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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淡定為妃在線閱讀 - 第8節(jié)

第8節(jié)

    *

    到坤寧宮時,眾人都已來齊,只差俞馥儀跟常美人了。

    常美人是個老透明,向來識趣不與人爭長短,雖投靠了俞馥儀,但也不曾分到皇上半分的寵愛,妃嬪們也懶得找她的麻煩,任由她入座。

    而到了俞馥儀這個昨個兒才承過寵的,待遇就不同了,張婕妤再次不負眾望的跳出來,拿絲帕捂著嘴,咯咯笑道:“聽說麗妃又派人到德妃jiejie宮里搶人了?”

    俞馥儀搭著谷雨的手,緩步走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來,這才偏了下頭,問谷雨道:“今個兒可有啟祥宮的人到咱們宮里來過?”

    谷雨垂頭,恭敬道:“回娘娘,不曾有人來過?!?/br>
    俞馥儀點點頭,隨即轉(zhuǎn)頭看向張婕妤,淡淡道:“不曾有人來過呢,想是meimei聽岔了。”

    張婕妤眼神閃爍了下,打哈哈道:“怪我沒說清楚,麗妃派去的人的確沒進長春宮,不過卻是堵在長春宮門口?!?/br>
    “長春宮外的事兒,我向來不怎么理會的,meimei問我可就問不著了,不如問問皇后娘娘?”俞馥儀說著,目光移到了王皇后身上,王皇后開口道:“琥珀那小蹄子也忒不懂規(guī)矩了,麗妃吐了血,她不來報本宮延醫(yī)問藥,卻跑到皇上跟前哭,這一大早的,豈不晦氣?皇上叫人打她二十板子,也算是便宜她了,換作旁人,早拖出去砍了。”

    張婕妤聞言大呼小叫起來:“麗妃不是下紅不止么,怎地又吐起血來?老話說得好,少年吐血,年歲不保,這麗妃只怕是不成了吧?”

    鄭貴妃冷哼了一聲:“成不成總要太醫(yī)說了算,幾時輪到你來發(fā)話了?難不成你比太醫(yī)更懂?”

    王皇后嘆氣道:“本宮已打發(fā)人去太醫(yī)院請?zhí)t(yī)瞧過了,說是急火攻心,并無大礙,只小心調(diào)養(yǎng)著便是。”

    鄭貴妃抿了抿唇,頗為惋惜的說道:“姐妹們?nèi)舻瞄e了,也去啟祥宮瞧瞧她,陪她說說話,免得她一個人待著胡思亂想的,平白糟蹋壞了身子?!?/br>
    急火攻心以致吐血,最怕的就是接連動怒,鄭貴妃卻打發(fā)妃嬪們?nèi)ヌ酵@些人嘴巴里能說出什么好話?況且麗妃素日里又是個囂張跋扈的,從沒將誰看在眼里過,這會子墻倒眾人推,不被氣個吐血三升才怪。

    俞馥儀本以為鄭貴妃與麗妃對掐僅是表面上作秀,暗地里互幫互助呢,畢竟她們背后的兩個家族可是盤根錯節(jié)同氣連枝的,誰知鄭貴妃這會子趁她病要她病,竟是真恨麗妃呢。

    不過她的想法俞馥儀也能猜到,畢竟靠天靠地靠人,都不如靠己,更何況麗妃是踩著鄭貴妃的臉面上位的,她在宮里存在一天,鄭貴妃就多一個被人嘲笑的話柄一天,眼看麗妃不可能再次得寵,指望她生下兒子也沒戲了,索性讓她去死得了。

    常美人有句話說的倒是對呢,帝王的恩寵如鏡中花水中月,指不定什么時候,風(fēng)一吹,便散了。散了之后呢,往日的那些榮寵,便化作了催命的利器,刀刀直戳心口。

    俞馥儀腦袋被塞的滿滿的,也沒聽清后面她們在說些什么,見眾人起身行禮告退,這才回過神來,跟著站了起來,不想才轉(zhuǎn)過身,就聽王皇后喚道:“德妃meimei?!?/br>
    ☆、第 15 章

