家嫁了,這樣大家差不多,他還能疼著敬著你?!?/br> 薛思畫垂著頭沒有說話,面頰微紅。 幼清看著心頭一跳,薛思琪已經(jīng)沒心沒肺的問道:“你不會也惦記著你那冀表哥吧?” “二姐……”薛思畫滿臉通紅,喃喃說不出話來,幼清和趙芫對視一眼,薛思畫這樣分明是真的惦記著劉冀的,幼清不由想到去年聽安給薛思畫以及劉冀傳信的事情,還有,有一回去趙府時,劉冀還和趙子舟以及薛瀲翻墻胡鬧的事情。 “我管不你。”薛思琪抱著茂哥在手里,賭氣道,“讓二嬸管吧,可真是……這個時候還想著武威侯府的親事。” 薛思畫紅了眼睛,幼清就咳嗽了一聲,拍了拍薛思畫的手安慰道:“你二姐口無遮攔的,你別往心里去!” “我知道。”薛思畫點點頭,嘆道,“我……我只能聽我娘的安排。” 幼清也嘆了口氣,薛思畫父母雙全,婚事自然聽父母安排,更何況,她自己也很想嫁給劉冀……或許劉二夫人會同意呢,畢竟是自家的外甥女,知根知底的…… “茂哥兒?!毖λ肩鲗⒚鐑悍旁诳活^,拍著手道,“茂哥,到姑母來 穿越之獨守傾心!”茂哥看看薛思琪,又看看炕頭,撐著胳膊昂著頭小小的腦袋,雖依舊有些軟軟的撐不了多久,可卻比以前好了了許多。 “我記得豪哥是不是七八個月才會爬的,我們茂哥才多大,二姐也太著急了?!庇浊迳岵坏米屆缰保瑢⑺г趹牙?,親了親,笑著道,“茂哥可真乖!讓你三姑母給你背詩聽好不好!” 茂哥眨巴著眼睛盯著幼清看,幼清就笑著和薛思畫道:“來,給我們茂哥念詩聽,這里可就是你看的書最多了?!?/br> “方表姐太謙虛了,我不過閑了看看,你們誰都不比我差?!毖λ籍嬰m這樣說,還是給茂哥念了兩首詩,茂哥眼睛骨碌碌的轉(zhuǎn)著,聽的非常的認(rèn)真,是不是咂咂嘴,大家看的高興,圍著他又念了好幾首。 幼清在西院坐了一刻,便和薛思琪一起去了智袖院,薛鎮(zhèn)揚回了衙門,方氏和陸mama正在對著賬,薛思琪進(jìn)了門,幼清一回頭就看到了春杏正站在耳房門口望著她,見她看過來她有些心虛的垂著頭進(jìn)了耳房。 幼清進(jìn)了房里,方氏笑著道:“怎么了,看你站在門口也不進(jìn)來?!?/br> “姑母。”幼清和陸mama點點頭,在薛思琪身邊坐了下來,問道,“春杏是和春榮她們幾個一起進(jìn)府的嗎?” 方氏一愣望著幼清,陸mama就道:“春杏略早些,是人牙子特意送上門的,說是小丫頭機靈的很,問我們要不要,我瞧著是挺機靈的長的也周正就留下來了,夫人就給她娶了春杏這個名字,春杏入府后一個月春荷她們才入府的?!?/br> 原來是這樣,她一直以為春杏和春荷幾個人是一起買回來的! “怎么了?”陸mama和方氏皆是不解,幼清笑著道,“沒什么,春字輩的幾個丫頭,沒幾個在府里了,剛才我瞧見她,便問一問?!?/br> 方氏不疑有他,頷首道:“我正準(zhǔn)備給她們配人,府外也有好幾個孩子到了該成親的年紀(jì)了,一直留著也不是事兒!”說著一頓,望著幼清,“你身邊的綠珠婚事定了,那采芩呢,你定了沒有?” “沒有?!庇浊鍝u搖頭,“讓她們自己找去。都是有分寸的,隨她們自己去?!?