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她跪坐下去，拉著他的手哽咽道：“你怎么成這樣了？”

    見到她，池珍有些心虛，趕緊擠出笑臉說：“安安回來了，我還以為你把我們給忘了?！?/br>
    “滾出去。”顧安安罵道。

    池珍抿了抿唇，往里邊走了走。

    “安安不要吵阿姨。”顧家輝擺手，虛弱地說道：“我挺好的?！?/br>
    “我為什么不能吵她，我還能打她呢?！鳖櫚舶灿昧u他的手，小聲罵道：“你怎么就不能骨氣硬一點，我養(yǎng)你啊，爸爸，我現(xiàn)在可以養(yǎng)你的?！?/br>
    “不行啊，我不想拖累你。”顧家輝拂開她的手，閉著眼睛說：“你回去吧，難得找到這樣的好人家，好好珍惜。”

    “安安，多拿點錢回來用啊，你爸爸這樣子，我得請個人才行，不然我都不能出去做事，拿什么養(yǎng)你爸爸啊。”池珍在一邊陰陽性氣地說道。

    “池珍，我們說好的，不要再找安安要錢了。”顧家輝急了，難得地吼了池珍一句。雖然因為虛弱，沒什么氣勢，但是語氣還是很堅定的。

    “怎么不能要了，你白養(yǎng)她這么大嗎？”池珍冷笑，拖把在水桶里用力杵了幾下，污水四濺。

    顧安安看到，顧家輝睡過的床單也在桶里泡著。池珍就用這個臟水洗拖把，再洗顧家輝的床單，還讓他睡地上！

    顧安安徹底憤怒了，她跳起來，像一只豹子一樣撲了過去，奪過了拖把，重重地敲在池珍的身上，再撲過去，騎著她的腰，一巴掌又一巴掌地往她的臉上招呼。最后拖過了水桶，把一桶污水全倒在了池珍的身上。

    “安安……”顧家輝爬起來，想攔住二人。

    但是顧安安已經(jīng)受不了了，她今天不把池珍揍死，她就要氣死了。

    “你這個小畜牲，野種?！背卣湓诘厣蟻y蹬亂抓亂叫。

    “我讓你嘴爛?！鳖櫚舶沧テ鹜闲M了池珍的嘴里，憤怒地罵道：“你是什么好東西？”

    池珍也不是省油的燈，顧安安雖然占了先機，出了氣。但是反應過來的池珍也發(fā)威了，把拖鞋一丟，爬起來打顧安安。

    “你這個強|jian犯生出來的孽種，都不知道是幾個野男人在你那個婊子媽肚子里種下的種子，你那個婊子媽就是出去賣的爛貨。”

    她越罵越臟，越罵越難聽。

    顧安安怒火攻心，奔進廚房拿了把菜刀出來對著她怒吼，“你再侮辱我媽一句試試看！”

    “侮辱？哈哈，你不知道你媽是懷著你這個野種才嫁給你爸的嗎？你媽以前就是娛樂城的小姐！”池珍披頭散發(fā)，臉上被抓出一道道的血印，模樣像厲鬼一樣，沖著顧安安咆哮道：“她有多臟，你問那個老不死的知不知道！”

    “才……不是，安……安不要相信她……”顧家輝靠在一邊，咳得說不出完整的話。

    “不相信？哈哈，顧安安，你去問問當年的大富豪，娛樂城。二十多年前在我們鼎市是多么有名，你問問你mama的藝名，是不是有很多人知道。就你爸這個沒用的東西，才把她撿了回來，還當寶一樣供著。但她得了臟病，說不定你也有！”池珍跳著腳，瘋狂地叫罵。

    “池珍，你給我滾。你再多說一個字，我殺了你?！鳖櫦逸x終于爆發(fā)了，指著門，高突的顴骨上方，一雙深凹的眼睛迸出可怕的光。

    “我偏要說，我還要告訴霍家的人，霍云琛現(xiàn)在養(yǎng)的這個女人有多臟?！背卣鋳Z門而出。

    顧安安把菜刀丟下，慢慢轉(zhuǎn)頭看顧家輝。

    “爸爸，這是真的吧？你一直忍受她，是不是因為她知道這些，你不讓她說出去？”她淚流滿面地問道。

    顧家輝用力搖頭，“不是真的，她是個瘋婆子！”

    “爸爸，這是真的吧？”顧安安跪坐下去，拉著他的手哭，“如果不是真的，你何必要委屈自己忍耐這么一只母老虎？你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呢？我不怕的！我不想你為我受這樣的苦！mama怎么樣，她都是我的mama……”

    “安安，別人不會這樣想，你還要嫁人，我不能讓你成為別人嘴里的笑話！現(xiàn)在別人頂多說我窩囊沒用，不會說你的閑話?！鳖櫦逸x老淚縱橫，撫著她的小臉，哽咽著說道：“你mama很好，她很好，就是命不濟，遇上了一些畜牲。”

    “是什么人干的??？爸爸……”顧安安把臉埋在他的胸膛上，哭著問：“有沒有抓住他們？”

    “你mama是為了還債，才一邊讀書，一邊利晚上的時間去娛樂城當服務(wù)員。我確實是在那里認識她的，那時候剛做生意，要應酬。我喝了很多酒，她扶我坐到空房間里，給我倒茶……我就記住了她。后來去好幾次都沒看到她。聽說她不愿意面對客人的動手動腳，主動去當清潔員了。我找到她的時候，她正在掃又臟又臭的衛(wèi)生間。我說我想追求她，她拒絕我了。她背著很重的債務(wù)……”

    “有一天晚上我又去，發(fā)現(xiàn)她被幾個男人堵在男衛(wèi)生間里……當時娛樂城不讓她報警，把人給放跑了。我只看到了其中兩個人的樣子……后來我查過，那些人很有身份，根本查不到。而且那時候也沒有監(jiān)控，更沒有人愿意為你mama作證……你mama懷孕之后，又不能打掉，天天尋死，我就求她嫁給了我……”

    “這又不是她的錯，但她始終郁郁寡歡。她去世的那一天……我覺得天都塌了……我拼命地掙錢，就是想讓她過好日，不用再受那樣的委屈。但是我還是留不住她……安安，我不告訴你，是因為我一直當你是我的親生女兒，你就是我親生的啊……”

    顧家輝又咳嗽了起來，咳得像是肺都要破了。

    “放下刀！”有人突然推門進來了。

    顧安安扭頭看，兩名警察手拿警棍對著她。

    池珍那個不要臉的貨色，居然去報警了！

    “就是她，她拿菜刀砍我?！背卣涓谑置妫瑩]著手指咆哮。

    地上確實有把菜刀，警察飛快地上前拿走菜刀，命令顧安安站起來。

    “你們誤會了……”顧家輝掙扎著，想護住顧安安。

    “沒有誤會，這個瘋婆子沖進我家毆打我，還拿刀想殺我，警察同志，快把她抓起來。”池珍模樣癲狂地咆哮道。

    顧安安擦了一把眼淚，憤怒地看著池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