    俞馥儀轉(zhuǎn)過來,福了下身:“娘娘?!?/br>
    “來,咱們到里邊去?!蓖趸噬献呱锨?,攜起俞馥儀的手,拉著她進了西次間,與她一左一右坐到鋪了芙蓉簟的羅漢床上,待解暑的酸梅湯端上來后,便將屋子里侍候的人都打發(fā)了出去,包括心腹宮女姚黃。

    俞馥儀見狀,便也朝站在自己身后的谷雨抬了抬手:“你也下去吧。”

    人都打發(fā)出去了,王皇后卻沒有開門見山,反倒端起自個跟前的酸梅湯來,抿了一口,笑著朝俞馥儀抬了抬下巴:“嘗嘗我這兒的酸梅湯?”

    俞馥儀抿了一口,咽下去后,又抿了一口,點頭夸贊道:“好喝?!?/br>
    王皇后冷笑道:“你倒是膽大,竟真的喝下去了,旁人都對我百般提防呢,每每來給坤寧宮請安,都端著茶碗作出一副淺飲慢啜的樣子,實則根本沒幾個敢喝進嘴里的,便是喝進去了,也會立刻吐到帕子里,唯恐我在茶水里下藥,真真是又好氣又好笑?!?/br>
    下毒自然不可能,否則就算人沒死在坤寧宮,王皇后也脫不了干系,最可能下的便是絕育藥。旁的妃嬪怕這個,俞馥儀卻是不怕的,不但不怕,還正需要呢,要知道后宮之內(nèi)妊娠生產(chǎn)可是件極危險的事兒,一個不小心中了別人的算計就會一尸兩命,更何況古代醫(yī)術(shù)本就不發(fā)達,一旦難產(chǎn)就等于半只腳邁進了鬼門關(guān),是生是死只能聽天由命,她已有司馬琰這個便宜兒子,又豈會傻得再去掙命?被絕育了才好呢。當(dāng)然心里是這般想的,面上卻杏眼一斜,不忿道:“旁人如何嬪妾管不了,好歹嬪妾入宮也有六年多了,六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娘娘是個什么樣兒的脾性,莫非嬪妾還瞧不明白?下藥?哼,可真是夠異想天開的,娘娘佛一樣的人兒,能做那等缺德事兒?”

    “這宮里,也只有meimei這一個聰明人,方明白我的心呢?!蓖趸屎蟾屑さ囊恍Γ趾吡艘宦暎骸癿eimei是真聰明,而有些人卻是自作聰明,竟想拿我當(dāng)槍使,難道我就是個傻得,任憑她們擺布不成?”

    這說的是太后挑撥離間的事兒呢,拐彎抹角了這么久,總算說到正題了。俞馥儀手執(zhí)湯匙緩緩攪動著酸梅湯,淡淡道:“人年紀(jì)大了難免想的多些,想的多了精力卻又不夠用,也就容易出錯,有些話,咱們做小輩的聽著也就是了,私底下卻不必照做,否則鬧出了亂子來,豈不是陷長輩于不義?那可是大不孝呢,便是為了長輩的聲譽,也絕不能這么做!”

    “這可真是與我想到一處去了,莫非meimei竟是我肚子里的蛔蟲不成?”王皇后狡黠的一挑眉,露出個心照不宣的笑容來,隨即又變幻了表情,赧然道:“原本從英華殿齋戒祈福出來覺察到謠言滿天飛時就想與meimei分說明白來著,只是我半個月沒在,那位長輩也不曾把宮務(wù)接管過去,擠壓了一堆的事兒,哪一樣都耽誤不得,故而才拖到了今個兒,還望meimei體諒則個?!?/br>
    俞馥儀忙道:“娘娘這樣說,可是折煞嬪妾了,合該嬪妾來找娘娘的,只是嬪妾先前苦勸那位長輩失敗,沒能讓她撤銷對娘娘的懲罰,嬪妾心中愧疚難安,實在沒臉來見娘娘,所以……”

    王皇后瞪了她一眼,嗔道:“那位長輩糊涂,你也糊涂了不成?我被罰乃是因為麗妃小產(chǎn)的事兒,與meimei并不相干,meimei有何可愧疚的?”

