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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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暖故知道司季夏心里又在想什么了,因為他的身體很誠實,可這回她卻沒有立刻離開他,反是將頭從他頸窩里抬了起來,看著他的臉,再揪揪他guntang的耳朵,故作疑惑地問道:“平安怎么了?怎的耳朵變得這么guntang?” “嗯?臉也很紅很燙,可是又有哪兒不適了?”冬暖故揪完司季夏的耳朵后將雙手移到了他臉頰上,輕捧著他的臉頰,輕輕摩挲了一下,用不安的口吻問道。 “……”冬暖故此刻與司季夏貼得極近,她能清楚地感受得到他身體某一部位的明顯變化,也正因為這樣的貼近,司季夏連脖子根都紅透了,繃著身子緊張道,“沒,沒有?!?/br> “沒有么?”冬暖故故意擰起了眉,很是不放心道,“可平安連脖子根都紅了,當(dāng)真沒有事兒?” “嗯,沒有?!彼炯鞠牧⒖檀鸬?,血液似乎在躁動,身體開始有些難耐。 冬暖故卻是在他話音剛剛落時,微微抬頭就將自己的唇貼到他有些微涼意的唇上,就這么貼著他唇,重新抱緊他的脖子,盯著他的眼睛,忽而笑得有些得意道:“我不信?!?/br> 溫軟的唇瓣和覆在面上的溫?zé)岜窍⒆屗炯鞠闹挥X身子在漸漸燃燒起來,看著冬暖故那明媚如陽光的笑顏,身子繃緊如木頭,心中反反復(fù)復(fù)地念著一句話。 不可白日宣yin,不可白日宣yin,萬萬不可,絕對不可。 可是…… 鼻尖有能讓他呼吸加快的馨香,眼前有能讓他心跳加速的笑顏,身上有能讓方寸大亂的嬌軀,他,他有些快忍不住了。 可他卻又不想將這能讓他大亂的姑娘推開,相反,他竟然想她緊緊摟在懷里,不僅如此,甚至還想將她壓到身下。 不行,不可。 然…… 冬暖故只是想與司季夏開個小小的玩笑而已,誰讓他無數(shù)回拒絕讓她到白水鎮(zhèn)去,那她也要讓他吃點小小的苦頭才行。 冬暖故瞧著司季夏的緋紅至極的雙頰及他強忍著欲望的眼眸,頓覺滿意,在司季夏的下唇輕輕咬了一口后,松開了他的脖子,笑著就要從他身上離開。 可當(dāng)她堪堪松開司季夏的脖子時,司季夏忽然將她重新?lián)нM他懷里,與此同時緊摟著她的纖腰,腳尖輕輕一點坐著的橫欄,帶著冬暖故離開了馬車,掠向了一旁及人高的青綠荒草叢中! 冬暖故怔住。 這下?lián)Q為司季夏在淺笑,附在冬暖故的耳畔輕輕吐著guntang的氣息,聲音低低道:“讓阿暖莫動莫鬧的,阿暖不聽話?!?/br> 這回,不只是司季夏面紅耳赤,便是冬暖故,也亦是如此。 * 那位一直巴巴要跟著冰刃的姑娘,這一睡,便是睡了整整一天一夜,期間任是屋外如何吵鬧,她都沒有醒來,就像她已經(jīng)很疲憊很疲憊了似的,睡著了,便睡得沉沉的。 當(dāng)那姑娘微微睜開眼時,屋子里很明亮,已是到了次日的午后。 姑娘只覺自己渾身酸痛,連腦袋都是昏昏沉沉的,但當(dāng)她見到眼前是一個陌生的地方時,她一時間也顧不得什么疼痛,連忙坐起了身。 當(dāng)她坐起身時,蓋在她身上的薄被順勢下滑,堆在了她的腿上,姑娘第一反應(yīng)是低下頭來看向自己的身子。 姑娘才垂下眼瞼看到她身上穿著的干凈里衣時,她愣住了,瞳孔慢慢睜大,眼眶顫抖,緊著掀開了還蓋在她腿上的薄被。 她的手才拿開薄被,一瞬之間,姑娘本就蒼白的臉色刷地變得慘白。 只見她抬手揪住自己的衣襟,目光怔怔愣愣的,一副受到了極大刺激的模樣。 