/br> 方氏聞言微微頷首,幼清就想到了玉雪:“那春杏幾個人出府了,您身邊不是沒得力的人了?”她想了想道,“小瑜年紀(jì)小,玉雪今年十三了,要不然把玉雪送回來吧,她做事越發(fā)的細(xì)心了,在您身邊也能幫陸mama一把?!?/br> “行啊。”方氏放了算盤微笑道,“你身邊的丫頭也不缺,玉雪在你那邊還要熬幾年,我這里春杏她們一走還真就沒人了?!?/br> 幼清笑著應(yīng)是,轉(zhuǎn)頭就喊了玉雪進(jìn)來,玉雪不明所以,幼清就笑著道:“我方才和姑母說你做事心細(xì),想將你送回來服侍姑母幫幫陸mama,你可愿意!”玉雪聽著臉色一變,噗通一聲在幼清身邊跪了下來,“太太,是不是奴婢做錯了什么?!?/br> “沒有,你好的很。是這邊缺人。姑母正給春杏幾個人尋親事,等她們家里這里的丫頭就有些青黃不接了,你來,剛好頂上。”幼清說著扶著玉雪起來,“你娘老子都在這里,一家人在一起也好,省的你天天惦記著?!?/br> 玉雪見幼清沒有攆她的意思,而方氏和陸mama也是面色如常,她便點頭道:“奴……奴婢在太太身邊還是在夫人身邊都成,聽?wèi){夫人和太太的安排?!?/br> “那就留下吧 帶著兒子來種田。我和你們太太也不客氣,她說你好,你便留給我用了?!狈绞闲χ?,“你先回去收拾收拾,再和你娘老子說一聲,放你兩天的假,再回來當(dāng)差!” 玉雪就笑了起來,點頭道:“好!謝謝夫人,謝謝太太!”就笑瞇瞇的出去了。 “我回來了。”忽然,薛瀲氣沖沖的跑了進(jìn)來,眾人看見他一愣,方氏問道,“不是和你大哥一起去送你祖母嗎,怎么又回來了?” 薛瀲咕咚咕咚喝了口茶,回道:“在城外遇到姑母了,姑母又哭又鬧的,我看著心氣不順就回來了。” 方氏和陸mama面面相覷:“你姑父和姑母不是前兩日就走了嗎,她怎么還在這里?!?/br> “姑父和原哥兒走了,把姑母一個人丟在城外了,姑母身上沒有錢,正往回走,正好碰到祖母了?!毖囈荒樀牟恍肌?/br> 方氏愕然的道:“你的意思是,你姑父將你姑母丟下然后走了?”一頓又道,“那你姑母人呢?” “不知道怎么丟下的,反正我就看到她一個人哭的跟乞丐似的?!毖嚻财沧?,“祖母帶著她一起回臨安,說到了臨安再去找姑父理論?!?/br> 幼清也忍不住露出驚訝的表情,沒有想到周禮會做的這么絕,這么多年的夫妻,他說丟就丟,還有周文原……竟是連自己的娘都不要! 可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jìn)一家門。 “可真是作孽。”方氏唏噓不已,“好好的一家子鬧成這樣?!彼嚨溃八懔?,讓你祖母處理吧,回家也不是壞事。你既然回來就去學(xué)館吧,明年就要秋試了,你抓緊一點。” 薛瀲哦了一聲,又踢踢踏踏的出了門。 大家都沒了話! 晚上回去,幼清將玉雪要回去的事情告訴了大家,幾個丫頭抱著哭成了一團,蔡mama就笑著道:“都像什么樣子,平日里太太去見姑太太不也能常見到,生死離別似的?!?/br> 大家就笑了起來,幼清賞了玉雪五兩銀子,和她道:“你在姑母身邊當(dāng)差,幫我留意著春杏,她有什么異常之處,便著人告訴我。” “太太,她怎么了?”