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jié)
“可不嘛?我聽說是陸丞相專門要的你!”曾小胖的父親在廟堂之上,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消息靈通。這是借著兒子口,加深倆家交情,程凜知情。 “所以,我這十天假要提早結(jié)束了嘛?”想到難得清閑的幾天,程凜按按額頭,頗有些無奈道。 “這是其一,其二嘛,你猜,還有哪個小子要跟去?” ☆、106|第一百零六章 請叫我談判小能手(一) 原本撥給鎮(zhèn)北將軍的十天假期,一轉(zhuǎn)眼,被壓縮成了六天。更苦逼的是,程凜騎在馬上,任由馬兒輕松的追著前面的馬車小跑。所以說么,到底誰才是真正的女孩子? 鎮(zhèn)北將軍心中吐槽,吐槽的對象現(xiàn)在正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舒舒服服的坐在前面車?yán)?,享受著人生?/br> 六月天,天氣燥熱,驕陽似火。雖說越往北走越?jīng)隹?,可畢竟只是相對的,北方的夏天依舊是夏天,頂多這里比京城稍微涼爽些,沒那么熱而已。 “程將軍,敢問到此處到雁門口還有多久的路程?”前面馬車車簾一挑,露出一張精致得幾乎像女孩子的臉。車?yán)镒恼顷懾┫嗉业墓雨懛尻懨廊恕?/br> 倆個月的時間,曾小胖從外貌到氣質(zhì)都有了翻天覆地變化,陸峰同樣有了變化,不同的是,他變化的是嗓音。托變聲期完結(jié)的福,陸美人的嗓音變得有些低沉好聽,不再像原先那種公鴨嗓般,說出話來令人煩躁。 “再過了前面的平原,走上半天時間,就能看到雁門關(guān)了。”對于娘炮陸峰,程凜頗有些不待見他。 不是因為這貨去梅山找過自己事兒,也不是因為這貨在殿試的時候看自己不順眼,更多的是因為這小子吃不得一點點苦。大熱天的,您老人家坐著馬車,喝著茶水,還有下人給您老打扇子,相較于其他人,您老簡直就和活在天堂一般! 早幾天,陸丞相心急戰(zhàn)事,這么大把年紀(jì)了,都能騎馬,星夜趕路。反倒是這個有名的才子,才上路就病了,上吐下瀉,真是……麻煩死了! 帶上這么一個,簡直和帶了個拖累沒什么區(qū)別。偏生陸丞相走的時候,還專門把這熊逼孩子托付給了自己,千叮嚀,萬囑咐,請自己務(wù)必幫忙照顧好兒子。想到此處,程凜的臉更臭了。 “程將軍,我們是不是稍微休息一下?總在車?yán)镒飞掀閸珙嶔?,也讓大家歇歇,喝口水,松快一下?!标懛尻懨廊讼崎_的車簾沒放下,直接提了需求。 “嗯,陸公子,前方不遠(yuǎn)大概有茶舍之類,不如稍微往前趕一趕,再做休息。”程凜心中又一次嘆氣,這是這個公子哥今天第三次提出休息了,你特么剛出發(fā)一個半時辰成不成?才三個多小時,你丫的還坐車!居然還好意思哭著喊著說自己累! 礙于陸丞相的面子,程凜到底不好真正駁他面子,一直勸著誘惑著應(yīng)付他。也是鎮(zhèn)北將軍目力好,三四公里外的地方都能瞧出個大概,否則還真不敢應(yīng)他。 “可?!甭犝f有地方可以休息休息,陸大美人微笑應(yīng)許。 路旁茶攤。 