這是她的衣裳,是她離家前裹在包袱里的唯一一套里衣褲,她身上穿的,不應(yīng)該是這套干凈的里衣褲,不是這套里衣褲的…… 這,這就是說—— 姑娘顫抖著的眼眶愈來愈紅,身子顫抖得愈來愈厲害,她就那么傻傻愣愣地坐在床上,緊緊揪著自己的衣襟,將臉埋進了臂彎里。 她沒有哭沒有叫,只是將自己的雙臂抓得緊緊的,用牙齒咬住自己的手腕,好像以此能讓她不害怕似的。 她……她遇到的不是大俠嗎?不是好人嗎? 不會的,不會的,她的身子…… “叩叩”就在這時,屋外傳來了輕輕的兩聲敲門聲,倒也僅僅是兩聲而已,就像只是禮貌性地告知這屋里的人有人來了一樣,而不是要等待這屋里的人答應(yīng)了,外邊的人才進來,是以還不待那姑娘應(yīng)聲,便聽得門軸的聲音響起,緊著便是有頗為沉重的腳步聲響起。 姑娘嚇了一跳,邊緊張地伸手去抓那被她拿開的薄被來裹到她身上,抖著聲音喊了一聲:“什,什么人!?” “嗬!小娘子醒了啊!”回應(yīng)姑娘的是大嗓門的婦人聲音,聽著是女人的聲音,不管來的是好人還是惡人,姑娘都稍稍安了些心。 這婦人的大嗓門剛落,姑娘便瞧見了這婦人。 只見她長得膀大腰圓,盤著簡單的婦人發(fā)髻,頭上一樣首飾都沒有,只在粗粗的手腕上套了一直墨綠色的玉鐲子,只是她的手腕太過粗壯,顯得那本是寬口的玉鐲子看起來很細小。 莫說這婦人的身材好似男人一般粗壯,便是她的五官都帶著一股男人的味道,好在她的皮膚還白嫩些,將她身上那股nongnong的男人婆味道減淡了些。 婦人腰上系著一條麻布圍裙,右手里提著一只食盒,見著那姑娘已經(jīng)醒來,面上不由掛上了笑,好似替姑娘高興一般道:“醒了好醒了好,我今早還在想你到底要睡到什么時候才會醒,若是到了今兒個入夜了還沒有醒來,我就要去給你找大夫了?!?/br> 婦人雖然長得很是像男人,便是連嗓門都如同男人一般,但是她一笑起來,卻給人一種平和的感覺,讓那滿心不安的姑娘慢慢放下了手中揪著的薄被,緊張地問道:“敢問這位大姐,這,這是什么地方?” “這兒?小娘子不知道?”婦人將食盒放到桌上,聽聞姑娘這么問,很是詫異,隨后又了然道,“也是也是,小娘子你昨兒個來到這兒來的時候啊就是昏迷不醒的,自然就不曉得這是哪兒了,這里是一個叫遷陵的小鎮(zhèn),這個客棧呢,是我家那口子開的,叫尋??蜅#惆?,叫我老板娘就好?!?/br> “昨個兒?”姑娘愣住了,“我……睡了很久了?” “那可不,姑娘可是睡了整整一天一夜了,可真是要把你那相公給急壞了?!崩习迥镄呛堑模蜷_了食盒的蓋子,從里邊拿出了一碗米飯和一碟小菜以及筷子。 “我,我相公?”姑娘更怔愣了。 “說來小娘子你那相公對你可真是好啊,昨個兒來的時候,一進來客棧什么都沒說,就說開間上房,然后就將小娘子你扛到這房間里來了?!崩习迥镞€是笑呵呵的,面上甚至還有沒有掩飾的艷羨之情,“將你放到床上了之后呢,他又急匆匆地為你找大夫去了,眉心緊鎖的,肯定是替你擔(dān)心壞了,他請來的可是我們這個小鎮(zhèn)最好的老大夫了,可是他為了你啊,竟是和那老大夫吵起來了,可見他是有多擔(dān)心你了。” 那姑娘愈聽愈愣,而那老板娘像是終于找著了人能打開了話匣子似的,根本就不待那姑娘插一句什么,她又接著道,也好像她口中所說的“相公”就是她心中所向往擁有的相公一樣,一定要把他的好全都說出來就甘心,“別看你那相公至始至終都陰沉著一張臉,就是連說話都是吼的,但他絕對是因為你才會那樣子的,尋日里他肯定不是那樣子的,對不對?” “……我,我不知道啊……”姑娘聽著那老板娘一口一個“你相公的”,她當(dāng)然知道老板娘口中的“你相公”就是她死皮賴臉要跟著的大俠,漸漸的面紅耳赤起來,想要辯解什么,老板娘卻沒有停嘴給她這個機會,她也沒想到老板娘會突然反問她,她尷尬地一時間竟是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竟是一張口就是一句意思模糊的“我不知道”。 