    俞馥儀抿嘴笑了笑,沒再跟她車轱轆這個話題。

    王皇后見狀便轉(zhuǎn)開了,一臉和善的說道:“你meimei的好日子定在了八月二十八,嫁了人不比做姑娘時自在,趙王叔府里規(guī)矩又嚴整,只怕相見就沒那么容易了,等過了太后的壽宴,我再招你母親跟meimei進宮來一次,也好讓你們團聚團聚?!?/br>
    俞馥儀站起身來沖王皇后福了一福,感激道:“娘娘總是這般為嬪妾著想,嬪妾銘感五內(nèi)?!?/br>
    銘感五內(nèi)之后接著的不都是以效犬馬之勞么?王皇后垂眼輕嘆,對這一閃而過的念頭,卻是想也不敢想的,像俞馥儀這樣的聰明人,別說自己育有一個皇子,便是同自己一般沒有任何生養(yǎng),她也是不會輕易與任何人結(jié)盟的。

    “娘娘,太后跟前的白芷姑姑來了?!币S的聲音突然從外間傳來,王皇后回神,吩咐道:“讓她進來罷?!?/br>
    俞馥儀本想起身回避,身子才剛直起來,王皇后就沖她擺了擺手:“你的肩輿還在宮門口呢,伺候的貼身宮女也都站在廊下,想必白芷一早就瞧見了,這會子再躲,倒有些此地?zé)o銀三百兩了,就待著吧?!?/br>
    俞馥儀倒是把這個給忘了,既然王皇后這么吩咐了,她就又坐回了羅漢床上,抬手端起了尚未用完的酸梅湯來。

    白芷年紀(jì)比聽風(fēng)還要大些,約有三十出頭的樣子,隨著姚黃進來后,視線低低的在屋子里掃了一回,然后朝王皇后蹲了個身:“奴婢請皇后娘娘安。”

    不等王皇后叫起,就自行站了起來,轉(zhuǎn)向俞馥儀的方向,再次蹲身:“奴婢請德妃娘娘安。”

    這次卻不起身了,只保持著半蹲的姿勢,這可真是無時無刻不給自己拉仇恨呢,偏王皇后不吭聲,俞馥儀只得抬了抬手:“免禮。”

    白芷直起身,半垂著頭,不卑不吭的對王皇后說道:“皇后娘娘,太后請您到慈寧宮走一趟,與您商議下壽宴的事兒?!?/br>
    王皇后詫異的抬眼,疑惑的問道:“壽宴的事兒,先前本宮問過太后,太后說原不是整壽,不愿大辦,只讓本宮置辦上幾桌酒席,請幾班小戲,自家人熱鬧一天便算完了,這會子又叫本宮過去商議,可是她老人家有了旁的主意不成?”

    白芷回道:“正是呢,太后說壽辰年年過,左不過吃酒聽?wèi)?,著實沒有趣味,秦二姑娘卻說吃酒聽?wèi)蛞彩怯兄T多花樣的,譬如吃酒,下酒菜可以令各位妃嬪以及四位長公主各自準(zhǔn)備一樣拿手菜,既讓太后吃到了新鮮菜色又表了各自的孝心,若是太后有興致,還可以給她們評出個一二三等來,賞賜些物什讓大家沾沾太后的喜氣;譬如聽?wèi)颍魑诲鷭逡约八奈婚L公主不會唱戲沒關(guān)系,可以準(zhǔn)備各自擅長的才藝,或是撫琴或是唱歌或是作畫或是吟詩,不一而足,權(quán)當(dāng)作助興,太后也可以給她們評出個一二三等來……如此,豈不比往年熱鬧許多?太后聽著著實不錯,便想同娘娘商議下,看可否照著秦二姑娘的建議來cao辦今年的壽宴?!?/br>
    “本宮聽著覺得著實不錯,想來是可行的?!蓖趸屎笮α诵Γ酒鹕韥?,說道:“你且先回去,本宮換身衣裳便過去?!?/br>
    “是,奴婢告退。”白芷躬身退了出去。