這茶攤頗為簡陋,正是附近村民開的,占了南來北往,三岔口的路邊,架了灶臺爐子,又支了三涼棚,六張茶桌,便開門迎客。 只是雁門關(guān)往北有戰(zhàn)事,大周戰(zhàn)了上風(fēng),雙方目前正僵持著。故而南下逃難的難民幾乎沒有,平日里往北走的行腳商人們也大都不愿意再去北方,更愿意折到西夏,去賺黨項人的錢財。 因了這樣那樣的原因,小茶棚中總共就爺孫倆人,燒了一壺?zé)崴闹议L里短。 “咦,爺爺,看那邊!”十一二歲的小孫子突然指著不遠(yuǎn)處的官道喊了起來,興奮道:“那么多煙塵,肯定來的不少人,咱三天沒開張了,開張咱們能賺三月?!?/br> 老爺子五十多,頭發(fā)花白,面色微微有些黑,臉上皺紋不少,身子瘦弱單薄,有些駝背。他聞言,手搭涼棚,順著小孫孫的手指方向看了過去。 遙遙可見是支百十人的隊伍,后面的人已經(jīng)穿著大周兵丁的衣服。 “孫兒啊,快燒水!”爺爺招呼著孫子,順帶叮囑道:“待會兒人家給錢最好,不給錢啊,你也別死吧咧的要,乖!”老人家見世面多,求平安更勝于求錢財。茶棚攤子成本低,就算人家白喝茶,也不過就是費點功夫,費點水。莫和官家起了爭執(zhí),才能保平安。 “哎,爺爺。”小孫孫似乎不以為意,手腳麻利的燒了水,琢磨琢磨,高低只拿出了普通茶葉備上。 沒等水燒開,一聲馬嘶鳴,一位兵丁下了馬,站在門口就喊上了:“店家,咱們兄弟們要在這歇歇腳,有茶水趕緊備上?!?/br> “好嘞,客官您稍后,茶水馬上就好!”老漢應(yīng)著,笑臉迎客。大隊人馬一到,又忙得老漢爺孫倆人仰馬翻,連忙給貴人們上茶。十一二歲的小孫子不停跑來跑去,給將士們倒茶,忙得不亦樂乎。 陸峰卻嫌棄人家茶葉不好,吩咐了重新做水,要用自己的茶葉。鎮(zhèn)北將軍缺是不懂品茶的相對糙人一個,只求茶能解渴,不求味道如何。只是陸峰此番表現(xiàn),落到鎮(zhèn)北將軍眼中,又成了作! 此地已經(jīng)接近邊境,程凜小心,偷偷摸摸開了map小地圖,打算看看路,再觀察一下周邊是不是有敵人潛伏??梢婚_不要緊,嚇了程凜一跳。map小地圖向來是中立人物顯示黃色,自己人顯示綠色,敵軍顯示紅色。為什么陸家娘炮是個彩色的?綠色紅色黃色,在他身上一應(yīng)俱全!難道是因為風(fēng)sao? 或者是系統(tǒng)君抽抽了?懷著這樣的疑問,程凜關(guān)了開,開了關(guān),折騰了好幾次。自始至終都是這樣的結(jié)果,倒讓程凜對陸峰改變了印象。這人,怕是個有故事的,往后倒要多加留意了。 “老丈,這里人煙稀少,你怎么還和孫子在這里開店啊?”出乎程凜意料,原本各種嬌氣的陸公子居然賞臉和開茶棚的老漢聊起了天。根據(jù)之前了解這幾天的相處,陸峰的表現(xiàn)簡直和太陽從西邊升起來一樣稀罕。這不科學(xué)! “這位公子,您可不知道??!這里是三岔口,南下是咱們大周京城,往西走能到黨項,往北,就到了雁門關(guān)。當(dāng)年,雁門關(guān)外,可是有市集的,南來北往的行腳商人不少?!崩蠣斪犹崞甬?dāng)年買賣興盛的時候,老臉笑成了一朵菊花。 他倆有說有聊,談的不外乎風(fēng)土人情,生存現(xiàn)狀。 程凜既然留心,便真瞧出些許不對的地方來。