這下可好,老板娘立刻想歪了,只聽她呵呵笑道:“哈哈,小娘子不舍得告訴我,是不是怕我打你相公的主意???放心啊,我的兒子都快和你一般年紀(jì)大了,可沒有打你相公主意的意思,你大可放心啊,我只是瞧著你相公模樣生得好,對你又好,我感慨一下罷了,小娘子不要介意啊?!?/br> “……不,不是的大姐,我,我和他……”這,這怎么越說越偏了事實呢? “呵呵,小娘子你想說你和你相公還是一對新人,對他也還不太了解是吧?”老板娘根本就不打算聽姑娘的解釋,只在自己自認為正確的想法上越走越遠,連語氣都是篤定的,“這我是看出來了,若是你們不是一對新人的話,你那相公怎么不自己幫你脫衣洗澡上藥而偏生要花錢讓我來伺候你,想來是不好意思了,呵呵,這種年頭,這樣老實的男人,難得啊?!?/br> “大姐,你,你說是你幫我換的衣裳?”姑娘雖然被老板娘的話說得耳根愈來愈熱燙,但老板娘說的一個字每一句話她都極為認真的聽,當(dāng)老板娘說到是她幫她伺候她的時候,姑娘驚住了。 “不是我的話,難道你以為你那相公有這個勇氣來幫你?你是沒瞧見他來找我時候的模樣,那臉那眉心啊,擰得就像一根結(jié)實的麻繩一樣,在樓下杵了大半天才和我開的這個口,他大概是怕我嘲笑他吧,好在我忍住了,沒嘲笑他。”老板娘回答得很認真。 姑娘再次看向自己身上的里衣,心底忽然生出一股深深的愧疚感,她,她居然把大俠想成了無恥之徒,她,她這簡直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不對,她這簡直就是恩將仇報! 大俠呢,大俠在哪兒了!? “大姐,那……”姑娘現(xiàn)下以沒有心思和老板娘解釋什么了,可她也叫不出“相公”這兩個字,是以她才張嘴,卻自己把自己卡住了,不知怎么接下去才好。 “小娘子啊,不是我好多管閑事啊,我只是有些好奇,你腿上和腳上的傷怎么來的啊?該不是路上遇到了什么壞人吧?”老板娘兀自猜測著,就在那姑娘想給她回答的時候,她忽然在自己腿上拍了響亮的一巴掌,用肯定的口吻道,“一定是小娘子遇到了壞人,然后你相公英雄救美,他陰著一張臉肯定是因為既憤怒又悔恨,難怪他昨晚就匆匆地走了,肯定是要為小娘子報仇去了,當(dāng)然了,他走之前沒忘交代我要照顧好小娘子?!?/br> “他……他走了?”姑娘沒有過多的震驚詫異,只是微微睜圓了眼睛后緩聲問道。 “是啊,昨夜里我給小娘子洗了澡上了藥之后,他就走了?!崩习迥稂c了點頭。 “那他有沒有說他去了哪兒?”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他沒說啊,哦,小娘子不用擔(dān)心的,你相公為你報完仇后肯定會回來接你的,所以姑娘還是在我們這兒好好養(yǎng)著腳上的傷等著。” 老板娘還想再說什么的,但這個時候,樓下似乎有人在叫她,是以老板娘用她那震耳欲聾的大嗓門應(yīng)了一聲后,又對姑娘道:“洗漱用的水就在床頭邊上啊,我們這兒小地方,沒什么好菜,你洗漱好后先將就吃點桌上的東西,若是想吃什么的話在門邊大聲叫我就行,你相公給我付了好幾兩銀子,我們客棧絕對不會餓著你的?!?/br> 老板娘說話的時候,樓下那聲音又在催她了,是以她交代完話后忙匆匆走了。 屋子里又安靜了下來,只留下姑娘一人。 直至老板娘走了許久,一直坐在床上沒有動的姑娘才微微動了動身子,看著自己用繃帶裹得好好的雙腳,眼眶很紅很紅。 