玉雪聽著一愣,幼清搖搖頭,“現(xiàn)在還不知道,你別有壓力,隨意些就好了,或許根本用不上你也未可知?!?/br> 玉雪點頭應(yīng)是,回去收拾了一番便回家去了。 月底鄭玉出嫁,幼清去喝了喜酒,去前薛思畫還說幫著留意薛思文,幼清去了以后自然沒有看到她,她也沒有去打聽更不可能去探望,待了幾個時辰就回來了,倒是趙子舟成親時很熱鬧,她被趙芫拉著去鬧洞房,在洞房里看到趙芫說的并不漂亮的表姐。 容貌是算不得好看,皮膚有些黒,瘦瘦的,鼻子也不算高挺,但是氣質(zhì)不錯笑起來很溫和端莊的樣子,趙子舟揭了蓋頭就出去了,連床都沒有壓……趙芫真擔(dān)心他夜里不肯回喜房,去沒有想到趙子舟晚上不但回去了,第二天早上認(rèn)親時,兩個人還有說有笑的。 “可見你的擔(dān)心是多余的?!庇浊逍χ蛉ぺw芫,“你這嫂子可是聰明人,拿捏了你哥的性子,往后有他在,想必你哥不會再胡鬧了?!?/br> 趙芫也覺得驚奇,笑著道:“那我就等著做姑母了 一見擒心。” 進(jìn)了九月,天氣就真的涼了下來,宋弈早上去衙門,她要起來送他,宋弈便按著她被窩,笑著道:“早上冷,你再睡會兒,家里有沒有人說你?!?/br> “那你路上小心些?!庇浊謇氖郑坌殊斓目粗爸形绲娘埵亲屓怂腿フ彩赂€是西苑?” 宋弈俯身親了親她,笑道:“送詹事府去吧,今兒有事不去西苑?!?/br> 幼清點點頭,摟著他的脖子又膩了一會兒才放開他,宋弈失笑搖頭,給她蓋了被子才出門。 “太太。”宋弈一走采芩便進(jìn)了門,站在床頭和幼清道,“玉雪回來了,說春杏今兒一大早就出門了,她問您要不要跟著她?” 幼清翻身坐了起來,望著采芩問道:“大老爺呢,出去了嗎?” “不知道?!辈绍顺忸^看了看,“奴婢去后院看看?” 幼清披了衣服起床,邊穿著衣服便吩咐道:“讓玉雪進(jìn)來說話?!辈绍藨?yīng)是,將玉雪喊進(jìn)來,她自己則去了后院,玉雪見著幼清就道,“……昨天就和陸mama告假了,說有點不舒服,今兒一早奴婢就看她出去了,鬼鬼祟祟的,奴婢跟著她出府,又不敢一路跟著,就到這里來告訴您了。” “知道了?!庇浊妩c了點頭,“你先回去吧,這件事我來處理?!?/br> 玉雪應(yīng)是,和幼清行了禮便回了薛府。 幼清由小瑜服侍著換了衣裳梳頭,采芩便回來了,低聲道:“大老爺剛剛出去了,坐的是馬車,不過還是沒有帶長海和晴海!” “我們一起去看看?!庇浊鍘е鴰讉€丫頭出了門,小瑜跟在后頭咕噥道,“太太,春杏和大老爺不會是……”她的話還沒說完,幼清一個眼神過去,小瑜立刻捂住了嘴巴不敢再說。 爹爹怎么可能看得上春杏,他若連春杏都能看得上,當(dāng)初就不會拒絕那么求親的人,而等到二十幾歲才遇到母親! 幾個人上了轎子,幼清一路跟著自家府里的馬車走著,方明暉在路上沒有猶豫,而是徑直到了東升客棧,將車停在了客棧門口,他下了車從后院進(jìn)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