這陸峰絕對有問題,不光有問題,問題只怕還不小。這小子借著和店家聊天之際,右手藏在桌下,大概正在做什么記號。若非鎮(zhèn)北將軍開了掛,大概只會覺得這人有點精分,絕對想不到別的地方去。 “老丈,這些銀子你且收好,算是我們一行人的茶水錢?!标懛迕鲂┥⑺殂y子,放在桌上,掉頭就走。貴公子都走了,鎮(zhèn)北將軍招呼了人,一起上路。不過,大隊人馬走了半個多時辰,程凜便吩咐手下,只道剛剛茶水喝多要方便方便,一會兒就追上來。 這事兒太正常,誰都沒起疑。陸峰又在馬車上,壓根注意不到外面到底誰在誰沒在。 程凜策馬狂奔,不多時,便重新來到茶棚處。果然不出其所料,這茶棚已經(jīng)人去屋空,連支棚子的痕跡都沒有了。還是來晚了!鎮(zhèn)北將軍扶額,簡直想給對方跪了。真是演技派,居然系統(tǒng)都沒察覺出有問題,當(dāng)時顯示的時候,店家爺孫倆可是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黃色,否則自己都不會讓大家伙安心在此喝茶成不成? 又或者這里本來就是潛伏已久的暗樁,所以才讓系統(tǒng)君一時之間迷了眼,陰溝里翻船?不過……鎮(zhèn)北將軍的唇微微勾起,防患于未然,陸峰你到底是什么人不要緊,到底想干什么也不要緊,重要的是,你被姑奶奶我盯上了,想搞破壞的話,大概是沒機會了。 不過,陸大人到底是敵是友呢?這種時候,敢孤身涉險,去和北遼蠻夷議和,而且還是和左大將軍一起。若是個聰明人就不該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吧。所以說,陸大人到底按的什么心?是陸家父子另有企圖?還是這對父子在各做各的? 本來很簡單的事情,居然有了這么詭異的發(fā)展,線頭多而亂,把鎮(zhèn)北將軍的腦袋里快攪成了漿糊。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守住了本心,多加留意些,不讓陸峰搞破壞就好了。 馬車上。 “少爺,您讓他們都潛伏下來,到底為什么呀?明明這么好的時機,要是亂了,不是正適合揭竿嘛?”小書童往車窗外看看,見無人注意自己,壓低了聲音問道。那聲音細(xì)不可聞,便是他對面的陸峰不看他口型,都不曉得他在嘀咕些什么。 “莫要多嘴磨牙,這次議和其實何嘗不是一場天大的功勞?”陸峰搖搖折扇,笑得溫文爾雅:“走仕途其實也不錯,皇室說到底現(xiàn)在只有景宗一個正宗血脈?!?/br> 這話的含義深了,至少作為書童的小子算是明白了主子的想法??擅靼琢艘粋€含義,另外的問題又冒出來了,小書童欲言又止,高低猶豫了片刻還是問了出來:“既然如此,我們不是該快些趕過去幫忙嘛?” “程凜……”陸峰的口型明顯說的就是這倆個字,小書童看得真真的,卻又不明所以。一個年級輕輕的將門遺孤何德何能?居然被主子爺重視到這種程度呢?另外,一曲南山也只是說他可能而已?,F(xiàn)在誰都找不到張?zhí)鞄煟匀徊恢滥莻€所謂預(yù)言到底是不是真的? 得武曲者,得天下! ☆、107|第一百零七章 請叫我談判小能手(二) 得武曲者,得天下! 