    王皇后同俞馥儀對了對眼,隨即一巴掌拍在炕桌上,冷冷道:“哼,她上下嘴皮子一合,我先前幾個月的準(zhǔn)備全白費了,倒真是個膽大包天的,還沒進宮呢就拆起我的臺來,當(dāng)有太后撐腰,我就拿她沒法子了?真是瞎了她的狗眼!”

    王皇后也知道年年壽宴吃酒聽?wèi)蝾H讓人乏味,故而提前小半年就開始籌備,菜肴務(wù)必要新奇,小戲務(wù)必要有趣,眼看cao持的差不多了,結(jié)果要推倒重來,饒是穩(wěn)重如她,也按捺不住火冒三丈。

    對于這個代替自己的“棋子”,沖著她讓自己喝的那杯回想起來就作嘔的茶湯,俞馥儀也對她無甚好感,也就樂的煽風(fēng)點火:“秦二姑娘茶湯烹的不錯,廚藝才藝想必都是絕佳的,出這個主意,折騰娘娘倒在其次,她自己脫穎而出,既取悅了太后,又能吸引皇上的注意力,回頭一選秀,便能得個高位份,如此才不辜負太后提前接她入宮的這番心思呢?!?/br>
    王皇后冷哼一聲,不屑道:“不過白折騰一場罷了,皇上才不會喜歡她這種類型的女子呢?!?/br>
    “那倒未必?!庇狃x抿了口酸梅湯,唯恐天下不亂的說道:“嬪妾聽說,這秦二姑娘早上學(xué)舞劍,傍晚練蹴鞠,風(fēng)雨無歇,瞧著這個勁頭,竟是要將自己練成第二個麗妃呢?!?/br>
    王皇后不曾聽人稟報過這個消息,聞言吃了一驚,不過很快回過神來,別有深意的看向俞馥儀:“meimei的消息可真是靈通,我可是完全被蒙在谷里呢?!?/br>
    宮里只有三個皇子,大皇子出身不行,二皇子雖然招司馬睿喜歡,但是身子骨不硬朗,看著不像個長壽的,最有希望繼承大統(tǒng)的當(dāng)屬三皇子司馬琰,宮里聰明人多,認得清形勢的更多,所以有不少到俞馥儀這里表忠心的,包括來自太后宮里的粗使宮女甘草,這個消息就是甘草傳遞來的。

    俞馥儀忙解釋道:“雖然說了娘娘未必信,不過嬪妾還是要說一句,您宮里沒有嬪妾的人?!?/br>
    “有沒有又有什么打緊,我這里事無不可對人言,meimei想知道的事兒,倘或探子探不到,只管來問我便是?!睌橙说臄橙司褪桥笥?,太后想拿自己當(dāng)槍手,又任由一個婢女所出的庶女來打自己的臉,自己若依舊隔岸觀火作壁上觀,恐怕要不了多久就得讓出后位了,要想穩(wěn)坐釣魚臺,就得把水?dāng)嚨酶鼫喴恍?,水渾了才好摸魚。

    “這可是娘娘自己說的,回頭嬪妾若有想知道的事兒,便來問娘娘,娘娘可不許不告訴嬪妾?!庇狃x也沒再試圖辯解自己真沒安插探子的事兒,只順?biāo)剖值膽?yīng)承下來,然后起身微福了下身,告辭道:“娘娘還要去慈寧宮,嬪妾就不多打擾了?!?/br>
    ☆、第 16 章