她身手去握自己的雙腳,腳上的傷,她輕輕一碰就會生疼,更何況是這樣緊緊握住。 疼痛讓姑娘眼眶里蹦出水霧,她的眼眶很紅,卻始終沒有沒有落下淚來。 抑或說,她絕不會讓自己落淚。 她早就知道她對任何人來說都是多余的,她生來這個世上就是多余的,沒有人會帶上她這么個多余的包袱。 姑娘用手背用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深吸一口氣,挪下了床。 姑娘想到了她沒有鞋子,而那個大俠應(yīng)該也不會記得讓那個老板娘幫她買一雙鞋子來的,那她還是要再麻煩老板娘一次了。 這個地方她不能留,她要走得離江北遠遠的,她要離開。 可當(dāng)姑娘將雙腳遇到床沿,扶著床欄就要站到地上去時,她又怔愣住了,這是她醒來后的短短時間內(nèi)不知第幾次怔愣了。 只因為她瞧見了床前踏板上擺放著的東西。 那是一雙鞋,一雙顏色灰撲撲的鞋子,卻是一雙嶄新的鞋子,從干凈的鞋底邊和鞋面可以看得出來。 姑娘的眼眶里都凝聚起了水意,她怔怔地看著那雙顏色灰撲撲的新鞋子,又抬起手背抹了一把眼睛。 可是這一次,她這一抹非但沒有將眼眶里的水意抹掉,反是抹出了淚水來,并且愈抹愈多。 她終于還是沒有忍住,落下了淚來。 姑娘邊用手背抹著眼睛邊將腳套進鞋子里,鞋子長了,也寬了,顯然不是量著她的腳做的,不難看出是在外邊隨意買的。 而且還是男人買的。 因為沒有哪個女人,會買一雙灰撲撲的好像男人一般的鞋子。 姑娘扶著床欄咬著牙站起了身,腳底的傷讓她堪堪站起又跌坐回床上,疼痛直鉆心尖,讓她難以忍受,可她最終還是站了起來,滿頭大汗。 多余的人不能哭,多余的人不能忍不住疼痛,不能,不能。 姑娘將下唇咬得發(fā)白,咬出了血,盡管她額上的細汗愈沁愈多,她卻沒有要坐下穿好衣裳的意思,她縱是再疼,也要站著。 也因為太疼,她穿衣裳穿了很久。 穿好了衣裳后,姑娘又慢慢挪到了床頭,她要洗漱。 可當(dāng)姑娘挪到盛著水放在架子上的銅盆前,正微微躬身伸出手要掬起盆里的水凈一把臉的時候,她猛然瞧見盆中水面上倒影了除她之外的另一張臉。 一張男人的臉。 一張滿是陰佞笑意的男人的臉。 ------題外話------ 叔今天當(dāng)個安靜的丑作者,就不多話了,二更時間如不出意外都是在下午兩點,若是時間有變或者沒有二更,叔會在一更的題外標(biāo)明 ☆、017、疼疼疼疼!【二更】 “啊啊啊啊,疼疼疼疼——!”北霜國云城相府的某處院子里,大清早的突然發(fā)出一聲嚎叫聲,“美麗可人的秋桐jiejie,輕點兒輕點兒!” 秋桐站在堂屋廊下,正往自己手心里抹上黑漆漆的膏藥,一臉嫌棄地看著躺在一張?zhí)倬幪梢紊稀⒄⒅秽缓敖械臉沁h,用十分嫌棄的語氣道:“爺,這藥還在我手上,還沒揉到你身上呢,你嚎什么嚎啊?這大早上的,鬼哭狼嚎一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把你怎么了呢?!?/br> “那又怎么的,我現(xiàn)在不能動,嚎還不讓我嚎了?”樓遠瞪著秋桐,似乎又恢復(fù)了他原來的那種沒臉沒皮的精神氣,好像那個萎靡的樓遠不曾存在過的似的,“還沒上藥又怎么了,沒上藥就不許我事先喊叫?我先喊了,秋桐jiejie下手就會輕點了?!?/br> “但是爺你自己知道的,這個藥膏非要用力揉到傷口上才有用,就算我想輕點,也輕不了啊,所以,只能爺你自己忍著了?!鼻锿┮桓薄盃斈愫恳矝]有用”的神色,邊說邊將手中的藥膏揉到了樓遠淤黑青腫的腰上,“誰讓爺你打不過白拂公子了,那就只能忍著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