被人默認(rèn)為是武曲星的某人渾然不覺自己如何,現(xiàn)在正騎著馬遠(yuǎn)遠(yuǎn)墜著隊伍。雁門關(guān)已經(jīng)近在咫尺,一隊人馬停在城外。此時,夕陽正濃,暖金色的陽光灑在眾人身上,泛著光暈。 這算是安全到了地頭?然后一點額外的事情都沒出?鎮(zhèn)北將軍覺得心底有種古怪的感覺,自己提心吊膽的追了一下午,全都白防備了嘛? “鎮(zhèn)北將軍程凜在此,速速開門!”這一百多人的隊伍中,以程凜為首,陸峰則是副手。這種時刻,程凜也不好躲在后面,直接從后面催馬上前,沖著城上高喝一聲。 少年白衣銀甲,英氣勃勃。 “真的,真是鎮(zhèn)北將軍!”雁門關(guān)城墻之上突然慌亂起來,不少將士探出頭來,見了真的是自己心心念的鎮(zhèn)北將軍,各個喜得眉開眼笑,狼嚎著紛紛往城下沖。 “鎮(zhèn)北將軍來了,兄弟們快開門??!” “什么?真的是,鎮(zhèn)北將軍到了?快快,兄弟幫我看看,這樣精神不?” “哎呀,你怎么這么慢手慢腳的,鎮(zhèn)北將軍在城外等著呢?!?/br> …… 城內(nèi)守軍人仰馬翻,將士們各個興致高昂。無他,鎮(zhèn)北將軍平安無事的歸來了!那是殺人如麻的少年殺神,那是鎮(zhèn)守雁門關(guān)、箭斃敵酋的神射將軍,那是敢孤軍深入,虎口奪食的大周猛士! 雁門關(guān)一役,整座城,乃至整個城的將士誰不知道鎮(zhèn)北將軍程凜的大名?那是雁門關(guān)的救世主,冉冉升起的將們新星!那是咱們雁門關(guān)的鎮(zhèn)北將軍?。?/br> “將軍,您等等,兄弟們……馬上就給您開門??!”勉強留在城頭的士兵按耐不住心頭的激動,強忍著沒追著兄弟們下去,一起去迎接鎮(zhèn)北將軍。 雁門關(guān)的城門豁然打開,黑羽軍開門列隊,分倆路,雄赳赳氣昂昂,手中雁翎刀拔出,整齊劃一。 “恭迎鎮(zhèn)北將軍歸城!恭迎鎮(zhèn)北將軍歸城!恭迎鎮(zhèn)北將軍歸城!”粗狂而豪放歡迎聲,聲聲發(fā)自肺腑,句句出自心田。雁門關(guān)的守兵們發(fā)自真心實意的歡迎著雁門關(guān)自己的將軍。程凜程將軍是自己人,是與雁門關(guān)同存亡的將軍,是和眾將士共生死的兄弟。 兄弟二字,不用說,都藏著這種鐵血錚錚的男兒心中。若有一天,鎮(zhèn)北將軍振臂一呼,雁門關(guān)的兄弟們必應(yīng)! 男兒生當(dāng)如此!坐在車中的陸峰,挑了車簾,心潮澎湃,若有一日,自己高舉李唐正統(tǒng)的旗號,能一呼百應(yīng),揭竿而起,把大周取而代之,該是何等風(fēng)光。而不是頂著永王的名號,卻藏在陸峰這個身份下,還要跪趙家逆賊之后!想到這里,陸峰美麗得如同絕色美女一般的臉猙獰起來,眼神兇厲,手中拿的茶杯都被捏碎,傷了手而不自覺,任憑殷虹的鮮血流了下來。 “主子爺,您……手流血了,快點拿什么包上吧。”旁邊小書童急了,連忙從懷中拿出金瘡藥,奪過自家主子爺受傷的手,邊往上撒金瘡藥,之后又取了干凈手帕,三下五除二將陸峰的手給包扎了起來。 “不妨。公子我失態(tài)了!”外面喊聲震天,倒沒什么旁人發(fā)現(xiàn)車內(nèi)有何不妥的地方來。 真是享受啊!