    秦二姑娘提議的事兒,俞馥儀根本就沒在心上,回到長春宮后,跟李元寶、谷雨說了一聲,這兩人頓時如臨大敵,嘰嘰喳喳的討論了一番,又把不當(dāng)值的聽風(fēng)跟小滿叫了來,四個人湊到一起,興致勃勃的擬菜單跟選才藝。

    俞馥儀好笑道:“你們先別著忙,我也只是提前聽了一耳朵,具體怎么個章程,太后跟皇后還在商議呢,等商議出結(jié)果來再說。”

    李元寶頗不贊同的撇了撇嘴:“能商議出什么結(jié)果呢,左不過讓各人將擅長的菜名跟擅長的才藝報上去,才藝倒沒什么,哪怕選了同一種呢,內(nèi)里也不盡相同,廚藝卻不一樣,為了不讓太后覺得膩味,重復(fù)的菜色定然是要打回來重選的,早些擬定了,奴才也好跟各宮互通有無,若與皇后娘娘、鄭貴妃以及安淑妃的撞了,咱們就修改,若下面位份的妃嬪們與咱們撞了,她們也好修改,如此才能順順當(dāng)當(dāng)?shù)膶⑦@事兒給應(yīng)付過去,娘娘您說是不是?”

    大家閨秀,琴棋書畫廚藝女紅都是必備的功課,雖然水準(zhǔn)各不相同,但還真沒有哪個不通曉的,俞馥儀并不懼這個,無所謂的說道:“待她們選完了,我隨意選一個便是了,又沒打算藉此出風(fēng)頭,何苦花那些心思?”

    李元寶聞言“嗷”的一聲,帶著哭腔哭訴道:“我的娘娘喂,您早早的擬定了,奴才只要哨聽下您上面那三位的單子便完事了,您非要拖到最后一個,到那會兒奴才不光要哨聽闔宮上下幾十位妃嬪的單子,還得哨聽宮外那四位長公主的單子,這是想要了奴才的命哎,我看您還是現(xiàn)在就拿根白綾勒死奴才,一了百了吧。”

    “我說你怎地如此著急,感情是為了偷懶,”俞馥儀笑罵了李元寶一句,到底還是如他的愿,斟酌了一番,說道:“她們都想著出風(fēng)頭,想必準(zhǔn)備的都是極耗工夫的葷菜,我便做個上湯白菜吧。才藝的話,回頭聽風(fēng)去翻翻我的舊書稿,尋一篇適合賀壽的詩詞出來,回頭壽宴上我當(dāng)場默寫一遍便是了?!?/br>
    谷雨咂舌道:“娘娘您這太敷衍了,仔細太后不高興。”

    “瞎說,才不是敷衍,這叫低調(diào)。”俞馥儀板著臉,故作高深莫測,谷雨這個神經(jīng)大條的立刻被糊弄過去,剩下三個都不是省油的燈,集體靜默無語了半晌,聽風(fēng)這才提筆寫了張單子,遞給李元寶,無奈道:“罷了,就照娘娘說的辦吧?!?/br>
    李元寶拎著單子,一臉便秘表情的退了出去,

    俞馥儀叫谷雨取來針線笸籮,松鶴延年圖已到收尾,再多花個把時辰便能完工,俞馥儀本想一鼓作氣繡完,孰料才剛繡了沒一盞茶的工夫就困的直點頭,正想歪著瞇個盹兒,就有宮女來稟報,說林昭儀求見。

    林昭儀?俞馥儀皺了皺眉頭,叫人把她請了進來。

    林昭儀進來后,朝俞馥儀福身道:“給德妃請安?!?/br>
    “meimei客氣了?!庇狃x連忙起身,親自將她拉起來,送到旁邊的座位上,吩咐谷雨道:“上茶。”