戰(zhàn)馬上,白衣少年唇角含笑,同樣拔出了雁翎刀,振臂一呼,朗聲道:“本將軍又回來了!多謝兄弟們相迎!程某謝過!” 難怪世間男兒皆愿掌控權(quán)力?醒掌天下權(quán),醉臥美人膝!多少英雄男兒夢寐以求的便是這種氣勢,這種感覺??!程凜晃了晃神,自己竟然沉迷了,盡管只是短短的幾息時間,可這感覺太好,令人抓住了就不想放棄。程凜是被人擁著進城的,后面跟著的隨行士兵忍不住有些瞠目結(jié)舌,感情自己跟著這位這么厲害! 一聲輕嘆,來自于陸峰。武曲所特有的將領(lǐng)魅力嗎?若是能讓這員猛將為我所用,不管程凜究竟是不是真正的武曲,他都是值得爭取的??桑f一他不允呢?懷著這樣的矛盾心情,陸美人跟著人流進了城,最終來到了一處富家宅邸。這里還是當(dāng)初邱磊征的富翁遺棄的府邸。 “程將軍,你可算是來了!”石頭將軍逆流而上,迎著程凜而來。他盼星星盼月亮的,終于盼來了這位爺。陸丞相前倆天走的時候,留下了叮囑。要是遇上鎮(zhèn)北將軍和陸峰一隊人馬,敦促他們盡快上路。議和之事重大,迫在眉睫。 北遼人雖然被迫要議和,可心中狼性未改。在談判桌上,依舊還想要借助個體蠻力解決。這群一根筋的北遼人口口聲聲說著草原勇士無敵…… 蠻夷就是蠻夷,石頭將軍在雁門關(guān)鎮(zhèn)守之際,聽到這種說法流傳過來的時候,不由齊之以鼻。要是咱們鎮(zhèn)北將軍在,一人弄死你們千八百的所謂猛士,不叫事兒!如今,活生生的鎮(zhèn)北將軍就站在自己眼前,石頭將軍的臉紅了,激動的。 相見歡,何止是相見歡!戰(zhàn)場上,同袍的每一次別離,都意味著下次可能不會再相逢!大家同生死,便是兄弟!沒有血緣關(guān)系,卻勝似真正兄弟!若說將來程凜有事相邀,邱磊必為兄弟倆肋插刀! 入府,鎮(zhèn)北將軍與邱磊又是一番長談。倒讓一直拿自己當(dāng)個人物的陸峰陸美人受了冷遇,頗為尷尬。 次日,日頭正足,青桐主城北?,F(xiàn)在北遼與大周的邊境之上,臨時搭建起來的議和場所。既然是議和,自然要選個雙方都覺得相對安全些的地方。偏生青桐主城往北幾百里,并沒有合適的地方。雙方無可奈何之下,只能采取下策,生生造成了個地方。各派了三千將士,一守南方,一守北地,保持著相對的公平。 左大將軍與陸丞相坐鎮(zhèn),對面坐的則是北遼派來的使者。新任天可汗的心腹,新任的南院燕王,算得上是所謂的皇親國戚,規(guī)格很高,派來做北遼的使者,呈現(xiàn)出了足夠的誠意。 …… “我大遼勇士無數(shù),不過是怕倆國百姓遭受戰(zhàn)亂之苦,生靈涂炭,我家天可汗悲天憫人,才愿議和,倆國結(jié)和平之友邦?!边@位新人的南院燕王,長得斯斯文文,白白凈凈,擁有著漂亮的八字胡,細(xì)看之下,還有幾分漢人的儒雅氣質(zhì),而立之年,身材并不健碩,卻無消瘦之感。只是這位說話簡直在顛倒是非,有著倒打一耙的嫌疑,而且,簡直太可氣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左大將軍脾氣火爆,正要拍桌子,開罵。 卻聽一聲朗笑,少年白衣,鎮(zhèn)北將軍甲胄在身,英姿颯爽,緩步走到談判桌前! “說的真好!