    “不必麻煩,我坐一下就走?!绷终褍x接過貼身宮女落英手里的包袱,放到中間的炕桌上,說道:“聽說皇上給俞韞儀另賜了婚事,我趕著繡了對枕頭出來,她若不嫌晦氣的話就送給她新婚賀禮,若嫌晦氣的話,你就留著自個用吧?!?/br>
    俞馥儀素知林昭儀冷清孤傲,與她那個老狐貍一樣的內(nèi)閣次輔爹截然不同,卻沒想到她說話如此梗人,難怪她與自己分別位列后宮最不受司馬睿歡迎的妃嬪冠亞軍,能晉封九嬪之首的昭儀之位,還是司馬睿瞧在她爹林棟的份兒上,林棟雖是內(nèi)閣次輔,但內(nèi)閣曾首輔常年抱病,林棟已成事實上的內(nèi)閣第一人,也正是拜他所賜,司馬睿這個皇帝才能當(dāng)?shù)娜绱隋羞b,他能不對人家的閨女封以高位?

    “瞧meimei說的,meimei一片心意,我meimei瞧見了必定高興的跟什么似的,又怎會嫌晦氣呢?”就俞韞儀那個小白花的脾氣,沒準(zhǔn)還真會嫌晦氣。俞馥儀心虛的看了林昭儀一眼,隨即笑著夸贊道:“咱們大周雖不像前朝那樣講究女子從一而終,但望門寡改嫁到底有些膈應(yīng),換作旁人,即便不撕破臉,也定會斷絕來往了,也就meimei這樣的心善,不但不計較,還巴巴的送了賀禮來,實在讓jiejie我感動?!?/br>
    林昭儀不屑的“嗤”了一聲:“說這話你不覺得牙酸?俞韞儀是個什么性子,你我心知肚明,得虧得我大哥死的早,不然真把她娶進門,指望她管家理事,還不得被人笑掉大牙?我送她新婚賀禮,不過是瞧在她替我大哥守了三年孝的份上罷了,送完也就斷絕往來了,你不用假裝感動,更不用真感動,我不會領(lǐng)情,更不會與你這個注定要攪合到奪嫡中的人相交?!?/br>
    俞馥儀這輩子還是頭一次遇到有人敢這么與自己說話的,頓覺十分有趣,不由得呵呵笑道:“meimei真是快言快語,這么一通話說下來,頓時讓我恍如頃刻間打通了任督二脈,騰云駕霧扶搖直上,無一處不爽快,只可惜meimei不樂意與我相交,否則又何懼這炎炎酷暑?”

    林昭儀沒接話,起身福了一福:“東西已送到,告退!”

    俞馥儀也沒挽留,人走得看不到影了,谷雨才端著茶走進來,茫然四顧道:“林昭儀呢?”

    “走了?!庇狃x伸手從谷雨手里的托盤上端過蓋碗來,掀蓋抿了一口,頓時燙的吐舌頭,罵道:“要死了,大熱天沖guntang的茶水,生怕你家娘娘熱不死是吧?”

    “那是給林昭儀的,這杯才是您的?!惫扔陱挠狃x手里搶過蓋碗,另端了一碗放到炕桌上,翻著白眼回嘴道:“叫您猴急,燙著了吧?該。”

    “很好,頂撞主子,來人,先把她拖出去打二十個板子,再發(fā)配到浣衣局去洗衣裳?!庇狃x掐腰,色厲內(nèi)荏的嚇唬她,明間里卻突然傳來一陣朗笑:“愛妃要打誰的板子?朕來給你打,正好今個有些手癢?!?/br>
    昨晚約戰(zhàn)失敗,顏面掃地,俞馥儀本以為未來很長一段時間不會再見到他了,誰知他這會子剛下早朝便跑來了,難不成他是個抖m?不然怎會被慢待成這樣了,還一個勁的往上湊?俞馥儀無語的從炕床上下來,朝他蹲了個身“臣妾給皇上請安?!?/br>
    司馬睿隨意的抬了抬手,然后徑自往炕床上一躺,拿過她的繡花繃子瞄了幾眼,胡亂往旁邊一丟,撇嘴道:“整日繡來繡去的,也不怕眼珠子疼?”

    “這可是給太后準(zhǔn)備的壽禮,便是眼珠子疼,也要繡完的?!庇狃x將繡花繃子撈在手里,沒再坐回炕床上,而是遠遠的坐在了下首的一張?zhí)珟熞紊?,邊穿針引線邊頭也不抬的說道:“太后壽辰在即,臣妾本就繡的慢,今個兒恐怕一繡上一整天,騰不出空來招呼皇上,要不您去其他姐妹宮里轉(zhuǎn)一轉(zhuǎn)?”

    “才不呢,那些女人膚淺又庸俗,不是炫耀她們的新衣裳新首飾,就是顯擺她們琢磨出的新吃食,炫耀顯擺完就與朕下圍棋,下到天剛擦黑,就迫不及待的拉著朕安置,脫了衣裳后比窯子里的姐兒都yin蕩,朕每次召她們侍寢,都覺得自己像進窯子嫖娼的莊稼漢,真是倒盡了胃口?!彼抉R睿滿臉鄙夷的吐槽了一大通,又嘆氣道:“也只鄭貴妃能與朕玩到一處了,只可惜她來了葵水,不耐煩動彈,昨個兒朕想叫她陪著去御花園黏蟬她都不肯。”

    難怪昨個兒會到長春宮來,原來是鄭貴妃來大姨媽了。至于黏蟬這種幼稚的事兒,俞馥儀連吐槽都懶得吐槽,他連蝴蝶、蜻蜓都常撲呢,黏蟬又算得上什么?

    司馬睿見俞馥儀只顧著繡花不搭理自己,竟也不生氣,扯過她的帕子蓋住眼,伸了個懶腰,吩咐道:“朕睡個回籠覺,記得喊朕起來用午膳?!?/br>
    沒了他的打擾,俞馥儀心無旁騖的繡花,結(jié)果繡的太投入,一不小心提前完工了,還好巧不巧的被起來出恭的司馬睿發(fā)現(xiàn)了,午后她便沒了不搭理他的借口,只得陪著去御花園游湖。

    *

    七月下旬,荷花開的正盛,碧綠的荷葉連成片,粉色的荷花挺立其上,合著四周精雕細琢的亭臺樓閣假山奇石,也算是別有意趣了,可惜對于有著前主記憶的俞馥儀來說,等于六年都在看同樣的風(fēng)景,便是再美也難讓人提得起興致。

    御花園的湖不算大,畫舫不好掉頭拐彎,乘坐的工具是一種跟小舢板大小約莫相等的小舟,船頭船尾船身上都雕著長龍,點睛的是紅寶石,遠遠瞧著頗像玄幻小說里走火入魔的龍神,也不知是哪個工匠想出來的餿主意。

    除了搖櫓的兩個老太監(jiān),便只坐得下司馬睿跟俞馥儀兩個,身邊伺候的人一個都沒能跟上來,偏他還不許侍衛(wèi)的船跟的太緊,令他們遠遠的墜在后面。就她前世浸yin網(wǎng)絡(luò)小說多年的經(jīng)驗來看,御花園乃事故頻發(fā)地,所以俞馥儀每每來這里都儀仗全開,前呼后擁一堆人跟著,以免中招,這會子只司馬睿跟她兩個光桿司令,著實沒什么安全感,好在她泳技不錯,真要有個萬一,她直接跳湖逃跑便是。

    想想又覺得不妥當(dāng),她自個跳湖逃跑了,回頭司馬睿被刺客砍死,太后直接將自己治罪,扶司馬琰上位她垂簾聽政,可不就是給別人做嫁衣裳了?只得伸手捅了捅他,詢問道:“皇上可會游水?”

    “游水?”司馬睿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朕小時候見先皇游水極有意思,便甩脫身邊人自個下了水,結(jié)果被淹了個半死,虧得一個打理花木的粗使宮女瞧見,大聲呼救引了人來,朕這才撿回了一條命,自此之后,太后便不許朕再下湖,以致于朕都這把年紀(jì)了還不會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