莫非下戰(zhàn)書的不是你們北遼人?反正現(xiàn)在議和尚未開始,依舊算在戰(zhàn)中,是與不是?大元帥,陸丞相,末將姍姍來遲,請恕罪!莫若讓卑職戴罪立功,點了人馬去攻燕云九郡!”程凜耳朵尖,早在遠(yuǎn)處便聽見北遼的王爺正在大放厥詞,簡直讓人生氣。 鎮(zhèn)北將軍最不怕這樣的,什么生靈涂炭?你們北遼要有這么好心,就不會常年來我大周打草谷!就不會攛掇西夏與你們一起聯(lián)合出兵!就不會南下,打算攻占雁門關(guān),最后侵吞整個大周為目的!先撥了者賤,現(xiàn)在打不過咱們了,就來議和!你們真當(dāng)自己是上蒼眷顧的對象,想要如何就如何? 你們不想議和,正好,咱們立馬點人馬,北上干架!鎮(zhèn)北將軍就這么簡單粗暴沒情調(diào)! “哈哈哈,程將軍來的正好。青桐主城還有十五萬人,程將軍不曉得帶了多少人馬過來?”大元帥人老成精,當(dāng)即配合起來,大手一揮,道:“程將軍年輕有為,想要軍功,本帥豈能不允,要多少人馬,本帥都給!”左大元帥是個混不吝的主兒,對方不講理,自己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十萬鐵騎!程某保證,刀鋒所向,馬踏燕云九郡!”鎮(zhèn)北將軍說得傲氣凜然,頗有氣吞山河之勢。陸丞相沒說話,頗有興趣的觀察起對手的反應(yīng)來。 只見南院燕王的臉色像開了染缸,簡直精彩異常。他旁邊有個年輕些的將士,見了程凜臉色一變,俯在燕王耳畔竊竊私語倆句,說完之后,便老老實實退到一旁,垂首而立,低眉順目的,瞧不出他心中所想。 “你們,你們是真是野蠻!枉你們還自稱什么王道仁道!真真豈有此理!”南院燕王心中害怕,新任天可汗給他的任務(wù)是盡量議和,若是有可能,盡量從大周身上壓榨出些油水來!若是能爭取些糧食救急,再有些真金白銀就更好了! 北遼國君腦中現(xiàn)在依舊是強盜思維。此時正是滿天要價的時候,他們其實比大周更希望早早和平下來。畢竟新可汗皇位未穩(wěn),危機四伏。只有先擺平了大周,他自己才有可能騰出手去收拾自己另外倆位兄弟。搞不定大周,他自己隨時有可能會被自己兄弟拽下天可汗的王座。 “哦,敢問這位王駕千歲,當(dāng)初這戰(zhàn)書可是我們大周逼著你們下的?”羽扇綸巾,陸峰輕搖羽扇,進場便問。不等對方答話,陸峰又義正言辭道:“求議和又是我們大周逼著你們求的?” ☆、108|第一百零八章 請叫我談判小能手(三) 所持觀點與程凜幾乎一致,可這陸家后生是之后才進來的,并未與程凜一同。鎮(zhèn)北將軍偷眼看了看他,一時之間倒是鬧不明白這位爺腦回路到底如何?明明有敵人的嫌疑,卻在配合著自己的劇本演戲。所以說,陸峰這小子到底是何方神圣?他這么幫忙究竟所謂何來? “嗯,不錯!本帥原本以為在有生之年沒機會開疆?dāng)U土了??傻搅送砟辏谷惶熨n良機,讓老夫還有封侯拜相的機會!將來名垂青史,讓后人們都知道左某,也算是雁過留聲,人過留名了!”左大帥從來不怕事情鬧大了,鬧大了大周這邊固然不好受,但北遼那位苦逼新任天可汗的處境就更可悲,甚至能稱得上是岌岌可危了。別忘了,只有與大周議和成功之后,他才有時間精力與自己剩下的倆個兄弟繼續(xù)斗!